听松阁


60000+精品小说
尽在听松阁
返回 听松阁 首页

《骑马与砍杀之王者雄心》全集

作者:爱吃大包子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xxqishu.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迷途(上)

伊卡迪瓦历637年的初春,

对于杜斯坦是一个特殊而又难以忘怀的日子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意,呆呆傻傻的坐在壁炉前,抱着书本的一个小男孩,

十五岁纯洁的眼睛里,对于世间上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是领主杜斯坦尔勒斯子爵的第二个儿子,按照王国长子继承法,

他没有继承爵位和领地的权力,他会在接受良好的教育后,去某个贵族老爷家里担任一个专职财务的会计官或是文职人员,

不过历史似乎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一个不速之客,让他的命运在这个消融冰雪的初春转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那年的天气特别寒冷,从北方刮来的风雪刚刚停止,路人们还裹着厚厚的皮裘不肯脱去,

维基亚王国南部的禅达镇,是一片茂密而广阔的茫茫大森林,距离小镇不过才三百米,一条蜿蜒清澈的小河从森林旁穿过,像一条闪光的玉带环绕着森林旁的小城堡,

那是杜斯坦尔勒斯子爵老爷的城堡。本文来源:博看小说网。

褐色的城堡条石上还覆辙厚厚一层洁白的雪,尖尖的城堡小圆顶从森林里露出来,在碧蓝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亮眼,

在森林的不远处,坐落着几座用粗大原木搭建的伐木作坊,工人们正挥舞着手中的伐木斧,数个人呼喝着把树木推倒,,…,

数辆等待装货的马车停在附近的一个小工棚前,一堆堆的原木堆垒在草坪的空地上,马车行进的车辙声一直持续到深夜

木材,是禅达镇最大宗的买卖,

每年的春夏季,总有很多的商人来这里采购优质的伯良华木料,这种木料坚固而光润,是制作贵族式高档家具的最好材料,

木材的运输一向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但是因为有了这条从森林中穿过的小河,一切就变得简单多了,工人们只需要将木材扔进河里,让木材随着河水流出森林就行了,

最初定居在禅达的,就是这些伐木者。

那时候的禅达,仅仅是一个由几十个苦力搭建起来的临时营地,随着原木越来越多的优质木料从河水中流出去,越越来越多的人迁徙到这里来,

他们有的只带着一把砍伐用的斧头,有的则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女一起来,然后在这里定居下来

禅达就这样开始繁荣起来,

迁到这里的人有的离开了,但更多的人留了下来,林地变成了荒野,一片片的良田被迁徙来的农民开垦出来,

禅达也由原来的一个临时营地,逐渐变为一个拥有三,四千人的繁华的小镇,如果算上春秋季来到这里采购木料的商队,简直可以算的上是一座小型城市,…,

国王陛下给这里派来了领主,一个叫杜斯坦尔勒斯的贵族,据说曾经是一名战功卓著的大骑士长,因为与北方的库吉特人作战受伤,而被派到了这里负责当地的治安和税收,

对于国王陛下的决定。爱吃大包子提醒你: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禅达人颇有怨言,

禅达虽然是山地,但除了一些原有的山地猎人外,周围没有盗匪的踪迹,而聚集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身体强健的伐木者,根本不怕什么野兽的侵袭,自然也就不需要什么领主的保护了

对于这些伐木工来说,领主的存在,无疑就像是一个依附在他们身上的吸血鬼,

让这些伐木工稍感安慰的是,这位叫杜斯坦尔勒斯的子爵老爷,相对于其他的贵族老爷来说,算的上是极为和善的了,

除了替国王陛下收取一定的税收以外,这位老爷唯一让人不满的地方,就是不允许伐木工人到森林里随意打猎,

众人都很怀疑,国王陛下把这个家伙派到这里来当领主,是否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及其喜欢打猎的缘故,

要不然,没有那个尊贵的大骑士长,愿意离开繁华的大城市,来到这个偏僻的穷山僻壤来担任一个小镇的领主,

这里除了木头还是木头,那点可怜的税金估计就只够养活城堡里那十几个卫兵的,除了满山的鸟兽,很难有什么能够吸引这位战功卓著的大人物的地方,

不过,伐木工人也不得承认,这位领主除了有着一手好箭法之外,确实有些手段,

自从他来了以后,禅达镇的木料价格涨了很多,

因为这位领主大人禁止各个工房擅自低价出卖木头,有些时候,这位领主大人甚至自己出钱,将那些贱卖的木头买下来,所有出现在市场上的木料,似乎都严格控制在一定的数量以内

这就导致,虽然木材的价格越来越高,反而来这里采购木材的商队却越来越供不应求,

据城堡里的厨娘说,这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主意,是领主大人的二儿子小杜斯坦想出来的,

当然,对于那个在人们印象中,总是带着一副憨厚痴傻摸样的的领主儿子,伐木工们有自己的见解,

“那是一个可爱的少爷”正在喝酒的伐木工们在酒馆里一说起这个,脸上总是带着一丝善意的讪笑,

整个禅达都知道,小杜斯坦的脑袋曾经遭受过严重撞击,那是发生在北方边界上的一场边界冲突中。本文来源:博看小说网。被杜斯坦尔勒斯子爵带出去打猎的的小杜斯坦,被残忍的库吉特骑兵一锤子砸在脑袋上,

虽然头盔减弱了锤子的力量,但是小杜斯坦的脑袋还是出现了大出血,随行的医生甚至已经宣布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死亡,,…,

至于怎么活下来的,只有上天才知道了!但在森林边缘伐木的工人们,时常可以看见孩子消瘦的身影站在河边发呆

“那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伐木工们总会从心中回避掉那个词,

他们觉得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那个憨厚善良,而带给他们工作和财富的少爷,更让他们内心感到一丝安慰,

这是一队很有意思的父子,领主大人嗜好打猎的名声,也让禅达成为远近闻名的打猎圣地,越来越多的贵族在这里修建自己的别墅,,

有些贵族和商人一样,随着季节而来去,有的则选择在这里定居,

旅馆。杂货贩子,小酒馆,流浪的马戏团随着商队的聚集,渐渐在禅达出现,并且数量越来越多,

一到夜晚,整个小镇里都是哄闹的人群和让人沉醉的悠扬胡琴声,出售森林里动物皮毛的奢侈品商店,让禅达镇比某些小城市还显得更有活力和品位

现在禅达的伐木工到了别的地方,总是自豪的宣传——我们的小镇,是连贵族老爷也留恋忘返的地方

贵族老爷的别墅就在禅达郊外一处风景秀丽的连绵山丘上,

棕红色的伯良华木建筑充满了禅达的特色,

这些坚固而光润的木头,就是用上几个世纪也没有问题,辽阔的庄园和草坪让这些贵族府邸丝毫不比那些居住在大城市里的房子差,…,

一些精致的座椅就放在庄园的草坪上,数根高耸的柱子构成一座遮阳的亭子,在亭子的顶端,贵族镀金的家徽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

几个身穿贵族长裙的女子正坐在庭院里聊着天。爱吃大包子提醒你: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

桌子上放着制作精致的糕点,鲜红的草莓酱点缀着蛋黄的奶酪,银色刀叉整齐的摆放在旁边,

两名仆从身体笔直的站在后面,红色绵绸的袍子上,绣着金色的曲线纹路

“你说,我们的丈夫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可不希望下午一点钟才开始烹饪我最拿手的烤索里鱼”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子,略带担忧的看了看头顶的天空,上面漂浮着几朵的黑色云彩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这可很难说,男人一旦沉溺在这种事里,往往会忘了自己的时间!”她身边一名稍微有些年长,身材娇小的女人道

“上次他们就去了整整一天,却只带了两只灰兔来交给我们!现在想来,还真是让人感到气愤啊!“

“唉,他们真是太不像话了!”面容清秀的女人似乎想起什么,脸上显出一丝愤怒的表情

“连小杜斯坦都被他们带去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小儿子成为一个喜欢在森林里闲逛的人,他今天下午还要去古力尔特学院去学习理财,要是耽误了报到的时间,可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好了,好了”另一名身材修长的女子劝解道“我的领主夫人,以前在北方边界,你最担心子爵大人回不来,现在到了南方,还是让他们父子在分别前,度过这个愉快的上午吧!”

“姐姐,你不知道,这两父子无论在哪里都不让人省心啊!”面容清秀的女子叹了一口气

“温迪尔蒂娜,听说你的大儿子杜斯坦维克今年就要从京都骑士学院毕业了?你马上就可以看见维克成为像他父亲一样十字骑士了!要是小杜斯坦也能去京都学院,你们家族就同时拥有两名骑士长了!”看见女子面上的愁容,刚才那名年龄较大的女人岔开了话题

“杜斯坦怎么能够跟维克相提并论!”听到被人谈论起自己大儿子,面容清秀的女子脸上泛起一阵光彩

“杜斯坦是家族的幼子,是不能继承爵位和骑士长的位置的,他用不着负担家族的任何责任,只需要学习,到古尔力特学院修完学业,顶多是增长一点财务上的学识,为以后谋取一个好出路做准备,或者成为某个贵族显贵的书记官和财务官!可维克可是要成为一名领主的!“

“温迪尔蒂娜!你真的满足于让杜斯坦一生就在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官位上挣扎吗?他毕竟是杜斯坦骑士家族的后裔啊!“一个稍微肥胖的中年妇女疑惑问道,…,

“以子爵大人曾经担任过北方军第三军团副总长的身份和交际网络。本文来源:博看小说网。应该可以在京都或是北方给他谋取一个更好的差事吧?”

“其实,他父亲早就给他安排好了的!”那名被问的清秀女子低头想了想,声音犹豫道“等杜斯坦从古力尔特学院毕业后,在他十八岁之前,他会住在格丽丝侯爵夫人那里,学习一个贵族需要修行的礼仪和知识,在那里接受上流社会的熏陶,

“格丽丝侯爵夫人认识很多学识渊博的学者”清秀女子的脸上显得有点不自然道“杜斯坦虽然笨拙了一点,但也应该能够学到不少的知识吧!我想这对于他以后的生活会是一个不错的经历!”

“格罗丝侯爵夫人!哦,妹夫真是设想的十分周到啊!”那位面容雍容的贵族夫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摸样,赞许的点了点头道

“格罗丝侯爵夫人是谁?”那名修长的女子追问道

“一个颇为聪明而富有的寡妇!”满目雍容的贵妇人嘴角笑了笑。带着几分调侃道

“她的丈夫是京都长老院主席里奥贝拉侯爵,侯爵死后,为了让她放弃继承侯爵爵位的权力,里奥家族默认了这位夫人拥有侯爵所有私产的权力,

各位应该听说过,里奥贝拉侯爵曾经担任过王国财务大臣,他名下的产业可是颇为可观哦!”旁边一名嘴角带着黑痣的贵族夫人接过话题,语调里明显带着几分赞赏,看来也是这位侯爵夫人的崇拜者,…,

“那位侯爵夫人也是一名颇为聪明的人,她用一个不安稳的侯爵爵位,换的了足以让所有人眼红的巨大产业,然后又拿出一部分钱财,通过王国的内廷换的一个侯爵夫人的头衔,仔细想一想就知道,其实这位夫人什么也没有失去!还因此震动了整个京都上流圈”

“设想确实很周到啊!”那名身材修长的贵妇人感叹了一句,接着又疑惑问道

“一个富有的寡妇,而且还在京都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子爵大人确实会打算,不过他怎么能够肯定,这位侯爵夫人会接受照顾小杜斯坦的请求呢?”

“亲爱的米莉!这位侯爵夫人和像里奥贝拉侯爵这样的经济学家生活了几年。爱吃大包子提醒你: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自然很清楚。怎样才能保护自己的财产,而又能快乐的享受生活,有什么比一个完全能够控制在手中的丈夫更能够让人放心的呢?”

“索娜,对于这些事情,你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面容雍容的贵妇人脸色微显不悦,眼睛狠狠盯了张狂的黑痣女人一眼,

“请不要误会,尊贵的夫人们,这只是我个人的错误想象!”黑痣女人脸上的张狂化为尴尬的讪笑,看得出来,这几个女人里边,这位面容雍容的女子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对了,男人们什么时候才能把猎物带回来?我都有点饿了!”身材修长的贵妇看了看面前尴尬的场面,连忙又将话题转会到开始时的位置,…,

“小杜斯坦是个杰出的猎手!他曾经协助自己的父亲猎取过一头冬熊!”面容清秀的女子脸色微微发红,

刚才同伴们的调侃,让她感到一丝难堪,她现在只想为自己挽回一点面子,而不顾自己说的话能不能让人相信

“是啊,小杜斯坦跟在他们几个后面确实学了不少东西!”面容雍容的贵妇随声附和道,

“小杜斯坦是个很好学的孩子。。。。。。!“其他几个妇人听见她的话,也纷纷转移道这个话题上来,

第二章 迷途(中)

刚才关于小杜斯坦的争论,似乎就像刮过原野的风一样,被人遗忘了,但有些事却才刚刚开始。

在密林深处,阳光从茂密的树冠撒落下来,在石块上形成黄色斑点,

到处都是裸露在外的树根和石块,清冷的春风夹杂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幽暗的森林里要想找到一条现成的路是很困难的,但是如果有两条熟悉道路的猎狗,那这就是不是问题了

穿行在森里里的总共有十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腿脚有点瘸的中年人,他身上穿着棕色的皮甲,手中杵着一根木棍,正身手轻巧的跨过一道暗沟

跟在他身后的明显是他的仆人,那是个身板硬朗的汉子,身上不但背着主人雕着修饰花纹的弓箭,还有一个银色的水瓶袋子

两名穿着轻便皮甲的猎人紧跟其后,手中牵着两条体型硕大的花加拉猎犬,毛色棕红,数到黑色的横纹在猎狗的脊背上,让两只巨犬显得十分凶恶

除了前面的第一梯队外。本文来源:博看小说网。后面跟着的十几个人中,有几个明显是贵族,其中一个显得上了年纪,其他几人的身手都十分敏捷

一行人中,最显眼是队伍的末尾,一个神色略显呆滞的少年,身后背着一把用杉木制成的复合弓,弯曲半弧的弓背上,还挂着一袋装满箭镞的箭袋,…,

几个仆人们身上穿着麻衣,身上带着打猎所需的各种工具,箭镞,帐篷,水袋,板凳,雨伞,甚至是拐杖,跟随主人打猎了这么多次,他们对于这些工具早已烂熟于心

水瓶必须放在身体的两侧,如果不小心转到了身后,就趁主人尚未发现前,马上调整回来,

跟随的距离要不近也不远,否则就会遭到主人的责骂,

水袋和板凳,要随时准备着,主人那条受伤的腿在打猎时会因为急速奔跑而酸疼

一个优秀的仆人最重要的是要让主人感觉,自己离不开他,那么他就飞黄腾达了!

“注意”领头的瘸腿中年贵族突然停住了脚步。脚下松软的泥土被沉重的鹿皮鞋子挤开

“把弓给我!”他蹲下身子,小声的吩咐道,远处一处颤动的灌木吸引了他目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他几乎是趴在地上,从身后仆从手中接过近一米半长的曲腹弓,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自己可能马上就有一次从来没有的大收获

“这次一定是个大家伙!”他怀疑自己是碰上了一头刚刚从冬眠中醒来的冬熊,那可是一个极其暴躁的大家伙,

中年贵族的嘴唇因为紧张而有点发白,他向身后的仆从们做出一个准备的手势,如果有必要,仆从手中的猎犬和武器能够让自己脱离危险,…,

轻轻拨开遮挡的树叶,“嘶”远处的景象让他的呼吸一窒

“十六叉鹿角!森林里的迷途王者!”中年贵族眼睛通亮。爱吃大包子提醒你: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低声喃喃道,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

远处的灌木现出一个庞大健硕的身躯,那是一头肥硕壮健的麋鹿,

长满肥膘的身体不逊于一匹壮健的小马,一丛深棕色的围脖毛在山风中浮动,头上顶着十六个巨大分叉的壮观鹿角,就像一顶硕大的王冠

这只巨大的鹿静静的站在一处长满灌木的岩石上,昂头挺胸的样子,就像一个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似乎感应到什么,麋鹿机敏的目光转向中年贵族所在的方向,

中年贵族的身体被看得一颤,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麋鹿那双雪亮的眼睛似乎能够穿透灌木,直视躲藏茂密灌木后的自己,

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感到喘不过起气来,

雄麋鹿一直都是贵族狩猎的最爱,8个分叉已经是很少见,十六个分叉的麋鹿只在传闻中出现过,

据说,这样拥有十六个分叉麋鹿,是传说中森林之王的化身,如果一个人能够举着十六叉的鹿角说出自己的愿望,那么他的愿望就一定能够实现,能够猎到一头十六叉麋鹿,无疑是一个猎手最感到荣耀的事,…,

“好可怕的目光!”中年贵族神色犹豫不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将这个大自然最高贵美丽的生物杀掉

在犹豫了一会后,他的目光越来越坚定,

十六叉鹿角是极为珍稀的东西,是自己小儿子进京最好的通行证,如果能够进献给某个当朝显贵,小儿子未来的人生的道路定然会平坦的多,

这个想法让他本来愧疚的心感到好受些,为此,他不惜用自己的手,去结束不远处那高贵的生命

“把箭给我!”他的向仆从摊开手,对于小儿子的关心和一个父亲的责任,让他对于麋鹿那让人战栗的视线已经不在意,

他转过头,看了看不远处趴着的的小儿子杜斯坦,微微发颤的手很快稳定下来

麋鹿似乎发现了灌木中的危机,却并没有立即逃跑,而是将头转向了中年贵族的方向

一人一鹿就这样对视着

突然,一个诡异的景象让中年贵族握弓的手。本文来源:博看小说网。不由颤抖了一下

他看见一道微微抽动的嘴角,浮现在麋鹿脸上,那根本就是一头鹿所应该拥有的表情,那是一个战士在嘲笑一个懦夫的表情

这个拟人化的表情无疑刺激了中年贵族,

“狩猎第一法则!”他压抑下心中的恐惧,用只有自己才听见的声音,低声说着自己父亲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

“作为一个猎手,第一要注视的就是猎物的眼睛!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成为一个猎鹰家族的男人!”

“北风击!”中年贵族低喝了一声。涌动的气息像一个被倒吸进去的漏斗,在他紧握弓柄的手中聚集,手指轻轻叩开紧绷的弓弦,

一道银色的符号从弓柄上浮现出来,随后化为白点侵入弓上的长箭中,在暗黑色的箭镞头上形成一道银色的光点

“崩!“随着一身撕裂空气的声音,一道手指般宽的白色光柱从密集的灌木从射出来,强大的漩涡顷刻间,将阻挡的灌木绞成了碎片

急促的白线从侧面射进麋鹿粗壮的脖子。麋鹿壮健的身体被光柱撞得晃动了一下,”噗嗤“鲜红的鹿血从围脖鬃毛里溅射出来,

“鸣”一阵撕心裂腹的悲鸣声响彻山林,

“北风击!”中年贵族低喝了一声。涌动的气息像一个被倒吸进去的漏斗,在他紧握弓柄的手中聚集,手指轻轻叩开紧绷的弓弦,

一道银色的符号从弓柄上浮现出来,随后化为白点侵入弓上的长箭中,在暗黑色的箭镞头上形成一道银色的光点

“崩!“随着一身撕裂空气的声音,一道手指般宽的白色光柱从密集的灌木从射出来,强大的漩涡顷刻间,将阻挡的灌木绞成了碎片,…,

急促的白线从侧面射进麋鹿粗壮的脖子,麋鹿壮健的身体被光柱撞得晃动了一下,”噗嗤“鲜红的鹿血从围脖鬃毛里溅射出来,

“鸣”一阵撕心裂腹的悲鸣声响彻山林,

“我射中它了!“中年贵族兴奋的几乎是从地上弹起来。爱吃大包子提醒你: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他的身体不自然的晃了晃了,差点有跌坐在地上,才发觉刚才那一箭,几乎耗掉了他大部分气力,

“看来,自己还是老了!“中年贵族自嘲道,距离上次在北方边界上的大战,他已经有5年没有动用自己弓骑士的的特殊战技

他知道像十六叉鹿王这样的传奇生物,如果不动用特殊的骑士战技,根本就不可能破开这些传奇生物的皮肤。

这些只在传说中出现的生物,总是被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就像南部的海怪俄勒芬钢,北方草原上的雪女吠陀尼亚,这些生物可能并不很强大,但是有它们总是拥有着让人难以解释的神秘力量,能够操纵海潮的海怪和暴雪的雪女,是这些地区居民心中最膜拜的神灵

一道淡淡的乳白色光芒照亮了麋鹿的身体,

麋鹿的伤势远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身躯外表散发出一阵白色的迷茫色彩,鲜血很快就被止住了,身形敏捷的躯体轻松跃上山间的岩石,在迷离阴暗的森林里显得格外扎眼,…,

“它竟然会自己疗伤!”中年贵族的脸色变得苍白,声音中透着不可置信

第三章 迷途(下)

可是眼前的情形很清晰的表明,

自己顷尽全力的一箭。仅仅只是破开了麋鹿的外皮肤,而那个红色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疗伤技巧是高级骑士才能掌握的技巧,王国对于这项技巧的控制一直很严苛,普通骑士根本没有接触到这项技巧的权利

在激烈的战斗后,一个懂得疗伤技巧的指挥官,会比一个不懂疗伤技巧的指挥官,更能够让自己的部下在受伤的情况下,有机会活下来,

有些技巧高超的指挥官,甚至能够让大部分受伤的士兵都活下来,把死亡率控制在十分之一以内,这样的团队往往是军队中最有战斗力的,

“真不愧是传奇生物啊!“瘸腿的中年贵族用手擦了擦头上的大颗汗珠,

“汪汪”身后的仆人发开了手中的绳索,两条雄健的猎狗像两道黑色的箭镞一样从他身后射出去,

“哦,杜斯坦尔勒斯子爵!你是我们见过的最伟大的猎手!你竟然射伤了一头传奇生物”几名跟在后面的贵族。本文来源:博看小说网。小跑过来拍了拍中年贵族的肩膀,

“这是我见过最神奇的一次狩猎!可惜,我们还不能确定能够捕获它!”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贵族,丝毫不掩饰脸上对于十六叉鹿角的渴望之色,,…,

他身上穿着精致的铠皮甲,手中拿着一把镶嵌着家徽纹章的长弓,

“这些生命悠长的传奇生物,总是充满了智慧和狡诈,恐怕仅凭两条花加犬并不能跟上它的脚步!

他看了看越行越远的白色光点,语气里似有所指道“我们如果继续追下去,可能就要错过夫人们今天下午精心准备的离别宴会了”

“杜斯坦错过了今天下午去古力尔特的马车,不知道会不会遭到学院的责难呢,我可是听说古尔利特学院的学风并不严谨啊!

要是京都的那些大人物知道小杜斯坦是一名从古尔利特毕业的学生,只怕不会有多少家族启用的“

“这确实是个问题啊,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瘸腿的中年贵族嘴角笑了笑。

眼前这个人是瑞巴奇郡的郡守贝尔加鲁伯爵,他与禅达郡的领主杜斯坦尔勒斯不但是连襟,而且还是有着同样嗜好的猎手,

对于这个连襟的询问,中年贵族感到一阵欣喜,看来眼前这个传奇生物也让这个一向眼界甚高的连襟心动了,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自己这个连襟可是有名的作风严肃,自己曾经考虑过托他的门路,将杜斯坦送到更好的京都学院去,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开口,没想到会在最后一次狩猎中,获得这样一次难得的机遇,…,

“我想附上一张当地郡守和学院院长的推荐书,这一切就不是什么难题了!“年纪较大的贵族凝声道,装出一副尊严的表情

“你设想的真是周到啊!我还要送小杜斯坦去上学,那个让人担忧的生物就交给大人了!”中年贵族脸色红润。爱吃大包子提醒你: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脸上虽然没看出什么,但是他那条瘸腿却不知不觉的上深深陷进森林的软土中,这下意识的动作只在他最兴奋的时候才会有

一个郡守的推荐信很普通,整个维基亚王国有上百名郡守,这样的推荐信每年都会有无数封被递到京城的豪族手上,

对于这些在外权顷一郡的大人物,京都豪族们的态度就显得傲慢的多,一个豪族可能跟十个郡守有联系,但十个郡守未必会有一个成为豪族,

这就是残酷的生存法则,无论他们在地方上的势力如何庞大,在豪族林立的京都,他们不过就是一些供给营养的树根,而繁华茂密的地方永远是位于顶端的树冠

这些地方势力的郡守们,往往每隔几年,就会因为或这或那的原因出现调整,尊敬而睿智的国王明显不会让自己的直辖地区长久处于一个家族之下,那样只会成为酝酿灾祸和麻烦1温床

除了那些京都家族派出的外放子弟,大部分的郡守根本没有进入京都上层的机会,他们的势力就像他们不断变换的身份一样,在地方领主和郡守之间轮转,而通往京都上层的大门却是两扇难以开启的铁门,

大多数的地方信函都是为了和京都豪族们套近乎,为自己家族的未来选择一个靠山,对于这些信函,大多都会在第一层门房或是较高的秘书那里就被挡下来,

一些负责记录的文职人员,会每隔两天就挑选出其中有用的东西呈送上去,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则会继续待在废纸篓子里,满满成为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

但是京都豪族贝尔家族核心成员的推荐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没有人能够对三大公爵家族之一的贝尔家族,在国王内廷的拥有的话语权毫不动心,

整个维基亚都知道,国王决定着王国的事务,而三大家族决定着那些事务,才是国王陛下应该管理的王国事务,

这看起来似乎是个很搞笑的事,但情况却事实如此,

相比于繁重的政务,国王陛下更热衷于频繁的出席舞会或发动战争,而大多数的政务都是三大家族在协助处理

“征服敌人和女人,是一个男人永远不能放弃的雄心!”这是亚格罗尔克国王最喜欢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本文来源:博看小说网。

而自己的这个连襟,恰恰就拥有这样一个让人心动的身份,京都贝尔家族本部十六核心成员之一,财务大臣贝尔格兰特公爵的亲侄子,

有传闻说,在今年的郡守任期满后,贝尔伯爵很可能调任王国军务部担任军务副总次官,许多对于自己很困难的事,在这个荣耀的身份面前不过是举手之劳,,…,

当年杜斯坦尔勒斯能够从一名普通的弓骑士迅速当上北方军的副总长,还获得一个大骑士长的位置,就是因为北方军看上他跟贝尔家族核心成员的联系上,

贝尔家族的族长是现任的王国财务大臣贝尔兰特斯公爵,手里掌握着王国庞大的财税调配,就算是手里稍微露出一点,也足够让第三军团不用再为了那点可怜的军饷,去高门豪族林立的京都四处求人,

中年贵族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一向出事谨慎的连襟。能够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

“大人,猎物跑的太快了,我们的猎狗很难追上猎物的足迹啊!”远处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仆人们和几名贵族跟在猎狗的后面奔跑着,远处迷茫的白影却在逐渐消失在密林中

“看来,我必须的去亲自督促这些愚蠢而又懒惰的家伙!”郡守大人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对于这些人的表现明显很不满,

十六叉鹿角足以让这个出身大家族,一向做事严谨的人心动,再过2个月,就是族长贝尔兰特斯公爵63岁生日,

还有什么礼物比传说中,能够实现愿望的十六叉鹿角更加合适的!只要操作得当,自己调回家族总部的日子是指日可待,没准还能在自己即将担任的名衔上,加上“内廷大臣”这样的字眼也说不定,,…,

这本来是贝尔郡守五年内的规划。爱吃大包子提醒你: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触手可及了

“或者,自己能够成为家族中第一个40岁前当上内廷大臣的人!“贝尔加鲁伯爵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请你代我向小杜斯坦表达我的歉意,我只怕是不能亲自送他上马车了!”他先是满脸的歉意的向杜斯坦尔勒斯挥了挥手,然后迅速带着身后的两名护卫冲向前面的灌木,向白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好了!这是一个不错的结果!”看着远处消失的黑点,杜斯坦尔勒斯满脸欣慰的转过身来,

他的小儿子,杜斯坦此刻正坐在距离他不过一米的地方,对于刚才父亲的拙劣表现,少年的脸上显得很平静,似乎根本就没把刚才的“交易”看在眼里

“这个傻孩子!”杜斯坦尔勒斯爱怜的摸了摸小杜斯坦的头,对于儿子的淡然,很自然的归结于儿子那时常发作的“疯症”

有时连杜斯坦尔勒斯子爵自己都搞不清楚,儿子那双黑而有神的眼睛,为什么总是充满了迷茫和彷徨,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了今天的事,儿子今后的人生一定会比原来幸福的多,

如果真能够得到京都贝尔家族的推荐,杜斯坦必然能够进入某个京都豪族担任文职,那时,就算是一方郡守那样的大人物,也不得不恭敬对待,,…,

要是能更进一步得到主人的欣赏,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封地,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这样的结局总比原来设想的那样好,

毕竟在某个以放荡闻名的侯爵夫人府上任职,无论是名誉上还是利益上都会有所损害,,

京都附近的很多领主,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的,他们有的是跟随主人四处征战的骑士,有的是清理财务的专家,还有很多拥有自己特殊技巧的附庸,庞大的京都就像一张由豪族们编制的蜘蛛网。本文来源:博看小说网。

权利和争斗可能每天都在上演,但是大家心中都很清楚,只有位于这张大网中间的国王陛下,才是最需要网住的对象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吗?”如果是以前有人这样问杜斯坦,生性淡然的杜斯坦不会反驳他,但会给他一个白眼,然后一脸冷漠的走开,

对于这样的傻子,杜斯坦认为自己连与其争论的理由都找不起来!与傻子争论的,只能是傻子!

但是现在,杜斯坦正睁大着眼睛,看着一只健硕的麋鹿,像一道浮现的影子,凭空在自己父亲的身后出现,跃起的巨大鹿蹄划过一道白光。

杜斯坦尔勒斯子爵的嘴角微笑还未收拢,厚实的身体已经重重倒在地上,无数的碎叶和泥土被压在下面,…,

“啊”杜斯坦完全被面前的情况吓傻了,过了好一阵才像被惊吓的兔子跳起来,慌乱中捡起地方一根手指般粗的树枝,背靠在一个树的树干上,

“我不管你是谁,我都会为我父亲报仇的”杜斯坦大口的喘着气,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恐慌,紧握着木棍的手颤抖着指向突然出现的麋鹿

自从5岁那次生死劫难后,杜斯坦的身体就一直很羸弱。爱吃大包子提醒你: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平日里就是帮助厨娘提一桶水都会气喘吁吁,

这也是子爵一直带着他打猎的原因,就希望打猎能够转变他羸弱的体质,可是每次,杜斯坦绝对是队伍最后的一个

刚才那一窜动作几乎耗尽了他全身力气,但是父亲的突然倒下,让杜斯坦那颗淡然的心,如同遭受了一记重锤,长久侵在迷茫中的心灵,第一次被亲情唤醒,那紧缩而疼痛的心,让他感到一股难以言语的勇气在身体内涌动,

少年颤抖的手臂稳稳定在半空中,连杜斯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有了与这个可怕生物对抗的胆量

“啧啧!没想到被封印了十年,你还是如此倔强!“麋鹿的巨大的身体,就屹立在杜斯坦三米外的草坪上,目光中透着一丝难以理解的复杂神色

4 妖之传承

“你不需要这样”拟人化的微笑再次出现在麋鹿的脸上,看上去充满了怪异和让人发笑的冲动,

“我并没有杀他!只是把他射我的那一箭还给他罢了!”麋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在脑海中响起,

但杜斯坦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似乎自己曾经无数次面对这样的情况

“你在回忆?”麋鹿声音低沉,眼睛闪过一道炙热的光,但看着一脸毫无头绪的杜斯坦,麋鹿拟人化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神色

“看来是我想多了,你怎么可能是在回忆呢?因为你的记忆体已经被我封印了!你现在所能想起的,都是我愿意让你记住的!”摆了摆自己王冠般的巨大鹿角,十六叉鹿王高昂着鹿角走近杜斯坦

“记忆体封印?”杜斯坦感觉麋鹿的声音几乎就是在自己的脑袋里响起,看着麋鹿越来越近,自己的身体却不知道为什么完全僵直了,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虽然不知道这只神秘的麋鹿对自己做了什么。本文来源:博看小说网。杜斯坦能能感到自己背后一片冰凉

“你想干什么!”杜斯坦嘴角抽动着,就是这细微的一个举动,也让他脸色憋的通红,额头上的汗水滚滚流下来,身体僵直像一根木头般笔直

“我是一只妖!”麋鹿似乎并不满足于让杜斯坦难堪,像一个站立的人一样,用一只坚硬的鹿蹄就踏在杜斯坦的胸口上,以一种莫名的目光注视着他,…,

“我来自未来,也来自过去,我是一个时间的旅行者,从到终点。无限轮回!”麋鹿独特而带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在杜斯坦的脑海里响起

“可是有一天,我在旅途中发现了一个迷途的记忆体,于是我带着它去旅行,我们曾经是最好的伙伴,

我们一起见证伟大与卑微,生与死的界限,结果在这个空间,它却不愿意再跟我走了”麋鹿高昂着自己的头,在杜斯坦僵硬的身体边绕着圈,说出来的话,就像一个尘封了无数世纪的远古传说

“它告诉我。它太累了”麋鹿的声音突然顿了顿,声音低缓而沉闷,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它想恢复它的本体!对于它的要求我很为难,我们妖虽然拥有穿行空间的能力,但我们也是时空守序法则的维护者!“麋鹿的声音中带着无奈

时间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和消失,世界上的能量总是平衡的!这就是公平守序的时空法则,

我亲手消除这个记忆体在旅途中的所有记忆,当然也包括对我的那一部分,只保留它最初的记忆!为它找了一具能够自我聚集力量的身体,

就算是如此,也必须付出十年的代价,它才能有足够的时间之力赎回自己的本体记忆!

“你说的那个记忆体不会就是我吧?”杜斯坦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自嘲,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麋鹿,不知道这个古怪的生灵,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样一个完全不可信的故事,…,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爱吃大包子提醒你: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封印本身就包含了自我抵制的意志“麋鹿看着痛苦扭曲的杜斯坦,声音中透着淡淡的伤感,

“封存!”一直高昂的鹿角低垂下来,炽热的舌头在杜斯坦的手上舔了舔,

“啊!“杜斯坦感觉一道火红的热流顺着自己僵直的手臂而上,整个身体似乎都被炙烤的火焰包围着

“啊!啊!“少年痛苦的翻滚着,全身的皮肤已经变得通红,就像一只被炖熟的龙虾,无数细小的能量在他的皮肤下蠕动着,

“啊”杜斯坦发出撕心裂肺的呻吟,大量的鲜血从他那像被烤裂的皮肤缝隙中射出来,身体古怪的扭成一团,地上的草坪被侵染成一片血红色的泥泞,无数碎裂的皮肤随着血水流淌下来

杜斯坦的意识已经模糊,无数的幻象不断在他脑海里搅动着,就在极端的痛苦让他的精神彻底崩溃的时候,

一副巨大而清晰的幻影也在他的脑海中定格,无数的记忆和信息像掘开堤坝的洪水涌入进来,

他看见无数金属建造的巨大城堡像森林般屹立在大地之上,无数穿着怪异的人拥挤在拥有金属外壳的巨大怪物体内,呼啸而过的古怪铁鸟让云层也化为碎片。。。。。。轰隆的巨响中,像海怪般破开海浪的长形火焰从海底射出来。。。。。。,…,

“正如我施加在你身上的封印力量,遵守能量守恒的时空守护者,也不能保护你躲过封印的反噬!”

看着完全昏死过去的伙伴,麋鹿再次低下自己的头,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麋鹿的眼角滴落下来,那是一滴透着七色彩光的泪珠,就像一个散发着美丽光彩的太阳

“波”水珠正好滴在杜斯坦已经被烤的焦黑的额头上。本文来源:博看小说网。“哦“痛苦中的杜斯坦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拧成一团的眉毛松了开来

如果他此刻醒来,就会发现,四周的盘根交错的树林,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无数飞舞的白色光点,而自己就像一个在光海中搅动的巨大漩涡,正张狂而急促的吸吮着,

青色的树冠在迅速枯萎,无数数人合抱巨大的树干,在顷刻间化为一片飞舞的灰尘,杜斯坦掉落皮肤的焦黑身体,在无数聚集的光点修复下,逐渐长出洁白光泽的皮肤,涌动的血脉化为一股股的热流缓缓侵入身体内。。。。。。。一个涌动的古怪符文出现在少年的胸口

十六叉麋鹿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在它的头顶,一道红色的巨大光晕在天空中浮现,堆垒的巨大云层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银色的闪电不断闪烁着

“看来,我注定是个无法长久滞留的过客“麋鹿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异像,眼中露出一丝决然,…,

“能量永远是守恒的,封印解开了你我的联系,也敞开了时空的大门,可惜了,这是个不错的身体啊!“麋鹿脸上露出一道拟人化的微笑,头顶的十六叉鹿角越来越亮,甚至发出淡淡的银色光泽

“轰隆隆”苍穹的漩涡发出一阵闷雷翻滚声。爱吃大包子提醒你: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厚实的云层也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前发出一阵闷响,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庞大大物,正挤压着薄弱的云壁

“噼啪”天空中无数的闪电迅速聚集着,一道水缸粗的银色光柱最后从天而降,“崩!”麋鹿头顶的十六叉角在闪电中突然炸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一缕红色再次沿着麋鹿的脖子流下来,没有了妖本体的力量支持,麋鹿脖子上愈合的伤口再次迸裂开来,

“啪”麋鹿的头朝着杜斯坦的方向,身躯重重倒下,嘴角依然带着它那拟人化的怪异微笑,黑色瞳孔里的俏皮迅速化为一片淡白,“呼”一股暴躁的风以麋鹿尸体为中心吹向四周

无数由树木转化而成的层层尘灰,被风高高卷起向四面飘荡开来,就像一朵朵顷刻间绽放的巨大白色花蕾

2、5鹰之翼(一)

耳边传来一阵压迫路面车辙声音,

杜雨从昏迷中醒来,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刺鼻味道,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酸疼难忍,似乎全身骨头都被踩断又被人重新接上一样,

“这是。。。!杜雨眼中充满了疑惑,身后靠着铺着厚绒的靠背,一个简单的立起身子就让他疼的直咧牙,用手轻拂过盖在自己身上,上面的花纹让他的神色一滞,

厚实而舒适的绒毛毯子,上面绣着的红色纹路怎么看都像某个中世纪领主的家族纹章,两把交叉的骑士长剑下,是一只展翅飞扬的鹰

“这肯定又是那些摆在大厅里展示的假货!”杜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自嘲,这是一个像是马车包厢的地方,四周是舒适的绒垫和装饰品,

“真疼啊”杜雨痛苦的用手抱着脑袋埋怨道,他是个孤儿,在政府奖学金的帮助下从一个三流大学的历史学专业毕业,主修欧洲中世纪文化,

在号称偏门的历史系中,中世纪历史更是偏门中的偏门,毕业后的杜雨根本找不到工作,最后一个中世纪古董收藏家雇佣了他,主要负责古董的维护工作

这种样式的贵族马车厢在那个收藏家的地下室里有几个,都是他从欧洲一些败落的贵族家族搜集来的,

杜雨最喜欢借着夜色,待在这样的马车厢里思考问题,

历史系学生的特性,让他有一种思想穿越时空间隔,带着灵魂去中世纪的感觉

“我这是在那里啊?。。。?”杜雨抬起头,想要回忆自己昏迷前的情景,却又感到一阵模糊,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就是一团浆糊,只记得自己因为失恋,坐在其中一个马车厢里喝酒

无数的光影掺杂成无法辨析的神秘影子,自己就像隔着一层薄弱的毛玻璃,一切都能感知诡异,却又总是看不清玻璃后面的东西

“昨晚肯定是喝多了!”杜雨摇了摇头,这是第三个女朋友,没有人愿意跟一个毫无前途的保管员待在一起,

每次喝醉酒后都是这样,他感到心口有点憋闷,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这是醉酒人最常有的感觉,

突然,一个莫名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封印解除,体质等待确认,身份开始核实中。。。。。。!”

“这,这是什么?“杜雨惊诧的差点从座椅上弹起来,

如果现在有仆人看到,一定不会想到那个身体羸弱的小少爷,一跃而起的动作,敏捷的就像一只强健有力的猎豹,

“啪”马车的厚木顶棚被杜雨这个强猛的动作撞了一个破洞,木板碎裂,“啊”杜雨痛苦的抱着头,身体弯曲的就像一个大虾米,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疼的厉害,加上咽喉干燥的难以高声喊疼,跟随在马车外的仆人们,一定会听见少爷凄厉的喊声能把整个马车震翻

“妖灵体质!”杜斯坦嘴唇颤抖着,痛苦万分的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到自己脑海里弹出一个数据框,

“鉴定完毕,目标妖灵体质1级”

这扎眼的字眼,就浮现在一道镶嵌着神秘符文的框架中,金色的文字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里边的内容却像被镌刻在他的脑海里

“妖灵!”

杜雨彻底傻了,眼前的情况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植入了某种控制芯片“这真是太可怕了!”杜雨耷拉着脑袋,对于这个满脑袋胡思乱想的宅男,

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暗淡,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成了试验用的小白鼠,以后的日子肯定更加难过

“身份核实完毕!记忆融合开启!“脑海里的异变似乎并不愿意放过这个可怜的家伙,冷酷的机械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那位天使大姐玩我啊。。。。。。!”杜雨悲愤莫名,话语未落,一股针刺般痛疼感觉让他连一声喊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再次倒在桌以上,

“维基亚!禅达。。。。。。。”杜雨的脸色不断变换着,一些新的信息灌入他的脑海中,他能感觉到还有一个强大的力量,将某个陌生的灵魂融合进自己身躯中,

无数的幻象从他的脑海里蹦出来,脑袋里就像有一个不断搅动的漩涡,无数的信息杂乱的交汇在一起,产生一种梦游般的诡异感觉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杜雨痛苦的脸色才松展开来,

“这就是伊卡迪瓦大陆?”杜雨挣扎着坐起身,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外面的景色,一抹不属于少年人应有的苦闷笑容出现在杜斯坦的嘴角,

杜雨神色沉默的看着窗外,金黄色的夕阳从远处的山脊照射过来,路边的一晃而过的树木,在黑色的大地上拖出长长影子,

“陌生而美丽的地方!看来我是真的穿越了。。。。。。”杜雨苦笑道,他现在还在回忆着刚才脑海里闪出的信息,这是这个附身体的本体记忆

姓名:杜斯坦,男性,15岁

职业:维基亚王国禅达地区贵族,声望1点,1级战斗妖灵强化体,贵族(属性强化百分之三十)

属性:力量13点,敏捷18点,智力16点,魅力10点,

当前技能:说服1级,建设2级,疗伤2级,统帅3级

当前生命:140

当前技能:强击6级,强射6级,武器掌握120点,特殊技能:妖灵之眼1级(个人技能,感知自己10米范围内的所有生灵),真实之眼(领主技能,未达到开启要求)

根据这个叫杜斯坦少年的记忆,杜雨知道这是一个叫伊卡迪瓦的大陆板块,上面分布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王国,其中以大陆中间的芮尔典王国势力最为强大,其次则是南方的偌德王国,

而自己附身的这个少年,则是位于大陆西南的维基亚王国,一个叫杜斯坦尔勒斯子爵的小儿子,算的上一个贵族,可惜却是一个不善言语的自闭患者,而对于本体的记忆则显得很模糊,似乎是记忆体本身也不愿意去回忆什么

“好奇怪的感觉!”就在杜斯坦还沉侵在这种奇异感觉中时

“融合完毕,妖灵之眼开启!”

机械女声再次出现,,一张白色的地图突然在杜斯坦的脑海里张开,数个闪着光亮的白点浮现在他脑海中,

曾经是游戏高手的杜雨很快反应过来,这些白点应该就是附近十米内的所有人,其中一个闪烁白点正在迅速接近

“你醒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杜雨的耳边响起,他看见一个身形狼狈的中年贵族出现在马车的门口,

“你已经昏迷了3个小时了!要是还不醒,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你妈妈交代了!她要是知道了你的遭遇,一定不会让我再打猎了!”中年贵族嘴里自嘲道,一瘸一拐的坐在杜斯坦的对面

“父,父亲!”杜斯坦脸色怪异,紧张的紧咬着,似乎说出这两字用了不少气力般根据少年的记忆,

这个中年贵族正是他的父亲,禅达领主杜斯坦子爵,他手中杵着一根木棍,脸上苍白的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遭受麋鹿的那一下重击,确实够这个瘸腿骑士受的,现在后脑上都还有一大片青色,为了给伤口涂上药剂,不得不剃掉附近的头发,看起来显得既滑稽又狼狈

“你没事就好!”杜斯特尔勒斯用手轻轻摸了摸幼子的头,看见儿子那闪烁着慌乱的目光,还以为杜雨还未从那场惊魂未定的狩猎中彻底恢复过来

“说实话,如果是我遇到那种情况,我也会被吓坏的”子爵安慰道“谁也没想到那只麋鹿会折回来,要不是你在最后关头杀了它,这次就要出大麻烦了!”

“这些传奇生物都是很记仇的”杜斯坦尔勒斯子爵低声解释道,看着儿子不解的摸样,目光里透着浓浓的慈爱,

“要是放任这样一个充满智慧而又满心仇恨的森林王者,在我们领地的森林里徘徊,我就是睡觉也会难以安眠的!”

说到这里,杜斯坦尔勒斯子爵的嘴角抽了抽,

他的目光,锐利的就像一把拔出刀鞘的利刃,与以前那个外表懦弱的小领主判若两人,

“或者,这才是这名贵族父亲真正的面容吧“杜雨的眼睛一亮,一个为了自己儿子和领地不惧怕任何对手的骑士,在和平时把自己的锋芒深深掩藏起来的骑士,杜斯坦子爵的某些表情让杜雨想起了自己那个常年在外奔跑的父亲

小杜斯坦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狩猎队伍,郡守贝尔伯爵和几个贵族都过来看望,除了对于小杜斯坦的英勇大加赞赏外,对于那个被毁掉的十六叉鹿角也充满了惋惜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杜雨,对于这一切都是糊弄对答,反正也没人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

“那支麋鹿呢?”等到郡守等人离开后,杜雨才小声的询问道,虽然大部分记忆都已经清除,但是杜雨的潜意识里,总感觉那只麋鹿似乎跟自己有一丝说不清楚的联系

“没有角的麋鹿只能成为餐桌上的美餐”子爵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郡守大人已经派人将这支肥硕的麋鹿送回庄园了,等我们回到家的时候,没准就能吃上你母亲最拿手的蜂蜜烩鹿肉!

“是吗,真是太可惜了!”杜雨脸色怪异,脑海里杂乱的思绪让他对于麋鹿的记忆显得很模糊,

除了知道那是一个怪异的妖灵外,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杜雨也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他可不想自己成为众人嘲笑的怪物,

杜宇脑海里盘算着,自己要是在这么个美丽的地方当个小地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里虽然没有电脑,电器和方便的交通,但这里是封建制的领地啊!

领主这词无疑刺激着杜宇的眼球,

根据自己对于这个大陆的了解,贵族在这个世界是有特权的,何况还有一个管辖着几千人的领主父亲,那怎么也算一个超级大地主了吧

有这样一个父亲罩着,,可比一个没人愿意搭理的三流大学毕业生好的太多了

“真是邪恶啊!”杜宇嘴角歪斜,流出半尺长的哈喇子,满脑袋浮想联翩,心中暗自揣测“还好自己控制力不错,差点就问贵族**的事了!”

“一个能够穿越时空的妖灵!”看着儿子傻傻的模样,对于儿子的解释,子爵很自然的自动过滤掉了,

这样荒诞的故事除了能够哄哄小孩子,任何一个稍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相信,

“可怜的孩子!”杜斯坦尔勒斯子爵很配合的闭上了嘴,他不想用过多的谈话来让刚刚醒来的幼子受刺激,

虽然没看出什么明显伤,但杜雨的这副痴傻模样,表明这孩子受到的伤害远比现在看起来更严重,

其实很多事连子爵自己都没搞明白,子爵虽然当时昏倒了,但是也从救他们的仆人那里听说了当时诡异的场面,

就在所有人追着白色的光影飞奔的时候,一道巨大的闪电从天空落下,轰隆隆的爆炸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他们目瞪口呆的看见自己刚才离开的地方,上百米的森林化为白色飞舞的灰尘,,

当他们看见平地中间趴在地上的父子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两个完了,“这是天神的怒火啊!”一名年龄较小的仆人当场跪下,用自己的手虔诚的趴伏在地上,

刚才的景象太诡异了,四周厚厚的尘埃,无疑是刚才那道闪电威力的最好明证,

这可怕的威力,就算是勇敢的郡守贝尔伯爵和几个贵族也停住了脚步,凶猛的两条猎狗畏惧的趴在地上,任凭仆人驱赶也只敢在原地打转,

“子,子爵大人!”最后还是忠心的老仆人约克哆嗦着走过来,手颤抖着放在子爵大人鼻孔,一股热气让约克的心里一喜,

子爵还活着!他连忙将这个消息报告给附近观望的贵族们,

所有人才小心翼翼的靠过来,发现除了昏死过去的子爵大人外,还有一支没有角的壮硕麋鹿尸体躺在小杜斯坦的身边

“胡说八道!”醒来的杜斯坦尔勒斯子爵自己都觉得这事不靠谱,但仆人们都信誓旦旦的表示,这件事的真相就是这样,

一切都像一场梦幻!杜斯坦尔勒斯看了看因为困顿而睡着的杜雨,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还发疼的后脑袋,嘴里咧了咧牙,

这疼的还真是让人不安生!

3、6鹰之翼(二)

就在子爵为自己的遭遇自嘲的时候,一名身上穿着锁甲的骑兵突然从马队前面的路口奔跑过来,骑兵身上沾满泥污的锁甲,

“请问这是贝尔加鲁旗团长的车队吗?”骑兵在车队的前面勒住马,向车队最前面开路的侍卫大声询问道

“你是什么人?侍卫问道,

“我是南方总督府传令兵维塔发!”骑兵一边回应,一边用手亮出代表自己身份的证明,“我有紧急军务找瑞巴奇的贝尔加鲁旗团长!”

“我就是贝尔加鲁!“传令兵的话音刚落,一个厚重的声音在侍卫身后响起,

贝尔鲁加伯爵就跟在侍卫的后面,听见骑兵不是称呼他的官职和爵位,而是自己在军队中的虚职,眉毛不由紧蹙起来,

身为南方瑞巴奇的郡守,自然负有王国南方防御的协助责任,看见军队里的人,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似乎从上面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尽管那仅仅是一种直觉,因为将一个郡守称为旗团长这样的事,只在特殊时期才会生效,比如战争或是暴乱!除了王国的直辖军团,地方郡守拥有调动当地驻军的权力

“尊敬的贝尔旗团长,骑兵看见他,连忙立正身体向郡守贝尔伯爵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封打着红色火漆的羊皮卷,

“这是南方总督罗格亲王亲自给阁下的紧急军令,希望大人能够尽早准备!“传令兵再次向郡守贝尔伯爵敬礼,

“罗格亲王的军令?”贝尔伯爵的目光盯着信函上的红色火漆,感到一阵火烧般的烫手,身兼南方军职的贝尔伯爵知道,

红色代表最高等级,一般情况下等于战争爆发的通知,这不祥的颜色似乎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

“好吧,亲王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贝尔鲁加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函,看了一会,向那名传令兵点了点头,脸色也由原来的红润显得有点发青

“大人,可是前面发生什么事情?”杜斯坦尔勒斯子爵神色疑惑的从后面走上来,车队的停止让他感到不解,刚才他也看见了那名行色匆匆的传令兵,这让他感到一丝忧虑

“还能是什么,无非是关于那些山丘乱民的事!“贝尔鲁加伯爵脸色难堪道

“你也知道,最近通往提尔地区的道路上一直不太平,在北边的提尔山区,一些高山中的领地因为领主强征粮食的问题发生了叛乱,虽然我已经调动军队封锁了与提尔连接的道路,也未收到遭遇叛军的报告,但是我不排除这些走投无路的叛乱者,会铤而走险南下瑞巴奇也说不定,

“大人,据说那些地区的叛乱并不严重,最多就是几个小村庄联合起来抵制领主的收税官,应该不可能惊动统辖南方军务的南方总督府吧”杜斯坦尔勒斯子爵神色疑惑道“那只是一些饿昏了头的可怜人,他们应该还不至于需要出动正规军吧!”

子爵对于那些因为饿死人而反抗的人一向抱怜悯心,想到自己可能有一天,会接到让他调集士兵镇压这些可怜人的命令,就感到心里一阵难受

作为一个领主,最首要的就要保证自己的子民能够不因为饥寒而丢掉生命,这是子爵挂在嘴边最常说的话,正是有了这样的思想,地处偏僻的禅达才能在几年内迅速从一个村子发展称为一个小镇

“这次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贝尔鲁加伯爵转过身,将手中的信函递扬了扬“总督府接到提尔郡守马利加侯爵的报告,他们调去镇压叛乱村庄的军队,在桑不加丘陵遭到了伏击,

根据逃回来的红骑士队长瑞克扎报告,他们不是遭到叛民的袭击,而是偌德人!整整一个整编小队身上穿着正规军铠甲的偌德斧战士!

提尔要塞派出的由200名轻士兵组成的平叛军队,在这场遭遇战中被杀掉了98个,14个带队的骑士战死10人,4人被俘虏,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贝尔鲁加伯爵的语气中充满了痛惜

“什么!200名轻士兵和14个骑士遭到了伏击!”子爵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瑞巴奇郡的北端就是提尔郡,而出现状况的桑布加丘陵就位于两个地区的链接点上,

如果是200名新兵遭到这样的惨败战绩,子爵一点都不会怀疑,

曾经参加过北方边界战争的他很清楚。新兵大多是由普通的农民招募而来,武器大部分都是些农具,身上也只有一件遮体的麻布衣服,

他们是军队中名副其实的炮灰,大部分新兵上战场,往往连敌人都还没看见,就自己乱成一团,所以战死的率比很高,往往一个完全由新兵组成的百人队,连十个库吉特骑手的冲击都无法挡住

可是200名有战斗经验的轻战士就不同了,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正规军,往往每3个新兵中,才会有一个能够晋级熟练战士,

他们装备也比普通新兵要好的多,身上不是麻布衣服,而是有一定防护身体功能的轻便锁甲,手中还有能够抵挡刺枪的盾牌,武器也是整齐的铁制长枪或是短手斧,

他们才是维基亚军队中的主力兵种,整个维基亚南部驻扎着3个轻战士军团,每个军团1000人,其中两个驻扎在日瓦丁城,归属于南方总督府管辖,还有一个军团驻扎在南方重镇提尔要塞,是负责南部边界防御的主要力量

而骑士更是军队中的佼佼者,大部分都有贵族身世,从小接受正统的军事训练,优良的家世和财富,让他们能够配备上防御力强大的重型铠甲,能够挡住大部分刺来的刀剑伤害,手中沉重而锋锐的骑士长枪,足以刺穿任何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他们是军队中的顶尖战力,往往都是个小队的队长

按照子爵的估测,200名轻战士和14名骑士的战力,足以对抗1000人以上平民暴乱,就算是在兵力雄厚的提尔地区,也绝对是一个足以毁灭城镇级别的强大力量,

可是这样一支力量,却在桑布加丘陵碰的头破血流,如果情报属实,那么也就意味着,在提尔南部山区出现的偌德人绝对不止一个小队“

“我必须马上带人赶到北部的丘陵地去!“贝尔鲁加伯爵神色凝重道“我在那里只驻扎;了一个小队的轻步兵,如果出现在丘陵地区的真是偌德人的正规军,那就危险了!”贝尔鲁加伯爵耸了耸肩膀,露出一脸担忧的表情

“我有一个请求!“贝尔鲁加伯爵向子爵行了一个骑士礼,从身后侍卫手中接过战马的缰绳,眼睛看着子爵道“丘陵的缺口太大,其他几个领地都被包括在其中,而我手中除了20名家族骑士就只有300民兵,我希望南部的禅达能够派出40人援军!这样我的把握也更大一些!“

“好吧,我明天就带人赶到桑布加与大人汇合!“子爵神色犹豫了一阵,点头应允道

看见子爵答应自己的请求,贝尔鲁加伯爵欣喜的喊道,“一切都拜托你了!我在桑布加等你!“他再次向子爵行了一个骑士礼,“祝我维基亚永远昌盛!“从身后侍卫手中接过战马的缰绳,带着十几名郡守府的侍卫骑士策马而去,

等到贝尔鲁加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杜斯坦尔勒斯子爵才发现自己一时激动遗漏了一个重要问题,

“我到哪里去找这40个士兵啊?”子爵眉毛紧蹙,因为治理宽松的缘故,子爵整个领地只有20个维护治安的民兵,就算这些民兵全部肯跟随自己去,也还有20个人的缺口,在一个晚上召集20名愿意拼死玩命的年轻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远处的斜阳正在缓缓落下,在天际的边缘划出一道浅白而明亮的白线

“战争爆发了!“子爵心情复杂的看着天际,心中不知道是该为刚才的决定感到欣喜还是悲凉,

他没想到,在自己离开北方前线8年后,会再次与战争这个残酷而血腥的词挂上钩

子爵拖着自己的瘸腿,步履蹒跚着走向自己的马车,在车门打开的一刹那,他看见自己的小儿子杜斯坦沉睡的身影,单薄的身子在毯子下蜷缩成一团,憔悴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腼腆的红晕,

这样的画面似乎触动了子爵的回忆,子爵似有感悟的叹了一口气,通往北方的通道被偌德人切断,幼子前往京都的求学之路,看来也不得不耽误,一切都因为这场战争而变得混乱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的相同遭遇,这样的情景何其相似!子爵记得自己当时最大的梦想并不是成为一名骑士,而是成为一名德高望重的宫廷画师,用自己的画笔把王国美丽的河山记录下来,

为此,他不惜放弃家族爵位的继承权,化名为一个叫杜斯坦尔勒斯的少年,前往大陆中心的芮尔典王都帕拉汶学院求学,可是北方动荡的战争,还是让子爵最后成为一名手执长剑的骑士

子爵看了看熟睡中的幼子,嘴角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中包含复杂的神色,淡黄的斜阳从车窗射进来,正照在幼子的身上,看起来就像涂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猎鹰家族的男人!难道注定生活在光与暗中!“带着自嘲的笑意,子爵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一个健步跨上马车,

“马儿跑起来!让我们像风一样赶回禅达!”他从旁边马车夫手里接过马鞭,手腕一转,在空中抽出一个清脆的鞭响,马车在斜阳中拖出一道长长的斜影。

4、7鹰之翼(三)

白雾般朦胧的月亮挂在半空中,黑色的云彩在边缘漂浮着,沁人的夜色中带着一股让人发颤的寒意,

夜很静,夜风吹过别墅群所在的山丘,吹的别墅旁的树林发出一阵悦耳的哗哗声

马车在别墅前停了下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小杜斯坦今天下午要去古尔利特吗?”子爵夫人温迪尔蒂娜气急败坏的打开门,眼神中包含愤怒的火焰,

没有什么事,让她感觉比幼子错过去古尔利特求学的马车更让人气愤的了,为此,她还遭到了某些贵妇的嘲弄,这让她感觉很没面子,

尽管报信的仆人后来送来一只壮硕的怕人的肥鹿,并说明这是子爵大人的猎物,也不能丝毫减少她心中的怨气,在她心目中,错过马车无疑会影响到幼子以后的命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贪玩”的丈夫

但子爵夫人看见自己丈夫头上包裹的纱布,和身后仆人搀扶着蹒跚走进门的幼子时,愤怒的脸上立即变成了慌乱,

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儿子,除了远在京都的大儿子,这两个男人几乎就是她生命的全部,眼前的可怕情景无疑让这个小妇人感到不知所措,

温迪尔蒂娜一边吩咐仆人去附近请医生,一边让仆人们将虚弱的小杜斯坦送回房间

“没什么,只是遇上一些小意外!”子爵轻描淡写的述说了下午的事,当然对于那诡异消失的森林和巨大可怕的光柱进行了必要的隐瞒,

“那是一只记仇的鹿干的!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小心眼的动物,要不是小杜斯坦阻止,没准那只鹿会在我身上撒尿也说不定”子爵满脸丧气的摇了摇头,摊开双手,故意装出无奈的表情

“好了,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子爵夫人看着烛光中的丈夫,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去看看小杜斯坦,想必今天的事一定把他吓坏了!他从小就胆小,今天又错过了去古尔利特的马车,下次就要等到2天后了,现在只能希望学院能够宽容大度,不会追究这件事,否则我们就不得不提前将杜斯坦送到格罗丝侯爵夫人那里去!”

“杜斯坦不会去古尔利特了!”杜斯坦尔勒斯子爵挥手制止住自己的夫人“我已经从郡守府得到消息,明天这里就会全面封锁,无论是通往北方桑布加森林的通道,还是南下达瓦的山丘都会被切断,在解决去古尔利特这个问题之前,我们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整个地区都要封锁?难道又是在附近山地发现了山贼群吗?”子爵夫人一脸愕然,眼神疑惑的看着自己丈夫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维基亚南方是一片绵绵山区,山路崎岖,地形复杂,再加上不时在各个领主间爆发的小规模摩擦,许多因为领主更替,而被没收土地的流民和山地自耕农,经常组成盗贼袭扰过路的商队和一些偏远的村庄,

各地领主对于这些山地盗贼的态度很微妙,大多采取的是驱赶加恐吓的办法,只要这些家伙不在自己领地内闹事就行,

也有些领主暗中与盗贼群勾结,打劫过路商队和敌人领地的村庄也是公开的秘密,

往往为了限制其他地区的盗贼进入自己的领地,领主们会在得到消息后,采取全面封锁商路的办法,来驱赶这些依靠打劫商队为生的盗贼群,只要没有商队,盗贼的隐患自然就消除了,虽然会损失掉一部分关卡税收,但也比遭到这些盗贼群劫掠的好

“不是,这次比盗贼群可怕的多!”子爵嘴角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伸长身子在子爵夫人耳边低声道

“是战争!东南的偌德人已经跨过了边界上的山丘,而王国的主力却在遥远的提尔堡,相信不用多久,禅达就会成为偌德人攻击的目标,也就是说,我们的领地即将卷入一场王国之间战火中!,这可不是什么盗贼团能比的,我们要面对的是真正偌德王国的战士!“

“什么!”子爵夫人脸色发灰,身体僵立在那里

“封锁的命令要在明天才执行,你收拾一下,今晚我就安排人秘密送你和杜斯坦离开禅达,先去瑞巴奇北部的桑布加去躲避一下吧!”子爵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神色凝重的站起身,

“你呢?你怎么办?”子爵夫人追问道,她似乎从自己丈夫眼睛里看见一丝火焰在燃烧,

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发生了,上次发生时还是北方前线最吃紧的时候,杜斯坦尔勒斯子爵奉命带领一个中队的长枪兵,连夜冒雨增援遭到库吉特人围困的一座要塞,

当时生死难料,库吉特骑兵的弓箭一直都是维基亚步兵的克星,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子爵临走前,眼中就是闪着同样的红色血丝,看起来就像一团火焰在燃烧,据子爵自己说,这是他们家族特有的遗传

“我会留守在禅达与偌德人决一死战”子爵脸上闪过一丝毅然,嘴唇轻启道“我是禅达的领主,如果连我也跑了,禅达的防御就会不攻自溃,

“其实你不需要太担心”他看了看子爵夫人担忧的脸色道“,郡守贝尔伯爵在临走前,已经任命我为瑞巴奇郡的临时郡守!

我相信以整个郡的力量,禅达应该是可以守住的,否则整个瑞巴奇陷落了,更北边的提尔地区就会腹背受敌!那里的主力部队就会陷入尴尬的境地,守住禅达就是守住了整个王国南部的希望“

“咚咚!”突然,别墅大门外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子爵的谈话,很快,走廊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杜斯坦尔勒斯子爵不悦的转过身来,看见自家的管家班达克从门口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嗨哟几名身上穿着锁甲的士兵,刚才的脚步声就是士兵沉重的鹿皮锁甲靴子踏在松软的木质发出的咯吱脆响

“提法斯?”子爵神色疑惑站起身,眼神打量着进来的士兵,墙上的松油火把照在那几名士兵的身上,在铁制的锁甲上映出一片火红色,其中一名披着红色披风的年轻军官走在最前面,熟悉的面孔让子爵惊诧的差点喊出来

提法斯是子爵在北方前线担任地区指挥官时的副手,是个来自京都的年轻近卫骑士,虽然是京都豪门提法家族的子弟,但是为人随和开朗,一点没有京都贵族子弟的架子,是子爵最好的朋友之一,

这是一个年轻的骑兵军官,身上穿着镌刻着骑士纹章的锁甲,身后系着厚厚的防寒披风,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刀刻般的冷峻,当然能让子爵感到扎眼的不是这个,而是军官身后的东西

那是一件猩红如血的披风,作为一名高等贵族,子爵很清楚这样昂贵的东西不是所有骑士都能有资格拥有的,就是自己当年在北方任职,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和装备,褐色的泥土污迹并不能掩盖披风那红如火焰般的色彩

猩红色的天鹅绒披风,代表这名军官是一名有着显赫身世的骑士,并且来自王国的中心京都克莱斯多,

“我有重要事务,要找禅达领主杜斯坦尔勒斯子爵!”年轻军官的脚步在大厅外停下,下巴高昂着,身体笔直的几乎是用一种压迫性的目光扫过大厅,嘴角带着京都贵族子弟特有的不屑笑意

除了几个仆人打扮的人外,就只有一个穿着贵族格子纹服饰的中年男子正用惊诧的目光看着他,至于边上那个女人,直接被忽略了,军官可不认为自己前来寻找的子爵是个女人!

“你好,我是杜斯坦尔勒斯子爵!”子爵神色疑惑的看着自己曾经的副手,法提斯的表现完全就像一个陌生人,这样的变化无疑让子爵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子爵向仆人们摆了摆手,让子爵夫人离开房间

“你好,我是王国近卫骑士提法斯!”等到房间内只剩下几个人,军官才径直来到子爵面前,神态傲慢的行了一个军礼,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封的信函递给杜斯坦子爵

这是我的身份证明和推荐书,京都的泰沙公爵告诉我,这件事必须要得到你的协助才可能完成!”

“你说你是近卫骑士提法斯?”子爵神色错愕,准备接信的手停在半空,疑惑的眼睛里射出利刃般的光芒,寒冷而悲愤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提法斯!”子爵过了好一会,才用沉重的语气一字一句道,他虽然没有看信,但是他已经在心中猜到了几分可能要发生的事!

有一种凄凉感弥漫在他心头,他有预感,那个善良开朗的提法斯已经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像眼前这种情况,曾经是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当年也是因为类似的事件,遭到牵连的子爵,才离开了繁华京都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地方

眼前这个年轻的军官虽然长得跟提法斯确实很有几分相似,如果不是十分熟悉,大部分人都会把他与曾经担任副手的那个年轻军官看成一个人,就连子爵自己刚才也差点认错,

但是现在子爵可以肯定,这个人但是绝对不是自己在北方时认识的那个开朗善良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军官身上,明显有着一种让子爵厌恶的东西,那就是骄傲!一个骄傲的过分的年轻近卫军官!从刚才到现在,这个年轻人的眼睛几乎就是一直看着房顶,似乎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进入他视线的价值

“请阁下最好先看完泰沙公爵的信函,再说这样让人感觉不悦的话”近卫军官似乎对于子爵的话不以为然,语气里依然带着几分不屑解释的傲慢

“如果我没记错,当年在北方的艾车莫尔战役中,是泰沙公爵出钱从库吉特人那里赎回了你,并向国王陛下保举阁下出任禅达地区的领主,这份恩情想必子爵还没有忘记吧”

“直说吧!你想要我干什么!“杜斯坦尔勒斯子爵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手无力的放下来

“我希望子爵能够给我出具一份证明,证明我就是你的副手提法斯,并且在一个月前,接到你的邀请而来到你的领地!“年轻军官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看着刚才还气的脸色通红的子爵突然变得毫无斗志,感到一阵莫名的爽快

“看在泰沙公爵的面子上,我可以答应你!“子爵脸色悲戚的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知道这名年轻的近卫军官会说什么,但依然保持心中一份希夷,咬牙切齿道“但再次之前,我需要知道真正的提法斯在哪里?我不能让一个活人去顶替另一个活人,这是严重违反骑士诚实信条的恶劣事件”

“他。。。死了!”年轻军官的脸就像被人打了一拳,刚才还高傲飞扬的摸样顷刻间化为尴尬和难堪,下摆的双手紧握成拳,过了好一会才蹦出这三个字

“死了?”子爵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虽然早有准备,还是有被人在心口闷了一拳的难受,没想到自己最初的猜想终于变成了现实

“他怎么死的,我记得他的身体很健康,去年我还收到他的来信,他已经是近卫军的高级军官了!”

“对此,我无可奉告!”年轻军官摇了摇头,用强硬的语气向满脸悲戚的子爵道

“我只需要你的证明,除此之外,你的这些问题我都不会回答的!尽管把证明给我,否则,我不介意动用近卫骑士的名义与阁下开展一场公平的决斗!一名高阶近卫骑士的名誉可不是一个小小子爵能够玷污的!“

“好吧”杜斯坦尔勒斯子爵无奈的点了点头,至少对方告诉了自己一部分真相,这潭水太浑了!不是自己这样的小虾!杜斯坦尔勒斯子爵从桌子上拿起笔,左手缓缓摊开一张羊皮纸

其实他早就猜出了结果,但真正把真相说错来,无疑会得罪许多自己无法与之对抗的势力,

京都的水有多可怕,他很清楚

一个近卫军的高级军官就这样人间蒸发,而且还立即被人冒名顶替!其中有不少势力参与其中还是一团谜,牵扯到什么样的隐秘和阴谋更是难以想象

但至少露出水面的老长官泰沙公爵,就已经是个不可能对抗的庞然大物了,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把自己这样的地方小领主,像碾死一只蚂蚁碾碎压扁!

“父亲,你准备帮助这个所谓的提法斯吗?”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突然从二层的楼梯口传来,一个身上穿着白色睡衣的杜雨站在那里,

妖灵之眼的侦测把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那名年轻军官的话无疑刺激了自己体内刚刚融合的某个记忆体,,

“这是一场卑鄙的谋杀!”杜雨能够听见自己体内那个少年的咆哮声,

少年的回忆很单纯,那是一个有着一头褐色头发的年轻骑士,脸上带着阳光般温暖的微笑,脑袋里似乎总是装着说也说不完的故事!听着骑士的故事进入梦乡,已经成为那个时期最美好的事

在8年前那场差点要了少年生命的边界冲突中,就是这个善良的年轻骑士带着满头鲜血的杜斯坦,策马从上百人的库吉特人包围圈中杀出去,

为此,他付出了自己握剑的两根手指和一副最为珍惜的白金骑士头盔,

那可是京都锻造师沃巴库大师匠最引以为傲的作品,

为了包裹住杜斯坦不断流血的头上上看,提法斯用自己的头盔裹上厚实的棉甲为杜斯坦止血,在奔跑的黑夜中,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丢失了

听闻提法斯的死讯,杜雨能够感到自己心中有一种难以诉说的凄凉,自己的灵魂早已和少年的灵魂融为一体,而这种感觉明显是相互传染的,

虽然没有揭开最后的谜底,但是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正如体内灵魂所感知的那样,

这是一场卑鄙无耻的谋杀!更可能是一次京都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为了平息灵魂体的悲伤和愤怒,杜雨觉的自己该站出来做点什么

“我就是提法斯!”年轻军官看着楼梯上身体单薄的少年,没来由的感到几分胆怯,那种感觉完全是突然从心里冒出来的,似乎自己就像一个被猫盯上的老鼠

但嘴里依然强硬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提法斯!所以你应该向我道歉”

“你的胆怯恰恰证明,你就杀害提法斯副官的凶手!少年的嘴角撇了撇,一脸不屑道“或者你就是一个生活在别人影子下的懦夫”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杀了自己!”年轻军官的苍白的脸上涌现出可怕的红色,脖子上青筋浮现出来,傲慢的眼睛闪过一道杀气腾腾的寒光

“杜斯坦!不要再说了”子爵看着楼梯上突然出现的少年一脸愕然,他没想到,幼子瘦弱的身躯里,会包含着如此让人钦佩的勇气,

“父亲,你常常教诲我,正义和公正是一个骑士最基本的品德!可你现在却要帮助一个杀人犯!而且还是杀害了自己最好朋友的杀人犯”

楼梯上少年的话,就像一根烧的通红的烙铁,刺激着杜斯坦尔勒斯子爵的神经,他刚刚提起笔的手再次放下

“是啊,我在干什么!子爵痛心疾首靠在靠椅上,将手中的羽毛笔扔到了墙角,双手痛苦的抱着脑袋

“提法斯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却在背叛他!我也要变成那帮腐朽邪恶家伙的同类了吗?”

“你们会为自己的无礼和鲁莽遭到惩罚的!”年轻军官看着子爵扔掉的羽毛笔,恶毒的目光中闪着疯狂的色彩,

刚刚即将得手的推荐信,却因为一个孩子的话而落空,骄傲的年轻军官彻底疯狂了!他向身后的士兵摆了摆手

“封锁这间房间,无论是谁,没有的我的命令都不能进来!“军官脸色冰冷道,

“嘡啷”他身后的几名士兵从自己的腰上拔出寒光四射的长剑,寒冷的杀气笼罩整个房间

火光照在其中一个士兵的脸上,一道丑陋的刀疤让子爵的眼睛收缩了一下,“是你!提法斯的侍从维塔坤!”子爵手指着那名脸上有刀疤的士兵大喊道

“一定是你,只有你才能让别人相信,这个冒名顶替者就是你一直侍奉的主人!也只有你,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一个近卫高级军官,因为提法斯的日常生活都是你负责的,你有太多的机会让他永远消失掉!

“对不起,杜斯坦尔勒斯大人!我是一个侍从,我必须服从于我的家族!”看见自己的身份无法隐瞒,这名士兵停住了脚步,脸上显出挣扎的神色,紧握长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心里很激动

“你们想要干什么!“子爵手执着骑士剑挡在楼梯口,几名士兵被他挡在楼梯口

“这不能怪我们!“年轻军官嘴角冷笑道“这个孩子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我们必须按照规则把他带走或是就地处理掉!”

“你们这帮畜生!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孩子的!”子爵满脸愤怒的咆哮着,用手中的剑阻挡试图冲上楼梯的士兵,“铛铛!”势大力沉的长剑碰撞在一起,摩擦起一溜火花,子爵手中装饰用的骑士剑,明显要比士兵手中的宽剑要单薄,强大的力量撞击让子爵倒退了几步

“碰”一个身体格外粗状的士兵从自己身后取下盾牌,像一个巨大的门板,把子爵强行推上楼梯,骑士剑被盾牌高高弹起,上面的突起尖刺在子爵的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子爵并是一名不擅长近战格斗的骑士,身上还包扎着伤口,如果不是凭借狭窄的楼梯和忌惮他领主的身份,几个士兵早就冲上去把他踢下来了,

但现在,除了那个叫维塔坤的士兵站在楼梯下,其他的几个人就像玩弄老鼠的猫一样,轮流冲上来与子爵拼斗,

还有一个弓箭手咧着嘴,站在楼梯下嚣张的笑着,不时眯着眼睛,用手中的弓箭做出射击的姿势,这无疑让子爵的精神无法集中,不断被前面的宽剑击打着退后

他现在只能像一个奋力保护鸡崽的母鸡,用自己笨拙的身体和顽强的意志与敌人搏斗着,没有人能够杀了自己的孩子,除非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年轻军官冷冷看着楼梯上的两父子道

“要么把证明信和这个胡说八道的小子交给我带走,要么您们两个一起死!“又向那几个士兵指了指道“他们都是京都有名的战争佣兵,杀人对他们来说就像吃饭一样随便,只要有足够的钱,杀掉一个小地方的领主,对于他们来说不会有什么负罪感!”

“我不会把杜斯坦交给你们的!”子爵虚弱的背靠着墙壁,除了紧握长剑那只手,全身都随着急剧的喘息起伏,

喉咙里不时发出破风箱般的粗重喘息声,头上的纱布因为激烈运动而渗出斑斑血迹,原本红润厚重的声音此刻就像被撕裂开的布匹般难听,

但这一切反而更让几个士兵脸上现出几分敬意,父与子,卑鄙与正义!无论内心如何肮脏的人,也不会对此完全无动于衷

“很好!现在你我注定是敌人!”年轻军官点了点头,嘴角的轻蔑冷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

“杀了他们!“年轻军官声音冰冷的下令道,背转过身去不看楼梯,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一个真正的骑士!看见一个正义的灵魂挣扎着倒在自己剑下不是他的嗜好,

但是家族的名誉和京都豪族精英的责任感,也让他感到一阵无奈和悲愤,家族的名誉注定要比个人情感更重要,

提法斯就是这样一个禁忌的榜样,

在背叛和服从两者之间,选择背叛者必然遭遇惩罚,

为了掩饰和继承他在近卫军中的身份,已经有太多的人流血了,

这就是自己的使命!哪怕这是卑鄙的!

冷漠和骄傲,有时候也是掩饰内心的一种手段,年轻军官高抬起头,眼睛中闪着复杂的情绪,高高扬起的下巴带着一弯冷傲的弧线

“当啷!“楼梯上传来长剑被重击打飞出去的声音和子爵那难听的呻吟声

5、8鹰之翼(四)

子爵嘴角流着血迹,脸色苍白的靠在楼梯扶手上,身上的贵族服饰被划开好几道大血痕,红色的血将他整个人侵染成一个血人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哪怕是踏过我的尸体也不可能!“他左手紧紧捂着流血的右手,眼睛火红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佣兵们,

如果不是身后的杜雨在搀扶他的手臂,虚弱到极点的子爵早已经倒下,

单薄的骑士剑只剩下半截还握在手中,还有半截在多次强烈的碰撞中被击碎,就像此刻的子爵自己,谁都看得出来,这个顽强的男人已经不行了,就算没有人给他致命一击,只要过了一定时间,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你的右手筋已经断了,顽抗下去只会让你更痛苦!”看着满身血迹斑斑的子爵,和他身后那个同样一脸坚毅的男孩,一名强壮高大的光头佣兵下意识的别过头去,

子爵的坚强和无畏触动了所有人的心,

他是这批佣兵的首领罗尔夫,4级资深卫士,在京都佣兵界有屠夫之称的他,竟然发觉自己不敢直视眼前这个虚弱到极点的男人的眼睛,

“踏过我的尸体也绝不可能!”这个男人不容怀疑的口吻,让佣兵首领罗尔夫想起了自己远方的父亲,

同样的倔强,也同样曾经用不容质疑的口吻,说过类似的话,

罗尔夫是个天生的战士,是罗尔夫家族百年不遇的天才,可他的父亲却只是古老的罗尔夫家族的旁支,

20岁就得到资深高阶战士资格的罗尔夫,绝对是家族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谁都赞扬他会让罗尔夫家族的名字再次焕发光彩

25岁时,一个大贵族的女儿爱上了他,可他尴尬的身份注定这是一个悲剧,

越是古老的家族,往往代表着更多难以逾越的等级横沟,

爱情也没有阻挡住家族掌权者的阴谋,在绝对的利益面前,罗尔夫只有充当一个牺牲品的权利

一场决斗中,罗尔夫遵照指示杀掉了敌对势力的一个核心成员,

但家族却发表声明谴责他,他被以违反骑士精神的名义,驱赶出有古老尊贵名号的罗尔夫家族,

他成了整个家族对外宣称的叛徒,

无论是外面的人还是其他贵族都排斥他,大贵族的女儿也因为替他辩护而被囚禁,然后在一个没有星星的晚上消失了

罗尔夫成了一个拐带贵族少女的不名誉者,黝黑的皮肤和强壮高大的身材,让他经常成为村民和旅人误会的对象,他们称呼他为“强盗罗尔夫“,

一名高贵而古老家族的后裔,就这样迅速堕落成为众人口中,一个在战场上靠搏杀换取佣金的战争佣兵,

“爱丽,相信我,我总有一天会回来,我要继承整个罗尔夫家族,我要那些毁弃你名誉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罗尔夫时常独自一人,沉默的就像块冰,

只有这个充满热情的名字和战场上鲜红的血,才能让他那颗麻木的心感到一丝温暖

“怎么回事?”军官回过头来,没有听见后续的声音让他感到一丝不耐,他看见几个佣兵堵在楼梯上,却没有人迈出这最后一步,就像同时撞上一睹看不见的墙

子爵火辣辣的目光像一把刻刀,让几个佣兵坚硬如铁的心感到一阵刺痛,他们的脚步就像灌了铅般沉重,

对于这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谁也下不了这最后一刀

“罗尔夫!不要忘了,你可是拿了足够佣金的”年轻军官脸色冰寒的向站在最前面的佣兵首领罗尔夫道

“快点把事情办了!我们的时间很紧,要是被房间外的人发现了,一切就变得无可挽回了!除非我们想要把所有人全部杀掉!“

“我是一名战争佣兵,不是一个嗜好屠杀的侩子手!“光头罗尔夫翻了翻白眼,用低声嘀咕来表达对年轻军官命令的不满,

可是他又不敢反驳,只能向其他几个手下道“威塔,赫顿,你们两个把这事办了,记住,刀放快一点,让他像个骑士有尊严的死去,不要流血!”

“头,让我来吧”沉默了半响,罗尔夫身后一个身形消瘦的高个佣兵走了出来,举起自己的手,从腰部抽出一把比普通宽剑狭长的多的刺剑,

一抹寒冷的尖锋刺入楼梯的雕花栏架,“啪”随着一声脆响,三根手掌厚的木质栏架被一剑同时洞穿,

“我保证,我的剑足够快的让他感觉不到痛苦!,更不会让他看见流血!”高个佣兵神色凝重道

“影子萨维夫”,王都克莱斯多最有名的快剑手之一,据说能够在一击间将十个苹果同时窜在一起,

他是罗尔夫团队中的前行斥候,许多有名的骑士,都没有躲过他那堪比影子的刺杀技巧!

“来吧!我会用眼睛看你怎么用剑刺穿我咽喉的!”子爵坚毅的抬起头,握着剑的手低垂下来,

虚弱的身体让子爵失血过多的脸,苍白的像张纸,断了手筋的血手向内弯曲着,那是自己幼子的位置

“嘡啷”断剑从子爵流血的右手掉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情况?“杜雨从子爵身后探出一个头,事情转变的太快,杜雨完全被搞懵了,

就在子爵与几个佣兵抽剑厮杀的那一刻,杜雨才发觉自己闯了大祸,在和平世界生活的他,没想到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引来这样可怕的杀身之祸!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短短十几分钟,保护自己的子爵就被逼入了绝境,

杜雨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眼前这些人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杀手!早知道这么危险,就不出来趟这趟浑水了,杜雨悔的肠子都青了,

“见鬼,难道我真就这样死了吗?”杜雨紧咬着嘴唇,看着子爵那弯曲流血的手依然护着自己,感到胸口一阵翻滚,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杜雨目光转动着,最后定在子爵手中那把掉落在地上的断裂骑士剑上

“拿起那把剑,懦夫!”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杜雨能够感到体内的那个叫杜斯坦的少年灵魂在颤抖,

“拿起剑,像一个战士那样去战斗!”一个稚嫩的身影出现在杜雨的脑海,那是一个消瘦的少年,倔强的脸上满是凝重,漫天飞舞的雪地中,沉重的骑士剑化为一道光,重重的砍在木头做成的练习剑靶上,“啪”势大力沉的一剑将半截木头人靶一刀切断,

“你这是看不起我吗?”杜雨脸色狰狞,他终于知道脑海里的那个少年在干什么了!他竟然在教授自己最基本的招式,

劈砍!

虽然这个动作和招式显得如此幼稚和不切实际,但是少年那颗救人的急迫之心已经表露无疑

“你在嘲笑我连拿起剑的勇气都没有吗?”杜雨自言自语道,蹲下身子,手指紧紧握住地上那把断裂的骑士剑,

刚想要站起身,一股连接心灵的感觉像电流般刺激着杜雨握剑的手,

“怎么回事?”杜雨这次彻底傻了,

“重击技能启动(每提升一级,力量和伤害强化百分之五),重击6级传导中!”就在这时,昨天那个脑海里出现的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杜雨握剑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明显能感觉一股强大的暖流在自己身体中运行,五根握剑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传导完成!”的声音几乎与对面刺来的寒光同时发生

“重击!”杜雨的身体突然弹射起来,手中的断剑化为一道寒光,高举的双手重重砍下

“当啷”断剑与刺来的细剑撞击在一起,

“碰”巨大的寒光撕开空气,重重砸在虚影般刺剑中心,“噗”鲜红的血花在两人间溅射出来,“碰”一个身影被楼梯上跌跌撞撞的退下来

“真没想到,这里会看见资深卫士才会的6级重击!”楼梯下的罗尔夫眼睛微眯,紧握宽剑的手青筋突起,

敏锐的他已经看清,那个飞出去的影子不是别人,正是有着风之斥候称号的影子萨维夫,而造成这一切,就是那个一副羸弱摸样的贵族少年楼梯上像炮弹般撞飞出去,

“见鬼,这怎么可能?“影子萨维夫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握着流血的手臂,刚才对面那强大的一击,差点把他的引以为傲的刺剑银星崩飞出去,震的他整条手臂都麻木了

“这也太扯了吧!“杜雨神情诧异,没想到自己这一击会有如此效果,”啵“一道白框在眼前突然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刺剑佣兵头上弹开,妖灵之眼竟然会在此刻发动!

姓名:萨维夫,男,28岁(罗尔夫佣兵团成员)

职业:暗影佣兵,力量8点,敏捷10点,智力4点,魅力6点

当前生命力:70点

擅长:侦测,刺杀

“原来只是个伪劣货!“杜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自己的力量属性是13点,如果算上6级重击强化,力量属性最少超过16点,是眼前这个佣兵的2倍,,难怪只是一轻轻击就将他重重弹开

“这是重击?这怎么可能,我可是影子萨维夫啊”狼狈的萨维夫明显不知道杜雨的想法,

看着把自己一击而退的少年嘴角那一抹嘲弄的笑意,气的他哇哇直叫,身为王都佣兵界高手的他,那里受过这样的侮辱

吞吐的剑尖化为一连串急促的让人眼花缭乱的剑花,可是每一次,都被杜雨手中的半截断剑挡住,

“当啷!“刺剑再次被弹开,厚重的力量甚至连萨维夫自己都被撞退好几步,

“我说过,你杀不了我!“对面少年的话音多了信心的成分,

一力降十会,重击的属性加成和能够侦测十米范围的妖灵之眼,让杜雨每次都能提前抢在萨维夫之前出手,

萨维夫的身形突然往后跳开,握剑的手突然伸出,无数的光点就像一双魔幻的手,在他身前突然炸射开来,

“影剑杀!”

“啪啪啪啪“木屑和碎片在剑影下四下溅射,2米长的雕花栏架被顷刻间被刺穿无数小洞,

“死吧!”萨维夫大喊道,少年单薄的身影完全被如潮水般的剑影所笼罩,

“头,萨维夫胜了!”一名佣兵欢呼道,看着萨维夫手中如同无数幻影的刺杀,任何人都不认为那个少年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不,萨维夫已经败了!”站在边上的光头罗尔夫却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严肃的摇了摇头

“不会吧,头,这怎么可能!”那名佣兵满脸不信道“萨维夫可是3级影斥候啊!而对方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哼!在6级资深卫士面前,3级影斥候算个屁!”光头罗尔夫撇了撇嘴“极端的力量差距足以拉平两人之间经验的差距,萨维夫这个蠢货先是估计错了形势,现在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致命的错误?‘这名佣兵疑惑道,

“在绝对的力量前,任何的花巧都失去了意义!”罗尔夫眼睛死死盯着楼梯上的两人道”密集出剑的影剑杀非但没有作用,只会让两者的力量差距拉的更大,现在的萨维夫就像一根绷紧道极点的绳子,而绳子上面却有着

“重击!”稚嫩的声音再次穿透剑影的风声传出来,“碰”一个身影像炮弹般被弹出来,重重的撞在侧体的墙面上,佝偻的身体卷缩着,正是已经昏死过去的萨维夫

“把盾牌给我!”罗尔夫向自己右手边拿着巨大盾牌的佣兵道,

虽然同为资深卫士,但罗尔夫只是4级,遇上6级这样强大的重击,罗尔夫也没有完全能够挡住对方全力一击的把握,

那扇堪比门板的盾牌握在他手上,正好将他的上半身遮挡住,只露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沉重的皮革靴子踏上楼梯,

“看来我们都看走了眼!罗尔夫在杜雨面前2米的地方停下,圆鼓鼓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能够只用笨拙的重击,就击破了萨维夫的3级影杀技法,你是我知道的第一个人!原来你才是这个房间里最厉害的人!“

6、8,鹰之翼(五)

“你很强!但你缺乏一个战士必须有的东西!”看着不远处的消瘦少年,罗尔夫声音低沉,巨大的盾牌被粗壮的手臂完全举起来,近2米高的身躯此刻弯曲的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猎豹,杜雨能感到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墙壁上的火光映照两人脸上,一明一暗,盾牌挡住了光线,但盾牌后那双敏锐的眼睛射出的如同实质般的目光,让杜雨感到自己背后一阵寒意

刚才那一击让他使出了所有的力气,他能感觉到6级重击的力量加成,正在随着体力的消失而减弱,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杜雨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光头佣兵身上发出的气势有多强,自己就像在面对一堵燃火的墙,

这是一个典型的亡命徒,

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冰冷和混杂着血腥味,让人强烈的心里一阵发憷

“来吧,让我们把这一切结束掉!”罗尔夫嘴角咧了咧,声音显得冷酷无情,这是他的战士本能,

战场上没有对与错,只有生或死,与其怜悯别人,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才能活下去,

当他拿起盾牌站立的那一刻,血在沸腾!

他就是一个冷酷而嗜血的佣兵,此刻,他就像往常站在战场上一样,心中只有冷静的寒冰和对热血的渴望

“这绝对是个强大的对手!”杜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对面强大的气息让他心里没底,妖灵之眼侦测属性的功能完全失效,至少现在毫无反应,

“真是个无赖!”杜雨低声嘀咕,对方毫不知耻的拿着盾牌上来,证明对方并不是一个很注重公平和名誉的人,

那扇盾牌太大了,完全就是一个大门板,握着光头佣兵那强壮如大腿的手臂上,完全就是一个超级大杀器!

上面用铁条固定着,密密麻麻的细小尖刺让人看得头皮发麻,有些尖刺上还有着暗红色的血迹,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被这扇大盾牌顶死

杜雨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断剑,感到一丝无奈,

这差的也太离谱了吧!杜雨心中悲愤道“不要说用剑对砍,就是用那扇大的离谱的盾牌推,也能像挤蚂蚁一样把自己钉死在后面的土墙上,

“我不喜欢占人便宜!特别是小孩子!“罗尔夫看着杜雨那郁闷的表情,似乎感觉到什么,将手中的盾牌威胁性的晃了晃道

“我给你三次出剑的机会,如果你能够击败我,我就放过你们两父子!否则,就怪你们自己命不好吧!”

“真的!”听见有一丝转机,杜雨神色一喜,但很快又变回郁闷,大喊道“骗小孩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我打败了你,你也会把我们杀掉!“

“啧啧!我发现你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罗尔夫眼睛闪过一道欣赏的光彩,咂巴几下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我一直以为维基亚的贵族总是虚伪的让人厌恶,可今天我要收回我的话“

至少我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看见了两个值得尊敬的人!一个真正的骑士!和一个拥有6级资深卫士实力的小孩!!罗尔夫的话语顿了顿,眼睛转向杜雨

“呸!不要以为用几句讨好我的话,就能让我认为你是好人!”杜雨伸出舌头,向罗尔夫做了一个鬼脸

“难道我不像一个好人?”杜雨的话无疑刺痛了罗尔夫心中的软肋,冷静的脸色气的通红

“咔“木屑碎裂,罗尔夫的宽剑重重插进木质的楼梯台阶,随着一阵滑动,在楼梯上画出一个巨大盾牌的图案,

“这是什么?”杜雨一脸傻样,完全不知道这个光头佣兵在干什么,难道还没开打,这个傻的大哥就已经气的要拿剑去砍木头了?

这家伙就是个暴力狂!杜雨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这是我在佣兵团的标志”罗尔夫看着少年脸上的恐惧,又好气又好笑,用手中的宽剑指了指图案道

“你应该知道,一个用自己佣兵团标志发出的誓言,是所有誓言中最为隆重的,任何背弃或后悔的行为都会遭到佣兵界的唾弃,我现在就以盾犬佣兵团的名誉发誓,只要你能在三次出剑中打败我,我就向你效忠,成为你最忠诚的猎犬!”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骗小孩的事你肯定干过!”杜雨一脸不相信

“头!你这是。。。。。。”一名佣兵神色激动道,罗尔夫挥手打断了佣兵的话

“这件事总要做个了结!今天已经是很不公平了,如果我连一个拿断剑的小孩都收拾不了,我还有脸在佣兵界混吗!”

退无可退,只有一战了,杜雨鼓起勇气举起手中崩开口的断剑,

在他的身后就是子爵流血的身躯,

“盾防术!”前面的罗尔夫大喊一声,巨大的身躯突然加速冲来,挡住整个楼梯的盾牌呼啸砸来,

“啪啪”楼梯上沿途的围栏彻底崩碎了,无数的碎木屑被撞得飞舞,于此同时,杜雨手中的断剑再次高高举起,

“重击”一把断裂的骑士剑插进了脚下的楼梯裂缝,“啪啪”一阵急促如同蚕豆的脆响,,木条崩断,碎屑横飞,

可怜的楼梯终于在多次虐待后发出最后的惨嚎,随着两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在一起,楼梯崩塌了!

“啪”杜雨瘦小的身躯毫无悬念的被重重弹开,羸弱的身体与背后坚硬的墙壁紧紧碰撞在一起,鲜红的血从杜雨的嘴角流了下来

罗尔夫巨大的身躯像一头大笨象般从碎裂的台阶上跌落下来,无数的碎木块砸在他身上,那扇他最为看重的盾牌,更是像一块大砖头砸在他头上

“我,我赢了!看着木屑堆中四肢抽搐,昏死过去的罗尔夫,杜雨靠着二楼的墙壁上傻笑着,“咳!咳!”冒着血泡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让本来想笑的嘴,因为被鲜血倒灌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就在这时,机械般的女音在他脑海中想起

“收复罗尔夫成功,声望增加5点”

“这算什么!”杜雨差点气得吐血大骂,目瞪口呆的看着一道白色方框在昏死的罗尔夫头上弹起

姓名:罗尔夫,34岁,

职业:战争佣兵,贵族后裔(所属团队忠诚加成百分之二十)

生命:168(昏迷中)

领导力:6点(可以领导6名英雄)

技能:重击4级,盾防3级(可学习)骑术2级(可学习)战略2级(可学习)

关系:一般(30)

7、9提尔的战争号角(一)

站在一旁观看的年轻军官终于看不下去了,“这是一场拙劣的表演!“他看了看已经完全崩塌的楼梯,;两道英气逼人的剑眉拧成一团

这件事的发展完全出乎自己的掌控,通往二楼的楼梯已经全毁了,自己失去了在短时间内将楼上子爵和那个奇怪少年解决掉的机会,除非有第二条路上去,

还有那愚蠢的罗尔夫,高大的身体毫无廉耻的躺在木屑堆里,生死不知,一扇巨大的盾牌斜盖在他亮铮铮的光头上,

“丢人显眼!”年轻军官的脸色铁青的走过来“如果不是真被气糊涂了,就是一场拙劣的表演!”

“盾防术“是资深战士的标志性技能,一般只在以步兵状态对抗骑士冲锋时才使用,借助特殊技巧和身体的巨大冲击力,可以利用步兵灵活的移动,从侧面将一个冲锋而过的骑士从马上撞下来,

这是资深战士最为犀利的战技之一,借助身体产生的巨大的撞击力,甚至能够正面撞碎骑士的重型铠甲,能够掌握这项力量与技巧并重技能的战士,绝对都是心思敏捷,胆大心细的角色,

而号称王都佣兵界最狡猾的“盾王屠夫“的罗尔夫,却傻乎乎的在一个千疮百孔的木质楼梯上,使用这种能够产生巨大重量压迫力的技巧,

这是无意?还是故意!,看着全面坍塌的楼梯,年轻军官心中充满了疑团,

沉重的脚步在在罗尔夫身边停下,年轻军官高傲的下巴抬着,傲慢的嘴角不屑的撇了撇,

现在他已经肯定这家伙就是在装晕,

就在自己脚步停下的刹那,年轻军官发现已经昏死过去的罗尔夫,那只握着短剑的手微微收紧,那是一个资深战士的本能反应,

明显罗尔夫是清醒的,而且对自己有所防备

“这家伙。。。。。。!“年轻军官脸色难看,罗尔夫的所谓决斗明显就是一个障眼法,真实目的就是故意弄塌通往二楼的楼梯,让自己连最后出手解决这件事的机会都没有,否则以自己高阶骑士的实力,完全可以上去将两个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人干掉

“狡猾的罗尔夫!你想要擅自保住他们两个?还是以为我是瞎子?”愤怒的年轻军官声音冰冷道,抬起自己镶着马刺的鹿皮靴子,重重的往罗尔夫的手掌踩去,

他要给这个胆敢戏弄贵族的家伙一点惩罚,一个能够永远被记住的惩罚,他要废了罗尔夫那只能够拿起重型盾牌的手,

“爵爷!请注意你的行为!一股刺骨的寒意让年轻军官抬起的脚停在半空,耳中传来强劲复合弓弦绷紧的咯吱声,

那种随时可能崩断的声音就像在敲击着人的灵魂,一支锋锐的箭镞就抵在他的太阳穴上,是那名一直站在楼梯下看热闹的弓箭手,

此刻他用弓箭对着年轻军官的头,眼睛里闪动着明显的杀意,

年轻军官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的脚再落下一点,那支握着箭镞尾羽的手指就会松开,他的头颅就会像一个破西瓜一样炸开,

“我们是拿钱办事的佣兵,不是你的家臣!”弓箭手嘴角带着标志性的散漫笑意,语气却冷的像块寒冷“如果你敢伤害头一根头发,我会毫不犹豫射穿你高贵的头颅,杀掉雇主虽然会得到恶评,但如果是不登记任务中的雇主,是谁也不会追究的!“

“我会记住你们今天的背弃行为的!我发誓。你们只要一回到京都,立即就会被钉在木架上!你们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后悔!”年轻军官脸色气得通红,嘴里恶意的咒骂道,却不得不收回自己抬起的脚,

“没有人不怕死,只看死的有没有价值!高傲的贵族也有一颗胆怯的心”罗尔夫闷沉的声音从年轻军官的身后传来

“你果然是在装昏!“年轻军官用火一般的眼睛,盯着缓缓从木屑堆里爬起来的罗尔夫,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作弄的小丑,

““其实,你不一定需要杀了他们两个,得到证明信的办法很多!“罗尔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对于军官的怒目而视毫不在意,而是用手往房间角落里的书桌指了指

“比如那个桌子上的家族纹章!内容你可以自己写,我相信有了纹章的印鉴证明,你应该能够得到一封让你满意的证明信!”

“哼!”年轻军官难看脸色略微缓和,闷哼了一声,径直来到子爵的书桌上,拿起一支羽毛笔在文卷上写着什么,

羽毛笔书写在羊皮卷上,发出的沙沙声急促而有力,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完全融入到书写的声音中

“罗尔夫。。。。。“二楼上的杜雨,身体艰难的靠着墙壁上,脸色苍白,虚弱的完全脱力,楼下正在发生一幕让他本来的胜利欢喜化为一场空,,

搞了半天,原来这个光头罗尔夫一开始就在故意放水啊!杜雨嘴角苦笑,满嘴的血腥味,

强大的盾防术让杜雨有一种被野牛群正面撞上的感觉,如果不是强横的妖灵体质,刚才那一击没准还真要了自己的小命,现在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很困难,根本无力阻止下面正在伪造信函的军官

过了一会,年轻军官停下了手中的笔,用桌子上的家族纹章在写满字的文卷盖上印鉴

“记住我说的话“年轻军官抬起头,将桌上的信函收入自己怀中,看了看楼梯上的杜雨和罗尔夫,声音冰冷道“只要你们出现在京都,我提斯法就一定会用你们的鲜血来洗刷我今天遭受的耻辱!”

等到年轻军官的身影没入房间窗外的黑幕中,几个佣兵才很有默契的打开房间通外客厅的大门,

“你们要去哪里?”看见罗尔夫提起自己硕大的门板盾牌准备离开,杜雨不由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用手扶着墙角站起来

“当然是找医生和梯子啦”罗尔夫神色恭敬的转过身来,向杜雨行了一个正规的骑士礼,嘴角讪笑道“我可不希望我的第一个主人,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去!”

8、10提尔的战争号角(二)

凌晨,冷冷的星光挂在半空中,东边的天际浮现一道鱼白,这是一个清爽的早晨,淡淡的白色雾气在河面上漂浮着,

城市护城河前的石桥上传来车轮轴压迫地面的声音,那是赶来装运木料的马车,禅达的早晨随着晨曦开始了,街道上开始出现熙熙攘攘的人,喧嚣的人声随着太阳逐渐升起,活力四射的禅达镇迅速从宁静中活过来

“招兵啦!招兵啦!”禅达人围拢在街道的转角和中心广场,随着宣读告示官员的大声宣讲,站在告示前的人越来越多,

这是一份征募士兵的通知,领主要在禅达征调士兵到北边的提尔郡去,时间2个月,给出的报酬很优厚,每个士兵每天可以得到1枚第纳尔的工资,但最吸引眼球的是告示下面的一些小条款,

“来啊,来啊!发财的机会来了!”招募官看着越聚越多的人,松了松领口的衣领,扯开嗓子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杀死一个敌人3个第纳尔的赏金!杀死敌人的军官或是骑士,能够得到20枚第纳尔赏金“一个告示解说官站在告示旁,口水横飞的解说非但没有让人离开,反而吸引的更多人过来

“这是不是真的!”一个伐木工神色疑惑道,这上面的条款让他感觉太不可信了,哪有这么干的!一个人头10个第纳尔,那简直就是给人机会抢钱吗?

每天1个第纳尔的工资,在禅达绝对是足够让人心动的价格,

一个伐木工人1个月的工资才3枚第纳尔,要是算上在战斗中斩杀敌人的赏金,那足够他们舒舒服服的过半年的,

这样的赏金不要说伐木工们动心,就是一些商队的佣兵也吸引了来,他们聚集在人群的后面,对着布告上的东西指指点点,

“当然是真的“布告官满意的看了看眼前的人群,看着这些眼睛冒光,伸长着脖子等回话的人,感觉今天是自己这一生中最风光的一天,他用手指了指布告下方的领主签名道“你们都仔细看看,这次带队的可是小杜斯坦少爷,你们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仁慈的杜斯坦少爷吗?”

“哎,还真是杜斯坦少爷的名字!”

人群沸腾了,5个身强力壮伐木工首先站出来,他们的表率行为让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征募官那里“俄克!维基亚新兵!”一名身材高大伐木工扛着自己的大斧头,粗声粗气的报上自己的名字,在他的身后已经排出一条长队,

维基亚新兵是对所有没有参加过战争的士兵的统称,他们往往是军队中最先上战场的炮灰,战斗主力的熟练战士和轻步兵们,往往只占一支部队的三分之一,对于这些有着战争经验的职业士兵,领主们可是很吝惜的,

禅达是个伐木业发达的商业集镇,人数最多的就是这些身体强壮的伐木工,现在是春季,伐木作业最热闹的冬季已经过去,大批的伐木工处于无工可做的境地,看见领主开出的天价赏金,大部分人都心动了,

“那文图,维基亚新兵!”招募官再次记下一个名字,心中一边暗暗对负责此事的杜斯坦少爷感到钦佩,

这次的征兵布告是杜斯坦少爷亲自起草的,往常听说要征兵,这些禅达的伐木工们都是绕道走,虽然当兵的工资不低,可是也要有命花成行,维基亚新兵的战死率一直都很高,往往十个人里能回来5个就很不错了,

征募公告刚一贴出来,街道上那些闲逛的散漫壮汉们立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搞得招募官们狼狈不堪,可是今天,随着这几条极有震撼力的战功激励条款的推出,才一个早晨就完成了预订的20个人,这个那文图已经是第58个,

“小子们,你们可是走运了!”招募官停下手中的笔,满脸羡慕的翻了翻手中的花名册,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把自己家那个懒惰的儿子也塞进去,这次可是发财的好机会,要是错过了就太亏了

“艾雷恩!战争佣兵,我的团队有14个人!我需要跟你们的领主谈谈!”突然,一个强壮的身影挡住了招募官面前的光线,“啪”粗壮的手臂将一把带着斑斑血迹的马刀放在他的桌子上,浓郁的血腥味让招募官打了个哆嗦

“68个维基亚新兵,还有14个战争佣兵?”杜雨放下手中征募官的记录本,神色中透着古怪

“艾雷恩!”杜雨低声念着报告中的名字,将手中的报告递给边上的罗尔夫“这是招募官报上来的名册,这个艾雷恩的佣兵团队提出500第纳尔就可以为我们作战!,我想知道你怎么看?”

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招募官报上来的人数远远超过原订的20人任务,还把这些战争佣兵也吸引来了,杜雨想要知道这些佣兵的战斗力,当然最好是询问同样出身佣兵的罗尔夫

“艾雷恩这个家伙啊!”光头罗尔夫看着名册上的名字,神色犹豫了一会道“我跟这个家伙交过手,倒是个很难缠的对手,据说是某个贵族家的长子,还差点成为爵位的继承人,可惜他母亲死的早,他那个愚蠢的父亲再娶了一个恶毒的继母,

“呵呵,一个失去母亲保护的继承人,可想而知会是什么结果!“罗尔夫嘴角抽了抽,说起艾雷恩这个家伙,让罗尔夫想起一些不悦的遭遇

“不过有一点主人可以放心!”罗尔夫的声音顿了顿道“艾雷恩的名声很不错,至少比我们盾犬要好得多!不是那种拿钱不办事的那种!”

“盾犬?”杜雨是第二次听见罗尔夫说起自己的佣兵团名字,眉毛紧蹙了一阵道“既然你们几个跟了我,就不要叫盾犬了,我需要的不是只会遵守命令的犬,我要的是能够辅助我飞上天空的翅膀,今后你们就叫鹰之翼吧!”

“主人,你是要为我们赐名吗?我们只是卑微的佣兵啊!”罗尔夫神色犹豫道,眼睛中闪过一道莫名的神采,

赐名是贵族家族的权利,

被赐名的人只能是高贵的骑士或是家臣,罗尔夫虽然是贵族后裔,但毕竟是一个被赶出家族的卑微佣兵,赐名这样的贵族权利,对于他们来说是渴望而不可及的,

有了贵族的赐名,佣兵团就能脱离佣兵的身份成为贵族的私军

“在我眼中,高贵和卑微不是所拥有的身份”对于罗尔夫的疑惑,杜雨脸色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能从你心中看见那颗依然保持着正义的骑士之心”

“请答应我,成为我飞上天空的鹰之翼!”杜雨神色诚恳的向罗尔夫伸出自己稚嫩的手,这是一种仪式,只在贵族受封爵位或领地时才使用

“主人!”一向流血不流泪的罗尔夫眼中闪着晶莹的水汽“大人!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罗尔夫高大身躯的半跪下来,虔诚而恭敬的伸出自己巨大手掌,像一个受到赐封的骑士那样,与杜雨稚嫩的手紧握在一起

“啪”前面传来子爵房间大门打开的声音,家族私人医生赫尔特脸色憔悴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我父亲的伤势怎么样了?”杜雨连忙疾步走上,子爵的伤势牵动着杜雨的心,吞噬了子爵的儿子,本就让杜雨感到一丝内疚,再加上子爵那晚的拼死保护,杜雨已经从心中承认了这个异世父亲的存在

“少爷不需要这样过度担心“看着杜雨脸上的焦急神色,赫尔特医生嘴角笑了笑道”领主大人很幸运,伤势远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刀伤都不是致命位置,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这样,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临时性虚弱,最多到今天下午就能下地走路了”

“我能进去吗?我有些事需要报告父亲”杜雨小心翼翼的问道,杜斯坦尔勒斯子爵因为失血过多还躺在病床上,现在领地的一切事务都暂时由杜斯坦负责,

临时出征提尔的事自然也就落到了杜雨头上,关于艾雷恩提出的雇佣条件,杜雨希望听听子爵的意见,毕竟子爵是参加过北方大战的将军,在很多事情上有着独特实用的见解

“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领主大人的伤势虽然不重,但是过多失血引发的虚弱症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才能恢复”赫尔特医生回应道

“谢谢你医生!“杜雨感激的点了点头,拿着募兵报告走进子爵的房间,

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子爵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打着白色的绷带,还能看出斑斑的红色血迹,

“儿子,你开出的这个赏金和工资是不是太高了?”他一边询问关于征募士兵的问题,一边看着手中的征募告示苦笑道“领地一个月的收入只有2千第纳尔,要是按照你这样的标准,我的积蓄只怕撑不住3个月啊!“

“这点应该不用顾虑“杜雨反倒一脸轻松道“我们只有80个士兵,按3个第纳尔一个人头的赏金算,就是杀死一百个敌人,也不过才300第纳尔,物品相信已经是我们能够取得的极限战绩了!算上士兵的工资和雇用费用,1000第纳尔就足够了!”

“这次我们不但派出了足额的士兵,而且还具有战斗力强大的战斗佣兵”杜雨的声音突然停了停,用意味深长的语气道“用1000枚第纳尔换取郡守大人信任和领地的安全,我相信这是值得的”

“看来你真的是长大了!”子爵的目光看着杜雨,过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就这么办吧,无论提尔的真实情况怎么样,我希望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啪”子爵房间的门在身后关上,杜雨看了看阳光明媚的窗外,禅达依然像往常一样平静,喧嚣的街道,簇拥的人群,

战争的乌云会不会把这一切都毁掉?杜雨不由这样想,这时看见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摇摆着从窗前经过,后面是一群相互追逐打闹的儿童,马车老板的脸上荡漾着满足的笑意,一切都显得那样和谐

“主人,艾雷恩那个贪婪的家伙已经答应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出发?”光头罗尔夫大踏步从大厅外走进来,身上从新披上了那套扎眼的锁子甲,脸色红润的就像涂了一层油,一提起打仗,连精神都显得有点不同了



9、11,提尔的战争号角(三)

“带我去看看他们,特别是那个拿了我500第纳尔的家伙!”杜雨可不想自己就这样带着一帮啥也不懂的家伙上战场,这可是要人命的游戏,至少也得将这些拿简陋的伐木斧当武器的家伙装备起来,大家活命的机会大了,自己也才能活着回来

“班达克叔叔,请你也一起来吧!我们需要你打开仓库的门,我需要取一些武器和皮甲出来”杜雨在大门停住了脚步,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管家班达克,这是个40多岁的老男人,身上合理裁剪的礼服很有几分儒雅的味道,嘴角永远带着职业式的微笑,完全就是某个贵族家的管家形象,

但是光头罗尔夫曾经私下告诉过杜雨一件事,这个叫班达克的管家可不是个一般人物,至少那个带他们来的年轻军官曾经注重告诫过他们“惹谁,也不要惹班达克,至少不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否则他一定会射穿你的喉咙!”

“少爷,这件事老爷。。。。。。”管家班达克的脸上充满了犹豫,擅自打开主人家的仓库可是重罪,虽然杜斯坦是家里的少爷,但也无权打开领主才能打开的仓库

“这件事我已经告诉父亲了!现在这里的一切都由我做主!”杜雨知道管家在犹豫什么,嘴角笑了笑,心中暗自盘算着用什么办法才能把这个潜伏在自己家中的“危险人物”带走,有一个让京都都忌惮的家伙在自己身边,无疑会让自己活下来的机会大很多

“是,少爷!”班达克无奈的点了点头,看向杜雨背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不知道什么原因,敏锐的班达克感觉眼前的这个小少爷,与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少爷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如果以前是个沉默而内向的忧郁少年,现在就是一个做事如同拔刀般犀利的狡猾家伙,在今天上午征兵事上,那份足以鼓动的人嗷嗷直叫的征募令,让班达克这样的老兵也不由感到几分钦佩

杜雨来到城堡外的小广场上,看见一群散漫的家伙正东一簇西一簇的坐在地上,这就是这次征募来的伐木工们,身上穿着破旧的麻衣,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伐木斧头,带刺的耙子,杜雨甚至看见一个肥胖的家伙站在最前面,手中提着一把硕大的杀猪刀,胖乎乎的脸上带着让人喷饭的微笑

“那是镇上的屠夫学徒赫华德,他报名的理由是杀人比杀猪赚钱!”罗尔夫看着杜雨眼中的疑惑,小声在耳边调侃道“其实我觉得这家伙挺有几分天分,你看那拿着杀猪刀的姿态,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战士!”

“噗”杜雨差点没被罗尔夫的这句话雷到,拿杀猪刀的姿态。。。天生的战士。。。这都什么玩意!

在广场的西角上,十几个身上穿着锁甲的家伙聚拢在一起,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领头者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正冷冰冰的看着广场上走来的杜雨,眼中带着明显的轻蔑,目光在罗尔夫的光头上停了一下

“狗日的光头屠夫罗尔夫!”首领嘴角不自然抽了抽,右手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手指骨的小骨上明显少了一截,就像被什么什么东西强行切掉

“噗”艾雷恩将嘴里的草籽吐出来,一个敏捷的动作从岩石上跳下来,向身后的十几个同伙喊道“集合,我们的雇主来了!”

“哈哈,艾雷恩,半年没见,还真是想念你啊!”杜雨还没走到边,罗尔夫高大的身材已经迎了上去,张开双手准备给面前这个一脸苦闷模样的家伙一个热情的熊抱

“离我远点!你这个逃兵!”艾雷恩满脸厌恶的想要闪开,却还是被无耻的罗尔夫抱了个结结实实,两支铁钳般的手臂勒的他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他是一名敏捷见长的骑士,面对眼前这个拥有压倒性力量,而又充满恶趣的家伙,还真一时没有办法

“哦,好歹我们也曾经是一起战斗的战友,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我呢?”罗尔夫满脸哀怨道,抱着艾雷恩的手勒的更紧了,勒的艾雷恩连话都说不出,

巨大的力量甚至将艾雷恩一米8的身高提离了地面,在身高过2米的罗尔夫面前,艾雷恩只能用“娇小“来形容

“放开他吧!罗尔夫“杜雨看着艾雷恩因为缺氧而苍白的脸,向正抱的起劲的罗尔夫命令道,这家伙抱着艾雷恩,就像一个胖老鼠抱着心爱的油壶

杜雨看出来了,罗尔夫和这个叫艾雷恩的佣兵之间一定有过什么不悦快的事,不过还好,从两边貌似紧张,其实宽松的气氛来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是很糟,

至少其他十几个佣兵只是用怪异的微笑看着两人,而不是立即拔出剑冲上来救人,要不自己就得从小考虑雇佣的问题,

自己可不能带着两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上路,艾雷恩和罗尔夫的团队可是自己这支队伍里最有战斗力的部队,要是他们两个在关键时刻闹矛盾,自己还不立即嗝屁!

“狗日的光头!我发誓,你会为你的行为会遭唾弃的!“身形相对”娇小“的艾雷恩落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罗尔夫刚才那一抱差点没让他窒息过去,一边低声咒骂道,一边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

“你要搞清楚,上次可是我救了你!“罗尔夫嘴角撇了撇,一脸意犹未尽道“如果不是我们盾犬带头撤离,大家全都要死在那片丘陵上!300名偌德战士可不是我们能够扛住的!”

“狗屁!谁不知道你们盾犬的德行啊!”艾雷恩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杀了目标任务就跑,完全不顾帮你们打掩护的队友,一个个跑的就跟背着盾牌的老鼠似的,盾犬!靠,你们就是一帮盾鼠!”

“这叫策略!你这个傻货怎么可能懂!”罗尔夫摆出一副高深的摸样,他的嘴上功夫明显要强于艾雷恩,几次都把艾雷恩气的差点脑溢血,可对于这个牙尖嘴利的胖熊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气的在地上直跺脚

“够了,罗尔夫,我们是来谈正事的!”杜雨脸色不悦的制止了两人的争吵,他总算知道当晚那个年轻军官为什么称一脸傻像的罗尔夫是王都最狡猾的佣兵,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大妈级别的“胖狐狸”,

不但嘴上毒,下手也绝不含糊,逃跑,打闷棍,让队友垫背,简直就是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有这样一个家伙当自己手下,杜雨心中反而有了一丝欣慰“有这样一个家伙打下手,很多问题就不算问题了!”

与艾雷恩的谈判进行的很顺利,从交谈中杜雨了解到北边提尔郡的情况简直遭到了极点,

因为缺乏粮食和领地叛乱,不少村庄都成了饥民袭击的对象,去年的严寒冰冻更是让灾难进一步扩大,

北上的难民被封锁的边界挡了回来,附近领地的领主们都对领地采取了封锁政策,只要出现难民就驱赶出去,这导致难民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多,有些地区甚至出现了几千人的难民群,他们的目光已经不再满足于偏僻的村庄,一些防御薄弱的城市也成了被劫掠的对象!“

“死亡和危险笼罩着提尔!”艾雷恩神色凝重,说起提尔的情况显出一脸寂然“我们接到任务去提尔郡的麦肯城护送一个商队,结果刚刚跨过提尔边界,就被那里的难民潮给挡了回来,为此我们还付出了3个同伴的生命!这也是我参战的原因,我不能让同伴们带着尸体空手回去!“

“如果大人认为价格不合适的话,我的那份就不要了,300第纳尔就行了!“艾雷恩看了看远处同伴希夷的眼神,神色暗淡道,“我会在那边等待大人的答复的!“看见杜雨脸上的犹豫神色,艾雷恩站起身

“大人,艾雷恩可是个真正的1级高阶骑士!”曾经作为同行和仇敌的光头罗尔夫,少有的在杜雨耳边轻声道“这家伙有自己的战马和铠甲,一个人最少也值400第纳尔,留住他对大人会有用处的!要是就这样让他回去,会让他威信全失的!“

听到罗尔夫的话,杜雨眼睛一亮,没想到罗尔夫会为这个艾雷恩求情,看来这家伙无论多么无耻下流,其本质里还是一个“没原则的烂好人!”

“艾雷恩,我付给你600第纳尔!“杜雨向走到半途的艾雷恩大声道,“600第纳尔!”艾雷恩的脚步停住了,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转过来,

“万岁,艾雷恩!”他能听见身后传来同伴的欢呼声,大家都以为是艾雷恩让这个吝啬的贵族做出了让步,北方的寒潮刚刚过去,大家都等着这笔钱来安顿受灾的家人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个人为我服务半年!“杜雨大踏步走过来,在一连茫然的艾雷恩耳边低声道

“你赚到了,小子!”罗尔夫那张“毒嘴”不依不饶道,用自己宽厚的手掌在艾雷恩肩膀上拍了拍

“这个死光头!”艾雷恩苦着一张脸,刚才罗尔夫的态度无疑告诉他,是谁让他得到这笔足够让队员满意的钱,这是个大人情,光头罗尔夫的人情!

处理完艾雷恩的事,杜雨在管家班达克的带领下来的家族仓库外,这是一个不大的木质房子,两扇横着木条的大门上加着大大的铁锁,上面布满了锈蚀的铜锈,看起来就像一个堆放杂物的破仓库

“啪”生锈的铁锁在管家班达克手中拨弄了半天也没看开,最后还是罗尔夫一脚把正扇门踢飞了出去。

“咳咳”一股呛人的霉味扑面而来,呛的杜雨泪流满面,

“这就是家族的武器仓库?”杜雨鼓着两只圆鼓鼓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东西,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个大门上密布着蜘蛛网,墙壁和角落里堆放着一堆废铜烂铁,爬满了无数青色铜锈的荒废小屋就是一个领主的武器仓库,杜雨绝对一脚把他踢到印度洋去,

这也太离谱了,杜雨看着眼前残破不堪的仓库,有一种喷血的感觉,难怪欧洲文学中有一个成语叫铸剑为犁,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些废铜烂铁还真是铸犁的好材料!

“是的,少爷!”管家班达克用手拨去门栏上的蜘蛛网,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回应道

“自从老爷离开北方前线受封禅达领主以来,这个负责装载武器的小库房已经8年没有开启了,这几年虽然有些战事,但老爷一般只带着镇上的20个民兵,很少有动用武器仓库的地方!加上去年冬天遇上了长达一个月冻雨,河水把整个仓库都淹没了。。。。。。。”

“好了,我知道了!”杜雨挥手打断了老管家的唠叨,向身边的罗尔夫挥了挥手道“罗尔夫,带人把里边的东西都清理出来,看看还有多少东西能用的,不能用的就送到铁匠温度那里去,告诉他,这里的所有残损的武器他必须三天以后交给我!否则,我就征收他十倍的税!”

“三天以后?”罗尔夫的脸上愣了一下,声音犹豫道“可是今天我们就要出发了啊!”

“出发个毛!就带着几把伐木斧头去提尔送死吗?”杜雨怒道“告诉说有人,今天下午我要训练他们!”

10、12提尔的战争号角(四)

“主人是要训练这些农兵们?”跟在杜雨身后的罗尔夫神色诧异,声音中透着几分不置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杜雨没有回头,他知道这个所谓的“训练”意味着什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摸样道“他们是我领地的子民,没有让他们过上平静的生活已经是我的不对,现在还要他们去别的地方打仗,更是我们这些领主的无能!”

“在我眼中,无论是贵族还是农兵,他们的生命都是一样的,我不能让他们活着跟我出去,却只能抬着尸体回来!”杜雨背着手,装出遥看远处山峦的姿态,其实却悄悄用妖灵之眼感知身后罗尔夫的变化,

大战在即,杜雨迫切需要一个强力而忠诚的助手,虽然罗尔夫已经表现出一定的臣服,但杜雨知道,像罗尔夫这样行走在黑暗中的老油条,虽然看起来一副言听必从的摸样,其实心中有着自己坚持的独特原则,

杜雨脑海里幻想着,罗尔夫这个坚强的光头男,此刻一定正用拜服的目光看着自己,可惜,他失望了,他身后的罗尔夫一个健步拦在他面前,神色凝重道“大人,这里可是王国南方,按照南方领主法令!在没有得到南部总督府授权的情况下,私自训练军队可是违法的!”

“啊?”杜雨被罗尔夫这句话彻底震住了,要打仗还不准训练,这算是哪门子规矩?还是身后的老管家班达克知道杜雨所谓的“遗忘症”,连忙站出来说明里边的原因

杜雨默默的听着,第一次为脚下这片看似平和其实却侵染着无数人献血的土地震惊了,维基亚王国采用的是领主募兵制,除了王国直辖的8个正规军团外(每个军团1000人),其他的士兵都是由各领主的私军组成,

领主也有大有小,大的比如北方几个实力强大的公爵领,因为是当年维基亚立国时的功臣后裔,所辖领地涉及北方八个郡领,

强大的经济实力和领地内众多小附庸,让他们足够有实力组建自己的私军,比如仅北方的伏尔德拉特公爵麾下就有2个兵团的编制,

他们才是整个维基亚王国最核心的军事力量之一,就像一堵坚实的屏障,将北方库吉特人南下的步伐挡在墙外,

其次是亚罗格王室所在的王国中部地区,

那里是王国的经济和政治中心,王室对于贵族的吸引力是巨大的,以京都库丹地区为中心所分布的这片大平原上,人口稠密,城镇林立,是王国最为繁华的地区,

王国百分之六十的贵族都集中在那里,他们构成了王都外围最坚固的防御体和利益共同体,8个直辖军团中,有5个集中在这一区域,

最后则是山脉蔓延的尽头,维基亚南部山区,复杂的山体和密布的河流网造出了这片大陆西南端最大的高地,贫瘠的高山区域一直是维基亚贵族唾弃的地方,

相比于北方和中部发达地区的领主大佬们,南方这些贫瘠山区的小领主就是落后与野蛮的同义词,

事实上也是如此,南方山区地形复杂,维基亚王国虽然立国百年,却一直没有真正意义上完全统治过这个区域,

令人头疼的地形和湿热气候,让以北方人为主体的维基亚王国军一直无法深入山区作战,这就导致不少原来的南方土著民族依然在山区活跃,

为了巩固南部山区的统治权,维基亚的亚罗格菲二世采用了当时京都内务大臣的建议,为了消减京都附近土地持续减少的情况,决定将在北方战争中表现突出,但又没有什么大家族依靠的普通将领赐封到南方去,

并将王国直辖的1个兵团驻扎在南部重镇日瓦丁,这样既可以加强南部的军事力量,又能够逐步控制住南部纷乱的局面

以武力为依托,以城堡和领地为控制网络,雄心勃勃的亚罗格菲二世希望依靠这种缓慢的办法,将南部那些难以驯化的区域逐渐控制起来,

这是一个看似愚蠢但很有效的策略,但其后遗症也是显著的,

对于这些来自北方的骁勇战士,这种赐封与其说是赏赐,不如说是再次把他们推上了生死存亡的前沿,

这一种变相的放逐和羞辱,

刚刚从北方浴血而归的将军,不得不看着有背景的同僚高升,而自己却被放到根本毫无保障可言的南部山区去,

血流大地的南方山丘与京都日日歌舞升平的局面形成鲜明对比,

蛮族的反击在不断南下的领主之间爆发,为了维持自己的传统区域,对于这些带着几十个士兵就敢来南方的所谓将军们,蛮族往往会把他们杀死,然后挂在沿途的树杈上,刚开始的几年,南部领主死于蛮族袭击的消息就像京都宴会后扔掉的垃圾一样多,

经过40年铁与血的耕耘和搏杀,北方战士的血已经与这片山脉融汇到了一起,扎下根脉的南方小领主们,逐渐将蛮族驱赶到了更难端的沿海和临界的偌德王国,剩下的只有一些临散的山地猎人

历史无数次证明,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

逐渐强大起来的南部山区,因为共同的不平遭遇和在战斗中结下的深厚情谊,终于在20年前发动了维基亚南部山丘叛乱,这场叛乱几乎波及了整个南部,以南方温屯家族为首的南方联军,甚至打到了王国京都库丹外围,

战争一直持续了一年,在北方领主势力的参战下,南部这场规模浩大的叛乱最后被平息,

叛乱的代价是高昂而血腥的,胜利者的狞笑和失败者的鲜血,让这个词从诞生之时起就是一个禁忌

曾经高喊要求南部权力的南方领主们,遭到了来自主宰王国权力的北方派残酷镇压,

阴谋与黑暗的3年大清洗,让不少没有参与叛乱的南方贵族也被牵扯进来,他们一向高贵昂起的头颅,在没来得及辩解的情况下,就在侩子手的锋锐利斧下,滚落进他们曾经为之付出生命和献血的南方泥泞中,

家产被没收,庄园被焚毁,整个南方一片血雨腥风,活下来的人也不好过,在这场完全由北方人主导的残酷游戏中,68位有名望南方领主中,有29位领主被剥夺领地和爵位,然后像卑贱的农民一样,拖出去像死狗般砍掉脑袋,

12名常年镇守南部边界的领主被削掉了四分之三的领地,解散自己的私军,被禁止对士兵进行武器训练,只能保持领地治安所需的一般农兵,在经济上,除了供养自己领地的骑士外,还必须用本就少的可怜的税金,担负一部分王国北方的防务费用,

像瑞巴奇郡这样半直辖,半领地的区域,就是曾经被瓜分的土地上建立起来的,作为曾经南部温屯家族的一部分,新的领主被重新任命到这里,王国还加派了负责总务管理的郡守

薄弱的领地人口和遭受严重破坏的经济,让郡守也只能在战时才临时发布通告来征募领地的农兵,能够凑出300人就很不错了,

对于更多小领主而言,与其花时间去训练这些毫无战斗力还要支付工资的农兵,不如直接招募几个战斗力强悍的骑士更为划算,

“这还真是个棘手的事啊!”杜雨面色凝重,没想到自己所在的维基亚南部是这样一个局面,难怪时常成为附近偌德人的后花园,只要稍微出现一点风吹草动,立即就草木皆兵

“恩?罗尔夫!你这盾牌不错!不知道是不是进攻性武器?“杜雨看着罗尔夫身后的门板盾牌,眼睛一亮,郁闷纠结的嘴角咧开,似乎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笑意让光头罗尔夫打了个寒颤,

“这,这应该不算是进攻性武器吧?“罗尔夫脸色苍白,颤颤巍巍道,肩膀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用自己高大的身材将盾牌挡住,

他不知道这个小滑头主人脑海里转着什么念头,但杜雨嘴角的讪笑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罗尔夫有一种被猫盯老鼠的感觉

罗尔夫的外号叫”盾王罗尔夫“这扇盾牌是由京都名家用精铁打造,

重达30公斤,不但坚固耐用,而且上面还按照罗尔夫的要求布满了铁钉,充分体现了罗尔夫喜欢阴人的恶劣本质,

罗尔夫一直以此盾牌为荣,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会被人索取,

这样沉重的东西,除了自己这个天生神力,还真没几个人能使用,

但是现在他害怕了,至少眼前这个一副羸弱模样的小滑头是能够使用了,对于杜雨的”神力“罗尔夫是感同身受的!

“那就让他们一人准备一扇盾牌!木板的那种!“杜雨神色轻松的吩咐道,他已经想到了办法,狗日的,不准训练武器,训练盾牌总可以吧,真要是追究起来,最多得个”怕死鬼“的外号罢了

金色的夕阳从远处的山脊照射下来,温柔的三月春风吹拂在脸上,就像一双情人的手,在城堡的广场上,

60几个身上穿着麻衣的新兵在罗尔夫的指令下,高喊着抬起手中盾牌排成三道排线,

这是用木板子拼凑起来的木质盾牌,上面用木条做加厚处理,能够挡住大部分武器的正面攻击,规格跟罗尔夫手中的盾牌相似,只是重量轻的多,在这些身强力壮的伐木工手中,轻松的就像摆弄玩具

罗尔夫不知道为什么要农兵这样摆放盾牌,

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罗尔夫像大多数佣兵那样,更加坚信自己的力量和技巧,

至于所谓的“排列“根本就无法进入他这名资深卫士的眼中,

“真是一群花俏的空架子!只要一个重盾击,我就能全部击溃你们!“罗尔夫看着排成三排的盾牌,嘴角不屑的撇了撇,

“站好!“罗尔夫大喊着,他能从这些散漫的农兵眼中看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情绪,手里拿着一块沉重的盾牌,像表演一样站来站去,是谁都会厌烦的

“活着,才能发财!“罗尔夫终于想起一句能够激发士气的话”一扇能够保护你身体的盾牌是你最大的财富!“,

眼光闪过城堡窗口,看见那里正站着一个消瘦熟悉的身影,罗尔夫嘴角不满的嘀咕道“这算什么事!我是战争佣兵又不是教官!这种事应该让艾雷恩那个死板的木头脑袋来才对!”,

交代背景的过度章节,还请见谅,下一节开始包子擅长的战争了!

11、13提尔的战争号角(五)

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所谓训练倒是显得像模像样,在表现突出的前15名能够每人一个第纳尔赏金的新政策激励下,伐木工的激情完全被激励起来,四分之一的获奖率和“毒舌罗尔夫“在旁边煽风点火,整个训练场上常常是人仰马翻,热闹异常

训练的目标是一棵树,那是树林里最大的一颗树,据说已经有数百年的生长,盘根错节的枝蔓深深扎入土里,高高的树冠蓬松的就像一个巨大华盖,在整个树林里显得格外扎眼,

它是所有人眼中的指示标,最先跑到位置并能用手中盾牌围拢住“树干”的小队,就是这场比赛的胜利者,

“冲啊!”60个人满身肌肉的家伙呐喊着,一边高举着手中唯一的武器“盾牌“,一边着向目标方向发起”决死“冲锋,大地在他们脚下发出微微的颤抖,漫天的烟尘翻滚着

那威猛的架势让担任裁判的罗尔夫也暗暗咋舌,这群肌肉男要是在战场上也这么生猛,估计就算自己是资深卫士也会被踩死,

第一个冲到目标树的是伐木工阿克,镇上的兼职邮差,几年兼职邮差的任务,让他拥有镇上最快的腿,结果到了目标再次发现,自己跑的再快也没用,那棵树太大了,最少需要6-8个人手牵手才能围拢起来,

“啊!这怎么办!”阿克呆立在巨大树冠下,手中的盾牌无助的掉落在地上,傻傻看着眼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又一个身形矮粗的伐木工也冲了进来,他面前已经站了4个满脸苦闷家伙,而他是第5个

“傻子!我们可以一起围起来啊!”等到几个伐木工反应过来,大部分人都已经冲了进来,混战开始了,数十个人扭打着,因为禁止伤人,飞舞的盾牌成了伐木工手中最实用的武器,树林到处都是盾牌碰撞的声音,

保护自己,攻击敌人,单人永远没有群体强大,在共同的利益面前,大家很快自发的组成了数个小团队,

“冲进去!”看见里边开始有人围拢树干,其他人纷纷强行往里挤压,而里边的人则用手中盾牌,死死将试图靠近目标树的敌人挡在外面,

现在农兵们终于领悟了昨日练习队形的必要性,在一个齐心协力的团队面前,任何试图单干的家伙都会碰的粉碎,

密集的队形和有节奏的撞击,可以很轻松击溃那些毫无组织的外围人员,树干的主动权迅速陷落了

热血在燃烧,“对撞”这种安全而又充满力量的游戏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以树干和争夺树干为中心的激烈对抗开始了

最先蹦出来的就是那个肥胖的家伙,屠夫赫德华,这个狡猾的胖子充分发挥了自己身为屠夫的优势,在晚上请客喝酒的诱惑,一半人加入了他的团队,人数上的绝对优势终于将最后胜利揽入怀中

“真是神奇啊!”看着精疲力竭躺满一地的农兵们,毒舌罗尔夫像个幽灵般从一颗树后面钻出来,脸上写满了惊诧的表情,

刚才那一幕他完全看在眼里,他到现在都还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拦截与搏杀,对立与团结的转换,发生的如此自然而又不可思议,

短短50米的距离,将一个游戏式的搞笑开场,迅速变成了惨烈的两军对攻,

冲锋,拦截,破阵,绝杀

他第一次发现,战斗的经过可以如此清晰的展示在眼前,还好严禁伤人,所有士兵用的也是木质较轻的单薄盾牌,否则自己能够看见的,应该是满地尸体和刺鼻血腥味的战场

真是太精彩了!罗尔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激动的心在他胸膛里跳跃,脑海中还在回忆树林中那偶尔的画面,

虽然这些农兵挥舞盾牌的动作和姿式还不精准好完全,也缺乏更加强力和刁钻的技巧,

但是罗尔夫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能把这些都扭转过来,并通过同样的方法将技巧在这些农兵中强化,至少可以让其中大部分农兵,具备不弱于的维基亚轻步兵的实力

“这应该是高级教官才掌握的训练技能吧!”罗尔夫嘴角傻笑着,感觉自己又掌握了一门技能,在伊卡迪瓦大陆,要想晋级高阶职业,必须掌握3门以上的不同职业技能,身为一名罗尔夫名门的低等后裔,罗尔夫只能学习到一些战斗技巧,至于训练则是门外汉

罗尔夫一直觉得艾雷恩看不起自己的原因,除了是性格上的差别外,还因为艾雷恩是一名掌握3门技巧的高阶骑士,除了骑士技能外,还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官和训练官,无论罗尔夫如何宣扬自己的强大,在这方面总是感觉低人一头

下午,所谓的目标训练继续开始,在开始之前,罗尔夫先讲所有人集结起来,

看着满脸带伤却热情的农兵们,罗尔夫取下手中巨大的精铁盾牌,向下面的农兵们传授了几个使用盾牌的小窍门,然后才神色严肃道“我希望你们记住,当你举起盾牌时!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身体,更是一种对敌人的作战姿态!”

随着罗尔夫放下的手,“战斗”再次开始,

训练在农兵眼中不再是枯燥乏味的表演,而是激情四射的游戏,这是一个看似很简单的东西,真正操作起来才发现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

里边掺杂了太多让人着迷的东西,赏金,贪婪,力量的碰撞和人心的结合,各种古怪的拦截方式在农兵手中层出不穷,就连担任裁判的毒舌罗尔夫也深陷其中,

“冲上去,你手上的不是盾牌,是武器,你要像挥舞剑一样,学会利用弧度攻击!”罗尔夫神色激动的在一名被撞回来的农兵耳边大喊,

如果不是农兵们严重抗议,这个上蹦下跳,丝毫不顾及身份的光头大老鼠,可能早就自己操盾牌上场了,

尽管被人骂犯规,但偶尔还是忍不住跳出来,指导农兵们一些刁钻但有效的下流招式,

农兵训练的热闹场面吸引了很多镇上的居民,

看着这些平日里五大八粗的家伙,像一群暴熊般撞在一起,激烈的场面让不少的居民发出高昂的呐喊,

这无疑让场面更加热闹非常,禅达似乎又恢复了最繁华时的活力,就像正在过一个盛大的节日

喧嚣的声音从城堡的窗户飘进杜雨的房间,看着半空中日渐偏斜的夕阳,杜雨知道自己能够用于准备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从窗户收回自己的目光,那些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农兵们,明天就要出发去提尔前线,谁也不知道等在那里的会是什么,

暴乱的叛民?嗜血的偌德人?未知的命运让杜雨感到一丝茫然

这时,杜雨听见门口里传来一阵敲门声

“少爷,铁匠按照少爷的要求把货物送来了!”管家班达克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依然是一副谦卑的姿态,身上的燕尾服熨烫的笔直,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实在让杜雨很难将他跟可怕联系起来

“恩,好的,你让铁匠把货物运到操场上去!“杜雨不动神色的点头嘱咐道,这次他从铁匠那里定了100把锋利的短刺剑,准备当做配备士兵们的武器,

这种剑前端锐利而中厚边薄,最利于短距离刺杀,就算遇到锁甲的阻挡,也能够从锁甲的铁环扣间刺进去,正好可以弥补农兵破甲技巧和杀伤力不足的问题

“是,少爷!我这就让人运过去“管家班达克神色恭敬的应声道,转身离开,

看着管家班达克的身影消失,杜雨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十米的距离是杜雨妖灵之眼的侦测范围,

可是就在刚才,妖灵之眼的感知力却显示,班达克步伐明显在自己门前停顿了几秒,然后才敲门,

而那个时刻,正是自己妖怪灵之眼侦测到班达克的时候,杜雨本来想强行使用妖灵之眼侦测班达克的属性,以确定罗尔夫的猜想,

谁知道妖灵之眼非但没有起效,反而出现了半秒钟的模糊状态

“妖灵之眼被反弹了!“杜雨第一次感到汗流浃背的感觉“好可怕的敏锐感知力!“,

妖灵之眼的异常无疑证明了光头罗尔夫从军官那里听来的信息,自己家的管家班达克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杜雨眼睛转了转,决定还是去找父亲杜斯坦尔勒斯子爵,对于班达克底细,杜雨相信子爵最具有发言权

“你要班达克跟你去提尔?“当听见杜雨提出要求管家班达克随行的要求后,一向有求必应的杜斯坦尔勒斯子爵沉默了,

过了半响,才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杜雨道“我不知道你从什么渠道知道了班达克的事,但是我必须提醒你!班达克是把极度危险的弓!能够帮你杀掉敌人,也可能会害了你!”

“父亲,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班达克有什么问题?”杜雨摇了摇头,他不认为子爵是在提醒他关于班达克忠诚的问题,能够使用班达克当家里的管家,就足以证明子爵对于班达克的忠诚决定信任

“15年前,我奉命到北方边界服役!”子爵看着从房间天窗照射进来的光柱,眼神中透满了回忆

“在路上我遭遇了暴风雪,在一个小酒馆中认识了班达克,那时他是个逃兵,从军10年,本来可能被赐封为骑士,但非常不幸,他在新任领主的继任仪式中,不知道什么原因殴打了一个年轻贵族,他被驱逐出了领地,我当时急需要一个护卫,就收留了他!”

“可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啊?”杜雨神色茫然,因为殴打贵族而被驱赶出去的人,在维基亚王国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杜斯坦尔勒斯子爵的眉毛紧蹙道“但是我后来才知道,那个被殴打的不是普通贵族,而是来自京都的显贵内务大臣图库侯爵,那天是他第一次以北方总务官的身份出席领主继承仪式,他在当天晚上就被人射杀了!杀人的箭镞上刻着昂来多的名字“

“京都的内务大臣!昂来多?“杜雨神色微变,虽然不知道这个名字跟班达克有什么关系,但能够射杀一名京都的显贵高官,也证明了里边的事情不简单

“昂来多就是班达克!”子爵的话音顿了顿,神色犹豫了一阵才道

“班达克是他跟随我在北方军队服役时才使用的名字,你如果是北方人,那么你就一定听说过魔射手昂来多!维基亚北方最顶尖的狙击射手,彪悍的库吉特人有2个军团长死在他手上,为此还开出过3千第纳尔赏金买昂来多的头!“

“嘶“杜雨倒吸了一口冷气,3千第纳尔相当于整个禅达一个半月的税金,擅长射击的库吉特人都要出这么高的价钱买班达克的人头,魔射手的可怕可想而知,虽然知道班达克的身份不同一般,但也没想会如此“显赫”

在杜雨脑海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北方最顶尖射手!和往日一副儒雅的形象的管家联系起来

“其实,也是我太多虑了!这次的出征很危险,有班达克在你身边,我也可以放心了!“子爵嘴角笑了笑,继续道“班达克是个好护卫,如果不是他,可能我早就死在北方边界上了!而这几年他一直忠心耿耿的跟随着我,就算京都或是北方真有认识他的人,只怕也认不出他现在的摸样了!”

“我想也是如此!”杜雨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既然都得子爵的首肯,杜雨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不能告诉躺在床上静养的子爵,班达克的消息就是从京都那名年轻军官口里泄露出来的,

“看来自己把班达克带离是正确的!至少也可以把危险带来禅达”从子爵房里出来,杜雨深吸了几口门外的新鲜空气,隐隐感到班达克的事情应该不会如此简单,那样的狗血情节,与其说是一场报复仇杀,更像是一件涉及北方和京都之间的阴谋,

杜雨看了看外面只剩下晚霞的天空,心中不无恶意的想到“一场布置了8年的阴谋到底是什么?”激流暗涌的北方或者也像南方这般不太平啊!“

哎,本想直接转到战争的,最后还是决定把班达克收了吧

12、14血色山丘(一)

风吹在脸上,带来一阵清新的芳草香,杜雨在一处山岗上立住马,眼前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丘,在他的身后,是就地休息的佣兵和农民们

初春的暖意让山坡上开满了各色各样的小花,凌乱无序的山岩上开始出现了蓬松的翠绿,星星点点的在春风中摇摆着,

这里是桑布加丘陵地,瑞巴奇郡与提尔郡的边界,

越过它就是战乱中的提尔郡,那里曾经是南方豪族温屯家族的核心区域,繁华而人口稠密提尔堡(温屯堡)军工业发达,人口最多时达到了极为可观的15万人,强大的经济和人口就像一个膨胀剂,催出来像温屯家族这样雄心勃勃的庞大大物

自从那场危及整个南方的叛乱被镇压后,温屯家族被王国京都取消了爵位和领地,成为整个王国贵族界的“罪民”和宴会上作为自不量力的代名词

王权的残酷报复,让繁华的提尔郡成为王国军的重点压制对象,不但在这个区域驻扎了一个正规军团,而且还将这里的辖地瓜分给了几个京都大家族,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示威,更是打击南方领主抵抗精神的重要手段,

王国就是要让所有的异心分子看看,任何敢于侵犯的王室妄图之手,王室的锋利长剑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斩落在一片泥泞中

曾经骄傲的提尔人连续30年都被重压在利剑和残酷统治下,此起彼伏的叛乱在这片鲜血侵染的山区就像初春的野草般蓬勃,

本土的山地民族和提尔人在数十年中,因为相同的境地而相互融合,绵延的厄巴德山脉就像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如果不是桑布加像一道闸门将瑞巴奇和提尔两个地区格开,估计这场暴风骤雨般的叛乱早已经波及到了瑞巴奇,

可是现在这道闸门也被打开了!

战争的乌云已经在桑布加丘陵的上空弥漫了,杜雨收回目标,在远处山丘上,一些冒着浓烟的木质房屋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座小村庄,两个坍塌的哨塔半躺在山石上,焦黑色的木条和浓烟表明,它们都是被外部力量强行焚毁的,

一股焦臭的味道弥漫着空中,尽管隔着上百米,那可怕残败的摸样也让杜雨感到一阵心憷,

“村庄里没有活口!”负责侦查的斥候萨维夫敏捷的身影从前面的草丛来钻出来,脚步轻盈的就像一只狸猫,

“一共33人,13女,18男,还有2个小孩“想到刚才在村里看见的惨象,斥候萨维夫也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尸体都集中堆放在右边的两个木房内,没有发现大规模搏杀和武器遗落的痕迹“

“是乱民干得?”杜雨神色凝重的问道,眼前的残暴景象像一双大手按住了他的心,沉重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虽然早已做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没想到,翻过开满美丽山花的山岗,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战争的真实面貌,

整个村庄被灭口,敌人的残暴可想而知

“不是乱民!”萨维夫谨慎的摇了摇头“从时间上看,应该是昨天晚上动的手,我能从里边闻到几分军队斥候的味道!两个哨塔都没有反抗的痕迹,对方里边一定有一个高级影斥候,下手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

“正规军!”听见萨维夫的话,杜雨的脸色微微发白,心脏不争气的紧紧的收缩了一下,能够在这片山丘出现的正规军,除了来自瑞巴奇的军队就只剩下传言中的偌德人,

“这是偌德军队中的常规手法“一个身影出现在杜雨背后,他是班达克,身上的燕尾服换上了锁甲,眼中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平民和奴隶永远是战争中最底层的牺牲品,为了得到战争的胜利,没有人会去顾忌这些毫无价值的下等人,何况还是其他王国的人,偌德人的步兵一向以残暴著称”

“常规手段?“杜雨看着一反常态的班达克,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眼中这个40多岁的中年人身上,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感,仅仅是那双犀利如刀的眼睛,就让自己有种冰寒在心中蔓延的寒意,

一把用棉布包裹的长弓背在他身后,魔射手昂来多的影子隐约可见,与先前那个管家班达克完全是两个人,难怪子爵毫不担心班达克会被人认出来

似乎感知到杜雨的心里变化,班达克眼睛微眯,身形微微像后退了半步“大人,这里是桑布加丘陵的边缘,”

班达克伸出右手的一根手指,用手指缓缓沿着山体走向画出一条弧线,

“想要潜入这片丘陵,沿着这条山道是最好的办法”班达克声音中透着自信“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现在看见的这个村子,只是一个连锁上一点!

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一些军队中的有经验的将军,往往会采取沿途灭口的办法,将一个连锁上所有可能暴露的节点,全部悄悄清理掉!然后在带队连夜通过”

“而那座村庄就位于丘陵的最后节点上“班达克又转身用手指着那处冒烟的村庄“越过它面前的山脊,就是桑布加丘陵的背部,

任何想要从这里进入山脉的军队,都无法逃过山上村庄的视线!要想过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整个村庄抹掉!”

“抹掉整个村庄!”杜雨从班达克的话里听出了什么,用惊诧的目光盯着罗尔夫“你是说已经有人隐秘潜入桑布加的腹地?”

“我想是的!“班达克神色肯定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我们应该感谢那些愚蠢的斥候,他们将所有村民的尸体集中堆放在两个小屋,摆明了为了腾出其他空房屋来让士兵休息,

班达克顿了顿,声音坚定道“看来他们是想把这里当做一个基地使用!我们只需要静静在这里等待,就可以等到一条大鱼!”

“大鱼!”听到这里,杜雨眼睛发亮,顿时来了精神,既然无可避免的遭遇了,那就绝对不能放过这些“屠夫!”

“全军修整,晚上我要捞把大的!”杜雨神色激动的向身后佣兵和农兵们挥了挥手,又让人将罗尔夫和艾雷恩找来,这两个团队可是自己的主力,杜雨和他们低声商量着晚上的计划

天空在期盼中逐渐暗淡,杜雨和所有人都趴在比村子位置更高的丘陵顶端,这里生长的灌木和野草很好的提供了掩护,上百人趴在那里,如果不是走近看,几乎发现不了。,

傍晚时,看见一支200人的偌德军队在山脊上出现,

十几名身上穿着锁甲的骑兵在前开路,然后是一名身上带着披风的将军,手中举着代表着领军者身份的军旗走在最前面,

在他的身后,是两个带着小圆盾的百人步兵队,身上穿着正规军才有的锁甲,就像一条弯曲的长蛇在山间行进

“偌德人!“杜雨的呼吸急促起来,他虽然没见过偌德人,但那名领头者头上的牛角头盔却跟传言中一模一样,

偌德人不是伊卡迪瓦大陆本土的居民,他们是300年前渡海而来的神秘民族,他们来自大陆的另一端,

他们崇拜头上生角的海妖俄微塔克,因为偌德人相信,是海妖俄微塔克幻化的树叶,才让在大海中迷失方向的先祖们,能够跨过茫茫大海来到这片富饶的新土地

“偌德的雷耶克兵团“趴在旁边的艾雷恩低呼了一声,脸色顿时变得狰狞起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摸样

“怎么?你认识这支军队?”看见艾雷恩脸上的异常,杜雨不由好奇的问道

“这个雷耶克是个有名的残暴者!”艾雷恩一脸激动,苦大仇深道“最喜欢劫掠乡镇和商队,就连偌德国王都曾经下令处分过他!”

“呸!那给你有啥关系!”旁边的罗尔夫翻了翻白眼,晃着自己的光头,一脸不屑道“真当自己是个维护正义的骑士!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叫雷耶夫的吝啬鬼,还欠着你上次任务的钱没给吧!虽然数目不多,但对于某些不善经营人来说,可是一件很急切的事”

“你。。。。。。”艾雷恩那里是毒舌的对手,争辩了几句,就气的浑身哆嗦,

“怎么?说到你心里去了吧!”毒舌罗尔夫一脸骄傲得胜的摸样

“够了,别争了!”杜雨脸色阴沉,才让这两个家伙停止了无聊的对视

“一个偌德将军,2个偌德皇家卫士,15名偌德骑兵,还有200,名偌德轻步兵!从军旗前置的队列上看,这应该是一支作战风格彪悍的部队”管家班达克从前面的草皮悄悄爬回来,将发现的情况告诉杜雨

“这是不是太悬殊了?”杜雨心中暗自盘算实力对比,很悲哀的发现,自己就是想打埋伏也没办法,

就靠着十几个佣兵和60个新兵去偷袭偌德人的200正规军,这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不要急!”看着杜雨脸上的丧气,一直冷着脸的班达克第一次用手拍了拍杜雨的肩膀,安慰道“夜晚和时间会是我们最好的武器,只要等到深夜,杀100个沉睡的敌人和杀200个没什么区别!”

初春的月亮冰寒而孤傲,乌云在墨色的天空如水流动,天气开始冷了起来,冷风的呼呼声不时在耳边响起,

杜雨趴伏在灌木从里,仔细观察着的山腰村子里的情况,因为村子太小,偌德人的军队除了一小部分进入村子内休息,大部分就地在村子的外围用木头搭建的简易营地,

几十顶简易帐篷被耸立起来,火热的篝火不时在空中炸出红色的火星,

上百名披着麻衣的士兵围坐在篝火四周,武器和锁甲被放置在了一边,不时可以听见从远处飘来的喝酒和呐喊声,

“班达克,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了!”下半夜时,杜雨忍不住低声在班达克耳边询问道,山下的偌德士兵大部分都已经睡去,营地的篝火也只有一个还亮着,隐隐照出巡逻哨兵的影子

“不急!再等等!“班达克向杜雨摆了摆手,然后在杜雨耳边轻声道“如果紧张就看看头顶的月亮!”

“月亮?”杜雨抬起头,看见清冷的月光像水银般洒落大地,充满了一片平和和安静的气息,就像一盆凉水让浮躁的心逐渐稳定下来,因为过度紧张而发白的手指缓缓松开

“领悟战略1级!增加智力属性3点!“一道机械女声在杜雨脑海中响起,“这算升级了?“杜雨身体打了过哆嗦,一只沉重的大手按住了他的乱颤的肩膀

“第一次战斗都是这样!我第一次杀人还差点尿了裤子“班达克神色严肃道,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神色,他还以为杜雨是因为第一次杀人而紧张

夜色低沉,皎洁的月光化为模糊的鱼白,天边的启明星闪烁出耀眼的光华,就在杜雨感觉自己也快要睡着的时候,班达克用手推醒他

“怎么了?“杜雨神态迷糊道,身下的草甸就像一个温暖的床,让他疲惫的身体感到到精神迷糊

“该动手了!要不天就亮了!“班达克沉闷的声音传来,“啊!动手了?动手了!“杜雨从迷糊中惊醒过来,抬起头,果然看见山下的营地连哨兵都趴下了

“哈哈,总算可以出手了!“杜雨冷笑了一声,将身边同样一脸迷糊的艾雷恩摇醒“艾雷恩,快!马上将所有人叫醒!把人都给我叫醒了,想要赏金就把给我打起十二倍的精神”

“是!”听到有赏金拿,“卖身状态“的艾雷恩也醒了过来,这次支付的雇佣费里没有他的部分,听到有赏金拿,顿时来了精神

“起来,快起来!“艾雷恩挨个叫醒后面的人,很快,后面传来一阵闷哼和低沉的挪动声,大部分佣兵和农兵都从睡梦中醒过来,正在整理自己的武器和盾牌

“哦,狗日的艾雷恩!你竟然敢拿你的脏脚踢我“光头罗尔夫用自己独特的悲鸣声表示抗议,看来艾雷恩叫醒他的方式并不让他满意

“闭嘴,你这头蠢猪!想要把敌人也吵醒吗“艾雷恩又趁机踹了这个毒舌的家伙一脚,换来罗尔夫一阵模糊的哼哼声

“刷“杜雨抽出子爵特意自己准备的骑士剑,回过头来看了看后面,几十个农兵都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手中拿着加了铁条的大盾牌,手中握着寒气逼人的短刺剑,一个个趴着身后的草垫上,眼睛圆鼓的看着自己

杜雨满意点了点头,这帮维基亚新兵的精神状态倒是出奇的好,看来休息了大半夜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

“全体按照计划潜伏前进!“杜雨低喝了一声,弓着身体,像小猎豹般带头第一个冲进了下山的灌木,看见杜雨如此神勇,其他人连忙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分成两队从左右两个方向往山腰摸去,

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的焦味也越来越浓,转眼间,偌德人的营地已经只有20米,左右两侧下来的士兵再次聚拢在一处延绵长达十几米的灌木山岩后面,

茂密的灌木是最好的掩护伞,彤彤叠叠的黑影完全将杜雨他们遮挡起来,杜雨能够清晰的看见偌德人的哨兵正依靠在一颗树干上打盹

“把卫兵干掉!“杜雨身体半蹲在灌木中,在他的右边,是罗尔夫团队的弓箭手威勒斯芬,一名维基亚资深射手,

听见杜雨的命令,威勒斯嘴角带着笑意,弓弦在他的手指下缓缓张开,一支锋锐的箭头从灌木丛中伸出来

“崩“清脆的弓弦震动声就像被撕开的布匹,“嘶”一道白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扎进昏昏欲睡的哨兵的脖子

“哦,哦”哨兵捂着漏风的脖子发出一身低沉的嘶哑声,手掌挣扎着四处乱抓

“小心他的手。。。。。”杜雨的话音未落,“崩”又一支箭镞带着呼啸射进哨兵的手掌,“铛”强劲的力量将手死死定在后面的树干上,

“呜呜”哨兵的身体无声的挣扎了几下,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好了!”弓箭手威勒斯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

“执行夜之死神计划!”看见哨兵已经清除,杜雨低声向后面农兵挥了挥手,

几十个带着盾牌的农兵像一群夜里偷油的老鼠迅速向偌德人的营帐摸去,每20个人一组,艾雷恩团队的十几个佣兵在外面封锁,防止有逃出来的人

其他人迅速潜入帐篷,每个帐篷里都横七竖八的躺着偌德人,十几个伐木工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的扑上去

“扑哧!”一把的锋锐异常刺剑从偌德士兵的脖子扎进去,“啊”偌德士兵挣扎的身体,被两个维基亚伐木工的大手死死按住,

过了一会,偌德士兵才放弃了挣扎,但是身体在抽搐着,鲜红的血从他张开的嘴里涌出来

“呸,狗日的偌德佬!”伐木工往偌德士兵的尸体上啐了一口,随着刺剑被猛力拔出来,鲜红的血柱喷出半米高,也溅了这名伐木工一脸,

“偌德佬的血真甜啊!”但是伐木工非但没有表示出厌恶,反而用舌头舔了舔,脸上狰狞的就像一个嗜血的夜魔

维基亚南部是遭受偌德人侵袭的重灾区,

偌德士兵历来残暴,往往为了劫夺财物而将全村杀光,对于偌德人的仇恨,已经深深刻进南方维基亚人的骨子里,白天看见偌德人屠戮的村子,这些伐木工的眼睛都红了

“铛”突然,一声清脆的武器碰撞声从身后传来,

“不好,被发现了!“杜雨的心里一紧张,果然,“砰砰”接着是一阵金属与盾牌的碰撞声,几个伐木工跌跌撞撞的从一个帐篷里边跑出来,

刚才他们在动手的时候,无意中惊醒了一个偌德士兵,其中一个伐木工被偌德人用盾牌伤了腿

“敌袭!”嘹亮的声音在村子响起,最初只是一些偌德士兵慌乱的从帐篷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临散的武器,大部分连锁甲都没得及穿,只披着一件单薄的麻衣,

“这还是人嘛!“偌德人看着眼前一个个鲜血淋漓的黑影,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寒意,这些手里提着古怪武器的家伙,眼睛里透着浓浓的嗜血欲望

“突击阵型!“罗尔夫从自己背后解下盾牌,向四周茫然的维基亚新兵大喊道,几十面盾牌迅速组成几个厚实的三角方阵,这是都是游戏训练的结果

“扑哧”刺剑从盾牌间隙刺入身体的声音就像一道被撕开的伤口,最前排的偌德士兵连最基本的反应都没有,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尸体在村子面前构成了一道鲜血之路,碎肉和尸体像被拔掉的野草般堆积着,在村子外形成一道独特的红色线条

“杀!”罗尔夫就像一个永不停歇的杀戮机器,不断的挥剑,鲜血将他整个人都印染成了一个血人,盾牌狠狠砸在一个试图偷袭他的偌德士兵的头上,强大的力量将这个士兵的脑袋砸碎,鲜红的血混着黄白溅射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偌德正规军的优良素质开始体现出啦,虽然一开始处于完全的劣势地位,但是相对于维基亚新兵毫无章法的战斗,偌德轻步兵却能更加熟练的使用自己的武器,组成严密的盾墙防御,

他们在维基亚人的冲击下倒下,但是在他们的后面,村子的方向,越来越多的偌德士兵开始聚集,双方都在用鲜血与时间赛跑

“杀“新兵的盾牌与偌德士兵的盾牌不断撞击,

”砰砰“偌德轻步兵的主要武器是一柄长约半米的单手斧,敲击的新兵盾牌砰砰直响,武器敲击的声音就像连绵的雨点,维基亚士兵像不断波动的潮水咆哮着涌来,

“杀“杜雨一个重击,”碰“锋锐的骑士剑直接从一名偌德士兵的小圆盾刺进去,带着腥味的血从缺口喷出来炸了杜雨一脸,

“越来越不利了!“杜雨一脚将偌德士兵的尸体踢开,眉毛拧成了一团,眼前的战局明显陷入了胶着,

偌德轻步兵的持续做战能力和高昂的士气让杜雨暗暗咋舌,原本预计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偌德人就会溃散,

可没想到,算上先前暗杀的和现在战死的,偌德人至少已经丢掉了一百五十具尸体,战死比例超过三分之二,

可就是这样,这支部队却依然悍不畏死的涌上来,战争的残酷让维基亚士兵也倒下了20多人,他们的都是脸朝下倒下的,证明没有一个逃跑者,但是双方实力上的差距,让这些无谓的维基亚新兵再也难以前进

“我们必须找一个能够突破的方向!”看着依然厚实的偌德盾墙,杜雨不得不另想办法,否则照这样下去,自己很快就会拼成光杆司令了

13、15血色山丘(二)

杜雨的目光在黑夜中扫视着,眉毛拧成了一团,

远处的天际已经出现了一线黄白色,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

这是对自己极度不利的事,

黑夜正是自己最大的掩护,一旦天色放亮,,偌德人会很轻易的发现,晚上袭击他们的只是一支杂乱的农兵队伍,

只要不是傻子,暴风骤雨般的全面反击就会来临

偌德人的指挥官是个极为老练而且沉的住气的家伙,这让杜雨的很多针对偌德人的后续计划无法执行

从遭遇突然袭击,到组织兵力进行顽强而有效的反抗,这名偌德指挥官表现出来的掌控能力可谓强大,

虽然杜雨不是什么战术专家,但也能从对方的布置中,感到浓重的危机感,

偌德步兵表现出来的昂扬战意太出人意料了,战死三分之二,依然死守不退,明显是为了村子里的某些东西

人或物?

先前显露出来的十几个骑兵,也一直深藏在村子里没有露面,估计是因为外面天色黑暗,敌人指挥官无法判断维基亚军队的真实情况,

这也是让杜雨感到最担心的地方,对方的隐忍功夫太可怕了,

不惜以大量步兵的伤亡为代价,也要将这支能够决定战斗结局的强大突击力量隐藏起来,

可想而知,一旦释放出来,必然是整个战斗最为关键的时刻,

这枚沉重的砝码,就像一把隐藏在黑幕中的匕首,随时可能刺进自己的心脏,虽然尚未显露出寒冷的杀意,但那可怕的气息就是隔着黑夜也能感受到

时间在自己的眼前一点点的流逝,对于自己的优势也在逐渐丧失,杜雨焦急的脸上带着决然,

一旦等到天亮,发现了自己面前不过是一支不足百人的小部队,隐藏的偌德人骑兵就会向洪水一样,毫不犹豫的从里边杀出来,

一名骑兵的战斗力相当于2-3名正规步兵,就算是维基亚正规军,也无法在激战一夜的情况下,抵抗住骑兵强大的冲击,

更不要说完全没有对抗骑兵经验的维基亚新兵!

战马的强大冲击力会像洪水一样,很轻易的撕开新兵们的队列,让那里成为一片杀戮之地,就算能够及时撤退,也注定了败亡的命运,

在这片连绵的山丘,十几名依据战马的精锐骑兵,足以击溃任何一支像自己这样一支狼狈不堪的残军,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等死!”杜雨脸色狰狞,,目光突然定在了村子的右侧,闪过一道决然的神色

那里有一处坍塌的哨塔,正斜靠在低矮的村子土墙上,因为前门激战的原因,偌德人似乎将所有的守卫兵力都投了进去,整个土墙显得空荡荡的,明显没有防御

不管如何,我都必须试一试!杜雨暗自下定决心,

“艾雷恩!”杜雨神色严肃的下令道,指着远处那座坍塌的哨塔道“看见那座哨塔没有,我要你带你的团队,沿着那座哨塔翻过土墙进到村子里边去,想办法从里边将偌德人赶出来!”

“从里边将偌德人赶出来?”艾雷恩脸色难看,

土墙后面就是村子,从前门激战的情况看,里边最少还有几十个偌德人,要他凭借自己的十几个部属就将偌德人赶出来,显得太不现实了

“怎么?办不到!”杜雨嘴角冷笑,用上了激将法,他知道艾雷恩虽然个佣兵,但心中依然是个孤傲的骑士,

性格高傲而自律,

遵守着所谓的骑士法则,

但越是这样的人,越经不起言语上刺激,

只要你刺中他心中软肋,他就会立刻变成疯狂的家伙,

骑士是一种渴望财富与荣耀的混合体,杜雨相信,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这些家伙会做出很多让人意外的选择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与自己的身家性命相比,杜雨已经顾不地艾雷恩那点小小的自尊心了

“完成这个任务,我多支付你100枚第纳尔”看着脸红耳赤的艾雷恩,杜雨毫不犹豫的抛出另一个重磅炸弹,

这个砝码让艾雷恩脸上的愤怒化为犹豫,100枚第纳尔可不是小数,艾雷恩自己已经穷的叮当响,这100枚第纳尔的意义就更加重大了

“你们跟我来!“艾雷恩犹豫了一会,向身后的部下挥手,他的团队是支付金钱的佣兵,不是完全执行命令的士兵,

像刚才那样以偷袭为主要手段的残杀行为,这些佣兵然嘴上没有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厌恶,

杜雨及时的将这支团队调回来,就是避免出现两个前线指挥相互抵触的情况,艾雷恩的团队中有5个是雇佣骑兵,正好可以最后对抗偌德骑兵的秘密武器

“你们可以用火烧掉里边的房屋和前面的栅栏,到时候就算偌德人不想出来,也不得不离开村子!“杜雨低声在艾雷恩的耳边提醒道

“我。。。明白了!”艾雷恩的身体明显停顿了一下,火光照耀在他脸上,显得一阵摇摆,

看见艾雷恩团队消失在夜幕里,杜雨再次回过头来,他想寻找班达克的身影,现在这种焦灼的局面,杜雨急需要一个强力人物从正面击溃敌人的防御,

而神射手班达克正是自己麾下最强大的隐藏战力,此刻他正站在一处灌木的后面,对着眼前的激战冷眼旁观

“我的目标是2名偌德皇家卫士和骑兵,至于眼前这点小困难,我相信少爷能够很好的解决的”对于杜雨的请求,班达克冰冷的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好吧,看来只有我自己上了!”杜雨丧气的点了点头,

对于班达克的拒绝,杜雨心中早有所预料,

魔射手昂来多的忠诚可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班达克忠诚的是自己的父亲,子爵杜斯坦尔勒斯,而不是自己,答应的也只是在关键时刻保住自己的小命

“你们跟我来!”杜雨嘴角苦笑,看了看身后剩下的几个士兵,这是最后的预备队,将艾雷恩团队派出去之后,杜雨只能将自己也派出去了

纷乱的前面到处都是厮杀的喊叫声,偌德士兵已经放弃了前沿的两道屏障,退守到距村口不过十几米的地方,维基亚新兵举着盾牌踏过前面的尸体,像越来越少的偌德人发动新一轮的冲击

“大人,大人!”罗尔夫高大的身影从前面跑过来,他身上沾了鲜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偌德人的,激烈的战斗让他手中的精铁盾牌多处出现了凹点,手中的宽剑也崩开了几个缺口

肩部的锁甲碎裂的耷拉在肩膀上,一道血痕让他的肩部显得血淋漓的,看来也受了轻伤,但那龙精虎猛的样子还是没有变,两眼发亮的喊着“这次我们发了!我们发了!”

“怎么回事?”杜雨拦住这个莽撞的家伙,

“我们抓了一个偌德人的活口!”罗尔夫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找到他们死战不退的原因了!”

“哦,是什么原因!”杜雨急切的问道,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这些普通的偌德士兵表现出如此强大的战斗意志

“这是偌德人的押运队!”罗尔夫神色激动的指着偌德人死守的村子道“就在那个村子里,有偌德人刚刚从提尔地区劫掠的5万第纳尔!,为了这笔钱,里边的指挥官开除了1000第纳尔的赏金!“

“5万第纳尔!“庞大的数目让杜雨也深吸了一口冷气,

“哈哈,这一把真够大的”杜雨两眼放光看着远处激战的村子,5万第纳尔在他脑海里翻滚着,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连身上的疲惫却消失无形了,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涌动

“打下村子,我出一万第纳尔的赏金!”杜雨高举起手中的骑士剑,嘹亮的声音响彻战场

“为了第纳尔!杀”维基亚新兵的热忱被完全激发出来,高喊着第纳尔的名字,向前面疲惫不堪的偌德防线,发起一阵阵决死的冲锋

“碰!“罗尔夫这个身形高大的老鼠,丝毫不顾及面前这名偌德小兵的感受,用盾牌第一个撞进去,跟随其后的维基亚新兵的刺剑,不时从挤压碰撞的盾牌间隙刺出来,偌德士兵的尸体像一条溅血的线倒下,

“火,起火了!“就在偌德士兵用最后的意志拼死抵抗的时候,红色的火苗在激烈的夜风中哗哗炸响,迅速从身后的村子的各地地方冒出来

“啊“几名背靠栅栏的偌德士兵浑身冒着火,从后面村子的大门里跑出来,凄厉的嘶喊声响彻夜空

“逃命!“偌德人的防线终于崩溃了,村子的大火然他们最后的抵抗意志也消散于无形,纷纷转身逃跑

“漂亮!艾雷恩这个家伙还是很会办事嘛!“杜雨一剑插进一名逃跑偌德兵的后背,火红的光芒照耀在他脸上

突然,一阵忙乱的轰隆声从冒火的村口传来,

“什么东西?就在追杀偌德人的几名新兵疑惑的时候,十几个巨大的黑影撞碎围栏,像一道箭镞撞进维基亚新兵的队列中,

几个新兵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整群的战马从身上踏过去,

“偌德人的骑兵!”正在带队攻击的罗尔夫借着火光看清了在前面横冲直撞的黑影,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直没有出现的十几名披着锁甲的偌德骑兵,村子里的敌人指挥官明显是个经验丰富的家伙,

前面相持了那么长时间,在双方步兵都已经精疲力竭的情况下,

才突然将这支能够决定整个战斗胜负的超级砝码亮出来,表明对方对于出击时间的把握,可谓极为老道,

十几个养精蓄锐的偌德骑兵的出现,就像一把突然落下的重型战斧,顿时让维基亚士兵乱了手脚,

维基亚士兵都是新兵,根本没有对抗骑兵冲击的经验,密集的盾墙在战马巨大的冲击力面前,就像一排被撞倒的瓶子般散开,

“杀!”最前的两名偌德骑兵在冲过盾墙的同时,迅速带队向左右两个方向散开,熟练的配合让杜雨暗暗咋舌

偌德骑兵在维基亚新兵的阵列中撕开了一个大缺口,7名被撞散的维基亚新兵们还没来的及聚集起来,偌德骑兵的长柄战斧已经像一道闪电划过他们的头顶,

“噗嗤”鲜红的血柱从士兵无头的的躯体喷射出来,尸体被奔驰而过的战马卷入马蹄之下,右侧的防御立刻被强大的骑兵冲锋崩碎

一匹偌德战马带着风声从杜雨身边奔过,巨大的撞击力将杜雨身边的一名新兵撞飞,但也让战马的速度减弱不少

“重击!”杜雨毫不犹豫的发动了重击,手中的长剑带着剧烈的呼啸声刺入骑兵的身体,“啪啦”一声,铁制的锁甲被拉开了一个血淋漓的大口子,带着腥味的血溅了杜雨一脸,尸体从战马上翻滚下来

“王八蛋!就凭你也想杀我”杜雨走上前去,从偌德骑兵的尸体上抽出长剑,用舌头舔了舔脸上的血迹,一股冲鼻的血腥味,

厮杀了一夜,第一次杀人的紧张感已经被某种亢奋所取代,

“妈的!”杜雨往尸体上啐了一口,抬头看了看混乱的战场,十几名偌德骑兵正在维基亚新兵群中横冲直撞,

“盾防冲击!”一个嘹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罗尔夫手中那扇堪比门板的巨大盾牌带着激励的风声,像一把横扫而过的巨大铁锤,重重撞在一名试图冲向自己的偌德骑兵战马侧翼,

“噼啪”随着一阵骨头崩碎的声音,正在奔跑转向的战马就像遇上一堵看不见的墙,马身倾斜着翻滚倒下,

“碰”上面的偌德骑兵被抛向地面,沉重在地方翻了几个滚,身体奇怪的扭曲着,鲜红的血从偌德骑兵的嘴里和身体上流出来,

“好样的!罗尔夫!“杜雨兴奋的向罗尔夫竖起大拇指,

“威勒斯!保护大人的安全!”罗尔夫高大魁梧的身形,从倒下战马的旁边里显露出来,

在他的身后还半蹲着一个影子,那是团队里的弓箭手威勒斯,

“头,其他几个就交给我吧!”威勒斯嘴角带着一贯得意的笑意,迅速从背后取下复合强力弓,

可就在他取下弓箭的刹那,数道白线划破他眼前的黑夜,带着锐利的呼啸声射进偌德骑兵的胸口,

3个偌德骑兵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箭镞射穿了胸口锁甲,强力的箭簇头甚至从他们的身后穿出来,尸体晃了晃从马上翻落下

“见鬼!怎么回事?“弓箭手威勒斯一脸茫然,手中的复合强弓才半着举起来,另一只手中还抓着箭镞,刚才那3箭明显不是他射的

“难道还有弓箭手?:威勒斯神色紧张的四处张望,可是除了纷乱的士兵和横冲直撞的偌德骑兵,他什么也不见

“崩!崩!“又是两道急促而迅疾的白线划过,两名偌德骑兵应声落马,

“好样的威勒斯”远处的罗尔夫向他做了一个表扬的手势,刚才那几箭真是射的又快又准,偌德骑兵的防护力很强,可是竟然被人一箭致命,而且还是3个,这完全超出了罗尔夫的预料,他还以为是威勒斯超极限发挥

“妈的,这家伙到底是谁啊!“威勒斯一脸哭笑不得看着掉落下面的偌德骑兵,感觉刚才那几箭真是太打击他了,

作为一名维基亚射手,他的极限射击是连续三连射,可是刚才那个神秘弓手展示的却是3箭同射,

3名以不同姿态奔跑的偌德骑兵几乎是在同时中箭,这可怕的实力最少也是一名级别极高的维基亚神射手,

最有可能是一名狙击神射手,想到一名维基亚狙击神射手就隐藏在附近的黑夜中,威勒斯不由感到一阵寒意,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不是敌人

“威勒斯,干掉那个骑兵!“罗尔夫的声音再次从不远处传来,威勒斯不敢犹豫,连忙举起手中复合弓,向其中一个偌德骑兵瞄准,

“崩!“

“啊”这次他终于射中了一名偌德骑兵的腰部,在奔跑了十几秒后,那名骑兵摇晃着从奔跑的战马上掉下来,

“杀!“这名偌德骑兵浑身鲜血的从挣扎爬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重型长柄斧冲向离他最近的弓箭手威勒斯,

“围上去!”旁边的维基亚新兵大喊着迎上去,用手中的盾牌将他们死死挡在外面,

“噗”锐利的刺剑从盾牌的间隙刺入他的胸口,“卑鄙!“这名偌德骑兵痛苦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倒退了几步,身体晃了晃倒下

“第十三个!“隐藏在灌木中的班达克的眼睛微眯着,两根手指紧捏着三个箭镞的尾端,冰冷的目光随着一名偌德骑兵的身影在缓缓移动,

“崩“三道白色的弧线,像流星般再次射进一名偌德骑兵的身体,“漂亮!“罗尔夫再次向箭镞射来的方向竖起大拇指,

“围住他!”数名维基亚新兵包围住了其中一个偌德骑士,不断用手中盾牌挤压着他的战马,让他难以高速移动,骑士手中沉重的骑士剑在盾牌阵面前毫无作用,只能象征性的挥舞几下,

“刺他的马!“维基亚新兵极为默契的向他的战马刺去,胯下的战马嘶喊着将他摔下来,在他还在翻滚的时候,数柄刺剑已经插入他的胸口

“旋风杀!”一名身上穿着重铠,头上带着牛角头盔的偌德骑士出现在村子的当口,手中挥舞的重型骑兵长柄斧,像一道旋风将数名试图围困他的维基亚新兵砸翻在地上,

“这个可恶的大光头!“牛角骑士目光盯住了格外显眼的罗尔夫,对于这个带军击溃自己的敌人充满了恨意

“去死吧!贱民!“随着喊声,沉重的战马带着风声撞过来,

“铛”随着一声嘹亮的金属撞击声,牛角骑士的战斧重重砍在罗尔夫右手盾牌上,以罗尔夫的强悍,也被着带着战马冲锋力量的一击,压的腿脚弯曲的半跪在地上,

“好大的力气!”偌德领主雷耶夫一脸意外,没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没有杀掉这个可恶的家伙

“雷耶克!“罗尔夫神色严肃的从地上站起身,用盾牌挡住自己的身体,只留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这名牛角重铠骑士就是臭名昭著的雷耶克侯爵,一名三等高阶骑士

14、16禅达之鹰(一)

“懦弱的维基亚人!就凭你们也想战胜我雷耶克!”雷耶夫举起自己的长柄战斧大笑道,语气里充满轻蔑的嘲笑,盯着只露出半个头盔的罗尔夫,目光中闪着灼热的仇恨之光

他记住了眼前这个光头的家伙,就是他第一个冲破了自己士兵的盾墙,也是他干掉了自己的侍从骑兵,倒在他手下的偌德人最少也有10个,虽然满身鲜血,这个家伙依然像个顽强的蟑螂般在自己前晃动

“无耻的家伙!“看见罗尔夫完全将自己遮挡在盾牌后面,雷耶克低骂道,他是一名三阶高级骑士,对于四周这些维基亚新兵丝毫不放在眼里,他刚才完全可以趁乱冲出去,但身为这支偌德军队的指挥官,他不能容忍自己就这样毫无脸面的离开,

“我要剁了这支蟑螂!”一看到活蹦乱跳的光头罗尔夫,雷耶克就恨得咬牙切齿,这次的惨烈失败就像一个耻辱的烙印,只有斩杀这个维基亚士兵的指挥官才能洗刷

“去死吧!“手臂上的青筋如同树根般盘错,雷耶夫手中的战斧再次高速挥舞,在战马的催动下,就像一面高速转动的光旋向罗尔夫撞过来,

“盾防术!”罗尔夫高喊着,同时举起手中的巨大盾牌,用自己厚实的肩膀顶住盾牌,扑面袭来的割裂气压让罗尔夫感到面前的空气都被撕开,

“呼呼“一道淡淡的白色光芒笼罩了雷耶克的全身,蓬松的头发像针尖般耸立,

这是高阶骑士全力出手的症状,一名三级高阶骑士在高速冲击中,全力刺出的骑枪,能够洞穿一扇厚半米的土墙,

虽然罗尔夫是一名资深的战争佣兵,但单独面对一名三等高阶骑士还是第一次,这些高阶骑士都是军队中的高级指挥官,根本轮不到他这样的佣兵去面对

“三阶旋风杀!“战马带着破空的风声而来,盘旋的光旋化为从罗尔夫头顶落下的闪电,

“当啷!”沉重的长柄战斧带着撕裂空气的沉重压力,与罗尔夫手中的精铁盾牌发出蹦裂般的碰撞声,

面对三阶骑士的正面冲击,罗尔夫只能用盾防术格挡

“啪啪“罗尔夫2米高的身体这次完全被重重撞飞出去,“啪”撞在身后一颗粗杆的树木上,

“咳咳”近半吨的战马冲击力,让罗尔夫差点被震的窒息过去,战斧落下的强大的撞击力,让他右手的精铁盾牌凹下去一大块,

罗尔夫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只庞然大物正面踏过去,疼的身体弯曲的靠在身后树干上,盾牌后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鲜红的血线沿着手滴落地上,感到手掌一阵火辣辣的疼

“顽强的家伙!“雷耶克勒住了前奔出十几米的战马,再次转向向罗尔夫冲过啦,手中的战斧高高举起,

锋锐的斧刃在夜色中闪着杀戮的寒光迅速逼近,只等冲进罗尔夫3米的范围,就能将这个像蟑螂般不死的家伙彻底剁掉

“死吧!”雷耶克的战斧带着寒光挥下,罗尔夫惨白的脸上一片淡然,面对死亡对于他这个以战争为生的佣兵来说,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只是换成自己死而已

看着头顶迅速落下的光芒,罗尔夫甚至感到一丝轻松,家族,爱人,复仇,一切的一切,都会因为这一击而离自己远去

呼”一道急促的白线从远处射来,“当啷”箭镞带着刺入的碎裂声,从雷耶克挥落战斧的手臂穿进去,

强大的穿透力让雷耶克的身体一震,碎裂的骨头从手臂上炸开,疼的雷耶克脸上一片苍白

“想救人!晚了!去死吧!”雷耶克看着近在咫尺的目标,岂能甘心就此罢手,牙齿紧咬,忍住手臂的剧痛,大声一声,

“呼”战马一个飞跃扬起,十几米的距离被飞跃而过,重斧从他的手中脱离而出,“重斧头带着呼啸往罗尔夫的光头落去,

就算搭上自己的生命,雷耶克也要将这个可恶的维基指挥官斩杀,他已经发现这支部队不过是些毫无组织的农兵,只要斩杀了对方这个优秀的指挥官,就能完全瓦解掉这支出现在主力部队后面的威胁

可惜他的努力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就在他满眼希夷的看着战斧像罗尔夫落去的时候

“铛!铛!铛!”三道散开的火星几乎同时在重斧板面上炸开,

“怎么可能?”雷耶克苍白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伸长的脖子就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子

目瞪口呆看着势在必得的一击,被撞得偏离原来的轨道

“啪”被箭镞撞偏的战斧深深嵌入树干中,木屑横飞下是罗尔夫那张傻乎乎的脸,冰寒的斧锋距离他那铮亮的光头不过几厘米,

就在所有人都因为这突然变化楞住的刹那

“重击!”一个消瘦的身影从雷耶克战马的后面显露出来,一脚踏在战马的跨步,杜雨的身体高高跃起,双手紧握的骑士剑刺出一道寒光,

“噗嗤“骑士深深刺入雷耶克戴着牛角护盔的额头,锋锐的剑锋从雷耶克的后脑透出来“噗”雷耶克僵住的的脸上写满了不信,喉咙里滚动着咯咯的声音,他没想到不可一世的自己,竟然会死在这样年轻的少年手中

“去死吧!“双手用力,一道血箭随着骑士剑拔出来而射在脸上,杜雨重重一脚踹在雷耶克的胸口,“碰”尸体从马上翻落下来,滚了几滚,

“你们太过分了!“看着滚到身边的雷耶克尸体,罗尔夫一脸悲愤的坐在地上,就像一个刚刚遭受抛弃的怨妇

“让我一个人玩命,不带这么玩的!早干嘛去了!”罗尔夫神色激动的嚎叫着,嘴角还掺杂着丝丝血迹,

直到杜雨答应将雷耶克身上那套铠甲给他,这个狡猾的家伙才用手擦去几滴明显是强挤出来的眼泪,换成一副满意的笑脸,这家伙已经在开始盘算那副高级铠甲的价钱了

“雷耶克大人死了!雷耶克大人死了!“看见指挥官的阵亡,偌德人的抵抗彻底崩溃了,剩下的20几个士兵神色慌张的往山下跑,

”嗖嗖“弓箭手威勒斯带着维基亚新兵们紧追在后面,箭簇射击的声音不时响起,”啊!啊!”黑色夜幕里传来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过了半个多小时,20多颗偌德人的头颅被新兵们提了回来

“胜利!胜利!“维基亚新兵大喊着,兴奋的高举起手中的刺剑,一道金色的晨曦刺破天空的迷雾,照射在这片侵染满鲜血的山坡上

艾雷恩的团队也从村子里回来了,带回了一颗偌德皇家卫士的头颅和一个被绑的跟粽子似的家伙

“这家伙叫斯图洛,是个偌德皇家卫士!”艾雷恩用脚踢了踢俘虏,用手擦去脸上的血污,

他的团队损失最大,放火的时候惊动了两名偌德皇家卫士,一场血战下来,十几个部只剩下寥寥5个人,想到需要的大笔抚恤金,这个满腔正义的家伙就愁得像被人追债的赌鬼

“偌德皇家卫士!“听见艾雷恩的话,杜雨来了兴致,仔细打量脚下这个绑的跟粽子似的家伙,

这是个身形魁梧的大胖子,几根手指粗的麻绳将他棒的结结实实的,身上穿着精致的环扣锁甲,他的武器一柄精铁打造的短柄战斧,正在某个无耻的光头手中把玩着,

一双充满了恐惧和慌乱的眼睛骨碌乱转,完全不像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更像一个遭遇打劫的杂货铺老板,

嘴里堵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块破布,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看见杜雨等人走过来,身体不断扭动着

“这家伙是个胆小鬼!”杜雨看见的第一眼,就有了这样的结论,在询问了艾雷恩几句后得到了证实,这个偌德皇家卫士竟然是主动投降的!在听见村外的胜利欢呼声后,主动抛下了武器

“有点意思!”杜雨看了看这个满脸慌乱的家伙,让人拔掉了这个皇家卫士嘴里的布,“不要杀我,我可以出5000第纳尔的赎金!”脸色苍白的胖卫士嘴里大喊着,

“赎金?”杜雨脸色愕然,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怕死成这样,相对于金钱,杜雨更想知道一些偌德人的东向,摆出一副阴沉的脸色道“我对你的赎金不感兴趣,要想活命就说点有用的东西,这次你们来了多少人,提尔的情况怎么样?你们要从桑布加丘陵去哪里?”

“你不要赎金?”胖卫士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听见杜雨问的问题,刚才还嘶喊的嘴立即闭上了,两眼一闭,竟然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

“呵呵,你要不说也可以!“杜雨嘴角冷笑道,向那些正在打扫战场的新兵们指了指“你们杀了我们不少人,如果我命令他们将你的手脚砍断,再派人送回去,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那我会成为偌德人的英雄”对于杜雨的威胁,这个刚才还装死的胖卫士耿直脖子,神色严肃道“我们偌德人的意志是大海,不是你们山丘般懦弱的维基亚人,在你们王国,被俘是件很丢脸的事,但在我们偌德王国,被俘恰恰证明你是一个勇敢的战士,因为战斗才会被俘,如果是在全军覆没的情况下最后被俘,那恰恰证明你就是一个让敌人也胆寒英雄!他们不敢杀害你,只能用被俘来羞辱你”

“啧啧,挺有意思的逻辑!”杜雨满脸惋惜的摇了摇头“但是一个失去了手脚的英雄还有意义吗?你一辈子都只能像一个自卑的蝼蚁般存在,无论你头顶的光辉如何荣耀,你所效忠的王国,都不会稀罕一个失去手脚废物,

杜雨话语顿了顿,看着脸色微变的胖卫士道“你的土地会成为别人觊觎的对象,你的家人将因为失去你的保护而遭受困难,你美丽可爱情人也会很快离你而去,没有那个女人喜欢一个手脚皆无的废物“

“你。。。。。。“偌德皇家卫士苍白的脸上青筋突起,看着杜雨的目光透着愤恨的恐惧,杜雨对此完全无视,而是继续道”就算你选择死亡,自杀对于一个勇敢的偌德英雄来说,本身就是印刻在灵魂中的羞耻!那么,你现在还会如此感觉良好吗?”

“你是个魔鬼!”沉默了半响,这名皇家偌德卫士选择了屈服,想到200人的军团就败在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手中,眼中闪过几分惊悸

“好吧,我说!但你必须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胖卫士凄惨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肥胖的身躯抽泣着

“可以,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杜雨脸色疲惫的站起身“本以为碰上一个硬骨头,谁知道是这么个不经吓的东西!”

激战一夜让杜雨感到十分疲惫,这是他的初战,无论他身体的属性如何变态,毕竟只是一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年,

杀人的嗜血欲望在他身体内慢慢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脱力的酸疼和扑鼻作呕的血腥,

“艾雷恩,你负责记录!”杜雨向他身后的艾雷恩道,他知道艾雷恩作为一名有教养的骑士,有每天记录日记的习惯

随着胖卫士的招供,杜雨的脸色由欣悦转化为担忧,提尔,山丘后面那个迷一般的地区,第一次清晰的展现在他面前

15、17禅达之鹰(二)

清凉的风吹过山岗,带起一阵青草的清香,杜雨躺在一块草甸上,鼻子里嗅着麦草的清香,头顶晒着让人骨头发软的冬日温阳,

这舒适的刹那时光,让杜雨有一种灵魂脱壳的感觉,如果是酸疼的手臂和刺鼻的血腥味,杜雨差点以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刚刚经历一场血战的指挥官,而是躺在自家草甸上晒太阳的闲汉

“大人,我们找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杜雨被粗暴的推醒了,“什么?找到什么了?“睁开迷糊的眼睛,看着罗尔夫那铮亮的光头,杜雨一脸茫然,

“第纳尔!大人,“光头罗尔夫一脸殷切的看着杜雨,两只眼睛铮亮放光,就像看见猪头的野狼

“偌德人将所有的钱全部埋在地下,要不是那个投降的胖家伙指认,我们最少也要花上一天时间才能找到!足足五口大箱子!我想应该就是偌德人的那些东西”罗尔夫指手画脚道

“那些东西!”杜雨眼睛眨了眨,感到有点晕眩,虽然知道村子里有5万第纳尔,可是真看见是另外一回事,谁也不敢保证,情报就一定是正确的

“走,我们去看看!”杜雨一个翻跳站起身,敏捷身手让罗尔夫也暗暗咋舌,跟在罗尔夫后面,来到昨晚激战的村子,

“咳咳”一股刺鼻的焦臭味扑面而来,因为放火焚烧的原因,整个村子的十几间木房都被点燃,只剩下一些坍塌的黑色残垣,

村民的尸体已经被被新兵们集中埋葬在村子外面,但断壁上的斑斑暗红,依然触目惊心

“你就不能让他们处理的干净点!”看着半只露出土壤的人手,杜雨不悦的蹙了蹙眉,尽管对尸体已经不再感到恶心,但看见这样的场面毕竟不是什么愉快的感觉,

残破的村庄让这种不悦转化为凄凉,激烈的山风从残垣断壁间刮过,响起一阵呜呜声,就像惨死的村民们的凄厉呼号声

“这帮混小子!我会要求他们重新再干一次”光头罗尔夫脸色难看的眨了眨眼睛,神色中透着一丝无奈“可是大家都很疲惫,我希望能够等到休息后再完成这个工作!”

“好吧!”杜雨看了看四周疲惫不堪的士兵,默默的点了点头,

昨晚的战斗让禅达的新兵减员了37个人,还有十几个受伤的新兵被派人送回禅达,这样还留下来的士兵已经不足20人,

能够把这么多的尸体堆积起来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要是非要他们做的完美就显得太苛刻了

这次的战利品很丰厚,近200套步兵铠甲和武器至少也值1万第纳尔,还俘获了8匹优良的战马,这绝对是一笔让人欣慰的财富

至于那些偌德人的尸体,新兵们按照惯例,将这些入侵者的铠甲和武器上缴,然后搜走了他们身上的每一件值钱的东西,因为这算是对自己的奖励,可能不会很多,但总比没有强,

最后将光条条的尸体集中推入一个土坑中,上面随意铺上了一层土,一脚踩上去,鲜红的人血能咕噜噜从土里冒出来,不要说杜雨感到不舒服,就连罗尔夫自己都感到心里发毛

交代了几句,杜雨在村子南角一个残破房屋前面停下,新挖的土堆旁,数个新兵神色严肃的站在四周守卫,

透过土堆,杜雨看见了让罗尔夫兴奋的东西,

5口名贵香楠木打造的大箱子被整齐的摆放在那里,贵族式的花纹镌刻在箱子的边缘,鎏金的纹边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这是某个贵族家里的物品,一看就是偌德人从哪里抢来的战利品,两个造型优雅的金属环扣已经被启开,隐约能够看见一些银色的东西

杜雨蹲下身子,用手指微微启开其中一口箱子,第纳尔的白色光芒从箱子的边缘照射出来,

“依照我的经验,这里边最少也有这个数,只会多不会少!”旁边的罗尔夫咽了一口口水,神色兴奋竖起五根手指

“不错,确实是好东西啊!”杜雨满意的站起身,用手向几个新兵指了指“你们几个,把这口箱子搬到外面去!”

用脚踢了踢其中一口箱子,传来一阵金属撞动的声音

“大人!你这是。。。。。。“罗尔夫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杜雨,他不知道杜雨想要干什么,按照领主法,任何在战争中发现的财物或抓获的俘虏,都归属于发现的领主,就是国王也没有权力侵占

“没什么,兑现我的承诺而已!”杜雨嘴角笑了笑,向罗尔夫挥手道“我答应过他们用一万第纳尔作为胜利的奖金,那么我就会兑现我的承诺!5千作为战死者的抚慰金,还有5千分给外面那些活着的士兵吧“

“大人,这,这可是一万第纳尔啊!“罗尔夫目瞪口呆的看着杜雨,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诧,

原本以为杜雨不过是临时许下的空头承诺,这招很多领主都干过,可是真正兑现过承诺的人,至少罗尔夫从来没有见到,

因为按照王国领主法令,领地内的一切都是领主的,财富,女人,土地,一切的一切都是领主的财产,自然,也就没有那个领主,会为了自己的财产而去支付金钱,贱民的生命永远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一万第纳尔很多吗?杜雨抬起头,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辉“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和勇敢,证明了他们的忠诚,那么就应该得到承诺的赏赐!”

“剩下的4个,你挑选一个吧”杜雨用手拍了拍罗尔夫的肩膀“这是你和你的团队应得的!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

“大人!”看着杜雨转身离去的背影,罗尔夫的脸上写满了激动,能够抵挡骑兵冲击的右手,此刻却微微颤抖着

死亡总是伴随着悲伤,禅达的新兵们将同僚的尸体放在用十几块木板上,鲜红的血和残碎的尸体就像一堆碎肉叠在一起,他们曾经是活生生的人,但现在他们只是一堆毫无意义的尸体,

整个队伍里弥漫着哀伤的气氛,大部分人都低垂着脑袋,用低沉的声音祈祷着,

看见两个新兵吃力的抬着一口箱子从村子里走出来,正在哀伤的新兵们围拢过来,对着神秘的箱子指指点点,聚在一起,似乎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杜斯坦少爷来了!”一名新兵在人群里低声道,20几个新兵不自然的向后散开,望向杜雨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昨晚杜雨的表现,让所有的新兵都感到惊诧莫名,特别是最后斩杀牛角骑士的那一剑,让所有的新兵们意识到,这个羸弱瘦小的身躯里,藏着一个比罗尔夫更加强大的战士,在他们眼中,那个傻乎乎的杜斯坦少爷已经是一个超越高阶骑士的存在,

唯一一个没有退后的是肥屠夫赫华德,他正用他那肥嘟嘟的小细眼看着杜雨,眼神中同样闪着犹豫和恐惧,五根手指紧握着,身体在瑟瑟发抖

“你有什么事吗?”杜雨停下脚步,他记的这个正对着自己发抖的家伙,罗尔夫也曾经几次在自己耳边提起他,一个聪明而狡猾的胖子,新兵们的怪异表现,让杜雨感到一丝莫名其妙

“杜斯坦少爷,仁慈的少爷!“听见杜雨询问,屠夫赫华德的脸色变的苍白,突然在杜雨面前跪下,手指着不远处装着尸体的木板道

“请宽恕我的无礼要求,请少爷能够发发善心赏赐我们几匹马吧,翻过这片山丘就是禅达,让我们将这些死去的人送回禅达吧,将他们遗弃在这片侵染鲜血的草坡上,会让他们的灵魂难以安息的!”

“你就是为了这个?“杜雨看着跪在地上的赫华德,心中一阵翻涌,用眼睛看了看四周的新兵们,他没想到这些质朴的镇民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竟然这样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请求,

“是的!少爷!“看见没有受到杜雨的斥责,屠夫赫华德松了一口气,大着胆子道“只要3匹,3匹就可以了,至于那些受伤的人,他们可以相互搀扶着回去!”

“没问题,昨晚俘获的战马都归你们了!”杜雨看着四周殷切的目光,肯定的点了点头

“万岁,杜斯坦少爷!”四周响起新兵们的欢呼声,将战死的人送回家乡,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感谢你,仁慈的少爷,你的善心会得到好报的!“屠夫赫华德神色欣喜的站起身,恭敬的向杜雨行了一个礼,几个新兵已经开始向拴着战马的木桩跑去

“慢着!“看着几名准备去牵马的新兵,杜雨突然说道“你们似乎忘记了什么吧?难道准备就这样牵走你们的马回禅达吗?”

“忘记了什么?”新兵们面面相窥,他们以为杜雨反悔了,这种事在各个领地内怒见不鲜,刚才的兴奋的神色转为暗淡,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不吭声

“大人,我们回到禅达后,会按照规矩支付足够的租金的!”屠夫赫华德愁眉苦脸的从人群中站出来,支支吾吾道

“租金?不,这不是我所要的!”看着赫华德的愁容,杜雨摇了摇头,微笑着一脚踢倒面前的箱子,

“哗哗”无数银色的小圆币从敞开的箱子口倾泻出来,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中,撒泼出来的无数银光让新兵们眼睛都睁不开

“嘶”四周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新兵们看着眼前扎眼的银色,完全不知所措,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之多的第纳尔,银光闪闪的晃得他们眼花

“我承诺过,打下这个村子,我给1万第纳尔!”杜雨脚踩在倾斜的木箱,嘴角带着一丝讪笑,看了看四周目瞪口呆的士兵们,突然大声道“现在,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我的勇士们,这就是你们的赏金,每人200第纳尔,战死和受伤的人可以多分20第纳尔,用马匹把它们一起拉走!”

“万岁!杜斯坦少爷!”杜雨的话让所有的新兵沸腾了,他们高举起双手,大声呼喊着杜斯坦的名字,

200第纳尔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贫民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有的贫民终其一生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激动的心情让新兵们当做最为值得尊敬的人

“杜斯坦少爷,你是王国最慷慨的人!”一名手臂上包裹着纱布的伤兵第一个跪在地上,向杜雨趴伏下整个身体,尽管疼痛让他头顶冒汗,但脸上却充满了无尽的虔诚,“啪啪”在他的身后,更多的士兵都跪了下来,屠夫赫华德更是激动的掩面而哭

“你是我见过最伟大的主人!禅达的鹰!”罗尔夫低声喃喃,嘴角还残留着刚才激动的笑意,深沉的目光着远处人群中心的少年,

一万第纳尔的赏金,是罗尔夫见到过的最大的赏金,但绝不是让贵族后裔罗尔夫完全拜服的条件,作为北方名门罗尔夫家族的后裔,带着荣耀重返北方领地一直是罗尔夫的梦想,

顶着背叛和拐骗的污名,在狡猾的嘴脸下将自己的心深深掩藏,

佣兵只是一个进身的阶梯,寻找一个值得投靠的主人,才是罗尔夫一直寻觅的目标,现在罗尔夫感觉自己的目标出现了

16、18温屯的礼物

战斗刚刚结束,战争才刚刚开始,

麦草青青的三月初春,荡起少年的心境,坐在冰冷的山石上,看着拉着马匹远去的禅达士兵,杜雨感到一丝孤寂的没落感,

远处残败的村子还冒着黝黑的浓烟,微风拂动的灌木掩盖着战争的痕迹,但昨日的厮杀声还杜雨耳边回荡,

战争的残酷如此直观,

杀戮,鲜血,尸体和金钱,生命的代价就像秋天残败的碎叶,在杀戮的激情退散之后,杜雨认为自己需要为后面的路思考,

偌德人的出现,似乎印证了先前的猜想,这场边境上的山区叛乱,已经演变成为一场不可避免的王国战争。

在满心疑惑的同时,杜宇那颗烦乱的心中,也燃起一丝期待的欲望,他在考虑自己在这场战争中担任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昨晚的事不得不让杜雨思考,自己可能在无意中踩到了某个陷阱的边缘,

南部山区的叛乱已经持续了3个月,可王国对于这片区域的态度依然是观望态度,驻扎在日瓦丁的2个主力兵团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反而频繁调动像瑞巴奇这样的边界区域对提尔地区进行封锁,

这是明显的借刀杀人!联想近几年提尔人频繁的反抗和血腥镇压,这里面隐藏的东西不得不让杜雨感到惊秫,

偌德人的军队已经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位于边界后方的桑布加丘陵,而两国开战的布告却丝毫没有消息,

这是有意还是无意?少年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杜雨决定不再猜想下去,有些时候,知道真相远比不知道真相更让人痛苦,

无论任何原因,我都不是别人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杜雨双拳紧握,凝重的目光扫过眼前蔓延的丘陵

翻过这里,就是瑞巴奇郡守贝尔鲁加侯爵提出的集结地,杜雨第一次在心中认同了自己是一个战士

一个越过迷途的十字路口,即将踏进杀戮之地的战士,

杜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选择了一条荆棘遍地的未来,就像眼前这片埋葬在上百具尸体的草坡,在青绿喜人的草坪下,是一片片侵染鲜血的累累土堆

“大人,我们派去侦查的人回来了!”光头罗尔夫脚步蹒跚的从前面走过来,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受伤的左手和肩膀上包裹着纱布,隐约可见渗出的斑斑血迹,手里还紧捏着一张羊皮纸

“情况怎么样?”杜雨转过身来询问道,他心中还保留着一丝希望

“很糟糕!“罗尔夫的摇头彻底湮灭了杜雨最后的期盼“萨维夫去了贝尔鲁加侯爵提到的集结点,我们没有发现贝尔鲁加侯爵的军队,除了十几个被焚毁的村庄和一些流离的难民,那里什么也没有!

根据难民说,瑞巴奇的军队在两天前遭到偌德军队的袭击,在坚守了一夜后,放弃了现在的防御线,全体转到丘陵北部位于日瓦丁通路的方向!”

罗尔夫声音顿了顿,脸色难看道“也就是说,现在这片丘陵地,除了我们这一支军队,再也没有别人了!”

“看来真是如此了!”杜雨内心叹了一口气,突然眼睛一亮,继续追问道“大约有多少难民?”

“2,3百人吧,大部分都是附近山区的猎人和村民!”罗尔夫神色犹豫道,

“让萨维夫带人找到那些难民,告诉他们,禅达的大门永远向他们敞开!“杜雨以不可置疑的口吻道

“大人,你要这么多难民干什么?”罗尔夫一脸不解,他不知道一向睿智的主人怎么会对那些难民有兴趣,

那都是最让领主们烦心的东西,乱民就像瘟疫,传播到那里,那里就是一片混乱

除了消耗粮食和影响领地治安,这些失去土地和粮食的农民一点作用也没有,如果不慎爆发了乱民的叛乱,就算是领主能够躲进坚固的城堡,繁华的领地也会变成一片废墟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组建一支保卫禅达的军队了!”杜雨嘴角苦笑,手指着山丘后面的淡白天际道

“山丘后面就是我们的家乡,偌德人既然企图深入丘陵地,就一定不会放过山丘末尾的禅达,我们需要士兵,王国的支援已经指望不上,我们只能自己救自己,

主人,你要单独跟偌德人作战!“罗尔夫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诧,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以一个小镇对抗偌德人的大军,就是傻子也知道是什么结果

“战火已经烧到了家门口,我们还能置身事外吗?“杜雨嘴角带着淡然的笑意,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立即带人去将所有难民引导到禅达去,那里有动物聚居的森林和产鱼的河流,几百人的粮食的应该不会成为问题!至于武器,我们可以将运回去的战利品融化掉,足够装备这几百人的了!

“可他们只是一些毫无战斗力的农民!”罗尔夫感觉杜雨可能疯了“从遭遇雷耶克兵团的情形来看,南下的偌德军团最少也有上千人,期望这些毫无训练的农民抵挡住偌德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吗?“杜雨手指着昨晚激战的村子,嘴角微笑道“我们不是已经用劣势的新兵,击败了偌德人的正规军团吗?战争的玩法有很多!回应强盗的办法,就是打得他们想起你来就牙疼”

“你让所有人准备一下,等到难民到达,下午我们就一起返回禅达!”看着无言以对的罗尔夫,杜雨拍去身上的草屑,一个箭步从岩石上跳下来,一股微微的威压从杜雨羸弱的背影散发出来,那是一种战士即将踏上战场的决心

“面对强敌而不退缩,这是一颗勇敢的心”看着杜雨背转过去的身影,罗尔夫犹豫的脸上闪过一丝坚毅“无论创造奇迹还是遭遇毁灭!你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领主”

“啪啪”火把在夜风中闪着火星,淡淡的松香油气味在大厅里飘荡,一张禅达领的地图摊在杜雨面前的桌子上,明暗的火光照耀在所有人的脸上

子爵杜斯坦尔勒斯的身体斜靠在杜雨旁边的椅子上,边界叛乱演变成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如果不是那名捕获的偌德皇家卫士信誓旦旦的证明,和偌德领主雷耶克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子爵一定会以为自己这个脑袋愚笨的儿子在撒谎,

但在知道真相后,这个坚强的骑士主动提出在禅达领地大规模募兵的决定,他是禅达领的领主,征募士兵这样的大事要他的认可才能起效,

“鉴于防御禅达的需要,我们要在各个村庄招募士兵!“杜雨看了看下面的人,罗尔夫和艾雷恩分别坐在长桌的两侧,还有几个穿着布衣的农民,

他们都是禅达领的村长,今天傍晚才接到紧急通知来城堡,听着杜雨嘴里的话,他们的眉毛拧成一团,脸上绿的就像被盐渍的苦瓜

“这位大人”一名村长犹豫着站起身道“上次募兵,我们村子已经贡献了3个壮丁,要是总这样抽调年轻壮劳力,今年的春节耕作会遭受影响的!“

“是啊,是啊,我们村的男人都征募完了!。。。。。。“看见有人带头,其他几个村长也喊了起来,他们知道禅达的领主是个仁慈的人,至少在这8年里,还没有农民因为欠税被处罚过

就在村长们嘶喊叫苦的时候,“啪”一个厚重的钱袋重重砸在桌面上,“哗哗”一阵悦耳的滑落声,上百枚银色耀眼的第纳尔从里边滚落出来

大厅里立即沉寂下来,几个刚才还叫苦连天的村长,一个个看着钱袋呆立着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村长眼睛鼓鼓看着钱袋,偏要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摸样“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以为我们也是那种只认钱的人嘛!”

“每招募一个士兵,你们就可以从这里拿走一个第纳尔!”杜雨对于这些村长的丑像不以为然,右手提起桌上的钱袋,在自己耳边摇了摇,

悦耳的金属碰撞声引来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说话算话,这一点你可以从那些返回的士兵口里知道“杜雨嘴角带着邪气的微笑,当着所有村长如饥似渴的目光,缓缓将钱袋收入自己怀中

“你们有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我只要300人,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答复,我就把这笔钱赏给那些镇外的难民!他们会知道该怎么报答我的”

“仁慈的老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刚才叫嚣最凶的一个村长,立即摆出一副虔诚的摸样,看见领头羊自己都屈服了,其他几个村长也连忙弯腰行礼

“好了,去办事吧!“杜雨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送走这些满脸忧郁的村长们,杜雨亲自搀扶子爵进入内厅,

这里有一处与外厅连接的长走廊,地面上铺着从山里运来的黑色大理石,皎洁清冷的月光从走廊顶部的窗户照射进来,在走廊形成一道道梦幻般的光柱,白的的光点让整个走廊显得格外清净

子爵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杜雨,

“父亲,怎么了?“子爵的目光让杜雨感到不自在,似乎有一种被看透灵魂的感觉,神色不安的问道

“不,没什么?子爵脸色古怪的摇了摇头,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我只是感觉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可能是长大了吧!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在我心中,依然是我最疼爱的小儿子!”子爵苍白的脸上现出萎靡之色,感到脑后一阵隐痛,

那是上次留下的伤疤,

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已经愈合了,但是子爵却总是感到身体越来越虚弱,似乎生命正在身体内像蒸发的水分一样迅速流失,

往日强健的身体,现在就是走一段路都需要人搀扶,子爵不知道这是妖灵的诅咒,操纵时空的灵物,自然也是掌控时间的高手,

子爵的生命,正以每天等于五年的时间消逝

“我们能够守住禅达吗?“子爵眼睛微闭,低声问道,冷寒的月光照在他身上,现出两鬓微微颤抖的银丝,透着凄凉的寥落

“我也不知道”看着子爵两鬓的白色,杜雨眼中闪烁着水汽,沉默半响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我们没有选择,禅达是丘陵山区最后的屏障,放弃它,就等于为偌德人敞开了通往南方的大门,就算我们放弃禅达逃往南方,也会很快被战乱搅进去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这么做,那就去做吧!“子爵睁开眼睛,望向天空月光的目标里边透着迷茫和痛苦,

杜雨搀扶着子爵回到卧室的靠椅上,直到子爵沉睡后才离开

看见杜雨羸弱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管家班达克像一个幽灵般从走廊的一个角落转出来,轻轻推开子爵房间的门,

“老爷!”班达克恭敬的向靠椅上的子爵行了一个礼,

“夫人呢?”杜斯坦尔勒斯子爵睁开装睡的眼睛,用一种莫名的情绪看着这名跟随了自己十年的老部下

“听到战争的消息,夫人在傍晚时悄悄登上了去京都的马车!现在应该已经离开禅达了!”班达克回应道

“该来的总会来!8年的隐忍,这个女人还是惦记着京都的繁华,咳咳”杜斯坦尔勒斯子爵脸色血红,想要站起身,却因为虚弱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老爷!”班达克急步上前,用手搀扶住如同秋叶般虚弱的杜斯坦尔勒斯子爵

“算了,随她去吧!”杜斯坦尔勒斯子爵喘息着靠在椅子上,声音喃喃道“作为一个大公爵的亲妹妹,能够在这个穷乡僻壤陪伴我8年,也算是件不容易的事!”

“她那是监视!背信弃义者的后裔注定是个叛徒,老爷不再家的时候,她几乎翻遍了家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为了找到那个东西,那个疯狂的女人差点没把整个房子拆了“班达克冷静的脸上带着不屑”不过她永远也没想到,她苦心寻找的东西,每天就在她的眼前晃悠!“

“够了!我知道你跟他们家族的仇怨!不要忘了,当年背叛的家族中,我们家族也是其中一个“子爵挥手制止了班达克的抱怨

他灰败的手将中指上的戒指费力的退下来,交给班达克道“帮我最后一个忙,把它交给杜斯坦吧!那个女人背弃了诺言,我也就不需要遵守了!这些埋藏了半个世纪的温屯财宝,就算是我对这个孩子最后的礼物吧”

17、19子爵的秘密

子爵的生命之火在静静的寒夜里终于熄灭了,才40岁的手掌看起来灰白的就像凋落的树叶,生命迹象在他身上一点点失去,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格外安详

管家班达克转过身去,眼中闪烁着水光,手紧握住那枚寄托着子爵最后意志的戒指,冰冷金属触感从手心传来,

紧握的手掌中传来“嘡啷”一声清脆的破碎声,揪心的刺痛后是一阵麻木,

一丝红色的血迹沿着苍白的手指,从班达克的手心滴落在铺着坚硬山石的地面上,在静静的夜里发出梦魇般的滴答声

摊开染红鲜血的手掌,戒指顶端的环扣露出崩断的锋锐断口,一个小小的线性物体被班达克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

“温屯的宝藏!”,班达克的眼中闪过一丝炙热的光,

就为了这个不起眼的东西,修改了真实姓名的子爵也没能逃脱阴谋缠身的命运,

从北方前线到南方偏僻山区,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的秘密搜查和试探在子爵身边上演,

隐瞒了真实姓名的子爵夫人,英勇拯救了子爵幼子的副官,甚至包括了贴身侍卫的班达克自己,

他们来自不同的家族,但他们的目的都一样

这里的每一个仆人,甚至每一条狗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就连郡守鲁尔贝加侯爵也不过是个高级点的眼线而已

子爵就像一个时刻被监视的玩偶,一举一动都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关于他的报告,每天都会有专人送往京都,摆在京都某些大人物的案头上

为了争夺这笔庞大的宝藏,京都的眼睛,从来没有从这个曾经是温屯家族最亲密合作者的后裔身上移开过,

但从来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儒雅而木讷,甚至有点憨愚的男人,会疯狂的将秘密隐藏在这枚代表家族最高地位的戒子中,

突然爆发的南部战争,似乎像一把刀,将这一切突然切断了

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子爵将最后的秘密交到了班达克手里,班达克却犹豫了,

京都开出的价码,曾经让这个人人敬畏的魔弓手昂来多,甘心成为一名小贵族的卫士,为了获取子爵信任,甚至不惜牺牲一名公爵府的核心成员,班达克成了子爵最信任的人!也成了最后的赢家,

只要将这张记录着温屯宝藏的地图递交上去,班达克很快就能获得足够丰厚的报酬和领地,可以摆脱现在卑微的仆人身份,成为一名让人羡慕的贵族

“一个愚蠢的人!”想到子爵最后杜雨遗言,班达克在大门处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坐在靠椅上,已将彻底失去了生命迹象的子爵,

““是什么让你坚持相信一个背叛者的忠诚!你要是早听我的,与北方那些家伙合作,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样的结局”班达克嘴角泛起一阵苦闷的笑意,轻轻掩上房间的大门,黑暗的空间逐渐吞没他狭长的影子

初春的早晨,微微浮动的水雾笼罩着禅达,

当杜雨从疲惫中爬起身,在凉爽的晨风中伸了伸懒腰,突然看见自己的桌子上压着几张写满了文字的羊皮纸,

一枚明显是被外力强行掰断的青铜戒子静静的躺在上面,断裂的戒环口露出一截细小的布卷,在清晨的阳光中发出淡淡的青色光泽

“有人来过!”杜雨脸色微变,手自然的摸向床头的骑士剑,为了随时对付可能发生的战斗,杜雨的骑士剑就放在距离床头不过十几厘米的地方,

“班达克!“杜雨疑惑的蹙了蹙眉”他来干什么?”自从拥有妖灵之眼的能力后,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够潜入自己的房间而不被发觉,一个名字很自然的出现在他脑海,整个禅达,能够抵抗妖灵之眼的人只有一个,管家班达克!

“不管了,先看看他想干什么!”杜雨几步走上前,从桌子上拿起压在戒子下面的羊皮卷,立刻被里边的东西吸引了,十几分钟后“啪”羊皮卷被杜雨拍在桌子上,没有说话,只有杜雨那张铁青的脸和瑟瑟发颤的身体

羊皮纸里的内容让杜雨的灵魂深深的震撼了一把,

子爵的真实姓名并不是杜斯坦,而是杜纳维特,北方几个最强大的豪族之一,而自己也不是子爵亲生儿子,是子爵在北方作战时,无意中捡来的一个孤儿,至于原因,连子爵自己都搞不清楚,似乎在一次战斗中,因为一个弃婴的啼哭,而躲过了库吉特神射手的远程狙击

但这一切并不是让杜雨感到震撼的,他所震撼的是子爵那短暂而诡异的人生,

子爵就像一个生活在光明中的影子,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而离开了强大的家族,成了一个隐藏真实身份的人,但也因为莫须有的宝藏传言,成了一个被监视了十几年的可悲者

“这些混蛋,我会一个个记住你们的!”杜雨愤怒的用手将纸张捏成了一团,

最后一张纸上,列出了所有安排在子爵身边的眼睛以及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杜雨仔细的审视着,他从里边看到了家族厨娘的名字,仆人的名字。。。。。甚至还有子爵夫人的名字,最后一个是“管家班达克”

这时,“啪啪“卧室的门外传来敲门声,

光头罗尔夫神色紧张的从外面走进来报告“子爵,子爵大人死在了卧室里!”杜雨的脸色在铁青中变为苍白,过了半响,才向罗尔夫挥了挥手“我知道了!现在是战争时期,将父亲的尸体按照骑士的礼仪火化了吧”

“是,主人!”罗尔夫点了点头,他感觉杜雨有点怪,但却不知道为什么,

站在卧室的窗台旁,外面的阳光照在杜雨身上,可杜雨非但没有感到丝毫温暖,反而有一阵透骨的寒意从背后涌上来,

看着街道上因为躲避战争而纷乱的路人,杜雨在想“知道自己时刻被监视的子爵,是不是也跟自己现在一样,就算站在阳光下,也是一片毫无温暖的影子!”

因为白日事太多,先上2千,晚上还有一更补上

18、20奋战吧,为了第纳尔!(一)

禅达的征兵招令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为了最大限度的取得领主手中那让人眼花缭乱的丰厚赏金,马不停蹄赶回村庄的村长们,连夜将村里所有能够集结的青状年全部找来,

“想发财吗!”一个村长挥舞着手中抄来的名单,在他的下面,站着满村茫然的老少们,发财谁的喜欢,可当兵是件很危险的事,有钱也要有命花才行

“这是禅达关于新兵们的奖赏名单”看着下面毫无反应的村民,村长急了满脸通红,手里的名单,是为了扩大招募的号召了,杜雨给每一个村长发的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你们看看这个吧!”村长发觉自己费再多的口舌,也不如来点实际的更好,他将手中的名单大声念出来,后面还有他们获得赏金

随着名单和赏金在村民中流动,在村长信誓旦旦的保证和丰厚的让人眼馋的赏金刺激下,村子的男人们还是心动了,

谁不想发财,真要是能得那么多钱,只要不死,这一辈子都够了!年轻小伙子们是最踊跃的,

什么最能打动村里最美丽的女孩?

第纳尔!要想娶最美丽的女孩,没有这个怎么可能!

当守卫禅达的大门在晨曦中缓缓敞开,值夜的守卫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上千名身上穿着破败的麻衣,手里拿着木棍和门板的农民,相互拥挤着向自己冲过来,

沾着黄土的脚踏的吊桥通通的响,如果不是认出带头的几个是附近的村长,守卫还以为偌德人已经打来了,体型相对单薄的他直接被农民们挤到了河里,扑腾叫喊了半天,才发现河水直没到他的腰部,成了镇上的笑柄

“快!快看!村长没有骗我们,真的有奖赏名单耶!”冲进镇子的农民们不约而同的冲向一个地方,

镇子的中心广场,

拥挤的人潮将一张贴着招募处牌子的桌子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眼睛鼓鼓的看着招募处旁边的一张写满名字的布告,

那是上次参加山丘之战的士兵的名字,罗列了他们斩杀敌人的数量和获得的赏金,不但活着回来的人发了大财,死了的更是得了一笔丰厚的难以相信的抚恤金,

这份赏金名单出来时,近1万第纳尔的赏金让整个禅达都沸腾了,谁也没见过这么庞大的赏金,这还叫赏金吗?简直就是撒钱!

1万第纳尔!就是整个禅达镇最富有的财主,也没有这么多钱,喜欢炫耀的屠夫赫华德当场包下了镇上最贵的酒馆庆祝,请所有的禅达人集体疯狂了一晚上,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开心,在农民人群的中心,一个人就正在抱怨着,

“啧啧,真是太无礼了!”招募官庞克脸色惨白,下意识将自己肥胖的身体往右边挪了挪,

他的招募处就在那张千人瞩目的布告边上,成了殃及池鱼的最大受害者

这些农民太邪乎了,看着旁边的赏金布告,那口水哗啦啦往下掉,

让有洁癖的招募官庞克差点没疯掉,如果不是想到完成任务能够得到一笔可观的赏金,庞克早就“离岗”跑路了

“艾维村,63个人!63个全是我们村的!”一个身形瘦弱的村长手里挥舞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来的棍子,第一个从人群中挤进来,

看见庞克桌子上的牌子,如同发现了美女的恶狼般扑过来,用手中的木棍拍的桌子啪啪只响,激动的声音差点没把庞克震聋,

在这些村长眼里,63个人就是63枚第纳尔,能忽悠这么多人来,可是花了他们不小的本钱,一些赤贫的连衣服都没有的农民,还是有村长自己掏钱置办的衣服,谁要是敢少写一个,他们非跟他玩命不可。

禅达的招兵就在这闹剧般的场景中开始,这是一个独特模式的尝试,但也揭开了杜斯坦雄心勃勃一生的序幕

“这样的情况有几天了?”杜雨站在镇中心的窗台上,脸色惨白的看着下面围拢的人群,虽然早已经超员,但是本着越多越好的原则,杜雨并没有撤掉招募令

“身处乱世,当以兵强为自强!“这是杜雨上一世玩游戏玩出来的心得,什么都是浮云!自身实力才是最根本的东西!杜雨可不想自己也落得像子爵那样的下场,要是守不住禅达,要再多的钱也没用

但现在杜雨发觉自己可能错了,实力是靠强大的经济支撑的,子爵留下的那点可怜积蓄只花了几天就用完了

“三天了,每天都是这样!”旁边的罗尔夫嘴角偷笑道“因为附近几个领地的土地都遭到了偌德人的袭击,除了原先的3百名难民,每天都有大批的难民在大人仁慈慷慨的感照下,向我们禅达涌来!这几天功夫,我们招募的士兵已经超过了2千人!足足2个兵团啊!“

“仁慈慷慨!”杜雨听见这个词,差点没吐血!

他也没想到会遭遇这么庞大的难民潮,现在禅达的日常人口,因为附近人口的涌入,已经膨胀到了6千人,

要是再这样下去,等森林里的猎物被打光,禅达的粮食不足以支撑消耗时,自己距离宣布破产的日子不远了,

“停住吧!”杜雨用愤愤的目光看了看罗尔夫,果然发现这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家伙暗暗在偷笑,

看着那带着掩饰的抽动嘴角,杜雨恨得牙痒痒,心中算了算最近几天的消耗,不由疼的心里滴血,嘴唇一阵哆嗦“这日子没法过了,小康的日子才过几天啊,立即就要返回贫下中农了!“

禅达的备战在不紧不慢中展开,外围的房屋全部用石墙连接起来,依托外围的绕镇小河,一道简易的防御屏障出现了,

幸好还有那3万第纳尔撑着,看着每天报上来的消耗都超过2千第纳尔,杜雨眼睛都绿了,现在他无比渴望偌德人,就像盼望救星一样!

可偌德人却似乎知道这边有个如饥似渴的家伙在期盼他们一般,只是在附近几个领地转悠,就是不来禅达,这可要了杜雨老命了

在犹豫了半天后,杜雨将艾雷恩和罗尔夫召集来,宣布与其坐等死路,不如主动出击,于是谁是第一个目标的问题,摆在了三个倒霉蛋的面前

“我看就打这儿吧!”罗尔夫鼓着自己铜铃般的眼睛,对着一张南部地图上下盯了半天,最后得意的用自己粗厚的手指,指着地图右侧的一个点道“这里距离我们禅达不远,相信偌德人一定会围困那里!我们正好可以从后面袭击他们“

“白痴!”看着罗尔夫指的的地方,一向喜欢摆谱的艾雷恩不屑的翻了翻白眼,轻蔑道“那是北部的提尔堡!是王国第八军团的驻地,你要打自己人吗?”

“哦”罗尔夫不要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泱泱的笑了笑,露出一嘴大白牙“不好意思,我最怕看地图了,因为所有的标记在我眼中都是一个颜色!”

“闪开,你个色盲!”杜雨一手将罗尔夫推开,他看向一脸高深莫测的艾雷恩,按照罗尔夫的介绍,艾雷恩可是一名1级高阶骑士,学习过指挥学和战术,作为自己的首战,杜雨需要一个慎重的建议

“我建议打这里!”艾雷恩犹豫了一阵,脸色凝重的用手指对着地图上点了点,那是提尔与禅达中间的一个点,上面标记着桑布加城

“切!比我还无知,就连我都知道,桑布加丘陵驻扎着偌德人的主力!你要我们去碰他们,不是自找死路“这次轮到罗尔夫反击了

“傻瓜!正因为是偌德人的大本营,所以他们才不会认为我们会攻击他们,那里也有我们最需要的东西!“艾雷恩鄙视了罗尔夫一眼

“什么东西?”这次连杜雨都感兴趣了,攻其不备乃是兵家用兵首要,杜雨也觉得艾雷恩的提议确实有几分战术的味道,为罗尔夫那个瞎咋呼的家伙好多了

“第纳尔!”艾雷恩一脸严肃道,“碰”杜雨和罗尔夫两个人当场栽倒

过度章节,笑笑而过,就不精修了!

19、21奋战,为了第纳尔(二)

“好吧,我们就打桑布加“第纳尔的诱惑让杜雨最后用手中的羽毛笔,在桑布加位置上画了一个圈,猎鹰王朝的首次军事会议,就在这个滑稽的理由下落幕,

历史的真相总是掩藏在时间的迷雾之下,杜雨还不知道自己这个看似疯狂的决定,让后世研究猎鹰王朝历史的无数历史学家头疼无比,

在情势不明的情况下,以劣势兵力主动出击掌握着战争主动权的偌德人,这完全就是一个疯子的行为,

但以睿智著称的猎鹰王朝的开创者,不但以此开始了席卷南方的步伐,而且越飞越高,直到跃上大陆权力巅峰的王座,

许多人把这一连串利益反应,归功于猎鹰王朝首次军事决议的正确把握,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会议的真相其实只有一个,

所谓的“禅达之鹰”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第纳尔!“

为了第纳尔,为了自己不陷入可怕的破产,一向胆怯而猥琐的猎鹰决定展翅高飞

三天后,在确认了附近没有偌德军队的情况下,杜雨亲自带军从禅达出发,沿着通往桑布加城的山路前进,

整整1500人,这些士兵身上背着清一色的木质大盾牌,腰部挎着精铁打造的长刺,其中还有200人穿着上次从偌德人那里缴获的皮甲

自从上次山丘之战后,简单而有效的盾墙战术,让杜雨决定暂时以盾牌和铁刺作为禅达士兵的制式装备,

在简单的训练了几天后,这支由雇佣兵,农兵,难民,镇民组成的杂牌军也能像模像样的摆出线性阵型,然后在激励的嘶喊中发起冲锋

这都是罗尔夫的功能,自从上次领悟了教练技能后,罗尔夫已经能够士兵在短时间内,掌握简单有效的盾牌防御与刺剑攻击,这大大缩短了新兵的训练时间,

这既有效的利用了禅达郊外丰富的木材资源,又可以最大限度节省对于铁器的需要求,就是忙坏了镇上的铁匠,幸好从北边逃难的难民中找到了几个铁匠,才在有限的几天内完成了制造2500根铁刺的锻造

杜雨在维塔克镇的镇口停下了马,黑色的夜里,前面的小镇一片黑影丛丛,数座坍塌的焦黑废墟让杜雨眉毛紧蹙

穿过前面的维塔克镇,就是桑布加城的范围,战斗的气息已经隐约可闻

寒冷的夜空没有月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队伍静默的行进着,没有吵闹的声音,也没有交谈的声音,甚至连队伍行进最基本的杂乱都没有

除了几百双脚踩在路面的碎石上,发出一阵悦耳的沙沙声,在静悄悄的夜里,就像一阵细碎而绵长的雨点,

所有的新兵脸上写满了战斗的欲望,凝重的萧杀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一排白色的物体挂在路边高大的树木挂枝上,风刮过道路旁的树林,发出一阵咯吱的摇摆声,

那是一具具僵硬惨白的尸体,有的眼睛被觅食的鸟儿啄掉,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有的因为脖子吊在绳子上的时间太长而导致锁骨被拉断,脖子就像一条被拉断的皮筋,比普通长了几倍,一排看过去,就像厨娘窗前挂着的长脖子鹅,

这些都是遭到偌德人残杀的维基亚人,一个镇一个镇的被屠杀,一个村一个村的被焚烧,偌德军队走过的地方,只留下这些黝黑的残垣断壁和一排排挂在树枝上的尸体

一千,两千。。。。。。。

杜雨已经记不清自己让人焚烧了多少尸体,为了不耽误行程,杜雨只能留下了艾雷恩和他带领的200名新兵,要求他们沿途收集尸体,然后集中焚烧,

否则随着天气的回温,腐败尸体产生的瘟疫足以摧毁活下来的人

夜晚,让四周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风从这些尸体吹过,发出诡异可怕的咯吱声,就像一个个灵魂想要从上面挣脱一样,

这样的尸体太多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影子,看到人头皮发麻,

一路行来,杜雨最少看见8个镇子都是这样,这不得不让杜雨怀疑整个瑞巴奇南部,除了禅达镇,所有的地区都遭到了偌德人的洗劫,仅仅眼睛看见的尸体就超过了7千人,这完全是一个城市的人口

本来杜雨还准备来一场战前动员,但是现在,这一切都省了,

偌德人的残暴激怒了这些残存下来的难民们,他们有农民,有商人,也有庄园主,但是,现在他们只有一个名字,

复仇者!

他们四处搜寻的焦灼目光和微微发抖的身体,表明他们内心压抑的沉重,不时会有人发出一身凄厉的嘶喊声,像疯了一样扑向路边的某一具尸体,

偶尔能够看见几个失魂落魄的幸存者,就像一个无根的冤魂,凄凉无助的坐在路旁发呆,

看见经过的维基亚军队,他们会弯曲身体,用双手抱住头掩面而哭,凄厉无助的哭声让所有的新兵们都尴尬的低下头,

这些逃难的人里边,不是没有人幻想过,等到偌德人退走后,再回到原来的家乡去生活,可是,现在他们已经不会这么想了

看着路边树枝上亲人的尸体,他们看见了一个事实,在这些残暴的偌德人的手里,他们除了拿起武器奋起战斗,不会有第二条路,

看看眼前这些挂在树枝上随风摆动的凄惨尸体,新兵们满心惆怅,这就是那些心存幻想而不愿意离开家乡的人的下场

为了死去的,为了活着的!战斗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耳边是夜风吹拂而过的声音,穿过犹如鬼蜮的维塔克镇,眼前的山道到了尽头,密密丛丛的森林在黑夜里,犹如一片暮色的巨大地毯,一直延伸到大地的尽头

夜晚的桑布加丘陵,比杜雨上次白天看见的更加宏伟,扑面而来的磅礴之气,让杜雨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这片天地间的渺小

“罗尔夫!”杜雨看着从前面返回的罗尔夫,这个资深卫士就像一个影子,悄无声息的从前面灌木中钻出来,这个经验老练犹如呼吸一样自然,带着自己的团队就像一群悄无声息的山地老鼠,就连杜雨自己都无法知道这个家伙的确切位置

“大人,我们在前面的树林里抓到一个奇怪的家伙!我认为还是让大人亲自问问比较好”罗尔夫神色古怪的向身后指了指,杜雨看见两个佣兵押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前面的黑色夜幕里走出来

“奇怪的家伙?”就在杜雨楞神的功夫,那个高大人影突然一个扑通跪在他马前,声音嘶喊道“这位大人,仁慈的大人,请救救我们厄勒斯吧!”

“怎么回事?”杜雨一脸茫然,数名新兵将人影团团围住,借着士兵手中的火光,看清了眼前人影的样子,

这是个身材瘦长的年轻人,年纪不大,脖子上挂着一圈不知道什么野兽的牙齿,身上穿着硝制兽皮缝制的皮甲,身后背着一把用陈年硬杉木制成长弓,腿上缠住一把锋锐的匕首,

整个人跪在那里,给人一种强力紧绷的感觉,就像一头随时可能跃起的猎豹,特别那双明显比普通人粗长的手臂,让杜雨知道,这个家伙一定是个极为出色的弓箭手

“大人,我叫雷撒里特!是山地领主格罗尼亚的二儿子”年轻人抬起头,数道彩色的斑纹画在他的两边脸颊,

“偌德人从三个方向包围了我们的城市,我们已经战斗了三天,族人死伤过千,如果再没有援军,我们的城市很快就会陷落,

希望大人看在都是维基亚人的份上,救救我们厄勒斯吧”年轻人在夜色中微微发光的眼睛,正带着一脸热切的看着杜雨,

眼前这支如同长龙般行进的军队,无疑让这个年轻人把杜雨当成了最后的希望,想到族人们正在血战,年轻人的脸上急得青筋突起

“厄勒斯城!”杜雨脸色微沉,看着在马前大声恳求的年轻人,一时沉默无语,作为禅达领主的儿子,

杜雨对于这个厄勒斯城是了解一些的,这是一座由山地蛮族修建的城市,当年山地蛮族被维基亚领主们逐步驱赶出南部山区的边缘,除了一部分离开维基亚迁入偌德王国外,还有一部分则在深山中建立了自己的城市,因为从来没有得到王国北方的承认,山地人称这座属于自己的城市为“厄勒斯城”(维基亚语:大山)

“这位大人!我们厄勒斯人是不会亏待恩人的!请看这个!”看见杜雨脸上犹豫的神色,雷撒里特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样圆形的东西,双手高举道

“我们山地人守护着南部山区最大的秘密,偌德人这次不惜代价的攻击我们,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如果大人能够帮助我们,我们厄勒斯人愿意无条件跟大人平分!“

“什么东西?”杜雨好奇的让士兵从年轻猎手的手中接过来,手指触摸着黑色矿石不规则的表面,上面一些星星闪闪的东西吸引了杜宇的注意力,

很明显,这是一块矿石,但是杜雨对这方面的了解不多,只能暗自猜测这种矿石应该不是普通的东西,否则偌德人也不用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去攻打山地人,

“这是最上等的精铁矿石!”年轻弓手神色焦急的站起身,迫不及待道“谁有了它,谁就能打造出质地优良的铠甲和武器,偌德人因为铁矿匮乏,一直渴望得到这种东西,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次如果不是他们利用优势兵力从后面发动袭击,我们厄勒斯也不会遭受如此惨重的代价!”

“大人,厄勒斯人可是南部山区最好的弓箭手”罗尔夫看了看犹豫难断的杜雨,小声在耳边道“如果我们帮助了他们,就可以得到山地弓箭手的协助!这对于我们攻打桑布加城极为有利“

“山地弓箭手吗!“杜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罗尔夫的话无疑让杜雨动心了,

缺乏远程攻击力量一直是禅达的软肋,禅达的防御问题一直是杜雨最困惑的地方,低矮的城墙最多能够抵抗住偌德人的几次攻击,

一旦偌德军队逼近城墙,惨烈的攻城战将彻底击溃禅达那些新兵的战斗意志,这也是杜雨主张主动出击的原因,

既然要打,那就选一个能够发挥优势的战场!

杜雨也曾经考虑过招募弓箭手,可弓箭手的训练跟普通士兵不同,一名士兵只需要十几天就能上战场,可是一名合格的弓箭手却最少要3个月,要是一名军队使用的熟练弓手,所需的时间还得加一年,

正因为弓箭手的训练难度大和花费的资金多,整个维吉亚除了北方那几个实力雄厚的领主,就只有王国正规军团里才有所配置,但数量也十分有限,除了北方游牧射击的库吉特游骑兵,整个大陆还没有那个国家将弓箭手作为主战力量

“把地图拿来!“杜雨从马上翻身下来,让罗尔夫从马胯部包裹里将南部地图拿过来,在一处岩石上摊开,借着火把的光亮,杜雨让雷撒里特在地图上指出厄勒斯城的位置

“我们的城市就在这里!“雷撒里特蹲下身体,用手指在山丘地区点了点,神色凝重道“这是雄伟的提顿塔里斯山脉和麦肯特山丘交汇的十字路口,为了出入边界的方便,我们的祖先就在这里修建了厄勒斯城,一个入口在偌德方向,其他三个方向都在维吉亚,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偌德人没有从前面来,而是绕过麦肯特山丘,突然从山丘的背面杀上来!

雷撒里特声音顿了顿,双拳紧握,露出一脸悲愤道“这些偌德人太狡猾了!我刚才一路过来,才发现沿途作为哨塔使用的山地人村子,全都遭到了集体焚毁和屠杀!我们外围的族人死亡殆尽“

“这种情况很多,不但你们山地人,就是我们那里也一样,这都是偌德人欠下的一笔笔血债!“想到自己沿途看见的屠杀,杜雨神色凝重的拍了拍雷撒里特的肩膀道“无论是你们山地人,还是我们南部山丘人,维吉亚人的血都不能白流,血债必须血偿!走,带我去厄勒斯城,让我们一起去捅偌德人的屁股!“

“是,大人!“雷撒里特年轻的身体激动的颤抖,

“命令全军熄灭火把!“杜雨转身向罗尔夫命令道“告诉所有的士兵,想要踢偌德人的屁股就不要发出声音”

“是!“罗尔夫神色兴奋的点头应道,带着几个佣兵消失在黑夜里,长龙般的火把在山间逐渐熄灭,苍茫丘陵地再次回复平静,但禅达士兵的血,却因为那句踢偌德人屁股的承诺而沸腾起来,原本去往桑布加腹地的队伍转向大山的深处

随着队伍的快速行进,跟随在雷撒里特身后的禅达军队,在下半夜时,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厄勒斯城,

那是一座建在山顶峭壁上的城市,与山体解构合为一体的构架,蜂巢般的房屋层层叠叠堆累而上,数条主要通道将整个城市串联在一起,与其说是一座城市,更像是一座多层防御的坚固要塞,可见这些曾经遭遇驱逐的山地人,时刻都生活在随时面临战斗的环境中

“杀”厮杀的声音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城市的情况让杜雨微微蹙眉,冲的火光已经将城市的上空染红,

数座靠在城门口的箭塔倾斜着,红色火光从里面冒出来,带着火焰的支架不时掉落到城道上,

一道长达十米的坍塌缺口赫然可见,数十名身披重甲,头上带着顶角重盔的偌德重步兵拥挤在那里,用手中盾牌组成一个牢不可破的间壁

在他们身后的城垛口,上百名穿着传统红色皮甲的偌德士兵,正像蚂蚁般涌上陷落坍塌一大块的城墙,一些跟雷撒里特差不多装扮的山地人不断从两侧射击被攻陷的缺口,密集的箭簇像雨点一样抛射过来,不时有偌德士兵从城头上掉下来,凄厉的喊叫声就是隔着上百米也能清晰听见

“这人是不是少了点!”杜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依据他的目测,仅城墙上能够看见的就有2百人,除了上次的轻步兵外,还有数十名重盔重甲的偌德资深战士(重步兵),这样微薄的人数跟自己后面的1500士兵,完全没有可比性

“你可不要被偌德人骗了!“

上次我隐秘穿过时,发现里边大约还有400人的预备队”带路的雷撒里特停住了脚步,右手指着前面的一片帐篷,小声提醒道“偌德的攻城部队,都是由经验丰富的资深士兵组成,因为厄勒斯城城墙狭窄,不利于兵力的展开,偌德人一定采取的是轮流攻城的办法”

“准备战斗”杜雨从自己腰部抽出骑士剑,低声向身后的传令兵道,

“哗哗”随着命令的下达,静谧的夜里传来一阵金属出鞘的声音,无数脱离皮鞘的尖刺在夜色里闪着寒光,禅达新兵们眼睛血红的盯着几十米外的帐篷

“你带500人从左侧上去,我带其他人从右边上去!”杜雨向罗尔夫打了了手势,

20、22奋战!为了第纳尔(三)

“杀偌德佬!”军营四周的灌木一阵晃动,数百名禅达士兵像一群黑夜里的幽灵,突然从偌德军营的后面冲出来,

密密麻麻的人影,在黑夜里就像潮水一样涌来,如同一道黑色的墙壁在迅速靠近

“冲上去!”身材高大的罗尔夫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

右手一挥,“啪啪”盾牌与偌德军营低矮的栅栏撞在一起,发出一阵激烈的挤压声,一节栅栏的木头被踩断,发出清脆的声音

“大家一起用力!”罗尔夫大喊着,指挥最前面的几十名士兵一起向前推压着,“啪啪“木质栅栏的连接处终于发出不堪重压的崩裂声

“什么人?”这时,两名偌德士兵正好从一处依靠军营的栅栏后面转出来,手里提着半截裤子,看着栅栏后面重重叠叠的人影,两名偌德士兵被吓魂飞魄散,

“敌。。敌袭!”2名偌德士兵连放在手边的武器都不要了,转身就往回跑,嘴里大还喊着

“真是该死!”想到攻击的突然性就这样被暴露,不甘心的杜雨,神色恼怒的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一阵树叶在哗哗声中落下

就在杜雨自我埋怨的时候,“崩!“一声颤抖的弓弦声在杜雨耳边嗯嗯发响,

“嗖!”一道白线划过黑夜的天空,“噗嗤”锐利的箭头带着呼啸,流星般射进一名转身奔跑的偌德士兵脑后,奔跑中的偌德兵身体晃了晃,翻滚着跌落在地上

“漂亮!”杜雨兴奋的握拳喊道,转头一看,是带路的雷撒里特,

这个年轻的山地弓箭手正举着手中的长弓,一边向前急速的奔跑,一边迅捷的从箭囊里取出一支箭簇,

“咯吱”长弓的弓弦,在雷撒里特手中再次拉成了满月,锐利的眼睛,随着另一名漏网的偌德士兵移动,

身形一顿,“崩!”一声迸裂的脆响,白光从雷撒里特的长弓中部,再次爆射而出,

箭镞化为一道虚影刺破夜色

剧烈的风压让旁边的杜雨,也感到一阵耳膜鼓动的压力,不由暗暗咋舌

“噗嗤“另一名奔跑的偌德士兵身形一顿,就像一只奔跑中撞上树桩上的兔子,跑动的身体突然向前倾倒,

漏风的喉管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呜声,身体抽搐着,白色箭镞尾翼在他的咽喉处微微颤抖

“维基亚狙击射手!“雷撒里特出神入化的箭术让杜雨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雷撒里特的目光中充满了炙热,

心中一阵狂喜,如此可怕的箭术绝对不输于有魔弓手之称的班达克,这可是一个宝啊!

杜雨欣喜的一阵搓手,心中盘算着怎样才能把这样的人物留在自己身边

“碰!“这时,前面的栅栏处传来一阵坍塌声,树干捆绑的简易栅栏在众人的合力推挤下倒塌,

罗尔夫从坍塌的栅栏处跳进去,坍塌的树干杂乱的堆叠着,导致坍塌口的宽度并不大,在罗尔夫身后是数百名举着盾牌的禅达新兵,因为缺口太窄,只能断断续续的通过

“这样太慢了!”罗尔夫焦急的命令道“我们必须马上将缺口打开,大家用绳子将栅栏口拉开!”

“啪啪“栅栏在新兵们的拉扯下,露出了一段长达30米的大缺口,上千名禅达新兵像潮水一样涌入军营,

前面传来厮杀的喊声和盾牌碰撞的声音,带队突击的罗尔夫与偌德人一个刚刚撤下来的小队遭遇了,

“杀!“禅达士兵大喊着冲上来,趁着偌德人愣神的时间,上百面巨大盾牌带着风声压来

“突击!“罗尔夫大喊着,既然已经暴露,就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了,带着担任前锋突击的200名禅达士兵冲在突击队列的最前面,

这200名士兵都是杜雨从逃难的难民里特意挑出来的,个个体魄健硕,身高马大,与其他的新兵不同,其中不少人都是曾经参加过战争的老兵

杜雨将从偌德人手里缴获的皮甲装备在这个突击队中,让这支突击部队拥有堪比正规军的作战力,是整个禅达军队中最精锐的力量,杜雨将这支部队交给罗尔夫,就是要以罗尔夫悍勇作风,让这支部队成为禅达军队最锋锐的刀锋

“碰“毫无防备的偌德士兵在禅达士兵的冲击下彻底乱了套,最前面的偌德士兵,在汹涌的盾牌海前完全不知所措,转眼间就被强大的推力撞翻在地上,

“噗嗤“无数的铁刺从各个方向刺入他们的身体,

“父亲!儿子为你报仇了!”一名禅达士兵脸色愤愤的从尸体上拔出带血的铁刺,鲜红的血飙射在他脸上,

刺鼻的血腥味道让所有的禅达人疯狂,复仇的爽快感让禅达新兵们士气高涨,于此相比的是偌德军队慌乱无章的抵抗

“杀!“罗尔夫像一头巨大的暴熊,大喊着将手中的重型宽剑从一名偌德士兵的腹部抽出来,手中沉重的精铁盾牌顺势推出,

带着呼啸声划过一道弧线,砸在一名偌德士兵的头上,“啪”脑血迸裂,偌德士兵的尸体被直接撞飞出去

“冲垮他们!不要俘虏!”杜雨挥舞着手中的骑士剑从军营的右侧冲了出来,连续砍翻了两名偌德士兵,身后的大部队已经完全涌了上来

上千面盾牌组成的浪潮,将偌德人淹没在里边,

激烈的厮杀声响彻天空,双方的士兵碰撞在一起,上百名从前面调转的偌德士兵,连组织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汹涌的禅达士兵冲垮了,

无数的刺剑从盾牌的间隙刺出来,倒下的尸体就像一道鲜红色的血线

“这些维基亚人都是疯子!”看着四周同伴莫名其妙的捂着胸口倒下,偌德士兵完全被打懵了,

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是如同疯了一般的刺来古怪武器,手中的小圆盾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对面敌人,就像一群饥渴无比在野兽,即使面对偌德人的长剑,也没有人退缩,有的人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为后面的同伴开路,这悍勇的精神不断刺激着偌德士兵的神经,巨大的盾牌后面,偌德人看见的是一个个满是仇恨的红色眼睛,

这是一片宽阔的山坪,偌德人军营建在这里,本来是为了方便展开对自己优势的散兵线,可是现在,突然杀出的禅达士兵,像一把从背后袭来的利剑,从偌德人空虚的背后深深插进去,人数上站有绝对优势的维吉亚士兵,迅速在偌德人薄弱的防线上撕开缺口,

杜雨不要俘虏的命令,让所有的维吉亚士兵变成了真正的复仇者,刀砍盾撞,腿踢牙咬,满怀悲愤的维基亚军队,将所有能够使用的攻击手段都用了出来,偌德人的防线在坚持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在一次激烈的碰撞中崩溃了,

后方的嘶喊声让整个偌德人的攻击线都在动摇,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后方的火光和溃散的偌德士兵表明,敌人的攻击力十分强大,

不过才半个小时,就完全冲垮了由300名偌德正规军组成的三道抵抗线,这表明对方出动的军队远远超过了负责后卫的偌德军队,为了避免遭到前后夹击,本来已经占据了城墙优势的偌德军主力,不得不顶着头顶乱射的箭镞慌乱撤退,

“射!“城头上的山地射手毫不留情的倾泻着他们的愤怒,无数的箭镞如同乱窜的蝗虫射向偌德人,最少一个小队的偌德士兵还没脚落地,就在攻城梯上被射成了刺猬,掉落的尸体让下方接应的偌德军队一片混乱,

“大人!维吉亚人!我军的身后全是维吉亚人!“在城墙的下方,一名偌德军官神色慌张的禀报道,他是刚刚被击溃的后卫部队的指挥官艾特莱特子爵,身上的铠甲残破不堪,手中的骑士也只剩下半截

在他的身前,站着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骑士,手中的骑士剑低垂着,身上穿着镶嵌着银色边纹的高级铠甲,十名全副武装的偌德重步兵站在他身边,像一道钢铁屏障将他护卫在中间,他是这次带军攻击的偌德将军,偌德鲁达堡的海达侯爵

“作为一名指挥官,你还有脸回来”看着眼前被吓破了胆的部下,脸色阴沉的海达侯爵沉闷的哼哼的一声,

“我的后备士兵呢?那可是足足300人的中队啊,就这么丢了,你还回来干什么“海达侯爵气急败坏的骂道,一脚将跪在自己面前的艾特莱德踢了一个跟斗,

“大人,我们还是立即撤走吧,艾特莱德从地面上挣扎的爬起来道“敌人太多了,最少也超过一千人,我军激战了一夜,损失超过了一半,双方实力悬殊太多,在他们面前,我们完全无法组织抵抗!如果现在不走,就只有成为俘虏的份”

“闭嘴!“海达侯爵大喊道,手中的骑士剑突然刺入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艾特莱德的胸口

“大人,你。。。。。。“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长剑,艾特莱德的身体晃了晃,眼睛圆鼓着倒在城墙的角落里,他没想到自己没死在敌人的手里,却死在了偌德人的手中,

“传令全军,转向麦肯城!“海达侯爵神色愤愤的抽出自己的长剑,回头看了看已经无法收拾的战局,不得不下令撤退

21、23奋战,为了第纳尔(四)

“胜利!胜利!”四周传来禅达士兵们欢呼的声音,城头山的厄勒斯人却是一脸茫然,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偌德人已经取得了城墙的绝对优势,就在所有人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拼死抵抗偌德人即将席卷城市的屠杀之剑时,偌德人却像被火点燃了尾巴的兔子,慌乱而不顾即将到手的胜利从城内匆忙撤退

“怎么回事?”一些厄勒斯人大着胆子靠近曾经是战斗最激烈的城墙,苍茫夜色里,熊熊燃烧的城门箭塔还在发出清脆的噼啪声,一个厄勒斯士兵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立即向被定住了一样,嘴大张着,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借着城下燃烧的火光,厄勒斯人看见曾经不可一世的偌德士兵淌满了城下的军营,就像一个向外铺开的巨大扇面,到处都是偌德人的尸体,

难怪跑得那么快,原来是被人捅了屁股!

“倒霉的偌德佬!”想到刚才偌德军队的狼狈,厄勒斯人感到心头一阵爽快,对外面正在打扫战场的禅达士兵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他们,整个厄勒斯城都会毁灭在这场突袭战中,

禅达的士兵很尽职的在打扫战场,按照军队的规矩,除了武器铠甲和一些特殊意义的东西,所有这些尸体上的财物都是他们的战利品,

这可不是一笔小财,这些偌德人在提尔地区劫掠成性,身上带着不少的好东西,上次就有一个士兵就翻到了装有数百个第纳尔的钱袋,一跃成为整个禅达镇上最幸运的人,于是翻取偌德人的尸体成了不少禅达士兵最热衷的事

何况偶尔看见一些还没死透的偌德人,士兵们还能用短刺好好发泄下心中的怒火,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个好运,所以往往发现一个还残活的偌德人,就有上百个洞眼会出现在他身上,

“啊”听见又一个偌德人的惨叫声从高昂转为微弱,最后无声,杜雨的脸上已经不会有任何变化,战斗是残酷而血腥的,要想自己不死,就要干掉敌人,

自己很快就要对偌德人的大本营桑布加城发动攻击,惨烈的攻城战考验的不仅仅是战斗技巧,还有士兵们的意志力,

要想让一支杂牌在短时间内由普通人变为视死如归的战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仇恨强化他们的意志,用足够的利益驱动他们的战斗之心,最后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强大

这是一场无可争议的大捷!这些由普通农民,难民,商人组成的杂牌军队,因为这一战而士气高涨,原本残存一点对偌德人的畏惧,也因为这一战而完全消失,

他们现在越来越像真正的士兵,看看他们翻动尸体时兴奋的脸色,和发现偌德残军时的欢呼声,

杜雨知道,嗜血的战斗欲望,已经让这些毫无战斗经验的新兵开始向老兵转化,这支由农民为主体的军队,已经开始具备一股无所畏惧的力量

战心可鼓不可熄!

现在高昂的士气正是杜雨所需要的,这次战斗的战果让杜雨很满意,偌德军队的抵抗比预料的弱的多,绝对优势的兵力和适度的出击时机,让杜雨只付出了100多人的代价,就干掉了最少400名左右的偌德正规军,

虽然没有抓住这支偌德人的指挥官,但是狼狈逃窜的偌德军队还是丢下了足以让杜雨心动的东西

“第纳尔!足足3个大箱子的第纳尔!和最少300副步兵武器和铠甲!”负责打扫军营的罗尔夫第一时间报告了发现,

很显然,这些偌德军队在提尔地区获得了极为可观的收获,但可惜都落入了杜雨的口袋,这更加强化了杜雨攻打桑布加的决心,

仅仅一支外出的部队就带了这么多的军费,那堆累在桑布加大本营的会有多少?杜雨用手擦了擦嘴角无意间流出的口水,

厄勒斯城大厅

“感谢你救了厄勒斯城!来自山外的领军者!”一个体型肥硕的中年胖子向杜雨弯腰行礼,身上穿绣着描金纹线的宽服长袍,高大的身材与杜雨羸弱的少年身材相比,就像一座走路都在颤抖的肉山,他就是雷撒里特的父亲,厄勒斯城主格罗尼亚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群明显是城中贵族的人,他们正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眼前的领军者年轻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高的身体显得较为瘦小,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书卷气,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

如果不是身上那套还沾着血迹的铠甲和腰部的骑士长剑,谁也不相信就是这样一个邻家男孩般大少年,刚刚带领军队击败了凶残的偌德人,成了整个厄勒斯城的救世主

“哦!说实话,我对于阁下的年轻很意外!”身体肥胖的格罗尼亚嘴角笑了笑,他是个典型的山地人,直爽的性格毫无疑问证明了这一点

“我能问一下阁下的名字吗?在我的印象里,附近的领地里应该还没有那个家族,有像阁下这样年轻有为的领军者!”

“我是来自禅达的杜斯坦!“杜雨脸色难看的回应道”我的父亲是杜斯坦厄勒斯子爵,因为父亲刚刚故去,现在由我继承这个家族“

接着他看见对面的格罗尼亚脸上显出一丝古怪之色

“杜斯坦厄勒斯子爵是你的父亲?“听见杜雨来自禅达,格罗尼亚身体微颤,目光炯炯的看着杜雨,眼角下意识的抽了抽,

“怎么?城主认识我的父亲?”杜雨敏锐的感知力,很清晰的捕捉到了格罗尼亚的细微变化,

似乎发觉自己的反应很不礼貌,格罗尼亚嘴角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道”对不起,我刚才太失态了,我跟你的父亲曾经一起在北方战斗过,他是一个好人!“

“好人?“杜雨看着格罗尼亚脸上的古怪,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什么隐秘的事

“雷撒里特!将我们承诺的东西拿来!”格罗尼亚城主嘴角笑了笑,向身边的二儿子吩咐道,

很快,雷撒里特举着一个盘子走来,上面有一块棕色的斑纹兽皮和黑色令牌,

“这怎么行!他们只是山外人!他们怎么能够得到这些权力”沿途的贵族们看着盘中的东西,纷纷脸色微变,一些年龄较大的贵族甚至嚷了出来,场面显得一片混乱

“够了!”格罗尼亚神色冰冷的喝令道,挥了制止了贵族们的争论,脸色凝重拿起来令牌,递到杜雨的面前道“我们厄勒斯人是遵守承诺的民族,你救了我们全城,就应该得到我们的回报!山地人的承诺如同大山般沉重!“

“这是什么?杜雨一脸疑惑的看着格罗尼亚手中的令牌,从贵族们如此激烈的反应看,这应该是件代表了某种极端权力的东西

“这是我们厄勒斯地区的地图和通行令”格罗尼亚城主将手中的令牌放下道“有了它,所有的山地人都会视你们为兄弟,而地图,能够引导你们的马队畅通无阻的出入所有山地人区域,按照约定,我们会在每个月的下半月,将1500斤精铁矿石交给你们!”

“1500斤精铁矿石!”杜雨看着格罗尼亚城主手中的令牌,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禅达是个商贸繁华的小镇,随着贵族的大量聚集,跟在子爵身边的杜雨,也对精铁矿石的价格有所了解,

一斤精铁最少需要10第纳尔,1500斤就是15000第纳尔,这种极具军事价值和经济价值的东西,不得不让杜雨心动

精铁矿石是打造骑士铠甲的必需物品,但是产量极为稀少,最大的产地是大陆中部的芮尔典王国,每年维基亚王国都需要大量进口这种昂贵的矿石,才能供应国内新进阶骑士的需要,所以精铁矿石在维基亚国内是极为抢手的珍惜资源

“大人!这些厄勒斯人太不地道了!“会面结束后,转过客厅的长廊。跟随在身后的罗尔夫轻声在杜雨耳边说着

“怎么着也应该给个几万第纳尔才算是诚意吧!“罗尔夫嘴角撇了撇,神色不屑道“我们救了整个城市,却只得到这么点报酬,这种不符合规矩的作法,在任何地方都是说不过去的!”

“哦?难道关于救援还有什么规矩?”杜雨好奇的回过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关于救援的规矩,

“当然了!要不谁会没事干,拼着老命去拯救别人的领地!”罗尔夫一脸当然道“按照大陆上的领主法规,一个领主拯救了某一个沦亡的领地,他可以得到沦亡领地一半的土地当做报酬,

如果领主已经死亡或无继承者,拯救者甚至有权力上报国王,要求自己成为这块领地的新主人!当然,国王有权力选择其他的办法奖赏他!金钱或爵位,这就看你和王室的关系了!“

罗尔夫话语顿了顿,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守卫才继续道“厄勒斯城虽然没有沦陷,但是我们在最后关头拯救了他们,按照规矩,怎么的也应该给予我们一年的税收当做报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张毫无价值的破地图,和每个月才1500斤的精铁!“

“原来如此啊!”杜雨点了点头,难怪刚才那个格罗尼亚城主一看见自己,就显出一副古怪的表情,原来是知道自己理亏啊!

走过右侧的长廊,杜雨来到安排给自己的卧室前,突然,看见一个高大黑影突然从走廊对面的拐角走过来

“谁?“随行的罗尔夫大喊道,迅速拔出腰部的宽剑,举着厚实的盾牌挡在杜雨的面前

“是我,尊敬的客人!“高大的黑影在杜雨前5米的地方停住脚步,恭敬的向杜雨行了一个礼,

借着墙壁上的火光,杜雨看清来人竟然是雷撒里特,身上的皮甲已经换成了厄勒斯人惯用的长袍,能够射出致命箭镞的修长双手低垂着,没有任何武器

“不用太紧张,我相信曾经一起作战的战友!”杜雨拍了拍紧张过度的罗尔夫的肩膀,妖灵之眼告诉他,面前的雷撒里特没有什么恶意,至少在他的身上,杜雨没感受不到危险的征兆

“对不起,我代表整个厄勒斯城想你道歉!”雷撒里特被杜雨说的脸色微红,向杜雨再次弯腰行了礼

“我知道我们付出的补偿太少了,但请你理解我的父亲,厄勒斯跟其他地区的领主不同,我们厄勒斯的城主,是由城里的贵族们共同选出来的,给予1500斤矿石和地图,已经是我父亲能够在城中议会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好吧,我能够理解你的难处”杜雨看着满脸歉意的雷撒里特,装出一副大度的摸样道“事实上,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多少酬劳,我来救厄勒斯城是因为我是一个维基亚人!在我眼中,无论是山中的厄勒斯,还是山外的禅达,都是值得我保护的地方”

“你是一个慷慨而真挚的领主!“听见杜雨的话,雷撒里特双手紧握,激动的浑身颤抖,

“哎!又一个上贼船的!”反倒是旁边站立的罗尔夫嘴角,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鄙夷的瞟了满脸真挚神色的杜雨一眼

主人这胡说八道的功夫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跟在杜雨身边那么久,对于什么才能让主人心动,罗尔夫心中是一清二楚,

看见杜雨如此卖力的表演,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父亲让我私下交给大人的!”过了半响,从激动中清醒过来的雷撒里特才想起自己的任务,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封的信函,上面打着红色的火漆,在摇摆的红光中显得格外鲜艳,就像一点猩红的血点

“这是最近一个月,我们安排在外围的村庄送来了,里边记载着偌德军队的动向和兵力部署,当时我们认为这是山外人的事,并不认为偌德人真会大举进攻我们厄勒斯,要是早一点防备,那些负责外围防御的族人,也不会损失如此惨重了!”想到遭到偌德人屠杀的几个村庄,雷撒里特神色黯淡道

“谢谢!请带我向你父亲表示感觉”杜雨神态凝重的点了点头,从雷撒里特手里接过信函,这份写着偌德人兵力分布的信函,正是自己最需要的,幸运女神不会总是伴随在自己身边,向现在这样瞎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撞死在铁板上

看着雷撒里特转身消失在暗处,杜雨和罗尔夫才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点燃墙上的火把,杜雨仔细看了看,这是一间很有山地人特色的房间,

一间里间,一个间外室,两张简洁而厚实的木床放靠墙放着,四张木椅和一个长桌子,墙壁上挂着几张兽皮和一把杉木弓,在房间的左侧的墙壁底部,有一个堆满了木材的壁炉,黝黑的长条石壁上留有长时间烟熏的痕迹

罗尔夫用火把点燃了壁炉里的木材,温暖的光线照亮整个房间,冰冷的房间温度迅速回温“大人,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拉扯床头的门铃!我的床就在门口!”罗尔夫关上了里间的门,只剩下杜雨一个人

摸出怀里的信函,杜雨轻轻用手指沿着信封的边沿划开,露出一张打上标记的南部地图和一封文卷,杜雨一边看着信,一边拿起地图在壁炉前缓缓打开,借着壁炉的火光仔细看着,嘴里暗自嘀咕着“提尔,桑布加,麦肯,日瓦丁。。。。。。。”

格罗尼亚城主的信函让杜雨心中的疑惑逐步解开,随之而来的是愤怒,这份信函揭开了偌德人对南部维基亚的疯狂屠杀和提尔战争的真相

一切起因于维基亚!

在去年冬天争夺中部要地苏偌地区的战争中,宣称保持中立的维基亚王国,趁着偌德军队主力与芮尔典人鏖战的机会,

突然出兵袭击了偌德中部的经济中心萨哥斯城,虽然最后在回援的偌德军队前撤走,但也造成近1万5千偌德平民死亡,十几个城镇成为一片废墟,

在生性彪悍的偌德人眼里,这是维基亚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一次不折不扣的无耻背叛,这场突然袭击,不但造成了偌德王国中部的动荡,也让准备了半年的苏偌战役,不得不以偌德军队的仓促撤离而宣告结束

“这算什么事,真是一笔糊涂账!“杜雨气愤的将手中信函扔在地上

带领军队袭击偌德的是维基亚中部地区的领主,带队的是亚罗格国王,可偌德人的报复却落到了南部的维基亚人头上,

无非就是因为南部地区相对于中部地区要弱小罢了,维基亚中部历来是防御的重点,在靠近京都的区域,更是城堡林立,重兵云集,驻扎着维基亚王国百分之六十的兵力,

如果擅自从这里进入维基亚边界,非但会被拖入乱战的泥潭,还可能遭遇在自芮尔典方面的夹击

而南部山区就安全的多,山区的叛乱素来是维基亚统治的软肋,

去年冬季的严寒和饥饿,让提尔地区的难民大批涌入驻有重兵的提尔要塞,为阻挡蜂拥而来的难民,提尔要塞提前关闭了通往王国中部地区的杰尔伯堡通路,这是往常的惯例,可这一次却成了酝酿灾难的前奏

上万饥困交加的难民在提尔堡外围越积越多,在附近领主的有意驱赶下,最后演变成为一场规模庞大的暴乱,数个城市遭到了波及,

一些地方领主在与乱民冲突中被杀死,边界上的城堡和庄园被大火焚毁,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为了平息叛乱,提尔堡驻军已经是自顾不暇,那里还有精力来监视边界上的事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偌德人没想到报复维基亚人的机会,会来的如此之快,在2月结束的王国军事会议上,数张国王陛下亲自签署的命令书,被隐秘的送往偌德边界上的三个领主

这是一张作战书,以王国元帅伊登公爵为总指挥,以边界重镇鲁达堡的海达兵团,库鲁姆地区的钢德兵团和乌迪卡克地区的雷耶克兵团为主力,集中3000人的兵力,秘密潜入维基亚南部山区,

以眼还眼,以血还血,这次偌德人的目标是维基亚南方经济中心日瓦丁,

就像遭遇重创的萨哥斯一样,偌德人发誓要给维基亚一个永远无法忘记的教训,他们要让维基亚人知道,偌德人的战斧不仅仅是锋利,

按照计划,3个兵团中一支负责继续驱赶难民北上,阻碍提尔要塞驻军的行动,

其他两支则按照原定计划南下,以迅猛的攻击摧毁位于日瓦丁通路上的各个防御点,为后续跟进的王国主力部队打开通路

“这么说来,在桑布加应该就只有雷耶克兵团了!”杜雨神色兴奋的从座位上站起身,

他已经从厄勒斯人那里知道,今晚碰上的就是南下主力之一的海达兵团,算上上次被自己斩杀的雷耶克,偌德人的两个主力兵团,竟然被自己歪打正着,杀的杀,跑得跑,金库桑布加的大门已经在自己眼前打开了!

22、24加入组织

“罗尔夫起来!跟我去见一个人!”杜雨将手中的信函收入怀里,迫不及待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几步来到外厅,用手将外面正睡得迷糊的罗尔夫从咯吱响的木板床上拉起来

“去,去哪里啊?”罗尔夫迷糊的抬起半个脑袋,左晃右晃的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漫天繁星,只有东边的天际浮现一丝鱼白,又一脸不情愿的趴在床上翻了个身

“快点,我们去吃夜宵,吃烤野猪大餐!”杜雨向还在磨蹭的罗尔夫挥了挥手,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死要钱手下的德行,要是三更半夜跟自己去办事,非要提出一笔不菲报酬,这家伙就一吃货,跟他那2米高的身材相配的是足以吃掉3个人食物的胃

“大人,你真是我的救世主“果然,听见有大餐吃,罗尔夫高大的身材,几乎是从床上蹦下来,

“呵呵,大人,我们去哪里吃啊!“罗尔夫用手擦了擦满嘴的哈喇子,嘴里憨笑道,放光的眼睛就像两个铜铃,

战斗一晚上,这家伙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正趴在床上做梦呢

“废话,当然是城主大厅了!”杜雨满脸鄙夷的瞪了罗尔夫一眼,刚才的信函中,格罗尼亚城主留下了希望晚上再次会面的请求,

想到格罗尼亚城主谈及自己父亲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古怪,杜雨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不适合当面说的秘密,

带着罗尔夫这个大吃货出了卧室,按照记忆,杜雨走过市政大厅的长廊,右脚踩上通往会客厅的十三段阶梯,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挂在墙壁上的松油火把在夜风中噼啪响,幽暗的台阶顶端,一名身穿蓝色长袍的男仆早已经恭候到那里

看见杜雨出现在楼梯上,这名男仆如释重负的长松了一口气,向杜雨恭敬的弯腰鞠躬道“你好,尊贵的客人,我是格罗尼亚伯爵的私人秘书阿尔法,伯爵让我转告阁下,如果阁下对信函的内容感兴趣的话,请直接到城主书房去!”

“城主的书房?”杜雨眉毛紧蹙,跟在仆人身后转过几个转角,最后在一扇站着两名卫兵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这位是城主的客人。。。。。。“带路的仆人在卫兵耳边低语了几句,卧室的门被两名卫兵缓缓推开,露出一道明亮的烛光

“对不起!这里只能杜斯坦少爷一个人进去!”阿尔法拦住了准备跟随杜雨一起进去的罗尔夫“你留在这里!”杜雨向罗尔夫摆了摆手,独自一个人走进大厅,房间的门在杜雨身后关闭

“欢迎你!禅达的杜斯坦!”满屋昏黄的烛光中,厚重沉闷的声音在房间左侧响起,

杜雨看见格罗尼亚城主肥胖的身躯正坐在一张硕大的靠椅上,手里举着一杯水光荡漾的浅红色酒杯向自己示意,

在他的身边站在一个身形消瘦的黑袍,背对着自己,头上戴着黑色的布质头袍,看不见真切面貌,

但从头袍两侧露出的几缕银色长发,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年龄绝不年轻

“碰!”一声轻微的不可察觉的撕裂声,身形一震,试图施展妖灵之眼的杜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危险的压迫感从神秘黑袍的身上源源不断的压来,杜雨感觉自己就像被包围在一团温水中,

无数隐形的力量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其中,似乎没有发觉危险的源头,这股力量迅速消退,

“好可怕的人!“杜雨暗自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你就是禅达领主杜斯坦尔勒斯子爵的继任者?”神秘的黑袍没有转过身来,但声音清脆悦耳,竟然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声音,

似乎对于杜雨的沉默有几分不耐,黑袍女人继续道“既然是杜斯坦的继承人,那么应该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吧!“

“你是谁!我没有义务向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出示证明!“杜雨脸色冰冷道,刚才的暗中碰撞,让杜雨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个极为可怕的角色,杜雨的手已经按在了自己的剑柄上,心里暗自祈祷不会那么背运

“果然跟杜斯坦尔勒斯那个家伙一个脾气!冷傲而不进人情,要是早一点跟我们合作,也不会当十几年的囚徒“黑袍女人冷笑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

随着头上的黑袍滑落,杜雨知道自己猜错了,呼吸不自然的急促了几秒

这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美丽女人,清丽的脸上带着贵族式的高傲,一头弯曲的银色盘发让本就秀气逼人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雍容华贵,身上穿着灰色的丝裙,金色的烛光从她身后透出来,杜雨竟然从中感觉到一种神圣的感觉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芮尔典王国的艾索娜公爵夫人!“美丽的黑袍女人向杜雨行了一个贵族式的裙礼,身形盈盈的站起身道“我为杜斯坦尔勒斯子爵的过世感到遗憾,他是一个不错的好人!”

“你认识我的父亲?”杜雨神色疑惑的问道,没想到一个芮尔典的公爵夫人也会这样评价子爵,

“是的,我不但认识你的父亲,还曾经是他最坚固的盟友之一!”艾索娜夫人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回忆,声音顿了顿道

“你的父亲跟我是帕拉汶学院的同学,我们在帕拉汶一起度过了整整3年的青春时光!最后他回国参加了北方战争,而我则留在了芮尔典!“

“我父亲上过帕拉汶学院!”杜雨神色愕然,子爵的经历越来越让杜雨感到迷糊了,一个偏远地区的小领主,竟然是伊卡迪瓦大陆最好学院的毕业生,

据说只有大贵族才有资格参加帕拉汶学院的考核,而能够通过的人往往百中挑一

“难道。。。。。。”杜雨身体一震,帕拉汶学院,罗格尼亚城主,神秘的芮尔典公爵夫人,这就像一个个时间的路标闪过杜雨的脑海,一道模糊的脉络正在杜雨脑海里形成

“你应该没听过我们的名字”看着杜雨茫然的神色,艾索娜夫人错误的以为杜雨正在回忆什么,

“他曾经当着我们的面发过骑士之誓,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永远不会告诉其他人关于我们的事”艾索娜夫人脸色暗淡道,她从杜雨的表情看出,自己从未被子爵提及过,心中不由感到一丝恼怒

“哪怕是他最忠诚的家族和最疼爱的儿子!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为此宣布脱离自己的家族“艾索娜夫人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凄凉道

“他是一个传统的维基亚人,顽固而自傲!一个自以为是的老好人!另肯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别人的老好人!“

艾索娜夫人嘴角冷笑了一声,但杜雨却从里边听到心碎的声音

“看来,这就是子爵一直遭受监视的原因了!“看着眼前激动的公爵夫人,杜雨眼睛微眯,

子爵遭受监视的可怕事实已经被管家班达克揭开,但对于原因却一直隐晦不言,现在听到艾索娜夫人的话,杜雨感觉自己正在靠近真相

天网恢恢,疏而不露!

想到子爵十几年来背负着背叛和阴谋的苦闷生活,以及那张密密麻麻写满名字的名单,杜雨五根手指紧握在一起

“我能知道我父亲是因为什么死的吗?“杜雨决定抛出一个重磅炸弹,看着迟疑的艾索娜夫人和脸色难看的格罗尼亚城主,继续道“我知道我的父亲被监视了十几年,这是一种变相的折磨,我的父亲可以说是死在这种漫长的心理折磨上,作为他的继任者,我有代替他复仇的义务和权力!”

“你要复仇!”艾索娜夫人神色凝重的看着杜雨,过了好半响才微微点了点头“好吧,杜斯坦会为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欣慰的!但再此之前,我们只有看见你的信物才行!如果通过我们的审核,你会得到你想不到的巨大帮助,否则,我们也不能违背杜斯坦的意志,让你参与到这场极度危险的游戏中去!“

“信物?”杜雨楞了一下,心中一阵喜悦,但想到子爵死前并没有交给他什么信物,不由感到几分揣测

眼睛转了转,杜雨想起了那枚放在桌子上,断裂的青铜戒指,幸好为了纪念子爵,杜雨一直将这枚戒指戴在身上,

“多大的帮助?”杜雨好奇的问道,作为一个将乱世作为股盘的投资者,当然需要知道自己所能获得的回报有多大

“能够让你毁灭或是创造一个国家!”格罗尼亚城主沉默了半响,脸色凝重的回应道

“嘶”杜雨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管格罗尼亚城主的说法是不是有所夸张,但这帮助的力量绝对不容小窥

“好吧,我加入!”杜雨咬了咬牙,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从怀里掏出来那枚已经被重新熔接的青铜戒子,放在在前面的书桌上

“一枚青铜纹章戒子!”艾索娜夫人和格罗尼亚城主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失望

“对不起!这不是信物!我们很遗憾,不能帮助你复仇,这可能也是杜斯坦的意志吧!”格罗尼亚城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从座位上摇晃着站起身,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在桌子上

“哦。对了,还有这个!”杜雨突然想起了什么,怀中掏弄了一阵,最后将一张细小的羊皮卷摆在了桌子上,

“温屯的残片!”正准备离开的格罗尼亚城主和艾索娜夫人同时停住了脚步,刚才失望的脸上充满了炙热的神色,

“恭喜你!你现在是我们的一员了!”格罗尼亚城主第一个走过来,给了杜雨一个热情的熊抱

23、25雷撒里特的加入

清晨,迷雾般的水汽环绕在厄勒斯城的城垣,

杜雨从沉睡中醒来,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声,看看头顶因为壁炉烟熏而变得黝黑的天花板,感觉昨晚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无可琢磨的梦境

“复国者兄弟会!”这个陌生的名字第一次进入杜雨的视线,这是一个由各个国家的复国者组成的地下组织,根据格罗尼亚城主和艾索娜夫人的描述,这个以复国者命名的地下联盟具有无比强大的力量,组成人员极为复杂而隐秘,甚至涉及到大陆许多王国的军队高层和最高权力的中心区域,一些王国的政策也会因为这个组织的暗箱操作而发生变动,就像一颗生长在黑暗中的巨大树木,盘根错节的枝蔓延伸到整个伊卡迪瓦大陆,

“你首先要壮大自己的势力,这样你才能逐步成为兄弟会的高层人员,自然,能够获得的援助也就更多!“艾索娜夫人的话与杜雨的想法不谋而合,

对于杜雨提出协助攻打桑布加的计划,格罗尼亚城主微笑着提出不同的建议“桑布加只是一个小型城镇!你的目标应该是提尔堡这样的大地方!那里有足够的资源和人口,能够让你短时间内迅速壮大,只要占领勒守要地的提尔堡,就能和我的厄勒斯城相互呼应,我相信整个南部山区都会是我们的!”

“提尔堡对我来说太大了!“看了看兴奋的罗格尼亚城主,杜雨如何不知道这家伙明显就是在转移话题,装出一副尴尬的神色回应道“我只有1500人!而且我的领地只是一个小镇,为了接受难民和组建军队,几乎花掉了我口袋里的每一分钱!

“我相信我还没走到提尔堡,我的军队就会因为缺乏军饷而哗变,偌德人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我和禅达!“杜雨故意隐瞒了战利品里发现第纳尔的事,

“作为甘愿冒着叛国的危险,拼着性命加入组织的新人,难道就不应该得点福利,或者你们根本就是骗我这个年少无知的新人”杜雨眨巴眨眼睛,装出一副苦兮兮的摸样,

“咳咳!这,这怎么可能呢!就算看在死去的子爵份上!我也会帮你一把”艾索娜夫人脸色尴尬的干咳几声

“可是这次出来,我也没带什么能够帮助你的东西啊!“犹豫了一会,艾索娜夫人看向一旁躲躲闪闪的罗格尼亚城主

“作为回报救援厄勒斯城的情意,我想城主是能够说动城中议会派出300人的弓箭手援助杜斯坦的吧!要是有名震山丘的厄勒斯弓箭手协助,我相信要攻克桑布加城不是什么问题!“

“300人!”格罗尼亚城主听到艾索娜夫人的话,连身上的肥肉都颤了颤““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议会的那帮老家伙可不好对付!你是知道的了“格罗尼亚城主脸色微变,声音透着哭腔道“如果不是看在杜斯坦厄勒斯子爵多次暗中帮助过我们山地人,和你艾索娜夫人亲自出面的份上,仅仅是那每月1500斤精铁矿石就已经让我头疼了!

那可是我们厄勒斯城最宝贵的财富,我们山地人所需要的各种物资都必须要靠这些矿石换取“耍赖皮格罗尼亚城主搭拉着脑袋,一副打死不松口的架势

“1500斤已经占了我们月产量的四分之一,要是再要求加派300名厄勒斯弓箭手,那帮老家伙一定会把我扒皮拆骨的!这件事真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我倒是有个建议!其实这件事并不难办!“看见自己的福利就要被两个大佬打水漂了,杜雨终于忍住不开口了!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放过了,是要遭天谴的!

“你。。。。。。”艾索娜夫人和格罗尼亚城主同时惊奇的看向杜雨,他们也想看看这个小家伙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城中议会的嘴可是很刁的,想要从他们身上弄点东西,简直就是鸡爪子上刮肉般艰难

“说说看,只要不是太难办的事,我会尽量想办法的!”似乎感到自己刚才把话说的太满了,艾索娜夫人的脸不由微微发红

“很简单!只需要城主答应我在城中募兵2天即可!”杜雨嘴角微笑道“我的军队为了救援厄勒斯城伤亡很大,而且还要出发去其他的地区,我想募兵补充这个最基本要求,应该不算是过分吧!

“募兵2天。。。。。”格罗尼亚城主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他不知道这个募兵2天有多大的玄奥,募兵不是征兵,不是肯花钱就能招到人的,

就算议会通过了这个决定,格罗尼亚伯爵不认为杜雨那支破破难难的杂牌军能招募到多少人,厄勒斯人又不是喜欢打仗的疯子,谁吃饱了没事干,跟着一帮杂牌军去冒险

“对,只要2天,我自信能够招到300名射手”杜雨一脸自信的点了点头

“议会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就多在城里住几天嘛,士兵们为了厄勒斯城流血流汗,还没有基本的报酬,我们需要时间休整!十天半个月应该也不算多吧,至于休整的费用,自然该由议会负担”

“这个小滑头!“格罗尼亚城主看向杜雨的眼睛亮了起来,赞许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议会那帮吝啬鬼可是最怕掏钱了,要是多养点军队,也不会连一个偌德兵团都抵抗不住!“

这件事我立即去办!格罗尼亚伯爵哈哈一笑站起身,咕噜!杯中的酒被他仰头一口喝掉,我现在有点迫不及待看见那帮吝啬鬼的苦脸了

募兵的提议在杜雨半威胁半请求的情况下通过了,

一杆长5米的大旗在厄勒斯城的中心广场树立着,代表杜斯坦家族的猎鹰纹章镶嵌在上面,特意用第纳尔粘成的银色的羽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一个身材高大的禅达中队长,带着几个身穿铠甲的禅达兵站在旗帜下面,用数百枚银色第纳尔拼写出的“募兵”两个大字与头顶上的旗帜交相辉映

“呵呵,沐浴在第纳尔光辉下的感觉真爽!”屠夫赫华德嘴角咧着笑,用手整了整身上清洗的铮亮的锁甲,这是他昨晚斩杀一名偌德步兵队长的奖励,

因为他的表现突出,杜雨特意将他提升为禅达第一个中队长,这种激励手段在士兵中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禅达的士兵主体都是平民,他们可以为钱而作战,为复仇而作战,但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荣誉感而做战,因为在维基亚,平民最高也只能担任小队长,在往上面就是贵族的权力了

像让一个屠夫担任军队中层指挥官的情况,在这个以骑士为军官主体的时代是前所未有的,杜雨特意安排赫华德主持募兵的事务,

就是要让所有的厄勒斯人和其他的禅达士兵知道,只要他们能够建立足够的功勋,他们也能爬上军队的指挥层,

杜雨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在禅达军队中,一切都有可能

“真是荒唐!”一名厄勒斯城的贵族看着那面巨大而沾满了第纳尔的金色猎鹰,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嘴里虽然表示出对这种哗众取宠方式的不屑,但饥渴的眼睛依然像被磁铁吸住一样,

数百枚第纳尔足有让像他这样的小贵族舒坦的过上十年的了,

何况在那面扎眼的旗帜下,还摆放着一个已经掀开了箱盖的木箱子,银色的第纳尔从里面溢出了,在箱子的外面形成一个银晃晃的钱堆

“咕噜!“募兵处围满了厄勒斯人,吞咽唾沫的声音此起彼伏,看着旗下堆累的第纳尔不少的厄勒斯人都表现出及其渴望的神色,但眼中也闪烁着犹豫不决,长久与山外的隔离,让厄勒斯人对外面充满了不信任

“我报名!”就在所有人对着旗帜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修长健硕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当着所有厄勒斯人面在募兵本上第一个记下自己的名字

“雷撒里特少爷,你疯了!,这是山外人的军队啊!”一名仆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声音凄厉的喊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分山里山外!”雷萨里特神色愤愤的转过身来,凌厉的眼神扫过眼前的族人们,看的所有的厄勒斯人心里发凉“我们上千上万的同胞在山外被偌德人屠杀,可我们却像一群缩头乌龟躲在城里,还在为山里山外争论,如果不是他们,我们厄勒斯城早就是一座死城了!你们真让我感到羞耻!”

“我报名!我也报名!”一些厄勒斯年轻人神色激动的站出来,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募兵处,没有人注意到,在远处的一个拐角,站着两个猥琐的家伙

“大人,你怎么知道雷萨里特一定会来?”罗尔夫从神色惊诧的回过头来,看向身后一脸洋洋自得的主人

“呵呵,因为我能未卜先知!”杜雨嘴角撇了撇“从我第一眼看见他,我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作为伯爵的小儿子,他是没有继承权的,如果不想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跟我离开是他最好的选择!“

“大人,你真能胡掰!“罗尔夫一脸不信道“我不信能从人的眼睛看出对方的性格,如果大人真有这本事,那我呢,大人能从我眼中看出什么!”

“你?。。。。。离我远点,你这个财迷!”杜雨轻蔑的看了看罗尔夫那双铜铃般的眼睛,一脚踹在罗尔夫厚实的屁股上

24、26桑布加战役(一)

禅达的军队在2天后如约启程,看着举着猎鹰战旗的士兵队列消失在山谷的尽头,格罗尼亚伯爵一拳打在坚固的城垛上,脸上充满了悔恨和恼怒,嘴里暗骂了一句“杜斯坦这个小滑头!”

就在刚才消失的禅达军队中,有近一半人都是厄勒斯城的青壮年,因为过去对于年轻人从军压制的反弹,和偌德人暴行引起的复仇浪潮,再加上拯救城市的英雄雷撒里特的表率作用,

本预定招募300人的禅达军队,却在短短两天里,及其意外招到了1200人,听到是去与偌德人作战,一些厄勒斯城外围的村子也有不少年轻人特意赶来参加,其中大部分都是山中狩猎的猎户,是天生的弓箭手

“天啊!议会的那帮老家伙一定会杀了我的!”格罗尼亚伯爵惨叫声在城头回荡,想到自己的城市里一下少了近三分之一青壮年,想到2天的募兵提议还是自己舔着脸,从议会那帮吝啬鬼手里强行要求通过的,格罗尼亚伯爵就为自己以后的命运悲愤的欲哭无泪,

起伏绵延的山丘间,杜雨骑在马上正一脸愁闷的看着眼前行进的队伍,跟可怜的格罗尼亚伯爵的愁苦不同,杜雨担忧的却是突然多出这么多士兵,

随着队伍的突然扩大,军饷和武器装备已经严重跟不上,

虽然上次缴获了2万第纳尔和300套步兵装备,可是相对于严重超员一倍的禅达军队来说,这点东西不过只能装备其中四分之一的人,幸好这次招募的弓箭手不少,大多都自带的有弓箭和箭镞,否则,杜雨现在就可以宣布,自己是第一个因为过度招兵而招致破产的领主。

“塔塔“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骑在骑士带着十几名身穿皮甲的骑兵像流星般从队伍前面奔过来,

疾驰而来的骑兵从队列旁边奔驰而过,马蹄扬起地下湿润的草垫,正在行进的禅达队列产生了一些波动,不少新加入的士兵,纷纷转过头来看这队威风凌凌的骑兵,眼中充满了羡慕,

带头的骑士是艾雷恩,在他的身后是禅达刚刚成立的禅达斥候骑兵,在杜雨特意拨付的2千第纳尔军费的代价下,这队由艾雷恩负责组建骑兵与维吉亚王国的正统骑兵相比,也显得不恍多让

身上穿着精致的锁甲,马胯上挂着利用冲刺的骑兵长枪,腰部挎着近战专用的纹章盾牌和刺剑,阳光照在上面,犹如一面面闪光的鳞片,就是战马显的不够统一,

体型矫健高大的8匹优良战马来自上次与偌德人作战的缴获,其他的12匹低矮粗壮的战马,来自镇上运输木材的驮马,

这种在禅达专用于拖拉木料的驮马,体型低矮,但胜在四肢粗状,耐力极好,就算不吃不喝,也能托运几百斤的木料走上一天一夜,杜雨抽出了8匹用来作为运输物质使用,剩下的12匹都交给了艾雷恩麾下的骑兵队,让他凑成20名担任前行斥候任务的轻骑兵

这些骑兵除了2人是艾雷恩原来的属下外,其他的人都是杜雨特意从提尔难民中招募的,他们大多都曾经有过骑马作战经验,有几个还曾经是提尔地方领主的扈从骑兵,因为领地动乱或是领主死亡,而不得不随着村民逃难到了禅达,

“大人!“艾雷恩在杜雨面前勒住了战马,白色的气息从战马的鼻腔里喷出来,刚才一阵长途疾奔,让艾雷恩和战马都像刚刚被汗水洗过一样

“怎么样,我的斥候队长!桑布加的情况摸清了吗?”杜雨迫不及待的问道,日渐枯瘪的钱袋和2千多张等着吃饭的嘴,让任何跟桑布加城有关的信息,对于极度苦闷的杜雨来说,就像一根漂浮在河面上的救命稻草,

哪怕可能是虚幻而毫无用处的稻草,自己也要用手挤出一颗救命的大树来,这就是杜雨现在的心态,他太需要一场能够解决财务危机的大收获了,哪怕里边并没有足够的钱,但至少能够让自己有一个落脚点,

“不是很好!”艾雷恩从马上下来,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神情凝重的从怀中掏出画着桑布加城市外围布局的草图铺在地上,

艾雷恩用手指着地图上几个特别加注的点道“可能是知道了前几天在厄勒斯城遭遇惨败的消息,偌德人对于桑布加城的防御非常严密,

从城外的哨所到城门门口布置了3道封锁,每个哨所上都配置有用来报警的钟,只要我们靠近,就会立即遭到城墙上弓箭手的攻击

兵力上也比我们预料的要多很多,我在城外的山丘上隐秘观察了半天,除了城墙上站立的200名弓箭手外,我还看见大约有4个轻步兵营地分布在城市斜坡的两侧,按照一个步兵营300人计算,现在桑布加城的守军最少也在一千以上,而且有2队大约50人左右的骑兵,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在城壁的外围巡逻一圈,这让我们很难继续靠近“

“我还在城墙上看见了2面不同徽章的偌德兵团团旗!“艾雷恩生意顿了顿,脸色为难道“虽然还无法确定兵团旗的所属部队,但我相信,我们面对的这座城市最少驻扎有2个兵团以上的兵力,以我们目前的兵力要想占领这座城市,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是说城里驻扎有两个兵团!也就是说,这里可能真是偌德军队的大本营“杜雨神色激动的抬起头,想到自己真的撞上了偌德人的大金库,一扫刚才的愁闷和憋屈,炯炯有神的目光让艾雷恩感到一种诧异的郁闷,那哗啦哗啦转的眼珠子,怎么满是第纳尔啊!

出于谨慎和作为仆从(半年契约)的义务,艾雷恩还是好心提醒道“大人,桑布加城墙虽然不高,但因为是修建在丘陵的斜坡上,不但坚固而且难以攀爬,除非配备3部以上的大型攻城塔!否则,仅仅依靠我们现在这支毫无任何攻城经验的杂牌部队,可能连桑布加的外围都靠近不了,就会被城墙上的弓箭手射光,更不要说与偌德人的正规军在城墙上厮杀了!“

“恩,你说不错”艾雷恩的话让杜雨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耸了耸了肩膀道“可我没说要去正面攻击城墙啊!难道要占领桑布加,就一定要翻越那座毫无意义的城墙?”

“不攻击城墙?‘艾雷恩满脸疑惑道”难道偌德人还会自己把城市让给我们不成!“

“难怪连罗尔夫那个蠢货也敢说你不会战术!”杜雨神色鄙夷的看了艾雷恩一眼,兴奋的舔了舔舌头,两眼发光“我不但要偌德人心甘情愿的从城市里退出来,然后还要给我们一大笔过路钱!我要让他们连最后一件内裤都留下来!“

“真可怜,这家伙一定是想钱想疯了!”看着杜雨激动的微微发红的脸,艾雷恩满脑袋黑线“跟罗尔夫那个满脑袋第纳尔的家伙一样。。。没救了!”

“命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驻扎休息!”杜雨从地上站起来,向身后的传令兵挥手道“让罗尔夫和雷撒里特两人立即到我这里来!我要商议攻打桑布加的计划!“

行进的队列停了下来,禅达的士兵们东一簇西一簇的聚拢着,2千多人将这片长满了野草的坡地上挤的满满的,

罗尔夫和雷撒里特一起从士兵身边走过,他俩负责带领500名士兵担任前队,负责前行清理道路,刚接到传令兵的命令要他们回去商议攻打桑布加的计划,这让毫不知情的雷撒里特吓了一跳,

他虽然痛苦屠杀了自己同胞的偌德人,但没想到杜雨离开厄勒斯的第一个选择,就是攻打重兵防御的桑布加城,

“大人以前就准备攻打桑布加?”雷撒里特小心翼翼的询问身边的罗尔夫,才从罗尔夫嘴里得知,攻打桑布加是早就计划好的事,不由心中升起几分揣测不安,还有一份对杜雨在厄勒斯城大举募兵的疑惑,

“恩!”罗尔夫神色沉默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攻打桑布加的原因,但看着雷撒里特那张质朴而又充满年轻人热诚的脸,连厚脸皮的罗尔夫也张不开嘴,他总不能说“这都是为了那些可爱又可敬的第纳尔!”吧

“当然是为了南方的人民!”罗尔夫思虑了一会,神情凝重的学着上次在禅达会议上,骑士艾雷恩的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手指着远处绵延的山丘道

“桑布加城是整个南部山区的入口,只要控制住桑布加丘陵地,我们就能保护整个南部山区不再遭到偌德人的袭扰,我们就可以让更多的难民躲过偌德人的屠刀!”

“真是一个伟大的领军者!“罗尔夫的话让雷撒里特激动的身体颤抖,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激动人心的图画

在号称南方霸主的偌德军队面前,在大部分南部山区领主不是战死就是逃跑的情况下,一个偏僻小镇上的赢弱少年,却用自己的坚强无畏,独自扛起了这面抵抗偌德人侵略的战旗,以鲜红的热血谱写了一幕幕可歌可泣的传奇,想到自己差点误会了如此伟大的人物,雷撒里特不由感到几分脸红,

“你对桑布加的防御情况怎么看?”杜雨看向刚从前队返回罗尔夫和雷撒利特,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伟大形象已经在雷撒里特心中播下了种子,

在他的面前,铺着艾雷恩描画的桑布加防御草图,上面标记的复杂部署和防御体系无疑让除了艾雷恩以外的2个人都犯了难

“恩,对不起!跟看地图相比!我觉得直接派我去砍人更好一些“罗尔夫脸上讪笑着摸了摸自己铮亮的光头,杜雨翻了翻白眼,才想起这个家伙是个天生的色盲,连地图上的方向都搞不清楚

“你呢?‘杜雨看向年轻的雷撒里特,可他看见依然是一脸的郁闷

“厄勒斯人从来不会在山林迷路!对我们来说,地图是件毫无意义的东西”在杜雨殷切的目光中,雷撒里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这都些什么人啊!“杜雨感到自己快要绝望了,自己的一群得力手下,竟然是目不识图的文盲,唯一一个认识地图的,又是个满脑袋木讷的家伙

“这次的战役,我决定命名为引诱!“杜雨用手敲了敲地图上桑布加城的标记,决定还是直奔正题算了,要不然这军事会议开到晚上也完不了

“引诱?“罗尔夫嘴角讪笑道”大人是说把偌德人从城里引出来?“

“对,简单的说就是这样!”杜雨点了点头,手指在地图上移动道“桑布加城修建在两个山丘的链接点上,地势虽然不高,但是背靠山体极为坚固,如果采取正面强攻,偌德人的兵力并不弱于我们,所以我们只能在野外跟偌德人作战”

“这恐怕很难!”艾雷恩脸色为难道“偌德人又不是傻子,有着坚固的城墙不用,跑出来跟我们野战!”

“呵呵,普通情况下当然不会,但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就很难说了!”杜雨嘴角冷笑几声,向三个人做了个向自己靠拢的手势,四个脑袋聚在一起,随即是一阵唧唧咕咕的细语声。

“哦!大人,你太邪恶了!”随着几个人头分开,一向最狡猾的罗尔夫差点笑得岔过气去

“哈哈!倒霉的艾雷恩!我会为你祈祷的!”罗尔夫恶搞的笑声响彻云霄,旁边年轻质朴的雷撒里特此刻一脸呆滞,感觉自己心中刚刚竖起的偶像坍塌了,只有木讷的艾雷恩脸黑的像锅底



25、27桑布加战役(二)

凉爽的晨风刮过色彩斑斓的草坡,空气中飘荡的迷雾像一条缓缓流动的白色环带,

马蹄踏在湿润的山丘泥土上,一队偌德骑兵出现在桑布加城垣的外围,在铺着碎石子的外围环道上,骑兵中队长哈法尔中士如同往日那般,骑着自己心爱的战马晨露,沿着桑布加城的外围环垣巡逻,

在他的身后,是50名身穿精锐锁甲,手里拿着骑兵长枪和长形铮型盾的骑兵,眼前浓密的晨雾让他们只看得见前面十几米的距离,夹杂着野草和山花清香的风里,荡漾着让人沉醉的味道,

“赫尔德!你小子还活着吗?”带队的哈法尔中队长向迷雾中隐隐约约的一座哨塔喊道,因为山间早晨的迷雾很大,几乎只能看见前方十几米的地方,巡逻骑兵们只能用这种办法来确认哨塔的安全

“哈法尔大人!我们还在这里呢!”很快,哨塔的方向就传来了哨兵队长赫尔德的回应声,

“恩!活着就好!”中队长哈法尔点了点头,向身后的骑兵挥了挥手“走,我们去最后一个哨点后就可以回去了!这真是一件让人烦心的差事”

这段路原来是桑布加城通往南部禅达的商道,自从偌德人占领这里以后,就沿着这条环城商道竖起了十几个哨塔,

马队转向最后哨点的方向,那是整个防御线上最为突出的一个探看点,位于桑布加城所处平地的左侧,就像一个向外伸展的长触脚,将桑布加城通往南北两个方向的隘口彻底卡住,偌德人特意在那里驻扎了整整一个步兵小队,近50名士兵

但因为距离较长,偌德人专门安排了2队骑兵轮流巡逻,每到一个哨点,都必须等到上面的哨兵回应才会离开,每小时一次的不断在城外环绕,以保证桑布加城外围的安全

“大人,你说我们还要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待多久,不是说一个月达到维吉亚南部最繁华的城市日瓦丁吗?现在都过去大半时间了,我们不要说打到日瓦丁,就是连一座像样的城市都没看见”一名跟随的偌德骑兵,神色担忧的看了看四周起伏是山丘,雾影重重,暗沉的天色让迷雾后的山丘就像一团团巨大的猛兽

“我也不清楚!“哈尔法中士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按照原定计划,担任前锋的雷耶克兵团和海达兵团,应该在十天前就已经攻入南部山区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雷耶克大人的亲卫队在山区遭到了维吉亚乱民的伏击,

不但丢了性命,就连原本应该追击维吉亚军队的兵团主力,也因为失去了指挥官而发生了骚乱,为此,统帅部不得不临时将这支部队调走,而接替任务的海达兵团也在进攻厄勒斯城时遭遇惨败,不得不退回原来的出发地麦肯城,这就导致整个计划的延误,否则,我们钢德军团已经可以大摇大摆的驻扎在日瓦丁城下了“

“哎,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几天心神不宁!“那名偌德骑兵脸色郁闷道”当初一起出发的三个兵团,也只剩下我们钢德兵团还算运气不错,在提尔堡外抢了一大笔,又在麦肯城刮了不少维吉亚贵族的府邸,如果我这次能够活着回去,我就去买上几亩田,再娶上一个大屁股的媳妇!这辈子再也不当兵打仗了!“

“呵呵,你想的还真丰富啊!如果是我,我更愿意想一想怎么才能将城里那些让人厌恶的家伙赶走,否则,我怕你的美梦多半会落空,那些贪婪的家伙是有名的喜欢劫掠友军的!为了钱,他们可不会管什么事自己人!“骑兵中队长哈尔法嘴角笑了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说那些来自索尔顿兵团的家伙?”那名偌德骑兵愣了一下,接着显出一副厌恶的神色,语气里就像在说一堆让人恶心的苍蝇

“那些不是强盗就是罪犯,也不知道统帅部要把这支军队派来!就像他们那个臭名昭著的主子一样,这些索尔顿士兵除了屠杀和掠夺,什么也不会!“

“呵呵,这不就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们想要的吗!“海尔法中士嘴角讪笑道“既能得到让人垂涎的庞大财物,又有人肯出面承担这些让人感到耻辱的骂名,如果不是有这些背后的大人们撑腰,以出产强盗和罪犯闻名,劣迹斑斑的索尔顿兵团,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成为上一届骑士大赛的冠军,而且还得到国王陛下的特意嘉奖!”

“这还真是。。。。。。。”偌德骑兵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心里已经认同了这个观点,

这次突然侵入维吉亚王国,就连普通士兵都抢到了不少财物,更不要说那只得到特许劫掠权,能够杂任何城市任何地点肆意妄为的屠夫军队,想想前几日特意从北边运来的,堆积在桑布加地下监牢的十几间房屋的财物,这名偌德士兵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停住,你是什么人?”就在两人在窃窃私语交谈的时候,前面传来开路骑兵的呼喝声,

“恩,什么情况?“带队的海哈尔中士转过头来,

看见在距离最后哨所50米左右的山坡处,一个手里握着代表军队旗帜的少年,骑着战马缓缓从远处的浓密晨雾中走出来,一人一马,将前行的巡逻道路拦住

“注意警戒“经验丰富的海尔法中士看了看四周迷茫的山雾,向身边的骑兵们命令道,这里距离哨塔还有一定的距离,正是两个最后连接点最为空白的区域,

“偌德人?“似乎感受到偌德军队的谨慎,少年在前面勒住胯下的战马,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屑,用冷冰的语气道

“我要以个人的名义,向你们整支部队挑战!我要用手中的战旗,让你们这些卑劣的家伙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还想活下去,就把你们的武器和马匹留下来“

“这是那个贵族家里跑出来的少爷啊,恐怕连毛都还没长齐吧。骑士小说看多了,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要单挑我们所有人!“骑兵群中传来一阵哄笑声,就连经验丰富的哈尔法也笑了,

看着不远处不知天高地厚的羸弱少年,哈法尔嘴角轻蔑的笑了笑,向最靠前的两名骑兵挥了挥手道

”维尔康多,那布利,你们两个上去把他解决了!要是能够抓活的更好,所得的赎金你们可以拿一半!“

“放心吧队长,这样的小家伙,我就是用一根棍子也能打倒十个!”一名骑兵笑骂道,举起手中的骑兵长枪冲了出去,另一名骑兵策马紧随其后,两支锐利的骑兵长枪呼啸着从左右两边向杜雨袭来

“不自量力!”看着迅速逼近的2名偌德骑兵,杜雨嘴角露出一丝讪笑,右手一扬,手中的旗帜被抛到半空,

山风一吹,

“呼“一支展翅翱翔的猎鹰纹章标记在旗帜上随风舞动,银色的羽翼在晨雾里也显得格外扎眼,

整个猎鹰的巨大尾部,竟然是用上百枚银光闪闪的第纳尔构成,

“什么东西!”这面奢华到极点的战旗,让两名正在全力冲锋的偌德骑兵眼睛一花,马势顿缓

“哇,好多第纳尔!“海哈尔中士听见四周传来一阵贪婪的吸气声,

就在所有人愣神的刹那,“唰”一声细微的抽剑声传入众人的耳中

“重击杀!”随着一声稚嫩的少年喝声,“当啷!”当先一名偌德骑兵的铁制枪头飞上了半空,被少年手中的骑士剑从胸前的空挡刺入胸口,

“维尔康多!“看见同伴的惨状,另一名偌德骑兵大喊一声,手中的长枪破空刺来,带起一道银色的光痕,

战马如雷,锐利呼啸声急速袭来,在两马交错的刹那,杜雨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晃过刺来的长枪,

“去死吧!”杜雨大喊一声,借助妖灵之眼的十米感知力效果,手臂上的巨大力量狂涌而出,

噗嗤!“刺入偌德士兵身体的骑士剑,化为一道寒光从偌德士兵的身后贯射出来,

借助灵活的腕力,杜雨一把握住射出的骑士长剑的剑柄,

“当啷”剑刃于长枪的枪杆交击在一起,带起一溜红色的火花,顺着长枪的枪杆,杜雨手中的长剑划过偌德骑兵的咽喉,

“噗嗤”偌德骑兵斗大的人头飞上半空

两匹行进的马交错而过,如同两道冲破浓雾的虚影,抛上高空的战旗在转了两个圈,稳稳的落在杜雨的手中,

在他身后的偌德骑兵无头尸体在马背上晃了晃,一股血柱从无头的胸脯喷射出来,从马上滚落在沾满露水的草地上

“嘶”所有的偌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目瞪口呆的看着手握战旗的少年,两名偌德骑兵的死几乎是同时,两者相差不过几秒钟,

不是所有人都能毫无波动的面对一名高速冲来的骑兵,就算有不少的老兵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如此沉着,

可是眼前这个少年做到了,

“你到底是谁!”哈法尔脸色沉重的要滴下水来,心思敏锐的他已经迅速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看似鲁莽的少年,所作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的,

先是让敌人出现轻视心里,然后借着那面古怪战旗引起的极为短暂的交错刹那,“一剑两命!”

少年那份面对骑兵枪刺的沉着和狠辣,让所得的偌德人不由感到心中一阵发憷

“我,杜斯坦,禅达镇的领主!你们偌德人天生的克星!”杜雨一边回应,一边将沾有鲜血的骑士长剑,在自己的皮质马靴上擦了擦

“下一个是谁!”轻蔑的眼神在所有的偌德骑兵脸上瞟了瞟,杜雨嘴角冷笑道

26、28插错地方了

“大家一起上杀了他!”听见杜雨挑衅的语气,偌德骑兵们脸色愤愤的大喊道,数名骑兵策马奔出,像数道闪电向迷雾中的少年冲去

“你们退下,让我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喝令住即将加速的偌德骑兵,

“我们不能让别人笑话我们钢德兵团的战士,只是一群以众欺寡的懦夫!”骑兵中队长哈尔法表情凝重的从队列里骑马出来,手里紧握着精铁打造的骑兵长枪,眼神里闪着浓烈的杀机,两个部下的死亡,让经验老道的哈法尔收起了轻视之心,一股淡淡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收起你们那可笑的的尊严吧!”作为对哈尔法的回应,杜雨脸色傲然的将手中的骑士重剑挥落一道寒光,”啪“一道红色水箭从光洁的剑刃上击打在草地上,那是刚才两名偌德骑兵的鲜血,

“你!”杜雨的狂妄让哈尔法脸色激愤的通红

“无论是你一个,还是你们所有人!都注定要死在这片山丘上,因为这是你们的宿命!“杜雨嘴角冷笑道

“呵呵,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收起轻视之心的哈尔法嘴角冷笑了一声,胯下的战马迅速加速,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裹挟着激烈的山风向杜雨冲来,

“一名骑士?”杜雨神色变了变,从扑面而来的风中,他似乎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一种危险逼近的味道

看着哈尔法骑在马上的稳健身影,和挺直的连一丝颤抖都没有的锐利长枪,杜雨知道面前这个身上穿着纹章铠甲的骑兵指挥官,绝对是一名身经百战的骑士,

“群杀之枪!”无数的银色枪影从哈尔法的手指绽放,如同暗夜里划过空寂的流星群,浓烈的杀气随着锐利破空的风声而至,

“来得好!”已经有了马上战斗的经验的杜雨,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十米的侦测范围,让杜雨很轻松就确定了刺来长枪的轨迹,身形一晃,挨着滑溜的枪杆交叉而过

“什么!”偌德骑兵队长哈尔法无比诧异的看着自己势在必得的一枪,从失去了目标的前方穿过,

这可是偌德3级骑士的最高战技啊,就是相比于高阶骑士的突刺也不恍若让,当年哈尔法就是凭借这一技巧,从一群偌德骑兵队长中脱颖而出,当上了偌德斥候的中队长,可是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山丘,竟然被一个神秘的少年轻松躲开

“难道。。。。。。”哈尔法不由心头一蹙,紧握长枪的手不由颤了颤,时如光闪,就在意念的电光火石间,“去死吧!”躲过长枪的杜雨喊声一声,紧握骑士重剑的手臂,带起一道旋转的弧光,从刺来的长枪枪杆中间重重砍下

“当啷!“两人毫无花俏的碰撞在一起,在两道高速移动的叠加虚影间,“铛!铛!铛”溅射的数片火花从中间绽放,激荡人心的激烈碰撞声让所有的偌德人都看傻了眼

“乖乖,这还是人吗!”一名神色痴呆的偌德骑兵低声喃喃道,

在杜雨那堪比怪物的强大力量下,手中的重剑已然成为一件无比凶猛的大杀器,这那哪是在劈砍,简直就是在拿大铁锤在砸铁,

别人眼中需要双臂紧握才能挥动的骑士重剑,在他那毫不起眼的羸弱消瘦的手中,此刻已然如同一件轻飘飘的玩具般上下挥舞,挥舞的剑光让人眼花缭乱

一连串猛烈的出乎想象的撞击,不但让哈尔法战马声势顿减,就连马上的哈尔法也差点被撞下马来,

在数道接连落下的剑光中,刚才还一脸志在必得的哈尔法,此刻已经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摆的如同暴风雨中被席卷飘飞的枯叶,如果不是手中的筝型骑兵盾牌抵挡了大部分撞击,早已经从自己的爱马上跌落下来

“这日子没法活了!”看着自己被崩十几个缺口的枪杆,和手中已经出现裂开的盾牌,参加过多次战争的哈尔法欲哭无泪,

这可是都是高品质的精铁啊,可现在给哈尔法的感觉,就像一层柔软的纸张般脆弱,

“崩“溅起的火星中,残缺的盾牌边缘再次发生了崩碎,锐利的小铁片带着呼啸从哈尔法的眉骨划过,带起一道血淋漓的大口子,露出森森的白骨,疼的哈尔法直咧牙,一脸的血看得人心里发毛

一力降十会,谁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蛮力无比强悍的小疯子,在巨大的实力差距下,任何的经验都没有了意义,

在极短的距离内,在如同暴风骤雨般的连续挥砍下,不要说出摆正身体出枪还击,就连握着盾牌的手臂都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鲜红的血从哈尔法握枪的手指间流下来,除了把身体完全的紧缩在盾牌后面,就只能苦苦的支撑下去

“快,快去救大人!”发觉不对的偌德骑兵呼喊着冲过来,几十名偌德骑兵如同一张张开的大网,向正挥舞的一脸极爽的杜雨围拢过来

“呃?“杜雨神色愣了一下,才发觉自己玩过头了,光记着砸人的爽快,却把自己的正事给忘了,

“算你倒霉!“看着盾牌下苦苦支撑的偌德骑兵指挥官,杜雨憋趣的哼哼了一声,空着的左手迅速从自己的战马胯部武器囊抽出一把锋锐的长尖刺,

在就对方还在苦苦等待重剑落下的刹那,目测了一下胸口的位置,一道微细的寒光从盾牌的间隙迅猛的刺了进去

“啊“盾牌后面传来一声苦闷之极闷哼,”当啷“盾牌和长枪从杜雨面前滑落,露出后面偌德骑兵队长哈尔法中士不可置信的脸

“你。。你太卑鄙了!竟然。。。竟然。。。。。“哈尔法鼓着圆圆的眼睛,身体急促的喘息着,右手紧捂着咕嘟咕嘟向外冒着鲜血的裆部,外面还有一截铁刺在晃啊晃

“太阳的,尽然插错了位置!“杜雨看着敌人冒血的位置,隐约感到胯下有一丝感同身受的蛋疼,那是所有男性共同的弱点,无论如同刚强的家伙,也会有兔死狐悲的敏感

原来因为哈尔法在盾牌后的身体过去弯曲,导致杜雨目测错了位置,尽然一刺插进了极为敏感的地方

“不要怪我!我会帮你守住清白的!“杜雨翻了翻白眼,手中的重剑毫不犹豫的劈砍下去,”啪“耀眼的剑光从哈尔法的肩部劈入,一直划到腰部才随着剑势力上挑,半片尸体在空中洒下一蓬炙热的血雨

“哈尔法大人!“看见指挥官的惨死,所得偌德骑兵的眼睛都红了

27、29被发现了

“杀了他!“偌德骑兵的呼喊声迅速接近,满山遍野的马蹄荡起飞扬的尘土,如同阵阵翻动的滚雷,一杆杆破空而来的刺枪后面,是一个个喘着粗气的家伙,

偌德第三兵团第二骑兵中队,是钢德兵团中最精锐的斥候骑兵,在历次钢德军团参加的战斗中,这支斥候骑兵总是冲锋在最前端,他们的骑兵长枪总是能够将敌人的队列冲击的七零八落,

他们的战绩是有目共睹的,优于其他中队的底气,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拥有极为可观的战斗力和以老兵为主干的群体,更多的是来源于他们的指挥官,拥有扈从骑士最高级别的3级偌德枪骑士哈尔法中士,

这个出身底层的骑兵指挥官,是钢德军团中公认的战斗力最强悍的中队长,如果不是因为出身卑微的问题,可能早已经升任更高的职位,

可是就在今天,这支高傲的部队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骄傲,在他们的眼前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少年击碎,被虐杀的哈尔法中士的血,刺激了所有的偌德骑兵的神经,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用手中锋锐长枪把杀害中士的凶手撕成碎片

绝世高手也怕菜刀党!

杜雨还没强悍到认为,自己真能够独自挑战整整一个中队的正规骑兵,欺负欺负单个的劣势对手也就算了,正要是落在数十名骑兵的集群冲锋中,自己还不立即被捅成满身的血咕噜,那倒霉凄惨的摸样让杜雨生生打了个寒颤

“闪了!”杜雨借着马势转向东侧的一处山丘,催动着胯下的战马一路狂奔,连续翻越了两个起伏的山丘,在他的身后,数十道黑影像围捕猎物的狼群,从白色的雾墙中迅捷的冲了出来,急促的马蹄声如同一道飓风将山间的宁静踏碎,

“杀!”借着妖灵之眼的感知力量,杜雨连头都没有回,随手一重剑砍在身后一名最靠近自己的偌德骑兵头上,

“噗嗤”鲜血溅射,后面传来一阵人仰马翻的嘶鸣声,

这已经是第三个在追击中被砍翻的偌德骑兵了,可是身后的偌德人依然毫不畏惧的冲上来,

就像一群不时在杜雨身边围绕的苍蝇,不死不休的复仇怒火,就是隔着十几米距离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这事给闹的!“刚刚完成”卑鄙绝杀“的杜雨泪流满面,

早知道会捅这样难缠的马蜂窝,就应该让罗尔夫那个皮粗肉厚的家伙来,

至少那家伙习惯背在身后的大盾牌,能够让他的安全系数提高不少,

像自己这样伟大的首领,应该干点在后方泡泡妞,数数第纳尔工作就行了,这样高危的职业,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好

“总算到了,“连续奔跑近半个小时,在前方斜坡左侧,隐隐约约显得的一处拗口,杜雨深吸了一口气,战马突然转向,如同一道急促的箭头,从左侧两名偌德骑兵的中间强行穿过

“哗哗“两道迅猛的枪刺从杜雨的腰部铠甲划过,带起一溜火花,”嘡啷“刁钻的角度,恰好让两道刺枪从铠甲侧面的倾斜角度弹开,只留下了两道醒目的白印

“啧啧,这可是很贵的!“想到这副铠甲可是子爵留给自己的传家宝,杜雨心疼的微微皱眉,手中的重剑化为犀利的闪电,利落的一剑划过其中一名偌德骑兵的胸口,

“啊“凄厉的惨叫声中,措不及防的偌德骑兵被这一剑切开了半截胸口

“杀“杜雨大喊一声,随着重剑锋锐的剑刃在两马相错间拖刀而过,偌德骑兵的鲜红内脏混着红色的血溅射出来,竟然被活生生的一剑两断,半截残躯被强大的力量抛出了马背,

“拦住他!“偌德骑兵已经完全被这个凶悍而狡猾的小家伙气疯了,

战功赫赫的第二骑兵中队,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憋屈,不但指挥官被人一剑虐杀,现在还被这个上蹦下跳家伙搅的人仰马翻,东突西进,如入无人之境

算上死掉的哈尔法中士,已经有8个人遭了他的毒手,无一列外都是死的惨不忍睹,重剑之下,竟然没有一合之将

借着眼角的余光,瞟过身后正在迅速聚拢的偌德骑兵,杜雨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迅速向斜坡的左侧冲去,连续砍翻两名试图切断自己左路的偌德骑兵后,急奔的战马冲进了山丘拗口,

“追上去!“偌德骑兵不疑有他,紧接着跟随在后面冲了进去,

浓重的雾气夹杂着冰凉的水气扑打在脸上,这里的雾远比外面的更大,如果不是前面奔跑的马蹄声指引着方向,偌德骑兵早就把目标跟丢了

“很好!,你们的宿命之地到了!”杜雨突然在一处拐角处勒住了战马,手中带血的重剑垂落下来,

想到刚才那几名同伴的惨状,数名紧跟其后冲出雾谷的的偌德骑兵连忙勒住战马,

“受死吧,你逃不掉了!“一名偌德骑兵小队长心虚的看了看四周,这是一处两个山丘之间的低凹处,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里是最可能遭遇伏击的地段,看见逃跑的小家伙停在这么一个地方,不得不让人感到疑心

“受死吗?呵呵,这句话应该是你们说才对!”杜雨嘴角轻蔑的笑了笑,双手重重的拍击了三声,“啪!啪!啪!”清脆的手掌声在整个山凹中回荡,

“不好!大家小心。。。。。。“那名偌德骑兵小队长脸色大变,杜雨的举动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想,连忙回头大喊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急促的弓弦声向雨点崩落般从拗口的上方响起,

无数呼啸而至的白色的线条,撕碎了四周密集的浓雾,如同乱飞的蝗虫般从山顶上倾泻下来

“啊!啊!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山坳中响起,在密集的箭簇射击中,数十名偌德骑兵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像滚地葫芦般纷纷从马上掉落下来,

无数的箭镞不断从各个方向射进他们的身体,相互交错的白线,将他们全身射成了马蜂窝,

“真是无懈可击!“站在山顶上指挥的雷撒里特神色激动的放下手中的长弓,在他的身边,密密麻麻的占满了600名厄勒斯射手,

这是一次经典的伏击战,以600弓箭手伏击50名高速移动的斥候骑兵,虽然看起来很轻松,但是真正要做到这一点,不仅仅是一个伏击点的问题,还需要涉及到很多各个方面的东西,比如,如何不被敌人发现,如何才能堵住骑兵逃跑的道路

骑兵不是步兵,

高机动性和优良的攻击和防御能力,决定了他们是陆战中的王者,

虽然偌德骑兵是几个王国中最弱的骑兵,但是相对于普通的领主军队而言,依然是强悍的存在

山凹因为地势低下,地面常年潮湿,雾气往往淤积不散,

就是十米之内也不一定能够清晰的捕捉到目标,但是在山凹两侧的上方,借助照射的光线和垂直视角,却能够清晰的将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雷撒里特第一次发觉,原来战争还可以这样打,能够把战术和地理天气有机的结合起来,已经不是一名普通指挥官的能力范畴了,

在雷撒里特的脑海里,整个大陆也只有寥寥几个所谓的不世名将才有过这样的特殊战例,想到自己所跟随的少年竟然有着如此可怕的天赋,雷撒里特第一次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没准,我也能在厄勒斯人的历史上留下自己的传奇!”雷撒里特的心中暗自激励道,缓缓放下手中的杉木弓

在一阵急促的射击后,迷雾笼罩的山凹再次归于平静

“太阳啊,这是谁干的!我的马!我的马!“突然下方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喝骂声,这独特稚嫩的声线,除了杜雨还有谁,

此刻,他正站在一匹中箭的战马面前嘶嚎,这是一匹体型健硕的萨格马,浓密的棕色马鬃和远比其他战马更高大的躯体,表明了这匹战马的优良血统,

刚才在追击战中,杜雨就已经偷偷瞄上了这匹上等的战马!

这可是价值千金的宝贝,萨格马出产于北方的草原上,很少在南方出现,就算偶尔有人走私到南方来,也只有财力雄厚的大贵族才能买的起,

这匹马的主人,是斥候骑兵的副中队长莱格里中士,出身偌德王国一个声名显赫的家族,这次被特意安排在哈尔法的中队里,就是来混混战绩,以便回到家族后,能够顺利通过高阶骑士的晋升,

谁知道却成了某个不知名厄勒斯射手下的亡魂,相对于一个没有意义的尸体,杜雨更关心他的马

想到上千第纳尔就这样打水漂了,杜雨哭的那叫一个伤心难过啊,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所有的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向站在雷撒里特右边的一个高大身影

“哈哈,误会,绝对是误会!”罗尔夫嘴角讪笑道,连忙将手中玩具般的杉木弓。收到自己硕大的屁股后面,扭扭捏捏的摸着脑袋

刚才看见雷撒里特轻松的连射了几个偌德骑兵,这个从来没有射过弓箭的家伙,也偷偷摸摸从自己部下那里找来一把弓箭射了几下,谁叫莱格里中士如此特别了,好大喜功的罗尔夫第一眼就瞄上了他

谁知道非但没射中目标,反而射中战马脖子上的大动脉,结果导致战马大出血死掉了

“好险,这要是让那个家伙知道,我还有命在!“罗尔夫听这下面的哭号声,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恩,不对,这不是厄勒斯人的短尾箭,这是佣兵的长尾箭镞!“下方突然传来杜雨如同发现了宝藏般激动的声音,

紧接着更大的声音传来“罗尔夫!你这个混蛋,一定是你小子,我要扣你十倍的工钱补偿我的马!“

“完了!完了!这半个月算白干了!“心里脆弱的罗尔夫一个哆嗦跌坐在地上

28、30入主桑布加(一)

“当啷当啷。。。“随着太阳的光线驱散山间迷雾,位于桑布加外围的最后一个哨塔,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钟声,“啊!人头。。人头。。。”十几名偌德士兵慌乱从瞭望哨跑下来,急促的脚步踏的木板砰砰作响,

“怎么回事?”正站在哨塔门口轮值的步兵队长克罗里格斯,神色不悦的一把拉住一名正准备往外跑的士兵,他在等每小时一次的“对号”,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本应该早就到达的骑兵,却迟迟没有影子,这让一晚上没有休息的克罗里格斯的心情糟糕透了,

“大。。。大人,你快去看看吧!”那名士兵神色慌乱的指着上方的瞭望哨道“人头,好多人头!”

“人头?”克罗里格斯疑惑道,眼神不善的看了看这名士兵,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站了一夜的岗,患了癔症了,但是听见头顶上越来越多同样的喊声,心中不由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让开,让开!”哨塔的呼喊声引来了大批的士兵,克罗里格斯从人群中挤出来,连忙几步跑上哨塔瞭望哨的位置,

“什么东西?克罗里格斯微微蹙眉,只见在距离哨塔前方20几米的地方,随着晨雾的消散,隐约显出几个堆垒凸起的黑色物体,

仔细一看,眼前的景象让杀人不眨眼的克罗里格斯也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是一颗颗被砍下的人头,鲜血淋漓的高高堆起,下方有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潭,一杆被鲜血染红的钢德军团的骑兵中队旗,就稳稳的插在这一团鲜红血潭的中间,

在旗帜的枪尖上,似乎还有一个白色文卷挂在上面,在飘着浓稠血腥味的风中左右摇摆,

“来人,去把兵团的旗帜取回来!“看见神圣的兵团旗遭到这样的侮辱,克罗里格斯眼睛血红的大声向身后命令道,

很快,几名偌德士兵就拿着那面还滴着人血的旗帜走上来

“大人,我们在旗帜上发现了这个!“一名偌德士兵摊开自己的手掌,露出一个写满了字迹的文卷,克罗里格斯连忙接过来打开

“混蛋!这是一封维吉亚人挑战书!”克罗里格斯愤怒的一拳打在哨塔的木头栅栏上,

毫无疑问,这堆人头就是自己一直苦苦等待的第二骑兵中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样残忍,不但杀死了他们,而且还将这些面目狰狞的人头,人为的堆砌成可怖的“京观”,并在钢德军团的战旗上挂上挑战书

“赫克,你立即将这封挑战信,连同这里的情况送到桑布加城内!“克罗里格斯不敢耽误,连忙将手中的文卷交个哨塔专属的传令兵,

一个精锐骑兵中队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自己眼前被人干掉,这份罪责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步兵队长能够扛得起的。

“告诉钢德侯爵大人,我们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敌人!“克罗里格斯神色犹豫了一会,向正准备离开的传令兵道

“但能够如此轻松的消灭一个骑兵中队,人数最少也在300左右,请兵团本部立即调派援军增援我们!如果敌人能够灭一个骑兵中队,那么对于只有一个小队防御兵力的我们,更是不会吹灰之力就能全部杀掉!”

“放心吧队长!我一定会把援军带来的!”传令兵赫克神色严肃的将文卷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骑着战马消失在远处的拐角

“快点!所有人都进入战斗岗位!”克罗里格斯从墙角拿起自己的长枪和盾牌,大声向其他人喊道“如果你们还想看到明天太阳的话,就把你们最好的精神都拿出来,在援军到来之前,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风吹着野草的碎屑,在杜雨的眼前卷起一个小弧旋,看见从远处疾驰而来的偌德传令兵,心里七上八下的杜雨终于落下了一口气

“准备!“趴在灌木后面的杜雨右手微微抬起,向正半蹲在身边灌木中的雷撒里特做了一个手势,

“明白!”雷撒里特低声回应了一句,从自己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短尾箭,眼睛紧紧盯着高速移动的传令兵,

“咯吱!“强劲的弓弦在雷撒里特的手中缓缓拉开,一支闪着寒光的三角箭头从灌木中伸出来,”崩“清脆的弓弦震动声中,迅疾的银光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正中传令兵的肩膀,

”啊“传来一声闷哼,中箭的传令兵只是在快速奔跑的马上晃了晃,并没有从马上掉下来,而是加速向桑布加城的方向奔去

“还真是个顽强的小家伙,希望不要让我失望!”看见年轻的偌德传令兵中了箭伤,依然不顾危险的向前冲,杜雨脸上露出几分欣赏,眼睛却看向不远处的一处斜坡岩石,

那里正好是传令兵必经之路的侧面,几个骑着战马上的影子已经在那里整装待发,果然,随着传令兵的战马像一道闪电,从面前飞奔而过,

“上“一声低沉的命令,数道虚影同时从侧面岩石后冲出来,

这是一队身上穿着偌德骑兵锁甲的骑兵,紧追在传令兵身后,急促的马蹄在山道上卷起一溜的尘土,就像一条翻滚的长龙

一名身上披着披风的骑士奔跑在最前面,可总是在即将追上传令兵的时候,又悄悄放缓下来,其他的骑兵都以这名骑士为标线,看似激烈,其实刻意的保持了几米的距离,与其说是追赶,不如说是在驱赶着目标亡命狂奔

但这一切,一心想着完成任务的偌德传令兵赫克并不知道,受伤的疼痛和亡命狂奔造成的颠簸,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他现在意识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除了将身体完全趴在马背上,就只有想尽管穿过眼前这道斜长的山道,

因为过了这里,就是桑布加城外围的哨塔群,那么他也就安全了,可惜他不知道,他正在成为某个无良家伙的通行证,

随着他疾驰冲过第二个哨塔的关卡,他身后紧跟的数名骑兵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像一道旋风从几名设卡拦道的偌德士兵身上踩踏过去,

措不及防的偌德人完全傻了,谁也不知道这几个偌德骑兵发的什么疯,地上瘫倒的士兵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连续的刀光砍翻在地上,

“杀过去!”带队的艾雷恩,毫不客气的驾马冲进路边一处驻扎哨兵的营帐,他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制造混乱,以此来彻底激怒偌德人的指挥官,

冲击的路线早就侦查好了,都是哨兵人数较少,而距离岗哨较远的地段,因为身上穿着偌德人的铠甲,艾雷恩在军营中一路刀砍马踏,

毫无防备的偌德步兵在疾驰而过的骑兵面前倒下一片,“铛!铛!铛!”哨兵营地内混乱不堪,

大部分人都看出来,这队骑兵有问题,岗楼上的钟声更是向被推动的浪潮此起彼伏,

谁也没见过这样无耻的敌人,不但穿着别人的服装,而且还自顾自的在营地内杀进杀出了几次,最后极度嚣张的沿着岗哨的外沿耀武扬威一番,气得里边的哨兵没命的敲击报警钟

“敌袭!“负责守卫城门的偌德军队终于反应过来,“呜呜!”代表紧急军情的长号声在城头响起,

轰隆的马蹄声中,上百名身穿精铁甲的偌德骑兵从缓缓降下吊桥上涌出来,杀气腾腾的向警报响起的方向扑来,可惜等到他们赶到外围的哨站的时候,这队神秘的骑兵早已经消失远去,只留下一地哀嚎的伤兵和尸体

“耻辱,这绝对是我钢德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偌德兵团将军钢德侯爵双拳紧握,脸色郁闷的坐在城市大厅里,

在他的下方,城门防卫官伊莱子爵正瑟瑟发抖的站在那里,在钢德侯爵的右手边坐着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贵族,正用一双眯细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空气沉重的让人透不过气来,静默的大厅里,除了松脂火把燃烧的啪啪声,就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骑兵是什么人?“钢德侯爵声音沉闷道,就像从鼻腔里挤出来一样,看向防卫官伊莱子爵的眼神中弥漫着浓烈的杀机,

想到堂堂一个兵团驻地,竟然被几个莫明奇妙的骑兵搅的人仰马翻,钢德侯爵就感到极度不爽,他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恰恰是偌德军队中有名的强硬派,

如果不是顾忌身边还有一个让人厌恶的家伙,自己也不想被外人看自己的笑话,早就下令将这个愚钝的防卫官斩了

“大人,这不能怪我啊!”防卫官伊莱子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那些骑兵一直跟随在我们的传令兵身后,属下还以为是我们早上派出去巡逻的第二中队,可没想到竟然是敌人!”

“什么?你是说第二中队还没回来?”钢德侯爵身形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愤怒的脸上略显苍白,紧握的无根手指发出一阵脆响,

看向伊莱子爵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愤怒了,而是愤恨的怒火,

第二中队是钢德军队最精锐的骑兵部队,不但有着最好的指挥官,更重要的是里边有一个特意安排的重要人物,那可是京都一个显赫家族的核心子弟,未来注定要成为权力核心的人物,

钢德侯爵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气,才搭上京都豪族这条线,只要协助完成这次高阶骑士的晋升,自己的领地就可以得到一个承诺,足够让钢德家族下属的三个伯爵中,再增加一个可能提升侯爵爵位的机会,那可是直接关系到家族实力的大问题

想到如果那个重要人物失踪或已经死亡,坚强如钢德侯爵也不由打了个冷颤,不敢在继续想下去,虽然钢德家族在偌德南部较为强势,但毕竟只是一个中等家族,距离京都的那些豪族还是有着不小的距离

“那名传令兵呢?他带来了什么消息?”钢德侯爵焦急的问道,他已经顾不上继续愤恨这个卑微的防卫官了,现在最重要的事确认第二骑兵中队的安全,

至于收拾这个蠢货的时间有的是,像这种自己领地内的附庸指挥官,最少也有十七八个,下次找个送死的机会给他就是了!

不是所有拥有爵位的人都有领地,偌德是一个军事制管理的国家,要想拥有领地,不仅仅要有爵位,还需要有骑士等级和军功,所以偌德王国的领主,往往都担任着兵团指挥官,有着一身不俗的战力

“他是来表达克罗里克斯队长的求援请求的!”伊莱子爵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脸色苍白的吱吱呜呜道“他还带来了一封信!”

“最后一站的克罗里格斯向总部救援?信?第二中队?”钢德侯爵脸色大变“难道。。。。。。”

按照路线,第二骑兵中队的最后一站就是克罗里格斯,想到自己可能将要面对最坏的情况,钢德侯爵已经恨不得直接将这个乌鸦嘴的家伙砍了,

“把信拿来!”钢德侯爵气急败坏的一把抢过信函,随着目光在上面扫过,脸色苍白的钢德侯爵,身形不稳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呆滞的脸上完全失去了以往坚强的色彩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沉默了半响,钢德侯爵似乎想起来什么,突然激愤的站起身向大厅外大喊道“来人,快来人!传令兵团集结!目标!克罗里格斯哨站!

29、31入主桑布加(二)

“大人,你说偌德人会上当吗?”罗尔夫从灌木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见刚才在山道哨塔中间上演的看似激烈,其实毫无危险可言的突袭战,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嫉妒的成份,

要早知道是这么爽的一件差事,也轮不到艾雷恩这个木头脑袋,罗尔夫相信,如果刚才带领骑兵冲进去的是自己,绝对还能让偌德人更热闹一些,最少也要到桑布加城下溜达一圈才行

“我们要相信艾雷恩的实力”杜雨对于罗尔夫的抱怨翻了翻白眼,知道这个最喜欢占便宜的家伙在纠结什么,嘴角笑道“论起在作战细节上的把握能力,艾雷恩可比你这个所谓的半吊子战术大师强多了!如果要是让你带队,我相信就是对方的骑兵倾巢出动,你也会要厮杀一番才肯离开的!”

“这。。这怎么可能呢!“罗尔夫嘴角抽了抽,脸色尴尬的笑了笑,杜雨说中了他心思,作为一名擅长对付骑兵的维基亚资深卫士,他心中还真有点渴望想跟偌德骑兵较量一番,可惜他不会骑马,这是他最大的软肋,就因为这一点,杜雨直接将他排除在外

“一切都布置妥当了吗?”杜雨从草丛中站起身,目光看向身后不远处的一段斜坡,那是自己特意选取的地方,就在通往哨所的必经之路上,一段连续起伏的山丘陡坡成了最佳的伏击点“是不是都按照我吩咐的那样,将弓箭手按照度斜度的坡段排成三个队列”

“当然,属下怎么敢耽误大人的吩咐呢”罗尔夫满脸钦佩的恭敬道“由800名尔勒斯弓手构筑的3道叠加防御线,就算面对2000人的正规军也绝对够他们受的!如果我是偌德指挥官,知道自己不但丢了一个中队的骑兵,还一头扎进早就埋伏好的口袋,一定会气得吐血的!”

“呵呵,我倒是希望对方直接气死最好,这样我就省事多了!“杜雨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这时,不远处的山道传来一阵奔腾的马蹄声,

身上穿着偌德骑兵铠甲的艾雷恩出现在路口,在他的身后,是数名浑身鲜血的斥候骑兵,从他们矫健的身影来看,那应该都是敌人的血,

刚才一连串急促的突袭战,这队只有5个人的骑兵队伍却干掉了足足30几个偌德兵,不但把偌德人自认固若金汤的防御网冲击的七零八落,就连城内的驻军都惊动了,可以说及其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但这还不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

引诱不仅要有诱饵,还要有坐标,没有什么能够比嚣张的对手,更能吸引敌人的仇恨了

“大家停住!“艾雷恩向身后的骑兵挥了挥手,勒转马头在山道的路口停了下来,目光看向山道远处的桑布加城,那里长号嘶鸣,无数的黑点在城外的军营聚集,一股股灰色的烟从城内奔驰而出,

“呵呵,一群蠢货!“艾雷恩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计划完成的非常成功,在挑战信和挑衅性的袭击的双重冲击下,城内驻守的偌德军队终于像被火烧了尾巴的兔子,源源不断的从城里开出来

“掌旗官!竖起猎鹰战旗!“艾雷恩向身边的一名背负着包裹的骑兵挥手道,”呼“很快,一面硕大的闪着银色光芒的战旗在激烈的山风中展开,

金黄的阳光照在第纳尔构成为羽翼上,一支栩栩如生的猎鹰在山道上飘舞,如同一个闪闪发光的坐标告诉偌德人,我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追我

“命令骑兵追上去!“骑在马上的钢德侯爵气的脸色铁青,这些维基亚乱民的挑衅,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极限,满腔的愤怒已经超出了理智,

除了少部分的哨兵外,整个桑布加的军队几乎倾巢而出,以钢德军团为主力,以索尔顿兵团为侧翼,驻扎在桑布加城内的4000名偌德正规军,此刻正像一条蜿蜒的长蛇向目标挺进

想到钢德家族多年的心血就这样没了,钢德侯爵就恨的牙痒痒,暗暗发誓要把这些如同野草般坏事的维基亚乱民,全部活活钉死在自家森林的粗大树干上,

要让他们在那里痛苦哀嚎上几天,再让森林里的野狼群啃食他们的内脏,让他们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变成一张空荡荡的人皮,要让他们在无比的恐惧和痛苦中慢慢死亡,只有这样,才能消褪自己的怒火,才能洗刷钢德家族遭受的侮辱。

“很好,鱼儿上钩了!现在是拉扯鱼线的时候了“杜雨站在伏击点的山顶上,眼色冷冷静的艾雷恩的骑兵队正从山下的预订道路疾驰,

在他们的身后,上百名偌德骑兵如同闻见血腥味的狼群紧随其后,更远的地方,偌德步兵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山口,数面代表偌德领主的纹章兵团旗在远处若隐若现

“告诉罗尔夫,可以动手了,让他做的漂亮点!别给我漏了马脚!“杜雨看见艾雷恩的战马踏过山脊线,向身后的传令兵道

“放树!“传令兵连忙转身向身后十几名士兵喊道,”啪!啪!啪“随着三颗孤立在山顶崖壁的松柏树被放倒下,

山道上迅速传来一阵杂乱的呼喝声

“碰!“奔跑在最前的十几匹偌德战马突然马失前蹄,如同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壁纷纷的向前栽倒,上面的偌德骑兵从马上翻落下来,

“有埋伏!”后面的偌德骑兵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勒住战马停下,与更后面的同伴撞在一起,顿时战马嘶鸣声,喝骂声一片混乱不堪

“大人交办的东西就是好用啊!几根破麻绳就让偌德骑兵手忙脚乱,真是爽快“看见乱成一团的偌德骑兵,躲藏在山道两侧的罗尔夫哈哈大笑

将手中的手指般粗的麻绳扔到一边,罗尔夫抓起身边的宽剑和盾牌从草丛里站起来,挥剑大喊道“兄弟们上啊!杀了这帮狗日的偌德佬!”

600名头发蓬乱,穿着普通麻衣的禅达士兵从两侧涌了出来,手中拿着长达3米的尖锐长木枪,组成一排排的枪墙,向山道中间拥挤的偌德骑兵冲去,

“杀”禅达士兵呼喊着,有手中锐利的长木尖头从偌德骑兵的锁甲环扣间狠狠扎进去,偌德骑兵拥挤成一团,

面对四面八方刺来的尖锐木枪,这些骑兵们只能用手中单薄的骑兵盾牌格挡,但是刺来的长枪太多了,

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无数的长枪构成无可躲避的枪林,

“杀!偌德骑兵奋力的用手中的短战斧劈砍着,但在长达三米的长枪和拥挤狭窄的范围内,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不断有外围骑兵被从马上挑落下来,倒下的人和战马的尸体就像一滩白花花的肉堆

“快,快吹响求援号!”骑兵队长费塔列中队长奋力催动着战马,连续隔开两柄刺来的长枪,他看了看四周还在抵抗的部下们,上百人的骑兵队,顷刻间损伤过半,费塔列心疼的直哆嗦,

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优秀战士啊,没有死在激烈战场上,却倒在了被乱民围困的山道上,这算是什么事!面对四周一层层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长枪,费塔列有一种快要疯了的感觉,

“呜呜“听见代表求救的号声从前方传来,正带着主力部队行军的钢德侯爵楞了一下,

“大,大人!是费塔列大人的求救号!“前方斥候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费塔列大人的骑兵被数百名乱民包围了!全队正在激战急需增援!”

“又是乱民!“接到报告的钢德侯爵脸色狰狞可怕,这一个上午,这个敏感的词句就像一根针,深深扎进了他的灵魂,

“命令全军加速,传令第一,第二中队立即支援费塔列的骑兵“钢德侯爵命令道“告诉费塔列那个蠢货,给我拖住那些卑贱的乱民,我要用他们的血祭死去的战士”

“呜呜,攻击的号角响彻山丘,

“哗哗”偌德步兵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铠甲的碰撞声从山道下方传来,两个偌德百人队的轻装步兵沿着山道迅速奔跑起来

站在山顶上指挥的杜雨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一切都像计划中的一样,偌德人这条大鱼终于开始主动的拉扯“鱼线“了

“命令!“杜雨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向身后的传令兵下令道“第一波攻击准备!”

“第一队预备!“山间传来临时弓箭队长独特的低喝声,雷撒里特敏锐的目光里带着几许疑惑和期盼,

这个厄勒斯城主的小儿子,因为无缘继承家族的位置,所以从小进行的是严格的军事训练,厄勒斯人是天生的弓手,但其散漫的性格和杂乱的作战风格,一直让雷撒里特颇有微词,

厄勒斯城一战,更是让他感到散漫的弓箭攻击,在正规的军团面前毫无作用,这对雷撒里特的心理影响很大,

当杜雨提出这次引诱战术的核心在于弓箭手的发挥时,雷撒里特坚决的表达了反对,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依靠800名弓箭手阻击偌德人的正规兵团,就是在自杀!”

他向杜雨表述了自己的看法,但杜雨却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完全不同的回答“自杀吗?你想要知道弓箭手怎样作战的吗?那就听我的!弓箭手的作用不仅仅是防御,还有进攻!我会让你看见,什么才叫弓箭手!“

“真是异想天开!”对于杜雨的回答,雷撒里特只能默默的表示服从,但心中却不认同,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厄勒斯弓手的弱点,他们可能能够轻易的射死一头强健的野山羊,但绝不对不可能面对一支整齐有序的正规步兵兵团

“取箭!“弓箭队长的命令声打断了雷撒里特的思绪,山顶上站立的800名厄勒斯弓手整齐弯下腰身,从地上将倒插在土里的箭镞抽出来的厄勒斯射手,

这是厄勒斯弓手的习惯,

在激烈的战斗中,与其花费时间从腰部箭囊里抽取箭簇,不如事前将所有的箭镞按照排列倒插入土里,这样在取用箭簇时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射!“杜雨举起的右手迅猛放下

“崩!崩!崩!“清脆的弓弦震动声构成一片连续而急促,暴雨坠地般的杀戮之音,

密集的箭镞如同地平线上突然暴起的蝗虫群,铺天盖地的从山顶飞出,划出数百道美丽的弧线,向山道中间加速前进的偌德步兵群迎面落下

“嗖!嗖!嗖!“撕裂空气的锐利呼啸声顷刻间充斥了偌德步兵的耳朵,无数的白色光点从他们的胸口,脖子,大腿,身体上能够被击穿的位置射进去

“啊“箭中人翻,奔跑在最前方的一个步兵百人队,就像被收割的麦草一样倒下,撕裂的惨嚎声响彻山丘

“射!“第二轮攻击的箭镞,很快就从他们的头顶落下,连最后挣扎的几个偌德兵都不动了,一片黑压压的尸体上,插满了晃动的白色箭尾,如同一片白花花的小百花在风中颤抖,

“逃啊!”第二个偌德步兵队看着眼前可怕的一幕,彻底乱了套,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士气,顿时出现了大溃逃,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遭遇弓箭覆盖的倒霉蛋,堆满尸体的山道上,是几十个慌乱逃跑的小黑点

“真是壮观啊!”雷撒里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词,两次齐射,干掉了一个整编步兵中队,这在他的脑海里是绝不可能的事,但是眼前的情景却告诉他,自己的主人能!原来弓箭齐射的威力如此可怕!

“这才是弓箭手的本质,远程攻击之王!“杜雨来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一名优秀的箭手,但我更希望你能成为我未来的弓箭部队指挥官,我不希望我的麾下,是一个丧失了信心和热血的年轻人!”

30、32入主桑布加(三)

前锋的失败,彻底激怒了钢德侯爵,他不顾身边副官的劝阻,立即下令处斩了未战先溃的偌德中队长,然后派出后续剩下的4个配有盾牌的中队,

在300名弓箭手的掩护下,排成2道密集的兵线向山丘上的禅达阵地压来,狭窄的山道上一时间长枪如林,金属的步兵盾牌在阳光下如同一层层的鱼鳞

“鱼儿勾住了嘴,就该是消耗掉它的时候!”杜雨看着下方杀气腾腾扑来的偌德步兵线,嘴角泛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偌德指挥官的忍耐心比原来预计的更低,非但不懂任何战术,反而只是稍微的勾了勾手指,对方那个暴躁的性格就完全暴露出来,

在一个步兵队团灭,一个骑兵中队被围歼的情况下,在士气遭受严重打击却连敌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将所有的筹码押上,这已经不仅仅是赌徒的心理,而是在自杀

“既然敌人想要找死,我们就给他们个痛快吧!”杜雨脸色冷静的挥了挥手,制止住旁边正准备拉动弓弦射击的厄勒斯弓手,

山下的偌德步兵正步履蹒跚的举着盾牌缓慢推进,下达命令的人可以不怕死,但是士兵不行,刚才一个中队团灭的情景还在他们脑海里闪现着,

特别是从这段插满了箭镞和尸体的路段走过,所有的偌德步兵的脸色都显出揣测不安的表情,

脚踩在地上的血凝中,粘稠的能拔起脚就拉起一道红色的血丝,那恐怖的丝丝声要比刀剑的声音更怕人,

四周浓稠的让人呕吐的血腥味,冲的人头脑发胀

看看四周插满箭镞的尸体,所有的偌德士兵脸色变得越发苍白,这简直就是一个活森森的噩梦

战争中总会有人死亡,但被无数锐利箭镞直接贯穿身体的死法,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光彩,

“射击!“看见偌德步兵的队列越过了箭镞的阻击线,杜雨果断的挥手大喊道,“嗖!嗖!嗖!“密集的箭雨再次从山丘上暴起,如同一朵突然绽放的巨大花朵,白色的丝线带着死亡的呼啸,划破敌我双方的天空

“竖盾!“这次偌德步兵变得聪明了,看见远处山丘突然绽放的华丽光点,连忙将手中的盾牌树立起来,

一道闪亮的盾墙耸立在山道上,士兵们肩并肩,把头收拢着,像一个密不透风的乌龟壳缓慢推进着,

暴雨般的箭镞敲击在盾牌上,发出一阵雨点般的脆响,

“突击!“跟步兵队的身后,300名偌德弓箭手迅速跟上,排成2道散乱的长线,不时向射来的方向还击,

“三段射!“远处的厄勒斯弓手在整齐的指挥下,发动了轮换射击,虽然攻击的势头和射击范围减少了,但攻击的密度却增长了三倍

顷刻间落下的密集箭雨让偌德弓箭手倒下一大片,一向位于队列后面打掩护的弓箭手,成了同行们最眼热的牺牲品,偌德弓箭手们被猛烈的攻击打懵了

最靠前的一个中队,50名弓箭手,连拉开第二次弓弦的机会都没有,就在连续不断射来的箭雨前变成了尸体,

“还击,还击!“偌德弓手迅速展开反击,可惜他们悲哀的发现,对方的射程明显比自己远的多,

他们的箭镞往往射在半途就变得缓慢下来,或是被迎面吹来的剧烈山风刮到一边,偶尔有两个射的远的,也只能到达目标的前方就飘落下来,就像特意给对方送箭一样

“见鬼!”偌德弓箭手愤怒的骂道,不断用手中的杉木弓徒劳的向远处射击,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倒下,看着排列整齐的队形变得越来越稀薄,

偌德弓箭手哭了,不带这么玩的,

凭什么自己能够射出一百码的杉木弓,就变得只能射出80码,而对方的杉木弓,却可以借助风向和地势上的高度,轻易的射出150码的超远距离,而且还是那种带着呼呼风声的呼啸之箭,

凭什么自己才拉开弓弦1次,对面的箭镞已经落下了3次,

负责掩护的弓箭手不得不放弃退却,眼巴巴的看着前面完全脱离掩护的步兵队,像数个拖着贝壳的蜗牛缓慢的向目标靠近,

“把准备的东西都搬出来把!“杜雨挥手下令道,目光炯炯看着越来越近的偌德步兵,神色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在他的身后,一千名早的禅达步兵正忙碌的搬动着面前的大石块,一个个又巨石组成的石堆出现在山顶上,数十个麻绳结成的网,将这些石块拦在陡坡的斜边上

看见一切准备就绪,杜雨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

期盼的高潮终于要上演了,敌人这次毫不犹豫押上了所有的砝码,自己自然也不能浪费这样的美意

“好样的!我要给第一个爬上坡的中队奖赏”在远处的山道上,钢德侯爵也是一脸兴奋的摸样,

弓箭手兵种在伊卡迪瓦大陆属于劣势兵种,战斗力不强,还要消耗大量的训练时间,所以大部分的王国对于这种兵种都不怎么重视

以200名弓箭手的牺牲,换取担任主攻任务的步兵得到足够的时间,钢德侯爵觉得很值,只要冲上那座并不高的山丘,他坚信自己麾下的主战步兵,绝对能够将这些可恶的乱民杀的片甲不留

看见山丘上徒劳射下的箭雨,钢德侯爵的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弓箭手这种弱势兵种,难道也想撑起大场面,真是笑话!“

远处激烈的攻山战开始了,随着一阵冲锋的号角声,一个偌德步兵中队在战战兢兢中靠近了斜坡,看见头上的弓箭逐渐停止下来,这些偌德步兵的士气开始回升,

“杀!”4个百人队迅速化为十几个小队,在各自小队长的带领下爬上了山丘的斜坡,

“散开!”山顶的厄勒斯射手按照原定计划,迅速沿着山脊线两侧散开,形成了一个v型的夹角,

“预备!“800名厄勒斯射手集体半蹲着,向山坡中间正在爬山的偌德步兵竖起了手中的杉木弓,盯住目标的眼神中,透着森森的杀意,如同看的是一个个死人

“怎么回事!“爬到山坡半截的偌德步兵停住了脚步,

山顶上突然变化的弓箭手,让他们感到一阵疑惑,目光扫过高处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他们顿时傻了,

他们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使用盾牌格挡,总有一个攻击面暴漏在山顶弓箭手的攻击夹角之下

“撤,快撤!“山顶上密密麻麻的竖起的弓箭,让偌德步兵队长菲斯特打了个冷颤,他一边大喊着向后面的人挥手,一边慌乱的往下跑,这时,一阵清脆的“咯吱“声传入他的耳朵

“崩!“菲斯特身体一震,感到身后的铠甲被某种锐利的东西刺破,炙热的疼痛感随之而来,”我中箭了。。。。。。。“菲特斯脑海一片空白,

无数闪亮的白线从他身边呼啸而过,身边的同伴插满箭镞倒下,这诡异而美丽的画面彻底定格在他的瞳孔里

“射!”山丘上排成九十度夹角射击的厄勒斯射手,在三个挑选出来的弓箭队长的统一指挥下,发动了连续不断的连射,山道上的偌德步兵一片片倒下,就像被收割的麦草,

剩下的偌德步兵也被彻底压制在山坡的斜道上,举着盾牌相互背靠背拥挤着,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在夹角射击中活下来

“中埋伏了!“满怀希望的钢德侯爵看着遭遇困境的部队,脸上的嘲弄微笑凝固了

“蠢货,一群蠢货!”看见前方如同溃坝般逃回来的兵团士兵,骑在马上的偌德将军钢德侯爵气两眼通红

在他的脑海里,可以想象一群衣衫褴褛,手里拿着弓箭的乱民,此刻正躲在某处山丘上对着自己指手画脚,那些毫不顾忌的嘲笑声就算隔着几百米外也能听见,

“我要杀了他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们!”钢德侯爵内心大喊道,,紧握缰绳的五根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苍白,手指扎进肉里的疼痛感如同一根根针扎进他的灵魂深处

呵呵,钢德大人的军队还真是精锐啊!”一个冷冷的声音在钢德侯爵的身后响起,

“你?索尔顿?”恼怒的回过头来,钢德侯爵愕然的发现,本应该负责侧翼跟进的索尔顿侯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正用他那双白泡般的眼睛打量着自己,苍白无须的嘴角带着一抹浓重的嘲弄笑意,

“索尔顿,你的兵团呢?快,快去救援啊“钢德侯爵此刻就像一个落水的人,任何能够抓住的东西都不放过

但他很快发现,在他的侧翼连根鸡毛都没有,所谓的索尔顿兵团,只有寥寥不足百人的队伍

“怎么回事?”钢德侯爵有一种被人卖了的感觉,自己的主战步兵,就是因为侧翼暴露,而被一群乱民像桶小鸡一样杀掉,

“这就是我的兵团!”对于钢德侯爵的怒视,身形相对消瘦的索尔顿没有任何尴尬,用手指了指身后,那寥寥落落的一百多名散兵,

“作为国王陛下的直属兵团,我没有听任一个地方领主指手画脚的习惯!“索尔顿一脸轻蔑,根本没有将钢德侯爵的怒火放在眼里,嘴角轻飘飘道

“何况跟阁下所谓剿杀乱民的大计划相比,我的士兵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什么更重要的事比稳固后方更加重要,要是这些乱民继续不断扩大,到时候就需要更多的兵团才能处理掉,这对于正在激战的日瓦丁前线是很不负责任的”钢德侯爵神色愤怒道,很显然,他认为这不过是某个狡猾的家伙的借口

“呵呵,你认为我在说谎!”索尔顿嘴角冷笑,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道“钢德大人应该清楚,有些事我们兵团比其他兵团更先知道!但看在钢德大人关照了我们十几天的份上,我就提前告诉你吧!

“就在你吹响集结号的时候,我索尔顿兵团接到来自前线的紧急调令“索尔顿声音顿了顿,“拉格纳陛下率领的3个皇家偌德兵团,已经于3天前在日瓦丁城外的萨摩栗江滩,彻底击溃了维基亚人5个兵团的防御线“

“也就是说,日瓦丁这座最繁华的维基亚南方都市,已经向我们偌德人敞开了大门!“索尔顿眉飞色舞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钢德,嘴角轻蔑的笑了笑”相对于阁下所谓的稳固后方,剿杀乱民这些伟大的战绩,我索尔顿还有更加急迫的事要做,只所以我还没有离开,只是为了亲自来跟大人道个别而已!“

“你要走。。。。。。“听见索尔顿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要溜,钢德侯爵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但却不敢骂出来,

索尔顿家族虽然不是什么豪族,但却凭借着擅长劫掠的“特殊优势“,编织出了一道隐秘的大网,

上至王室成员,京都豪门,下到各个繁华地区的领主,很多不方便出面的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臭名昭著的索尔顿兵团,

劫掠和烧杀会让家族的名誉抹黑,就算是以残忍著称的偌德人,也会在某些重要而有影响的地区保持慎重态度

比如日瓦丁这样具有政治文化中心性质的的南方大都市,

除非偌德人想要激起整个维基亚的报复之心,否则也会相对克制一些,

所以拉格纳国王暗中调集索尔顿兵团的意图已经早然若揭,反正索尔顿兵团臭名在外,这反而是最号的借口

对于一个纵兵劫掠的野蛮领主,上位者只需要表表态,象征性的斥责几句,表达对遭遇厄运的城市的同情,然后就可以安安全全的分脏了,这种事情在各个王国的战争中见多了,

去年冬季,维基亚突袭萨哥斯城也是抱着同样的打算,可惜还没到萨哥斯城的边缘便被击退,

现在轮到偌德人了,自然也不会留一手,两个邻国间,谁还不知道谁啊

“阁下的战斗力真是让人失望!“索尔顿看着前方溃散的士兵,轻蔑的摇了摇头道“我早就听说钢德兵团在南方军中也算是较为不错的军队,可是现在看来,实在是名不副实啊!

“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我相信在前线的那些大人们一定会很感兴趣的!“索尔顿嘴角眉毛向上挑了挑道“一个正规兵团竟然被乱民压的抬不起头来,这样的战斗力和功绩,还有什么资格享受军务部的特殊补贴!“

“你。。。。。。”钢德侯爵气的脸膛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鼻息粗重的喘息着,索尔顿的话击中了他心中的软肋,

原来按照偌德军制,地方领主的兵团参战,可以根据战绩大小和作战时间的长短,获得一定的金钱补贴和功绩奖励,

要是有表现突出的战果,还有得到晋升为王国主力兵团的机会,自然在每年的军饷分配会议上,也就能够获更多在物资和金钱上的倾斜

一个正规的皇家偌德兵团,往往抵得上3个或者4个地方兵团,虽然钢德兵团的战力不俗,但在财大气粗的皇家偌德兵团面前,也是无法比较的,

仅仅重步兵的人数和比例上,整个钢德兵团才100名重步兵,而一个皇家偌德中队,就配属有5名皇家偌德卫士和150名偌德重步兵,要是算上其他的骑兵或弓箭手,一个满编的皇家偌德兵团,可以达到2500人

钢德侯爵的兵团虽然是南方军中不错的兵团,但毕竟只是一个地方的边防兵团,

寻求一个晋升为王国主力偌德兵团的机会,一直是钢德侯爵揪心的事,

要是真被索尔顿把这件丢脸的事捅上去,

不但钢德家族的名誉会蒙上难以洗刷的污点,就连一直积累的军功也会大打折扣,

“怎么可以这样!“钢德侯爵急眼了,现在也顾不得追究索尔顿兵团擅自撤离的罪责,看向索尔顿那张白脸的目光中充满了犹豫,被人捏住把柄的感觉真让人憋屈

“其实不是完全没有挽回的机会!索尔顿眼睛微眯着,用手做了一个数第纳尔银币的手势“阁下应该知道,我索尔顿可是个有名的老实人,只要有足够的报酬,不该说的话,绝对不会从我嘴里露出一个字!“

“你在威胁我!“钢德侯爵眼睛圆鼓,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无意间落入了某人的圈套,

对于索尔顿兵团的”癖好“,整个偌德都知道,

这就是一个贪婪的无底洞,不但抢敌人,连自己人有时候也不放过,可是一向强硬的钢德侯爵,没想到这只狐狸竟然抢到自己头上了

“不!我是给你一个拯救自己的机会!”索尔顿满脸不以为意道“你的部队已经没有回来的机会了,这件事上报到国王那里,谁还会相信一个连乱民都对付不了的领主!与钢德家族的未来相比,难道那么点钱财也舍不得吗!”

索尔顿越说越兴奋,丝毫不顾及已经快要气的发疯的钢德,身后有强大的王室和豪族做后盾,自然不会将一个南方山区的小侯爵看在眼里,

事实上,他还认为自己太仁慈了,

如果不是因为临时停驻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拥有劫掠三级技能的索尔顿兵团,所能获取的财物,怎么着也能装满足足30辆大车了,

岂会像现在这样,为了区区十几车的东西,还要跟这个粗鲁傲慢的家伙斤斤计较,

“南方的这些穷鬼!“索尔顿微微撇了撇嘴,

“好吧,你赢了!把桑布加地牢里所有的财物都带走吧“犹豫了一会,钢德侯爵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那可是钢德兵团的所有收获,

足足15万第纳尔和上千件华贵的珠宝,想到就要被这个狡猾的白面狐狸带走,钢德侯爵心疼的直滴血,

“呵呵,侯爵大人真是个爽快的人”看见目的达到,索尔顿嘴角嚣张笑道,向身后的一百名散兵道“你们马上返回桑布加城,将城门和地牢严密看管起来,那现在都是我们索尔顿军团的财产了!在兵团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接近这两个地方!“

说完嘱咐的话,想到繁华的日瓦丁城还等着他,索尔顿连一刻都不愿意多待,毫不犹豫的带着骑兵转身走了,只留下一个气晕死过去的钢德侯爵

31、33入主桑布加(四)

杜雨看着斜坡上还在拼死抵抗的偌德步兵,下令士兵割断了山顶上用来拦住石块的麻绳网,随着一声哗啦啦的轰隆声,无数重达几十斤的菱角碎石从山顶上倾泻下来,翻滚的石块在陡坡上弹跳着,像一条翻滚的巨大石龙,在山凹间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深痕,最后无可阻挡的砸在这些倒霉的偌德步兵的头上,

“碰”偌德步兵的盾牌直接被巨石撞裂成碎片,石块高速转动的菱角成了最致命的武器,不要说普通的步兵轻铠甲,就是身上穿着重型铠甲的重步兵们,也被砸的哭爹喊娘,坚固的铠甲被砸的内凹进去,鲜红的血从铠甲的间隙中渗出来

看见前方上百名同伴,被倾泻而下的石块洪流迅间淹没,

后面的3百名来脸色惨白的偌德步兵连手中的盾牌都不要了,转身往山下跑去,

“妈呀!逃命啊!”整个山道上一片凄惨的嚎叫声,受伤的偌德士兵与倾泻的石块夹杂在一起,鲜红的血不断从石块的下方侵染出来,

整个山道,都是这些奔涌而下的巨大石流拖出的长达百米的灰色烟尘,

山顶上的厄勒斯射手脸色古怪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所有人就这样看着,就连杜雨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眼前的景象太可怕了,就像陷入一场最可怕的梦魇,唯一庆幸的是,倒霉的不是自己,

等到轰隆之声消失,翻滚的石块不在跳动,漫天的灰尘才消退了些,

被石块洪流滚过的山道上,偌德士兵支离破碎的尸体和断裂的武器比比皆是,偶尔还能看见几个没有死去的偌德士兵,像扭曲的破烂麻袋般,躺在石块堆里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数百名偌德步兵的防御线在巨大的天然之力面前,连最基本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就被奔涌的石块堆淹没

“冲啊!”早已准备多时的禅达步兵,纷纷从背上取下盾牌,当做一个滑板从斜坡顶上滑下来,再次在山道上卷出滚滚烟尘,这是罗尔夫交给他们一种盾牌用法,在山石不多的丘陵草地,这种办法不但速度快,还能节省不少的体力

“这真是没法活了!”好不容易从乱石流中捡了一条命的偌德步兵们完全傻了,山顶上冲击而下的禅达士兵,像一排排的海浪拍打过来,上方溃逃的偌德士兵冲击了下方的2个百人队,看着上方无数快速滑落的黑点,偌德军队无可抑制的出现了大混乱

“敌人战心已失,全面反击!”杜雨欣喜的大喊一声,骑着胯下战马如同箭簇一样从山顶冲下,“跟上大人!”艾雷恩带着20名斥候骑兵适时的出现在杜雨的身后,马蹄飞扬,迅速冲进正在溃散的偌德步兵群里,

挡我道者死!”战马越过偌德步兵的身体,杜雨大喊道将手中雪亮的骑士剑高高扬起,

““噗嗤”挥落的刀光从一名正在亡命奔跑的偌德士兵头上落去,“碰”巨大的战马冲击力直接将数名偌德步兵撞飞出去,剑刃的寒光利落的砍断了偌德士兵的头颅,鲜红的血溅了杜雨一脸,

因为速度太快,战马如同一道虚影从这具无头的尸体旁穿过,尸体奔跑了几步后倒下,突然出现的骑兵让偌德步兵群完全乱了套,从刚才的气势汹汹,变成了比谁跑的更快,

“杀过去!”杜雨的长剑飞舞,带着艾雷恩的骑兵如同一群闯进羊群的饿狼,不断制造着偌德士兵的尸体,

纷飞的刀光下,偌德步兵连企图回身抵抗的想法都彻底瓦解,后面传来的凄厉惨叫声,让前面逃跑的偌德步兵跑得更快了,

上百人就像一群被驱赶的鸭子,乱哄哄的向前拥挤着,“杀!杀!杀!”20名紧随其后禅达斥候骑兵大喊着,

手中的刀光在阳光下拖出一道道光彩四射的弧线,

偌德步兵的尸体在他们奔扬的马蹄前倒下,失去了指挥官和盾牌的掩护,溃散无序的步兵群就是骑兵刀下的一盘菜。

“快,不想死就快跑!”面对后方如同地狱般可怕的杀戮,这些偌德步兵已经吓破了胆,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支战力如此可怕的维吉亚正规军!”看着远处驰骋交错的敌人骑兵和不断射来的箭雨,

钢德侯爵的副官,才18岁的钢德里斯勋爵眼睛微眯,脸上冷静的可怕,

他是钢德家族某个核心成员的独子,一个刚刚在帕拉汶学院完成学业的优秀骑士指挥官,可惜他太年轻,而且还仅仅是个扈从骑士,

按照骑士法则规定,一个扈从骑士必须要在某个领主身边侍奉一年,学习最基本的礼仪和治理领地的办法,才能获得骑士总会的认可晋升为正规骑士,而钢德里斯勋爵正好是家族今年分到钢德侯爵身边的扈从,钢德侯爵晕死过去后,军队的指挥权就落在这个才18岁的年轻人肩上,

“溃军是最致命的敌人之一!”看着满山遍野奔跑的士兵,钢德里斯勋爵脑海里响起学院里一个刻在石柱上的名言,

据说那是芮尔典学院毕业的最伟大的一个元帅的座右铭,这个元帅曾经击败了北方的库吉特人,并且让芮尔典的版图扩大了一倍

当时的年少的钢德里斯勋爵还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可是今天看着眼前的局势,,这句话的深刻含义顿时显现了出来

前方逃奔的溃军,足以将钢德兵团最后的防线冲跨,而对方的骑兵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打算,总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如同一双巨大无形的手,将所有的偌德士兵往这边干

“不行,我绝不能坐以待毙!”看清了形势,钢德里斯勋爵迅速做出了盘算,作为一名帕拉汶学院的高材生,这个年轻人做的可谓可圈可点,

他一方面迅速调动了最后一支预备队,兵团唯一的一支重装中队。堵住溃军的退路,另一方面立即让护卫将已经气晕过去的钢德侯爵带离战场,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第一可以保住钢德侯爵的性命,钢德侯爵是家族寄以厚望的重要核心,只要钢德侯爵不倒下,钢德家族就还有崛起的希望,

另一方面,年轻的钢德里斯也不希望钢德侯爵现在醒来,因为他现在所做的事,一定会让钢德侯爵记恨在心

“竖枪!有擅离退后者,杀!“索克里斯勋爵脸色凝重的拔出腰部的骑士剑,在他的前面,密集竖起的重型长枪,如同一道长满尖刺的钢铁闸门,将溃军逃跑的路线拦腰截断

“不战而逃者!只有死路一条!”索克里斯勋爵向前面躲避长枪的偌德溃兵大喊道“不想死,就杀回去!“

32、34真实之眼113号

“大人,让我们过去吧!实在是没法打了!要是我们现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一名偌德步兵队长带着哭腔在钢德里斯勋爵的面前跪下,

在他的身后,密密麻麻的上百名溃军正像被赶的鸭子般跑过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彷徨和恐惧,每时每刻都有落后者被飞扬的马蹄踏在马下,恐惧惨烈的嘶喊声此起彼伏,这凄惨的摸样,让组成枪墙的不少钢德重步兵也不由别过脸去

“想活下去,就拿起你们的武器杀回去!“看着越积越多的溃军,钢德里斯勋爵的身影从枪墙后面显露出来,脸上带着坚韧的冷酷,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为了挡住可能冲散本阵的溃兵潮,看着哭诉哀求的溃兵们,钢德里斯告诉自己,心必须冷静的像一块石头

“大人,就算我们杀回去也没用啊!“带队的偌德步兵队长哭泣道“敌人太多了,在骑兵的后面还有上千的步兵,就算我们想要杀回去,凭借这么点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听见步兵队长的话,钢德里斯沉默了一会,向彷徨的溃兵大喊道““好吧!作为兵团的最高指挥官,我也不希望看见你们遭到屠杀,我现在以兵团最高长官的名义答应你们,只要你们能够坚持住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就下令放你们进来”

“十分钟!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听见钢德里斯的承诺,溃军沮丧的脸上露出希望的神色,相对于完全被堵死在这里,抵抗十分钟并不是什么很苛刻的条件

“当然,我绝不会骗你们!“看着动摇的溃军群,钢德里斯肯定的回应道”正如你们所看见的,这些是维吉亚正规军,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布置防御,只要布置一完成,你们的任务也就达成了,不但会放你们进来,每人还有2枚第纳尔的奖励!“

“好!十分钟就十分钟!”我不信我铁十字撒理会连十分钟也坚持不住!“刚才那名哭泣的偌德步兵队长,第一个拿起丢在地上长枪,反身向身后冲去,

“对,反正是个死,不如拼一把!“在他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溃军开始转身

长枪如林,到处都输晃动的人影和闪亮的枪尖,正杀的兴起的杜雨突然感到眼前的情况不对,本来是毫无阻挡的溃军群,突然有序的搜陇起队列,刚才还彷徨乱窜的偌德士兵,突然反身举着长枪向自己刺来

“铛!铛!”杜雨连续格挡住几把刺来的长枪,从情势不妙的偌德步兵中冲出来,

“噗嗤“两名紧随在身后的禅达斥候骑兵,就没有他那么好运了,连人带马完全撞在来枪刺上,

顿时翻滚到偌德步兵的人群堆里,鲜红的血花在人群堆绽放,虽然这两名禅达骑兵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战斗,但很快就被四周刺来的长枪淹没

“大人,快看!敌人封锁了溃军的退路!”杜雨听见右侧传来艾雷恩的声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个由厚重的步兵枪阵组成的军阵,向一双推动的巨手,正逼迫着越来越多的溃军向自己方向冲过来

“大人!不能再打下去了!”艾雷恩稳住胯下的战马,在杜雨旁边道“溃军已经稳住了阵脚,如果强行冲击,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现在只有等我军步兵主力压上来,才有一举击破对方的可能

“停止突击吗?”杜雨的眼睛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在他身后跟随的禅达骑兵,除了艾雷恩外,已经只剩下寥寥8个人,

连续的突击让骑兵们人人带伤,鲜红的血染红了他们的铠甲,大部分人的脸上略显苍白,体力严重透支,手中的盾牌和铠甲都带着被砍破的缺口,还有3个骑兵因为没有及时脱离,而被反击的溃军困住,连人带马淹没在枪林里

“好险!”杜雨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才想起来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这样不知疲倦,

要不是溃军临时反击,没准这些体力严重透支的骑兵,会在追击中,自己把自己拖垮,20个人追击一支400人的军队,本身就是一件极其耗体力的事

“放弃追击,返回本队!”看见逆转的形式,杜雨当机立断选择撤退到正在后面列队的禅达士兵的位置,

两支军队就这样搁着一百米的距离相互对持着,乱糟糟的溃军开始缓缓退回到偌德军的队列中

“总算止住了!“看见局面逐渐稳定,钢德里斯勋爵悬起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十分钟不过是个给溃军的空头支票,玩的不过是一种心理战术,事实证明,自己的办法很有效,在坚守十分钟就能活下去的诱惑下,溃兵不但发动了坚决的反击,而且还将追击的敌人骑兵击退

“所列格特!”钢德里斯勋爵向自己的亲随侍从道“升起白旗,我要跟对面的维吉亚人他谈判!告诉他们,我们钢德兵团愿意主动撤离,只要他们能让我们安全离开,桑布加城就是他们的了!”

“撤离!这。。这。。。。“所列格特的神色微楞,脸色犹豫道”大人,在钢德大人不在的情况下,我们恐怕没有这个权力!,而且钢德兵团也从来没有主动向敌人宣称撤离的先例,这要是传出去,我们会成为其他兵团的笑柄的!“

“笑柄总比被人完全歼灭的好!“钢德里斯嘴角凄然的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前方刚刚稳定下来的溃军道“你看看他们还能继续战斗吗,对面的弓箭部队是我见过的最强的一支,如果对面向我们发动猛攻,不用别人,我们自己人就会首先乱起来!与其最后落得全军覆没,不如保留下最基本的实力,只要军队还在,钢德家族就还有重新崛起的一天!”

“那是什么?对方是要投降了吗?”杜雨看着对面偌德军阵列中,缓缓升起的一面白旗,感到一阵疑惑,刚才对方堵截溃军的果然和狠辣,已将让杜雨对对方的指挥官高看了一眼,现在虽然禅达军队占了绝对优势,但是对面的偌德军队还有一个重装步兵中队,也不是完全没有一战之力

“不,对方是要撤走!”旁边的艾雷恩解释道“白色在战争中代表中立,对方竖起这样的军旗,表明他们是想要从这个地区撤出去,如果我们答应他们,升起同样的白色旗帜就行了!”

“现在想走,没有那么好的事!”杜雨嘴角撇了撇,正准备回绝的时候,对面的偌德军队突然向两边散开,

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军官从里边骑马出来,在双方的瞩目下,径直来到禅达军队前面20米的地方

“我是钢德兵团的暂代指挥官钢德里斯勋爵!”年轻军官神色严肃的停住马,炯炯有神的目光,向一把利剑扫过眼前的禅达军阵,在突前的罗尔夫和艾雷恩的身上停住停,很明显,他在寻找维吉亚方面的指挥官,

“我需要跟你们的指挥官会面。商谈关于停战的问题“钢德里斯勋爵继续道,眼中闪烁着光彩,他想要看一看,能够凭借眼前这支农兵般的杂牌部队,击败了号称精锐的钢德兵团的维吉亚指挥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至于在前排的杜雨,因为羸弱的身形和过于年少的年龄,直接被钢德里斯无视了

“我就是指挥官,禅达镇的领主杜斯坦!“对于自己被无视的行为,杜雨感到很不爽,骑着马从队列里缓缓出来,

既然对方指挥官如此不惧危险的亲自出来,自己也不能窝在后面当缩头乌龟

“你?禅达镇的领主”钢德里斯看着年轻的过分的敌人,眼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刚才维吉亚军队展现出来的,一系列老练毒辣的作战风格,让钢德里斯以为对方指挥官最少也是个四十开外的经验老道的将军,

谁知道会是这样年轻的一个少年,而且击败自己的,竟然只是一个小镇上的杂牌军队,

真是让人无法接受的残酷现实啊,自认天才的钢德里斯,嘴角苦笑,泛起一阵淡淡酸味

“阁下是我见过的最年轻的指挥官!首先我对阁下的作战能力表示钦佩,其次我希望阁下能够给我和我的战士一个退离战场的机会!”钢德里斯缓缓道,话语里用上了敬语,虽然对于杜雨的年轻感到意外,但依然保持着必要的尊敬

“退离战场的机会?“杜雨神色严肃的看了看这个年轻的偌德指挥官,声音凌厉的质问道“战士想要退离战场本无可厚非,但你们残杀了那么多的维吉亚人,难道还幻想着能够从这片仇恨的土地上全身而退吗!”

“对于阁下的愤怒我能够理解,但是屠杀平民的并不是我钢德兵团!”对于杜雨的质问,钢德里斯脸色微红道

“这一切都是劫掠成性的索尔顿兵团干的,事实上,我钢德兵团从来没有过屠杀平民的坏评!”

“大人,我想他说的可能是真的!”艾雷恩在杜雨耳边轻声道“据我所知,哥斯堡的钢德家族,在风评上还是不错的,他们是传统的骑士家族,尊奉着守护骑士的教义,对于战争中的平民,采取的是较为宽容的态度!”

有了艾雷恩的肯定,杜雨犹豫了一阵后,答应了钢德里斯提出的条件,桑布加城和5万第纳尔的补偿金,换取钢德兵团安全撤离

夕阳的光线漫过眼前的山脊,人去城空的桑布加城沐浴在金色的光辉下,“咯吱”桑布加城沉重的木板大门在杜雨面前缓缓打开,马蹄踏在颤抖的城门吊桥上,杜雨走进了桑布加城的大厅

“嘡啷”就在杜雨坐上桑布加城大厅主座的一刹那,久违的机械声音在杜雨脑海里响起

“占领桑布加城,符合启动声望系统条件!声望上升1000点”一个乳白色的字幕框在杜雨脑海里弹出来“身份提升,人口满足6000人,声望达到1000点,符合领主晋升条件,是否晋升?”

“这有点意思!”杜雨嘴角含笑,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开启了新的状态,看着选项框,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晋升城主

“嘡啷”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领主晋升成功,领主技能真实之眼开启“

“真实之眼?”杜雨傻了,这是个啥东西啊,就在杜雨疑惑的时候,一个清秀的丽影突然在杜雨脑海里浮现,

一名肌肤如雪,身材高挑的少女在杜雨面前闪现出来,

这是一个典型的贵族少女,银色薄沙的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段,两缕灵动的黑色长发从脸颊垂下,容貌绝美,极清极妍,宛如花间朝露,在周身淡淡的光华下,犹如飘下凡尘的仙女

“你好,我是城市管理者真实之眼113号“美丽少女先是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才定在杜雨身上,看见杜雨一副痴傻的摸样,娇俏的小鼻子微微抽了抽,一脸不甘愿道“我将负责阁下所有关于城市方面的问题!”

“真实之眼113号。。。。。。。“杜雨翻了翻白眼,恨不得开口大骂,这是谁啊!将这样一个美人取名叫真实之眼,还带着编码,

靠,懂不懂什么叫暴殄天物啊,杜雨看着眼前笼罩着淡淡光华,如同仙女般的少女,

少女似乎似乎感觉到杜雨炙热的目光,眉毛微蹙,素手一拉,一个巨大画面弹了出来,将杜雨的目光彻底隔断

城市名:桑布加(属于禅达领主杜斯坦),人口:2300人,中型要塞,防御度130点,繁荣度600点,道路度200,符合建城条件,

“请问你需要在这里建造城市吗?”少女美丽的双眸眨了眨,声音清脆的如同山谷的黄莺,从字幕后面探出半个头来,

“呵呵,当然“杜雨嘴里傻笑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如果再仔细的听一听,就会发觉少女青春动人的声音里,微微带着几分作弄的意味

“城市升级启动中!扣除声望500点“一个严肃的声音在杜雨脑海响起,一阵猛烈的摇晃声将杜雨从幻觉中送了出来,才发现眼前的大厅正在左右晃动,无数细碎的沙粒从顶上泄漏下来,浇的杜雨满头都是,

过了十几分钟,震动停止了,杜雨才从东倒西歪的柱子下面爬出来

“这是哪位天使大姐在玩我啊!”看着凌乱不堪的大厅,杜雨悲愤的想哭,

“大人,不好了,外面,外面。。。。。。。!“光头罗尔夫顶着自己的招牌,一脸凄惨的跑进来,

“怎么了“杜雨疑惑的问道

“城。。城市!桑布加外围出现了一座城市!“罗尔夫指着外面本来是空旷地的方向,气喘吁吁的向杜雨喊道,一脸见鬼了的摸样

33、35意外的管理者(一)

借着昏黄的夕阳光线,杜雨走出了桑布加城大厅,眼前的景象让他屏住了呼吸,一座看起来不大,但绝对够得上巍峨的城市出现在自己的脚下,

宽严的灰色条石城墙蜿蜒伸展至远方,将数座山丘面积都围拢起来,原本起伏的山丘变成了平坦的草地,夕阳下闪着金色光彩的河流,如同一条环绕的彩带,从城市的外沿穿过,一直延伸到远方

数条宽阔的马路像一排排格线,将整座城市化成了数个区域,黄色屋顶的三层式房屋层层叠叠的位于城市的左侧,在靠近城市中心的位置,一排耸立的尖塔式建筑在夕阳光线下闪着光彩,显得雄伟而让人惊叹建造者的神奇,

其他区域的位置上虽然没有建筑,但是地面上翠绿的草甸,就像一层地毯铺就在城市里,在城市的外沿,数座村庄的影子隐约可见,唯一显得诡异而特别的,就是整座城市空荡荡的,除了满脸茫然的禅达士兵,街道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就像无意中闯进了一座被埋没在时间长河里的伟大遗迹

“这绝对是上天的赏赐!”骑士艾雷恩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看向杜雨的目光中充满了虔诚,如果现在还有一个词能够形容他心中的震撼,

那就是虔诚拜服,

不知道为什么,艾雷恩感到眼前这个以农兵击败了偌德人的小镇少年,此刻显得格外伟大,金色的夕阳光线从少年身后透射而出,神圣的让艾雷恩心中涌出顶礼膜拜的冲动

艾雷恩神色郑重的像一个正规骑士那样在杜雨的面前单膝跪下,平举着手中的骑士剑

“大人,请让我在你的战旗下,像一个骑士那样为你而战吧!”

“愿为大人而战!”在他的身后,所有的士兵都单膝跪了下来,无论是禅达人,还是厄勒斯人,都用最虔诚的目光看着位于大厅门口的杜雨

“这是怎么回事?”杜雨愕然的看着这一切,凭借着妖灵之眼的感知力,他能看见艾雷恩以及所有的人,身上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光泽,就连身边的罗尔夫也不例外,

只不过作为自己的私人仆人,这个家伙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单膝跪下,而是整个身体都趴伏在地上,铮亮的脑袋显得格外扎眼,虔诚的目光中闪着晶莹的水花

“虔诚光环!”的字眼突然从杜雨的脑海里跳出来,(真实之眼主城附加技能,所有进入这座城市的人,都将笼罩在精神震荡的范围内,忠诚度加成百分之五十,工作效率提高百分之五十,主城具有连通资格,所有连接主城道路的归属地区效果减半)

“狗日的,这也太逆天了吧!”杜雨眼角抽搐,看着关于虔诚光环的解说,雷的外焦里嫩,忠诚加效率还不算,尽然连道路连接的附属城市也能得到一半的加成,这已经不是逆天了,这就是在诱惑自己当叛逆啊

“那要是有两座这样的城市,我还不。。。。。。”杜雨眼角歪斜,心思活泛起来,在下达了解散休息的命令后,迫不及待的再次坐在大厅的城主座位上,

屁股挪了挪,厚实的木板底座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杜雨眨吧眨眼,发觉什么也没有发生,残破的大门处,寒冷的风还是呼呼往里灌,配上四周东倒西歪的柱子,怎么看都像个摇摇欲坠的危房

“不会吧!难道是个一次性的伪劣货!”想到自己还剩下的500点声望,杜雨不甘心的死乞白赖在上面蹭了半个多小时,却没有发觉出现任何的效果,

不要说刚才那个勾魂夺魄的美少女了,就脑海里那亲切的叮咚声提示声也没有

“你会后悔的!”杜雨脸色恼怒的跳下来,悲愤的围着用柏木制作的尖顶椅子转了几圈,思考是不是要把这个胆敢吞了自己声望点的破椅子劈了当柴烧,

“啪”只剩下一半的残缺的大门被人推开,光头罗尔夫一脸狼狈的跑进来,嘴里喘着粗气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城里有妖怪!”

“妖怪!”杜雨被罗尔夫的报告吓了一跳,详细的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这个极度不安分的家伙,在下令休息后,带着几个部下在空荡荡的城市里闲逛,位于城市中心的那一排巍峨高耸的尖顶建筑成了他们的首选,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排建筑就像被隔绝在某种看不见的透明墙壁中,无论他们如何努力。也绝对无法靠近建筑的十米范围内,身形矫健的斥候萨维夫最后用上了盗贼专用于逃跑的突进技能,只见一阵光划过面前无形的玻片,萨维夫直接被反弹飞了出去。

听到罗尔夫的报告,杜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连忙让罗尔夫带着自己前往城市中心,果然,在一排尖顶式的建筑前,围满了看热闹的禅达士兵,

就连骑士艾雷恩都惊动了,他正小心翼翼的在建筑大门前的台阶上缓慢挪动着,似乎想要测定那堵看不见的墙壁的位置,那份谨慎的神色,凝重的就像要去面对一条巨龙

台阶的下方,十几个身强力壮的禅达士兵,抱着一个临时找来的粗长木桩,只等上面一声令下,就英勇的冲上去把栋如同诡异般神秘建筑的大门撞开

“住手!”一道喝令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响起,杜雨在罗尔夫的跟随下,大踏步从人群后面走上来“大人来了!”围观的禅达士兵一阵轰乱,连忙让开一条通道

“艾雷恩,你要干什么!”看着站在阶梯上的骑士,杜雨立即让这个家伙下来,“你们想要干什么!所有人都给我回去休息!”

驱散了满脸不甘心的艾雷恩和四周的士兵,杜雨让罗尔夫带着十几名士兵留守在外面,神色凝重的踏上前面的阶梯,这是一段20台阶的长路,白色的大理石底座两侧镌刻着优美而古朴的曲线,突然,一股逼迫的压力从前面传来,如同一双温柔而又力大无穷的手,

“当啷”可爱的系统提示声音再次出现“身份复核完毕,城市管理系统启动!真实之眼功能确认中。。。。。。。”

随着声音的响起,杜雨突然感觉眼前的景象一变,脚下的白色大理石台阶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杜雨发觉自己竟然站在一座晶莹剔透的巨大宽屏上,

透过脚下通明的底座,杜雨第一次从高空鸟瞰所在的桑布加丘陵地,绝美壮观的景象冲击着杜雨的灵魂,天堂一般的风光画卷在他面前展现开来

远处连绵的起伏山脉和渔网般错杂的河流汇聚在一起,夕阳下闪着金光的湖泊,贵族气息浓郁的庄园,绿色的大地在脚下延伸开去,葱郁的加图林山脉像一道巨龙横卧在地图的中间,

桑布加城的位置和附属的禅达镇的位置也显现出来,波光粼粼的萨图斯特江上,禅达的渔民正在收获春季最肥美的秋刀鱼,沿途的村落空中炊烟渺渺

杜雨完全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如果说一个月前,这样的景象还不算特别突出,但是在南方卷入残酷战争的一个月后,在经历过残酷大屠杀和正处于血雨腥风中的南方,这样恬静而美丽的景色,足以让杜雨的灵魂感到震撼

“功能确认完毕!真实之眼城市管理功能启动!”上次见到的的那名美丽少女带着一阵随风飘入的香味出现在杜雨的眼前

“你好,我是城市管理者,真实之眼114号”少女冷漠的表情,似乎根本不认识杜雨的摸样

“114号?”杜雨神色疑惑的看向少女,除了表情不同,根本就跟刚才那个少女一个摸样,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人遗忘,不由带着几分气恼道“你不是113号吗?我刚跟你见过面,难道你就忘了!”

“你能看见我的真实摸样?”少女身体微颤,正准备拉动弹框的手停在了半空,白皙的脸色浮现一缕红晕

34、36意外的管理者(二)

“恩!你就站在我面前十米的地方,身上穿着白色的轻纱长裙。。手上戴着两个金色的臂环。腿很白。。。“杜雨眼上下扫描着,就差直白的说,自己不但能够看见,而且还能透视到一部分关键部位

看见少女一副眉毛紧蹙的窘迫摸样,心中有一种报复的爽快,谁叫这小妞先前算计自己,搞出那么大的动静都不提醒一声,要不是自己命大,自己没准就是第一个因为领地施工而遭遇不测的领主

“其实,我觉得你穿红色更适合!”杜雨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头,看着脸色不善的少女,满脸期待的表述自己观点,其实他是像看看,眼前这个少女是不是也像以前玩过的游戏女主角一样,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来转变

他没发觉,当他将少女的装束一一细致罗列出来的时候,少女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白贝般牙齿轻咬着红润诱人的下嘴唇,垂下的手指轻轻搅拌着衣服的丝带,白嫩的小拳头几次握紧但又松开

看着在自己面前调侃的杜雨,少女紧蹙的眉角向上挑了挑,眼中再次闪过暴戾的神色,少女嘴唇轻启“这么说,你认为我穿红色更好!“

“这是当然”杜雨点了点头,舔着脸继续道像你这样白皙无暇的皮肤和完美高贵的气质,只有红艳如火的色彩,才能配的上你城市管理者的风采!“

“红艳如火!“似乎碰触到什么禁忌词语,少女微咄的脸色完全变得铁青,忍耐心终于到了极限,紧握的白嫩拳头闪过一道银色的光芒

“你是不是喜欢红色,是不是喜欢红色!少女一边愤怒的问道,手掌在杜雨面前展开,一道红色的光芒毫无征兆的从杜雨头上罩下,

空间锁!

“波”一声脆响,杜雨的身边顿时出现一层淡红的罩子,“怎么回事?”杜雨茫然看着四周通明的罩子,突然感到耳膜一阵难忍的疼痛,面前的空气就像凝固的枷锁,让他再也难以动弹分毫,

就像一个被套在罩子里的青蛙,无论如何挣扎,如何用力,这个看似薄薄的一层的罩子,非但没有破裂,反而越来越缩小范围,

在这个凝固的空间里,不要说喊叫,就是呼吸都是一种奢望,“我错了!,天使大姐!我不要红的了。。。。。。“杜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就没透过这张白嫩诱人的小脸蛋,看出这个暴力女的本质呢

过了一会,杜雨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双眼泛白,脸色憋的像被蒸熟的大龙虾红的闪闪发光,嘴角冒着白色的唾沫,身体像一堆面团彻底瘫了下来,不管如何强健的人,在空气凝固的环境中,也没法撑过3分钟,就算杜雨是妖灵体质,也已经超出了极限

“姐姐,你这样会杀了他的?”就在杜雨昏迷的时候,一个跟少女长的一摸一样的女孩在杜雨的身边出现,只是衣服的颜色,却是一件红色素纱长裙,黑色的长发如同华润的缎子般光滑,额头上有着一个细小的如同跃动的火焰图纹

“不要你管!现在可是晚上,轮班的管理者可是我!114号!怎么处置他是我的事,现在你插手就是在干扰我的工作!考验通过者的能力,这是我身为城市管理者的权限”白衣少女眼睛鼓鼓的看着红衣少女,幽怨的眼神里,就像被抢去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因为神色激动,在额头上也出现了白色的图纹,就像天空中浮动的白色云彩

“现在虽然是晚上,但作为管理者的一员,我有权力制止任何可能伤害获得承认者的行为!”红衣少女寸步不让的与白衣少女对视,一道红色的光芒在少女手中闪烁着

“空间解锁!”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红色透明罩子一阵涌动,如同被巨大力量挤压的的泡沫般炸裂,化作无数的细小光点消失在四周空间里

久违的空气开始迅速流动起来,红衣少女蹲下身子,手指按在杜雨的脖子上,紧蹙的眉毛越发收紧

“没用了,他已经死了!”白衣少女得意的耸了耸肩“他的体质太弱了,妖灵体质也不过才是初级,是不能通过大领主考验的!”

“大领主考验!你这是在违反规则!他连领主都不是,怎么可能通过大领主考验”红衣少女猛的抬起头,眼中闪着愤怒的情绪

“这不应该来问我!”白衣少女嘴角微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你升级的这座主城可是大领主级别的,我怎么知道会是一个连领主都不是的家伙!”

“你。。。。。。。”红衣少女眼睛恼怒的瞪了白衣少女一眼,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竟然害了人

看见杜雨身上的生命体征几乎完全停止,红衣少女犹豫了一阵,突然缓缓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的贴在杜雨的右手臂上,

那是一个细小的红色金属,在接触到杜雨皮肤的刹那,突然化为液体沁入了杜雨体内,一个红色的火焰图纹出现在杜雨的右手臂上

“恩!“刚才已经完全失去生命体征的杜雨,突然嘴唇微动,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你竟然用自己的妖灵之心碎片救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白衣少女,脸色微微动容,但接着露出讥讽之色

“你这样做值吗?在空气凝固的空间锁里待了这么久,就算救活了也是个白痴,要是上面发现你失去了一片妖灵之心的碎片,没准会再次将你召回去,你刚从红墙内的千年囚牢里出来,难道这么快就准备再回去?”

“我也不知道,尽力而为吧!既然是我造成的,就必须我来补偿”对于白衣少女的讥讽,红衣少女脸色淡漠的微微摇了摇头,

“我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这里就托付给你了!”红衣少女脸色微白,嘴角嫣然笑道,身形如同风中沙粒,再次消失在虚空里,独自留下一脸不甘心的白衣少女

“凭什么,要我照顾这个傻子一年!”白衣少女玩弄着衣角,嘴角嘟嘟着,看着脚下还没清醒过来的杜雨,感到一阵烦恼,不由狠狠的踢了一脚

“啊”剧烈疼痛让杜雨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杜雨一脸茫然,双手紧抱着头,脑袋沉重的像灌了铅一样,

过了好一阵,杜雨才回忆起昏厥前的事情,看见正盯着自己看的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立即吓得蹦起来,

“我不要红色了,不要红色了!”杜雨连连倒退着向白衣少女挥舞着双手,一脸见到了恐龙的摸样,只有经历过死亡,才知道能够活着有多美好,只有被窒息的昏死过去,才知道能够呼吸空气有多美好,眼前这哪是什么天使啊,根本就是一个恶魔嘛

“这家伙属蟑螂的吗?”白衣少女看着活蹦乱跳的杜雨,刚才还极度不满脸上显出一丝微诧的表情,

空间锁是城市管理者针对入侵城市指挥系统所设定的领域技能,可以无视对方外在能力的强弱,只有对方同样具有妖灵体质才可能避免

空间锁直接作用于空气中的压力,在里边最多待上3分钟,一半的考验着会因为脑部缺氧而死亡,就算能够顺利通过的优秀者,也会因为窒息过久,而丧失一部分记忆

可是这个让人厌恶的家伙,却足足在没有空气的情况下待了十分钟,就算被救活也应该是个脑死亡状态,现在竟然还能样生龙活虎的跑,就连白衣少女也没有遇见过

“恭喜你通过了大领主考验,现在正式承认你对城市的管理权限!”白衣少女一脸严肃道“现在我们来学习怎样管理城市!”

“波”在杜雨的目瞪口呆中,一个巨大的光框再次从杜雨面前的宽屏弹“通过大领主考验,奖励基本声望500点,免费开启市政中心,商贸中心功能,军事中心功能,文化中心功能。。。。。。”无数相关的信息就像打开了闸口的洪水涌入杜雨的脑海,

痛定思痛,包子还是觉得快餐式写法不适合自己,还是决定回归原来的细致的文风

35、37奋战在桑布加(一)

看着眼前晃动的巨大光屏,一排排建筑的图表出现在上面,“这也太多了吧。。。。。。“杜雨看着眼前这些建筑,不由感慨了一声,

虽然刚才已经在自己脑海里灌输了大量的信息,但是真正看见这些各具强大功能的选项还是感到一阵震撼,

总体来说,大致分为四个选项,行政建设,军事战术,商贸交通,文化信仰。在这些大选项的后面,分列着十余个小型选项,其中大部分都是灰色的,只有行政建设下面的8个选项亮着

1级学校,消耗声望100(基本行政建筑,可以提升领主声望5,每一级提升人民忠诚度5,增加人民知识5,主权效果+10,信仰+10,10级可升级为小型大学)

1级磨坊,消耗声望100(基本农业建筑,可以提升领主声望5,每一级提升人民忠诚度5,,增加领地粮食产出10,主权效果+10稳定+10,10级可升级为小型农业中心)

1级商店,消耗声望100(基本商贸建筑,可以提升领主声望5,每一级提升商队数量5,增加商贸繁荣度10,主权效果+10,商贸改进+10,10级可升级为小型商贸中心)

1级军事研究院,消耗声望100(基本军事建筑。可增加领主声望5,每一级提升武器铸造改进技术5,增加军事研究建筑1,主权效果+20,武器改进+10,10级可升级为小型战争学院)

1级信仰之门,消耗声望400点,(基本声望建筑,可以大幅提升领主声望10,每一级别增加声望获取速度5,增加领地人口扩容速度10,主权+20.,忠诚度+20,10级可升级为小型信仰圣殿)

1级酒馆,消耗声望50点,(基本商贸建筑,提升领地繁荣度5,人口增长+5,稳定+5.,10级可升级为酒业商会)

1级武器店,消耗声望50点,(基本军事建筑,提升领地军队武装度+1,防御度+1,10级可升为武器研究院)

1级比赛会场,消耗声望500点(基本声望建筑,引导领地居民战争倾向+5,稳定+5,10级可升级为大型骑士竞技场)

“灰色的代表还未达到要求的,点亮的代表可以建造的!“白衣少女声音看着杜雨犹豫的摸样,挺翘的小鼻子微微抽了抽,声调冰冷的提醒道

“作为城市管理者,我建议你首先建造信仰之门,所有的建筑都需要消耗声望点,只有首先竖起领地居民对领主的信仰,你才可能获取声望来建造其他的东西!“

“恩,好吧!就先建造信仰之门和酒馆两个建筑“杜雨凭借以前玩游戏的经验,也觉得白衣少女说的没错,犹豫了一下就决定了,

“遵从你的意志!”长裙少女微微点了点头,素手在耀眼的光屏上轻轻挥过,“建造酒馆和信仰之门,扣除声望450点!”冰冷的系统声在杜雨脑中响起

眼前白光闪动,杜雨看见自己的500点声望迅速化为可怜兮兮的50点,

借着眼前缩小的城市构架图,能够清晰的看见在城市左侧空白地面上,出现了一座建筑房顶,

灰墙黄顶,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要是能近处看看就好了!”杜雨舔了舔舌头,好奇想要拉近画面,“如你所愿!”白衣少女微微颔首,

突然眼前闪动,画面如同感知到自己心意般迅速晃大,“真是神奇啊!”杜雨不由感慨了一声,

凉爽的感觉扑面而来,刚才还在如同梦幻般的空间里,这一刻已经能够感受到温柔的春风吹拂在脸上,

杜雨发觉自己就这样凭空出现在这栋建筑的大门处,

“如果还有什么要求,只要进入城市范围召唤我就可以了!”白衣少女那独特的冷淡语调在杜雨脑海里回响,

白光微微散去,如同夜空中飞散的光点,消失在杜雨的脑海深处

“这还真是便捷的服务!”杜雨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自己花了50点建造的酒馆,这是一座用灰色条石搭建的小酒馆,门上挂着一个冒泡的啤酒杯木牌在风中晃动,一阵夜色般温柔的风琴曲调在从里边飘荡出来,舒服的就像夜之女神在轻轻抚慰你的心灵,昏黄的灯光从木质的门板后面透射出来,让人感到一阵温馨幸福的感动,

“大人!你。。你怎么在这里啊?”一个高大的影子嘡啷着从里边走出来,差点与杜雨撞了个满怀,光头罗尔夫神色尴尬,手里还握着满是泡沫的啤酒杯子,正鼓着一双同龄般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里?”杜雨不由感到一阵好奇,这座刚刚建起的建造,怎么会这么快就被这头大老鼠关顾了

“不。。不知道,就在刚才我还在营地内休息!”罗尔夫脸色憋屈的通红道“突然就被送到了这里,既然门上写着免费供应的标志,我就进来了!

“除了我之外,里边还有很多人,艾雷恩和雷撒里特也在里边”为了避免背罪责。罗尔夫毫不犹豫的当了叛徒

“这么多人啊,那我就不进去了!“听见自己麾下的三巨头全在,杜雨打消了进去看看的心思,

杜雨很清楚自己的酒量,要是被这些酒鬼逮住,没准明天就爬不起来了

看见主人脸上没有恼怒的表情,罗尔夫舔了舔嘴角的啤酒沫,一脸意犹未尽道“说实话,这里的黑麦啤酒,绝对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酒,就是京都克莱斯多有名的剑与游侠酒馆的麦酒也赶不上这里的一般好!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够在拥有如此美酒的地方长久住下来!”

“长久住下。。。。。。”看着满脸希夷而坚定的罗尔夫,杜雨突然心中感到一阵明悟,为什么一个小酒馆也能是声望建造,原来内含的奥秘就是这个,

“看来这还真是个好东西!”确认了酒馆的功能,杜雨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另一个花了自己400点声望建造出来的东西

信仰之门!

随着城市的地图,杜雨很轻松的就找到了这个东西,因为已经在那个地方,趴伏着上千名禅达士兵的身影

“这。。。,这简直就是神迹嘛!“看着眼前高达十几米巨大建筑,杜雨感到一阵心神恍惚

这是绝对一座让人妖异的,让人感到心神震撼的巨大石门,像一个雄伟的巨人,屹立在城市中心道路上,

华丽的大理石基座构成了信仰之门的基础,无数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泽的条石,构成的信仰之门的巨大基架,

上万道神秘的图纹镌刻在石门的外表上,带给人一种出自灵魂的震撼,虽然不知道这些图纹的含义,但仅仅是注视了一阵,杜雨自己眼中闪过一阵虔诚膜拜的冲动,

在石门的最顶端,镌刻着一支硕大的展翅飞扬的猎鹰,带着一股澎湃的神圣气息扑面而来,四周禅达士兵望向这个纹章的眼睛中闪着无比的虔诚

“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催眠辐射场嘛!”杜雨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摇了摇头离开了,再不走,他怕自己也会忍不住跪拜下去,在自己的纹章面前跪下,这要传出去,绝对算的上丢脸丢到家了!

来到一个清静无人的地方,杜雨拉动脑海里的光屏,想要给自己的最后50点声望一个归宿,既然小酒馆的功用如此大,不如将武器店也建造起来,现在正是禅达军队需要解决武器装备的关键时刻,虽然缴获了一部分,但是许多装备都已经破烂不堪了

“我想把最后的50点声望建造武器店!“杜雨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刚才的秘密空间里,急切眼光扫过,想要寻找白衣少女的身影

“你。。。你。。“眼前的景象让他神色一窒,正说话的嘴大张着,手指着远处一个正在一堆珠宝里忙碌的娇俏身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混蛋,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进女孩房里之前要敲门!“白衣少女恼怒的从珠宝堆里抬起头,

她的脖子上挂带着十几条珠光闪闪的项链,十根手指上戴满了镶嵌着各类名贵宝石的粗大戒指,就连脚踝上都套着一堆不知名的闪光之外,看见杜雨进来的身影,竟然毫不顾忌形象的扑在珠宝堆上,

“我的,都是我的!”白衣少女抬着头,就像一个正在奋力保护自己鸡蛋不被抢走的母鸡

“你。。你干什么?“杜雨好不容易才缓过神啦,神色郁闷的问道”这些应该就是桑布加城内的财物,难怪我在地牢里没找到任何东西,原来都被你搬进了空间里!“

“废话!我是桑布加城的管理者!任何在此区域内的财物都是我的!“白衣少女挥舞着小拳头,做出抗争的姿势

“来,小乖乖听话!把这些东西还给大哥哥吧!”

“碰!“一个镶嵌着各类宝石的头冠,狠狠的砸在杜雨脸上

36、38奋战在桑布加(二)

清晨,灰白色的雾气如同流动的水在山地蔓延,碧蓝的天空上没有一片云彩,只有在南方的萨穆图河流的沿岸山脉顶上,出现了些耀眼的粉红色小云片,

大自然使得每一个新日子的诞生,都充满了壮丽严肃的气氛,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

在禅达镇外围的河流边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白色的帐篷和临时用木板搭建起来的房屋,帐篷边上,有包裹着衣服的布匹,有农耕用的耙子,

铁铲,小木桶,小孩的嬉笑声和蜷缩的猫的影子,在杂乱的物品中间,衣服堆里,破铺盖卷里,

干瘦的小鸡仔在鸡笼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系成一串的牛低着头晃动着头吃草,

长毛狗满身粘着山中灌木的刺果,伸着舌头,揣着粗气,在马车的荫凉里不时窜出来,这样的景象一直沿着河岸堆叠上去,蔓延到森林的深处,

这是难民们的营地,往日应该人头攒动的营地,今日却人少的出奇,

年轻人的身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部分留守在营地的都是些毫无战斗力的老弱妇孺,

他们有的东一簇,西一簇的聚在一起,有的带着担忧的面容从帐篷里探出半个头来,看向对岸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有的担忧的走来走去,

远处传来的喧嚣声揪动着所有人的心,

近5千人的青壮难民手里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向一阵潮水般向不远处的禅达镇涌去

这场骚乱的起因来源与1天前,一支5小人的禅达骑兵出现在营地门口,

他们骑着高大健硕的战马,挎着鹰翼纹章的盾牌,他们是禅达的骑兵,他们手中没有武器,但却拿着比武器更有威力的东西,

一张签署着领主名字,即将引起轩然大波的通令布告

“迁徙桑布加城!”

整个难民营都在这张布告面前炸开了,本来就杂乱的难民营地顷刻间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里,各种各样的悲观情绪迅速蔓延

“怎么能够这样。。。。经历了这么多苦难。。难道我们还要回到那个可怕的噩梦去嘛!“一名中年难民嘴唇颤抖着,在自己的帐篷边上无力的低下头,泛着泪花的眼睛闪着犹豫的神色,

他不知道该怎样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妻子,那个沉睡在他干瘦臂弯里,是因为缺乏食物而过度虚弱昏迷的女人,他们1岁的孩子明显还感觉不到这一切,正趴在脚下用一双纯净的眼睛看着他,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迁徙。。。迁徙。。。“

他们都是最后从提尔郡撤走的难民,为了王国,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作为士兵坚守在边界上,

可是当他们知道自己被王国抛弃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突然袭来的偌德军队不但袭击了他们的村庄,而且占领了提尔堡,将他们退往北方的道路切断,

现在禅达镇的做法,让他们更是感到一阵揪心的无奈感

看见城外难民营纷乱的景象,站在禅达镇外围墙壁上的艾雷恩神色难过的别过脸去,

在他的身边,还站在一个羸弱的少年身影

“大人,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急躁了!“艾雷恩忍不住问道”这里有上万的难民,要是激起了民变,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呵呵,人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会选择绝路!何况迁徙到桑布加城还有土地可以分,这对于寻求新生活的难民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对于艾雷恩的问题,杜雨只是嘴角微微一笑

“相对于一场仓促发动的骚乱,我更在乎长久在我背后密谋的叛乱“杜雨的脸色化为严肃,眼中渗着森然的杀机!““对于禅达现在的危急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我不能采取果断措施把这一切都收拾掉,那未来发生的事就真的要演变成一场灾难了“

杜雨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道“这次的迁徙令,就是一把看不见的刀,我要让那些总在影子里活动肮脏的家伙,自觉的在我面前跳出来!”

“大人说的是,我可能是太多感触了!“艾雷恩表情严肃的低下头,他也知道禅达的情况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任何的妇人之仁,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自北方提尔郡叛乱以来,大批提尔人开始离开家乡向外逃难,因为中北部各地郡领的残酷封锁,相对宽松南方诸郡就成了这些难民的首选,

为了逃出来,他们变卖了所有的财物,只为了能够筹足一张前往南部的昂贵马车票,但也有一部分人留在了提尔,他们大多是军人或贵族,他们认为叛乱应该很快就会平息,现在就离开是一种及其悲观的做法

随着偌德人的大举入侵和提尔堡的陷落,提尔人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这些后知后觉的滞留者,不得不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偌德人洗劫了他们,然后还发生了好几次针对平民的大屠杀,在恐怖的慌乱中,那条能够越过桑布加山丘的隐秘山路,成了所有人能够活下去的最后希望,

在可怕的饥寒和偌德军队的双重封锁下,

这些残存的提尔难民拖家带口,冒着被偌德人屠杀的危险,翻越过这条算不上陡峭,但绝对是危险的山路,

禅达镇一期包容的胸怀接纳了这些可怜人,

尽管那里只是一座偏僻的小镇,尽管那里每天只能供应一次食物,没有战力强大的军队,也没有保护他们安全的坚固城墙,

但那里毕竟是瑞巴奇郡唯一还悬挂着维基亚旗帜的地区,是通往南部的关口,相对于混乱不堪的提尔郡和肆意抢掠烧杀的偌德军队,

提尔难民更愿意相信,传说中的禅达镇,是一片没有屠杀和战争的世外净土,

在那里,他们可以不用向小鸡一样,被各地领主强行驱赶,也不用像瘟疫一样,让所有的当地居民都怒目而视

在那里,他们可以停下疲惫的脚步,可以静静的舔复战争的创伤,可以让自己不用每时每刻都面对未知的死亡,

战争总会过去,

无论遭遇何等的灾难,只要活着,时间会治愈一切

事实证明,偌德军队似乎也对这座人口迅速膨胀的小镇兴趣缺缺,

禅达已经扩充到1000人的守军,这庞大的兵力,让一般的偌德小股部队不愿轻易碰触,

而15000人的偌德军队主力,根本就没有继续南下的打算,

只是在瑞巴奇北方停滞了一下,就兵锋突转,直接从瑞巴奇的北边的克莱泽斯郡城,杀进了南部最繁华的日瓦丁地区,

与驻守在那里的3各维基亚守卫兵团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在富饶的日瓦丁城面前,谁还会看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子

一心想要发大财的偌德人,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关系禅达这个无关紧要的“钉子”

战争是人口急速浮动的指向标

无数的北方难民从山道涌来,瑞巴奇本地遭遇袭击的各个领地居民也大批的向禅达涌来,日瓦丁地区的难民也因为道路被切断,不得不往相对安全的禅达涌来,

大批从南部北上的商队,也不得不滞留在禅达这个相对安全的十字路口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正在日瓦丁爆发的决战上,但也有一些不安分的眼睛,盯在日益扩大的禅达身上

原本只是南部小镇的禅达,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人口从3000人急速膨胀到15000人,复杂的人口构成和各地涌来难民,不断恶化着禅达镇的局势,原本就不堪重负的禅达镇治安迅速下降,

难民的粮食问题和本地居民的矛盾日益突出,如果不是上次修建的临时城墙的阻挡,两边可能早就打起来了

鉴于这种紧急情况和桑布加新城建设的需要,驻守在桑布加丘陵地的杜雨,下达从禅达镇迁徙12000难民到桑布加新城的命令,

把难民和本地居民分开,这项举措无疑是处置当前问题的最好办法,

但真要实行起来却并不容易,

刚刚稳定下来的难民,只要想到回到可能再次爆发战争的桑布加区域,就浑身发寒,

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开始运动起来,

在难民中夹杂着不少的贵族和显贵,落难时他们可不会顾忌什么身份,只要能活命,不少人连身边的亲人都卖了换逃难的路费,

但是现在稳定下来,他们就无法忍受一个偏僻小镇领主的统治,更不要说和这些贱民一样,享受同样的食物配给和同等的难民权利

这对于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们来说,这根本就是对他们的侮辱和蔑视,

他们不时的在难民中煽动着燥乱的情绪,

在他们的口中,禅达这个小小地区的领主,就是一个吸血不吐骨头的吸血鬼,是一个披着伪善外衣却做着肮脏交易的下流胚,

甚至连领主的身份,都是通过谋害自己的父亲,驱逐自己的大哥,在没有得到国王陛下承认的情况下,擅自继承的

凭借着贵族的身份和曾经的地位,这些巧舌如簧的别有用心者,迅速在彷徨的难民中取得话语主导权,

随着难民的越来越多,他们对于禅达的觊觎也越来越迫不及待

本来,他们是准备等到杜雨返回桑布加后,利用子爵死因不明的借口,来否定杜雨对禅达镇的正统权力,以达到他们组建共治会代管的时候

没想到一张迁徙令,让他们精心安排所有的步骤全部打乱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等待下去!我们要反击,反击“

前提尔要塞副指挥官维塔克里斯男爵脸色狰狞,重重的将手中酒杯砸碎在脚下,鲜红的葡萄酒侵湿了了他脚下的地面,如同点点红花,

突然到来的迁徙令,让这个狡猾的家伙感觉到,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里一定有禅达人的耳目,这危险的感觉,让他感到自己就是一只受伤的野兽

“那个可恶的叛徒是谁。。。“他目光阴霾的扫过面前的人,似乎想要从中找出可能的目标,能够知道具体时间的人,只有在座的6个人

“对,我们应该立即采取反击,在那个小家伙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一名在坐贵族从座位上站起身,神色激动到“我们要提前发动骚动!我们要让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家伙知道,在禅达,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那名贵族声音顿了顿,眼睛左右看了看,举起自己的右手道“赞同提前骚动的请举手,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们应该像京城的那些大人物那样,共同决定我们的命运!”

他是提尔郡麦肯城的财务官拉度斯勋爵,这个长得像个球般的胖子一直是维塔克里斯子爵的铁杆支持者,

据说两人好的共用一个情妇,这一点在麦肯城不是什么秘密,

维塔克斯子爵能够爬上提尔副指挥的位置,跟这个财力雄厚的家伙支持脱不开关系

听见自己的铁杆提出发动骚乱的提议,维塔克里斯男爵微微沉思的一会,第一个举起自己的手

“我赞同拉度斯勋爵的提议“维塔克里斯神色凝重道

”明天就是迁徙令执行的时间,要是我们还这样犹豫,那一切都可挽回了,难道你们就真甘心在一个小领主下面当一个卑贱的居民吗,

要干,就马上干,趁着禅达人没有防备,今晚就把所有的难民都发动起来!我就不信,一万人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禅达镇“

“我赞同提前发动骚动!”2名坐在左侧的贵族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举起手臂,

他们是提尔堡的一对兄弟,拥有提尔堡最富饶的庄园,但是他们现在除了一点还算看得过去的首饰和衣物,什么也没有了,窘迫的生活和巨大的落差,让他们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与其继续困顿,不如拼一把!

“我也赞同!”一名贵族眼睛骨碌的看了看,犹豫了一阵,在沉重的气氛下举起了手,他是麦肯城的城门官,见风使舵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典型的墙头草,一向喜欢随大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个人身上,面前的篝火照亮最后一人的半边身子,高大粗壮的身体在地上投出一道浓重的黑影,

这是一个拥有皮肤古铜色的中年骑士,棕色的头发散乱的披在头上,骨节粗大的手中正握着一截木管,手口上都是厚厚的茧,一看就是那种常年持续修习武技的人,

在他那张略显沧桑的国字脸上,一道丑陋的疤痕从嘴角一直拖到耳后,带给人一种狰狞可怕的感觉,他是6个人里边,唯一一个曾经带领军队与偌德人做过战的人,

麦肯驻军的防卫官亚提曼子爵,专攻防御建筑,丰富的阅历使他不论做为工程师还是指挥士兵作战,还是交易,都得心应手,

在他还为当上城卫官前,是一名维基亚南方最有名的建筑工程师,之所以有名不是因为他的杰出,而是因为一次意外,

有一次在接到城堡主人造一座新塔的订单不久,工程就没了资金(实际上城堡主人没有预付资金,工程花费是亚提曼出资,城堡主人打白条),

最后塔倒塌了,恰好城堡主人在塔下,

新城堡主人拒绝承认债务,并暗示说如果亚提曼说出去就以谋杀罪逮捕他,最后是麦肯城的胖子拉度斯救了他,

帮他补上了所有拖欠的债务,而且还让他当上了麦肯城的指挥官,

这次之所以加入到叛乱集团来,本身也是承的拉度斯的情谊,叛乱小组需要一个军事上的指挥官,很自然的就想到这位钻攻城堡的“著名工程师”

“我不赞同!”面对5个同伴注视的目光,中年骑士重重的闷哼了一声,手下意识的在自己脸上的疤痕摸了摸,眉毛紧蹙,似乎想起什么不悦快的事

“不要忘了,禅达镇里还有1000名驻军!“中年骑士脸色凝重的站起身,用手中的木棍在地上的泥土上,画出一张禅达城防的草图,

用手中木棍点了点城墙的四个角落,中年骑士道“这是禅达的箭塔,我曾经仔细观察过,每个箭塔都有三层,非常坚固而且视力很好,只要10名弓箭手就能守住城墙的侧翼,

如果我们仓促发动攻击,在没有足够准备的情况下,仅仅靠一万名什么也不懂的难民,就想冲击有驻军和箭塔的城镇,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就算最后我们能够拿下禅达镇,只怕也会损失大半”

“难道你还为那些贱民操心!箭塔这种东西,只要派出一部分人在下面牵制就行了”对于中年骑士的观点,其他的5个人不置可否,

“既然没有什么异议,这件事就这样定了!”看看众人脸上的神色,主事的维塔克里斯男爵一锤定音,除了不赞同的亚提曼外,其他几个人脸上都露出无法抑制的兴奋,

想到半个月的谋划就在今晚,就连维塔克里斯自己都难以平复,

“行动吧!明天我们就在禅达镇摆庆功宴!”维塔克里斯的目光扫过阴暗火光中的禅达镇,手中紧握的一阵脆响

在营地的篝火前,2名身上穿着陈旧贵族服饰的中年人,正神色激愤的向营地中心聚集难民们挥手道

“禅达方面之所以下达迁徙的命令,就是为了把我们都骗到山里杀掉,然后侵吞掉我们携带的财物,

我们非但不能去,我们还应该冲进禅达去,只有那里才有我们需要的食物,只有那里才有我们要的能遮风避雨的房屋,而不是这些用破布片修补出来的漏风帐篷!

极具煽动的话语很快在难民中升起了反应,越来越多的难民在营地中心聚集,风暴的前兆正在形成

在远处禅达镇的城墙上,平静的昏黄灯火在夜色里燃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炸裂声

“大人,我们刚接到信号,他们果然按照计划的那样,在今晚就要动手了!“艾雷恩神色匆匆的从远处走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身穿锁甲的战士,他们都是这次返回的各个中队的中队长

“通知各中队,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吧!“杜雨点了点头,向几个中队长挥了挥手,让他们先行下去,接着有转过头来,看了看黑夜中的男爵府,脸色阴沉

“艾雷恩,事情办完后,按照那张名单的名字,将上面的人都处理了吧,”杜雨寒冷如冰的语调让艾雷恩心里发寒,

本想将这章写完再发的,谁知道越写越长。。。。还是先发一半吧

37、39奋战在桑布加(三)

黑色的浓烟在禅达的上空盘旋,如同一张笼罩在禅达头上的黑色大幕,

燃烧的火把,以血红的颜色,散乱的城外的吊桥上,就像一盏孤灯,照亮吊桥对面纷乱的人影,在火把的光影中,一个身材消瘦,但显得很有精神的贵族,正站在一个临时用三个木箱堆叠起来的台子上,手里挥舞着拳头大声嘶喊着

“一切都是禅达人造成的!他们这些自私的家伙只管自己,却丝毫不顾及我们的肚子!他们在镇子里一天吃3餐,而我们却每天只有一餐。。。。。。”

维塔克斯子爵大声的鼓噪着难民所遭遇的苦难,并将这种苦难推到着禅达人不给足粮食的罪恶行径上,却完全不提一个小小的禅达镇,怎么可能供应的过来15000人

在他的下面,密密麻麻的难民把他围在中间,随着他在上面的讲演,不时发出一阵阵呼应的喊声,

几千名难民像一层黑云笼罩着难民营的中心,在他们血红的眼睛里,早已看不出对于禅达人慷慨收容自己的感激,而是一个个躁动贪婪的心,

那是一双双长久压抑扭曲的眼神,

难民中本就有不少对于维吉亚官方做法不满的人,如果不是王国方面的软弱无能,提尔郡的叛乱和偌德人的入侵也不会变成一场破坏力巨大的灾祸,他们也就不用冒着死亡的危险,忍饥挨饿的离开家乡,离开他们曾经拥有的平静

这种怨气就像一个无法解开的魔咒,

在煽动者的刻意鼓动下,他们很自然的将这种仇恨转嫁到禅达方面,长久以来的压抑和不满彻底爆发了出来,

仇恨,嫉妒,暴戾,贪婪,的情绪弥漫在整个难民营

当难民们必须在迁徙还是反抗间做一个选择时,所谓的忠诚,在一开始就已经不可抑制的滑向叛乱的边缘,

“所谓的迁徙就是一场骗局!“木台上的维塔克斯子爵一脸激愤道“如果那里真如告示上说的那样有多余的土地,那为什么不直接将禅达镇上的人迁走,把禅达让给我们这些可怜人,他们根本就是在说慌,桑布加是偌德人的地区,去了哪里我们谁也活不了!我们已经走了大半个南方,我们累了,我们现在那里也不去!”

“对,我们不去!我们哪里也不去!”维塔克斯子爵的话引起了下面一阵如同海潮般的回应声,几个早就安排好的推手,在群情激扬的难民群呼应着,

看着下面如同黑色云彩般聚拢起来的难民,维塔克斯子爵那颗躁动的心,兴奋的只颤抖,一切就在今晚!人数已经超过了5千人,可是禅达方面却迟迟没有行动,非但没有军队调动的迹象,反而因为过于慌乱,竟然连吊桥都没拉起来就跑了,

这无疑是解决了难民们最难解决的问题,踏过护城河就是禅达,禅达只是个小镇,那两扇杉木制成的微薄城门,根本就是一个摆设

“果然还是个毫无经验的小家伙啊!“对于这种情况,维塔克斯子爵除了心中窃喜,就是感谢上天的保佑,他毫不犹豫的将这种致命的疏忽,归结到禅达领主的年轻上,

在他的脑海里,能够想像那个才十几岁的少年,被突然爆发的乱民潮,吓得仓皇无助的狼狈脸色,

难民潮是领主们最惧怕的东西,就是一些经验老到的领主,也会因为突然爆发难民潮而手脚无措,何况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在这个黑暗的时代,难民潮是比敌国军队更加可怕的东西,

至少敌国军队还会留下你的生命换取赎金,而难民则不管这些,

任何看见的东西都要抢走,任何看着不顺眼的人都杀掉,特别是当地领主几乎没有幸免的可能

“今晚,我们就要用行动告诉那些禅达人,轻视我们必将得到惩罚!”维克克斯子爵看了看下方一双双热切的眼睛,单手握拳高高举起,为了表现气势和决心,狠狠的砸落在一个木箱子上,

这成了最后引爆难民情绪的最后一击

“对,我们去禅达!,去禅达!“难民们高喊着成群结队的冲出营地,趁着夜色向禅达的方向跑去,

无数的火光在禅达镇外聚集着,如同漫天星光的火光,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一片血红,一些胆大的难民,已经在磨磨蹭蹭的向禅达的吊桥上靠,

难民毕竟不是军队,看着禅达城墙上的箭塔,不少的人还是头冒冷汗

一些人从地上拣起石块,试探着让这边仍,想要看看镇里的反应,更多的人则是在外围乱哄哄的喊叫着,

“这算什么叛乱?难道还要我打开城门不成!“在难民的对面城墙上,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正冷眼旁观的看着镇外的闹剧,嘴角带着一丝邪气的笑意,手指在城垛上轻轻敲击着,似乎正在欣赏一出极具期待的好剧上演

“大人,营地的难民可能很快就要冲击城墙,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请大人先离开城墙”艾雷恩急切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看见杜雨站在这里,向身后的士兵摆了摆手,独自一个人来到杜雨耳边低声道

“哦,难道你认为他们比偌德人更可怕!“似乎对于艾雷恩的提议不满,杜雨的眉毛向上挑了挑,吓的艾雷恩连忙道”不是的,只是大人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站在城墙上,要是被难民们认出了,只怕会影响到整个计划的执行“

“好吧!“杜雨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本来还想看看这帮难民到底有多骁勇,不过考虑到整个计划,不得不对听从艾雷恩的提议,

镇外的乱民也让这次叛乱的指挥者维塔克斯子爵很烦恼,几千人乱糟糟就像捅了一个大马蜂窝,不要说详细的指挥了,就是想要发出一个命令都是很困难的事,

难民里可没有什么指挥官,大家完全就是脑袋发热,一团跟风似的冲了过来,可真到了禅达的城门口,谁也不愿动了

再往前就是箭塔的范围,虽然天色黝黑,什么也看不见,但就是傻子也知道,没准已经有数十名弓箭手正在上面严正以待,冲上去的家伙绝对没有活着下来的可能

看见禅达的吊桥就这样傻傻的摆在那里,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也没人敢冲上去,

冲击城门可是要玩命的。乱民们也不是傻瓜,更不是战斗意志强悍的狂热分子,要是有那份狂热劲,他们就不当难民了,直接跟偌德人玩命了

在数名士兵的护卫下,杜雨走进了镇上南角一处尖顶的二层小楼,

这里是镇上医生的房子,灰色的墙面在火把的照耀下一阵光影的晃动,脚踏在松木质的台阶上,传来一阵挤压的咯吱声

走上房间的二楼,杜雨看见两扇不大的圆形窗户此刻已经完全敞开,借着镇上街道两侧火把,正好可以看见镇上唯一主街道的情景,

这里是指挥战场的最好地点,既可以看见镇上的主街道,又可以对整个战局一览无遗,

借着隐约的火光,杜雨看见街道两侧石条构造的房屋后院,隐约可以看见一队队手执长枪盾牌的锁甲士兵正静悄悄的站在那里,

沿街的房屋已经按照嘱咐完全清理了出来,里边的居民全都转移到其他地方,

800名厄勒斯弓手正半蹲在沿街两侧房屋的房顶上,一把把竖起的长弓排列着,金属的箭镞头在暗夜里隐约反射出阵阵寒光

“命令艾雷恩!打开镇门!“杜雨静静听着镇外哄乱的杂乱声,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心里暗道“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这帮家伙,连个最基本的指挥都没有,估计就是到了明天早上也进不来,

禅达的镇门在难民的推推攘攘中缓缓敞开,

“怎么回事?“维塔克斯子爵看着完全大敞的禅达镇微楞了一下,但他心里的疑惑刚刚升起,很快就被繁乱的局面打破了,

“冲啊!冲进禅达!“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前面刚才还停步不前的人群,突然如同崩溃的堤坝般涌动起来,敞开的禅达大门,已经让难民们失去了最后的顾虑,有什么比一座毫无防御的富裕小镇,更能够让这些失去理智的仇恨者更能动心的

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在群情激愤中,往往忘记了自己的最基本的东西,

骚乱在禅达方面的暗中放任下,很快就演变成了叛乱,

“冲,冲进禅达领主府!“维塔克斯子爵高喊着,兴奋的脸色一片赤红,

谁说自己没有指挥天赋,谁说自己完全是凭借他人的钱财才当上提尔堡的副官,那么现在的这一切,足够让以前那些看不起自己的家伙闭嘴了,

眼前这些拱动起来的难民,最少也有3,4千人,虽然与原先预期的上万人还有差距,但至少对于禅达镇里的1000名毫无作战经验的农兵已经足够了

“这要是放在战场上,怎么也有一个兵团的战斗力吧!“维塔克斯暗自得意,在他的眼中,禅达镇已经是属于他的了,他已经在盘算着,怎样才能在这次劫掠中获取最大利益,

在刚刚修葺的连体城墙外,密密麻麻的人头就像一片黑压压的蚂蚁,他们嘴里大声嘶喊着,数个抱着一根圆木的壮汉,正奋力的在人群的簇拥下冲进大门,

在他们的身后,数千名被鼓动起来的难民,手里挥舞着木棍,铁锹,石块,以及一切能够用来攻击的东西,趁着夜色向禅达发起了自认强大的占领

街道上一下涌入了不少人,脚步纷乱,到处都是人影和呼喊声,难民们就像一群饿狼般扑向街道两旁的房屋,这里有他们日思夜想的东西,食物,粮食,钱,女人,在极度的疯狂中,他们已经完全把自己变成了野兽

“啪“数名难民最先通过圆木,强行砸开街道上一处商店门,神色兴奋的冲进去抢夺里边的东西,可里边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的房间,除了空荡荡的吊挂一阵晃动,就只有风吹过的呼啸声

“当啷当啷!”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钟声突然在禅达的上空响起,

“怎么回事?”这让刚才还乱糟糟的乱民们神色一楞,

突然,眼前一花,无数的火光从他们的头顶照射下来,刚才还黑幕般的天空,被顷刻间点燃的上百个火把照的如同白昼,街道的两侧房顶突然响起一阵雨点般的弓弦拉动声

“妈呀!,人,顶上全是人!”一名难民好奇的抬头,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的一个马趴,声嘶力竭的指着头顶大喊道,

街道上乱民一阵大乱,刚才还极度兴奋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无比,

只见在街道两侧的房屋顶上,密密麻麻的占满了手执弓箭的弓箭手,拉开的弓弦上,寒光迸裂的箭头看得人头皮发麻,谁都不会怀疑,只要一声令下,这条连躲避都没有躲避的街道,将不会再有站着的人,鲜红的血水将足够将整条街洗刷十扁

“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艾雷恩神色严肃的骑在马上,手执长剑从街道的尽头缓步出来,火光照在他身上铮亮的铠甲上,杀气腾腾的声音就像一道刺骨的冰寒长枪,

“啪!啪!啪!”一阵门户开关的声音,

刚才还紧闭的街道房屋大门,突然间全部从里边打开,

一杆杆寒气逼人的长枪从里边伸了出来,无数的手执盾牌的士兵在街道两侧摆出一排锐利的枪墙,完全将难民可能移动的方位全部堵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乱民们立即慌了,一时间纷纷丢下手里的家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不可能,不可能!”维塔克斯子爵脸色苍白的靠在墙上,刚才还志得意满的嘴脸完全被沮丧所代替,眼前发生的事太突然,明明已将掌控了局面,却被顷刻间翻盘,沉重的打击让他感到心力憔悴,

“圈套!这一定是个圈套!”维塔克斯突然想起自己关于内部出现叛徒的判断,眼前的情景无疑证明了这一切,

禅达方面早就做好了准备,而自己却还蒙在鼓里,

从放下吊桥到打开城门,自己就像一个被胡萝卜吊着跑的兔子,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对方的陷阱

“是谁!,到底是谁!”精神处于崩溃边缘的维塔克斯忽然回过头来,眼中闪着疯狂的火焰,在他的身后,几个同伴都在,唯独少了负责军事指挥的亚曼提

“亚曼提这个叛徒!一定是他,否则为什么所有人都落了陷阱,独独少了他一个”维塔克斯心中恨的牙齿直痒痒,手重重的锤在墙上,

就跟他刚才在营地挥动的一样重,只是那是激动而兴奋的,现在完全是悔恨恼怒,

自认聪明自己,竟然被一个最老实的家伙的家伙给骗了

“投降吧!子爵大人!我们没有退路了”胆小的城门官伍德第一个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在他的身后,莱恩库特子爵两兄弟也识趣的放下了武器

绝望的维塔克斯发觉,现在没有放下武器的,只有自己的死党,拉度斯勋爵,

这个一向胆小懦弱的胖子,这一次却表现出让人难以置信的勇气,

尽管握着剑的手在苍白无力,脸上也写满了犹豫和悔恨的表情,甚至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但他是唯一一个,在最后时刻陪着自己的伙伴

“好样的!拉度斯!认识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荣幸”维塔克斯子爵欣慰的拍了拍拉度斯勋爵厚实的肩膀,

作为叛乱的首发者,维塔克斯可不认为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与其被当做一个叛乱者砍掉头颅,不如拼死战斗到最后一刻,

维塔克斯脸色坚毅的站起身,与自己的死党拉度斯背靠背,在他们的面前,是十名手执长枪的禅达士兵,

“为了荣誉,战斗致死!”维塔克斯神色严肃,手臂微曲,摆出一副战斗的姿势

“我一直很好奇,你还在等什么?”就在维塔克斯准备最后战斗的一刻,一个身形羸弱但挺拔的少年突然从街口走了过来,身上穿着镌刻着猎鹰纹章的铠甲,目光冰寒如刀,如同一道利剑直插入人的灵魂

“大人!”在少年走过的时候,刚才出来的那名骑士也连忙恭敬行礼,

其他的禅达士兵更是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体现出这个少年身份的非同一般

“禅达猎鹰杜斯坦!”维塔克斯身体微颤,眼睛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能够让禅达士兵如此表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禅达的领主杜斯坦,

自己口中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家伙,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错了,眼前的少年虽然还年龄不大,但已经隐约能够感受到一股让人逼迫的不敢正视的压力,

似乎万物在他眼前,不过只是一个随意摆布的玩物

“你还不动手吗?“对于维塔克斯的仇恨目光,少年似乎毫不在意,而是继续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话,

“你,什么。。。。。。”维塔克斯神色疑惑的想要反问,突然感到背后一疼,一截锋锐的剑尖从胸口穿出,

“这一剑!是为了被你背叛的艾米丽的!”挚友拉度斯熟悉的声音,在维塔克斯的耳边响起

“你为了逃命,竟然不惜将她卖掉,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拉度斯连退了几步,肥胖的脸上变得狰狞可怕,手中的短剑狠狠的插在维塔克斯的背后。

38、40奋战在桑布加(四)

令人畏惧的叛乱,在代表绝对权力的长枪和弓箭面前,就像被突然割掉尾巴的兔子般一夜间被平息,

随着叛乱的指挥者维塔克斯子爵被自己的同伴一剑刺入后背,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是个让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我没想到,你会了一个婊子背叛我!”维塔克斯子爵圆鼓着眼睛,脖子极度扭曲的转过头来,靠近的人似乎能够听见脖子脆骨崩裂的声音,这个可怜而又可悲的野心家,在极度的悲愤中死去,

他的头颅很快就悬挂在禅达的城门上,滴下的鲜血和圆鼓鼓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绝望,懊恼的表情,

叛乱的最后大幕,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缓缓落下,随着禅达方面一声令下,杀气腾腾的禅达军队开始向街道中间收拢,眼前锐利的长枪和头顶上随时可能射下的弓箭,让所有的难民都彻底放弃了抵抗,4千多名参与叛乱的难民,被禅达军队的押解下,有序的隔离在镇外的河滩空地上,

几千人像一群被驱赶的鸭子般,密密麻麻的坐在镇外的河沿上,时间在禅达夜色的笼罩下一分分钟过去

所有人就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内心充满了懊悔和彷徨无助,

眼前的河滩是如此熟悉,他们上半夜才兴奋的从这里冲向禅达,带着想要占有一切的渴望,

下半夜他们却已经成了这片河沿上的囚徒,对于禅达军队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让难民们都耷拉着脑袋,目光迷茫中透着恐惧,

人群中没有一丝杂乱的声音,甚至连最基本的窃窃私语也没有,就像一群失去了灵魂的躯体,黑压压的将整个河沿填满,

在他们的四周,上千名手执长枪的禅达枪兵,排成两道黑色的长线,

寒意渗人的枪尖在夜色中闪着让人战栗的光泽,似乎在无声的述说着一个真理

任何的阴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一个笑话

所有的难民都在等待,无论是被隔离的,还是被禁锢在营地内的,

在这一刻他们才发觉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禅达镇拥有远比他们想象的强大的多的武力,也包含着远比他们所想象的,更加的仁慈和大度

昨晚突然冒出来的众多弓箭手,和现在眼突然前展现的强大军队,

无疑表明了先前禅达收留难民的行为,是何等巨大的仁慈和善良,

即使拥有强大无比的武力,即使每天都在举步艰难中,也要挤出有限的口粮来供应难民,

在一场谁也顾不上谁的惨烈战争中,

在凶残的偌德大军步步紧逼中,在所有的南方领主,都无一列外的选择了“封闭自守”时,

就连王国本部都放弃了南部山区的防御,

禅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南部偏僻小镇,却在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坚守着,敞开收容难民的大门,也从没有强行用武力驱赶过一个难民,

无论局势如何危急,却总用自己无比包容的心胸和热忱,收留了每一个投奔自己可怜人,

可是自己用什么来回报禅达?

叛乱!

这个带着耻辱和暴戾的字眼,成了所有难民心中懊悔的根源

狼子野心,忘恩负义!

所有的难民的脑海里都翻滚着类似这样炙烤灵魂的词句,羞辱和懊恼的情绪,让所有人的脸上都显得苍白而难堪,

按照惯例,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像大多数叛乱者那样,被领主残酷的吊死在木架上,现在看来,禅达方面似乎没有这个打算,

否则根本不用准备什么木架,直接在这片河滩上就可以把所有人全部杀光,然后将尸体扔进奔腾而去的江水里,

这样既省事又省力,不少的领主都这么干过,涨起的河水会把一切都消融在时间里

另一个则是将叛乱者全部驱赶出禅达的范围,

这无疑是对叛乱者比直接杀掉更加可怕的责罚,

南方一片混乱,带着叛乱者的头衔,难民们将再无可以容身的地方,

任何一个领主都不会收容这样的人,现在谁还有多余的粮食来供应叛乱者?等待他们的唯一结果,除了饿死,就是被人杀掉

夜色的朦胧逐渐淡去,东边的天空已经泛白,时间就在这种沉寂的让人窒息的气氛中流逝,

红彤彤的霞光从云层里透射过来,照在坐满人影的河滩上,形成一片黑色的影子,撒文图河面上泛着白色的浪花,叮咚悦耳的水浪不时拍打在两侧的堤坝上,

就在所有难民彷徨不安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在禅达镇的吊桥上响起,数名锁甲胸口佩戴着猎鹰纹章的骑兵,策马从禅达镇的吊桥上奔了出来,

缓缓打开的禅达镇大门,就像一道审判的落槌声,引起了河滩上难民们的一阵骚动

“是禅达的传令兵!”一名身上穿着破旧贵族衣服的难民第一个站起身,

等待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所有人如同突然同时在晨光中活过来一般,纷纷从地上坐起身来,脖子伸的老长,就像一群群等待食物的鸭子,不安的双眼中闪动着彷徨的目光,如同炙热的火焰,盯着越行越近的传令兵,

生或死,就在这一刻!

人群像被无形的绳子拉扯着,在河滩上涌动起来,

“这是领主大人的处置令!“传令兵赫克莱斯在人群前面停住马,高举起手中的文卷大声道,目光扫过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不由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的年龄不大,十天前才在厄勒斯城参加了禅达军队,年轻的嘴角还带着细细的绒毛,但他已经是一名有3年狩猎经验的猎手,在他的手中,已经射杀了3个偌德人,算的上是一名熟练老兵

被几千人同时行瞩目礼的感觉让他感到有点晕眩,按照原先命令的那样,他从马上下来,将手中决定众人生死命运的处置命令,迅速贴在河沿上的一根粗壮树干上,然后就骑马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的难民都傻了,他们没想到焦虑了一个夜晚,等来的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涌动的人群迅速将张贴着处置令的树干围住,一个个眼睛鼓鼓的打量着

“不用死了!我们不用死了!”河沿上传来一片欢腾的呼啸,

“神啊,我们都干了什么!如此仁慈的领主,我们却要反对他!”一名满脸惭愧的中年人跪倒在那张贴着处置令的树干前,目光中闪着难以抑制的内疚,身体颤抖着,呼喊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哭腔

“大人,这样处理这些是不是太轻了!”在远处的禅达城墙上,艾雷恩神色凝重的转过头来,仅仅是要求叛乱的难民,在十天以内修一条通往桑布加城的商道,

这样莫名其妙的惩罚措施,简直是闻所未闻,要是按照艾雷恩的意见,就算不全部杀掉,也要把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赶走,否则留在领地内就是祸患。

“无论他们曾经做过什么,他们都是我们的同胞!”旁边的少年对于艾雷恩的疑惑,只是嘴角笑了笑,

抬起手指着远处的山丘道“偌德人已经毁掉了南部山区,难道我们也要将这些最后的幸存者杀掉,在失去了最基本的兵源和人口后,接着被毁灭的,可能就是我们禅达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更需要宽恕他们,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成为我们禅达最忠诚的士兵!我们才能在偌德人反应过来之前,在这片地区牢牢的扎下自己的根基!”

39、41信仰之门的秘密

翠绿的丘陵草甸映衬着碧蓝的天空,空中的霞光从云层和薄雾中照射下来,在天地间形成一道道明亮的金色光柱,

在桑布丘与禅达镇的之间的山道上,沉重的车辙挤压在圆滑的小石字路上,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几百辆用简易木板临时搭建的平板马车,在这道宽约三米的商道上行进着,拖出一条长达数千米的黑线,

修建道路的工作进行的异常顺利,在高昂的修建热情下,原来预定要10天的工期,在第6天就基本完结了工程,

随后就是按照原计划,开始有序的向新城桑布加转移难民,有了修路的铺垫,难民们对于迁徙桑布加城的要求,也有了新的理解

“那是一个美丽而伟大的地方!”所有参加修路的难民,在回来后都是一脸虔诚拜服的摸样,

桑布加城那种超越表面,直接来自灵魂的精神震撼,已经征服了这些先前的畏惧者,他们大多是家中的青壮年和有影响力的人,有了他们的肯定,难民们迁徙的脚步加快了

最先到达桑布加的2千名壮劳力,用平板马车从禅达运去足够修建房屋的木料和石块,开始在桑布加城外建造村庄和各种设施,随后跟进的6千名难民分成三批,按照十天为一个周期,向桑布加城外的三个村庄迁徙,

寂静的桑布加丘陵,一时间人声鼎沸,喧嚣的建造声和呼喊声此起彼伏,

对于新希望的热忱和对禅达领主杜斯坦的感激,让所有的难民都毫不保留的贡献出自己的所有力量,

运输建造材料和迁徙人员的马车,几乎是在这条刚刚修建的商道上连绵不绝,日夜奔行

便利的交通引来了其他地区的商队和更多的人口,

新兴的桑布加城就像一个突然崛起的奇迹,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迅速聚集起来上万的人口,

满山遍野的草甸成了最好的田地,在禅达方面的鼓励政策下,迁徙来的难民开始了大垦荒,

无数人爬上附近起伏的山丘,在大片大片的草甸里竖起代表自己标志的木牌,然后从禅达方面派出的农业员手中,获取能够用于开垦土地的农具,

这一点还得感谢偌德人,如果不是一次性从他们那里缴获了上千面铁制小圆盾,制造农具的铁料就成了大问题,杜雨为了节省时间,直接让禅达的铁匠在桑布加城内日夜赶工,临时造出了8千把锄头,又在禅达镇上滞留的商人那里,买来了大批的小麦种子,否则就错过了今年的春耕

多劳多得,谁开垦出来的田地就是谁的!

禅达方面放出来的政策,几乎让所有的难民难以置信,按照禅达官方张贴在桑布加城门口的布告上说的那样

“想要土地吗?来吧,抡起你的锄头,它就在你的脚下!想要尊严吗,来吧,抡起你的锄头,它就在你的手中”

几乎一无所有的难民情绪,这次被彻底被引爆了,

为了最大限度的获取土地,无论男女老少都动了起来,上至80岁,下至能咿呀走路,呼啦啦一片全开上了等待开垦的山丘,广大难民们充分发挥了人民群众的巨大创造力和无可比拟的热情,在短短的半个月内,愣是将桑布加城外的十几里山丘变成了田地

特别是沿着桑布加外围的河流两岸,更是随时都能看见开垦土地的人影,这片还散发着青草芳香的大地,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了黑土翻滚的希望沃土,他们要在这里开创出属于自己的新世界

翻动着眼前的账本,杜雨的眉毛完全紧蹙成一团,

高速发展的桑布加城就像一个吸金的漩涡,正在以极具可观的速度让杜雨的钱袋变得干瘪起来,除了上次预留的几万第纳尔花的干干净净,就是后来从某个“拜金女”手中抢来的十万第纳尔也花的差不多了

“这真是太可怕了!“没有在战场和敌人面前哀叹过的少年,这次却被账本上的花钱速度吓傻了,

1个月少了十万第纳尔,那2个月就能让自己回到解放前。。三个月。。。四个月。。。杜雨板着自己的小指头,正在为这个严肃的问题较劲,

下面站立的艾雷恩不由别过头去,为自己主人的傻样翻了翻白眼,主人啥都不错,就是一涉及到第纳尔的问题,立即智力直线下降

“艾雷恩,在这样下去,这种情况必须制止住,否则再过两个月,我们就可以宣布破产了!“杜雨抬起头来,一脸哀怨的看着他,那表情简直是六月飞霜,感天悲地,缺啥也不能缺钱啊!

“大人,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财务官,否则很多的开销会在毫无知觉中消失掉!“艾雷恩神色谨慎的提议道“桑布加城已经是一座有上万人口的城市,如果能够聘用到一个熟练的财务官,我相信这种不利的局面很快就能够扭转过来!”

“财务官?”杜雨神色微微楞了一下,在他的心目中,这些什么财务官啥的,根本就是一群吃肉不吐骨头的蛀虫,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财务官能够扭亏为盈的

“是的!”看见杜雨迷茫的神色,艾雷恩解释道“财务官是一个城市的灵魂,一个城市可以没有领主,但绝对不能没有财务官,否则城市的税收将无人管理,财务上的支出和收入也无法得到有序的调节,

这些都必须要极为专业的人士才能胜任,一个人缘广阔,而又手段圆滑的财务官,足以让一座城市完全活跃起来,

因为只有财务官,才能让城市的商贸线路启动起来,如果缺乏财务上的监管和信用,外地的商队也会对这样混乱的城市避而远之!”

“可禅达就没有财务官,不是一样运作的不错!”杜雨神色不满的哼了哼,对于艾雷恩的说法不是完全认同

“大人,禅达只是个小镇啊,而且也没有什么税收上措施!”对于杜雨的疑惑,艾雷恩脸色尴尬道“事实上,禅达本身的财务一滩糊涂,如果不是木材方面的得天独厚,和子爵敏锐而独特的开发手段,禅达镇早就破产了”

“恩,你说也有几分道理!”杜雨沉默了一会,暗自回想了一下,也是,如果不是子爵长袖善舞的手段拉来不少名门贵族,和禅达本身具有的独特木材优势,紧靠禅达镇那点小钱,根本就无法持续下去,可就是这样,作为当地的领主,子爵的生活也是简朴的让人心酸

“属下心中倒是有一个人选!”艾雷恩看见杜雨有几分心动,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你说说看!”杜雨摸了摸鼻子,向艾雷恩挥手道

“曾经参与叛乱的人中有不少都是有用的人才,比如那个拉度斯子爵就曾经是提尔郡第一大城麦肯城的财务官,麦肯城能够在短短10年里,从一个小城发展成为富甲一方的地区,与这位度斯子爵的功劳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艾雷恩脸色微微发白,显得有点不太自然,飘忽的眼神在杜雨的脸上瞟了瞟,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恩,好吧,这件事就按你说的办!装作没有看出艾雷恩的异样,杜雨肯定点了点头,直到艾雷恩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门外,一个白色的影子才在杜雨的身后模糊闪现

“你为什么不揭穿他!我不是告诉过你,曾经亲眼看见有一个叫亚曼提的家伙私下找过他,据说这个亚曼提就是他刚才保举的那个拉度斯的朋友”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杜雨脑海里响起,身形亮丽的少女从他身后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娇俏的微蹙

一袭白色长裙,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似镜,五官精致得无法形容,气质仿如月光一般清冷孤傲,静静地沐浴在一层辉光中,好像披上了一层由银辉组成的霞衣。

“其实我对是否启用拉度斯并不关心”对于少女微带怒气的质问,杜雨只是嘴角笑了笑,手指微微摸了摸鼻子

“知道什么叫千金买马骨吗?桑布加是座城市,我不能再像管理一个小镇那样来管理它,我需要有专业知识的人才协助,如果看见领主连一个曾经叛乱的家伙都敢启用,那么其他潜伏在难民中的人才,就自然会按耐不住的跳出来,这才是我所需要的!”

“记住,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我需要树立一个典型!”杜雨站起身,从桌子拿起那本让人心烦的账本“跟这件无关紧要的事相比,我有一件更加紧迫的事需要跟你谈谈!”

杜雨眼神古怪看着少女道“既然桑布加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注视之下,那么你能告诉我,我仓库里少掉的1箱珠宝那里去了!”

“不知道!难道你仓库里少了东西吗!少女神色惊诧,眼神却飘忽不定的看向顶上,不会吧,这怎么可能!一定是被你自己花了而不知道吧!我也觉得你需要一个优秀的财务官了,至少不会丢了钱都不知道!”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杜雨神色郁闷的回应道,眼前少女的表情,无疑证明就是某个有闪光癖的家伙干的,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的少女心里发慌,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少女的脸色微微发白,声音中透着几分紧张,

“我可是知道你收藏财宝的地点哦”杜雨悠悠然的一句话,让少女企图离开的身影停住了

“第三个空间左侧上方的第二个柜子!”杜雨看着惊诧的少女道,慢条斯理道“不要忘了,作为管理空间的主人,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都是有调度权的哦!我想你也不会看着我破产的吧!”

“那些都是我的私产!你也不好意思动我哪点可怜的东西吧”白衣少女脸色凄然,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摸样,双眼迷离,难得的对着杜雨一阵放电,

“少来这一套!”对于少女的姿态,杜雨咬牙切齿道“所有的东西都是从我的仓库里拿的,不要以为一点拿一点我就不知道!要不把所有的东西还给我,要不就赔偿我的损失!“

看见色诱无效,白衣少女的嘴角微微蹙动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个傻子今天发的什么疯,竟然连老娘的电眼都免疫了

“你想要什么赔偿!”白衣少女问道

“一座商铺!”杜雨坚定的竖起一根手指,满脸渴望的表情,

一文钱难死英雄汉,他也是被钱逼得没办法,只能在白衣少女身上想办法了,

一座商铺能够带来5个商队的加成和贸易收入,是解决现在财务危机最直接的办法

“你这是讹诈!一个商铺只要100声望,你自己不会去换啊”白衣少女赌气的嘟着小嘴

“换?怎么换?这下轮到杜雨楞了,自从上次战役结束以后,声望就没有涨过,灰色的0点,真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本以为桑布加住进了那么多人,怎么着也该涨点声望了吧,谁知道干巴巴的看了一个月,不但没有任何动静,原来的灰色0点,反而变成绿色的0点了,这无疑让杜雨那颗极度期盼的心跌落谷底

“你是猪头啊!,当然是到信仰之门换了!你没看见门上的符文吗,把手放在上面,吸取的信仰声望就会转嫁到你身上“白衣少女已经不可抑制的开骂了

“啊。还能这样啊!“杜雨脸色微楞,接着露出兴奋神色,带着一阵风冲了出去,剩下白衣少女站在那里一愣一愣的,过了半响才低声自语道”现在好像是中午哦。。。。。。“

信仰之门是桑布加城内最耀眼的建筑,巨大的石门立柱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辉,一股股震荡波般的精神冲击从这里辐射到整座城市

,每一天清晨,这里总是聚集着大批的市民,很多人会现在信仰之门前祈祷后才去工作,每一次,他们都能感到心灵上的升华和安慰,门上那镌刻着猎鹰的纹章也越发深入到他们的心中

杜雨连蹦带跑一路窜到信仰之门,借着妖灵之眼的感知力,杜雨如同一个圆滑的泥鳅,从信仰之门前的人群中冲过去,

“杜斯坦大人!“看见是领主大人亲自到来,所有在附近膜拜的市民和士兵全都跪在地上,呼喊的声音如同潮水般起伏

“哈哈,这个,这个。。“杜雨停住了脚步,没想到会遇到这样尴尬的场面,一时激动竟然忘了信仰之门最强大的时候就是正午,能够顶着烈日来到信仰之门的人,大部分都是意志坚定的狂热信徒,

太阳压过黄道十二宫的中轴,耀眼的阳光正直垂射在信仰之门的顶部纹章上,

展翅飞扬的猎鹰此刻完全就像一个将临人间的神诋,用它带着光热的翅膀在人的心田里飞翔,

杜雨在尴尬中走上信仰之门的底座,一股股如同冲击波的精神震荡扑面而来,身上的妖灵之眼也在这种强大的精神力量前惨淡无光

“果然厉害,不会是精神级的强力设施!“看着在自己眼前如同蝌蚪般流动的符文,杜雨低声喃喃,

头上颗粒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为了抵抗如同浪潮般的冲击波,杜雨已经感到身疲力竭,手上的青筋突起如同纠缠在一起的树根

“傻子!还不把手放上去!真想当信仰之门反噬的第一个寄主吗!“一个甜甜的略带清凉的声音在杜雨脑海响起,就像一道甘泉从头顶淋下,

借着这一丝清明的机会,杜雨的手掌重重的与信仰之门白色的立柱接触到一起,

一股巨大的绿色能量从手臂上传来,疼的杜雨闷哼了一声,睁开的黑色瞳孔此刻完全变成了大海般的蓝色

“妖灵体质启动,声望接受成功!“清脆的系统声音中,无数白色的丝线从信仰之门的底座延伸出来,与杜雨的身体完全结合在一起,

这时,杜雨看见一直没有波动的绿色0点,如同突然开动的马达迅速晃动起来,

100点

500点

1000点

50000点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代表声望的浮标才缓缓停在了6500点上

40、42故友

头晕眼花的杜雨在一个密闭空间中清醒过来,信仰之门底座连接丝线已经消失,巨大的力量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

如同刚刚经历一场可怕的飓风,手脚发软,全身酸疼的就像刚被一头数顿重的巨型猛犸踩过去

“奶奶的!老子差点就挂在一个门上!”想到刚才的惊险,杜雨不由感到冷汗直冒,他没想到正午时的信仰之门会如此“可怕“,

与第一次在夜晚看见的淡淡光华不同,正午的信仰之门就像是月光下温柔的大海顷刻间化为毁灭一切的风暴,

自己的那点可怜的意志力,在这股激荡的精神风暴面前,就像一片漏风的孤舟在连天巨浪中起伏不定,

要不是最后关头那一声甜甜的提醒,精神崩溃的自己,没准已经成为被这座精神大门反噬的寄主,

“你应该很庆幸自己还能思考!否则你已经是一个毫无思维的尸体“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杜雨的脑海中响起,

眼前白光浮现,无数的白色光点汇聚成一个白色朦胧的影子,

长裙飘摆,风华绝代

“是你!“杜雨恼怒的回过头来,正准备质问少女刚才为什么没有提醒自己,却发觉站在身后的是一个身形婀娜的中年贵妇,

长发如云般盘髻,白色的长裙宫装承托出雍容华贵的气质,那种只存在于梦中的冷艳,如同一支上古的精灵踏月而来,

全身上下每一份部位都散发着诱人疯狂的致命魅力,即使她一脸的孤傲清高,可却让人感到最难以抵挡的本能诱惑。

她好像月,高不可攀,却让人无限景仰,明知清冷如水,却让人如飞蛾一般义无反顾。

她好像风,明知飘渺无踪,却让人贪恋那欲飞的感觉,不顾足下乏力,仍奋起直追。明知百变无定,却让人固执地以为,

她的美只为自己存在,她展现在自己面前的,便是她最真实的一面,那站在身后的贵妇清冷地注视着他。

精灵的双瞳如两粒黑宝石,清澈透明不含半点杂质。又像深不见底的黑洞,散发出一种不可捉摸的强大引力,吸引着杜雨的目光,

让杜雨的心神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沉浸进去。

美极,却诡极的眼眸!

“妖……”一个突兀的词句突然在杜雨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真他妈的妖!哈哈,我一定是还没清醒,现实中哪能见到这种祸国殃民级的妖女?不能再看了,再看连魂都要给吸进去了。”杜雨嘴角苦笑道

那如冷月般的冷艳少妇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仿佛对杜雨如此快便从她身上将目光移开感到一丝失望,

“傻子,如果不是我在你身上的印记,你又怎么可能活下来!“冷艳少妇柔和温顺的声音,仿佛春风拂过心田一般,能将心头的一切愁绪烦恼统统扫地出门,

左右看了看四周的密闭空间,感到一阵郁闷,迷迷茫茫如同雾气般笼罩,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会是连梦里都穿越了吧!杜雨一脸无奈的苦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里似乎曾经很熟悉,但眼前如梦似幻的感觉,让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看来,你已经忘了这里!”看着如同陌生人般四处乱看的杜雨,冷艳少妇艳丽的脸上露出一缕凄冷,

“我倒忘了,妖灵王之锁早就封住了你的记忆!”神色微暗,少妇用仿佛最亲密的情人间,那般嗔怪的语气低声自语“否则你又怎么可能会连让一个小小的大领主级别的信仰之门都控制不了!甚至连自己的空间之锁都无法打开!“

这梦做的,也太他妈搞笑了,还真像那么回事。这是哪里?”看见冷艳少妇戚戚然的摸样,杜雨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罢了,还是我再帮你一次吧!将这封印解开一些”冷艳少妇看着一脸茫然的杜雨,蝉口轻启,自宽大的云袖中,徐徐伸出一双白皙素手来,右手突然化作一道光痕,“波”光晕散去,正好点在杜雨的眉心处,

“啊”杜雨身体微震,牙齿紧咬着发出一身闷哼,感到一股庞大的心灵之力,如同怒海狂潮,从冷艳少妇那无半分瑕疵,犹如一件神造的艺术品般的纤纤玉指汹涌而来,

“当啷!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杜雨的脑海中响起“妖灵体质达到升级要求!开始晋级!“

此刻,在桑布加城内的管理者空间,某个白色的影子也在疯狂的忙碌着,

白皙的小手不断切换着面前的光屏,白衣少女焦急的目光像两个电灯泡般,不时在桑布加城内的各个角落里收索着,

“见鬼,那个吝啬的家伙哪里去了?”为了寻找杜雨的下落,白衣少女整整忙碌了一天,眼睛都绿了,也没找到半点关于杜雨的信息,

似乎那个傻乎乎的家伙,真的已经在信仰之门的吞噬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当然,这只是假设,作为城市的管理者,白衣少女当然知道,这个如同蟑螂般顽强的家伙,绝对不可能真的消失掉,否则,整个桑布加城早就成为一座废墟,这是妖灵之城的自动设定,主人的死亡会让整个城市因为信仰之门的崩塌而毁灭

时间在一点点的消失,白衣少女终于放弃了最后的搜寻,脸色凄苦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早已没了往常的活泼和淡然,

这时她才觉得自己干了一件极为愚蠢的事,

城市的主人和城市管理者是共生共荣的,正如她们的编号一样,每一个数字后面,都代表了一次毁灭性的灾难,当城市因为主人而毁灭掉,城市管理者就会陷入长眠,直到再一次因为新城市的建立而出现,

但她们原先的记忆,已经随着旧城市的毁灭而毁灭,她们将不再是原来的她们!新的意识会灌注到这具躯体里,

失去主人,对她们来说跟死亡是同义词

深夜,清冷月亮在云层中浮动,

淡淡的白色光华下,信仰之门基座前,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正跪在雄伟的信仰之门前,

一阵细细的私语,如同轻柔的风声,划过桑布加上空的墨色苍穹

“尊敬而伟大的星空与时空的主人,你卑微的仆人,月,在这里向你祈求,只要吝啬鬼能够回来,我发誓,我再也不作弄他了!“

41、43最强武器

“妖灵之体进阶完成!“清脆的系统声打断了杜雨梦幻般的旅程,朦胧的白色光影化为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将杜雨从空间的间隙中推了出来,

光华散去,杜雨感到一阵柔而凉爽的夜风吹拂在脸上,

“这是。。。。。。“杜雨左右看了看,不由脸色微变,自己竟然站立在桑布加城酒馆的门前,幸好是深夜,街道上的行人很少,酒馆窗户透射出来的昏黄灯光,正好在这里形成一个暗影的夹角,风中飘荡着诱人的酒香,隐约还能听见罗尔夫那独特的大嗓门在酒馆里鬼哭狼嚎

“该死,一定又是那个丫头整我!“对于刚才香艳的梦境,杜雨不由微感懊恼,能在桑布加城的范围内施展这样逼真的幻术,除了那个自诩为城市掌控者的小丫头还会有谁

调出脑海里的光屏,杜雨立即出现在白衣少女的密闭空间里,

出奇的发现竟然没有人,空荡荡的空间里,除了数个闪硕着白色光点的屏幕,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小丫头最看重的那个收藏珠宝的柜子,竟然也没有刻意隐藏起来

“呵呵,我要是把所有的珠宝全拿走,那个死丫头会不会悲愤的去撞桑布加城墙?“杜雨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不无几分恶毒的想到,

最后还是考虑到小丫头那让人难堪的小脾气,杜雨不得不将这个想法勒杀在自己脑海里,跟城市管理者玩躲猫猫游戏,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这丫头神出鬼没的,就算拿了珠宝也没地方放啊!

“人,还是要靠自己啊!”杜雨脸上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学着小丫头的摸样,径直走到修建建筑的光屏前,将手掌轻轻的按在光屏前的认证器上,

“声望输入中。。。。。。”清脆的声音后,一排排带着建筑名称的排列,从乳白色的光屏上弹出,

在光屏的右下角,一个代表可扣除声望的绿色数据开始飞快的转动起来

1000点

2000点

。。。。。。。

杜雨激动的看着还在不断升高的数字,心里激动的难以平复,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自己这次在信仰之门上获取了多少声望,

什么叫十年媳妇熬成婆,这就是了,累死累活的忙了那么久,还要拼着老命抱“信仰之门”的大腿,最后还被某个无良的中年妇女调戏,简直悲催的没边了

这要是还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哦耶。6500点!“上面最后停下的绿色数字,让杜雨难以抑制的激动叫出声来,

6500点啊,这已经大大超出了先前的预期值,

想到自己曾经为了100点的商店,还要处心积虑的去讹诈狡猾的小丫头,最后还被骂的像猪头一样,杜雨就有一种悲愤莫名的凄凉感

“俺现在也是大款了!”带着扬眉吐气的感觉,杜款爷一口气将剩下的1级商店(100),1级磨坊(100),1级学校(100),1级军事研究院(100),1级比赛场(500)全拍了,

最后还花了2000点将禅达镇从附属小镇升级为桑布加的直辖小镇,让禅达镇享受到桑布加城的一半加成效果,

看着几个基本建筑就像一盏盏电灯被自己全部点亮,杜雨心中那叫一个舒爽,就像6月天里吃了雪山上的冰水,全身上下都透着爽气

“还有3400点!”杜雨看了看右下角的绿色数字,神色犹豫了一下,然后目光炯炯的在军事研究院的选项上翻动着,嘴里还欢快的哼着小调

现在杜雨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高速发展的桑布加与滞后的领地发展的矛盾,

用难民堆叠出来的桑布加城,就像一颗在旱地里突然间膨胀发芽的畸形种子,没有外来水源的灌溉,也缺乏本身所具有的良性循环,

想要把领地短期内迅速发展,把希望放在一无所有的难民身上,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现在杜雨在考虑的是怎样才能在这场战争中,把自己的囤积的优势转化为实力上的崛起

说白了就是穷!穷的想要抢人!

抢夺别人永远比自己生产来的快,这是一个被无数次应验的真理

“你是不是在寻找武器研究图纸?”白衣少女独特的娇嫩声线在杜雨身后响起,一道淡淡的白光突然笼罩在光屏上,

一张图纸从无数堆叠的项目中跳了出来

这是一张复杂无比的图纸,庞大的圆形身躯带着优美而复杂的符文,巨大的顶部上吊着配有空气压缩机的空气囊,

数门硕大的青铜魔纹机炮装载在船体两侧,显得狰狞而又充满暴力美

“艾泽拉斯飞艇。。。。。”杜雨看着图纸的名称眼都绿了

“这,这那啥,也太不靠谱了!”杜雨对于少女的不专业表达极度的不满,声调愤愤道“这东西你给我也没用啊,这只是图纸,连最基本的零件都无法制造,不要说魔纹机炮,就是一个螺丝钉也不能在这个时代造出来,你当我是魔兽中跨越古代与现代的地精啊!”

“啊,不好意思!”对于杜雨的抱怨,白衣少女难得的没有发怒,只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那娇俏可人的摸样,看得杜雨一愣一愣的,

哎呀,今天是不是月亮潮汐出了问题,这个刁蛮的死丫头竟然转性了!

过了一阵,少女素手一挥,一张简单的多的图纸跳了出来“那就只有这张了!这是现在唯一能符合你建造条件的东西!”

“斯塔维斯步兵弩!”脸皮厚如桑布加城墙的杜雨,也难得的微微羞涩了一把,

这确实如同少女所说的那样,完全适合这个时代建造,但是作为一个历史系毕业的学生,杜雨太知道弩这东西的巨大能量了,

弩是来一种传自东方的强大武器,弩作为一种冷兵器时代的产物在两千年左右的人类战争史上一直扮演着一个冷酷的角色。

因为弩的存在,古代的士兵远在火枪之类的热兵器出现之前,就能以现在人端步枪的姿势进行射击了。

在欧洲中世纪,一个刚从田地里抓来的壮丁,仅仅需要几个月的训练,便能熟练地用弩,杀死花一辈子时间进行格斗训练并且全副武装的骑士。

弩是如此的易于使用而又含有巨大杀伤力,

因而在古代比其他任何远程作战武器更为普及,甚至引起了极力维护封建庄园及神学统治的欧洲教皇的禁令

看着光屏上闪烁的图纸,杜雨脸上一脸犹豫不定的神色,

这东西太强大了,简直就是为这个骑士时代设定的终结者武器

自己的这轻轻一点,可能就终结了一个时代,这强烈的压迫感让杜雨难以决断,开启潘多拉魔盒的勇气,不一定所有人都拥有

“这要是也不行,那就只剩下最后一张了!”看着杜雨难以决断的神色,少女还以为杜雨也不满意,只好连忙将审定好的最后一张图纸放出来

“噗嗤”看着少女口中的最后希望,杜雨差点一口气没背过气去

这也算武器!杜雨悲愤莫名,一脸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绝对没有看花眼,

那弧形的弯杆,那打磨的铮亮的刃面,

绝对是一把最普通不过,农民用来在田地间耕地的犁头!

“不是说铸剑为犁嘛!这应该算是武器吧!”白衣少女怯怯的回应道,对于少女极具专业的回答,杜雨哭了

42、44大进军!以猎鹰的名义(1)

雷撒里斯站在一处宽阔的坪地上,脚下是坚硬的灰白色花岗岩,圆形的台阶式石座分列在坪地的两侧,长达50米的巨大空间中,描绘着各类战争图画的长型石质围壁,与向上翘起的石壁构成一个敞开的天顶,

一个展翅昂头的猎鹰雕塑,带着俯视一切的高傲,屹立在这座巨大建筑的顶端,平行展开的宽阔翅膀向下伸展开巨大的弧面,带给人一种即将穿越苍穹的感觉,

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杰作,栩栩如生的似乎已经活过来一样,

任何看见这座雕塑的人,都会在脑海里浮现出猎鹰飞翔的矫健身姿,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平复的冲动

这是热血沸腾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什么,任何进入比赛场地的人,都能感到一股激励的力量在胸中涌起,似乎天顶上那支高傲的猎鹰,正在等待着最后的王者归来

“呼”雷撒里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气息涌入鼻腔,让体内激动的热血放缓下来,

一向以冷静著称的雷撒里斯,也在这种雄伟的建筑中,激动的身体微微发抖,这是一种战士的本能反应,对于嗜血的渴望

无可否认,这是一座伟大的建筑,桑不加城刚刚修建起来的表演场,一个能够带给所有人热血和激情的地方

“又是一座精神级的殿堂!”站在雷撒里斯右边,杜雨眼神谨慎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座椅,不得不为这座建筑的可怕之处感慨万分

可以想象,当四周坐满热忱无比的观众,当奔腾的战马蹄声在这里响起,

迸裂的武器碰撞声和排山倒海般的呼喊声同时袭来,手执武器踏入这里的比赛者,会是怎样一副热血沸腾的感觉

杜雨对这座比赛场很满意,暗自嘀咕了一声“难怪这东西能够影响居民的战斗倾向,这简直就是一座天然的格斗场嘛,

在精神震荡才刺激下,任何走进这里的人,无论台上还是台下,都会不自觉的变为具有血气的斗士!”

在他的身边,还站在一个高大粗壮的家伙

光头罗尔夫,这个身上穿着特制重型铠甲的大老鼠,就像背着乌龟壳的陀螺,此刻正嘴角咧着邪恶的笑意,

这次的比试来源于杜雨的一个大笑话

但杜雨咬牙切齿的花了2000大点,从城市管理少女手中换取到,这张跨越时代的斯塔维斯步兵弩的图纸,立即跑进了城内的铁匠铺,

摊开领主手中如同无价宝物般的图纸,一帮牛皮哄哄的老铁匠鼓着牛眼,对着这张并不复杂的图纸看了半天,

一个个面面相窥,抽了半天冷气哆嗦,就是没人敢吱声,可那脸上的堪比哭丧的表情,已经很肯定的告诉了杜雨结果

“怎么,难道这张图纸有这么难?”对于铁匠们的业务水平,身为领主的杜雨感到很不可理解,重型铠甲这种需要多种工艺配合的东西都能搞出来,却被这样一张简单的图纸难住了?

“这!这图纸根本就无法使用”铁匠头维特罗斯红着老脸,最后才闷闷的回应道“所有关键部位的基本结构都是一片模糊,数据和名称也完全混乱啊!”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维特罗斯用短萝卜般的粗手指在地图上指了指“你看这里,如果按照图纸的数据制造出来,这东西只怕能长过30米,这还是人用的东西吗?估计就是用来屠杀传说中的巨龙也用不上吧

“嘶!”看着维特罗斯指着的数据,杜雨脸色错愕,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气,长30米,宽20米?全金属打造,那是个啥东西啊!

杜雨的脑海里直接蹦出一个巨大的弩弓在陆地上当战车使用的情景,这根本就是开玩笑嘛,这还是适合这个时代的武器?就是魔幻小说里也没这么离谱的!

“妈的,又上这死丫头的当了!“杜雨愤愤的卷起手中的图纸,恼怒的闪进城市管理者的空间,重重的将图纸仍在光屏上,

“货不对板,我要求退货,这简直就是欺骗消费者嘛!“想到自己花掉的2000点,杜雨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换来白衣少女一阵白眼,什么人啊,制造的诀窍都没找到,就跑来这里瞎嚷嚷

慢条条的拿起光屏上的图纸,白衣少女神色轻蔑道“你不会跑去城里的铁匠铺了吧,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够使用这种加密的图纸吗?要是如此简单,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只需要如此便宜的2000点”

“什么意思”杜雨从微微颤抖的肩膀中间抬起头,用手擦去强行从眼睛里挤出的几滴眼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不知道次序守恒定律吗?”白衣少女细心解释道“越是能够快速普及的东西,所能产生的影响力也就越大,自然所需要的换取条件也就越高!

像你这种2000点的地摊货,也就是这样的水平了,送到城里的武器店去,只有那里才能对这张图纸进行读取,如果材料充足的话,勉强也能达到每月100把的产量吧”

“才月产100把啊!”杜雨心中暗自算了算,一年才1200吧,十年才12000把,杜雨不由露出一副欲望不满的怨妇表情,这产量低的,根本就无法短期内大规模装备

杜雨在无奈下,只能将图纸交到了城市配属的武器店,又花了500声望升级武器店到2级,这样每月才能得到150把弩的产量,算是基本上达到首先配属弩手亲卫的设想

“大人,我们可以开始了吗?”雷撒里斯神色紧张的转过头来问道,目光中闪着犹豫不决,

“开始吧!”杜雨点了点头应允了雷撒里斯的请求,

“咯吱”独特的杉木复合弓的弓弦,在雷撒里斯手中缓缓拉开,一支寒光闪烁的箭头搭在弓弦上

“开!”雷撒里特心里暗呼一声,手臂如同满月,弓弦绷紧的咯吱声带着杀伐的脆响,最后化为一股撕裂空气的崩裂声,

“噗”空气如同一堵看不见的强,被强大的震动撕开,

迅疾的白线划过一道优美弧线,“碰”锐利的箭头最后深深钉入标靶外面的数层锁甲上,箭簇一阵晃动

“查看结果!”杜雨脸色严肃,向身后的侍卫挥挥手,一名斥候骑兵驾马奔驰过去,在标靶前翻了翻,随后单手举起一个红色小旗

“3层锁甲!”对于查看的结果,杜雨也不由微微动容,三层锁甲相当于重骑兵的精铁重铠,能在50米射穿这样厚实的防御,足以证明雷撒里特堪比神射手的实力

“该我了!”旁边的罗尔夫对于这样的傲人的成绩只是嘴角咧了咧,向旁边一脸不满意的雷撒里斯打了个眼色,右手示威似的抬起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木质武器,

“谁说老子不能当弓箭手,今天就让你看看,啥叫百步穿杨!”罗尔夫眼角带着几分得意洋洋的表情,手指拉动强劲的弓弦,

这把长柄木质武器拥有长约半米的木槽,顶部向两侧伸展出弧线般优美的弓柄,在尾部海开带着一个能够靠在肩膀上的托柄,为站立或是跪立式射击提供了强劲的后座消化力

整体长度不过一米左右,但在其质朴无华的外表内部,却有着远远超越这个时代的精密结构,带着一股天生的精简而霸气的气息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斯塔维斯步兵弩!”

这种能够在100米**穿重型钢甲的超级大杀器!还是在杜雨的犹豫中诞生了,

面对少女概不退货的恶劣服务态度,杜雨决定亲自试验后,才能确定这种武器的威力是不是值得自己花上那么多的点数

“奶奶的,这可是2500点的代价啊!”看着罗尔夫手中如同玩具般摆弄的武器,杜雨眼角一阵抽抽,

步兵弩的弓弦在罗尔夫那粗如大腿的手臂中被缓缓拉开,咯咯的脆响声就像拉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也只有这个变态的家伙才能用这种傻乎乎的方式,拉开用数根牛筋绞盘出来的弓弦,其他的士兵只能用手脚并用,用脚踩着弓柄才能拉开强劲的步兵弩

特制的短尾箭镞被放入弩箭的凹槽,罗尔夫像模像样的平端起来步兵弩,目光盯着五十米外的标靶,嬉笑的表情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尽管先前已经练习了整整三天,尽管曾经拉开过上百次,真到了表现的时候,罗尔夫还是有一种心脏被攫紧的感觉,笨拙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扣上了冰冷的青铜扳机

“妈的,拼了!“看着远处盖着厚厚铠甲的标靶,罗尔夫嘴唇轻咬,紧张的脸上闪过一丝坚毅,勾着青铜扳机的手指猛的扣下

“扑“弩弓的弓弦带起一道迅疾的虚影,撕裂空气的锐利响声带起如同一阵亡魂尖锐般的呼啸声,

“红旗!“看着远处报靶骑兵举起的旗帜,杜雨的眼中略显失望之色,2000点就换了这样一把无法普及的强大武器,总让杜雨有点不甘心

突然,又一面红旗在远处举了起来,

原来刚才斥候骑兵又仔细查看了一下,这次同时举起了手中的两面红旗

“六层!妈的,是六层啊!“刚刚还满脸丧气的罗尔夫兴奋的大喊起来,手中高高举着那把带给他喜悦的强大武器

“谁还敢说老子就是一当步兵的料,老子一弩突突了他!“想到自己也可以在50米外干掉一个重装骑士,经常担任人肉盾牌的罗尔夫眼泪在飞,这苦难的日子总算到头了!

悲催啊,想改下章节名,竟然平白消失了一章!!!!!求推荐啊。。。

43、45大进军,以猎鹰的名义(二)

乐极生悲,兴奋的如同雄性猩猩般高举双手大声嚎叫的罗尔夫,很快就在自己主人怒视的目光中停了下来,几个跟在杜雨身后的侍卫脸色难堪的别过脸去,旁边的雷撒里斯更是一副想要大笑,却苦忍着的憋屈表情,

而自己的老板兼老大,正用一双能够杀死人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不!准确的说是盯着罗尔夫兴奋的上下挥舞的手指,

上面有一个青色的小圆圈正在罗尔夫那粗壮如同小萝卜的食指上晃动着,“哦,天啊!”罗尔夫看着那挂在手指上还在转圈的青色构件,顿时傻了,刹那间吓得脸色苍白,身上的肉都颤了颤,

“你能说说,你手指上那东西是哪里来的?”杜雨神色严肃无比的看着他,手指了指罗尔夫手指上的青色挂件,语气冰冷的让罗尔夫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这个绝对是场意外,我会找城里的最好的铁匠们修补好的!”罗尔夫神色尴尬的支吾道,连忙将手指藏到身后,一副扭捏可怜的摸样

“修你个大头鬼!你要是能让铁匠将这个东西修好,我把脑袋扭下来当球踢!”杜雨愤愤的一把将饱受揉虐的步兵弩,从罗尔夫依依不舍的熊抱中抢过来,

摸着弩弓扳机断裂的部位,杜雨心疼的直哆嗦,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这个月的工钱减半!要是还有下一次,今年的工钱减半!“

这时,从比赛场的西侧穿来一阵脚步声,负责处理城内事务的艾雷恩神色紧张的从底座一个阴暗的门洞里出来,

那是赛手进场的入口,用石头搭砌的洞口长宽约2米,顶部长满了青色蔓藤,像一道天然的大门,隔绝了来自外界的视线,赛手也是人,在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天然的清凉感,能够让他们激动的热血松弛下来

看见杜雨站在敞坪中间的身影,艾雷恩焦急的脸上略显放缓,连忙急步走过来,

“大人,厄勒斯的运输车队刚给我送来了1500斤的精铁矿,这是需要你签署的确认文书,还有一个对我们很有利的消息“艾雷恩低声在杜雨面前道,手中拿着一张有着纹章的封签羊皮卷

“哦,很有利的消息?“杜雨神色动容,连忙从艾雷恩手中接过封签,看见在封签的上面,有着如同一条藤蔓形状的纹章标志,

那是厄勒斯城的纹章,上面写着这次所送矿石的数量和种类,这是一封典型的确认文书,需要等到杜雨也盖上自己的领主纹章,才算是一个生效的文件,

“大人,刚接到消息,我们在厄勒斯城下遭遇的偌德海达兵团,已经完成了在麦肯城的休整,准备沿着桑布加丘陵走廊,赶往正在会战的日瓦丁战场”

艾雷恩神色谨慎的左右看了看,才在杜雨耳边低语着“据说这次随同兵团的,还有从偌德南方最大要塞萨哥斯堡运来的20万斤粮食!

厄洛斯城方面说,为了给这次的押运扫清道路!不但海达兵团的2个主力步兵旗团已经进入了厄勒斯山区!就是负责北面杰尔伯地区攻击任务的瑞马而德骑兵兵团,也从北面的攻击前线调了过来!这可是我们好好发一笔的机会!“

“2个联队啊。。。。。。”杜雨微微蹙眉,现在家大业大的桑布加,已经不怎么看到上这些小鱼小虾了,但是那一个兵团的偌德骑兵部队,却是让杜雨的喉咙一阵涌动,

马这东西在缺乏好马的南方,可是一项极为稀缺的资源,特别是优质上成的军方战马,更是比普通马匹贵上几倍甚至十几倍,

特别是在南方两大军事集团持续鏖战,商路因为战争而完全与北方失去联系的情况,优质战马的价格更是翻着往上滚,

杜雨上次缴获140匹的战马中,除了留了50匹最好的战马作为斥候骑兵使用,其他的80匹全高价卖给了禅达的商人,3万5千第纳尔的丰厚回报让杜雨高兴了小半个月,

这要是一个兵团的战马!那可是好几十万银晃晃的第纳尔,这不得不让杜雨感到一阵动心,

大陆兵制中,一个兵团的兵力大约在2000人之间,下属4个旗团,每个旗团足有500名士兵,想到1000名偌德士兵就在距离桑布加城不远处的山里转悠,杜雨的心中也有几分不放心,

“你们说呢,这件事应该怎么办!”杜雨抬起头,脸上闪着犹豫的神色,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心腹

“大人,管他那么多,先打了再说!”狂热的好战分子罗尔夫挥舞着拳头,在旁边鼓噪的嚷嚷道“这些偌德兵可是肥的流油,上次让他们跑了,想想还真是不甘心,要是能把他们身上的所有财物全部榨出来,想必可以比的上一座小城市了”

“对,罗尔夫旗团长说的有道理,开阔的地形是桑布加最大的劣势,偌德人的骑兵在这些开阔地上有着天然的优势,要是放任这些偌德前锋深入桑布加丘陵地,摸清了地区的情况,我们将陷入完全的被动局面!”旁边的雷撒里斯煽风点火道

“格罗尼亚伯爵的使者说,如果大人愿意帮助他们驱赶这些偌德士兵,厄勒斯城愿意一次性拿出2000斤精铁矿作为这次帮助的报答!“最为冷静的艾雷恩低声道,他是唯一没有喊打的,但却是最能把握住杜雨脉搏的人,

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书卷气的小家伙,其实绝对是个滚刀肉中的极品,没有好处的事是绝对不会干的,

“2000斤的精铁,那就是2万第纳尔啊,一想到这上面,杜雨眼睛亮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砸吧砸吧嘴,心中活泛起来,暗自鼓气道“怕个毛,在伟大的第纳尔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看见杜雨脸上的犹豫化为坚定,罗尔夫和雷撒利特两人,同时暗地里向艾雷恩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这个披着骑士外衣的闷骚男,果然跟老大这种极品是同一种类的,连嗜好吃相都是一个摸样,也只有这个家伙,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能够让老大下定决心

“艾雷恩”杜雨开始布置道“你把送来的1500精铁马上送往铁匠铺去!三天之后,我要看见我的士兵手中是最精良的武器”

“是,大人,我会把事情办妥了!”艾雷恩点头领命而去,对于两个伙伴暗地里做的手势,一副什么也看不见的表情,依然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和温文尔雅的风度

“雷撒里特,你去告诉你父亲的使者,我们桑布加是绝对不会放任朋友被欺负的!”杜雨眼光炯炯的转过来,一副大义凌然的表情

“我们的军队会在六天后进入厄勒斯山区!到时候我们希望能够得到一名熟练的向导!”

“没问题!厄勒斯人会永远铭记大人援手的恩情的!”雷撒里特声弯腰回应道,声调中有点小激动,代表桑布加城去厄勒斯,让他有那么一点衣锦还乡的感觉,虽然这个锦衣有点小,刚刚够遮住脸面,但至少好看不是

“我呢,大人,这里还站在一个呢!”看见两个同僚各有任务离开,光头罗尔夫神色激动道“我的任务是什么,最近那帮小子都被我训练的腻歪了,大家都在问我啥时才能再杀偌德人”

这里是桑布加比赛场,天然的热血震荡器,一说起打仗,一说起抢钱,这个热血的战争狂就激愤的嗷嗷叫

“你?”杜雨眼角带着几分不屑,用质疑的目光瞟了瞟他,问道“你能干啥,我还真看不出来!”

“大人,你这是公报私仇啊!”罗尔夫扭捏的摸了摸后脑,卸下背上的大盾牌,鼓着斗大的牛眼,神色愤愤的向前方挥舞道

“我是最早跟随在大人身边的,只要大人的命令,我可以为大人扫清一切阻碍的敌人!哪怕他是一头强健无比的巨龙!”

“是吗?”杜雨眨了眨眼,声音顿了顿,轻飘飘道“既然如此,你就去把麦肯城给我拿下来吧!”

“麦,麦肯城。。。。。。”刚才还激动万分的罗尔夫吓了一跳,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吭声了,

打麦肯,这玩笑开大发了,城墙坚固不说,还是偌德人的重点防御地区,几个偌德兵团的大本营,就桑布加城内的2000农兵想要攻打拥有完整防御体系的麦肯城,不如自己找块石头撞死算了,至少还不会落下一个“愚蠢“的笑柄

“怎么?怕了!”杜雨看了看罗尔夫就差没耷拉在胸口的铮亮光头,一副悠然的神情道“你真当我会了区区2000斤精铁矿,就去山里和偌德人捉迷藏,跟了我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的风格

既然要打,那就玩大的,与其花费精力跟偌德人的前锋周旋,不如在敌人最想到不到的地方,在他自认最安全的胸口上狠狠的插一剑!”杜雨嘴角冷笑道

44、46进军以猎鹰之名(三)

山花烂漫,五彩缤纷,各种各样的花朵把整个大地装扮成美丽的大花地毯,四月的风吹在脸上,带来温暖的湿气,

银色的爱来伦斯河平静而悠长,波光粼粼的河面在阳光下闪闪光,眼前美丽的一切都让人心醉,

金色的夕阳从远处的山脊抛射来一道常常的弧线,在辽阔的提尔高地形成明暗的线

天色入夜后,白天温热的气温迅速降了下来,迸裂的寒风刮在杜雨脸上,

从桑布加丘陵到提尔重镇麦肯城的道路并不平坦,昨天黎明时出发,经过近一天的跋涉,到达麦肯城的外围地区,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借着皎洁的月光,突起的麦肯城建筑在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这是提尔高的的南部,远处苍绿色的平原上,巨大的黑影就像一座盘踞在路边的巨兽,

“全军停下!”杜雨向后面的桑布加斥候骑兵们挥了挥手,在一处地势较高的丘陵勒住了战马,

“大人,前面就是麦肯的主堡”前麦肯城守卫官亚提曼指着远处的城堡道“我在这里待了3年,这座辐射整个麦肯地区的主城堡并不大,防御也算一般,但是在左侧有两座大型箭塔,不但能攻击城墙外的敌人,而且还能从斜面连接城墙,

在城堡的外围,拥有三个小型的哨塔,控制着城堡外的商道,护城的吊桥平日里是放下的,只有听见外围的警报才会升起,护城河宽八米,只有解决掉外围哨塔,才可能对后面的主堡构成威胁”

“这确实是个问题!”杜雨仔细听着亚提曼的解说,微微点了点头,亚提曼是杜雨临时决定带上的

当杜雨从自己的财务官拉度斯口中知道这个脸上有道疤痕的家伙,竟然就是曾经的麦肯城防卫官时,毫不犹豫的决定了今夜的突袭计划,

远处的麦肯城看起来很平静,几座外围的军营都没有灯光,几座相对较小的圆柱结构,像一双向前突起的铁钳,在黑影中显得格外厚实。

应该就是亚提曼口中提到的大型箭塔,从修建的位置看,确实较为靠外,一道连接的石砌城墙在两侧延伸,尖顶式的顶棚带着提尔高地人特有的风格,

城壁上的灯光很暗,依稀以看见几个来回走动的黑点,

杜雨沉默了一会,突然回过头来,向身后的雷撒里特吩咐道“雷撒里特!你的箭术最好,外围的哨塔就交给你带领的弩手小队”

又指着距离城堡五十米左右的一处茂密森林,向艾雷恩道“命令全军潜行,用木棍勒住马口进入那处树林,任何人不得发出生意,有敢私自交谈发出声音者!立斩!”

马蹄踏动着脚下的硬土,2千名桑布加士兵沿着茂密的森林。分成十队潜行,皎洁的月光从头顶的树叶空隙照射下来,一道道白色的光点散落在他们身上,

“停止!”杜雨在最前面的一处灌木处蹲下,身后的细微而杂乱的脚步声迅速禁止了下来,所有人都神色紧张的蹲下身子,接着麦肯城前面的树林遮住身体

城堡的主厅灯光通明,一阵喧嚣的杂乱声夹着一丝悠扬美妙的音乐随风飘来,看来里边还毫无准备,甚至还在行庆功宴会,

吊桥静静的躺在护城河上,就连城门处都只有几个普通的偌德士兵,看来一切还算顺利

“大人,看来厄勒斯人做的不错,前两天在厄勒斯山区对偌德前锋的袭扰,果然将麦肯城内的海达兵团吸引过去了!”

艾雷恩在杜雨耳边低语,脸上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偌德人绝对不会想到,在他们自认为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的时候,还会有有人敢趁着夜色袭击他们的老巢!

“我们要的就是想不到!“对于艾雷恩的话,杜雨嘴角冷笑了声,向身后的斥候骑兵挥了挥手“就地修整,等下就全看你们了!”

在杜雨的身后,50名桑布加斥候骑兵蹲在自己的战马旁,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城壁,空气在这里显得压抑沉重,浓浓的战意就像烈火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味,这是骑兵们身上的味道,他们都是有着战功的老兵,呼吸血腥的味道就像空气一样自然,带有桑布加特色的统一黑色制甲,成了是夜晚最好的掩护色,

时间在快速的消逝,4月的美丽夜色里,天空的东边的启明星开始偏斜,再过2个小时就会天亮,

杜雨像尊雕塑一样的身姿终于在这一刻站了起来,战机已现!现在正是夜晚中最容易犯困的时间,

“雷撒里特!动手!“杜雨炯炯有神的目光犹如一道利刃,穿过淡淡的夜雾,直射在麦肯城堡外围的哨塔上,

一阵细碎的悉索声,由50名配有步兵弩的厄勒斯弓手在雷撒里斯的带领下,向一群黑色的幽灵闪入夜色的灌木中,身后的50名骑兵也全部翻身上了马,闪着寒光的骑士重剑拔出了刀鞘,带着让人压迫的杀意缓缓聚集城一个整体

寒冷的夜晚,人数不多的偌德哨兵们拥挤在城壁角落

明灭的篝火照亮他们因为寒冷尔微显苍白的脸,提尔高地的夜晚太冷了,寒风呼啸而过,大有把一切都冻僵的架势,

皎洁的月光飘洒下来,一切都显得那么清冷,只能听见木柴在火堆中发出的噼啪声,对于远处传来的宴会声,哨兵们只能报以愤愤的目光,

远处一座哨塔的灯光突然闪动了一下。两个黑点从上面掉落下来,这并没有引起城壁上哨兵的注意”

很快,他们看见一道明亮的火把在远处哨塔上晃动着,连续在空中画了三个圆圈

“快看!呼伦贝那个家伙就不能清闲点!大半夜的还玩这种游戏!“一个蹲在火堆旁的哨兵咧嘴低声骂道,将冻僵的手放在火上

“人家在给自己的情人发信号呢!“另一名哨兵哄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伙看上了附近纳福则村一个老爷家的女儿!那可是个娇嫩的像朵花一样的女孩,可惜她是维吉亚人!”

“呼伦贝那个像猪一样的体重还不把人家小姑娘压死!“哨兵们起哄道,就在哨兵们蹲在火堆旁交谈的时候,大批黑色甲胄的骑兵迅速从城堡外的茂密树林里冲了出来,

三座勒守道路的哨塔已经落入了厄勒斯长弓手占据,大批的骑兵毫无阻碍的直冲而过,“轰隆“的马蹄声就像一阵暴风雨前的闷雷,

城壁上的哨兵们纷纷好奇的抬起头,看见皎洁的月亮还高挂在天际,几堆烟霎似地黑色云彩飘荡着空中,丝毫没有下雨的迹象

“怎么回事?“一名哨兵从火堆上收回手,脸色不悦的离开温暖的火堆走向城垛,探出半个身子像看清下面的情形,

一片黑色云彩铺天盖地而来,似乎连天上的月光都要遮盖,借着城门上的火光,狰狞的黑色骑兵群像黑暗中的魔神破空而来

“敌!敌人!“哨兵眼睛圆鼓,被吓的连话都说不清了

“崩“一道疾驰的白线从他的咽喉处穿入,哨兵身形一震,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出去,直挺挺的倒在其他哨兵的眼前,

一只白色的箭尾在他咽喉部位颤抖,圆鼓的眼睛带着惊恐和彷徨,如同刚才看见了地狱

菲托路斯!几名哨兵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当他们的爬到城垛口,才看见无数的黑色骑兵从火光中显现出来,密集的锁甲反光让这些哨兵激灵打了个颤抖

“敌袭!敌袭!块拉吊桥!“歇斯底里的嘶喊声响彻城墙,报警的钟声从箭塔传来,可惜与远处传来的杂乱宴会声交织在一起显得不伦不类

”冲!”艾雷恩盾牌护胸,在护城河前勒住了战马,手中锋寒的战刀划出一道寒芒,“崩“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吊桥的铁制锁链被一马当先的杜雨一剑砍成两段,

啪“还在缓缓升起的吊桥,像断线的纸鹫从高处沉重的掉落下来,“啪”狠狠的砸在桥河沿上,

“关闭城门”城头上的偌德哨兵乱了套,杜雨斩断铁索的一刀,让他们试图顽抗的打算落空,吊桥失陷,

尚未关闭的城门彻底暴露在艾雷恩的目光之下。

“冲进去!“带领骑兵突袭的艾雷恩看着乱成一锅粥城头。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胯下的战马化为一道虚影,狠狠的撞进城门口正在关闭城门的偌德防卫兵身上,

”碰“几名穿着皮甲的偌德士兵被健硕的战马撞翻在地上。扬起的马蹄将一名士兵踩翻,惨烈的嘶喊声在城门回荡

“杀!艾雷恩一声大喊,手中重型骑士剑化为出一道道光影,连续砍翻两个在吊桥接动铁索的卫兵,鲜血溅射在城门的墙壁上,

剩下的十几偌德士兵看着从门口涌入的黑色骑兵,一个个脸色惨白,吓的转身就往回跑。将还在半敞的城门丢弃,

“发信号!城门拿下!”艾雷恩神情凝重的勒住战马,向身后跟随的传令兵挥手道,

其他的斥候骑兵按照原先计划的那样,迅速冲向连同麦肯城门的两条街道,守卫的偌德步兵正从两侧的通道向城门涌来

“杀”50名桑布加斥候骑兵与前来支援的偌德步兵撞击在一起,手中的重剑寒光照印在敌人恐慌的脸上,巨大的战马像怪兽般从黑暗中冲出来,猛的撞了进去,鲜红的血在战马和长枪间溅射出来,

“啪”偌德人的长枪刺在马铠上不时带出一溜火花。

“杀!”斥候骑兵奋力高喊着,在身边同伴不断减少的情况下,依然毫不畏惧的在偌德士兵群中来回奔驰,

借着马身的撞击力,以绝对劣势的兵力在偌德士兵中搅起一片混乱,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主力进城拖延时间,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退缩

城外传来轰隆的脚步声,大批的桑布加步兵快速向麦肯的城门奔跑过来,黑压压一片,如同笼罩天空的乌云

“射击!不要让他们靠近城门”城墙上,偌德守卫弓手站成一排,豪不留情的拉动着手里的弓弦,

密集的箭镞像一阵暴雨射向人头攒动的吊桥,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从吊桥上掉下去的人影就像下饺子一样,可是桑布加士兵依然顶着偌德人的箭雨往上冲,

“可悲的维吉亚人,想要冲过吊桥,除非变成尸体过来!“偌德弓手咆哮着,

吊桥口成了他们肆意妄为的场所,密集的箭镞就像一堵看不见的墙,让桑布加步兵撞的头破血流

“雷撒里特,压制住城墙上的射手!“负责指挥步兵后队的罗尔夫气恼的回过头来,向身后声嘶力竭尽的大喊道,

“呼:对面射来的一支箭镞从他的眉角划过,如果不是头上的护盔弹开,威名赫赫的屠夫罗尔夫,就算交****代在这个名不经传的小麦肯城下了

“是厄勒斯男人的跟我来!把墙头上那些杂种给我干掉!“看见步兵面临的进退两难局面,指挥弓箭手作战的雷撒里特,焦急的第一个从后面冲进对方射手的范围,

偌德弓手居高临下,无论在防御上还是攻击射程上,都占有高度和城垛口的优势,要想从城下反制,唯一的办法就是冲进距离,与对方的弓箭手进行箭对箭“肉搏“

“干了那些偌德杂种!“大批红着眼睛的厄勒斯弓手,跟在雷撒里斯的身后冲了上去,一边奔跑着,一边向城墙上的偌德士兵射箭,

”啪啪“白色的光尾在敌我双方的上空飞逝,刚才还猖狂无比的偌德弓手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倒下一大片,封锁吊桥口的箭雨顿时稀落了不少

“冲过去!“罗尔夫大喊着,举着一块能够挡住前面的盾牌,用手强行将前面的堆叠在桥口的士兵尸体推开,

在血肉模糊的桥口,露出一截长约2米的宽口,数名桑布加盾牌兵踏上了吊桥,更多的士兵跟在他们后面冲了上去

“艾雷恩带领一中队去主厅。罗尔夫中队负责清理城壁!”杜雨在十几名近卫的护卫下。骑马踏进了城门,看了看眼前的形武,不由微微蹙眉,

眼前的麦肯城并不大,就像一个围拢着城壁的大型村庄。因为城堡不够大,内侧前往城壁的道路只能选择步行上去,

许多的桑布加步兵正举着盾牌冲上城壁,以上面的偌德守军绞杀在一起。

尽管桑布加军队在人数上占有优势,但要想迅速突破也不容易

”大人。在城堡内侧二十米处。有一条足够冲上城墙的宽阔城道”。负责带路的亚曼提指着远处的黑暗道,这座城市他守卫了3年,对这里的每一条道路都很熟悉

“雷撒里斯,你带领弓手中队上去,把敌人的乌龟壳给我撬开”杜雨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见远处的黑暗中隐约有一条盘旋而上的台阶。

“你们跟我来!“雷撒里斯带着身后的数百名厄勒斯射手,指着的那条宽阔的城道冲向城壁。

几十名神色慌乱的偌德士兵正手执长矛驻守在上面,看见扑面而来的维吉亚人,连忙组成枪阵

“崩,崩!崩!”雷撒里斯手中长弓一阵急射,几名身穿皮甲的偌德士兵翻在地上。!立枪!立枪!”偌德步兵队长刚抬起头大喊。一道箭镞带着呼啸射进他的胸膛。强大的力量在他胸膛炸开,

“全体抽刀!“雷撒里斯杀的兴起,放下手中长弓,从腰部抽出雪亮的猎刀,带着身后数百名手执猎刀的厄勒斯人蜂拥而上,砍瓜切菜般将前面的偌德士兵冲垮。

因为主力倾巢而出。麦肯城内只有不足一千的守军。除掉保护主厅的精锐卫队,整个外围城壁只有6百多人。在上千名冲上城壁的维基亚士兵面前,迅速像消退的洪水被压制在几个角落里,

“完了,麦肯城完了!”毫无防备的偌德守军被打得凄惨不堪,一张张彷徨的脸上透着惊恐,

看着面目狰狞的维基亚士兵将自己围的水泄不通,雪亮的格斗铁刺还滴着血,吓的偌德士兵们握武器的手都在发抖,

麦肯城的防御已将完全崩溃,主城壁垒全部落入维基亚人手中

麦肯城主厅,

上百盏烛光把整个大厅照的犹如白昼一般。为了庆祝偌德人在日瓦丁的胜利,城内的偌德城卫官图克斯子爵,特意将城内所有的贵族都邀请来,

上百名身穿华丽服饰的贵族聚集在一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名暧贵妇们,穿着她们最奢华的长裙礼服,不断发出让人心动的银铃般的笑声,挑动的人心痒痒的口

“来,让给我们为偌德的辉煌胜利干杯!”图克斯子爵脸色微红,迷糊的眼光带着醉意,手中高举红色的费泰烈酒,

“辉煌与荣耀归属于偌德!”贵族们高举起酒杯呼应道,其中有不少是原来麦肯城的贵族,他们的脸色显得极为不自然,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从时间算,海达大人的大军应该已经击溃那些烦人的山地蛮子了吧,这次自己可是出了大力的,要不是自己情报准确,海达大人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找到厄勒斯城的位置

想到当明天太阳的晨曦刺破天空,获得晋升的捷报可能就会送到自己手上,图克斯子爵就感到一阵激动的颤抖,一!

“你们是什么人……“外面传来一阵仆人的喊声。一阵刺耳的杂乱声从外面传来,还夹杂着厮杀的纳喊声

“怎么回事?“图克斯子爵感到一阵恼怒,这些不死心的麦肯人越来与大胆了,现在竟然都敢在冲进中心城堡里闹事?这是我的麦肯,自己可不像先前那个脚亚提曼的守卫官那么仁慈,

“胡伦贝瑟,你去看看!要是还是那些闹事的乱民,就吊死他几个让他们看看!”图克斯子爵向身后的管家挥了挥手,

突然,他感觉整个地面都在颤抖,甚至桌上的酒杯都在发出嗯嗯的颤声,不由暗自道“见鬼!没想到今晚这么快就醉了!本来还想一直喝到天亮。然后登上城壁看晨曦照耀城堡!”

“碰!“城堡主厅的大门被撞的粉碎。一匹健硕的战马从外面撞了进来,所有的人都愕然的看着这一切。

图克斯子爵高举酒杯的手停在半空,贵族们恭维和祝贺声同时戛然而止,

“一群愚蠢的偌德佬“骑在马上的艾雷恩看了看还在发愣的贵族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的战刀从一名贵族的头上落下。鲜血混着头颅掉落

“啊,杀人了!“大厅里响起一片嘶喊声,身首异处的贵族躺在马蹄下,鲜红的血从无头的胸腔喷射上半米高,

养尊处优的贵妇名城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纷纷乱成一团

“你们是什么人?”图克斯子爵身形颤抖,手指着身穿黑色铠甲的艾雷恩

“碰!碰!“主厅的十几扇木质窗户被骑兵们撞得粉碎,数名全身锁甲的桑布加斥候骑兵从这些缺口冲了进来,把大厅里的所有人团团围住,

“麦肯城已经被我桑布加接管了!不想死,就安静点!“艾雷恩脸色冰冷道,用力挥舞了一下战刀,一条鲜红的血迹从刀面溅射到墙壁上。

45、47进军以猎鹰之名(四)

麦肯城,黑暗中等待曙光的黎明,

城里的居民们静静地站在自己房屋的窗边,透过毛糙的玻璃窗户,在淡白色的光线中,看着街道上一队队手执长枪,身穿黑色制甲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像潮水一样不断从不远处的城中心开进来,

“你说,我们是不是赢了?”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边轻轻地摇晃着,一边满面欣喜地看着身边自己沉默不语的丈夫。

作为一个女人,她不怎么明白现在的局势,她只知道,现在占领麦肯的是偌德人,这些残暴的家伙,不但控制了城里的粮食供给,还将大部分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幼,都驱赶进了附近的山林中,让这些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可怜人自生自灭,

这项残暴的措施引起了麦肯城居民的强烈反抗,可是在偌德人滴血的刀剑下,18个麦肯城的居民被吊死在城门的角楼上,

他们的尸体在日晒雨淋中化为一具具骇人的白骨,风一吹过,就像挂在屋角的风铃般晃动着,那在风中晃动的惨白影子,成了麦肯居民心中永远的梦魇,除了还有极少部分的抵抗者在城外的山林中活跃着,大部分的居民都选择了屈服

日瓦丁,杰尔泊堡,这些遥远的只存在于诗人口里的美丽地方,现在却是男人们争得面红耳赤的东西。

维基亚王国与偌德王国已经进入全面开战的阶段,

在这个山花烂漫的四月,除了首先遭到沦陷的提尔之外,残酷的战火不但席卷了边界上的山区,而且还将王国的中南部区域卷了进去,

在前期以放弃临界山区,以换取兵团主力集结时间的战略下,亚格罗尔克陛下带领的十个领主为主力的庞大兵团,在日瓦丁外围截住了偌德人企图冲击日瓦丁的攻势,

两军在日瓦丁外围的中心点,乌苏纳村,展开了声势浩大的会战,

瓦里西恩公爵被俘鲁迪兵团被击溃,库穆巴侯爵战死,每天都有新的战报,从偌德人如风而过的传令兵口中传出来,

对于这一点,偌德人似乎从不隐瞒,

因为所有的战报都表明,被居民们寄以厚望的维吉亚王国军队,正在偌德军队的强大攻击下节节败退,

先是日瓦丁城的外围防线守军,被偌德军队打得落花流水,缩在日瓦丁城墙内不敢出来,接着,2个前往杰尔泊区域支援的近卫军兵团,在杰尔泊堡区域遭遇了偌德人的埋伏,在一个叫萨卢的河滩被偌德军队全歼

按照偌德人所宣布的那样,维吉亚王国的日瓦丁地区已经陷落,而中部重镇杰尔泊堡也陷入了偌德人的重重包围,陷落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维吉亚人没有希望了!投降是他们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战局的糜烂和维吉亚正规军的失利,让麦肯城内的居民感到很丧气,

即使现在看见所谓不可战胜的偌德人,被神秘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依然有不少人选择了观望

街道上除了巡逻的桑布加军队,几乎看不见什么居民,这让大步通过中心街道的杜雨微微蹙眉

“城里的情况怎么样?怎么都看不见什么人?”杜雨在艾雷恩几个人的陪同下,走进了昨晚还是喧嚣热闹的城市大厅,

用手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各种食物的味道,闻进鼻子里有着让人一阵发呕的涌动,到处都是杂乱不堪的座椅和破玻璃的碎残渣,看来昨晚艾雷恩的动作确实不算小,说是鸡飞狗跳也不为过

“应该是被偌德人吓怕了吧!“旁边的罗尔夫嘟嘟道”听说偌德人曾经残酷地镇压了几次,我们在城外的巡逻队还发现了好几批躲在森林里的难民,大多都是些老弱残疾,他们的首领是一个叫杰姆斯的家伙,据说还是一个医生,

“说起来真是搞笑,连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医生,也能成为反抗偌德人的首领“罗尔夫一脸须臾的摇了摇头,充满了感慨的表情“可见这些偌德人对于麦肯城的镇压有多残酷!”

“一个挥舞刀剑的医生吗?”杜雨回过头来,对于罗尔夫口中的那个“不务正业”的家伙提起了几分兴趣,

医生是一种很稀缺的职业,就算是禅达,也只有较为繁华的地区领主才配属,医生能够大幅度的减少军队的死亡比率,这一点对于急切需要各种人才的桑布加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这个家伙我曾经见过,他跟我们厄勒斯城算是一种盟友的关系,看见杜雨脸上闪动着兴趣的神色,旁边的雷撒里特补充道“事实上这家伙与其说是医生,更贴切的说是一个“杀人医生!如果不是偌德人的入侵,他没准早就被愤怒的病人家属杀掉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杜雨脸色微愕,嘴角轻笑道

“是的,这家伙的名声我也听到过!”艾雷恩道“他自称是一名自然科学家,他只提过他来自海外,但并没有说明是哪里。据说在一次治疗中,病人家属没有按照他的医嘱配药,结果导致伤口感染,

他还给病人用前所未有的开颅手术,说是能够去掉了病人头颅内的淤血,

“那是一个狂妄的家伙!“艾雷恩摇了摇头,声音顿了顿道”他跟很多医生不同,他甚至认为药剂和毒药的区别就在于剂量,而且他利用这个谎谬的理论救活过不少人,据说阿美拉堡的领主也被他医治过,他因此得到了的医生证明和丰厚的报酬“

“有点意思!”杜雨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向罗尔夫吩咐道“把他带回来,我要立即见他!

“见他?“对于杜雨的命令,罗尔夫脸色愕然道”那家伙可是个极度贪婪的家伙,他说他手里有3000人,可其实全是毫无战斗能力的老弱妇孺,为此,他还敢要求我们支付1000第纳尔的雇佣金!“

“贪婪人才有动力!给他2000第纳尔!我要在30分钟后看见他!“杜雨毫不犹豫道”偌德人虽然丢掉了麦肯,但是他们在提尔的主力依然存在,在我们前面有提尔堡,在我们的后面还有海达兵团和一个骑兵兵团,我们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想要摸清楚偌德人的情况,这位医生明显是最好的选择!“

“是,大人,你的意志就是我的一切!”罗尔夫右手放怀行了一个礼,过了不久,就带着一个身体敦矮的家伙走进来,

“这样家伙也叫医生?”看着眼前粗壮的就像个山地矮人的家伙,杜雨眨了眨眼,嘴角抽了抽,看着那双厚实的像把钳子的大手,不由暗自嘀咕“他是拿手术刀还是那拿菜刀给人开刀的。。。。。”

“杜斯坦子爵大人,你虔诚的仆人杰姆斯向你问安!”就在杜雨愣神的时候,这个长着满搽胡子的壮家伙,已经一屁股趴在地上,脸上写满了臣服,

2000第纳尔的效果果然明显啊,看着下面撅着的屁股,杜雨暗自感慨了一声“这家伙欠揍的表情,真让人怀疑偌德人是不是因为拖欠了诊费,所以才把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逼上了坚决抵抗者的角色”

“你对偌德人在提尔地区的情况怎么看!”杜雨开门见山的问道

“偌德人?不是已经被大人击溃了吗?“杰姆斯抬起粗圆的看不见脖子的大头,装出一脸茫然的神色,

他是一个狡猾的家伙,骨碌乱转的眼睛无疑出卖了他,对于这个一口气给了自己2000第纳尔的少年领主,他心里也在打着嘀咕,能从偌德人手里夺回麦肯城,表明了这个少年手中不俗的实力,但这也表明自己的处境并不乐观

实力才是在这个乱世中生存的本钱,如果是一个实力不强的领主,杰姆斯会高不犹豫的投入其怀抱,因为越是实力不济,才越需要仰仗自己手中的3000人,哪怕那是一些毫无战斗力的妇孺,对于实力大损的南方小领主来说,这些人就是极为宝贵的士兵

但如果是个实力强大的领主,这些老弱的地位就很难说了,至少不会是急切需要的人,更多的可能是成为被驱赶的难民,

这会让这些坚持在树林里的麦肯人,彻底走入死亡的末日,作为他们的首领,杰姆斯也在选择,要不选择一个可以投靠的人,要不带着大家继续坚守下去,在圆滑而无原则的表面下,杰姆斯也在考验着新的主人

“我不喜欢被人蒙蔽!“杜雨看着这个圆滑的家伙,脸色温怒道“偌德人的主力正在厄勒斯城作战,而一支骑兵兵团也在迅速接近这里,作为当地的领导者,我想你应该是清楚的,

如果我们不能守住麦肯城,我们可以重新返回桑布加城,但是你们,一定会遭到偌德人的残酷报复!如果你想你手下的人全部死掉,就继续给我装糊涂,如果你能提供一个好的建议,我也可以让你的3000人迁徙到桑布加城去,那里有足够的粮食和土地!”

“好吧,大人!你的诚意是无比明智的!我决定归附你”杰姆斯抬起头,脸上谄媚的笑容消失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静坚毅的脸,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着欣慰的表情,

作为一个喜欢用手术刀的医生,冷静早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脉,这也是他带领的难民,多次逃过偌德人的围剿,而越来越壮大的原因

“根据我们所了解的情况,原本准备南下的瑞玛尔德骑兵兵团现在已经抵达了提尔堡外围,他们刚从杰尔泊堡前线撤回来,伤亡比较大,所以会在提尔堡完成修正后才能继续南下!”杰姆斯神色严肃,从容不迫的缓缓道,

“哦,你认为他们需要多久的修整时间?”对于杰姆斯的答复,杜雨脸色微缓的问道

“三天,或者5天!”杰姆斯回应道“我们在提尔堡的农夫中混进了不少人,为了筹措足够的草料和修补武器的铁矿,提尔堡的驻军不得不分成了几路,除了回国押运马匹和物资的1500人的兵团主力外,实际上只有提尔堡外围防线的一个联队的驻军!”

“哦,这么说,整个提尔堡的驻军只有一个联队?‘杜雨神色振奋的站起身,锐利的眼神如同利剑般射向远方,

2000第纳尔买了一个医生和绝对物超所值的军事情报,

他心里在盘算着。要是能够拿下提尔堡,那么整个南部山区都将落入自己手中,这项光明的计划,无疑让杜雨也坐不住

大雨倾盆,似乎上天也感应到什么,黑色的天空下起了暴雨。大颗的雨点从天上落下。打在人身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墨黑色天幕戈过银色的闪电,电光照耀在小镇中心的尖顶上,从王国西部雪山吹来的寒冷气流,让初春的冻雨比往年来的早了半个月。

对于刚刚播种冬季小麦的农民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会让刚刚抽芽的麦苗冻死大半,会让大部分人因为饥饿死在持续的暴雨

“天灾人祸,今年已经死了不少人了!”镇上的长者站在镇中心的火堆前,满脸悲戚的摇了摇头,

自从偌德军队占领提尔堡以来,往日宁静的小镇被折腾的够呛,

提尔堡附近的草地已经枯黄,挑剔的偌德战马特别喜欢跑到附近田地里啃麦苗。这让镇上的居民敢怒不敢言,

提尔堡的战争让大部分镇民逃难去南方。只有三百多名依恋故土的镇民留下了下来,好不容易收种的一点粮食,大部分被偌德人收走,寄予厚望的春季麦又遭遇这样的处境,想要平安度过今年窘迫的镇民感到一阵绝望。

艾雷恩深吸了一口空中寒气。身上的明亮锁甲在雨中泛着白花。雨水顺着消瘦脸颊流下,握着骑士重剑的手****因为紧张略显苍白,

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远方,飘飞的大雨中一个黑色巨大的身影盘踞在那里。

拉图防线,偌德军在提尔堡外围的第一道防线,

在那里驻防着一个联队的偌德士兵和两座相互关联的坚固要塞,像一道枷锁牢牢挡住了任何试图伸向提尔堡的手。

黑色的暴雨夜是骑兵突袭最好的掩护,落下的雨点声不但能掩盖马蹄飞奔的轰隆声,而且能让对方的视野模糊。

艾雷恩趴在马背上,身体弯弓与马背成一条直线,

迸裂的寒风夹杂着雨点打在身上,虽然寒冷刺骨,可艾雷恩却感到身上一阵激动的燥热,

作为这次指挥骑兵突击前锋指挥官,第一次完全自主作战的艾雷恩感到身上热血沸腾,

眼前飘飞的寒雨。并不能浇熄艾雷恩心中嗜血的渴望

“杀!以荣耀之剑,杀开一条通往胜利的路!”

这是自己曾经晋级骑士时,一直教导自己的老师,维多利约勋爵的口头禅,

虽然这个老迈的骑兵永远没有骑士的身份,但是经历过上百次战斗的身体内,依然流淌着永不磨灭的斗志

“无所畏惧!让我们迎着长枪前进“艾雷恩低声喃喃,战马飞扬的四蹄踏起脚下的泥泞,轰隆的马蹄声加杂着苍穹滚滚的雷声

50名斥候骑兵如同一片高速移动的黑色雨云,在十几分钟后,冲进了前面偌德军的防线,艾雷恩已经能够看见不远处偌德士兵惊恐苍白的脸,能够听见营寨哨塔传来凄厉警钟声

“夜袭!夜袭!”

整个偌德军的营寨一下炸了营。防线以两个要塞为中心,在要塞外围,只有一个中队的兵力,

谁也没想到维吉亚人会带着漫天的杀戮,如同魔神般踏雨而来,

不少人慌忙的穿上锁甲,像被翻了窝的蚂蚁,密密麻麻的涌出来,在黑暗的深夜,被惊醒的士兵们,谁也不知道维吉亚人从哪个方面过来,乱哄哄的挤成一团,

“竖枪!,所有人竖枪!“步兵队长们顶着寒冷的冻雨大喊道,从乱窜的人群中把自己队里的长矛手抓出来,

“妈的,不想死就马上竖枪!”噼噼啪啪连扇几个耳光,才让仓皇的长矛手回过神来

“轰隆!”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营地外竖立的一排粗木栅栏,被维吉亚轻骑兵合力抛出的长钩挂住,

“啪啪”战马一声长嘶,粗木栅栏被拉钩摧枯拉朽的拉开,

“啊,十几名来不及躲闪的偌德士兵,被后面迅捷杀来的的维吉亚斥候骑兵踏在马下,浑身血迹的惨叫着被踏成烂泥,

“杀!”斥候骑兵手中的雪亮长刃重剑,如同雨夜里突然划过的闪电。切开偌德人的咽喉

“放下吊桥,快放下吊桥,维吉亚人杀过来了”几十名惶恐的偌德溃军跑向身后不远处的要塞,

可是被护城河挡住,只能站在对岸凄厉的哀求对岸守军放下吊桥,守军开始缓缓放下吊桥,却被驻守的防卫官挥手阻止了

“慢着,外面情势不明,此时放下吊桥,会给维吉亚人攻击要塞“防卫官罗托弗伦挥手制止道,从城垛探出一个头,寒冷的冻雨让他冷的一哆嗦。

外面惨烈的情景,让罗托弗伦只草草看了一眼。就感到脖子后面直冷,

下面的溃军像被驱赶的老鼠一样四散奔逃,惨叫与嘶杀声交织在一起。无数黑色的人影在军营里交错,

熊熊火焰中,偶尔能够看见一两个私图逃出营地的溃军,被赶上的黑甲骑兵割掉了脑袋,

“见了鬼了,这些维吉亚正规骑兵是哪里来的!”罗托弗伦看的心里毛,要塞里只有500守军,如果这次是维吉亚主力步兵的全军突击,一旦吊桥失守,维吉亚人的攻城锤就可以撞开要塞大门。

罗托弗伦眉毛微蹙,暗想了一会,让身边的士兵扯着嗓子向下面喊“要塞吊桥被吊索卡住了,要想活命,就地组成枪阵!只要在坚持到天明,维吉亚人就会撤退”

“妈的!该死贵族老爷!”城上守军的喊话引得下面溃军愤慨不已。可是却毫无办法,为了活命。不的不组成稀稀散散的枪阵。

鲜血混着雨水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褐红色的沼泽

艾雷恩勒住了战马,带着血迹的骑士重剑在雨夜里闪着寒光,偌德人的东部在自己的冲击下,撕开了一条流血的大缺口。压上的50名斥候轻骑兵如同洪流涌进来,

“突击!以猎鹰之名!”艾雷恩挥舞着战刀冲在攻击线的最前面,偌德军临时竖立的长矛阵,稀稀散散的挡在前面,

艾雷恩奋力的一勒战马,从容从矛阵的侧翼转弯。左手从武器槽里抽出配属给自己的步兵弩,

“崩”手中的弩箭带出一条白线,从侧翼射进长矛手的胸膛,带出一道凄厉的惨叫

这是杜雨想出的付长矛兵的办法,借助战马的高机动性,迂回到长矛阵的侧面,配属给骑兵的30把步兵弩顿时成了凌厉无比的大杀器

强劲而穿透力强大的弩齐射,让偌德军的矛阵最前沿倒下一大片,虽然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但却足够撕开偌德长枪兵的松弛防线,

“突击,以猎鹰之名!”迂回的斥候骑兵紧跟在艾雷恩的身后,举起手中的重剑高喊着,战马带着呼啸,从偌德士兵中箭的尸体上越过,

重剑挥舞,带起一道道杀戮的血痕,像飓风一样从侧翼席卷而过,偌德长矛兵的两侧,被齐刷刷剃掉了一大块,

雨水让地面变成了泥浆,鲜血染红了大地,偌德士兵被杀的哭爹喊娘,刀砍马踏,艾雷恩这个杀神,再次带着骑兵从他们的背后冲击过来。偌德军队最后抵抗意志崩溃了,骑兵手中滑落的重剑不断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拥挤的队型让尸体一层层堆叠在一起,泡在雨水里像一堆堆白板肉,剩下的几十名长矛手就这样在重剑和弩射中到下,

不过才半个多时。整个营地已经没有活人,半夜的冻雨下的更大了,外面的惨烈让城堡内的守军一个个脸色发白,暗自庆幸今晚不是自己的中队在城外驻防。

当颤栗的拉图防线被黎明的光线照亮,城内的驻军才战战兢兢的出来打扫残局,除了冰冷的尸体,烧成黑色的营地,什么也没有剩下,

黑甲骑兵的身影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自诩强大的偌德军一个最前沿的中队,就这样在一夜间被莫名其妙的抹平。

这件事在其他偌德军里很快流传。引起大部分驻守在要塞外部队的恐慌,谁也不想成为维吉亚骑兵打击的目标,

事实已经证明,当他们遭遇危险时,城堡里那些自诩高贵的大人们,自会会像抛弃狗一样抛弃他们。

“废物!一群废物!”负责驻守提尔堡的偌德指挥官,加拉德侯爵气的脸色痛红,手臂大力的把报告书拍到桌子上,

“罗托弗伦旗团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一个装备齐全的整编中队,就这么在你眼皮底下没了,作为第一道防线的指挥官。你要怎么解释!”

“这不是我的错啊!那些骑兵一定是维吉亚的近卫骑兵,攻势凌厉。来去如风,以我的步兵旗团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罗托弗伦脸色苍白的挥手,声音带着哭腔,

说来也是冤枉,从某种意义上说,罗托弗伦的决定并没有错。只是谁也没想到已经节节败退的维吉亚人,会突然派遣一支骑兵从后方杀来。50名精锐骑兵突袭200名兵,还不跟秋风扫落叶般利落。

“咚咚!”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加拉德侯爵的副官维图斯急步走了进来,将一封盖着引荐的文卷放在桌上

“兵团长,这是来自麦肯的报告,我们失去了麦肯和里边囤积的粮食!”

46、48伏击,来自背后的箭(一)

“你说什么!”加拉德侯爵愤然站起身,润红的脸色显得微微发白,重镇麦肯和囤积军粮的丢失,像一道火焰炙疼了他,

那可是整个日瓦丁前线的命脉啊,

在这个刚刚经历了严寒和冻雨的春季,在国内南部重镇萨哥斯因为维基亚人而遭到惨重损失的情况下,

能够从国内抽调出20斤粮食,已经是偌德王国临时所能动用的极限力量,

可是现在副官却告诉自己,这批决定着整个战局的重要物资,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丢失了!

这绝对算的上危险!

麦肯城驻守着整整一个主力兵团,并且还有完善的防御体系,如果想要从外部迅速突破它,维基亚人最少也需要调动4000-6000人的兵力,

这样庞大的兵团,必然不会只满足占领一个小小的麦肯,占据着主要位置的提尔堡才应该是他们的最终目标

“这些家伙!果然还是来了!“加拉德侯爵咬牙切齿的低声道,目光扫过还在下面瑟瑟发抖的罗托弗伦,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攻击外围的拉图防线,无疑是对提尔堡防御的试探

因为抽调大部分兵力回国筹措粮食和押运马匹,拥有2500人的加拉德兵团现在留守在提尔的不足800人,算上还在休整中的600名瑞玛尔德骑兵,提尔堡的兵力在几千维吉亚军队面前还是略显单薄,

“驻守麦肯的海达兵团呢?难道他们也被歼灭了吗?”加拉的侯爵毫无风度的,将副官手中的报告一把抢过来,眼睛中充满了愤怒和犹豫,

他感到自己可能成了某种政治阴谋的牺牲品,驻守麦肯的海达家族属于南部大族,而加拉德家族却是来自京都的豪族,两个指挥官在战前就分别站在不同的阵营里,一个是地方派中的中坚,另一个却是京都派中主力,

南方派代表的是南部众多领主的利益,因为临界的原因,以南方第一大城哥拉斯城的领主,哈罗德公爵为代表,主张以绝对武力,压制临界弱小的维基亚,以劫掠维基亚的城市来补充自己的财富,所有的维基亚人在他们眼里,都不过是给他们生产物资的工具,

而京都派则主张对相对弱势的维基亚采取拉拢政策,以对抗北部边界上雄心勃勃的芮尔典人,

对于南方派的要求,京都派大多采取的是观望态度,这次是维基亚人背后偷袭行为,触动了所有偌德人的软肋,才促进了南方派与京都派在战略上的一致,

既然有人愿意冲在最前面,京都地区的领主们也不介意分一杯羹,在维基亚人面前展现强大力量同时,也符合京都派拉拢维基亚的核心战略

战争进行的很顺利,毫无防备的维基亚在一个月内丢失了连带重镇提尔堡在内的大部分边界山区,这无疑向偌德南部敞开了大门,随即涌入的2万偌德主力兵分两路,

一路由拉格纳国王亲自带领,以南方军为主体,配属麾下2个最精锐偌德皇家兵团,在横扫维基亚南部防御线后,迅速直插目标核心日瓦丁城,逼迫维基亚人城下决战

另一路则以元帅伊登公爵为核心,在提尔堡完成大军休整后,利用在维基亚军队仓促南调会战的情况下,突袭位于中部繁华地区门户的杰尔堡地区,

一月之内,连战连捷,全歼当地守军和领主的联军,兵锋直达维基亚统治中心的外围,位于杰尔泊堡东北部的京都克莱斯多区域,

这就是偌德人命名为“复仇之矛”的战略计划,两支军队就像两把锋锐的长矛,同时插进维基亚人的心脏,而现在其中一把锋锐的长矛却丢掉了最重要的东西,粮食!

想到拉格纳国王陛下那张狰狞可怕的脸,加拉德侯爵在座位上生生打了个冷颤,

“大人,麦肯的海达兵团主力现在厄勒斯战区作战!留守麦肯城的大约只有2个联队的兵力,据说这次占领麦肯的,不过是个来自南部禅达镇的小领主”副官维图斯神色犹豫,看着自己已经快要气疯了的上司,心中也不由感到几分揣测

丢失了重镇麦肯和其中20斤粮食,就是傻子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来自国王方面的怒火,必然会像一场难以避免的灭顶之灾,将整个加拉德家族都摧毁掉,

曾经拥有的显赫权力和尊贵地位,很快就会冬天树叶一样飘落在泥泞中,

这种王国显贵家族,因为战事不利而凋落的事,像曾经有“最后的骑士”称号的钢德家族那样,被打回原形从新成为一个地方领主的情况,在崇尚武力和战功的偌德王国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

“只是一个小镇的领主啊!”副官的话让加拉德侯爵眼睛一亮,刚才还颓废的眼睛里闪着光,嘴角也露出一抹颇为自得的微笑

“难怪只是骚扰性的冲击了一下,就立即选择了撤退!原来根本就是个只会虚张声势的家伙!差点就上了这个狡猾家伙的当了!”加拉德嘴角哈哈大笑着从座位上站起身,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突然停下来,向副官命令道

“立即以提尔地区最高长官的名义,向在厄勒斯山区作战的海达兵团传达,要求他们立即转向麦肯城的赫拉图克村,与我加拉德兵团和瑞尔玛德的兵团两军合围,一举夺回丢失的麦肯城!”

厄勒斯山区

格罗尼亚城主站在厄勒斯城的城垣上,目光中带着几分迷醉,遥看着远处的一处山岭,

那是厄勒斯山脉中最美丽的地段,希曼山岩

呼啸的山风吹过山岩间的白桦林,传来一阵哗哗的晃动,背后壁立的山峰高耸入云,仓黑色的岩石突兀成堆,遭遇风侵雨蚀的山壁上形成不少悬空的风穴,

美丽延长的峡谷,从希曼山岩的脚下开头,装饰着春天的葱绿,为银带似的蜿蜒河流横贯而过,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

春季是希曼山岩最美丽的季节,连绵起伏的山峦就像一大群牲口,沉侵在黄橙橙的晓雾里,南方耸立着白雪皑皑的厄勒布鲁斯山,将一排冰封的山峰连接起来,从天际飘来的缕缕白云,正徘徊在这些山峰之间

但是现在,在这些曾经让人向往的白色中,多了几分让人厌恶的颜色,

围攻厄勒斯城的海达兵团就驻扎在这里,数座临时搭建的壁垒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带着几分让人畏惧的狰狞和恐惧,让这片纯净的如同雪花般的地方成为一道将厄勒斯城切断的闸门,

“禅达的援军什么时候才到?如果继续这样封锁下去,我将很难给城内的议会一个交代”

格罗尼亚眉毛紧蹙,缓缓收回注视远处的目光,神情凝重的询问身后来自桑布加的使者“既然你们提出利用山区拖住偌德兵团的计划,那么,现在也该到了你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三天,三天之后,我桑布加的军队必然会出现在厄勒斯城面前!然后一举击溃这些残余的偌德人”面对格罗尼亚城主的咄咄逼人,代表桑布加出使的新任财务官拉度斯,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偌德兵营,依然一副绝对肯定的神色,

“是吗,希望阁下不要失言!否则,我们厄勒斯城只有将阁下作为人质了!”格罗尼亚伯爵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对于这个人缘广阔的胖家伙,连一向蛮横无礼的厄勒斯议会也不得不妥协,作为曾经的麦肯城财务官,他在整个提尔地区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很强势的家伙,

庞大的人脉和极高商业信用,让他无伦是在山外人,还是山里人中都拥有不菲的名望,

“哎,这次算是把脸都卖了!”看着神色匆匆离去的格罗尼亚伯爵,拉度斯那张肥胖但稳重到一丝不漏的脸上,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三天,只是拉度斯随口甩出的偌言,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桑布加的军队什么时候才会来,在他心中,他也认为攻克麦肯城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这次杜雨将这个家伙派出来,一是委托他联络牵制偌德人的任务,二是要求打通与厄勒斯城的商贸线,提出用比往常高百分之十的价格,享有厄勒斯城精铁矿的独有专卖权,这新颖独特的想法,连号称商业天才的拉度斯也不得不感慨领主大人的睿智

浮躁的推荐期总算结束了,包子可以安下心来写作了

47、49伏击来自背后的箭(二)

纷飞的雨点卷起模糊的白色水雾,给残破的麦肯城笼上一层薄薄的纱衣,晶莹剔透的水线沿着城墙边角,流进下方奔腾的护城河。

远处道路上出现的一个黑点,吸引了塔楼的目光,那是一名沐浴在大雨中的桑布加斥候骑兵,纷飞的马蹄扬起道路上的****泥泞,带着众人期盼的目光,从前面的雨雾中冲了出来

“提尔!提尔方向发现偌德人的兵团!还没完全踏过吊桥,传令兵就已经在城下高举起手,嘹亮的喊声透过雨幕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600名步兵和500名骑兵!他们已经越过了外围的隆索镇,最多今天下午就会到达里塔多克桥的对岸”

“看来那个矮家伙的情报是正确的,提尔堡的驻军果然不足一个兵团!”站在塔楼上的艾雷恩低声喃喃,突然转身向身后传令兵道

“你立即将这个情报报告给在外围扫荡偌德人的领主!告诉大人,我们对拉图防线发起的试探攻击非常有效,提尔驻军主力已经离开提尔堡要塞,正在走向我们预设的阻击地点!我会按照原定计划在达里塔多克与大人汇合!”

“是!属下明白”传令兵神色严肃点头应道,立即转身奔向楼口转梯,急促的脚步踏的木质楼梯上发出一阵的咯吱响动,

穿过挂着火把的转梯,城墙角楼的遮挡物顿时消失,他整个人都暴露在雨水中,冰冷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让他不由打了寒颤,

“我的家乡提尔!总算要回家了!“他神色激动的舔了舔嘴角的雨水,似乎倾盆般的雨水,也不能让他的心感到一丝冷静,

他是一名来自提尔堡附近村庄的难民,看见来自麦肯的同僚,在占领麦肯后欢天喜地的摸样,他也曾暗自下定决心,要像一个战士一样,用自己的武器亲自打回提尔去,

只是他没想到这场仗会来的这么快,原本以为会有一场血战的提尔驻军,竟然主动离开了坚固的要塞,这种看见光明的沸腾,就像一团火焰在他胸口燃烧着,

“赫若维!把你的马借给我!”他看见自己的同乡,担任城内巡逻队长的赫若维正从街道的另一端缓缓而来,连忙从这名刚刚分配到一名托马的好运家伙要来了马,然后向一道箭簇般冲进漫天的雨幕

提尔外围,达里塔多克地区

雨水在潭中化为一圈圈的旖旎,十几具赤裸的偌德士兵尸体,就像一排白花花的碎肉,漂浮在满是泥泞的水潭里,

冒着浓烟的哨塔坍塌在一边,这里是偌德军驻扎在拉图防线外围的一个重要哨塔,现在却只剩下半边坍塌的墙垣,

一队身穿着黑色锁甲的禅达步兵,正费力的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坍塌的缺口处拖出来,然后像死狗一样,倒拖着扔进箭塔盘的一个水潭里,这样的工作他们已经做了2天,在手法上显得格外娴熟,

在他们不远处的道路上,还有一队身穿偌德式锁甲的步兵队列正在行进着,在他的胸口的外袍上,画着一个个血红的十字符号,这样独特的装扮,让附近正在修整的的禅达士兵纷纷转过头来,激战过后充满血丝的眼神中,露出几分难得的赞许

雨点打在这些血十字士兵的身体上,脸上,手上,化为化为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他们脚步沉稳,目光中带着莫名的凝重和煞气,偶尔有几个偏过头来,看向水潭中漂浮的偌德人尸体,也会冰冷的让人发憷,

这是从前天从麦肯城出发的罗尔夫旗团的麦肯中队,他们是罗尔夫旗团的新成员,300名来自麦肯的自愿兵,

他们大多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因为亲人被屠杀,而自愿加入打击偌德人的桑布加军队,为此他们甚至在麦肯的城市中心,发起一个血十字誓言

“以吾之血为誓言!为死者而战!“300个新兵用自己滚烫热红的鲜血,在自己锁甲外袍上画了一个硕大的交叉十字,表示自己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自己将背负着亡者的意志,永远为了亡者而战,

“这是一群狂热者!“对于这些麦肯复仇者的表现,杜雨只能默许,鉴于这些满心复仇家伙的热情和决心,杜雨毫不犹豫的将这些新兵蛋子,扔给了一直在自己耳边要求增加兵员的罗尔夫,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他们最少要活下十分之一!,否则,我就让你去顶偌德人的骑兵!“杜雨看着不胜喜悦的罗尔夫,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让这个刚才还暗自高兴的家伙脸色微微发白

因为时间紧迫,这些麦肯人身上的锁甲,还是从偌德人尸体上拔下来的偌德式环扣甲,手中的盾牌也不是桑布加兵阵的制式大盾牌,而是类似与大陆轻步兵的传统圆形盾,武器大多也只有偌德人常用的宽剑,

但是战斗的热情和悍不畏死的意志力,让不少来自禅达的老兵也自叹不如,即使面对偌德人弓箭手反击,或是惨烈无比的攻坚战,这些带着亡者意志的家伙,都会毫不犹豫的嚎叫着冲上去,

似乎他们活着就是为战斗!战斗!战斗!

只要有偌德军队的迹象,这些家伙就会像一群闻见血腥味的猎狗般冲上去,用刀砍,用牙咬,用一切能够撕碎敌人的武器,甚至包括他们自己的身体,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杀偌德人!

对于这些新加入的士兵,作为联队长的罗尔夫颇有微词,第一次战斗就折损了10几个人,而他们的对手,不过是有18个被吓慌了的偌德守塔弓手,300人围攻一个小哨塔,还出现了如此极品的战绩,罗尔夫差点没被气的吐血,

罗尔夫不得不亲自担任起这两个中队的临时指挥官,在参加了几次血战的前辈面前,这些热情的麦肯人表现的很稚嫩,

不听命令,喜欢一哄而上,就是作为主力中队的辅兵使用,也是一群不合格的家伙,如果不是罗尔夫假公济私,几次调动主力中队及时冲上来掩护,这些血勇的家伙可能大部分都不会再站起来,

但他们绝对是最勇敢的士兵,对于这一点,就是光头罗尔夫这个自诩的桑布加第一勇士,也会微微感到汗颜“英勇也不是这样玩的呀!“

“大人,这可是今天毁掉的第8个外围哨塔!要是算上昨天的数字,我们旗团已经干掉了15个“看着从远处带着骑兵过来的杜雨,带队的光头罗尔夫停住了脚步,一脸得意向杜雨挥手道

“一共329人,还有6个队长级别的!我敢保证,在达里塔多克桥两侧20公里内的范围了,绝对看不见一个偌德人的哨塔!”

“我得到的情报是,偌德人在河沿上有28处哨塔,你干掉了15个,雷撒里特干掉了10个,也就是说还剩下3个,杜雨在罗尔夫面前勒住战马,用手中的马鞭指了指不远处奔腾的河面,声音顿了顿道

“雷撒里特的旗团已经去了桥面上游搜寻,下游的河段交给你负责,无论如何,你必须在一天内将他们找出来,否则,到时候坏了整个计划,可不要说我不留情面!”

48、50伏击,来自背后的箭(三)

大雨如注,白色水线像无穷无尽般,从头顶墨色的苍穹中倾泄下来,划过一道道美丽而短暂的白色光痕,最后化为一朵朵让人赞叹的晶莹水花,如同一层白色的雾气,在刚刚从冬季醒来的河面上飘荡着,

维基亚位于大陆西南的雪山地区,春日如花的四月,对于这个寒冷干燥的王国山区而言不过是初春的开始,战争的残酷让这个刚刚从严寒中醒来的国度,顷刻间卷入一场红色的春潮

巨大的黑云笼罩在达里塔多克桥的左岸,这是满心急切想要反击麦肯的加拉德兵团,在越过前沿的索隆镇后,加德拉侯爵的好运似乎就已经耗尽了,

首先是开路的一个中队遭到了不明骑兵的袭击,损失了近20人,然后是侧翼的3个步兵队发现了维基亚军队的斥候骑兵,原先设置在沿河地段的哨所也遭到了毁灭性破坏,

这一系列的发现,不得不让加德拉侯爵采取较为谨慎的行军态度,失去了哨塔的控制权,加德拉兵团就像被蒙上了眼睛的野兽,只能硬着头皮,在这片充满危险的地区蹒跚前进,

直到延后出发的600名瑞尔玛德骑兵到达后,整个兵团才加快了向麦肯的推进的速度,

等到达里塔多克桥口时,天色已经接近傍晚,透过远处的白色雨幕,一队密集的三米长枪队列,出现在疲惫的加德拉侯爵的面前,

“这些耍聪明的维基亚人,难道他们以为靠这些杂牌农兵,就能阻挡我们战无不胜的步伐吗!”

对面的敌人远比自己设想的要弱小的多,

没有所谓正规军的团旗,也没有正规骑士身份的二条纹章旗帜,

有的只是在队列的后方,耸立着一杆看起来花俏远大于实用的领主纹章旗,一头展翅的猎鹰在雨幕中隐约可见,

3个不协调的步兵队出现在暗淡的雨幕中,

有穿着黑色锁甲的士兵,也有披着红色十字的农兵,武器装备也是繁杂无序,用木板钉成的大盾,也有用偌德圆盾临时改造的盾牌,

有些盾牌表面上的偌德熊头纹章都没有修改,只是用一些涂料随意的添加了几笔,如果是仔细看,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大人你看,那就是禅达领主的旗帜!我们面前的这支农兵,应该就是偷袭麦肯的军队!”一名带队的维基亚向导指着远处的鹰旗喊道,目光里带着谄媚的意味,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让边的几名偌德侍卫别过头去,露出一脸不耻的神色

他是提尔地区的一个领主,在偌德人占领提尔后,他毫无骨气的选择了投降,这在频繁的王国相互倾的轧战争中并不少见,

领主的责任是守卫自己的领地,至于对王国忠诚的义务,对于大部分的外封领主而言,只要不触动他们的地位和爵位,在王国军首先退却的情况下,留下的领主拥有向新来者投降的权利,

当然,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无论是名誉上还是信誉上都会跌入谷底,就算能够讨取新主子的欢心,在其他人的眼中也是会背上一个“叛国者“的烙印,这样的人就算是敌人也会看不起的!谁也不会喜欢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真是个好运的家伙!可惜你的好运今天到头了!”骑在马上的加德拉侯爵眼睛微眯,看着远处在风雨中的鹰之战旗,目光中闪过一丝轻蔑,

对于这个借着好运,差点让自己手足无措的家伙,加德拉侯爵也做了一些了解,这是一个有着几分狡猾的对手,本身只是一个小镇的领主,

借着两国战争的空隙,不断在禅达镇吸纳逃散的难民,然后以这些难民为主体,组成了一支杂牌农兵,并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重创了据守桑布加区域的刚德兵团,现在又把这一手用在了夺取麦肯城上,

如果不是凭借让人不齿的偷袭,想要攻破又一个联队守卫的麦肯城,最少也要付出2个联队的代价,如果是以农兵为主的桑布加部队,更是一种天方夜谭式的笑话

“凭借小聪明的家伙,竟然也敢跟我加拉德展开会战了!真是自找死路!”加拉德侯爵一脸不屑的笑道,向身后命令道“列队,我们要让这些维基亚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偌德战士!”

一阵凄厉的战号声响彻天空,揭开了达里塔多克会战的序幕,

“前进!”偌德步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带起一阵金属铠甲的碰撞声,密集推进的队列像一堵钢铁长墙向桥口压来

“偌德人!”罗尔夫站在队列的最前沿,高大的身材在第一线的队列中显得格外显眼,就像一面引人瞩目的战旗,

作为一名以骁勇著称全军的家伙,他认为只有敢于厮杀在第一线的指挥官,才能激起士兵的战斗意志,

“这就是禅达的鹰啊!不过还是一个连毛的都没长齐的雏鸟!”加德拉侯爵身边出现一个身形粗壮的高个骑士,

银色的铠甲上绣着繁杂的花纹,古铜色的粗壮手臂上,套着一面描绘狼头的纹章盾,头盔半掩着,露出一张消瘦的脸颊,锐利的目光如同两团火焰在燃烧,数名偌德骑兵紧跟在他身后,头盔上的红缨在大雨中就像一团跃动的火焰

高个骑士向加拉德侯爵行了个骑士礼,声音凝重道“加拉德大人,这些杂牌不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把他们交给我的骑兵吧,我保证只要一个冲击,就能将这些不自量的家伙全部踏碎!”

“好吧,这个功绩就让给瑞玛尔德大人了!”加拉德转过头来,对于骑士的请命微微点了点头,

“呜呜”嘹亮的军号声突然拉长了音调,拉出一道缓急的变调,正在缓缓推进的偌德步兵线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这些偌德佬怕了?”一名披着红十字战袍的麦肯自愿兵,舔了舔微微发白的嘴唇,紧握剑柄的手指发出一阵咯吱的声音,虽然不是第一次参加战斗,但是这样大场面的会战还是第一次,

这时他也知道了罗尔夫旗团长为什么严令禁止自愿兵的个人英雄行为,在真正的严正兵团面前,任何的个人英雄主义都是一种送死的行为

在他的目光中,对面的偌德兵团像一层黑云般铺开,战号嘹亮的声音就像魔鬼的喊叫,撕裂了眼前哗哗的雨暮,萧杀的雨声带起一阵阵杀戮的欲望,虽然还没有接触上,但是一旦碰撞在一起,必然是你死我活的决死绞杀

“快看,那是什么!”一名站在他侧面同伴突然喊道,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恐惧,随着同伴手指的方向,这名麦肯自愿兵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无论多么勇敢的家伙,也会为眼前的景象感到触动的

只见在对面黑云的侧翼,一队队披着马甲,装备精良的长枪骑兵,缓缓从雨幕中闪现出来,像一道黑线在远处的天际滚动着,整齐而密集的马蹄轰隆声,带给对面桑布加士兵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可恶的家伙,竟然这么快就把骑兵派上场!”站在队列前沿的罗尔夫,看着远处急速移动的黑线,凝重的脸上想要滴下谁来

“一中队前置!”随着罗尔夫的声音,“哗哗”密集的三米长枪齐齐耸起起来,这是罗尔夫旗团的核心中队,

300名熟练长枪兵,大多来自有过军队作战经历的难民,在经历了系统化的训练后,再次重新拿起熟练的武器

锐利的枪尖被雨水洗刷的铮亮,闪着让人心寒的光芒,如同一道道厚实的尖刺铁墙立在唯一的通道桥口,

远处,偌德骑兵飞扬的马蹄呼啸而至

“枪刺突击,把这些维基亚人全部踏成碎肉!”偌德骑兵呼喊着放下手中高举的长枪,如同一阵狂风涌现狭隘的桥口,马蹄踏的桥面在轰隆中颤抖

“啪啪”一匹偌德战马当先踏上桥面,与面前的密集枪林撞在一起,金属碰撞的声音夹杂在暴雨中,

“杀!”第一排靠近桥口的长矛手,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嘶喊着,让心中的恐惧随着呐喊化为力量,勇气,和决死的战意,

“扑哧!”长枪刺入骑兵的胸口,想起沉闷的响声,鲜红的血线随着长枪刺入铠甲,从战马和长枪间飞射出来,

“碰”马上的偌德骑兵被十几柄长枪刺穿,从马上翻滚下来,失去控制的战马带着呼啸砸在桑布加长枪兵的身上,

“突击!”在那名偌德骑兵的身后,数名偌德骑兵已经手执长枪满面狰狞的冲进了桑布加的长枪群,轰隆的撞击声中,战马的嘶鸣声夹杂着盾牌碎裂的脆响

“愚蠢的维基亚人,去死吧!”带队的偌德骑士已经带着第三批骑兵冲上了桥口,手中的长矛毫不犹豫的刺进满脸错愕的长矛手胸口,

“扑哧!”强劲的冲击力,让锐利的骑士枪从桑布加长矛手的背后炸开,最前排的十几名士兵,无一例外的被战马撞飞出去,直到第二排的长枪刺进偌德骑兵的身体,才阻止住混乱面的扩大

“突击,为了偌德的荣耀!”前面的惨烈激战,激起了更多偌德骑兵的彪悍,他们呼喊着,手执长枪如同一阵阵的狂潮,不断撞进罗尔夫旗团的防线,飞扬的马蹄带起杀戮的狂潮,两边的士兵完全绞杀成了一团

他们是偌德王国的主力骑兵兵团之一,有飞扬的枪骑兵称号

在杰尔泊堡战役中,就是瑞玛尔德骑兵连续发起数次悍不畏死的冲击,才在两军激战的胶着中,一举冲垮维基亚2个近卫骑兵中队的左翼,最后导致了整个维基亚防线的崩溃,

但是瑞玛尔德兵团也付出的惨重的代价,1500人的编制损失三分之二,不得不从前线撤下来进行休整,但谁也不会否认,瑞玛尔德兵团是杰尔泊战役的最大功臣

战役从一开始就进入了高潮,两个以疯狂著称的旗团,像洪水与堤坝般碰撞在一起

“顶住!顶住!”双方已经杀红了眼,呼啸而至的偌德骑兵,不断撞进桑布加士兵群中,在人群中拖出一道凄厉醒目的红色血线,然后被四面八方****刺来的长矛扎进身体,鲜血在双方士兵的身体中溅射,

杀与被杀,不过是转眼间的转换

尸体在桥口一层层堆叠着,冰冷的雨点打在士兵嗜血的脸上,战马惨烈的嘶鸣声不时在战阵中响起,

长枪刺杀,寒光闪烁中,不断由偌德骑兵从马上翻滚袭来,

可是随后涌上的骑兵,就像一锋锐但不厚实的利刃,不断把罗尔夫旗团的防线挤开,撕碎,把整个枪阵挤压的四分五裂,如果不是两侧作为预备队的红十字填补进去,罗尔夫旗团的防线早已崩溃

这场战役只持续了4个小时,但它的惨烈却是难以想象的,就是罗尔夫自己,也在身上留下了8道伤痕,

后来的王国史学家用冰冷的数字,记录下这个残酷战役的结果,532人阵亡,246人重伤,战损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

一直到深夜,偌德人的攻击才停了下来,

惨重的损失让双方都有点承受不住,瑞玛尔德的600名骑兵几乎损失殆尽,加拉德侯爵的步兵也填进去3个中队,

可是狭窄的桥口依然在罗尔夫旗团的手上,远处夜幕中飘展的猎鹰战旗,在黑暗中更显得气宇飞扬

“可恶啊!被一队杂牌兵打成这样,真是丢脸!这些家伙难道都是铁打的吗”看着对面虽然稀散,但依然如同黑夜的幽灵,摇摇摆摆的从尸体堆里爬起来,顽固的堵在桥口的维吉亚人,加拉德侯爵神色恼怒的紧握拳头,

49、51整合提尔(一)

“这些维基亚人都是疯子!“在加拉德侯爵的身边,瑞尔玛德的脸色也是一片惨淡,

“1千人防守的桥口竟然顶住了骑兵集群的冲击!这真是难以想象的成就!”

瑞尔玛德的目光盯着远处,那些如同溃沙般聚拢起来的红色影字,声气中露出一份难得的敬意

他们可能是农民,但也是真正的战士!我从来见过这样顽强的对手,

特别是那些身上有着红色十字的家伙,他们根本就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追求死亡!”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这些胆小的农民,训练成现在这样悍不畏死的野兽!,但如果我们的对手,都是这样可怕的人,那么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马上撤回提尔堡去!“

“瑞尔玛德大人,我看你是被维基亚人吓破胆了吧!“边上的加拉德侯爵不以为意道”不管他们是野兽还是农民,他们已经是疲惫不堪,我相信只要再冲击一次,就会立即出现崩溃!“

“崩溃!那些红十字家伙的神经,就像一张熟牛皮般坚韧”

被嘲讽的瑞尔玛德不服气道“我敢打赌,在同等军力下,就算是阁下重装步兵的破甲长矛,也无法刺破这些疯子的防御线!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用试一试!”

“好了,不需要再为这座小桥争吵了!不管他们是战士还是疯子,他们很快就会化为这座桥上的尸体“老奸巨猾的加拉德看着愤愤不平的瑞尔玛德,选择了妥协,

毕竟瑞玛尔德的骑兵确实是为了给自己打头阵,才损失了大部分骑兵,除了身后的50名骑兵,其他的都已经躺在了那片让人发憷的河滩上

“把地图拿来!”加德拉来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向身后的副官挥手道“我们现在应该商讨一下,整个河沿除了这个桥口,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道路

只要摆脱狭窄的地形限制,我们的优势兵力可以在河滩上,很轻松的将这些维基亚人送如地狱!”加德拉侯爵嘴角狞笑,挥手做出一个斩杀的动作

此刻,在落着雨点的河流上游,

数百名穿着皮甲的厄勒斯弓手,正身体倒悬在一条条连接河流两岸的绳索上,双手来回拉扯,攀爬过这条并不宽阔但水流很急的河面

白色的泡沫和漩涡在他们的身后激荡着,发出一阵阵轰隆的水响声,

雷撒里特一个灵巧的后空翻,从绳索上跳了下来,脸不红,气不喘,他看了看后面还在攀爬的部下,大声呼喝道“快,后面的加快速度!午夜之前,我们必须赶到桥口”

随着雷撒里特的喊声,一队队的厄勒斯射手如同灵猴般落在对面的河滩上,对于在山间专门狩猎的厄勒斯人,这种攀爬绳子的技巧是天生的,

只花了半个多小时,600名厄勒斯射手就全部越过了激流涌动的河道,所有人分成两个队列,沿着河流的方向,迅速向下游行进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远处的出现一道横卧在河面的黑影,灰白的石头桥墩在火光照耀出来,扑鼻而来的水汽中夹杂着浓厚的血腥味道,隐约能借着两岸火把的余光,看见一具具白花花的尸体躺在河滩的右边,有一些已经被激荡的河水卷走,还有一部分则整齐的堆放在一起

“图克温阿!”雷撒里特神情凝重的蹲下身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突兀大石块道“你立即潜行到那块岩石的后面,那里是整个河岸最高的位置,我需要有人协助我确认敌人营地的位置和射击方位”

看见一个黑影迅速向前面突起的岩石摸去,雷撒里特再次向身后的弓手命令道“全队准备!

“哗“一阵轻微的响动声,2个弓手中队迅速在黑暗中展开,犹如一双铁钳般的大手,将整个桥口的方位置于射击范围之下

远处传来斥候的信号,雷撒里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在黑夜中站起身子,向身后的弓箭手高举起自己的右手,厉声道“密集覆盖轮射!我要求你们在十分钟之内,将你们身上的最后一支箭镞都射出去!“

说完,雷撒里特右手猛然向桥口的右侧落下,一阵剧烈的呼啸声划破夜空,“咯吱“急促拉动的弓弦声与哗哗的雨声混杂在一起,无数的白色箭镞以一种无比狂暴的方式,覆盖了整个桥口地区

正在帐篷里商议的拉加德侯爵还不知道,桑布加最精锐的长弓部队,已经悄无声息的向他的背后袭来,

为了防备维基亚人趁夜反击的可能,他将主力重步兵联队安置在桥口的位置,在营地的两侧,是相对薄弱的轻步兵营地,

所有的防御都是向着桥口的方向,无论是盾牌还是用来挡箭镞的挡板,30几个哨兵无精打采的依靠在零时搭建的塔楼上聊天,他们可不认为对面那些疯狂的家伙,还有多余的精力玩偷袭的把戏,

突然,一阵古怪的呼啸声引起了他们注意,

这特殊的锐器破空声,就像夜晚飘忽的鬼魂,尖锐的让人发憷,几个胆小的偌德哨兵相互卷缩着坐在塔楼角落,头顶古怪响声,怎么听都像是白日战死士兵们的哭声

“该死!是夜箭!一定是夜箭!“突然远处传来一名老兵凄厉的大喊声,哨兵们茫然的抬起头,无数的白色光影顷刻间将他们完全覆盖,锐利的箭头带着风声射进他们的后背,

“为。。什么。。箭会。。从后。。面来?”断断续续的质问声中,他们的嘴角冒着红色的血泡,倒下的尸体依然睁着圆滚滚的眼睛,不可置信的诧异神色浓烈的固定在眼神中

“啊”营地中箭的凄惨喊声此起彼伏,从身后射来的箭镞让举着盾牌的偌德士兵倒下一大片,

近百米宽的营地内,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白色的箭镞,一顶顶羊皮缝制的帐篷,在箭簇的密集射击下变成一个个满是破洞的窟窿,里边微弱的呼喊声随着不断射下的箭雨而消失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一名侥幸逃过劫难的偌德士兵,从一块岩石后面爬起身,刚才那可怕的场面让他现在还无法平复,

借着营地倒地的火盆,他看见自己在附近巡逻的同伴,被活活钉死在浆糊般的泥泞中,鲜红的血从他们中箭的位置咕嘟咕嘟往外冒,附近的几十个帐篷里,也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哭喊声

“夜箭!”这名偌德士兵生生打了个寒颤,眼前的一切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幸运,因为晚上没有光,超过30米,几乎就无法看清东西,从空中射来的箭镞根本无法判断方位,只能凭借独特的呼啸声来判断,往往等到发现箭簇的身影,几乎就已经是死亡的那一刻!

箭雨的呼啸声在十分钟之后停止下来,毫无防备的偌德营地一片狼藉,轰隆的马蹄声中,50名黑甲骑兵如奔腾的洪流从以满地尸体的桥上冲过来,

“杀!”一个披着黑甲的少年冲在最前面,2名想要阻挡的偌德长枪兵,被一阵华丽的刀光席卷而过,化为数截血淋淋的肉块,在骑兵的身后,从麦肯城赶来的600名生力军如同猛虎下山般冲了进来

白色的军帐,连同里边的偌德伤病,同时被战马飞扬的冲击撞飞出来,头顶滑落的重剑,如同砍西瓜般划过他们的脑袋,头颅飞上半空,躯体已经被踏在马下,

桑布加的骑兵如同一把利剑,在偌德军队最虚弱的时候,狠狠的从胸口捅进去,已经被打懵了的偌德溃军,在飞扬的骑兵面前被杀的哭爹叫娘,完全无法稳固住溃散的趋势,无数的桑布加士兵像潮水一样涌进来

“该死的维基亚骑兵!”远处,位于营地中心的加德拉侯爵脸色铁青,的目光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助,

看见这队黑甲骑兵的出现,加德拉侯爵就已经知道战局无可挽回,疲惫加重创的军队根本无法抵抗骑兵的冲击,只要有一队在前面溃散,就会像滚雪球一样将整个防线卷进去,维基亚军队的后援已经完全冲开了口子,剩下的就只有屠杀了!

“要是海达兵团能赶来就好了!如果我们能够集结三个兵团的实力,就算维基亚人耍什么花样,也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优势”旁边身形狼狈的瑞玛尔德叹了一口气,他的大腿被流箭射穿,是在几名骑兵的搀扶下,才勉强骑上一匹战马,相比于加德拉侯爵的愤怒,这名骑兵将领显得冷静的多

“走吧,我们去杰尔泊地区,瑞玛尔德拍了拍满心不甘的加德拉侯爵的肩膀道“全军覆灭,后方的提尔堡已经无兵可守,那里还有元帅大人的第二集群,4个兵团的兵力足以让这些维基亚人付出代价!”

“我以加德拉家族的名誉发誓,我一定会回来的!“加德拉侯爵纷纷的一抽马鞭,竟跟在瑞玛尔德骑兵的身后消失在夜色里

50、52白骨

提尔要塞中心广场,四月刮过提尔高地的季风是大雨季来临前征兆,细细的小雨打在广场的青石板上,四下溅射,如同一簇簇白色的水花,

关押重犯的地牢大门,在“咯吱“声中缓缓打开。雨水顺着风飘打进来,把阴暗的地牢地面打湿,一股股难闻的霉变气息让开门的哨兵也掩住鼻子

这里是要塞内专用于关押重要囚犯的地牢,坚固的石块墙壁,和三道厚实的大铁门,将一切能够阻隔在外面的东西,都隔绝在外面,

没有光,没有风,就连空气也只是一排位于阴暗墙角的小孔,

无边的黑暗和沉寂,足以让大部分关押在这里的囚犯,在一个月内自己疯掉,提尔人都畏惧的称这里叫“欧玲“,白骨的意思

因为这里曾经关押过一个很名的人,

冈定.海瑞布雷克斯,一个卡拉德王朝时代最伟大的奴隶,

偌德人公认的英雄,偌德王国的缔造者,

是他带领偌德人摆脱了当时占据主导地位的卡拉德人的统治,并在南方的窝车则战役中,杀死了亲自出征的卡拉德国王,

这场战役最终成了引发了整个卡拉德王朝分裂的导火索,形成了现在各个王国分裂的局面

作为第一个带领偌德奴隶抗拒领主的人,

当时的领主就将他关在这个幽暗的地方,2颗拇指粗的铁钉穿过他的手掌,将他钉在一个十字木架上,

这是一个极度顽强的家伙,2年的痛苦煎熬非但没有让他疯掉,反而锻炼出他钢铁般的神经,

为了响应这位永不屈服的民族英雄,越来越多的偌德人打出了冈定。海瑞布雷克斯的旗号,并带动更多的奴隶来反抗卡拉德人的统治,叛乱的风暴将整个卡拉德南方搅成了一团浆糊

为了打击这场可能动摇王朝根基的叛乱,卡拉德领主们最后采取了一个极为疯狂的措施,

他们抓住了冈定.海瑞布雷克斯唯一的兄弟,一个著名的反抗者,用数根长满尖刺的荆棘藤蔓缠绕着他,用勒入肉体的铁细绳将他高高吊挂在冈定。海瑞布雷克斯面前,让痛苦的呻吟声和鲜红的血就这样滴落在冈定。海瑞布雷克斯的额头上

,直到十天后,流干鲜血的惨白尸体才从染成血色的荆棘藤上面取下来,就地掩埋在被绑的冈定。海瑞布雷克斯脚下,

领主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这个叛乱的核心人物屈服,让所有的偌德人知道什么叫敬畏!

没有人知道这个年轻的偌德奴隶,当时的冈定。海瑞布雷克斯,是用什么样的目光和感情,来审视自己脚边那捧掩埋着自己兄弟尸体的埋藏地,兄弟那样粗壮如山的身体,最后就化为那么一捧,毫不起眼的小土堆

没有呻吟,没有挣扎,甚至连愤怒的眼神都没有,冈定。海瑞布雷克斯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冷静的让所有卡拉德领主们都以为这个家伙一定是疯了

领主们认为自己成功了,他们为了显示自己的仁慈,释放了冈定。海瑞布雷克斯,也放掉了卡拉德王朝的命运之尾

“不要给你的俘虏机会!明天你可能就是他的俘虏!”

冈定。海瑞布雷克斯在窝车则战役前一番的话,最后成了偌德人信奉的战争准则,不要俘虏成了偌德军队的惯例,

当年的残暴造就了现在偌德人钢铁般的意志

“今天下雨了!”提法斯舔了舔干燥欲裂的嘴唇,在这个幽暗的深深地牢里,他只能凭借偶尔打开牢门时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风,才能呼吸到外面清新的如同牛奶般犹如的芳香空气,

“踢踏”的响动从牢门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表明这次来的人不少,心思细致的提法斯心里暗暗数着来人的数量

“十六个人!其中一个是个身体沉重的人,看来是侩子手了!偌德人终于还是放弃了继续等待的耐心,准备对我动手了

这个曾经无比骄傲的近卫军官心里不由一紧,随即又全身放松开来,晃动的身体带起一阵金属的碰撞声,

在他特制的手脚铐上,连着十几斤的大铁球,不要说跑,就是想移动一步都很困难。能够让一向不留俘虏的偌德人留下他,可见偌德人对于他的重视非同一般

“与其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给一刀来的痛快!“他眼睛看着透过牢门射进来的一注光亮,身体虚弱无力的靠在墙角,似乎想要将这最后的光明留住,

在他的右肩上结着一层触目惊心的血珈,作为一个刚刚经历了全军覆灭命运的指挥官,生或死已经在他心中失去了重量,

想到自己即将像其他同伴那样迎接死亡,反而由一种解脱感

这一刻,他似乎又回到了厮杀的战场,喧嚣的战马嘶鸣声在他耳边回荡,一个个曾经荣耀的名字在他脑海里闪过,

王国第一近卫骑士团,王国第五斯塞本重剑步兵团,王国第三撒和里长弓手大队,王国第七近卫轻骑兵团

鲜红的人血将奔腾的河水染成血色,3500人战死,2300人被俘,

2个近卫兵团遭到毁灭性的重创,再无与偌德人一战之力,剩下的残余部队不得不退守杰尔泊堡要塞,

处理俘虏的偌德人展开了大屠杀

“俘虏没有存在的价值!”

偌德指挥官的话语寒冷刺骨,一排排的维基亚俘虏被强迫跪在河滩前的草坡上,寒光闪过,热乎乎的鲜血从无头的胸腔喷涌而出,浇灌进面****前还没有发芽的草地,也溅射到附近一张张麻木等死的脸上

俘虏们的头颅被扔到还结着薄冰的利萨河中,因为数量太多堵塞了利萨河水的河道,染成血红色的利萨河水足足流了三天才变清,堆积的大量尸体引来附近的野兽啃食,附近的村民再也无人愿意狩猎野兽,河下流的渔民在半个月前还能在捕获的大鱼腹中看见已经高度腐烂的手指。

“咯吱“铁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提法斯的思绪,十几名全身甲胄的士兵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猥琐的影子

“就是他,那个知道提尔宝藏秘密所在的人!”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提法斯厌恶的蹙了蹙眉,他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个让人恶心的家伙是谁,

胡度拉子爵,一个临死变节的懦夫!王国近卫骑士团长哈拉公爵的第一侍从官,京都豪族胡度家族最年轻的核心成员,王国军务部最年轻的情报官,

一个前途无量的家伙!

可就是这样一个有着显赫身份,掌握着大量秘密的家伙,却在即将被砍头的那一刻,像一个娘们般,向偌德人又哭又喊的说自己知道一个关系王国命运的重要大秘密,然后提法斯破例成了唯一活下来的人

火把照亮了地底的密室,一个羸弱的少年从士兵的身后走了出来,看了看眼前颓废的提法斯,感到一阵眼熟

“原来是你!还真是冤家路窄!”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顿时寒冷的许多,如果不是杜雨的记性好和体内的妖灵之眼的对证,杜雨几乎认不出这个已经不像人样的家伙,就是曾经在子爵房间里,冷酷无情的那个冒名顶替者

“把他带走!”少年犹豫了一下,向身边的士兵命令道,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走上前,将提法斯的脚镣打开,双手架着拖出来

“大人,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家伙绝对是个大鱼!”带路的胡度拉子爵一脸讨好道,桥口战役这个家伙因为命好,在乱军中躲过一劫,可惜他的偌德主子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在紧要关头,故伎从演的再一次活了下来,

“恩,你确实有功劳”杜雨看了看这个满脸谄媚的家伙,又看了看眼前幽暗潮湿的牢房,向身后的几个士兵摆了摆手“把他关起来,看在你有点功劳的份上,也算给你留个全尸!”

“啊?不!你不能这样!”胡度拉子爵脸色惨白,歇斯底里的喊道,等到反应过来时,脚踝已经在两个士兵的强力压迫下戴上了沉重的脚镣,沉重的牢门再次关闭,将最后一丝光亮隔绝,

“老鼠!好多老鼠!“凄厉的惨叫声在牢房里响起,白骨监狱迎来了它第三位客人

51、53残片真相

黑暗在身后关闭,提法斯虚弱的身体被士兵架出来,一块薄纱般的黑布挡住了他的眼睛,“不要动,如果你想变成一个瞎子的话!就把这块黑布拿开!”少年稚嫩但带着莫名压迫感的声音,让提法斯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了一阵,放弃了揭开黑布的打算

长时间关在黑暗中人,在突然看见强光的一刹那间,往往会造成难以想象的伤害,关于这个说法,贵族子弟的提法斯也曾经听闻过,在某些地方,一些领主用这种的办法来惩罚犯了过错的仆人,

将冒犯了客人的他们或她们,关押在一个黑暗的没有光线的地方,几天之后,再派人将他们从黑暗中强行押出来,然后就可以和客人们一起欣赏这些胆大妄为的犯错者,在阳光下发出凄厉惨嚎的痛苦模样,以此当做对被冒犯客人的道歉,

大部分受惩罚者的眼睛会像一个注满了血丝的球体,在刺眼的光线下化为空洞的黑暗,那种连灵魂都消失了的感觉,让贵族们感到很有惩戒的快感,按照贵族们的说法,这是天罚!是上天剥夺了这些“罪人”的光明,

清晨的亮光,从遮挡在窗户上的薄纱黑幕透射进来,落在房间里形成一个个斑点,这是提尔堡的一个偏厅,一个简单的木板床和烧着温热壁火的壁炉,让提法斯度过了近半个月来最舒服的一晚,

短短半个月内,这个曾经用骄傲来掩饰内心的贵族,一连经历了生与死,地狱与天堂的极快转变,

他从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走出那座臭名昭著的牢房,也没想到会被曾经想要杀掉的目标解救,这就像一个讽刺的闹剧,让这个信念坚定的贵族精英感到动摇

“到底什么才是自己坚持活下来的原因?“

提法斯的脑海里不断翻搅着这个问题,当家族的意志依附在卑鄙和阴谋之中,当荣耀的身份被阶下囚所代替,那么曾经所坚持的一切,是否还有存在的意义?

自己的名字应该已经上了阵亡的名单,就算活着逃回去,只怕家族也不会再承认自己这个遭遇俘虏的人,何况现在维基亚方面处于极为不利的局面,

偌德军队的两路齐进战略,不但将维基亚人打的措手不及,而且几乎将整个中南部地区打成了马蜂窝,恼怒的京都王室已经下了严令,绝对不会饶过任何一个临阵脱逃的领主或将军,更不要说自己这样的俘虏了!回到京都只会让自己像一条街边的臭鱼般死去

提法斯目光扫过眼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间,最后定在对面少年的脸上,那颗平静如水的心,在少年锐利如剑的目光下,就像一团结着寒冰的潭水在石块下裂开,

房间的气氛凝重的就像要结成冰块,两个曾经的敌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

“说吧,你救我是什么目的?提法斯凝声问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你救我一定是想要从我身上知道什么!”

提法斯尚未完全恢复的眼睛上还覆着一层薄纱,平静声音的就像一潭死水,但杜雨还是从中听到一丝难以掩饰的松动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杜雨从座位上站起身,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羊皮纸片,神情凝重的放在提法斯的面前,

“我就想知道这是什么?”杜雨目光死死盯着提法斯的眼睛,神色愤怒道“我的父亲,杜斯坦子爵,就是因为这个,才被你们暗中监视了那么多年,

而我,作为杜斯坦子爵的继任者,一个看着自己父亲在监视中死去的儿子,我想要知道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杜雨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这是?提法斯的看着杜雨手下的羊皮愣了一下,接着发出一声兴奋的喊声“这就是传说中的温屯残片!”

提法斯冷酷的外表完全被打破,激动的连先前杜雨的警告都不顾了,一把扯掉遮盖眼睛的黑布,露出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盯着桌上羊皮的目光,就像看见了一个心仪已久的绝世美女,如果不是顾忌杜雨那可怕的力量,没准就要动手抢了

看见提法斯激动莫名的摸样,杜雨又将桌子上的羊皮纸片收入怀中,这才让提法斯激动的神色暂时平静下来

“真难以相信,这东西竟然会在你手里!”过了半响,提法斯才缓过神来,盯着杜雨的脸看了半响,才一脸感慨的摇了摇头

“我们得到的情报是,杜斯坦子爵虽然是北方杜纳尔特家族的长子,但是却没有得到温屯残片的继承权,所以我们早已经不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可是没想到这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笑话!如果不抱希望,那子爵府里的眼线是谁安排的!“对于提法斯的回答,杜雨冷冷一笑

“难道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你们的眼线和背景,我早已经摸的一清二楚,对于任何曾经伤害过我父亲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杜雨眼神中透出让人心寒的杀气

“原来你们早就察觉了!这一点我十分抱歉,家族的决定不是我能够干预的!”提法斯脸上忽红忽白,显得一脸难堪道“我也是在上次发生冲突后,才从家族核心成员那里,知道这些卑鄙的存在!对于其他的家族,更是一种忌讳!”

“好了,说说吧,什么是温屯的碎片!能够吸引那么多人的注意,想来是个非常值钱的东西”杜雨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看着提法斯那张满是内疚的脸,感觉这个家伙应该说的是真话,决定还是直接转入正题,

对于这个神秘的东西,杜雨已经关注很久了,现在桑布加缺的就是钱,虽然这次一鼓作气打下了提尔和麦肯城,在缴获上也发了一笔横财,可是对于桑布加城建设这个无底洞,自然是越多越好,

宝藏之所以是宝藏,是因为有人把它挖出来花掉,埋在地底下的,再好的东西也叫废铜烂铁!

“不是值钱?是伟大!”对于杜雨的提法,提法斯脸色微怒,似乎杜雨的这种说法蹙动了他心中的某种信念,过了好一阵才神情凝重的说道

“你可知道200年前的卡拉德王朝吗?温屯残片的真实名称,其实应该是卡拉德王密藏!据说这种残片总该有十六枚,谁要是能够把它全部拼接起来,就能够找到卡拉德王朝的第一个都城,神城卡尔度的位置!“

“卡拉德王朝的第一个都城!”杜雨似乎也被这个词震动了,那可是一个统治了整个大陆足足600年的超级王朝,在雄霸大陆的卡拉德时代,不但从南方渡海而来的偌德人,就连迁徙的维基亚人和北方草原的库吉特人,都不过是这个庞大王朝的一个附庸行省,

直到最后因为国王战死导致王朝分裂,才造就了这些新王国的崛起,但是自称卡拉德人后裔的芮尔典人,依然是这片大陆最强大的国家

提法斯用虔诚的语调说道“据说第一代卡拉德王,只是一个部族的小头领,但是他却在边远的山里建起了一座巨大而雄伟的都市!

并且凭借这座城市的力量,组建了一支无敌的军队,在十年之内横扫整个伊卡迪瓦大陆,最后建立了强大的卡拉德王朝!

那座山中的城市,就是卡拉德王朝的第一都市,神城卡尔度,

据说任何走进这座城市的人,都会成为最勇敢,最虔诚的战士,他们身披重甲,手执长枪,因为常年沐浴在神之门的光辉下,所以还有一个名称叫”钢铁光军“!

卡尔度的钢铁光军!绝对是当时伊卡迪瓦大陆最强的军队,提法斯的声音顿了顿,眼中闪着炙热的光芒,

“可惜,这座神奇的城市,在这个伟大君主逝去后,就像完全蒸发一样,再也没有人看见它的痕迹!

留下的卡拉德遗民最后只能按照卡尔度的规模和结构,修建了后来的王城帕拉汶!

卡拉德人之所以能够保持稳固的统治600年,除了本身的强大外,许多从神之城卡尔流传出来的技术也起着重要作用“

提法斯说道这里,脸上的狂热转入一种死寂中,似乎为对这段传说充满了惋惜,摇了摇头道

“比如芮尔典重装骑士,据说就是当年钢铁光军的翻版!还有大陆闻名的帕拉汶大学也是从卡尔度毕业的学徒们创建的!这些都无一例外的证明了卡尔度城的强大,几乎可以说,谁能够找到这座被湮灭的城市,谁就有可能创建第二个卡拉德王朝!“

“难怪,那么多人都在寻找这东西!“提法斯的话让杜雨的心中豁然开朗,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王国的大人物再找,而连叛国者组织似乎也在寻找这东西,原来这根本就是一个强大的能够创建一个王朝的神秘钥匙

提法斯口中描述的东西,让杜雨脑海里立刻就翻出一个东西来,沐浴着光辉的伟大之门,怎么听都像一座加强版的信仰之门!

“钢铁光军?神之门?都是狗屁!失去了主人的信仰之门会自动摧毁整座城市!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无聊,搞这张毫无用处的地图,真是个绝世大忽悠啊!“杜雨嘴角微微冷笑,既然解开了信仰之门,那么所谓的钢铁光军是不是也是某种科技的称呼呢?

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桑布加城,这样的事情,自然要问那个缩在城里自娱自乐的小萝莉了!

大结局

从提法斯房间出来,杜雨在走廊的拐角停住脚步,目光透过雕刻着繁杂装饰的窗户,可以轻松俯览整个提尔堡的美丽风景,

远处青色的松树林,向一块巨大的幕布从山地的另一端延伸过来,左侧是横穿整个地区的萨摩里格江,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挤满了打捞秋刀鱼的小船,大小不一的湖泊在阳光下闪着金光,一群群的白色的水鸟在期间起伏飞翔,沿江的村落像雨后春笋般,大片大片的密布在这片狭长的河滩上,

按照提尔堡内留存的档案记录,杜雨知道这个控制南部边界的重要高地,拥有43个村庄,14个小镇,总人口超过5万人,虽然在战争中流失了一部分,现在留下来的也有3万余人,

出于进攻杰尔泊地区的需要,将这里作为后勤基地的偌德人,对于这片人口稠密的地区,采取的是较为温和的手段,所以遭受战争损伤的痕迹也最少,除了几个因为反抗而被破坏的小镇,大部分都较为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从窗户的位置,杜雨可以看见在败落的城垣间,无数棕色的木架,正在人们的呼喝声中搭建起来,装运着木材的马车,源源不断的在森林和建筑物间来回,这是提尔堡收复后,躲避在山中的难民再次返回家乡的痕迹,

这片饱受战争摧残的地区,正以一种可见看见的速度,重新焕发出让人心醉的生机勃勃,对于这一切,杜雨感到几分欣慰,也感到一种紧迫感,

成功和失败,往往取决于最后的那百分之一,

美丽的景象并不能掩饰战争的痕迹,偌德人的果断撤离,代表着这里随时可能遭到更多敌人的反扑,

在石桥遭遇的不过是一支被打残了的偌德兵团,可就是这样,也是在遭遇惨重损失后才取得的胜利,在更北边的杰尔泊堡,还聚集着刚刚取的杰尔泊堡战役胜利,士气昂扬的偌德6000主力军队,

这才是提尔即将面对的真正对手,

对于这一点,杜雨有着极为冷静的认知,

自己的实力,跟这支偌德主力相比还显得很弱小,桑布加的军队在石桥取得大捷,但也损失了近三分之一,

罗尔夫旗团被打成了残废,主力中队全灭,两个麦肯血十字中队战死过半,,短时间内失去了再次作战的能力,不得不暂时撤回麦肯城休整,

艾雷恩的骑兵和600人的桑布加步兵,调往厄勒斯山区作战,以解决滞留在麦肯和桑布加之间的隐患,也为了赎回被厄勒斯方面扣留的财物官,据说他正被绑在一根粗木杆上,想到这个肥胖的家伙哀嚎的摸样,杜雨就有一种想要大笑的感觉,这是一次对拉度斯忠诚的考验,这个靠出卖自己人依附过来的贵族,也该给桑布加一点“投名状“吧,

现在留在提尔堡的,就只有雷撒里斯的600名射手和属于自己本队的1400名禅达步兵,兵不过2千,将不过2个,绝对是桑布加最虚弱到时候

“真是个辉煌与危机并存的时代”杜雨的心中不由微微叹息,感到自己苏醒以来,就像立于一片冰冻的河床中心,

无论退进,总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推着自己,

脚下永远是薄的能够透光的冰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裂开一个无底的刺骨黑洞,将自己这个彷徨的行者彻底湮灭

就像眼前这样,看似占了不少的地区,可是只要位于前线的提尔堡失守,那么所有的心血都将付之东流,

随后而至的大批偌德军队,就会像海潮般横扫其他的占领区域,最多半个月,自己就会被赶回桑布加丘陵去

“踏踏“走廊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了杜雨的沉思,他从窗户外收回自己的目光,看见走过来的是新任提尔堡的防卫官亚曼提,

这个城堡建筑学的专家,无疑是迅速巩固提尔堡防御的最佳人选,

两道额外的城墙在他的建议下修建起来,在外围的护城河边,还加了一道用来阻碍步兵的坑道,在提尔堡的大门处形成一个倒立的三角,最大限度的扩展了弓手在防御中的位置

“大人,你看这项命令是不是可以颁布了!”亚曼提神色谨慎的将手中起草文卷交到杜雨的手中,目光中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钦佩,

作为这份命令的起草人,他当然知道这个命令一旦颁布,会在这片地区造成多大的影响

虽然他自己也是贵族,可是对于贵族这个阶层,曾经的被拖欠工钱,并被通缉的亚曼提却****无一丝好感,

如果不是曾经的朋友拉度斯拉了他一把,没准他早成了某个贵族监狱里的白骨,

就像上次的叛乱,如果不是拉度斯隐秘的暗示他留在了城外,他绝对会成为一场阴谋的陪葬品

“恩,写的不错!”杜雨打开文卷,目光扫过,微微点了点头,

亚曼提不愧是个建筑师,在不少地方很注重细节,甚至在一些杜雨没有考虑到的地方,也加了建议的选项,比如每十个村庄推荐一个政务官,在每一份布告前,都雇佣一名当地人做解说员,以求能够达到上下通达的效果

“这是一个难得的内政人才!”杜雨满意的将起草文卷交给亚曼提“马上发布到提尔和麦肯的所有地区去,在明天早上晨曦升起的那一刻,我要所有的提尔人都看见它!”

“是,属下明白!”亚曼提神色兴奋的点了点头,他那装满了机械和城墙的脑海里,也能够从中感受到一场大变革的风暴正将临在这片土地上,对于自己将是这次变革的执行者,不无感到几分激动难平

“那绝对是一场足以将所有贵族都无所遁形的飓风!亚曼提心中带着几分期待,并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无论反抗还是顺从,留下的只会是一片纯洁的土地,就像传说中洗去肮脏人类的大海啸!

没有人能够阻挡这一切,没有人!

这是一张新颁布的通告,为了最大限度的将提尔人绑架上自己的战车,无论在意志上,还是在物资发展上,成为一个足以撑起南部山区大梁的牢固“壁垒”,

杜雨这个新领主在占领这个地区的第四天,就派出上百名传令兵向所有提尔的村庄和城镇,颁布了跟桑布加城一样的鼓励措施,

鼓励农民开垦新的田地,减免今年所有的春季税收,并且宣布,将占据提尔堡大部分土地的贵族农庄,留出三分之一作为军功奖励外,其他的所有区域,全部以主人遗弃的名义,按照人口比例划分给原来租种的农民,

这是桑布加的杀手锏,也是这次整合提尔的核心,这项从未听闻的措施,无疑击中了占提尔百分之八十人口的提尔农民的软肋,

拥有一块自己的土地,是他们几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在王国,只有骑士和贵族才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土地,更不要说被归类到第五类贱民的农民

按照贵族们的说法,世界就像一个人,是由5个部位构成的,伟大的国王陛下无疑是指挥一切的头颅,贵族则是构成这具身体的躯干,他们负责管理国王陛下的财富,骑士则是身体的手和脚,保护头颅和攻击敌人,

商人则是其中流动的血脉,在来回的奔跑中为躯干提供财富,至于农民不过是这具身体的毛发,多的数不过来也毫无作用,除了在贵族的土地上耕种,什么用也没有!就算损失掉也会很快生长出来,他们的地位就像寄属在这个庞大身体上的寄生虫,被成为第五类贱民!

很简单,所有提尔的农民,只需要在十天内到各地行政中心,登记自己租种土地的数目,那么这些土地在经萨摩尔内务官核实后,就会划归他的名下,

“土地!我的土地“农民的眼睛红了,为了解说布告,桑布加在人口聚集城镇,安排了几个机灵善言的解说官,

跟城里那些依附贵族生活的冷漠市民不同,这些穷的只剩一条裤衩的农民,能够拥有一块自己的土地,哪怕只是巴掌大的一小块,也是做梦也会笑醒的,

这一措施极大的激励了提尔地区农民的热忱,并从原来的彷徨观望,迅速转化为新领主的拥护者,

在石桥之战中遭遇重创的罗尔夫旗团,只花了三天时间就完成了新兵员的补充,为了保卫自己的土地不被偌德人,或是一些逃进山里的地方贵族的骚扰,

所有的提尔村庄都自发的向提尔堡提出设立自卫队的请求,这无形中让提尔堡多出了近4000人的民间武装

唯一对此抱有怨言的只有那些原本占据着大量土地的贵族,

可是这些人大部分不是躲在相对安全的城里,就是已经在偌德人的劫掠中死掉了,措施实行的很顺利,只有一些偏远的地区遭遇过一些地方贵族的阻碍,

但在群情激扬的大趋势面前,这些地方贵族还没等提尔堡出兵,就被“英勇无比”的农庄卫队给击败了,

变革的风暴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席卷了整个提尔地区,

而此刻,农民口中那位慷慨,善良,睿智的领主大人,正在几名斥候骑兵的跟随下,带着满腔的疑惑和对新声望点数的期待,穿过位于桑布加丘陵山地的入口,

“钢铁光军!”似乎有所感悟的杜雨在山口勒住战马,在远处的山丘拗口,一座插着猎鹰战旗的城市隐约可见

本书完结,因为要续写以前的作品权国,不得不提前终结,不好意思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新奇书网—http://www.xxqi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