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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尊后我咸鱼了》
作者:一舫一竹
本文文案:
舒颜一朝从末世穿到了女尊社会,成了衣食无忧的小女郎
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吃美食和看美人
只是一朝回京,天不遂人愿
赏花宴上
偏僻厢房里,公玉景一脸醺红,满眼绝望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舒颜没曾想一朝翻车,就和上京第一美人在这种情况下碰见
她反应极快,生怕麻烦上身,影响她下半生的乐趣,飞快道:“就当从未见过,我走了。”
公玉景:“……?”
就在他满心绝望准备同归于尽之时,恍惚间又听见了那嘀嘀咕咕的声音“算了,就当是日行一善好了。”
随即就被毫不客气的丢进了冰凉的冷泉中……
公玉景:“……”
一朝之后,两人一同从池中爬了起来,一人面无表情,一人满脸失落
舒.满脸失落.颜:“下半生的乐趣,没了一半。”
公玉.面无表情.景:“……?”
——————
公玉景有上京第一美人之称,但身份却只是个生父不清不白的伯府庶子
他以为自己的命运早已注定,挣不脱逃不过
只是没想到一场意外,有人自他黑暗深渊泥沼的世界里从天而降,踏着五彩祥云,朝他伸出了手……
——————
大婚后
因夫郎太美太甜,群狼环伺,意图不轨的人太多,舒咸鱼觉得情况不太乐观
于是开始暗搓搓窜使她老娘搞事情
没曾想,老娘十分给力!
一朝改换天地,曾经不学无术的纨绔摇身一变成了当朝皇太女
文武百官:“……”大衍要完!
舒颜收拾收拾包袱,高高兴兴带着夫郎换了个姿势继续躺
女主咸鱼懒人白切黑,武力值爆表
男主绝美小可怜
PS:
1、架空,1V1,双初恋,甜甜甜~
2,男生子,应该会有生子情节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天作之合穿越时空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舒颜,公玉景┃配角:舒臻之┃其它:
一句话简介:夫郎他又美又甜
立意:海清河晏
第1章 相遇
初秋九月
上京城已经许久没有如最近这般热闹过了。
自半月前,定远侯大胜西北戎狄,班师回朝加爵受封卫国公,加封太师衔,圣上体恤,特意嘱咐在战场上不慎受伤的卫国公好生在家修养,一时间卫国公门庭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只是让上京城如今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三天两头,街头陌巷,都满脸兴味议论纷纷的却不是战功赫赫的卫国公。
而是卫国公唯一的女儿,前几日刚被请封为卫国公世女——舒颜。
今日又是被卫国公世女惊讶震撼的一天。
不仅街头百姓们在传,就连大家公子们的赏花宴上,也或多或少的小声谈论起来这位明明出身簪缨世家,战功赫赫,却异常——风流纨绔,不学无术不务正业的卫国公世女。
“你们可是听说了?那位卫国公世女昨日在那种地方引得两家花魁为她大打出手?”
“不,不会吧?”有人惊讶。
“如何不会?自从这卫国公世女回京后,这上京城的笑话有一大半都是她提供的,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没什么惊讶的。”
“这话倒是说的是,连着三天三夜夜不归宿流连花楼,哪家女郎会像她那般放肆不着调?”
说着就有年轻公子脸色忽然有些好奇道:
“对了,云哥哥,你上次不是去了卫国公府宴吗?可是见了那舒世女?”
被叫了名字的年轻公子回过神,白皙的脸颊上突然飞上了一抹红晕,想着卫国公府宴上那含笑着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间随意撇过来的一眼,便险些让他心脏怦怦乱跳……
他忽然红着脸轻声道:“世女,她容貌十分俊美……”何止是俊美,就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郎,看起来还那么的温柔。
“原来是有一副好皮囊?”有人恍然大悟道:“那又如何,上京中容貌才学上佳的女郎并不少,再说,就算再好看,还能有承恩伯府的公玉景美?”说着还朝着宴会角落里一处方向抬了抬下巴。
几人闻言微愣之间,便见那独坐在宴会一角的白衣少年,中间依稀隔着枝丫让人看的不是特别清晰,但不过只是一个侧脸便让人觉的不太真实,细细碎碎的光辉洒落而下,像是在他周身笼罩了一层朦胧的柔美光晕,微垂着的浓密长睫似随着微风展翅欲飞一般,恍然若仙,不似凡尘中人。
明明周身无一精致贵重华美之物,却生生将这满园子的颜色都比了下去。
就算是身为男子的他们也不禁看的一时呆愣住了,再想想这位以前刚被接回伯府时出门赴宴造成过的轰动事件,不由得心下戚戚。
“比什么比?人家再怎么风流也是堂堂卫国公世女,还是卫国公的掌上明珠,可他,”刚走过来满头珠翠,珠光宝气的年轻男子不屑的撇了一眼那装模作样整天穿着白衣,还以为自己是小仙男似的人,白眼一翻,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能让某人听到的音调道:“不过是承恩伯府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的庶长子罢了,还是没人敢娶的,哪里配与卫国公世女相提并论?”
说着他突然面上闪过一丝娇羞,“更何况,世女现下不过是还未娶夫而已,才会被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勾了去,卫国公府只有她一个女郎,以后定然也不会差的。”
“永福郡子说的对……”
“女子成家了才会顾家……”
有人碍着身份没说话,也有不少男子浅笑着附和,一时间众星捧月般,好不热闹。
一旁宴会无人问津的角落处,一小厮满脸委屈有些不平的道:“少爷,他们欺负人!怎么能这么说您……”只是说着就看着自家少爷一脸沉思,像是完全没听见他说话一般,不由得轻跺了跺脚道:“少爷,您有没有听奴说话呀?”
“嗯?什么?”公玉景回过神,微微侧头看向他,星星点点的光辉撒在他那洁白如玉的脸上,熠熠生辉,像是要羽化登仙而去的仙一般,让人看的挪不开眼。
看着他气的满脸通红的模样,公玉景轻笑了笑,嗓音清润悦耳,不在意道:“又听见什么了?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如此生气?”
念青看着他家少爷微微侧过来的清绝无双的脸,心里瞬间就心平气和了,并且小声嘀咕到:“他们就是嫉妒少爷您长的天仙似的好看,哼,还大家闺郎呢,讨论起女郎,竟然一点也不害臊!”
公玉景就算没听见方才别人说的话,猜也能猜到谈论的是谁——卫国公世女,舒颜。
想着又不由得沉思了起来,他已经连着有一段时日做相同的一个梦了,梦中定远侯也大胜而归,凯旋回朝,被封卫国公,加封太师衔,只是……不一样的是,梦中的卫国公世女并不如现在这般,而是个傻子。
嗯,这样看来的话,果然应该是有些奇怪的梦罢了,那,梦里面之后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发生的吧?可能是他内心实在不喜那人,所以才出现那样……可怕的梦境?
想着他便忍不住想起,梦中的他可怕的下场……
“少爷,听说再过一个月,三皇女就要回京了呢,到时候让三皇女给您撑腰,看他们还有没有脸说您没人敢娶!”
他说着便笑了,“三皇女对您的心意可是真真的,到时候眼红不死他们!”
公玉景:“……”现在已经到了只要听见这个称呼,他便难受到有些窒息的感觉了吗?
他看了眼依旧热闹的宴会,丝毫没有要融进去的意思,轻声道:“走吧。”左不过每次的宴会都是来走一个过场,好全了他那嫡父贤惠的名声。
两人走的不算悄无声息,毕竟有那么一张招人的脸在,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
“听说三皇女没多久也要回京了,你们说,三皇女真会娶他当正君吗?”有人忍不住语气有些泛酸。
“不可能!三皇女圣眷正浓,贵君又如此受宠,哪里轮得到他坐上三皇女正君的位置,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诸如此类的对话,已经坐着马车离开的公玉景主仆二人自然是听不到了,两人坐在车轮一动便嘎吱嘎吱响的简陋马车里,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外面看着自然还算过得去。
毕竟以他的身份能单独有一辆马车坐,就已经能体现当家主君大度了,他自己也觉得挺好的,车厢的声音总比伯府里他那些哥哥弟弟们声音要好听的多了。
马车缓缓向着承恩伯府驶去。
繁华喧闹之声渐渐入耳,却忽闻一声马儿嘶鸣,随即马车倏地冲了出去!顿时引起一片惊慌尖叫之声!
马车里公玉景坐立不稳,一手扶住车厢侧壁,紧蹙着眉,气息不稳的提声道:“怎么了?”
车夫语气有些惊慌:“回少爷,这马不知怎么突然发疯了!奴控制不住!怎怎么办啊?!”车夫明显也不是个有经验的老手,听着语气比他还要惊慌!
公玉景被颠的声音也是七零八落:“往,人少,的地方……”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外面此起彼伏的连声尖叫,马车前嘭的一声闷声巨响!
随即马儿凄声嘶鸣不止。
待马车稳定后,念青才白着脸连声道:“少爷您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公玉景原本红润的唇色也有些泛白,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语气还算镇定,“我没事,出去看看。”
刚掀开车帘,还未下马车,便听见一十分漫不经心懒散至极的声音似打了个哈欠,拖着尾音道:“箫北,怎么回事儿?”
身佩腰刀,身材挺拔一脸英气的女子恭敬道:“回世女,有马突然发疯不止,已被属下制服,没有伤到行人。”
“哦,既然无事,那就走吧。”随意懒散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时,公玉景已经蹲下身看完了马儿出气多吸气少了,心里有些懊恼,眉心轻蹙。
本就清逸绝伦的脸似蒙上了一层轻愁,让人恨不得立刻抚平他眉间的忧思,让其得以欢颜。
原本低着头的他甫一起身,眉眼轻抬间,顿时引起一片吸气声,原本还有些喧闹嘈杂的声音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看着那竟然存在于尘世间的脸愣愣不能回神。
公玉景这才想起自己出来的急,忘记带帷帽了。
他看着箫北,真心实意的感激道:“今日不知怎么马儿突然发疯,万幸没有伤到人,多谢了。”原本没了一匹马,等他回府定然就难以交代。
若再不幸伤了人,再把他好不容易攒的一点银子赔了出去,那他估计后面好些日子都只能吃清水伴豆腐了。
箫北看着他的脸小麦色的脸上突然红了红,不甚明显,语气下意识都放柔了不少,生怕把人给惊着似的,“无妨,不用谢,都没事就好。”
马车上的窗帘突然被折扇轻轻掀起,其中的声音似有些惊诧,“箫北,你吃错药了?”这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大直女什么时候这样说话过?
“好,好美!”人群中这才像突然被按了播放键一般。
“马车上是承恩伯府的标志!定然是承恩伯府的大公子!京中第一美人!!”
“天!以前我还道传言定然言过其实!”有年轻女子面露痴然道:“大公子府上还招车夫吗?!”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人群渐渐拥挤起来。
念青不知何时已经从马车里拿了帷帽出来,赶紧给他带上,急声道:“少爷,这怎么办呀?我们怎么回去?”
马车里的人刚不紧不慢的从窗口处伸了个半个头出来,就恰好看见那白色轻纱未落前的雪白下巴,兴趣缺缺的道:“都堵在这里干什么?挡本世女的路吗?”
一双慵懒的桃花眼,鸦羽似的长睫微微撩起,配着那精致绝伦的五官,语调虽散漫,却让人丝毫不敢轻忽。
那不久前才跟着大胜而归的军队招摇过市的俊脸,让人实在很难忘记,更不用说那明晃晃尊贵奢华带着卫国公府徽记的马车了,让人想不知道她的身份都难。
一瞬间,前一刻还堵的水泄不通的街道,顿时就畅通无阻了。
舒颜手肘撑额靠在窗台上,没睡醒似的看着他道:“公玉公子可是想上在下的马车?”
“……”公玉景隔着白纱看的不太清她的眉眼,动作却不慢,飞快的退了两步。
临近处酒楼二楼窗前,看着那浑身上下都透着高调奢华马车就这样走了,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可恶!”
第2章 未来夫郎要长得和我不相上……
“那舒颜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最喜欢美人的吗?!日日流连花楼,怎么这会儿看见了公玉景都没反应?!她不应该见色起意的吗?!”
“回少爷,那舒世女方才掀开窗帘掀开的有些慢了,好像没看清公玉景的脸。”
“没看见?”一身华贵衣裙的少年闻言皱了皱眉,下意识眯了眯看的不太清楚的小眼睛,不满道:“真是白费力气,算了,反正离三殿下回京还有一段时间,把药都给我准备好,要最烈的那种!知道了吗?”
他就不信,等三殿下回京,知道这人失了贞洁还想娶他?!
就算他爹爹说三殿下断不会娶他这样的身份为正君,但他喜欢三殿下,连以后纳侍的可能性也不想给她留!长成这样一张狐媚子小妖精的脸,还不把三殿下给勾过去了?!
“是,奴这就让人去黑市买。”
“哼,听人说那纨绔长的还不错,就算是没有三殿下那么俊美,也算是便宜他了,要不然以他的身份还想进卫国公府当小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送给哪家老婆子当继室或者给那穷书生,被那公父磋磨至死了。”
他说着都要被自己给感动了,“本少爷可真是人美心善!”人只有进了卫国公府才万无一失,要不然遇见那没骨气的女人,转手就把人给送上三殿下的床上怎么办?
这舒颜来的可真是刚刚好!
“三日后庄上的赏花宴,把帖子给我送去承恩伯府,让公玉景一定要去。”
“是,少爷。”
……
这边舒颜可不知道有人正准备着给他送个大美人。
马车行至卫国公府前,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因为舒府上下都十分清楚她们世女的德行,那是绝对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这不,在定远侯府改为卫国公府后,主君特意将侧门口的石阶给换成可以任由马车随意通行的上坡。
也是这卫国公府的门庭够大够宽,若不然一个侧门怕是还容不下那宽敞的马车!
卫国公府的人习以为常,来来往往拜访的其他人却是大为震撼!
还有人愕然出口:“里面坐的是卫国公世女?!”
舒府大管家笑的十分淡然又得体,一副你们大惊小怪的干嘛的神情道:“自然是世女,若不然还有谁能有此待遇?”敢坐着马车进他们卫国公府,她们国公爷怕不是一脚就给你踢飞了!
一时间门前众人都不由得神色各异。
只有一年轻女郎脸上是再明显不过分羡慕:“娘,你看看人家卫国公是怎么对她宝贝女儿的,你又是怎么对你宝贝女儿的,你的良心有没有感到些许的痛?是不是觉得应该对您的宝贝女儿我,更好一点?比如,再多给我点银子什么的?”
“蓝晟!”一身文人装扮的中年女人顿时怒发冲冠:“你想要卫国公世女这样的日子过,下辈子再投一个好胎吧!现在赶紧给我滚回去!”
“哎哎哎,不给就不给,这么凶干嘛?”蓝晟嘀嘀咕咕的生怕当街暴打,赶紧溜了!
“噗嗤!”
“主子,您笑什么呢?”马车里伺候的侍女有些好奇道,她知道自家主子向来耳力好,定是无意中又听见什么有趣的事了。
舒颜躺在软榻上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自己特别会投胎。”
“那可不是,这天下就没几人投胎比您更会投的了,您就是受上天眷顾呢。”
“上天眷顾?”舒颜桃花眼微垂,轻笑了笑,确实是挺眷顾的。
她一个从末世而来的人,没想过,还能有机会过上这样惬意的神仙日子。
“主子,到主院了。”
“嗯。”舒颜下马车,下意识伸了个懒腰,还没伸完,主院里就走出了人,看着她就有些狭促道:“大小姐,主君已经等您多时了。”
“嗯?我爹等我?”舒颜前一刻一双桃花眼还满带着笑意,进门就亲热道:“爹,您等我回来干什么?我回府之时还看见了好些人来拜访呢,您怎么还有空在这里闲坐着啊?”
只见穿过厅堂,暖阁里软榻上坐了一个面容精致非常的男子,头上的发髻简单又不失庄重,妆容亦十分完美贴合他满身雍容奢华的气质。
舒爹爹见她满脸的笑意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这些天就是故意的是不是?听了你知琴叔叔说的你这几日在上京城的荒唐事情,呵,可都把我给看笑了!我说怎么一连着几日竟都没有见你人,还以为是我忙昏了头了,原来是去了秦楼楚馆看美人去了?!”
舒颜一脸笑容姿势熟捻的给他端了一杯茶,让他消消气,便在她一旁的小塌上躺下了,“我就是喜欢看看而已,又不乱来,爹爹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女儿出门在外,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您就放心好了。”
舒爹爹:“……”
屋里的伺候的无论是叔叔小厮还是侍女们一瞬间都有些忍俊不禁。
舒爹爹呼了一口气,看着她懒散的没骨头的样子,拿起软榻上放的一小沓纸,直接就朝她扔了过去,没好气道:“该保护的是你一个女子吗?!还有,你搞这些也都没用,这两天给我好好看看这画上面的人,先看看,若是有中意就说,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女出来!看看,向你这般大的,还有谁没成婚?”
舒颜:“???”
她拿起身上的一沓纸,翻的飞快,也没说出个满意来。
舒爹爹见她终于看了,心里总算是满意了,也不刻意板着个脸了,她翻一张他便忙道:“这是张尚书家的嫡长子,听说最是温柔贤惠,才学过人,那是柳侍郎家的嫡幼子,性子认识活泼烂漫……章家的嫡次子……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云家的嫡长子……懂事有些害羞……刘家的单纯可爱…唐家的泼辣要强……”
舒颜翻到最后,竟然也听见她爹一个不差的说到了最后……她轻咳了一声,还没说话,舒爹爹一双和她相似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爹爹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这才弄到了这些……”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
她抬头看向她爹,神色十分认真道:“爹爹说的是,娶夫自然是可以的,但,”
“爹爹你不说找个比我好看的夫郎,但也要和我不相上下的吧?不然,我还不如每天照镜子看自己?是吧?”
“呵。”舒爹爹险些被她气笑了,“在云州之时让你看,你说都是温柔贤惠没有情趣的木头美人,好,这次给你看的各种性子的都有,你给我说要长的比你好看的?你就是不想成婚是吧?!”
舒颜看着他无辜道:“爹爹可别气坏了自己身子,女儿哪有说不成婚?只要长得和我一样好看的赏心悦目就行了,其他的什么能当户对都不重要,是不是很简单?”
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就她这副老天爷赏饭吃的容貌,不谦虚的说,长这么大,她还没有遇见能和她不相上下的脸。
结婚干什么?做个单身幸福咸鱼不快乐吗?!
想看什么样的美人就看什么样的美人,多好?
舒爹爹看着她笑的一脸灿烂的脸,道:“行,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就行,”随即便温柔笑了笑:“那三日后,你便随我一起去左都御史闵正君办的赏花宴。”
舒颜无所畏惧,随口笑应道:“当然,爹爹想让我陪,女儿自然很是乐意。”
……
承恩伯府,当家主君的正院大厅里的气氛有些许的微妙。
公玉景微微垂着头静静地现在中间像是在乖巧的受训。
正厅之上坐了一个容貌中上,面色看着很是慈和的中年男人,听着他们主仆二人说完后,眸中精光微闪,含着些许惊讶问道:“这么说,是因为卫国公世女的偶然相助,才让景哥儿你那疯马没有伤到行人了?”
公玉景:“回父亲,是的。”
“那可真是意外的有缘呢,”他别有些意味的笑了笑,说着便道:“差人去卫国公府的世女送上些东西,以表咱们伯府的谢意。”
“是,主君。”
吩咐完了,他这才又看向他,语气不急不缓的异常的温柔道:“景哥儿你虽不在我跟前长大,但我心里却是一直将你当做亲生的对待的,眼看着你如今也要到成婚的年纪了,却是因为三殿下的缘故拖到如今,翻过年都要十七了,都还没定下亲事,为父心里也甚是担忧。”
公玉景心中微蹙,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还是轻声道:“劳父亲挂心了,只是婚姻之事景儿并不着急……”
不等他说完,伯正君便一脸为他担忧的道:“景哥儿也知道,贵君是我的亲弟弟,三殿下怎么说也要交我一声姨夫,你若是真对三殿下也有意的话,为父便寻个时间去找我那弟弟说说,”说着他一双略显狭长的眼定定的看着他,不漏过一丝一毫。
神态言语依旧温柔,接着道:“若是无意的话,便要赶紧将你的婚事给定下来了,你也是知道三殿下的性子的,从小就有些执拗,想要的从来都是非得不可的霸道性子,只是,若你婚事已成定局,再加上贵君和我在一旁说和说和,应也无大碍。”
最后他温柔看着他,道:“景哥儿,是如何想的?”
公玉景沉默了一瞬,便低着头语气认真又有些羞涩道:“景儿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心存任何幻想,也对三殿下无任何非分之想,只想嫁一个家庭简单一些的人家。”
承恩伯主君终于满意的笑了,随即便道:“既然如此,那三日后景哥儿便随我一起去参加赏花宴吧,这样才能多看一看那些优秀的女郎不是?”
公玉景面带羞涩的笑了笑,像是有些好不意思的羞意似的,原本莹白如玉的脸顿时像是会发光一般,映的满室生辉。
第3章 估计也只有公玉公子能与世……
承恩伯府后院,汀兰院中,公玉景主仆二人刚从主院回来,因为汀兰院位置有些偏僻,两人除了刚出主院之时遇见了几个人,后面倒是清净。
待终于坐下喝了杯水后,念青才一脸的委屈不平,看起来急的都要哭了,“太过分了!主君这是想把主子您随意给嫁了吗?怎么能这样?!”
“肯定是因为二少爷!二少爷一直都想嫁给三殿下,生怕这次三殿下回京后就要求娶您,这才先发制人的吗?!出来时二少爷他还故意跑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太过分了!”说着就急急看向他道:“主子,咱们别听主君的,反正三殿下最多不过一月就要回来了,咱们只要将这一个月拖过去,等到三殿下回来就可以了。”
说完他脑子一转便道:“主子,您干脆这段时间装病好了,这样就可以推脱不出门赴宴了。”
念青急的小嘴叭叭叭的一通念叨。
公玉景揉了揉额,清润如泉的声音似有些无奈,“三皇女可是给你灌迷魂汤了?怎么张口闭口的就是她?”
念青忙道:“哪有?奴对主子可是忠心不二的,谁都比不上主子您。”
“那以后就别再提她了,我与她本就毫无干系,主君说的也在理,我这个年纪确实也该定下亲事了,”说着他似微蹙了蹙眉心,清润的嗓音似有些忧愁。
他对嫁人一事或许曾经尚且年幼的时候,偶尔还心存过一些幻想,但不知何时,那些原本就不实际的想法早就被现实击碎,人自然也就现实了。
主君不想让他进三皇女府,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和他所希望的一般,他自然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希望最后的人不要太差,不要打人,不赌不嫖,老实本分,能好好过日子就行。
他不禁又想起那个梦来,想着梦中他所遭遇的事情,那双阴狠可怖的眼睛……下意识轻颤了下身子,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要进那人府上。
承恩伯府主院暖阁里,一满身华贵少年,发上,脖颈,腰间手腕上都坠着价值不凡的上好的精致玉饰,此刻正一脸娇俏高兴道:“爹爹真好,我就知道爹爹一定会帮我的!”
“就公玉景那身份,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个身份,也敢肖想表姐?就不知廉耻的仗着自己的那张脸到处勾引人!现如今还算他识趣,要不然就让他直接暴毙得了。”
面相清秀的少年,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着让人暴毙的话,让人听着有些不适。
偏偏,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觉得哪里不对。
伯正君抿了口茶,颇为轻蔑的道:“他还算是看得清自己的身份。”
说着他便笑道:“沁儿放心,爹爹自然是要帮你筹谋的,三殿下此次回来荣耀定会更胜以往,你姨夫又得陛下盛宠,这肥水自然不能便宜了那些个外人,那尊贵无双的位置,就该我儿坐才对。”
那少年先是有些娇羞,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太高兴的小声抱怨道:“可是姨夫好像不是很想让表姐娶我……”
伯正君忙安慰哄他,“你姨夫自然是喜欢你的,至于其他的有为父在,沁儿不用烦忧,只要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快乐无忧就行。”
他是知道他那弟弟一直想要给三皇女寻个有力的夫族,不过,他家沁儿想要的他自然会给他拿过来。
想着就笑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今日的赏花宴玩儿的可开心?”
公玉沁依赖的在他身旁坐下,没意思道:“就那样,这京城里整日不是这个赏花宴就是那个赏花宴的,就各家各府的那些景,看的都厌了,”
说着他眼神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只是今日听他们又说起了那卫国公世女的荒唐事,那卫国公如此英勇无双,怎么会教出来这样一个废物女儿?”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伯正君笑了笑,耐心的解释低声解释道:
“定远侯府世代簪缨,如今又被封了卫国公,如今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的,再封,可就是异性王了,这样的情况,卫国公一家特意将女儿养废,倒是也不错,至少荣华富贵少不了。”而若是卫国公府下一代还是如这卫国公一般英勇,那圣上怕是睡觉都要睡不着了,卫国公府的下场也就不好说了。
……
一大早上的卫国公府就忙活了起来,今日是这次回京城后,卫国公府第一次出去赴宴,还是带着世女一起参加赏花宴的,意图为何,显而易见,下人们自然不敢轻忽。
清晨的光亮透过窗棂挥洒进室内,床榻上的人却还丝毫没有动静。
“颜儿呢?还没起?”门外忽然响起了声音。
南松连忙恭敬道:“回主君,世女还睡着呢。”
“还睡?”舒爹爹挑了挑眉,随即抬腿一脚就踢开了紧闭的房门,倒是没有进去拿人,站在门口就提声道:“颜儿,时辰可是马上就要到了,赶紧给我收拾好出来。”
门外的下人们顿时低头不敢说话,这府里,也就只有主君敢在她们世女睡觉时踢世女的房门了。
睡得正香的舒颜抖了一下,在床上翻滚了好几下,这才不高兴的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从床榻上爬起来。
身上仅有的衣裳松松垮垮欲掉不掉,一边的侧脸上还压出来了两道不深不浅的红痕,睡眼朦胧的低气压道:“进来。”
南松这才赶紧带着人进去,穿衣的穿衣,洗漱的洗漱,束发的束发,快而不乱,十分的有条理,等她们手脚利落的将明显还没睡醒的世女迅速收拾好,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又是一个尊贵无双俊美绝伦的世女了。
出门时看的舒爹爹还算比较满意,见她脸上睡出来的红痕都还没完全消退,再看着她撑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也不生气,让她在马车里在好生休息一会儿。
马车不紧不慢缓缓出了城门,宴会的地点也不远,就在城外的庄子上,因为那庄子上有温泉,周围的景色也是不同于城内各府中的精雕细琢,倒是也别有一番美,最近的赏花宴又十分频繁,这家办完,那家办,再好看的东西也看疲乏了,如今换了个地方,又是左都御史闵家办的宴会,各家正君带着儿女一起来的人自是不少。
庄子前是平平坦坦的一片草地,种了几颗桂月花树,柔和的阳光散落而下,忽地一阵微风拂过,金色细细碎碎的花瓣落了一地,更添了淡淡清香。
又是两辆马车在庄子前停下,前面刚下马车的几家回头便笑道:“原来竟是承恩伯正君,来的可是巧了,哟,这是你家沁哥儿吧?生的可真是如花似玉,看着就乖巧可人的很。”
公玉沁特意上了妆的脸比平时里看着要浓丽了不少,此时听了夸赞的话,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似有些娇羞的依偎在伯正君身侧,看着真真是父子情深了。
“您可太客气了,沁儿他平日里不闹我,我就心满意足啦…”
“张正君,你家……”
几家的主君互相吹捧官方互夸,没有承恩伯正君自己提起带过来的有上京第一美人之称的庶长子公玉景,其他正君自然识趣的也不会多提,虽然那样的容貌,总是说着就忍不住看两眼。
当家主君们有顾忌,但年纪不过才十五六七的少女少年们可是没有什么顾忌,自从那人从马车里下来,众人的视线就没从他的脸上移开过。
公玉景对这样的注视虽然不是很喜欢,但也已经慢慢习惯了,清绝出尘的一张脸神色淡然的缓缓步行。
只是被看的人没事,因痴迷于美色而忘记看路的人却是出了事。
一行人刚走过平坦的草地,随着小厮的引领正踏着台阶而上,倏地,就听见几声叫声呼痛叫喊!
“哎哟!”
“啊!”
前面的人回头看着后面两个女郎摔作一团的模样,不禁连忙问道:“晟儿,怎么了这是?怎么好好的走着突然摔了?可有摔到哪里?”
“元礼?你怎么也这么不小心?可摔疼了?”
两人尴尬的连忙站了起来,蓝晟连忙道:“没事,没什么大碍!就是看着这周围的景色太美了,一时没注意脚下。”就是说话时,有些尴尬的没敢看那正站在石阶上微侧着头看过来的人,想她蓝晟也不是没见过美人,怎么每次见这人,都还这般移不开眼?
这次还当众丢了脸!会不会觉得她像个傻子一样啊?
那唤作元礼的但是看着脸色微红了红,随即看了一眼那一身简单白衣,便绝色出尘的人,便似脸颊微微泛红的低下了头。
几位正君眼神突然微变了变,不着痕迹的扫了那就算是不施粉黛也依旧鹤立鸡群的人。
公玉景神色如常,只是微微垂下眼睑,眼神微冷。
“都站在这儿干嘛呢?就是聊天大家也好歹找个有地儿坐的地方不是?”
一个懒懒散散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响起,让神色各异的众人顿时转移了目光。
只见来人一身白底暗纹绣金线的上好的月华锦,白玉束发,一侧的额前微微散落了一两缕发丝,带上那双波澜泛起的含笑又慵懒的桃花目,容颜俊美的几可惑人,让在场的所有年轻的男子们看着就不由得脸颊泛红,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公玉沁原本被弄坏的心情在看了那人之后也不由得有些羞涩脸红。
正想着这是哪家的女郎,就听得他爹爹热情道:“原来竟然是卫……”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从身后突然出来的声音给遮掩了。
响亮又伶俐的声音远远的就带着笑声迎了上来:“见过卫国公正君,您能带着世女来,那可真是让咱们闵家蓬荜生辉啊!”
“世女长得可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一连串的夸赞简直行云流水般自然,最后更是满脸笑容道:“……不知道以后哪家小郎君能有幸做您的女婿,那可不得被京中所有公子们羡慕!”
不待舒爹爹说话,舒颜便含笑道:“当然是长得不能比我丑的了。”语气那叫一个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舒爹爹:“……”
瞬间,众人的脸色就有些怪异,一时间煞是好看。
一个声音突然笑道:“哦?这样的话,那整个上京成估计也只有公玉公子能与世女您相配了。”
舒颜闻言终于缓缓抬起了眼。
第4章 他不行,没我好看
看着一身精美锦衣华服,一脸纯真笑意的少年,舒颜颇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公玉公子?谁?”
闵书亭朝着一旁抬了抬下巴,像是完全不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何不妥一般,“就是他呀,公玉公子,上京第一美人啊,世女该不会还没听说过吧?”
舒颜转眼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认真的摇了摇头道:“他不行,没我好看。”
闵书亭:“……?”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皮像还还不错的女人竟然能对着男子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
还有,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公玉景你都看不上,你这是要准备孤独终老是吧?!
在场所有人:“???”
就在众人被她所说的话惊讶的没有声音之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世女虽然身份尊贵,但怎可如此没有礼数的对着公玉公子如此说话,”那唤作元礼的年轻女郎似乎有些不忿,看着她一副不畏强权的道:“在在下看来,公玉公子就如那九天之上的仙人一般,没有任何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再说,世女娶夫,不看人品性情,竟然还和男子相比起了容貌?简直,简直肤浅,有辱斯文!”
“元礼!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向世女道歉!”一身繁丽衣裙的中年男子被他的话给吓得赶紧下了石阶忙扯了她两下紧张道。
蓝晟看着两人又扫了一眼众人的神色,微皱了皱眉。
这季元礼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原本只是舒世女颇为荒唐好笑的一句话而已,就算传出去了,世人也只会说卫国公世女荒唐,眼比天高,如今被他这像是另类表白心意的话一弄,公玉公子的处境岂不是更尴尬了?连他爹看着公玉公子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劲了……
公玉景依旧微垂着首,面容表情看着依旧淡淡,只是宽大袖子里白皙修长的指尖却是有些过分的用力,透着些苍白。
舒颜看着她好像很是生气的脸有些惊讶的指了指那站在承恩伯一旁笑的很是幸灾乐祸的少年道:“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就像我觉得这位公玉公子虽然好看,但没我好看,但你却觉得他恍若小仙男一般,我不否认你的审美,你管我的审美干什么?难不成是饭吃多了,闲的?”
不等人面色突然震惊苍白的回过神来,她就继续道:“还有,你方才说的娶夫要看品行性情?可我就只想娶貌美的夫郎,难不成你家住在海边的?管这么宽?”
“再说,你和公玉公子这是第几次见面?我看着那公玉公子看你也不熟啊,若是这是第一次见面,你怎么就从他那如九天仙人下凡的气质容貌中知道了他的品行性情的?”
说完她一展手中的折扇,看着她一双桃花眼笑眯了眼,“所以,你也还是看容貌嘛,是不是?”
说着看着她一脸的咋青咋白,用折扇敲了敲她的肩,一脸安慰的笑道:“不用担心,就算我知道你是以貌取人,我也不会嘲笑你的,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呢,就比如我这样的?是吧?”
“……”季元礼脸色忽红忽白的看着她,胸口起伏不定,“你,你……”气的脑子嗡嗡,竟然一时间都忘记反驳你这个眼瞎的!根本就看错了人了的事实!
所有人:“……”竟然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
只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没想到这位卫国公世女看着是个不着调只知道流连秦楼楚馆的纨绔,却没想到,一张嘴竟然将人说的如此哑口无言。
公玉景现在高几阶的石阶上,借着角度微微垂眼转眸看了一眼笑的依旧温柔又夺目,看着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疾言厉色,嚣张跋扈或者纨绔不堪。
蓝晟突然笑道:“世女说的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谁不想娶个貌美的夫郎,谁又不想嫁一个气宇轩昂的妻主呢?是吧?走走走,咱们快上去进庄子吧,听说庄子里还有难得一见的上品绿菊?这可是珍品,得好好瞧一瞧才是!”
舒颜笑应道:“那可不能错过了,走吧,不知这位女郎名讳?本世女觉得与你很是投缘啊。”
“啊,在下姓蓝名晟……”
众人看着两人自来熟似的就开始边走边聊了起来,舒爹爹面容端庄的笑了笑,先是有些歉意的和承恩伯正君抱歉了几句,这才仿若无事发生,看着众人道:“咱们也走吧,这会儿想必里面也快开宴了,可别让其他正君久等了。”
其他人自然笑着应是,心里对那位一直都活在各种奇奇怪怪荒唐传言里的世女心里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闵书亭看着眼前的场景暗自气愤的跺了跺脚,心里不禁骂道:这人难不成真是瞎的?!人就现在眼前,就算前面还有几人挡着,但也不至于那么久都没看见吧?!若不是不能表现的太突兀,他真的想将她的头摁在公玉景身前,让她好好看看!
走着,看着身边的公玉沁,直到他对三殿下的心思,虽然知道三殿下看不上他,但还是不介意看人笑话,见他没有在凑在承恩伯正君的身侧故作娇羞,立刻就小步上前,低声嘲笑道:“怎么,被女郎亲口说长的不行,还没有人家女郎好看,感觉如何?”是不是快气炸了?
公玉沁转头看他,见他一天看戏的模样偏偏不让他得逞,随即便娇笑道:“世女可是说我长得好看呢,至于没有世女好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不成你这模样还能有世女好看?哼!”一脸不屑的哼哼完便先一步走了。
闵书亭:“……”小贱人!果然是贱骨头!
一行人刚穿过一片清凉竹林,远远的便看见了庄子里的热闹。
见着一行人,当即就有人立刻迎上来满脸笑意道:“哟,卫国公正君承恩伯正君你们可终于来了,快快,宴席早早就备好了,就等着你们了……”
“闵正君客气了……”
舒颜不管各家主君们之间的热闹客套,早早就寻了个适合咸着的地方,只是这次除了她自己,还多了个自来熟的蓝晟。
眼看着她人姿态熟捻的一躺,一手酒壶一手点心,十分的闲适。
“世女不打算和京中女郎们认识认识?”
舒颜姿态慵懒道:“懒得说话,这酒还不错,点心也尚可,来,你也尝尝。”
蓝晟:“……???”懒得说话?您刚刚怼人的时候了不是这样说的。
正无语间,突然一声有些激动的声音让两人都不由得看了过去。
“公玉公子,没想到你也来参加此次的赏花宴,公玉公子我仰慕你已久,可有幸能邀你一同赏菊?”
一个清冷如碎玉的声音随之响起:“女郎怕是有些喝醉了,请自便。”
有其他相熟的女郎立刻上前抱歉道:“对不住,公玉公子,张女郎她方才多喝了两杯,又看见你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我这就扶她下去。”
虽然人被及时扶了下去,在场又还有各家主君在,倒是没有出什么事,只是各家的正君脸色却有些变换。
还有一人,也不淡定了。
方才还一脸漫不经心吃着点心喝着酒的舒颜却再没有心思喝酒了,看着那人的神色,眼神都有些呆了。
完了,怎会如此?她十九年没有遇见过一人,如今刚放下话,打脸的就来了?!
上京第一美人,害我好惨!
她心中的悔叹无人知,只是不少人却看见了她那看人看的都痴迷的呆住了的神色,不由得都误会了。
刚拒绝完人的公玉景,感受到那有些无法忽视的灼灼眼神,忽的轻抬眼眸,看了过去。
舒颜眼神呆滞:……完了。
第5章 打扰了,就当从未见过,我……
“世女?世女?”蓝晟看着她看着公玉公子都看的呆愣的表情心下不由一紧。
“啊?”舒颜心不在焉的想着,要是她之前那次在马车上就看见这盛名已久的上京第一美人,她回去就不会和她爹放下那样的话了!真的是失误!就差那么一点点!
还有,她爹不会早就知道了,所以才特意带她来的吧?
她越想着越严肃,不行,她得找个机会好好和他说说才行,不能让她爹先下手了。
蓝晟看着她明显神不守舍的模样,想了想,小声试探道:“世女有所不知,这上京城里只要见过公玉公子的人,估计又大部分都心悦公玉公子,世女可是也……”
舒颜眼神一亮,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期待,道:“那公玉公子应该已经有婚约在身了?”
“额,那倒没有……”
“哦,原来还没有婚事啊。”舒颜有些失望。
看着她失望的表情,蓝晟有些怔愣,这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公玉景自看了那一眼后便很快收回了目光,垂首低眼,一点点轻啜着带着点甜的果酒,莫名透出些乖巧又满足来。
宴席间越来越热闹,诸位主君也没有约束着各家小辈,庄子里就有好几处景致很不错的地方,没过多久,便都结伴着到处开始游玩了起来。
公玉景原本是没打算到处招人眼的,就想在这里好好吃一下,却没想到一壶酒就这么倾倒在了身上。
小厮顿时吓得连忙请罪:“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奴不是故意的,奴立刻带您下去更换衣裳。”
公玉景看着身上的污渍有些无奈,起身道:“别跪着了,走吧。”
“多谢公子,公子请跟奴走。”
舒颜看着对面之人起身离开跟着也站起了身,看了一眼他爹还在和其他正君笑说着话,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哎?世女?”蓝晟眼看着她打算尾随公玉公子,生怕她干出什么事来,连忙也跟了上去。
一路闲庭漫步的跟着人的舒颜准备找个时机就去说说,只是没想到这上京第一美人的盛名果然名不虚传啊,就这一会儿就已经来了好几波狂蜂浪蝶了。
蓝晟看着皱眉,“这些人好生无礼,没看见公玉公子身上不便吗,还不停的往上凑!”
舒颜笑了笑没说话,倒是转头看了她一眼,道:“蓝女郎可是也心悦公玉公子?”
“啊?什什么?”蓝晟被她突然一问,弄的猝不及防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舒颜看着她满脸笑意拍了拍她的肩。鼓励道:“我觉得你很不错,要是真的有心悦之人,可要赶紧的抓紧时间啊,不然就要被那些个狂蜂浪蝶给抢了去了。”
蓝晟突然有些颓丧,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低声道:“世女刚来京城有所不知,公玉公子之所以还未定下亲事,是因为……三皇女殿下,那些人也就是现在敢献一献殷勤,真让她们谁上门提亲,却是没人敢的。”
舒颜拿着折扇的手微微一顿,挑了挑眉:“三皇女?原来是还有一只巨蜂啊。”还是只有毒的。
虽然对这公玉公子报以同情,但既然这样,她倒是没有必要再去说什么了。
蓝晟对她的形容有些无言以对。
只是看着她走了另外一条路,还是稍微放下了心,其他人顾着三皇女的身份自然不敢真的做什么,但眼前这位要是铁了心干出了什么事,那三皇女估计也奈何不了她,毕竟三皇女和公玉公子又没有婚在身。
“公子,备用的衣裳已经备好了,里面还有热水,可要奴服侍您更衣?”
公玉景:“不用了,我自己更衣就可以了,念青,你在门外守着。”
念青:“是,少爷。”
公玉景将门关上,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房间,没有发现异常,这才去了屏风后更衣。
刚将沾了污渍的衣裳解下,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如今才是九月的天,虽说白日的还有些热,但方才在外面都没有如此,这会儿解了衣服又怎么会突然觉得有些热了起来?
他想将外衣赶紧穿上,却发现手脚有些使不上力,还越来越软,呼吸有些急促道:“念青?念青?!”
外面没有丝毫回应,让他整颗心顿时紧紧提了起来,没有任何犹豫的将自己发间的银钗紧紧攥在了手里。
门突然被人打开,方才引人过来的小厮看着他瘫软无力靠在屏风上的模样,将人扶上了榻。
“你,你们要干什么?”这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他竟然感觉手中的簪子都快要拿不稳,更不用说反抗。
小厮没有说话,将他双手双脚都用绑住,后便出了房门。
公玉景呼吸急促,见人出去,赶紧用将紧攥在手中没有被发现的银簪试图划断手腕上的绳子,只是如今手脚发软,一点力气也无,划断更是无望……
一双水洗过的眸子急得沾上了水光。
……
舒颜面色有些绯红,像是喝多了酒一般,只觉得腹中一时间火烧火燎,只是她知道她自己的酒量,在这酒度数平均只有二十多度的时代,就这么两壶酒她不可能喝醉,她皱了皱眉,方才人实在是有些多,闵女郎带着人过来一起敬酒,她刚好心里放下了一桩事,就喝了几杯,倒是没想到竟然就翻车了!
她没有去她爹那里,怕他担心,准备去后山瀑布冷静一下时,一个侍女便突然出现在她必经之路上,对她说道:“女郎可是醉了?可要去厢房休息片刻?”
舒颜步伐一顿,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一双桃花眼微垂,似乎笑的格外温柔,道:“好啊,那就麻烦带路吧。”没想到竟然还有后手,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路的牛鬼蛇神,准备坑她干什么!
一路走着都没有遇见什么人,没多久便停下了,侍女恭敬道:“厢房到了,奴婢扶女郎进屋歇息。”
“好啊。”她笑着话音刚落,一手刀就毫不客气的劈了下去,人嘭的一声就倒地晕了过去。
舒颜一脚就把人给踢远了,拿着折扇给自己呼呼的扇了几下越发滚烫燥热的脸,不耐的扯了扯领子,扯松后透了透气,这才打开门,准备看看里面是哪个洞的妖精,想吃她这唐僧肉!下次可得好生防备着点!
只是一打开门,就看着毫无任何遮挡一个衣衫不整躺在床榻上的人,刚觉得有些熟悉,就见那人像是受了惊的小鹿是的转过了头来,一双满是水光的眸子惊惧的看向了她。
“是你?”公玉景瞪大了眸子,呼吸急促的满面绯红。
舒颜看着他的模样不假思索的飞速道:“不是我,打扰了,就当从未见过,我走了。”
行了,看着被捆着的小可怜模样,应该是被其他人给弄的,就在这里好好的躺一会儿吧。
她说完手脚便十分利落的关上了大门,刚走了几步那燥热感便越发汹涌,让她难受的立刻动用了体内许久未动过的异能,准备强行压下。
燥热感缓缓退下,另一种熟悉的不受控制的杀意却缓缓涌入了脑子,让她立刻不敢妄动。
一咬牙,撤了异能,感受着那越发汹涌的热意反扑而来,她脚步凌乱准备去瀑布。
“少爷,这怎么办?她人要走了!这舒世女身中情药,怎么看见公玉景那样的美人都能退出来?!”
闵书亭躲在一旁的假山后气愤低声道:“这什么鬼世女!她是不是不行啊?!”
“少爷,这怎么办呀?!那药可是不同房便要死人的啊!这到时候出人命了,还是卫国公世女……”
闵书亭也没想到这个传言中流连青楼的舒颜竟然面对公玉景这样的真的会无动于衷,这时候想着那药效也有些害怕了。
若只是在宴会上出了点风流事,他只要将卫国公正君和承恩伯正君以及其他人过来就行了,反正卫国公世女荒唐的流言那么多,自然怪不到他们府上,骂的自然是公玉景不要脸,妄图高攀卫国公世女,特意私下勾引世女生米煮成熟饭!
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会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这要是出了人命了,那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有些紧张道:“幸好给舒颜的药下的轻一些,你赶紧让人随便找一个好看点的小厮过来,给舒颜送过去,再把那谁,张女郎给我引过来,弄快点,我马上就去引人过来。”
“是,少爷。”小厮连忙跑走引人去了。
闵书亭边走边自言自语似的厌恶又期待道:“公玉景,看来你还真的是命贱的很,特意给你安排的世女看不上你,为了救你的小命,就要只能把那仰慕你的张女郎给叫来了,她那么爱男色,还没成婚府里的小侍通房就一大堆了,肯定会救你小命的。”
耳力十分不错听了个完整的舒颜:“……”
她折了根树枝,随手一扔,那树枝就像是被灌了气一般,飞速脱手而去,轻声啪的一声,精准击中,又晕了一个。
“公玉公子在哪里?他真的说仰慕于我想见我?!”由远及近的声音让掩藏在树后的舒颜微愣了一下,这声音不就是之前在宴席的那人?
“回张女郎,公玉公子就在这厢房里面,他似有些难言之隐,特意让奴去唤您的。”
“好好好!”那张女郎进门之前还特意整了整衣冠,敲了敲门,“公玉公子,在下张琳杰,公玉公子可是有贴己话想对我在下说的?”
床榻上几乎快没了理智的公玉景胸膛上下急促起伏,听着外面让人恶心的声音心中一阵绝望,就连想用簪子刺破自己手腕,保持理智清醒都做不到!
“公玉公子不说话在下就进来了?”她话音还未落,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门,在看清她日思夜想日日想骑在身下的人就这么毫无反抗之力的躺在她面前,一瞬间就激动了!
“公玉公子原来是想自荐枕席啊!别怕,我会轻些的,嘿嘿……”
公玉景看着她满脸□□的扑过来,立刻紧了紧手中的簪子,就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面色绯红,眼神迷离模糊的看着身影朝着他压了过来,正准备刺时,耳边似乎听见了有些莫名熟悉嘀嘀咕咕的声音:“算了,就当是日行一善好了……”
随即嘭的一声巨响,扑过来的人影瞬间倒下的瞬间一头撞到了床沿上,倒地不起。
舒颜满脸通红,看见他的一瞬间眼睛都红了,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扯过一旁的被子把人卷巴卷巴的就扛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把害得她□□焚身的罪魁祸首给丢了进去。
第6章 理智的那根弦,她听到了它……
舒颜扛着人如若无物,足尖轻点,一瞬间便如利箭般疾射了出去,不过几个起落间,便能听见不远处瀑布哗哗的声音了。
公玉景还没从她突然的动作回过神来便突然一阵失重感只觉得脑子更加迷糊晕眩了,他咬破了唇,终于唤回了点神智,浑身像被火烧又像被蒸笼闷住的透不过气来,克制着自己软的不像话的声音冷硬一点,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说完他便又咬了咬已经尝到血腥味的唇,脸色更红了,他方才那声音简直……软的不像话。
舒颜听着耳畔他软绵绵甚至于都被她听出了些许勾人的媚意,她脚步顿时更快了。
不过片刻,伴随着毫不客气的“噗通”一声落水声,舒颜自己也毫不犹豫的下了水。
身着白色单薄衣衫的公玉景正浑身灼热难耐,不过瞬间闷热散去,只觉得浑身被冰凉包围,快呼吸不过来了……
舒颜原本闭着眼,任由身体被瀑布直落而下的冷水直冲着身体,被他扑腾的动静给弄的倏地睁开了眼。
“……”
眼见着那被被子包围着的一团就要沉入水底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一把给人给提了起来,总不能把人带出来了,又让人自己把自己给淹死了。
把闭着眼睛无力扑腾着的人按在水中石台上坐好,又把那沾了水的被子甩开,刚准备走开,就见人睁开了眼睛。
舒颜看着他的澄澈中又迷离含着春.色的眼神,下意识退了两步,只觉得身体中的热意顿时流窜的更快了。
公玉景:“……”
被冰冷的泉水一泡他神智好像又恢复了一点点,虽然身体中依旧燥.热难耐,呼吸更是焦躁急促,他强撑着忍着身体不软倒下去,看着她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的模样,忽然间,心里对着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的防备之心了,反而下意识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多出了些信任。
他低声忍耐道:“……世女可是也中了药?”
听着他软绵似水般甜腻的声音,舒颜觉得这他妈的冷水好像越来越没用了!于是又离他远了些,像是他是什么妖怪一般。
原本清悦的嗓音也变得有些暗哑,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声“嗯”一般。
“……那我们,怎么办?泡冷水可以解吗?”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燥热好像越来越强了,让他的思绪又开始有些混沌了起来,连这冰凉泉水也不能缓解身体里的热意了。
舒颜有些难耐道:“你先别说话了。”
公玉景水光朦胧眸子看着她不耐的神色有些难堪的垂下了头,紧咬着唇,一言不发。
舒颜:“……”
她最终低哑着嗓音道:“这药不与人交.合便不能解,看在你我同病相怜的份上,你要是有需求我可以去下面给了找个喜欢你或者你喜欢的的女郎上来。”
见他依旧低垂着头没有反应,白皙纤细的颈子在眼光的照耀下白的像是在发光,连上面细细的露珠滚落而下入了衣襟都看得一清二楚,她有些口干舌燥的动了动喉咙。
“你……”她正准备说话,只是话音还未落,眼见着那人便要往一旁栽进泉里,下意识两步上前两人给接住了,揽着人的肩膀看着他不知何时红的娇艳.欲滴唇上的血珠说着唇角滑落,更添几分妖冶魅惑。
她一把掰开他紧咬着的嘴,看着里面完好无损的舌,松了口气,差点还以为咬舌自尽了,白费了她把人带出来的功夫。
只是这口气刚松下,一口气又倏地提了起来。
公玉景隐隐约约之间只觉得好舒服,触碰间像是终于缓解身体里越来越灼烧的温度,让他舒服的更是蹭了蹭……
舒颜咬牙威胁道:“……你再乱动我就放手了,淹死你。”
只是早没了理智的人如何能听得见她说的话,只寻着让自己舒服的地方舒服的事情。
舒颜额上的青筋鼓了鼓,她并不是什么圣人,甚至于在当初她经历的那个末世,活了今天没有明天的,不管是及时行乐的也好,还是一场生死之后发泄的也罢,早已将这种事情看的很淡了。
只是穿越这个世界也快将近十年了,她现在要是个男人她就直接上了,反正对于世人来说吃亏的都是男人,又不用负责。
可她这会儿就是那个干了事儿就要负责的女人啊!
额上的热汗不知何时开始滴落,怀中的人也越来越不安分,像是专门寻着她敏感的地方乱蹭一般!揽着人肩膀的手瞬间紧了紧,怀中人顿时一声轻呼!
似将人攥的痛了,公玉景终于稍稍回了一丝神智,不过在发现自己脸触及到的柔软以及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之后……他宁愿自己没有恢复理智。
见他清醒,舒颜猛然松了口气,把人拉开了些,只是声音却越发的低沉沙哑了:“清醒了?”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赶紧说要带哪个女人过来?”至于她自己,或许真是如那罪魁祸首所说,药下的轻一些,这会儿虽然依旧很是难耐,等会儿没人了用异能把药性排出去,再去山林中呆半天,应该也可行。
公玉景这会儿自然是回想起了她方才说的话了,理智上告诉他很羞耻很难堪,可他并不想就这么死了,贞洁固然重要,但也没有他的命重要。
看着她一脸迫不及待想要把他丢下的人,他突然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忍着羞耻闭上眼,直接仰头亲了上去。
被亲到唇角的舒颜,眼睛瞬间就被刺激的有些发红,修长有力的手指紧捏着他雪白如玉的下巴,声音更是沙哑沉重到压不下隐隐欲.发的欲.念:“……你,想干什么?”
“……我……只想要你……不想要别人……”被迫仰头看着她,忍着几乎蚀骨的难堪羞耻,说出的话几近破碎。
名为理智的那根弦,舒颜听到了它陡然断裂崩碎的声音。
就着这个很是有些强迫意味的姿势,舒颜顺着自己的心意,吻上了那红的滴血,勾人欲.念的唇,唇齿交融间是她横冲直撞似乎要将人拆吃入腹强势又不容反抗。
那掩藏在那双温柔多情桃花眼下的锋利、桀骜的本性似乎都缓缓显露了出来,让人心有惊惧的同时,也渐渐地沉迷甚至被蛊.惑到心甘情愿的臣服……
细碎缠.绵的水声在两人的耳畔响起,像是催.情的火一般,烧的方才久久不得缓解的身体越发的情.动难耐了。
不知何时散开的衣襟隐隐露出那白皙纤细脖颈渐渐由雪白成了淡淡的粉红,勾人欲.吻。
原本紧紧揽在他肩膀上的手不知何时辗转流连到了那精致又脆弱的脖颈锁骨间,指尖的热度几可灼人,细致的抚弄流连。
肆无忌惮的吻让公玉景呼吸逐渐急促困难,浑身酥.软,想要将人推离一点,却不知自己的动作反而更加刺激了,细碎的低吟泄露而出。
舒颜托着他的后脑,不容他丝毫退却,看着那白玉般的脖颈划过莹莹欲落的水珠,舌尖轻舔而过,在那凝脂白玉上平添了靡靡斑驳的痕迹。
她微垂着眼,看着他水光朦胧眸子,满头的青丝飘荡缠绕在波光荡漾的水面上,就像是那自水中而出高洁不染丝毫尘埃的莲,如今却成了那沾染上了红尘的魅妖……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轻柔的吻忽然落在了公玉景微合的眼睑上,似乎是感觉了到了,那翘长浓密的睫羽剧烈的颤了颤。
舒颜看着他紧张的像是在跳舞的可爱睫毛,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你笑什么?”破碎到颤抖的泠泠嗓音响起。
听着她轻笑的连带着身子都有些震动,一声闷哼传来,倏地,他那洁白如玉的小脸就红的像那煮熟的虾子一般,红透了。
“没什么。”低沉磁性又惑人的嗓音,让公玉景耳根微麻心尖颤动间还忍不住心里莫名轻颤了颤。
舒颜看着他害羞的快把自己给烫熟了的模样,忍不住低下头再次吻住了那似无时无刻不在勾引她的唇。
第7章 “世女!您被人轻薄了?!……
宴会依旧在继续。
而后山的瀑布冷泉中,那似泣似喘的细细嗓音却不知何时早已停歇,只有瀑布如银河般在柔和阳光的照耀下,如万千星辉倾泻而下。
舒颜刚从冷泉中出来,四处搜寻了一眼,好歹在岸边的石头上找到了自己凌乱挂着的衣裳,许是挂着的时间有点长,日头又好,衣裳已经半干了,她拿起衣服运气抖了抖,方还半干的衣裳顿时就再没了半分水汽。
待她穿好了中衣这才突然发现怎么身后还没有动静?
公玉景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了,甚至于身体的各处的酸软腰上的无力,甚至于……那处的丝丝疼痛都异常清晰,让他很想将自己埋进土里,彻底消失在人眼前。
只是现实却让他知道下面的赏花宴还在继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结束,他必须赶紧回去了……
只是刚轻轻抬眼,就看见了那笔直修长的双腿,让他忙垂了眼,又不敢动了。
“你怎么还泡在里面呢?”舒颜见他蹲在那石台后面把自己给遮掩的严严实实的,随口道:“不用不好意思啊,不都坦诚相见了嘛。”
公玉景有些苍白的小脸听得她说着这样尴尬羞耻的话,脸上顿时又泛起了一片烟霞似的红晕。
“还有,我刚刚见你那里好像是不是有点……”
她话还没说完,公玉景就满脸通红的截断了她下面明显会让他羞耻到无地自容的话,佯装淡定的面无表情:“我没有衣服,我们怎么回去?”
舒颜看着岸边的几块巴掌大的白色碎布,一时间也有些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才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只能穿着我的外衣了,先上来吧。”说着就把刚弄干的外衣给他放在了岸边,转过了身没再看他。
公玉景轻咬了咬唇,知道他别无选择,扶着石台,撑着有些酸软的身子,缓缓起了身,晶莹的水珠从那雪白的肩头缓缓向下,滑过了那满身斑驳痕迹的身子,待将那件不合身的衣裳裹紧,紧裹在身上衣服上的有种熟悉又说不出来的淡淡香气,
山间清风一拂,只觉得自己像是什么都没穿一般空空荡荡的,无所适从。
舒颜听着身后的水声,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以及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半晌才听见他的轻软的声音。
公玉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无所谓一点,“我好了。”
舒颜转过身看他,见他裹着自己的外衣,心底忍不住愁叹了句:真是美色误人啊!她原本快快乐乐的下半生,就这么没了大半乐趣,哎……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的愁叹表现的实在太过于明显,公玉景看着原本就因为身体不太舒服而有些苍白的小脸顿时更加的白了,一张清绝的小脸微垂着眼睑,越发的面无表情了。
只是这是他自己选择,是他自愿的,现在让人看轻虽是他早已预料到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涩难受……想着方才的事,心里甚至于还有些郁愤,既然如此不情愿,为何之前还要做了一次又一次?明明第一次后就可以结束了的……又胡乱的想着他之前被弄的好像都没忍住哭了出来,到最后就算他求她,但她不但没停,反而更……
他咬了咬唇,只觉得那处的疼痛突然又清晰了起来……
在他正难堪到无地自容,心里复杂胡思乱想之时,忽然只觉得整个人一下被腾空抱起,没有任何防备的他被惊吓的下意识攥紧了她胸前的衣襟。
舒颜低头看了一眼,犹豫道:“你要不揽着我的脖子?”
公玉景这才看见被自己扯的松开的衣襟,他这个角度,她胸.前的起伏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脸上顿时烫了烫,忙松开了手,向着另一边转过了头,只是也再没有其他动作。
舒颜也不在意,随手掂了掂怀里的重量,也不知道嘀咕了声什么,随即也没打声招呼,就足尖一点跃了出去。
公玉景:“?!”
周围的景色飞速的倒退,不停的失重,激荡的风声吹的他几乎睁不开眼,陡然飞上天的刺激让他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停!清凉的风像是在呼呼的往身上刮,吹的他一阵凉意仿佛浸透了身体,下意识更紧了紧身上紧裹写的的外衣。
不过片刻,便能看见下面庄子里宴会的热闹依旧在继续。
舒颜:“你有没有备用的衣服?”
公玉景抿了抿唇,轻声道:“……没有。”
舒颜微蹙了蹙眉,几个起落间便找了最偏僻一间的房间,看着里面还算干净整洁,将人放了下去。
“这是哪里?”
“不知道,”她应的十分干脆,看着他看过来的神色,理所当然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啊,怎么知道人家的庄子是怎么分布的?”
说着又道:“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见她转身就打算离开,公玉景下意识上前动了动步子,纤细苍白的指尖紧张又有些害怕彷徨捏了捏衣袖,紧紧的看着她,“你,你去哪里?”声音莫名有些软,透出了几分哀求的意味。
他害怕她就这样将他丢在这里,不管不问。他这副模样是怎么也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若是她走了……他不自觉咬了咬唇。
两人发生这种事,是他自己主动求她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因此有什么纠葛,她身为世女,就算传言有些纨绔风流,也不是他这样的身份能高攀的,他也不想自取其辱,也不想赖上谁,只想今天能平安回去。
虽然这人和传言……好像也有点不一样,至少这样只存在画本子里的武功就很不一样。
还有,在那种时候也没有像色中女狼一般扑过来……这或许也是当时他能主动鼓起勇气的一点原因,虽然后面……
舒颜转头就看见他一张小脸惨白,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让她的心不禁突然软了一瞬。
一双桃花眼含笑的看着他,声音也柔和了些,道:“我出去找两套衣服过来,不然咱们两人这么出去,怕一眼就要被人捉奸在场了,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这里很偏僻周围也没人,就算有人过来也不会比我更快,行了,我先走了,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公玉景听她解释,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脸色也莫名有些发烫,低低应了声“嗯。”声音是自己也不曾发现的轻柔,还透着丝乖巧。
舒颜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一动,不禁升起了些怀疑:这药效该不会还在她身体里有残留吧?
随即立刻出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瞬间不见了身影。
这边舒颜动作迅速刚找到自己家马车,就被守在马车旁的箫北看见了她衣衫不整只穿着中衣的凌乱模样。
箫北大为震撼:“世女!您被人轻薄了?!”
随即还没等她说话就一脸高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
舒颜:“……你给我小声一点儿!我进去换衣服。”
“是!”
她进了马车,翻找出来了自己带的备用衣裳,飞速的重新换好了衣裳,来不及收拾就又鬼魅似的飘走了。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这才开始动身,她得去之前那房里去找他的衣服,就是不知道这会儿那两人醒后走了没有。
身姿轻盈飞跃,快的让人看着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不过片刻,她便找到了之前那间厢房,还没进去便听见了里面异常激烈又听着莫名有些凄惨的叫声……
她微愣了一瞬,眼底满是冷意,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无视了地上还晕着的人,从另一边的窗户溜了进去,看着搭在屏风上的有些眼熟的白色衣服,从里到外都给卷进了袖子里,刚准备跳窗走人,就看见了窗角下拐角处的一片衣料。
等待的时间好像总是很漫长,也让那颗原本就不定的心越发的浮躁担心了起来,冰冷的水滴从发梢滴落在精致锁骨上,他身子突然轻颤了颤,不知是冷的还是因为担惊受怕的缘故紧张的。
忽的,门一声轻响,公玉景立刻紧张道:“谁?”
“是我。”舒颜推门进来,看着他一张小脸煞白的模样微蹙了蹙眉,这才看着他尚还在滴着水湿透的头发,上前将衣服递给他,声音温和了不少,“你自己的衣服,快换上吧,马上就要有戏看了。”
公玉景接过她手中的衣服,心里松了一口气,许是表情太明显,让舒颜看着略微有点不太爽,一双耀眼的桃花目似乎也微微上扬,睨着他道:“怎么,怕我跑了?”
公玉景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就道了句:“多谢世女。”
舒颜轻哼声,“敷衍。”
公玉景:“……”
正有些无语,就看着她突然上前,他下意识退了两步,有些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舒颜长臂一伸就按住了他的肩,让他再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掌从头到尾轻撸了几下他丝滑如绸缎的青丝,原本湿漉漉还滴着水的乌发不过片刻便顺滑干燥,让周身原本的冷意像是瞬间就变得暖洋洋的了,让公玉景一瞬间舒服的差点哼哼。
好在最后理智给克制住了,只是姿态却是从十分抗拒到柔顺乖巧。
舒颜看着他就像是被撸顺了毛撸的十分舒服的小猫一样,就差点翻着柔软的小肚皮朝着主人撒娇似的喵喵叫的模样……有些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突然就有点想养只猫了。
第8章 “爹,我要成婚了,最好一……
“好了,你赶紧去里面把衣服给换了,我们一起去看戏。”
公玉景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也没有再多矫情,反正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该看的都看过了,也没非要人去门外,他拿着衣服去了里面,隔着屏风,换起了衣裳。
舒颜有些意外他没让她出去,看着他印在屏风上隐隐绰绰单薄消瘦的身影,偏偏该有肉的地方还挺翘,她一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一点也没有避讳,忽然道:“你好瘦哦,是不是怕胖,平日里都故意没有吃肉?”
“……没有!”公玉景无语,声音都不由得提了提,心里又有点气,这是在嫌弃他没有肉不够软吗?
“哦。”舒颜完全没听出来他声音里有哪里不对劲,想了想她又问道:“听说三皇女喜欢你,那你是也喜欢她吗?”
“无稽之谈。”屏风后的声音顿时越发冷了。
这下她倒是听出来了,不过倒是没有不高兴,反而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开心。至于为什么开心,她想,肯定是因为那个有毒的巨蜂不被人喜欢,哪有像她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哦,那很好,你眼光还挺不错的。”
公玉景:“……??”
还不等他弄明白她的话,便又听得她道:“你那里是不是……有点受伤了?”好像红的像是有点蹭破了点皮?
说起来她也觉得有些意外,这里的男人那里长得虽然大小差不多,色泽看起来玉雪漂亮不少,但好像更加脆弱一点?
公玉景修长雪白的双腿正露在外面,听着她这话,那双纤细白皙的双腿都似开始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是被她口中毫无遮掩让他羞愤欲死的话给气的还是其他缘故了。
他终于忍不住咬着唇道:“你能不能闭嘴?!”
“……好吧。”舒颜看着那印在屏风上颤颤巍巍的双腿,心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听她终于没了声音了,公玉景这才松了口气,软着手脚穿着衣裳。
其实方才怼了那句话他就有些后悔了,他们又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她那样的天之骄女应该很少被人叫闭嘴?要是万一恼羞成怒生气了,做出什么事来,他现在简直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只是没想到,她就那么自然的接受了?他抿了抿唇,不在多想。
直到他换完了衣服出来,舒颜这才站了起身,从脖子上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制小细管状的小哨子,解开了红绳,一双含情桃花眼微弯,道:“给你,找我有事或者想我了就吹两下,要是遇见危险就用力吹到最久,就能召唤神兽哦。”
公玉景:“……”他发现了,这个人真的是嘴巴上一刻也不得闲的就喜欢胡言乱语,还召唤神兽呢?你给我召唤一个看看?
他垂眸道:“多谢世女,我不用,这么贵重还能召唤神兽的东西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舒颜看着他的眼光就像在表达:不识货。
但她也没生气,强者总是寂寞的嘛,她一双天生似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就这么看着他,温柔轻声道:“我这么宝贝的东西送都送了,哪还有送不出去的道理?你是自己带上还是想我给你带上?”
公玉景:“……我自己带。”手中的红线似还残留要眼前之人的体温,他面无表情的带好,随即看向她道:“世女,我们可以走了吗?”
舒颜忽然从袖口里掏出了几个瓶瓶罐罐递给了他,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脖子,道:“你要不要用这个把那些……给遮一遮?”
公玉景看着她手中的瓶瓶罐罐神色有点懵,直到看见她的眼神,这才猛的抬手摸了摸脖子,脑子里瞬间就冒出来各种让人羞耻的画面,眼尾忽的便泛上了一抹红,甚至于蔓延到那雪白的颈子上,给那原本就似在雪色里绽放的靡靡红梅更填了几分暧.昧之色。
他轻咬着唇,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去了妆台前坐下,直面看着镜子里毫无遮掩的斑驳痕迹,而那个罪魁祸首还在一旁看着,尴尬羞耻中又有些郁气,忍不住只敢自己小声低低抱怨:“为什么要亲这里……好麻烦……”
只是奈何另一人的耳力实在太好,听了想都没想就道:“这不是你让我亲的吗?”她看着他那纤细又雪白的颈子,下意识就想起了那仰着头将整个颈子都毫无任何保留的展露了出来,迷人又催人欲折……她想着不禁轻咳了一声,移开眼没有再看他。
公玉景没想到她这样都能听见,一时间脸红又尴尬:“……我才没有!”
“……哦。”
“……”公玉景一口气憋在胸口,见她转过头没看他,他也不想和她说话了,赶紧小心又仔细的将露出来的地方都严严实实遮掩了一番。
半晌,才站起身道:“世女,我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吗?”说着将那些瓶瓶罐罐又递还给她。
“走啊,这会儿过去估计应该能赶上好戏看,”她边说着忽然转身打了一个喷嚏,转头突然低头凑近了他,又闻了闻。
“?!”公玉景被她突然的动作吓的退了一两步。
舒颜颇有些嫌弃的离他远了一点点,“这遮瑕的怎么这么香?还是你身上本来的味道更好闻一些。”
公玉景恢复了面无表情:“……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
舒颜见状忙道:“哎,等等,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小厮?刚刚看见好像有点像,就给提过来了。”
不等她话说完,公玉景就看见了躺在一旁的人,蹲下了身有些着急担忧的将人拍了拍,“念青?念青?!醒醒……”
“嗯……少爷,我这是怎么了,脑袋好像有点重重的。”
“被人迷晕了吧,有没有事?没事就站起来走吧?”舒颜刚刚就检查了他一下,发现除了昏迷没什么问题。
念青有些恍惚的抬头,登时就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世女?!”
惊着又倏地转头看向他家少爷,哦,还完好无损,吓死他了!
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疑惑道:“什么迷晕了过去?我被人迷晕了?那少爷你没事吧?!”说着他的眼神就有些警惕的瞄了那面如金玉的人。
公玉景拉了拉他,朝着她道:“世女,你先走吧,我和你一起走怕是有些不太合适。”
舒颜颇有些诧异的抬了抬眼看他,“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我们两个走一起没有更合适的了,等会儿说不定我还要给你当不在场证明人呢。”
公玉景:“……不在场证明人?”
“嗯哼,”她催促道:“赶紧的,再晚看戏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念青:“???”就他昏迷的这一会儿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怎么这世女看着就和他们少爷这么熟了?还能约着一起去看戏?
她正准备往前走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看了眼他的腿,有些犹豫道:“你能自己走吗?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念青瞬间瞪大了眼睛:“??!!!”抱?!
公玉景被她一点也不遮掩的话给吓了一跳,闷声道:“不用,我自己能走,你不是急着看戏吗?赶紧走吧。”
“……那好吧,你要是不舒服了就叫我。”
“?????”念青睁大了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这什么情况?为什么他家少爷对世女说话好像有些不太客气?为什么这世女看着好像也没一点脾气??
就,不过晕过去了一会儿,他怎么就感觉仿佛好像错过了一个世界?
……
确实如舒颜所说,这次宴会上确实有戏发生,只是两人耽搁的有些久,没有赶上热乎的,刚走到宴席处,便已经见着不少人准备走了,众人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五彩纷呈,震惊惊诧,同情怜悯,好奇八卦,又或轻蔑嘲笑,什么样的都有,偏偏宴会的主家不见了身影。
但两人忽然一同出现,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人的神色也是难掩的惊讶。
两人一人一身简单素洁白衣,清绝的容颜清清淡淡,那山间的清风微拂间,就仿佛欲乘风化仙,飘然而去一般。
而另一人却是一身张扬耀眼的红色绣金线锦花锻,带着那双波澜泛起的含情桃花目,让人仿佛魂都要被勾走了。
两人一起看着实在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叠加的效果,淡淡的阳光挥洒在两人身上,就像是给两人周身镀了一层柔美光晕一般,让人看着就飘飘欲醉,神思不属了。
舒颜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展,天生便耀眼夺目的桃花眼睨了眼众人,随口道:“看什么?瞧着本世女长得太俊了?都看傻了?”
“……”
虽然你长的好看不假,但你还是先闭嘴吧。
“景哥哥,你方才去哪儿了,怎么好半晌都没有看见你人?”公玉沁笑看着两人仿佛天生就该站在一起的身影,就算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心情实在是不错,但也忍不住想要刺他两句。
“哦,我无意中见公玉公子,就一时兴起邀他同游了,这庄子里的风景还不错。”
众人“……”
一时兴起邀公玉公子同游?你怕不是仗着身份强迫公玉公子跟你一起同游吧?!想着众人不由得见那本就雪白的脸越发的苍白,顿时不知多少女郎看着心痛不已,起了多少怜惜之心。
正走在附近准备出庄的各家正君们不少人也看了过去,见着即使那脸色苍白一脸虚弱也依旧绝美不减半分容色的人,心里彻底将人从未来女婿的人选中剔了出去,这样的祸水他们可承受不起,进了门那就是引起家门不幸的祸因!
念青神色有些急,这样下去他家少爷的名声非得被败坏了不可!难怪这世女非要和他家少爷一起走,原来就是不安好心?!
一身穿蓝色锦衣的年轻女郎突然上前看着他道:“在下季元礼见过公玉公子,这么多人在这里,你不必害怕……”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舒颜一双桃花眼此时正皱眉看着她,对她的话似乎很不赞同,“你自己去妓院就去妓院,怎么还空口无凭的污蔑起了公玉公子呢?”
季元礼被她说的有些发愣,下意识反驳道:“世女说什么?在下何时去过妓院?又何曾污蔑公玉公子?世女殿下不要欺人太甚!难道日日流连花楼的不是世女您吗?”
舒颜睁着无辜的桃花眼看着她,惊讶道:“不是你自己说在妓院里见过公玉公子吗?这还不是污蔑?公玉公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噗——”
“季元礼,妓院里?哈哈哈哈,季元礼,你这名字取得可真有特色!哈哈哈——”
季元礼气的满脸通红,脑子阵阵发昏,“你,你你——”
“我我我什么呀?”她折扇轻扇,笑看着她,温和道:“行啦,季女郎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了,本世女就先走了。”
众人见她摇着折扇飘然而去,回过神这才发现就在她们笑的肚子疼的时候,那公玉公子早不知何时不见了身影。
刚上了自家马车的舒颜进去一躺下就突然扔了个炸弹:“爹,我要成婚了,最好一两个月之内吧。”
一口茶险些喷出去的舒爹爹:“????!!!!!!!”
第9章 哦豁!这是撞见告白现场了……
舒爹爹反应过来后,看着她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
随即高兴后又不禁蹙眉问道:“成婚没问题,但为什么要一两个月之内?”
舒颜一双桃花眼微微瞪大,“爹,你都不问问我和谁成婚,就可以?您这个样子像是我娶不到夫郎似的。”
“别给我扯东扯西的贫嘴,赶紧给我解释解释,这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正经人家娶夫郎嫁儿子,一番礼程走下来,怎么也要一年半载的,怎么给你弄这么快?”
舒颜靠在车壁上,瞅了他一眼,道:“爹,您也不必试探,我要娶的是正正经经人家儿子,”随后话头一转,有些心虚道:“咳,就是那啥……您要是动作不快点儿,我怕您大孙女孙子都出来了。”
“……?!”
舒爹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当即气的啪的一声险些将案几给拍碎了!
“你这个孽女!既然是正经人家的儿子,你怎么能在婚前做出这种事来?!是不是许久没教训你,皮痒了?!”因为还顾及着在外面,不好发作,声音还刻意压低了,只是那怒气仿佛已经要控制不住了。
舒颜看着那茶杯都被她爹震的盖子都飞了,不禁拍了拍胸口,长叹一声,道:“……我也不想的啊,这不是个意外么?”想着她原本后半生乐趣,不禁又颇为悲伤叹了口气。
舒爹爹的气还没消,又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道:“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算了,你给我先闭嘴,等回去再说!”
“……哦。”
一架架的马车颇有些壮观的顺着官道向着京城而去。
承恩伯府的马车走的更早一点,此时的马车中原本应该是承恩伯正君和公玉沁一辆马车,公玉景自己单独一辆的,只是上马车之时公玉沁没有犹豫的就上了公玉景的那辆马车,自然也没人敢说他。
坐在马车里总是免不了有些摇摇晃晃的,他衣裳的布料都是很一般,平常穿着也觉得挺舒服的,但今日衣裳像是时时刻刻都在磨挲着异常敏感的皮肤,带上的丝丝灼烧疼意让他眉头下意识紧皱,就没有松开过,一张原本就雪白清透的小脸,看着越发的苍白了。
公玉沁看着他即使脸色苍白,却越发显得楚楚可怜的脸,心下不由有些嫉妒,张口就讽笑道:“景哥哥怎么啦?怎的和卫国公世女同游了一处回来难不成就变得娇弱了?”
公玉景缓缓睁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没什么力气说着:“只是马车晃的有些头晕而已。”
“我见那卫国公世女好像对景哥哥你是不是也有意思啊?以你的身份相貌当个世女的侧夫小侍倒是也不算辱没了,要不要我帮你和爹爹去说一说啊?”
说着他便轻笑了一声,道:“就你这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哪家的主君都不会让你进门当正君的,要是世女看的上你,你当个侧夫小侍的倒是也比那闵书亭好,可别不识好歹,最后也落得个和他一般的下场哦。”
公玉景眉头微蹙,一旁的念青听着就忍不住小声道:“二少爷怎么能说让少爷去当别人家侧夫小侍这样的话?”也太过分了!
公玉沁斜眼看他,轻蔑道:“主子在这里说话有你说话的份?自己掌嘴!”
“二弟,念青失礼之处我替他向你赔罪,”公玉景面色浅淡,眼神微凉,接着话音一转,问道:“不过二弟你方才说的闵书亭是何事?”
“既然景哥哥你给这贱奴求情,我今日心情不错,就饶了他好了,”他一脸笑意看着他,继续道:“景哥哥只顾着和世女一起游玩赏景,当然不知道宴会上发生的事了,”
说着他就兴致勃勃眼里满是兴奋的微微压低了声音道:“那闵书亭和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张侍郎家的女郎搞上床了!还被刚好路过的人撞了个现行!连屏风都没有个遮挡,就那么大大咧咧被人看见了,这下,看这闵书亭还怎么肖想三殿下!”
公玉景面色有些难看,白皙纤细的指尖攥的发白。
就差一点点……今日躺在那张床上,被所有人非议的便会是他。
他当时并非一点意识都没有,虽然那人卷进了被子里,但还是依稀看见了她扔了个人进去,只是当时无暇他顾,没想到竟然会是闵书亭。
他在闵家的庄子,被闵家的下人泼了酒引到那个有问题的厢房里,都是被人设计好的,只是原本的另一个对象可能应该是那人,毕竟她是第一个进那个厢房的女人。
只是,那个女人偏偏出了设计者的预料,因为那人说过,这药若是不与人……便会没了性命,设计的人不想出人命这才急急换了另一个女人过来?
也没有料到,那人还会再回来……
究竟罪魁祸首是不是闵书亭,他如今也只是怀疑猜测,但不管是谁,无非都是因为他这张脸。
他神色似有点茫然,不知他以后的路会是什么样的,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过平常人的日子罢了,只是,他如今……好像那最平凡的日子对于他来说也遥不可及了起来。
心下一时茫然无措,思绪纷乱繁杂。
突然马车一个震动,车中的几人被震的差点撞到马车壁上,惹得公玉沁差点尖叫,待稳定下来后立时便发作了:“外面赶车的怎么回事?!会不会赶车啊?!不会就赶紧滚!”
技术不行的车夫吓得听着他的话吓得战战兢兢,忙道:“二少爷恕罪!方才是奴没看见路上有块石头,定然不会有下次了!”
“给我赶稳当些!”
“是,二少爷!”车夫这会儿不敢轻忽了,府中的大少爷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但这主君嫡出又向来疼爱的二少爷可是一句话就能让她滚出府。
公玉沁转头刚准备说什么,看着他的脖子,突然道:“你脖子……”
“什么?”公玉景瞬间心中一紧,手下意识就挡在了衣襟领口上。
“景哥哥这么紧张做什么?不就是一个金制的精致小玩意儿吗?我那里可多的是,也就你这么宝贝,肤浅没见识,哼。”说着就就闭上眼不和他说话了,心里还隐隐有些后悔,这什么破马车,早知道就不坐上来了,颠的他屁.股都痛了。
公玉景垂眸看着颠出来的精致小金管子,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久久不散,他轻轻磨挲着,脑子里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指尖一点点磨挲着上面细致起伏,忽然发现,上面似乎还雕刻了一只鹰?
被颠的有些不耐烦的公玉沁睁眼就看见他还在宝贝似的看,不由得嘲笑轻蔑道:“金银不过都是些俗物罢了,没想到景哥哥你倒是喜欢的很,要不要回去送你几只金簪子啊?”
公玉景将东西重新放进领子里,轻轻抬眸看着他笑了笑,声音轻灵悦耳:“好啊,那就多谢二弟弟了。”
公玉沁:“……?!”感觉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有点憋屈,还有,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
此时的庄子里,宴席早已散了,客人也都走了,除了那被张家人,只有闵家父子了。
“爹——我要杀了那个她!杀了她!”厢房里穿出了一阵阵尖锐凄厉的声音,让人听着便不禁被里面惊人的恨意给吓得抖了抖。
“亭儿,你安心养身体,现在先不要再想其他事了,好不好?”轻言细语的安慰声有些哽咽又无可奈何的响起,看着浑身伤痕,已经状若疯癫的儿子,他心里也是恨不得杀了那女人!
可……如今亭儿的清白已经没了,还被人当场给撞见,这若是不成婚,就只能被逼着去死啊!
这是他肚子里掉下的肉,他如何能舍得?!
“爹——”闵书亭小脸红肿带着巴掌印,看着他的神色表情更是狰狞,尖叫道:“我不要嫁给他!宁愿死也不要嫁给她!我要嫁的人只有三殿下!”
说着眼神里的恨意像是一头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都是公玉景那个贱人!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不是他!他不可能没有事!他中了药的,他也一定被哪个女人给欺辱了的!”
像是只有想着有人也遭受了和他一样的痛苦屈辱和生不如死的折磨!他心里才能稍微好受高兴一些一般。
说着他忽然抬起满是伤痕的手臂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他,“爹,他死了没有?是不是没死?是不是还活着?!快告诉我!”
闵正君这是第一次听见他提起其他的人,待他问完,差点忍不住一巴掌扇过去!
他忍着怒气道:“愚蠢!竟然敢私下做这么大的事!要是那卫国公世女今日在咱们府上暴毙而亡,你知道我们闵府会承受卫国公多大的怒火吗?!那个女人能直接带着人把我们闵府给踏平了!所有人都要给她的女儿陪葬!你知不知道?!”
他有些后怕的攥紧了手掌,看着他满脸尖锐恨意,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闭了闭眼睛,低声道:“好在今日卫国公世女没有出事,我会让人去查,你先在庄子里修养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再说其他。”
说完就脚步有些仓促的准备回府,他不仅有这个儿子,他还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小儿子,两个女儿的仕途断不能因为此事而毁了,要赶紧回去告诉妻主!
听说那卫国公世女是个废物,若是没有发现或者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闵家做的,应当也没什么大碍,至于亭儿……他心痛了痛,他如今这般状态回府,那些庶子们以及京中的流言蜚语,定然是受不了的,在此修养一段时日也好。
……
卫国公府主院里,舒颜斜躺在小塌上看着比她还舒服的躺在软榻上被侍女伺候着的人,道:“娘啊,您这伤打算什么时候好啊?这天天儿的府里来往的人也太多了吧,烦。”
“你烦什么烦?整日没事就知道往外跑着到处看美人玩儿,遇见好吃的也不见给你老娘我带回来,出去一趟宴会,呵!好家伙!回来就要立刻成婚?你咋还没上天呢你?”
软榻上的女人一身靛青色宽松常服,五官俊美凌厉,只是面容看着似有些微微苍白,一双丹凤眼睨着人,只有眼尾隐隐有些岁月的痕迹,却更添几分成熟稳重,越发的威势十足。
舒颜一双桃花眼眨了眨,真心道:“上天多累啊,还是躺着更舒服。”
“小兔崽子!就知道贫嘴!没看见你爹忙得都不见人影了,还有闲心躺在这儿嗑瓜子儿呢?小心到嘴的夫郎飞了。”卫国公看着她懒懒散散什么都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就嘲笑道:“你有没有问清楚人家?到时候提亲真被拒了,你这人可就要丢的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原本还没在意的舒颜忽然愣了一下,她倒是没觉得被拒了丢脸什么的,就是,她好像还真没和人说起过这事?眼下已经是回来第三天了,她爹好像明天上午就要找人去提亲了。
卫国公说着忽然面色微凝,眼神微眯,声音更是冷厉:“那闵家的人胆子不小,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女儿身上,要不是他自食了恶果,哼!老娘让他整个闵家都没好果子吃!”
“不过就算你没事,还给我带回来个女婿回来,但该算的账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娘身上还兼着右都御史之职呢,弹劾一下那些家教不严的,岂不是为陛下分忧的本分?”这话说的,那心里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家的家教有什么问题,十分的理直气壮!
舒颜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认真道:“我觉得您说的对。”随即说完就起身就往外走。
卫国公一手拿着话本子眼角还不忘注意着她,见状闲闲的道:“这会儿听了你老娘的话知道急了?没娶到夫郎,可别说是我的种。”
“……看你的狗血话本子吧!”声音远远的传来,让卫国公不满的哼了哼,“哪里狗血了,这不是爱恨情仇杀的正好看吗?”谁也不知道在外面在战场上向来英勇无敌的卫国公竟然是个爱偷偷看狗血爱情话本的女人。
若是被那些狂热崇拜或爱慕卫国公的女人男人们知道了,不知道会震惊成什么样子!
……
承恩伯府某一处屋顶上,舒颜看着下面屋子有点眼晕,这么多屋子,她这要怎么找?
正在她犹豫间,就听见远远穿过来的有些熟悉的声音,耳朵动了动,身体像是片羽毛一般,轻若无物,飞跃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见一处点缀的还算精美的花园里,两个声音先后传了过来。
“公玉公子,在下是真心仰慕公子的,也向来洁身自好,从未踏足过烟花之地,家中家教甚严,以后定然会对公玉公子你一心一意,绝不负你!”
舒颜:哦豁!这是撞见告白现场了?
第10章 世女难道向来都是这么直……
清泠泠似泉间溪流,极为悦耳的嗓音缓缓响起:“季女郎,你我不过昨日才见了一两面,季女郎今日所举未免有些失礼了。”
季元礼看着他清冷绝艳的面容,一时间看的都有些痴了,待他说完,这才似回了神忙解释道:“公玉公子误会了,今日表面上是陪着母亲上门拜访,但我自那日对公玉公子一见倾心后,便说与了长辈,这次也是让我爹特意来的,承恩伯主君应该是应允了才让你我有机会见面的。”
公玉景闻言微微一愣,他原本只是以为和以往每次一般,冷淡的拒绝两句便能走开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只是却没有人与他说过这件事情,他只是被府里的小厮传话,说是见主君,没想到半路就遇见了外女。
他深吸了口气,认真道:“承蒙季女郎厚爱,只是……此事我并不知情,也并无此意,父亲还等着我,我便先告辞了。”说完便准备离开。
季元礼一急,下意识就想拉他的手,许是这种事不是第一次经历,公玉景提防的心一直没有卸下,迅速的退了两步,并没有让她得逞,四顾了一下周围,发现小厮都远远的站着,心下稍稍放心,忍着稍许不耐,看着她道:“季女郎还请自重,这里是承恩伯府。”
“对不起,对不起,方才是我太急了,在下虽然认识公玉公子不过才短短几日,但对公玉公子的心却是天地可鉴!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
公玉景忍不住打断她的话,眉目间也更加冷霜,“季女郎请回吧,告辞。”
季元礼看着他那飘飘若仙远去的动人身影,忍不住提声道:“公玉公子,儿女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定会用我的真心打动你,打动承恩伯正君,让他同意你我的婚事的!”
真躺在屋顶上的舒颜:“……???”这什么品种的奇葩?怎么就这么会自我感动呢?
公玉景步伐不禁走的更快了些。
他原本想着去主院见主君,但刚走到廊下,便被侯着的小厮告知:主君正在会客,现下不方便见他,让他自己先回去。
公玉景攥着的手紧了紧,看了眼主院方向,半晌才微垂着眼,道:“知道了,麻烦绿芙哥哥告知父亲,既然父亲现下没有时间,那等会儿我再去请安。”
绿芙扯了扯嘴角,笑道:“大少爷客气了,您的话奴会帮您给主君带到的,既然无事,大少爷便请回吧,奴也回去复命了。”说着也丝毫没有要行礼的样子,说完转身便走。
等人走了,念青才一脸气愤道:“主君怎么也不提前和少爷您说一声,就这样让外女进来见您,把您当成什么人了?要是三皇女在京城,主君定然不敢这般对您!”
“念青!”公玉景微微蹙眉。
“奴知道错了,奴只是一时气愤口快,下次再也不会提三皇女殿下了。”
公玉景这会儿也没有心情,轻蹙着的眉心似有万千忧愁,直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也一直没有松下来。
“少爷,奴给您倒茶啊——”刚转身准备沏茶的念青抬眼就看见了大摇大摆从门口进来的女人?!!
“世世世女?!”震惊的他说话都不利索了,差点摔了屋里仅有的茶壶,吓得赶紧给抱紧了。
公玉景瞬间回头看去,只见那人一身白色锦花锻暗银色团花枝纹打底,金线镶边,玉带轻束,整个人就像一个璀璨耀眼的发光体,浑身尊贵的和他这屋子简直格格不入。
他嗓音莫名有些冷意,语调也是不甚客气,“世女难道向来都是这么直闯男子闺房的吗?”
舒颜正看了两眼这看起来啥也没有的屋子,唯一称得上优点的大概就是很干净了,窗台前还用在普通不过的细颈口花瓶插了几只素净好看的花枝,平添了一份色彩。
此刻听了他颇有些冲的话也不恼,一双桃花眼笑看着他,细碎的柔光印在她眼底,像是有灿灿光辉一般,让人难以移开眼。
她随口笑说着:“你的闺房可是我进的第一个男子闺房呢,你可不要给我随意甩锅,我不背的。”
虽然听着也不怎么样,但莫名的他心情稍稍好了一点点,他看了眼她含笑着的眸子,过不一瞬,便避开眼神,微垂着眼,直接道:“既然没有擅闯男子闺房的癖好,那不知世女突然来这里有何贵干?”
舒颜看着一旁的软榻还空着,十分自觉的自己就过去了,还自己找了个勉强比较舒服的姿势躺下了。
公玉景:“……”
被她这一番动作惊的目瞪口呆的念青:“……???!!”
舒颜转眼看着两人的震惊无语的神情,随口笑了笑解释道:“我都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了,你都没请我坐下,我只好自己自力更生了,不过话说你这塌也未免太硬了吧?坐久了怕是会腰痛屁股痛的。”
被她口中毫不掩饰的胡言乱语说的,公玉景雪白的小脸瞬间有些涨红,气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没事就赶紧走。”
只是听着他那就算是生气,声音也带着些天生的软,一点也吓唬不到人,反而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她缓缓直起了身子,看着他认真道:“就是那啥,你上次说你不喜欢三皇女是真的吧?”
见她神色有些怀疑的神情,公玉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同时还有一股气,简直瞬间就贯穿了四肢百骸,他眼中像是都冒出了一簇小火苗,声音确实越发的冰冷了:“世女特意过来就是问我这件事?”
不等她说话,他就紧接着道:“但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又与世女你有什么干系?世女今日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问我的?”
“你我二人不过才见了一面,你管我这么多?”一通有些不管不顾的带着些郁气朝着她说完,心里的气是少了不少,但也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有些……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有点害怕,也有些慌乱无措,虽然尽力保持了平静,但那紧攥的发白的指尖,翘长浓密的睫羽不安的颤动,还是出卖了他。
第11章 往后世女若遇见真心想待……
舒颜看着他眼里的小火苗闪耀了不过一瞬,便咻得一下就灭了,没了那怼人的气势。
就像是受了委屈似的一通抓挠张牙舞爪的小猫一般,偏偏抓完就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收回了小爪子,害怕紧张,茫然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看着他清冷看着面无表情的小脸,轻笑了笑,对于他方才的话她不痛不痒,就那小爪子挠人的时候都还带着小软垫呢。
看着他直接笑道:“第一个问题,我来主要是有其他事,但方才问的那个问题也比较重要。第二个问题,这件事怎么跟我没关系?我未来夫郎心里总不能喜欢其他人吧?”说着她又强调了一下,“反正不能是三皇女。”
“第三个问题,我现在还没有什么身份,只是如果你答应了,从明天开始,我就是你未来妻主了,应该还是要问一下我未来夫郎婚前的情感生活吧?”
公玉景:“……???!!!”
“最后一个问题,”她说着忽然叹了口气,“你我虽然才见了一面,但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就进行了深入交流吗……”
“?!!”听着她的话,原本还被震惊的脑子都有些僵住了,此刻听着她又要胡言乱语,几乎红着脸飞速轻声道:“你闭嘴!”
“哦。”舒颜看着他脸红的想煮熟的虾子一般,有一点点的惊讶,这脸……真的是好像很容易就害羞的变红了啊。
公玉景脸上的绯色还没有完全褪下去,看着震撼的目瞪口呆念青,佯装着冷静道:“念青,你先去门外守着。”
念青半晌终于合上了自己嘴,把自己险些脱眶的眼珠子捡起来按上,又看了看两人,听话的退了下去,只是心中的震惊好奇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等房间里终于只有两人了,公玉景才偷偷深呼了口气,尽量平静着语气,不确定怀疑问道:“世女方才说的话……是真的,还是故意来戏弄我的?”
“自然是真的,有跑来骗你这功夫我躺在家里睡觉不香吗?”她的声音清越又肯定,一双惑人的桃花目里星辉斑斓。
公玉景紧攥着的手不知何时松开,心里的各种纷乱复杂的情绪一时间都被她的一双眼睛看的没了,只剩下了满心的茫然无措。
窗台上立着的素净花枝被窗外的微风吹拂的花瓣乱颤,房间里顿时泛起了淡淡清香,和某人身上的淡淡甜香交融,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谁身上的味道。
公玉景一直都是知道自己的脸长得有多招人,只是这样的招人的一张脸,给他带来的更多的却是不停的麻烦。
以前的各种麻烦都被他或本身就警惕又或幸运的躲过了,只是这次没有躲过的麻烦,几乎就让他本就不平顺的生活,一下就跌入到了深渊谷底里。
这样的他就连平常人家的日子都不能再奢望。大家嫡女郎的正君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庶出的虽然与他身份相配,但婚事向来是主君做主。
而他这样的一张脸,只怕也没有哪家的主君会想要他进家门,这样的话他曾经都是不小心亲耳听见过的,对他自己的未来也就更加的茫然了。
他不知道他那父亲会给他找什么样的妻主,但他浑身上下也就只有这张脸最有利用价值了,结局……好像也早已经注定,无论他如何挣扎,依旧逃不过。
只是如今,没有任何光亮的黑暗中突然有人向着他伸出了手,问他要不要上去。
他不知道这条路的前路是什么样的,但,总归不能比他预料的和那个梦中的结局更差了。
浓密的睫羽轻颤了颤,像是心中做了什么决定,忽的轻轻抬起眼睫,“若世女所言为真……我答应,只是我的婚事并不由我自己做主。”
舒颜眉眼似乎天生含笑,“其他的你无需担心,只要你没意见就好了。”
公玉景闻言微微怔愣过后,动了动唇,轻声道:“今日我便当世女所言为真,世女往后若遇见真心想待之人,你我可以和离,我绝无半分怨言。”
当说出这话之时,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就这么有些荒谬的相信了这个才见了不过一两面的人的话?!
也许是他真的太想逃离跳出这个泥潭了,梦中的场景让他只要想想便觉得惊慌害怕,而以三皇女和承恩伯府的关系……
简直让就他觉得那个黑暗的永无天日的梦随时都能降临到他身上!反复的噩梦,以及那日在冷泉中的事……压在他身上,让他始终不得安睡。
坐着坐着就躺下去了的舒颜,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还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懒的道:“哦。”
她转眸看向他道:“既然答应了,那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你到底喜欢不喜欢那啥三皇女啊?怎么刚刚在外面听着好像你们两人之间还有啥渊源呢?”她有些单纯的疑惑。
“你方才就在花园里?”公玉景惊讶的看着她。
“……咳,也可以这么说吧,这不是想来找你说说我们两个的婚事吗,我又不知道你住哪里,随便乱看的时候就听见你声音了,就过去看了看,就听见了你们说的话了。”
公玉景瞪了瞪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道:“……所以,你是翻墙进来的?!”
舒颜坦然又无辜的睁着她那双桃花眼看着他:“对啊,我不翻墙,走大门进来的话,今天很难单独见着你啊。”
“……”
公玉景看着她的眼神一时间有些难以描述的复杂,虽然是这么说,但这样的作风,也确实很符合她的那些风流纨绔的传言,毕竟,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会翻墙独闯男子闺房的女人。
他深吸了口气,心里不禁感叹,果然,传言不会都是空穴来风,总会有些依据的。
他面色恢复平静,一眨不眨的看着,问道:“世女这样的身份要娶我……卫国公和卫国公正君会同意?”
“同意啊,为什么不同意?”舒颜叹了口气,道:“我爹一直担心我娶不上夫郎,巴不得我早点成婚,至于和谁成婚,”她说着一双桃花眼颇有些幽幽的看向了他,“我刚和我爹说,我的夫郎不能比我丑的,你就出现了……”
公玉景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有些迷糊的轻声道:“……我以为,你那天说的都是你信口胡说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问题是,卫国公妻夫两人竟然也就这样由着她?
这对他来说,有些不可思议。
“我说……你是不是在和我逃避话题呢?说这么多,还没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三皇女呢?哦,对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的心上人啊?”
“……?!!?”公玉景被她的话问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牙道:“我和三皇女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喜欢她!”
想着那人看着他的眼神,他下意识有些排斥的皱了皱眉,那眼神阴沉又带着势在必得,好像他迟早都是她掌中的东西玩物似的,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她快速道:“也没有其他什么心上人!世女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舒颜一双惑人的桃花眼轻眨了眨,清润无辜中还带了点点星光,看着这样一双眼睛以及含笑的脸,公玉景只觉得胸中的气莫名就消了一点,竟然觉得好像,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然后就听她用她那无辜又清越的声音道:“你好凶哦。”
公玉景面无表情:“……”小脸一时冷如天山雪。
第12章 生怕一用力,你这小腰就……
舒颜看着他瞬间冷若冰霜的小脸,清澈的眼瞳中又燃起了小火苗,倏地就笑了,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看着他忽的弯了眼,语气很是认真的模样,道:“接下来就是成婚时间了,我和我爹说了尽快在两个月之内。”
“两个月?!”公玉景清冷的表情顿时就绷不住了,“为什么这么急?难不成……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到最后他语气吞吞吐吐,小眼神更是有些疑惑。
舒颜一双桃花眼微扬了扬,含着威胁笑道:“你最好把你后面的话给我收回去,我有没有问题,你不是应该比我自己还清楚?”
至于什么问题,这个世界的女人好像就和那个世界的男人有点相似,大概就是不能达到或者很难达到高.潮,自然也很难让自己的男人达到,要是有这种难言之隐,那不仅在□□之上有损女人尊严,也很难让男子受孕。
“……”公玉景雪白如玉的小脸涨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咬唇,这个人怎么脸皮这么厚?!
“……那为何要定这么急?”
舒颜眼神幽幽的看了眼他的小肚子,颇有些哀愁的长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怕要是等个一年半载,婚还没成,万一娃娃先跑出来了吗?”
说起这个她就不得不提一下了,方才说了,这个世界是男子怀孕生子,至于怎么生,她小时候刚穿过来的时候也很好奇,倒是翻看过医书。
寻常时候男人身体的表面上看起来也是正常的,和她所知道的也没什么差别,除了每个月也会有那么虚弱的几天,只是当孩子出生时,男人下.体便会缓缓自然裂开形成一个天然的产道。
如此神奇的构造在舒颜看过越来越多的孕夫后,也渐渐习惯了。
公玉景自然不知道她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只是听着她说的话脸色一红后又是猛的煞白,他这两日好像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舒颜看着他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被吓的煞白煞白了,心中忽的软了一下,声音也柔和了不少,一双桃花眼看着他很是温和:“也不用太担心了,在水中的机率应该本来就小一些,我也这么一说也就是怕万一而已,而且两个月内成婚,就算有了,别人也发现不了什么的。”
“……嗯。”公玉景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眼睑,轻咬着唇,心乱如麻,除了茫然应下,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那我就先走了,明日我爹应该就会上门来,你……”舒颜看着他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记得多吃点肉,太瘦了,你这腰,我那天生怕一用力,你这小腰就给折断了。”
原本还心思杂乱的公玉景,此时已然被她说的胡言乱语的话刺激的那日水中的各种画面不停的在跃出记忆,越发的清晰不能忽视……简直,羞耻到了极点,让他很想堵住她这张嘴!
待她走后半晌,他才似终于彻底抽回了神智,神色怔愣的看着窗台上的那株花,呆呆的看着……想着刚刚那人说的话,她真的要娶他吗?是不是他听错了,不是娶而是……纳?
念青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见外面没人,赶紧把房门给关上,一个箭步就到他身旁,紧张道:“少爷!方才世女说你就是她未来夫郎是怎么回事?您和世女私定终身了?!还有!刚刚少爷你没看见,世女嗖的一下人就上了房顶!再看过去人都没了!世女她会武功啊!就像那话本子中的江湖游侠似的!好俊!”
公玉景心道:我虽然没看见,但是我知道,不仅知道还是亲身体验过呢。
他没回他的话,虽然确定了他耳朵应该没有问题,还说明日她爹爹便会上门,脑子里想着这些东西,一天其他事也没什么心思做,连要去见主君的事差点都给忘记了。
直到念青提醒,才收拾了收拾前去了主院。
“绿芙哥哥,麻烦通传一下,我来给父亲请安。”
绿芙眼神微斜了斜,笑道:“大少爷这趟怕是见不到主君了,方才招待完了客人,主君已经有些疲乏,现在已歇下了,不过主君还是惦记着大少爷你的,特意让奴若是见您过来,便和您说一说,这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也让您见了见季家女郎,大少爷您先回去等消息便是。”
公玉景面色淡淡,眼眸微垂,嗓音越发的清冷:“父亲误会了,我来并不是来问婚事的,不是上午父亲让绿芙哥哥给我传话让我来的吗?只是没想到还会在自家的花园里见到陌生的外女。”
“你什么意……”
不等他话说完,他便一脸的清冷道:“既然父亲已然疲乏,那我就不打扰父亲休息了,先告辞了。”说完转身便走,不给他丝毫说话的机会。
“你!”
怼完了人,公玉景小步伐倒腾的飞快,像是生怕被人赶上一般,直到快到了自己院子,这才慢下来,还动作不太雅观的锤了锤自己的腿,走的太快,有点酸软了。
要不怎么说人美,做什么都好看呢,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看着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念青走的气息也有些乱,见周围没人,这才有些惊讶又有些紧张的道:“少爷,您今日怎么突然……那绿芙定然会和主君说咱们的坏话的。”
“不过今日之事确实也该让主君知道咱们的不满,若不然下次是不是还能随便一个外女就能来咱们自家的院子来见少爷你?问题是咱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可不就让人看了笑话?”
公玉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今日的事他确实心里不舒服,而且听着那绿芙的话,婚事好像已经确定下来了的似的……
但他在其他人眼里是没有资格知道的,只需要等最后一个结果就够了。
只是这样想着,心中的一股气就突然有些忍不住,怼完人后也知道不可久留,才赶紧跑掉了,只是他的婚事究竟会如何呢……可能是白日里忧思太过,晚上也做了相关的梦。
梦中的他看见了他嫁给了那个季女郎,季家给了很多聘礼,主君很高兴,新婚之初他好像从第一晚上就很痛苦……好似比那日在泉水中要痛苦很多很多,他开始有些抗拒回避。
或许是看出来他的心思了,一开始还很是有些耐心,但或许看出他对那种事一直很是抗拒,原本对他平日里还不错的人突然就对他冷淡了起来,周身的处境好像一瞬间就变差了,他就像是陷入了漆黑的泥潭中,找不到方向,也没有人帮他……
直到三皇女回京的前一晚,房门被醉酒的女人突然踹开……痛苦好像忽然没有了止境,只是他后来才发现,原来他以为的痛苦不过是才开始而已……
真正的痛苦,是三皇女回京后,他被他所谓的妻主,亲手送上了另一个的床。
从此,有人飞黄腾达,有人意气风发……而他,却好像被所有人遗忘了,永远的陷入了那暗无天日的带着恶心血腥味的黑暗中……
公玉景躺在床榻上,额上的冷汗几乎沾湿了发丝,眉心紧蹙,原本红润的唇苍白的惹人怜惜,手掌死死的攥着薄被,用力的发白。
“……不,不要……不要!”
倏地,公玉景陡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神色惊慌,一脸煞白,在看清了周围后,这才恍然意识到,是自己做梦了……还和之前的梦连了起来。
念青脚步有些急的进了屋子,看着他满脸冷汗被惊吓到的模样,忙轻声道:“少爷?您没事吧?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奴给您倒杯茶,压压惊。”
公玉景有些机械的接过茶水,抿了两口,想着梦中的场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看了眼窗外还未亮的天色,缓了缓神,才轻声道:“念青,你先回去睡吧,我自己再休息一会儿。”
“少爷,要不我在这里陪着你吧?”
“不用了,快回去吧,有事我自会叫你的。”声音有些惊惶又无力的软绵轻颤,越发的惹人怜惜。
念青听了,蹙着眉头,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
夜晚的凉风一吹,让他下意识颤了颤,一抹轻柔的月光透过窗棂淡淡的洒在身上,照耀的胸口前点点灿阳似的光芒熠熠生辉,像是错觉一般,竟生出了丝丝暖意。
他低头看着在烛光下下金光闪闪的小东西,下意识紧紧握住,不由想道:要是他也有这东西的主人那样的武功就好了,这样就算被人欺负了,他也可以偷偷跑掉。
第13章 求娶的是上京第一美人,……
暗色的天空不知何时渐渐变成浅灰色,东方的第一缕阳光破晓而出,云层渐散,清晨的曦光缓缓的照耀着整个上京城。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红街云栈春宵楼里,却是忽然响起了阵阵男子的啜泣之声,此起彼伏,听着仿似被哪家女郎伤了心一般,哭泣不止,伤心欲绝。
引起路过的人频频侧首疑惑,只是这云栈春宵楼却不是一般人能去的,里面可是真正的销金窟。
只是这会儿,这白日里向来大门紧闭的云栈春宵楼却是打开了大门,一个一身白衣金线镶边的翩翩女郎带着个容貌俊秀的男子出了大门,顿时大门口,二楼三楼的游廊窗户上都站了许多穿的清凉又花枝招展的漂亮又年轻的男子泪痕涟涟一脸不舍的道:“颜郎,你好狠的心啊——”似乎是在诉说:为什么不带我随你离开?
舒颜微顿了顿,带着人离开的步伐瞬间更快了!
她身后的男子似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随即便跟着她上了马车。
待马车看不见了身影,楼里的男子们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这世女未免也太狠心了!”
“……公子不必伤怀,世女带走的只是个厨子。”
月怜看向他,一脸的痛惜,“你懂什么,云秋生那是一般的厨子吗?!吃过他做的菜,再吃其他人做的菜的痛苦你能理解吗?”
小厮:“……”对不起,我不理解,我不配。
又是一个美男子满身风情妖冶的叹惜道:“云秋生这个厨子可是能勾的卫国公世女这样身份尊贵的人,都日日想着来咱们云栈春宵楼的厨子呢,没想到竟然还真能被她挖了去,哎……可惜了,以后怕是要再难见着世女那样的女人了……”
可惜卫国公世女这样的手上大方,性格温和不挑剔,不用上床服侍,更不用说有什么特殊折磨人癖好,还长得这般俊美的金主实在是太难得了!
自从这卫国公世女来了第一次后,以后几乎日日都是被一楼的人争抢着上前服侍的,甚至于到后面某人都放出了话,什么都不要,只求世女春风一度,只是没想到这样的请求都被拒绝了,这下可好,卫国公世女的名声红街几乎一夜尽知!
只是世女看起来并不怎么在乎名声这东西,依旧来的勤快,倒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昨日一来就直奔后厨……今早就带着他们楼里的厨子走了,最后还一脸惋惜的和他们感叹道别。
只是想必他们楼里的那人怕是要难过好些日子咯。
……
此时大街上已经十分热闹,那云栈春宵楼难得一见的壮观场景自然也被不少好事之人瞧见了。
于是,还没过多久,甚至舒颜人还没回到家,关于他的传言已经在她的风流史上又填了崭新的一笔了!
“哎,听说了没有,卫国公世女今日这一大早才从云栈春宵楼里出来,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还带着个貌美如花的男子呢!”
“怎么没听说,这一大早吃着早食的时候就已经传遍了,听说那男子长得很是好看!要不然怎么会迷的堂堂卫国公世女为他一个青楼男子赎身?”
“说的也是,想必还是心机深沉之辈,不然怎会名不见经传?就从风、花、雪、月四大台柱里抢了这等的好机会?”
“李女郎说的有理……”
一个年轻女郎快步跑进了酒楼,看着几个姐妹就一脸兴奋又带着些不可思议的复杂一顿叭叭道:“你们知道今日那卫国公世女……”
还不等她说完,其他几人便道:“早就知道啦,不就是卫国公世女今日一大早就给云栈春宵楼的男子赎了身,还带回家了吗?有什么好大惊小……”
“什么?!世女今日给青楼男子赎身还带回家了?!”那人震惊的一嗓子直接提了上来:“可我方才亲眼瞧见卫国公的马车停在了承恩伯府门前!最重要的是,还带着喜媒公!!应该是准备去承恩伯府提亲的!”
“什么?!”这一嗓子顿时整个大堂都被震惊的哗然了!都无不是一脸的八卦之色!
“带着喜媒公?!你没看错吧?!这怎么可能!卫国公府怎么会看的上承恩伯府?!”
“就是!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定是你看岔眼了!卫国公府如何能看的上那等靠男人裙带关系上位的门户?”
这是盲目崇拜卫国公的。
“不可能!我不远不近的听着那家的下人叫的就是卫国公正君!况且又还有卫国公府的族徽,绝对不会看错!不信你们就去看看!”
有那天生就喜欢看别人热闹好事者一脸兴奋的道:“那赶紧走啊!还坐着干什么?!这下可热闹了!这要是真的,岂不是这头卫国公正君刚准备给世女上门提亲,那头世女自己就被青楼男子迷的晕头转向了?!不仅给人赎了身还光明正大的带回了府上?!”
不等她说话,酒楼里的人顿时快速扒完了早饭,不少人嘴巴还含着东西就急着养承恩伯府方向跑了!
最后只剩一半的人,有人问道:“那卫国公府求娶的是承恩伯二公子,还是……大公子啊?”
“??!!!”
“应该是二公子吧?毕竟二公子是嫡出,年龄也合适。”
“可……你们是否忘了三日前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传言可是说,卫国公世女可是亲口说的,未来的夫郎容貌定然要倾国倾城,断不能比她差的!”
“……所以,这次卫国公正君上门很可能求娶的是上京第一美人——公玉公子?!!”最后说着,那人的腔调都给惊的劈了叉!可见有多震惊了!
公玉公子仿佛已然成了京城中特指某一人的代号。
“这上京城说起来,要按着卫国公的要求找的话,还怕是还真只有公玉公子一人了……”
一瞬间,方才还剩下的一半人也不见人影了,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掌柜和小二。
……
上午天气正好,柔和又温暖的阳光挥洒在每一片土地上,照耀着大地。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脚步仓促中又带着掩藏不住的慌乱。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公玉景抬头看向他,柔和的光晕落在他翘长浓密的睫羽上,眼底似有灿灿星辉,就像那天上的仙人似的,让人见了下意识声音便小了下来,生怕动静大了一点,便会将人惊着一般。
只是,这会儿小仙男却是手中拿着个小锄头,正蹲在院子里挖萝卜,一旁的空地里显然已经被挖出来两个了,白白胖胖的,煞是可爱。
“怎么了?”
日日与其相对,还和他一起种过菜念青显然没有被他这副样子所迷惑,看着心下简直急上了火!
“少爷!您怎么还蹲在这里挖萝卜啊?!卫国公正君都带着喜媒公上门来了!等会儿定然是要见您的!您赶紧进屋,奴给你好好收拾收拾!”
公玉景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心脏好像不受控制的快速跳了几下,翘长的睫羽轻颤了颤,心中空空的,一时间竟然就那么愣住了。
只是不过片刻,他便有些疑惑问道:“……那你方才说什么不好了?”这不管在谁看来,对他而言,都应该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才对。
念青一愣,张了张嘴又合上,愣是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神色却是变得有些气愤又憋屈,一时间脸都气的有些红了。
公玉景蹙眉,有些担忧道:“外面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是啊——外面可是出了不少热闹事呢!今日可是景哥哥你的大好的日子!不仅有卫国公正君亲自上门提亲,你那未来的妻主听说今个儿一大早的才从云栈春宵楼里出来,还听说,世女被一个青楼男子迷的五迷三道的,不仅为他赎了身,还大摇大摆的就带回了卫国公府安置了呢!”
公玉沁面色不佳带着小厮大摇大摆的就进了这个他鲜少进的破旧院子,嫌弃不已,再看着他这一身庄户人家破落户竟然还拿着什么东西在挖土?一时间脸色更加不屑又轻蔑了。
抬着下巴斜着眼看他,一脸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恭喜景哥哥,这还没进卫国公府的大门,以后就要和那些个下贱货色一起称哥哥弟弟了,说不定啊,景哥哥你国公府的大门还没进,人家女儿都有了呢,恰好卫国公府人丁单薄,想必卫国公妻夫应该会很乐意多几个孙女孙子的,景哥哥,你说是吧?”
公玉景神色微怔。
第14章 世女若是不把性别卡的那……
只是听着他那幸灾乐祸的语气,不过片刻便回过了神,声音清冷如澧泉,“二弟弟所言之事我并不知晓,我的婚事若是定了,想必父亲定然会派人来告知我,如今还没有任何消息二弟弟就一口一个未来妻主,怕是有些不妥。”
公玉沁面色不好,当即便讽刺道:“哟!这就开始摆起世子正君的架子开始教训起我来了?!”
公玉景蹙眉。
“奴见过二少爷,大少爷,主君让大公子您前去主院花厅,”传话的人依旧是绿芙,只是此时他的神情却有些复杂,继续恭敬道:“今日有贵客上门,大少爷这身怕是不行。”
念青忙道:“绿芙哥哥,奴知道了,奴立刻帮少爷收拾!”说着就连忙将人拉进了屋里。
公玉沁见状顿时气愤的跺了跺脚,狠声道:“不知羞耻!不过才出去一次就和卫国公世女勾搭上了,不要脸!”虽然他之前也想过两人勾搭在一起,但可是没想让这人当上世子正君啊!
绿芙见状忙低声劝慰道:“二少爷何需生气,世女身份再如何好,还能有三殿下好?卫国公府门楣再怎么高还不是只能是臣子?您日后的造化定然不是大少爷能比的。”
公玉沁听了他的奉承话,心里总算舒坦了不少,想着日后他若成了三皇子正君,那他见了他还要给他见礼,以后说不定还要给他跪下行礼!
他这才笑了出来,低声不屑道:“也算是便宜他了,原本不过是一个皇商之女正君,现在倒成世女正君了!不过,就卫国公世女那样流连青楼的女人,哪里比得上三殿下,也就那张脸能看,走了,省的等会儿见了还要碍本少爷的眼!”
……
一眼见着那熟悉的马车进了大门,舒府的大管家就连忙跑了过来,一连声的道:“世女!小祖宗!您可终于回来了!今日可是您提亲的日子,您怎么还留宿青楼了呢,这会儿外面可都已经传遍了,怕是承恩伯府也要听闻了,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舒颜一眼的睡意朦胧,下了马车就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的迷糊问道:“什么什么谁又听说了啥?”
见她这漫不经心的模样,急得王管家直原地转圈圈:“诶呦喂!就是承恩伯府啊!现下估计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您在提亲前一天还夜宿青楼,还买了个容貌俊美的男子回来,都等着看笑话呢。”
舒颜在周公那里的魂终于缓缓的回来了,闻言当即就哦了一声,转头看向身后之人,指了指,道:“我给咱们家找了个特别好的厨子,以后大家都有口福了。”
“现在当紧的是您的婚事,什么厨子不厨子的啊!”王管家看着她从小萝卜头长大,向来都亲近的很,也是知道她向来是不肯成婚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可不得万无一失才行!
“这个就是我昨晚夜宿,呸!夜宿个屁!和那老板扯了一晚上才把人给我的,耽误我睡觉!”
说着一双桃花眼水光点点,一副睁都睁不开的模样,哈欠连天的道:“行了,王叔,您赶紧把他给领下去到后厨看看,给最高的待遇,秋生,三个时辰后,我想吃你做的一品鸳鸯锅……唔这次肉多弄一点吧,两人份的。”
“是,世女。”
王管家:“???”小祖宗!您怎么这时候还惦记着这口吃的啊?!你夫郎都快没了啊!
……
而另一边的承恩伯府花厅里,公玉景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眼前这和某人六七分相似的桃花眼的主人。
卫国公正君一脸和蔼温柔的看着他道:“那日人多,没来得及仔细看,这可是终于看见了,”
“来,孩子,快来来我身边坐下,我这膝下就只有一女,以后啊可终于也要有个漂亮又贴心的小棉袄了!”说着就给他空荡荡的手腕上套了个上好的玉镯子。
卫国公正君满脸的笑容,那口上的夸赞像是不要钱一般,一堆一堆就往他身上撒,简直快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国公府正君诶?!对着这样的女婿不应该是挑剔不满,又或者面带笑容但含沙射影,笑里藏刀的吗?怎么搞的他们府中的大少爷像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一般?!
疑惑不解的岂止是满府的下人和喜媒公,和卫国公正君曾经也打过几次交道的承恩伯正君此时面带欣慰笑容,内心又何尝不是怀疑的?就更不用说公玉景了。
原本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甚至羞辱难堪的准备,却没想到国公正君竟然是这样的……温柔可亲。
他一张白瓷般通透如玉的精致小脸顿时就被夸的有些羞涩,不禁泛上了浅浅绯红,如烟如霞,微垂着首翘长浓密的睫羽微颤,顿时惹的卫国公正君心肝儿都下意识颤了颤。
心中不禁感叹,原本他知道内情后,心里便有些怜惜,再看着这漂亮又乖巧的小可怜,心里还真的有些喜欢上了。
这样好看的女婿以后就是他们家的了,再想想他未来的孙女孙子有了这样的一对娘爹,那定然都是玉女金童!他想着,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知道谈婚论嫁闺阁男子不好一直在场,也不勉强,反正见了人之后,他是很满意的。
眼看着花厅相谈甚欢的气氛,猜测婚事大概也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若不然也不会让他出面去见人。
公玉景一直七上八下不曾放下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点点,又想起了方才卫国公正君表现出来的对他的喜爱,不管这表现出来的喜爱有几分是真的,都已经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让他不禁也有点开心的轻勾了勾唇。
“少爷,奴瞧着国公正君很是喜欢您呢,这样以后就算世女她不着调,咱们在国公府应该也不会那么难过了。”念青刚有些高兴的说完,就立刻捂了嘴。
公玉景勾起的唇缓缓放了下来,轻抿了抿,轻声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些早,早上我挖了几个萝卜,等会儿送去后厨吧。”
“是,奴这就送过去,”念青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就算心里那么想着,也不应该在这高兴的日子在主子面前提起来才是。
日头渐落,围堵在承恩伯府门前不远处的好事者们已然离去了不少,但依旧有人坚守着。
此时,承恩伯府的大门终于打开。
不过片刻,待马车缓缓远去没多久,流言便彻底在京中传开了。
“听说了吗?卫国公府真的要和承恩伯府结亲了!!”
“我关心的只有世女是不是和公玉公子结亲的?!方才我朋友的同窗告诉我,好像皇商季家也向承恩伯府提亲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还有此事?!”
“季家不过是皇商,就算宫中有位还算有些脸面的侍君,那提亲的对象应该也只能是公玉公子吧?!我见过季家女郎,看着就像是个书呆子,哪里配得公玉公子!她可真是够有胆!”
“什么季女郎?那可是卫国公府!又只有世女一个独苗苗,这谁嫁过去可就是稳稳当当的下一任卫国公正君了!这可真是一步登天了啊!谁还关心什么季女郎啊?”那人说着就似带着几分惆怅,道:“哎……世女若是不把性别卡的那么严就好了。”
众人不由抬头看着她那相貌,虽然君子不以貌取人,但……
“……别说性别了,就算世女不卡物种,也轮不到你啊!”
舒颜:……大可不必。
第15章 她这是……特意和他解释……
“唔……”
天空正是晚霞密布,金色橙色紫色不一而同的色彩和谐又耀眼,散发着淡淡的余辉,天气甚好,也让人很是懒洋洋的,不愿起身。
宽大又柔软的床上,一个人影在上面翻来翻去,像是一条垂死挣扎的咸鱼一般,还是被人拨了拨,这才终于动弹了。
“世女,时辰到了,您新带回来的那个厨子说已经把您要的那什么一品鸳鸯锅给准备好了,在再晚一些怕就要变了味道了。”南松早得了世女的吩咐倒是敢上前,轻推了推她家世女。
“……嗯?火锅?”舒颜倏地翻身直愣愣的就起来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不要人催了,直接就快速起身收拾了起来。
不过片刻,连头发都没有重新束,松松散散的就随便扒拉了一下便上了屋顶,同时还不忘嘱咐道:“赶紧在院子里架起来,我最多一刻钟就回来。”
南松:“???”她家世女平日里恨不得去哪儿都躺在马车上走,这急匆匆的还用上了轻功,是要赶着去哪儿啊?
舒颜是真的挺急的,急着吃火锅。
好在卫国公府离承恩伯府不算太远,运上轻功,没多久就到了。
“叩叩叩——”
“谁啊?”念青边问便开了窗户,待看清窗外的人时不禁立刻瞪大了眼睛,随即又涨红了脸:“世世女?!”
公玉景忽的转眸看去,就见那人一身的衣衫不整,乌发松散又随意,整个人看着格外的不修边幅,只是……这人偏偏长了这一张脸,不但不会觉得难看,反而更添了几分另类的洒脱不羁。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人纵身一跃便到了跟前,惊的他下意识退了一步,险些被凳子绊倒。
舒颜一把拉住人的手,又软又滑腻的手感让她微微一愣,差点把她要说的话给忘了。
见人如玉的小脸迅速泛红,她厚脸皮的觉得反正等下也要抱的,假装没发现,一双桃花眼看着他十分认真的道:“来不及说了,先跟我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公玉景心下一提,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吓得下意识攥紧了她的衣服。
舒颜一双桃花眼看着他笑的弯了弯:“我说,你是不是一直都寻思着想占我便宜呢?”
公玉景抬眼看向她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倏地一双手就像是被烫着了似的,飞快的缩了回来,脸上不受控制的红了,还有些着恼,但也只敢小声道:“是你每次都不好好穿衣服!也是你先抱我的!”
“那行吧,为了不让你吃亏,也让你抱我吧,来,双手抱我脖子上,咱们得赶紧走了,不然就要来不及了!”说着也不待他反应,足尖一点窗台,便上了屋顶,几个起跃间便不见了身影。
念青:“???!!!”他想问世女要带他们家少爷去哪里?!为何如此唐突?!偏偏少爷还一点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就直接跟着人跑啦?!今天人还回来吗?!
南松这里刚和云秋生一起把东西都给布置完,就看见她家主子抱着个人从天而降?!
舒颜垂眸看着怀中之人,倏地笑道:“原以为你说不定还会吓的瞎叫唤呢,看来胆子还不错。”她说着便将人放下了,她已经闻到了汤底的香味了!
公玉景发丝被风吹的稍有些凌乱,但一双眼睛却是亮亮的,像是有些刺激又觉得有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点点激动。
他开始并不敢睁开眼睛往下或者往外看,直到她半途突然唤了他一声,他下意识睁开眼。
就看见了他从未见过的一副画面。
威严又热闹的上京城就在他的脚下,他可以看的很远很远,天边浓艳的橘红金色的余晖铺满了大片天空,挥洒在上京城的每一处角落,一眼望去,浓烈又震撼,让他不禁更加紧张的抱紧了那人的脖子,害怕紧张之感渐渐褪去,新奇刺激的感觉缓缓上了心头,在停下的一瞬间他心中竟然还觉得有一点点的失落遗憾。
“……还没抱够呢?别急,等会儿再给你抱。”
公玉景回过神便听得她这胡言乱语让人脸红羞耻的话,一瞬间便放开了自己的手,看了眼四周青砖黛瓦,雕梁画栋,假山流水,满院子的奇珍花卉,以及各处游廊下挂着的六角琉璃灯……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是哪里?”
舒颜在他还打量着周围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在石桌旁坐下了,手中飞速的在往锅里下着东西,听了他的话十分坦然便道:“我家啊,快坐下,马上就能吃了,刚刚抱你的时候我发现你好像又轻了些,这次特意让秋生给你多准备了些肉,来,多吃点,多长点儿肉。”
公玉景:“……?!!”
在她说这是卫国公府之时,公玉景便觉得他整个人都凌乱的有些神思恍然了,看着她一脸自然如常的表情,差点让他以为有问题的是他自己!
“……所以,方才世女说来不及了是指……?”
“吃这鸳鸯锅啊,这时辰刚刚好,再晚些味道就要差了些了,还站着干嘛,快过来坐。”
公玉景:“……”
“咕噜~”轻轻一声肚子叫了的声音让原本就震惊茫然的人,一下子小脸变红透了,尴尬的微垂着头看着地上的精致润滑的鹅卵石,看着地中的小草,就是不敢看抬头看人。
舒颜转眸看了他一脸羞耻的不行的模样,忽然轻笑了声,道:“南松,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是,世女。”南松震惊又不那么震惊的下去了,就算没有说,就看着这位的模样,她大概也知道这位是谁了,只是第一次看见,还是有些震惊!
这世上原来还真有人能长成小仙男似的?!难怪她们世女向来避婚事如蛇蝎的都迫不及待的要急着成婚了!
要是有这么好看的夫郎等着她娶,她也更不得立刻把人娶回家啊!
见院子里只有两人了,公玉景这才觉得脸皮没那么烫了,偷偷抬眼看了她一眼,叫她下东西下的正欢,看都没看他,刚松了口气觉得她应该没有发现……
就听得她道:“还站着干嘛?听你小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快过来坐下,这可是我昨日特意从云栈春宵楼找来的厨子,花了我老大力了,一晚上没睡,和老板磨嘴皮子呢,才把人给挖回来的呢。”
公玉景先是脸皮一紧一红,随即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怔愣。
她这是……特意和他解释今日早上的流言吗?
第16章 像颗粉嫩多汁的水蜜桃
他微微怔愣了一瞬,原以为她可能还会说些什么,就见她已经开始吃了起来……
还吃的特别开心……
他面无表情的站了一会儿,在那有些霸道又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后,感觉他的肚子好像又有些要叫唤的征兆……
见他坐下,舒颜笑道:“这才对嘛,来,我刚刚都给下好了,这会儿吃刚刚好,这边红的是辣汤,另一边是清汤,你两边都可以尝尝,看喜欢吃哪个味道就吃哪个味道,都很好吃。”
石桌上除了正咕噜咕噜冒热气的两份汤底,周围还放着一些片的薄如蝉翼的羊肉片,猪肉片,虾肉,鱼丸……各种肉,以及一些蔬菜。
虽然她说两边都好吃,但他看着她却是一直都只吃那边的红汤底的,他有些拘束又对这样的吃法有些好奇,特别是面前坐的人还是个不讲规矩的,让他忽然也有些蠢蠢欲动。
见他一直没有动筷,舒颜给他夹了几片羊肉,和鱼丸虾肉,十分自然道:“快点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公玉景看着他碗中正冒着诱人香味热气的肉,想着她方才好像是直接用她的筷子给他夹的……犹豫了一下,便拿起了筷子,刚试探性的尝了一小口,一瞬间只感绝舌尖一片微麻,又香又辛辣的刺激味道浸染了整个口腔,不仅小脸被辣红了,就连一双眼都被水光浸染的朦胧,差点流出泪来。
“额,没想到你这么吃不了辣,来,赶紧喝口茶,你别闭着嘴啊,里面辣着就呼出气来才会好一些。”
公玉景小声坚持道:“……不要。”只是说着眼睛顿时更水润了,还开始泛起了红,看着……就像是刚被人欺负过似的……
舒颜:“……那你多喝两口茶?”
“嗯。”他轻抿了抿唇低声嗯道。
只是,立的flag就是用来打脸的,美食的魅力并不是你想要拒绝就能拒绝的了的,在两刻钟后,卫国公府一处精致奢华又富贵的院子里,就只见两人红着嘴不停的夹着锅里的东西吃,看着很是欢快。
只是一人的动作有些豪放,但也并不显难看,而另一人的动作明显要斯文许多。
直到一声怒气冲冲的爆喝声,惊的公玉景险些没握住手中的筷子!
“你个小兔崽子!竟然自己吃独食!都不知道孝顺你老娘!你——”卫国公舒臻之中气十足骂人的话在进了院子后突然双目一瞪,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啪嗒”公玉景手中的筷子掉了,落在白瓷盘上一阵脆响,也让他几乎整个身体都僵硬的仿佛一块木头,不会动弹了。
公玉景现在只想拿起小锄头在院子里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就不用面对这样尴尬羞耻的让他无地自容的场面!
他怎么就真的跟着这个不着调的人就这么出来了?!出来也就算了,还就这么安心在卫国公府里和她一起吃起了饭?!!
“娘啊,您说话小点儿声,没看见吓着你未来女婿了吗?”
公玉景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被烫的蒸发掉了,再听着她口中口无遮拦胡言乱语的“未来女婿”,他在心里把某个害他出了如此大丑的女人给揍扁了,这才终于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硬着头皮抬起头,看着那一身威严,满脸严肃的看着他的卫国公……小腿肚子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晚辈见过卫国公。”他面色尴尬,声音如蚊蝇。
“……嗯,不必多礼,以后都是一家人。”卫国公觉得自己得挽回自己刚刚在未来女婿面前差点崩塌的形象,因此面色越发的正经严肃了,“我方才就是想过来教训一下这个不分轻重的小兔崽子的,以前未成家就算了,你放心,成家后,她定然不会再去那些地方的,要不然老,咳,我打断她的腿!行了,你们继续吃吧,多吃点儿,我先走了。”
说着就十分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一刻也没耽搁。
公玉景:“……?”他看着卫国公离去的背影,再次茫然了。
就,没了?
舒颜报了一丝的期待看着他:“……还吃吗?”
公玉景脸上尴尬红色未退,看着她面无表情:“……你说呢?”
舒颜缓缓道:“我觉得……”
不待她说完,他似乎就知道她会说什么,几乎立刻就接道:“我觉得时辰不早了,劳烦世女送我回去吧。”
“……哦,那好吧。”舒颜有些遗憾,两人略微收拾了一下,她便道:“南松,备车。”
“不……飞回去吗?”公玉景看着她,眼神看着有点点失落。
舒颜闻言看了看他小肚子,认真道:“我怕万一把你肚子里……”
“你胡说什么?!”他毫无气势的瞪了她一眼,雪白的脸瞬间泛上了红,直接蔓延到了纤细的脖颈里,指尖更是不安的动了动,声如蚊蝇,小声道:“我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胡言乱语……”
舒颜愣了一瞬,看着他的表情,又看了看他的小肚子,肩膀倏地抖了抖,随即一双桃花眼的笑弯了,眼角都笑出了水光来,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你以为……我说的你肚子里的是什么?”
看着她笑成这样,他怔了不过一瞬,便反应过来,她说的定然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小脸顿时红的如火烧,恨不得他能原地消失!
为什么他每次和这个人在一起,都那么不正常?!
不对,不正常的应该是这个女人才对!才把他也给带的奇奇怪怪的!
他脸色红红的装没听见她的话,轻道:“……马车呢?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府了。”
舒颜嘴角就笑的一直没放下来过,见他装傻,一张小脸还红的像颗粉嫩多汁的水蜜桃一般,让人很想咬一口尝尝,里面的汁水到底是不是甜的……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哎……可惜了,今天没有喝酒,下次应该再备一点酒才是。
南松牵着马车进来:“世女,马车已备好了,您是要去哪里?”
“上车吧,去承恩伯府。”
前面是对公玉景说的,后面自然是对南松说的了。
“是。”
公玉景第一次坐这么宽敞明亮布置的十分舒适的马车,只觉得坐在里面都感觉不到什么抖动,特别的平稳舒服,一点都不颠屁股。
他心里不禁想到,连马车都布置的如此舒服,难怪会嫌弃他的塌太硬了。
舒颜睡饱吃足,此时十分闲适的躺在马车上的软榻上,看着他规规矩矩的坐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正准备说话,就听得马车外的声音,随即马车也停了。
“怎么了?”
“我就知道是世女姐姐!世女姐姐,我是恭王府的永福郡子,我们上次在你家宴上见过面的,世女姐姐还记得我吗?”永福郡子难得一身素雅简单衣裙,此刻带着帷帽拦在马车前,正殷殷切切的看向马车。
“啊,是永福郡子啊?不知郡子突然拦我马车可是有事?”懒懒散散的说着,她一手掀了掀车帘一角,朝外面看了看。
“世女姐姐,今日我听了京中关于你婚事的传言,有些担心世子姐姐,此次来是特意来告知世子姐姐的,可能上马车再与姐姐详说?”
舒颜被他这一串的“世女姐姐”给叫的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了,咱们很熟吗?
“……啊,这不太方便吧?有事郡子不妨直说?”
永福郡子拨开了自己的帷帽,看着她含笑看过来的一双桃花眼,慵懒又迷人,不禁红了红脸,忍不住害羞又期待道:“我……心悦世女姐姐……不知世女姐姐可知我的心意?”
舒颜:“……现在知道了。”
公玉景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垂首坐着,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指尖不停的在纠缠着打着圈。
停了一会儿没见他没有什么说的了便道:“多谢郡子厚爱,不过我从今天开始就已经是即将有家室的人了,郡子还是另寻良人吧,告辞。”说着便要放下车帘。
永福郡子闻言,方才还一脸羞涩的脸,顿时就变了,“世子姐姐不过也才见了公玉景一面,就这样喜欢他吗?!”
“你可知他是什么人?他那样的身份怎么配的上世子姐姐你,怎么能做世子正君?!”永福郡子气道:“他还和三堂姐勾勾搭搭纠缠不清,世子姐姐要是娶了他,三堂姐心中定然会心有芥蒂!”
最后他还不忘总结道:“……他除了那张脸,哪里比得上我?!”
许是仗着这地方没人,他的话一声比一声气愤尖锐,丝毫不作掩饰!
公玉景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污蔑之声,气的身子都有些颤抖,眼睛红了,指尖也攥的发白,只是若他此时从这辆马车出去,那她的的名声就可以彻底不要了,以后也什么脏水污水都能往他身上泼!
舒颜一双桃花眼微眯了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你长得确实比我未婚夫郎差远了,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错。”
说着她笑了笑,坦然道:“至于那些关于我未婚夫郎的流言,想来流言止于智者,而那些相信流言的蠢人我们会宽宏大量的不与他们计较的,郡子没事就不挡道了吧?”说完她看也不看人一眼,便躺了回去,道:“箫北,走了。”
“是!主子。”
看着马车缓缓远去,永福郡子不敢相信的道:“世女她为什么那么喜欢那公玉景?!就因为他那一张脸吗?!喜欢到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小厮:“……”有些一言难尽。
难道您没听出来世女再骂您是蠢人?说您好狗不挡道吗?!
第17章 别这样看着我,不然我还……
公玉景轻轻抬眸看着她怼完人就没骨头似的躺下了,低低道了声谢谢,嗓音清润悦耳,再好听不过。
舒颜瞅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轻松了不少,轻笑道:“公玉公子太客气了,他当着我的面说我未婚夫郎的坏话,当然要骂回去了,不过我瞧着这永福郡子看着脑子也不大好使的样子,算了,不管他。”
说着就提起了她原本准备说的话,“我之前好像看着你院子里种了不少萝卜?”
公玉景:“……嗯。”有点尴尬还有点奇怪,贵族女郎公子们不都是五谷不分的吗?可能知道摆在餐桌上的食物长得什么样,但很少知道食物原本是长什么样的。
“你喜欢种萝卜?”舒颜看着他也有点好奇,“承恩伯府总不至于连饭都不给你吃饱吧?还要你自己种菜吃?”
一般情况下哪里会有人这样问人的?
但公玉景看着她一双不含任何其他意味的眼睛,低声道:“一般不会,只是有时候犯了错,父亲便会罚。”一天只有一顿饭,或者每日只准吃一种小菜。
“难怪你这么瘦,原来真是饭都没吃饱,”舒颜皱了皱眉,心里顿时同情了起来,没有人再比她更清楚饿肚子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果然是个没人疼的小可怜。
舒颜没有再多问,等马车穿过热闹的街道,停在没人的巷子里的时候,才下了马车,在见人准备下来时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足尖一点,便上了墙,片刻后就回到了偏僻的小院子里。
此时的念青已经急的快疯了!
这世女到底怎么回事?!如此唐突不讲礼数的便将他们少爷给带走了!要是他家少爷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正在他房里疯狂转圈圈把自己快转晕了的时候,就见那个罪魁祸首抱着他家少爷翻窗回来了!
他几乎立刻跑上前道:“少爷!您没事吧?可急死奴了!”
公玉景小脸有些红扑扑的从她身上下来,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忙安慰了几句。
“那我就先走了?”舒颜说着似乎有些颇为期待的看着他。
公玉景转眸看她,有些疑惑:“……世女慢走?”
舒颜:“……不送我个什么东西吗?”
“???”他好看到极致的眉眼有些迷惑的蹙起,他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送她的?
舒颜斜睨了眼一旁的小灯泡,道:“你,转过身去。”
念青:“哦。”下意识就听话的转了过去。
舒颜看着他粉嫩的小脸,上前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就亲了一口他的小脸蛋,原本她只打算亲一下的,只是抬眸就看见他一脸茫然懵懂不知反应,一双水润润透着清澈水光的眸子就这么看着她……真的是让她有点冲动了。
她忍不住低声道:“……公玉公子,别这样看着我,不然我还要亲你了。”
“……”公玉景原本就有些粉红的小脸倏地泛起了满天红霞,听了她的话,更是恨不得咬她一口!
“你干嘛突然……”他推了她一下,脸色涨红,后面的话有些羞耻说不下去。
只是显然某人脸皮够厚,态度十分坦然,一双桃花眼含笑看着他,认真道:“我这是在和我未婚夫郎培养感情,你以后要主动配合我,知道吗?”
公玉景忍不住轻道:“……胡言乱语。”他雪白的小脸红红的,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抬手又推了推她,“你还不走?”
“行吧,那我先走了,记得我给你的那个小哨子,想见我了就吹两下。”说完便已经不见了身影。
见她离开,他这才低低道:“……流氓!哪有成婚前就就……这样的”清软的嗓音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的嘟囔着,只是小脸更加红润了一些。
“少爷?世女,世女她方才……怎么能如此唐突呢?”念青看着他红着脸有些结结巴巴道。
公玉景微垂下眼睑,抿了抿唇,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想有些莫名的有些说不出的闷堵感,忍不住去想,那人之所以这样,究竟是因为她性子使然,还是……因为不该唐突的早就唐突过了,所以才会这般对他?
半晌,他缓缓呼了口气,这才缓缓抬眸,面色渐渐恢复如常,轻声问道:“方才可有人来过?”
念青忙回道:“有,主君让人传了话来,说是明日让您去主院里用晚膳。”
“嗯,知道了,备水吧,我要沐浴。”
“是。”
沐浴更衣后,公玉景坐在塌上想起今日她同他说的话,她与他说了她昨日去云栈春宵楼是因为去找厨子的,也同他说,她……亲他是在和他培养感情……
他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轻抿了抿唇,细白的手掌撑着下巴,洁白莹莹的月光透过窗棂勾勒着他完美的侧颜,看着越发的轻灵出尘了。
公玉景有些呆呆的看着窗台上那含苞待放的花枝,他……是不是可以对未来的生活更期待一点?
舒颜不知道他在想啥,回去的时候夜幕已经彻底降下,她没直接回府,反而是去了上京最繁华热闹处,一连走了几家店,这才回了府。
只是刚进门就险些被话本子砸了脑袋!
“娘这是话本子看完了?看完了就看完了,咋还随便乱扔呢?”
“你个小兔崽子把人带回府也不打声招呼,害得老娘我差点在女婿面前没了威严!还吃独食!”卫国公气愤道。
“重要的是吃独食吗?!”舒爹爹看着母女两人一脸无语,“过几天就要正式提亲了,婚前一个月可是不能见面的,你可别把人家给吓跑了!”
舒颜嗯嗯啊啊的全给应下了,一看就很敷衍,没放进心里。
看美人是她人生乐趣之一,现在不能看别的风情各异的美人了,要是连自己的未婚夫郎都不能看了,那她可太惨了,嗯,她没听见。
……
两人婚事都有长辈在,自然用不着两人插手,纳亲,问名,纳吉走的很快,在京城中人都好奇这卫国公世女究竟和承恩伯府哪位公子定亲之时,消息也出来了!
和卫国公世女定亲的就是那上京第一美人——公玉景!承恩伯府的大公子!
消息一出,就算早已经有所猜测的众人心中不由得一痛,一时间不知道碎了京中多少男男女女的心!
“堂堂卫国公世女怎会与那承恩伯府的庶子定亲?!不过一介庶子!如何配得上卫国公世女?!”
“瞎!公玉公子可是咱们上京第一美人!那长的就跟神仙似的!怎么就配不上世女了?!公玉公子那相貌想嫁谁嫁不得?”
“肤浅!蓝颜枯骨罢了!不过都是一身皮相而已!”
“卫国公英勇,可她的女儿可只是个流连花楼的纨绔!会不会骑马射箭都还是个问题呢!如今竟然还娶了这般只有容色之男,看来,也就是个贪花好色之徒罢了,可半点没有继承到卫国公的英勇!”
“……也是造化弄人,这公玉公子原本说不定还是能做三皇女正君的呢,这下可好,三皇女出京赈灾,没想到后面被人截了胡了!”
“说的倒也是……要是我出门办事,回头就发现自己心上人成了别人的夫郎,怕是都要气疯了!更不用说还是公玉公子那样的神仙美人!等三皇女回来了,那怕不是要和世女打起来?!”说着话中还带着隐隐激动期待看好戏的意味。
话题倏地不知怎么就从两人的婚事转移到了三皇女回京之事上,大概人天性就是爱看热闹的,特别还是这种女女男男之间的狗血事件!什么两女为了一个男子打的头破血流啊!又或者两男争夺一妻主啊,都是向来最能引起众人好奇八卦之心的事情!
在人意料之外的,就在两人婚事快速又有条理进行之时,三皇女提前回京了!
还是带着赈灾之功回来的!
第18章 都怪我太优秀
“少爷,明日便是纳吉下聘之日了,您这是在绣荷包准备送给世女吗?”
“……没有。”嗓音清冷中又有些轻有些柔。
念青打趣道:“少爷您就别嘴硬啦,您看这荷包上绣的鹰,难不成是给男子用的?哪个男子荷包上会绣鹰啊?”
不过说着他也有点疑惑,“好像一般都是绣的鸳鸯或者连理枝之类的?不过这鹰展翅凌空的模样倒是也还挺有气势的,就是看着和一般的鹰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公玉景看着手底下渐渐成形的鹰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这鹰是什么物种,也不太了解,去翻了翻书也没有找到个金哨子上雕刻的栩栩如生凌空展翅的鹰的原型。
所以绣的时候形是照着那鹰摹下来的,但颜色……因为大多数见那人,那人身上的衣服总绣着各种各样的金线,所以,他也就把月白色荷包上的鹰绣的金……黄色,嗯,他穷,用不起金线,就只能用这个代替了。
他正认真收尾时,念青看着他犹豫了一瞬,还是道:“少爷,听说三皇女殿下这两日便要回京了。”
公玉景面色依旧清冷,语气淡淡:“哦。”
念青:“……”少爷,您不觉得您这个哦,和世女的语气有点像吗?
不过,行吧,反正应该没那么凑巧就刚赶上明日世女下聘的时候吧?
只是,无巧不成书,世事偏偏就是这么巧合。
纳吉下聘当日,舒颜一大早就被扒拉了起来,朦胧着眼睛像一个工具人是的,没一会儿就被手脚利落了侍女们给收拾妥帖了。
今日下聘卫国公要去上朝,就由舒爹爹一起去的,这会儿聘礼早已经准备好,卫国公正君还特意选了个好时辰,这才出发。
聘礼一台一台的往外跟着走,京中的百姓们也沾喜气凑热闹,沿途路过的街道但凡听闻今日了今日是卫国公世女给承恩伯公玉公子下聘的日子,大多数都跟着一道走了!
“天!那就是卫国公世女吗?!好俊的女郎!”
“怎么这般好看……”
只见高头大马上,一身白色暗银纹绣金线,玉带轻束,眉目如画,目若秋波,晨曦的阳光洒落在她周身,远远望着,皎若太阳出朝霞,灿烂夺目,一双波澜阵阵的桃花目天生含着笑意,仿佛随意被她看了一眼便能被勾去了魂一般,引得沿街的年轻男子们简直看的目不转睛,险些就捂着胸口直吸气!
“世女!我心悦你——”人群之中,不知道是哪个大胆的哥儿激动又痴迷的叫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仿佛大家都胆子大了不少——
“世女!世女不要娶夫郎啊——”
“世女……”
原本走的还算顺利的队伍在行至繁华热闹街道处,却意料之外的险些被周围非一般热情的男子们给堵了街道!
一片接着一片的彻响,震的京中其他女郎简直目瞪口呆!
她们原本也只是来瞧瞧热闹,顺便来看看这个传言中日日流连花楼的卫国公世女究竟有什么能耐竟然最后抱得了公玉公子那样的美人归?!
可,没人告诉她们,卫国公世女长成这样啊?!!
这样的容貌去红街花楼,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啊?!
好在卫国公府的护卫多,队伍这才没被那些过分激动热情的男子能给冲散了!
南松看着这有些眼熟的一幕,心有戚戚的道:“还好世女您懒,平日里都坐马车出门,要不然您可真是太危险了!”说不定就又被哪家被迷昏了头的公子给套麻袋给捉回去当妻主了!
舒颜认真的点了点头,显然很是赞同她的话,“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女孩子出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南松:“……您说的对。”
卫国公府距离承恩伯府并不是太远,因此就算路上行的慢了些,但很快也便到了。
而另一边的城门口,也迎来了一对风尘仆仆却也精神抖擞的一大队人马。
“三殿下,咱们终于回来了,这京中的热闹果然不是其他地方能比的!”
三皇女笑了笑,“先进宫拜见母皇,回头咱们再出来放松。”
“是!三殿下!”
只是越走着看着街道两边周围异于往常的热闹,各人脸上表情的变换,以及只言片语传入耳,让骑在马上在最前面的三皇女面色越来越沉。
“天啦,你方才看见没有?卫国公世女简直俊美如天神!引得闺中一众男子争相表明心意!那场面太震撼了!”
“可惜了……今日就是世女与公玉公子纳吉之日了,晚了啊……”
“之前一直不曾亲眼得见那卫国公世女,只听得各种不堪的流言,这怕是有人嫉妒世女故意造谣中伤的吧?世女看着风光霁月,灼灼其华,一点也不像是那些纨绔不堪的酒囊饭袋!”
“那公玉公子可真是好福气,什么好事儿都被他给占了!”
“人家长成那样,当然有福气咯……”
一声骤沉冷“吁——你们先在此等候!驾——”随即马蹄陡然调转方向,疾驰向着承恩伯府而去!
“三殿下?!”
“三殿下突然这是怎么了?这是去哪里?!圣上还等着咱们述报呢!”
承恩伯府十分热闹,聘礼礼单已经唱完,只要两家人等会儿再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只是一阵急促激烈的马蹄声骤然打断了的喜庆热闹的气氛。
“三殿下?”
“三殿下?!您等等……”承恩伯府的管家看着她一脸沉怒拦都拦不住的闯了进去,简直惊的要了老命了!
“贤侄女果真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有其母之风啊!哈哈哈……”
舒颜坐着,微笑,实在是懒得应付这差不多的说辞了。
直到一声冷声响起,这才让她饶有兴趣的转过了头看去。
“舒颜?!”一声冷沉怒喝,震的满场皆惊俱静。
众人一抬眼就看见了一脸仿佛被人背叛又被带了绿帽子的三殿下,一时间都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这会儿谁都没敢说话,动作惊人的一致,同时转头看向了今日的主人公——卫国公世女。
舒颜看着她怒发冲冠的模样,十分有礼的起身含笑道:“三殿下回京了?可喜可贺呀,正好,今日也是我定亲之日,三殿下来可是想一起坐下喝杯酒?”
周禹看着她一脸的笑意,几步就到了她身前,压着怒火冷声道:“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我和景表弟的关系?!”
舒颜一脸惊讶的看着她,随即恍然大悟道:“对哦,三殿下您还是我未婚夫郎的表姐,那就更应该要坐下喝两杯了。”
“你给我装傻?!本殿对景表弟之心人尽皆知!这婚事你休想成!”
“三殿下!”承恩伯正君赶过来就听着她的这番话,顿时脸色就不太好了,“三殿下刚回京,风尘劳累,应该去宫中面见圣上才是。”
周禹面色黑沉的看了他一眼,无动于衷。
承恩伯正君被他这眼神看得浑身一凉,惊的一时愣在了原地。
“原来三殿下心悦我未婚夫郎?”舒颜面上恍然,看着她怒火冲天的模样,温和的笑了笑道:“只是这京中心悦我未婚夫郎的,要说起来,怕是要排上好几条街了,哎……都怪我太优秀,竟然让公玉公子如此倾心,三殿下也不要太伤心了才是,因为,”
她忽的换了一副表情,一脸情深似海的坚定道:“我与我未婚夫郎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至死不渝!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说的自己活似那即将被拆散的苦命鸳鸯。
众人:“……”
刚听见消息赶过来的公玉景:“……”
周禹怒目圆睁的看着她像是想把她给生吃活剥了一般!
被自己给恶心肉麻到的舒颜转头看着她已经一副快气爆炸升天的模样,忽然笑嘻嘻道:“三殿下,听了我们的故事是不是感动的都快哭了?”
气的眼睛都红了的三皇女怒吼:“舒颜!你——”
“圣谕到——”
“恭迎圣谕——”众人皆跪。
女侍官看着这场景,当即就笑了笑,“恭喜卫国公府,世女觅得如此夫郎,卫国公府即将有后,圣人听说了后便让奴前来祝贺,”说罢,才展开圣旨,南海的珍珠,东海的珊瑚,送的无一不是好东西,听得让人只能羡慕的口水都快流下来!
最后才笑着道:“三殿下,圣上口谕,让您立刻回宫面圣。”
“……是!”
某人就是怒火攻心也只能憋回去,只是在垂眸的一瞬间,满目的怒火皆被阴冷所取代,无人看见。
舒颜朝着她挥了挥手,一脸笑意道:“三殿下慢走不送哦,有空再来喝婚酒啊。”
“……”您可真会挑事儿!没看见三殿下都快气炸了吗?
第19章 世女怎么每次都喜欢翻墙……
待下聘完,人散后,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消息,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几乎都知道了三皇女再卫国公世女与承恩伯大公子两家定亲之时,强闯承恩伯府,听说为了公玉公子还差点和世女打起来!
最后惊动了圣人,被传唤进宫!
内容传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就连三皇女当时和世女说了什么话都一五一十的给传了出来!
当然,同时传出来的还有世女不受三皇女威胁,对公玉公子情深似海矢志不渝的感情誓言!
听得一众京中男子们是一顿仰慕又羡慕!
那样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便互许终身的爱情简直比话本里的故事还要甜蜜美好的令人神往,那被如此珍爱的公玉公子自然又成了无数闺中男子羡慕的对象,以往是羡慕他的容貌,如今确实羡慕他有个那样俊美不凡又对他如此倾心相待的未婚妻主了。
而另外一个主人公,三皇女,也在不同人口中传着各种不同的版本。
有人觉得三皇女也是可怜人,出门一趟没想到暗恋的心上人便与她人相恋甚至成婚了!
也有人觉得三皇女就是那个仗着权势就想要强抢别人未婚夫郎的恶人!在男子定亲之日上对着别人的未婚妻主挑衅叫嚣,若不是世女对公玉公子情比金坚矢志不渝,说不定便被挑拨了关系!最后受苦受累的还不是男子?!
兴许只有极少部分才注意到三皇女赈灾回京还未进宫拜见圣上便为了儿女私情,冲动转道大闹两家定亲宴了。
无不是眉心微皱,三皇女才干能力都不错,但就是行事有些莽撞,还过于儿女情长了些,原以为三皇女有此次的赈灾大功,会在储君之争上更加有利,三皇女父女又向来受宠,若再推波助澜一番,就是直接登上储君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却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一出,可惜啊可惜……
而此时皇宫中,赈灾通行的人员都已经述报完毕,退了下去,大殿里只留了母女两人。
建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站在大殿里的这个女儿,眉头紧皱,不悦道:“禹儿,赈灾之事你处理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可为何会为了一个男人就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还好你这次闹的只是卫国公府下聘之日,而不是大婚之时!若不然卫国公前脚才为我大魏立下大功,你身为大魏皇女,后脚就紧跟着大闹了卫国公府婚宴,你让世人百姓如何看我们皇家?!”
三皇女似有些愤怒又有些不甘心和委屈,抬头看着她就道:“母皇!女儿本就喜欢姨母家的景表弟,都准备此次回京便求母皇赐婚的!哪知那个舒颜故意横插一脚!这让女儿如何能甘心?!”
说着又似更加不平道:“女儿对景表弟的心意人尽皆知!那舒颜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卫国公世女吗?!就是不将我放在眼里,故意和我作对!”
建帝闻言脸色微沉,眼神黑沉幽暗的看不清情绪,半晌没有说话,不知道多久,才低沉缓声道:“卫国公如今大功在前,禹儿委屈了……不过此次你也确实性子莽撞,就罚你回府面壁思过三日,好了,你父君也想你了,等会儿后宫看看他吧。”
周禹低头,似依旧有些不平,但还是听话道:“是,女儿遵旨!”
“……三日后,便去户部吧。”
周禹眼底精光微闪,低着头无人看见,“是,儿臣定会努力为母皇分忧!”
……
承恩伯府后院,念青正和他家主子说着外面现在传的各种沸沸扬扬的传言。
只是公玉景却是看着眼前的金光闪闪的可爱东西,清澈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双手捧着侧脸,看着眼前耀眼夺目的让整个屋子蓬荜生辉的小可爱,他决定,这就是他以后最喜欢最宝贝的小可爱了,谁也比不上这个小可爱!
“少爷,您听见奴说什么了吗?”
“嗯,听见了,外面现在都在说,世女对我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矢志不渝呢。”他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的说着那传出去不知道让多少闺中男子羡慕的话。
“那您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你信吗?”公玉景眼神一动不动,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方才某个女人夸张的表演,语气透着淡淡的好笑。
念青:“……”好吧,看来果然是他话本子看多了,随即他有些犹豫的咽了咽口水,轻声道:“少爷,您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这个……不收起来吗?”
公玉景清冷绝艳的小脸神色淡淡,坚定的小声道:“不要,我今晚要抱着它睡觉。”
念青神色有些为难:“……可是它这么大一坨金子做的,这抱着睡觉不太舒服吧?”
公玉景看着桌上展翅欲飞冲天而上的纯,金,老鹰,表情依旧淡然,平静道:“谁会嫌弃金子抱着硌人?”说着便道:“反正我不嫌弃。”
“噗嗤——”
“谁?世女?”现在的念青已经再看见她已经不会再惊讶了,毕竟当你隔两天甚至每天都能见到某个神出鬼没突然出现的人时,谁都会淡定了。
舒颜刚回去睡了觉休息了会儿没想到过来时就听到了他一副小财迷的模样,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金子,要是早知道,就给你再造一个大一点的了,不仅能抱着睡,还能躺在上面睡,不过现在也还有机会,想不想去试一试?”
公玉景转头看向她,雪白的小脸刷地一下便泛起了红,忍不住咬唇道:“世女怎么每次都喜欢翻墙来?”
“当然是翻墙更方便见着美人啊,”舒颜口上不停,看着他道:“这会儿天色正好,想不想出去?”
公玉景对她嘴上时不时的胡言乱语已经有些习惯了,这种程度的已经接受良好,听着她说的话心里不禁有点点蠢蠢欲动。
自从回了承恩伯府,他出门的日子实在太少了,以往可能每年只能出府那么几次,这段时间因为想把他给嫁出去,倒是多出了两次门,但出行也无不是坐着马车,周围也都是人。
舒颜看着他跃跃欲试的小眼神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了,一声轻笑,便两人揽腰抱了起来,一瞬间,两人身体贴的极近,公玉景能够很清晰的闻见她身上淡淡的独有的香味,身子触及到的那柔软的起伏,更是让他忍不住红了脸,舒颜显然没在意那么多,见他没抗拒,轻轻一跃,便没了踪影。
念青:“……”算了,已经习惯了。
起跃之间,周围的风景房租快速退后,不知何时,周围就全是或苍翠或烟霞一般红似火的树林了。
眼见着都已经出城了,却还没有要停的迹象,他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舒颜足尖轻点不过片刻便从山脚下到了山顶,她脚下的这座山并没有太高,只有左侧有一片红枫树林,其他一片平坦,飘飘洒洒的落了满地的树叶,看起来一片红色,很是好看。
就在公玉景有些疑惑时,便听得她道:“把我送给你的小哨子拿出来。”
“哦。”虽然不解,但他还是听话的从脖颈处拿了出来,只是没有解下,他有些疑惑的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总不会是要召唤那什么神兽吧?
“呐,”他举着小哨子,眼神询问她,要干嘛?
舒颜就着他举着的手的姿势,微微低下头一吹,悠远吟长的声音倏地响起,声音既不尖锐也不刺耳,反而像是带着某种特有的频率一般,回响大地。
公玉景愣愣的看着微垂着的睫羽,以及那双看着人就像是在与人调笑不正经的眸子,此时都轻轻的垂着,挺翘又流畅优美的鼻梁似有似无的轻触着他的指节,浅浅的带着淡淡香甜又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掌心,让他瞬间觉得有点麻又有些痒,然后就忍不住动了动……
舒颜缓缓抬起头,轻抬了眼睫有些震惊的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公玉景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指尖捏着管状的小哨子,有些莫名紧张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想到你竟然想……玩弄我。”
第20章 方才亲我的时候可不见公……
没想到你竟然想玩弄我……
“……?”公玉景如玉的指尖捏着那小金哨,一双清透如水的眸子懵懂的看着她,又看了眼手中的小管状的金哨子,一时间完全没听懂她什么意思。
虽然听着什么玩弄她,有点怪怪的,但又具体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因此神情也越发迷糊了。
舒颜看着他这般眼神,倏地幽幽的叹了口气,“放心,以后……总有机会的。”
“???”
“现在,就别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了,”说着就撇过了眼神,从腰间抽出了折扇,略快的给自己扇了几下。
公玉景见着她的动作有些不解疑惑:“……世女很热吗?”竟然还随身带着折扇?
现下已经快十月了,自然是说不上热的,只是明显某人心间有些燥动,清凉不下来。
正在他话音刚落时,天际边忽的一声尖唳声破响长空——
远远的便见天际上空巨大的黑金色影子飞速由上而下俯冲而来,黑金巨影所掠过的山林无不惊起阵阵凌乱惊惶的飞鸟四散!
公玉景震惊的看着那越来越近飞速而来,张开巨大翅膀的黑金巨影,像是被吓得都惊愣住,小嘴微张,完全不会说话了一般!
直到又是一声尖唳声起——剧烈的风扑面而来,在他站立不稳险些摔倒的那一刻,腰上多了只手,环着的腰间,剧烈的风似乎也被身前护着他的欣长挺拔的身影给遮挡住了,呼吸间只能闻见她身上那特有的淡淡的香味,却再吹不到他分毫,他下意识紧了紧攥着她衣襟的手。
“小金——”看着绕着山头旋转跳跃一会儿直冲上天一会儿俯冲而下的宝贝女儿,她不得不提声唤道。
“咕——”一声尖唳带着隐隐雷鸣之声震响,一身黑金羽翅张开整整有五六米长,额颈,翅尖,以及那尖锐有力能瞬间撕裂猎物的金勾铁爪无不彰显着天空霸主的霸气——金雕。
空中风流渐止,舒颜忽的垂眸轻笑:“怎么,舍不得放开我?”
听得她笑音轻震,公玉景这才猛然回过神似的松开紧攥着她衣襟的手,忙退了两步。
“咕!”一声似乎不太开心的叫声,让公玉景瞬间转过了头,倏地瞪大了眼瞳!
舒颜笑了笑,摸了摸站着比她还要高一点的金雕,介绍道:“这是小金,我宝贝女儿,”她正说着话,小金便歪了歪头亲昵的在她掌心蹭了蹭。
公玉景震惊:“……?!”女,女儿?!他看了眼巨大又威严的……巨鸟?有些震撼的看向了她,随即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复而又震撼的看了看她身旁的巨鸟。
那眼神……好像自己肚子里随时会蹦出来只小鸟一样……
舒颜看着他的眼神忍笑忍的艰难,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金雕身上,肩膀一抖一抖的问道:“……你那什么眼神?”
公玉景脸色一片空白,喃喃道:“我……我不想生小鸟……”
“哈哈哈——”
“……”
舒颜笑的眼角水光闪烁,觉得自己笑的腹肌都要出来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大宝贝?!
“咕~”像是感受到了她的高兴,金雕把自己坚硬的翅膀往后收了收,挺了挺胸前柔软的毛毛,也似乎有些喜悦的叫了一声。
被震撼的中午脑子恢复正常的公玉景看着她笑的抽抽的模样,再想到自己方才说的话,他脸色羞囧绯红一片,只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不存在!
“你……别笑了!”威胁的嗓音依旧带着清润软绵,丝毫没有任何威慑力。
“都是你自己胡言乱语……说它是你女儿的!”才让他思绪一时也脱缰似的跟着她的话跑了……毕竟这样的巨禽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再就是,哪有人说鸟是自己女儿的?!
舒颜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再看着他满面羞红尴尬的模样,也不再继续逗他了,道:“小金是我十岁的时候捡到的,当时还是只才出生没多久的小金雕呢,差点就死了,我把她养这么大,她当然就是我宝贝女儿了!”
说着就又摸了摸金雕的脖子,小金仰着脖子没有任何防备的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舒颜手底下,还颇为享受的咕了一声。
“小金,从今天起,你就有爹爹了,喏,记住了没有?”
小金一愣,一双金色的眼瞳忽地看向呆呆站立着的人,突然的就动了动翅膀,把靠在她身上的主人给拨下去了,然后转身,十分高傲的用屁股对着她。
公玉景:“……它怎么了?”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嗯金雕,还表现出这么人性化的动作,让他有些好奇,又有点点尴尬,毕竟,好像,方才那人又在那里开始胡说八道了。
“嗯……应该是觉得我这段时间都没出来找她,原来是和外面的小妖精去玩儿了,所以就有点生气了。”
公玉景:“……”他现在已经对她口中的胡言乱语不想再说话了。
原以为这看着就威武霸气很厉害的金雕应该挺难哄的,却没想到就见那人凑到它身前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什么,那金雕还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好了。
这……好像还挺好哄的?
他看着它这身巨大的体型以及黑金闪耀的漂亮羽毛,有点害怕,也有点跃跃欲试的也想摸一摸……毕竟,这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机会,这样神奇的事……
舒颜看着他小眼神里的蠢蠢欲动,突然笑道:“想摸?”
“……有点,可以摸吗?”他眼神清灵灵的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嗯,小金应该不会介意的。”
于是,公玉景就真的摸上了这只威武霸气,看着就像是神话传说里神兽一般的羽毛。
“摸够了吧?走,让小金带着咱们出去玩儿一圈儿。”
“嗯?”怎么玩儿?
只是还来不及问出口,他就知道是怎么个玩儿法了!
随着一声尖唳声彻响云霄——他下意识紧紧抱住了环着他腰的人,漆黑如墨玉的双瞳不停震颤,像是怕极了一般。
舒颜左手搂着小金的大金腿,右手搂着他,看不见他的眼睛,有些迟疑的道:“要是害怕我就让小金停下?”她是见他前面两次好像都还挺喜欢的,这才想带他体验一番的,若是不喜欢的话,自然也没有要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不怕,我喜欢——”清脆圆润的嗓音像是很久不曾这样大声,这般放肆无拘无束,向来比那天山上的雪还要清冷几分的小脸此时睁大了眼睛,体验着心脏狂跳刺激,高空滑翔,生死瞬间般的跳跃,让他整张小脸像是重新注入了新的生机活力一般,像是万千灿烂星辉都倒映在了他清灵的眼瞳里,眼尾微扬间,顾盼生辉,美得似仙,似山间精灵。
舒颜蓦地笑了,一双桃花目似有斑斓烟霞,看着他因为刺激激动越发粉嫩的小脸,突然低下头亲了亲他似展翅欲飞的睫羽,眼睫轻眨间扫过她的唇,带起一阵痒意。
见他抬眼看过来的眼神,她一脸正经道:“我嘴被你的睫毛弄痒了,你要负责。”
公玉景看着她,觉得跳动的心前所未有的快速,激烈,明明这样臭不要脸的胡言乱语他都不会理的,偏偏看着背影映着万千灿烂烟霞的她,心跳的越发的快,快的他做出了他认为自己在清醒情况下绝不会做出的举动!
他亲了她。
那张总是在他面前胡言乱语的嘴巴,终于被他给堵上了。
只是唇上的触感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那张嘴就是再喜欢胡言乱语,也依旧是温热柔软的,甚至他觉得都还带了点甜甜的香。
亲完之后有些后知后觉的羞耻浮了上来,只是正准备离开时,却被对方猛的含吮住唇,压着亲了过来,揽在他腰间的手瞬间将他揽的更紧,身体相贴间,没有丝毫缝隙……
他的脸瞬间便红了彻底,仿佛被那柔软抵着的地方都一片片的带起了颤栗麻意……
清晰细碎的水声萦绕在耳畔,直到被亲的浑身发软,都快没力气抱紧她时,看向脚下起伏的山川大地,这才觉得自己方才有多疯狂,又有点点的后怕,这要是亲的一个不慎,他们就要摔成肉泥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舒颜抵着他的额头,轻笑了声道:“方才亲我的时候可不见公玉公子害怕哦?”
“…才没有……”公玉景打死不承认,闪烁着小眼神垂着眼睑就是不看她,轻灵有软绵的低低嗓音被清风拂入耳。
“不是你说的要我负责的嘛……”
乖巧的让人心尖儿都不禁跟着颤了颤。
第21章 再不去见,小金就要不认……
舒颜深吸一口气,移开眼不再看他,看了眼天色觉得差不多了,便让小金落了地,又和小金亲昵了一番,让它自己先出去继续玩儿着,这才带着人又回了京,悄无声息的回了院子。
“少爷,您回来啦,您和世女都吃了吗?可要去厨房再传膳?”念青看着他们两人回来,神色自然问道。
公玉景“……”你是不是过分自然了些?
“不用了,我就先回去,对了,”舒颜说着一双桃花眼看着他,道:“今日三皇女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有事吹哨子叫我,我能听见。”那哨子里的结构是她特制的,只要相隔不是特别远一般都没什么问题,至少卫国公府和承恩伯府的距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嗯,”公玉景神色微愣,听着她的话,他这才想着今日三皇女的事,他竟然将这些事全然抛掷到了脑后?有点不可思议。
只是在看着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将人给叫住了,“……等等,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舒颜闻言,眉梢微挑,下意识就眼神幽幽的看向了他殷红的过了份的唇。
公玉景被她看的顿时觉得嘴唇又有点麻了,小脸蓦地就红了,“你看什么?才不是……”说着也没有把后面羞人的话给说出口,转身便去了里间。
舒颜见他小脸红扑扑走了,过了片刻过来时已经又恢复了寻常清冷的表情,顿时微微有些遗憾。
公玉景掌心捏着昨日才绣好的荷包,今日是纳吉的日子,按理来说他是应该给她送一个荷包的,只是早上被三皇女一闹,这个荷包就一直没有送出去,他开始觉得既然没送出去就没送出去吧,但是,这会儿人既然在这里,他又有点想送了,只是……
也许是从来没有亲手给女子送过东西,还是当面送的,他捏着荷包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像都挺尴尬的样子?
“荷包?送我的?”舒颜看着他小脸纠结的模样,十分干脆问道。
“嗯……”说着他就递给了她,嗓音清软小声道:“绣的不太好,望世女不嫌就好。”
“噗嗤!咳……”一声忍不住的笑声忽的传来,随即好似又忍住了,只是……她这般忍得模样,倒还不如不忍的好,至少在公玉景看来是这样的。
他看着她抬手就面无表情的道:“世女嫌弃的话还给我就好了。”
“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笑你绣的不对,嗯,也不能这么说,就是你绣的有点……你看,为什么小金浑身都是金黄色,只有两只眼睛绣成了黑色?还又圆又大的?看起来一副傻鸟呆呆的样子,和她平时高傲臭屁的样子实在是差太多了,我这才一时没忍住……”
公玉景就着她的手低头看了一眼,果然,那双眼睛圆不溜秋的,又圆又大,若是没看见小金本体他定然是不会理解的,只是现在,想着小金转过身用屁股对着她的模样,他也不经弯了弯唇,轻声解释道:“……我当时又不知道小金是金雕,只以为这小哨子上刻的是鹰,我记得我好像有一次见到的鹰,脑袋和眼睛都是圆圆的,眼睛好像还挺大的,我就……”
“……算了,世女若是不喜欢就给我吧。”他说着就想从她手中把荷包给拿回来。
舒颜那些荷包的手顿时举高了,一双桃花眼波澜阵起,含着笑意道:“公玉公子第一次给我绣的荷包既然都送我了,再要回去也未免太小气了吧?”说着她就把荷包给系上了,道:“虽然这傻不拉几的眼神有点不符合我的气质,不过,还是多谢公玉公子了。”说完轻笑了声,便如往常一般,轻轻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念青背着身子尽心尽力的把自己装成一根柱子,待人走后终于转过了身,有些好奇道:“少爷,世女今日又带您去哪里了呀?小金就是那只鹰的名字吗?没想到世女还养着只鹰呢?”
公玉景坐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屋子四周,忽地就想起了那凌空滑翔,像是自由畅游在天地间,无拘无束,甚至是肆无忌惮的时候,苍茫大地山川河流,壮阔又瑰丽,是他这辈子都不曾看见的景色。
或者说,他的世界目之所及能看见的世界太小了,小到永远只有这方寸之地,原以为就算是嫁人,也不过是从这个方寸之地换到另一个稍大一点点的方寸之地,依旧跳不出,逃不过。
只是,从未想过的,有人会将他带入另一个他从未想过从未接触过那样的一个神奇瑰丽又遥远的世界。
他有些发怔的想着,她不是卫国公世女吗?不是传言都说她日日流连花楼,是个什么也不会的纨绔吗?那,为什么她能飞上天呢?为什么能驯服小金那样的神兽?以及,被小金带着滑翔飞驰之时,吹刮在脸上身上的风竟然好像不存在一般……
那人身上实在有太多神奇又让人好奇的地方了。
……
“你个小兔崽子可终于知道回来了?”
刚进门,屋里便传来了卫国公没好气的声音。
舒颜脸上带着笑意的随身往榻上一趟,调整了下姿势,这才看着她道:“这不是得抽点儿时间介绍一下家庭新成员吗?”
卫国公道:“去见小金了?”
她斜靠在软枕上,懒懒散散的道:“是啊,再不去见小金,小金就要不认我这个娘啦。”
舒爹爹从门外进来就听得她这番话,接着就道:“又说胡话,我说你也是,从小逮着只小鸟就要当人家娘,养的比谁都认真,让你自己赶紧找个夫郎生一个,你又像是避洪水猛兽一般,若不是这次意咳,还不知道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去。”说着,最后脸上带了些笑意,“好在小景看着是个好孩子,便宜你了。”
舒颜看着他无言以对:“……爹,我是不是您亲生的?你女儿我这么俊美不凡,玉树临风,走出去,那都是迷倒万千少男的女人呢!”
舒爹爹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真心问道:“……你这张嘴,没被人家打吧?”
舒颜:“……”
“咳!行了,今日那三皇女在承恩伯府闹了一场,被圣上罚了面壁思过三日,三日后便要去户部了,”她说着微皱了下眉,看着她问道:“你那未婚夫郎和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有啊,单相思的关系。”说着她咬了口粉嫩可口的桃子,嗯,果然很甜啊。
“这次三皇女在山洲赈灾有功,偏偏回来就立刻闹了一场,表面上看起来好似有些冲动莽撞,实际却让圣上越发觉得她受委屈了,这心计还挺深。”
伴随着清脆的卡擦卡擦声,她漫不经心的随口道:“是啊,圣上定然是觉得她女儿的心上人竟然被卫国公世女抢走了,哇,生气!那小气吧啦的心里现在还不知道在谋算着什么呢。”
卫国公一双凤眼微眯了眯,修长有力的指尖“笃笃笃”的不紧不慢的敲着桌面,不知道想什么。
“在自己家里说说也就算了,在外面你可给我多注意着些。”舒爹爹看着她的吊儿郎当的模样就忍不住嘱咐道。
他话音刚落,卫国公突然道:“再过几日便就是秋狩了。”
舒颜将手中的桃核随手一扔,进了垃圾罐,眼睫轻抬,“嗯,知道了。”
而此时的宫中也是不太平静。
俪贵君的宫殿内,三皇女脸色没有再有任何掩饰,阴沉难看的仿佛要滴水,“父君,我走之前记得我和您说过的,为何公玉景如今会成为那舒颜的未婚夫郎?!”
“禹儿,你如今正立下大功,更是应将心思都放在储位之上,而不是在男人身上!”大殿之上一身华贵,相貌亦是十分艳丽貌美的男人表情淡淡的看着她。
说着又似若有若无的轻声道:“天下男人千千万万,只要最后赢了,你想要谁得不到,就是嫁了人了又如何?父君如何会害你?原本父君看中的左都御史闵家的嫡子,只是没想到那么蠢,竟然在自己家的宴会上被人给糟蹋了,”他说着皱了皱眉,接着便道:“再过几日便是秋狩,这次我会让各家的闺中公子们都一同去,你到时候看看李将军家的大公子和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两家都尚可。”
听着他说的话,三皇女眼底阴鸷未散,反而越加的深了。
秋狩?
很好,每年秋狩都有那么几个意外受伤,若是运气不好死了那么一两个废物,看着也很正常吧?
第22章 两位殿下可是三缺一
对于三皇子的赏罚,其他皇女以及诸位大臣自然都是看在眼里,只是那罚的众人心里都清楚并不算什么事,毕竟面壁思过三天后便进户部主事,圣上的表现再明显不过了,看的其他皇女们心中自然越发急躁。
“三皇姐这次立了大功了,听说现在山洲百姓对她可很是感恩戴德,如今竟然又在咱们姐妹里第一个进了六部……母皇这心也未长的太偏了吧!”
门窗皆紧闭的大殿中,两个身着华服,样貌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其中一人面色似有些不平。
“人心本就是偏的,母皇宠爱俪贵君,自然也会爱屋及乌的喜欢老三了,”一身青色滚白边简单衣裳,带着丝病态的女子微笑道:“还记得咱们的大皇姐,曾经也是那么得母皇宠爱么?咱们众多姐妹兄弟中的独一份,可如今啊……”也早就成了一杯黄土,她似清淡的笑了笑,没有将后面的话说下去。
只是轻声劝慰道:“四皇妹不必担忧,听说三皇妹对卫国公世女的未婚夫郎还挺念念不忘的?没想到老三也是个痴情种,就是这鼎鼎大名的上京第一美人公玉公子,因为我这身体,竟然一直无缘得见,这可真是有些遗憾呢。”
四皇女闻言有些不屑道:“二皇姐不用遗憾,什么京中第一美人,都不过是那些没什么见识的平民百姓流传一下而已,被承恩伯府接回来三四年也没出来过几次,不过一个庶子而已,谁知道长什么样?不过……”她说着突然眯了眯眼,缓声道:“倒是没有想到三皇姐竟然会为了个男人差点得罪了卫国公府……”
她忽的笑了笑,满脸看好戏的表情道:“既然三皇姐如此痴情,那作为妹妹的怎么也要成全一下才是。”
二皇女看着她的表情似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注意着分寸,可不要太胡闹了。”
“知道了二皇姐,你好生休息着吧,我这就去找父君!”
二皇女坐在高椅上,看着她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腿。
“殿下,该喝药了。”
她原本清淡的眼底看着自己的双腿顿时闪过一丝厌恶,“嗯。”
……
就在京中百姓对卫国公世女,公玉公子以及三皇女这三人的爱恨情仇议论的越发热情之时,一年一度的秋狩之日也到了。
皇家秋狩是历来都有的,为的也是让京中贵族女子有可以一展拳脚的机会,几乎每年都会挑中那么一两个得了圣上青睐的小辈,被圣人记住,后面的前途自然是和寻常人就不一样了。
因此每年的秋狩也是各家小辈们摩拳擦掌较量的时候。
“……少爷,喝口茶吧?”
马车里,念青看着他家少爷有些不解的嘀咕道:“少爷您婚事再即,按理来说应该是不用来的,怎么就突然被宫里的贤侍君给惦记上了,还点名让您跟着来?这等秋狩几日回去,离您大婚的日子都要不足一个月了,婚事这么急,您大婚的嫁衣都还没绣完呢,这可真是的……”
公玉景轻蹙着眉,白皙修长的指节轻捏着青瓷杯不自觉的转了转,他也不知道宫中的贤侍君怎么会突然点名要他也跟着来,还留在出发前不久通知的,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但显然他也不可能不来。
就是这沿路上耳根也实在是不太清净,他刚这么想着,马车外便突然响起了声音来,马车缓缓停下,车帘骤然便被掀开。
“景哥哥,这前面马上就要到行宫了,不下来看看这沿路的风景吗?”公玉沁看着他的一张脸就皮笑肉不笑的道。
公玉景清冷平静道:“不用了,坐在马车里挺舒服的。”
……
承恩伯府的马车在后,卫国公府马车在前,此时车队停歇的地方是一处草地宽阔之处,不远处还能看见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细细闪耀的清澈湖水,清风拂过,令人十分的舒畅。
“……世女,那承恩伯府的二少爷又去了公玉公子的马车前,不知道再说啥,”精致奢华的马车里,舒颜懒洋洋的眯着眼,闻言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见。
马车外的箫北睁着眼睛,继续实时冷声播报道:“左都御史闵家的公子过去了……哦,他又停下了。”
“……四皇女过去了。”
“……三皇女过去了。”她声音冷静的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舒颜:“……她们这是准备凑一桌麻将呢?
“属下不知,”箫北说着突然道:“公玉公子出来了。”
“……”
四皇女原本是故意来找人的,只是人真的出来后,却是一脸惊愣的看着那自马车缓缓而下的人,一眼望去,一时间只觉得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柔和的光映在少年的清艳绝伦的脸上,眉目如画,清素如轻云,轻抬眼睫看过来的那一眼,清冷如仙,又灿如艳华,她一瞬间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疯狂跳动的声音!
“……臣子见过三皇女殿下,四皇女殿下。”公玉景面色依旧清冷,嗓音在此时的四皇女听来更是清透悦耳如仙乐一般动听。
公玉沁恨恨的暗咬着牙,原只是想让他出来吃着亏,却没想到三殿下竟然也来了!都定了亲了还不安分,果然是个骚狐狸精,也不知道贤侍君特意叫他过来干嘛?!
闵书亭远远的阴沉沉站在一旁,面上带着浓丽妆容,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肤色,一张脸似乎再笑,又似乎没有笑,就那么直直的盯着那个害他到如今地步的人,似乎要将他的人透过他的皮骨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三皇女撇了一眼瞪着眼睛像个傻子似的人,心底嗤笑的同时眼底也带着些散不去的阴鸷。
看着眼前早就被她视为掌中物的人,她的的眼神丝毫没有掩饰,阴冷又肆无忌惮。
公玉景微垂着首,只觉得那双阴寒的眼仿佛要一寸一寸将他剥开,目光赤.裸.裸的没有任何掩饰,让他浑身不适的仿佛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让他只想彻底躲开,但却丝毫不能动弹,只能僵直的垂首站着,脑中不由得就想起了那些梦中噩梦般的画面……细密的冷汗瞬间沾湿里衣,凉风一吹,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三皇女看着他轻垂着雪白的格外惹人怜爱的清冷小脸,突然笑了,让这张脸在身下露出各种诱人神情时,又会是什么模样呢?还真是让人好奇啊……
她笑的似十分温柔,“景表弟怎么突然如此客气?就算你不听我的话,如今和别人定了亲,你也还是我的景表弟啊,想来世女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不至于与她成了婚,以后就不认我这个表姐了吧?”说着,她忽然伸手似想扶他起身。
嗓音和腔调中那股挥之不去的阴冷黏腻感让公玉景几乎是在那只手伸过来的同时,下意识便退了两步。
他脸色微白的抿了抿唇,指尖紧攥着衣袖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时,一个熟悉的莫名让他心安的懒懒嗓音忽然漫不经心的响起。
“我说,两位殿下可是三缺一,特意来找我未婚夫郎搓麻将的?”
第23章 “你……要不要先披件衣……
“舒,颜。”三皇女看着她的这张脸,表情就骤然黑沉。
舒颜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哎,没想到两位殿下还有如此爱好。”
“……世女竟然还有空出来?听说世女来行宫还不忘在带了貌美男子在马车上伺候?世女这一路想必是很惬意吧?”三皇女看着她勾了勾唇道。
舒颜一脸笑意道:“啊,确实是挺开心的,毕竟秋生做的东西还是很好吃的。”
“……呵,世女可真是会说话,从云栈春宵楼带出来的厨子?”三皇女看着她的眼神忽然笑了笑,眼底是黑的看不清楚的浓墨,道:“世女确实应该好好享受享受……”
说罢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始终微垂着首的人,凝脂般的皓白雪颈在阳光下引人欲折……最终只会是她的。
最后她不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转身走了,一旁的四皇女强行移开自己的眼神,她让她父君特意让公玉景来是为了挑起老三和卫国公府的矛盾的,如今的场面自然是她非常乐意看见的,只是……没想到这公玉景竟然长成这样……
难怪被接回承恩伯府几年也没曾见过一面,这里面没有老三的手笔她是一点不信的!她依依不舍的离开时,那魂不守舍的模样,看的舒颜有些感叹,果然,这上京第一美人的名头不是盖的。
一直站的远远的闵书亭,阴沉的看着几人渐渐散去,又看了眼三殿下倏地阴测测的笑了笑,他如今活着就像是行尸走肉,原本他想出门便能出门,如今却是要哭着求着……才能出来这一趟,他成了所有人嫌弃鄙夷同情怜悯的对象,就连向来疼爱他的爹爹为了姐姐们的仕途名声,也要让他嫁给那个废物!呵呵……
公玉景……不知道三殿下若是知道你也早已经没了贞洁,还会这么对你吗?瞧,就算是成了未来卫国公世女正君,但婚前失贞,你就是长的再美又如何呢?还不是当着面就打你的脸?随行还不忘带着那些下贱男人,呵……我等着看你的好下场。
“喏,糖蒸酥酪,尝尝,秋生早上刚做出来的,很好吃。”舒颜看着人都走了,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了个小匣子给他。
公玉景轻抿了抿唇,看着她手中的精美小匣子,心里莫名有点微堵,让他有丝不太舒服的蹙了蹙眉心,低眉垂眸道:“多谢世女,只是我不爱吃甜食,世女既然如此喜欢,留着自己吃便是。”
“哦,那好吧,”舒颜闻言几乎立刻就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有些不解又有点高兴的道:“……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甜的?嗯,不过不要紧,以后甜的都给我吃就好了,”说着便朝着他挥了挥手,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公玉景面无表情:“……世女慢走。”
直到重新上了马车,念青这才小声有些不忿道:“世女怎么能这样?!外面那些人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咱们呢!”
“还说什么做吃的好吃,难不成她专门跑去那种地方就是为了找厨子?说出去谁信啊?!竟然在这种场合都将人给随身带了来……真是太过分了!”
公玉景微垂着眸,轻声道:“……或许,真的只是个厨子。”
“少爷,您怎么这么好骗啊?世女说什么您就信什么啊?世女流连花楼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听说自在云州那时就这样了,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
“……可听说,她最近这段时间好像并没有再去那种地方了。”他一边说着指尖却是不停的揪着衣袖轻轻磨挲。
念青有些恨铁不成钢:“少爷,所以,您这是一点也不生气吗?”
公玉景低声道:“……还好。”嗓音清冷中莫名还有的闷闷的,其实他心里是有一点点不舒服,但是他好像也没有资格管那么多。
竟然把送给他的糕点又收回去了……之前送小哨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轻抿了抿唇,那什么秋生做的糕点有那么好吃吗?
舒颜刚回到马车上,云秋生便看着她一脸乐滋滋的从掏出眼熟的匣子十分享受的吃了起来,神色不禁有些疑惑,“世女怎么又把糕点带回来了?不是带给公玉公子的吗?”
舒颜咬了一口糕点,这才道:“他说他不爱吃甜食,让我自己吃,我就拿回来了自己吃了。”
“……您惹公玉公子不高兴了吗?”
舒颜颇有些不解的看向他,诧异道:“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云秋生有些迟疑道:“一般来说,您已经是公玉公子的未婚妻主,去给公玉公子送些吃食,无论是什么,正常来说,他应该不会拒绝才是……除非”
“除非啥?”
看着他的眼神,她有些迟疑道:“……他讨厌我?”只是刚说完,她自己立马就斩钉截铁的给否了,坚定道:“不可能!之前他都还给我亲亲,又给我送了荷包呢,他只是不爱吃甜食而已,怎么可能讨厌我?”说着她自己猜测的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
云秋生:“……”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他更觉得有问题了,不过……看着她这么有自信又坚定的模样,他心底呵呵了两下,不说话了。
车队行的不快不慢,一大早出发,中途又稍作休息了两次,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到了行宫,各家按着上头的吩咐随着宫侍去了各自的院子。
卫国公府的院落离圣上的院落很近,以示恩宠,承恩伯府也不远,只是在两个不同的方向,用了晚膳后,公玉景刚沐浴完从净室出来便猝不及防的听得一声有些熟悉的女人轻咳声,惊的倏地抬头看去。
看见来人,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只是她怎么又晚上偷偷摸摸的过来了?
他嗓音莫名有些冷,“世女半夜翻墙入男子闺房,不知有何贵干?”他说话时,将前半段念的格外的清晰缓慢。
只是许是才沐浴完,嗓音虽冷,但那双清透的眸子却晕着朦胧水雾,整个人看着就觉得好欺负的不行。
一身单薄白色寝衣,将他恰到好处身体线条勾了的分外清晰,腰臀之间起伏越发的明显,散落在胸前的乌发半干半湿,发梢滴着水珠,浸透了那本就单薄的寝衣,透出一抹淡粉色……让她下意识便想起了那日冷泉中,他那殷红的像水中红莲,越发的惹人怜爱……
偏偏此时,他虽然一脸清冷疑惑的看着她,但却没有任何防备的意思,像是一点也不担心她似的。
舒颜有些艰难的移开了视线,一双桃花眼似乎有些飘游不定,低声轻咳了声:“你……要不要先披件衣服?”
第24章 公玉公子是不是应该补偿……
公玉景拿着干巾帕正准备擦头发的手顿时愣住了,飞速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一张比雪还要白上三分的小脸霎时便染上了片片红霞,层层晕染而开,美得越发的惊心动魄了。
就在他想立刻把自己用被子卷起来的时候,房门突然被叩响,门外随即便响起了承恩伯正君的声音,只是几乎没等他回应,门便被人打开了,像是方才那声音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并没有要征求他意见的意思。
公玉景几乎下意识拉起舒颜的手,想立刻把人给藏起来!只是房内的柜子明显容不下她这么大个人!急得他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只有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大晚上的被女人夜闯了闺房!
就算是已经定了婚的未婚妻主也不行!
他脑子空空紧张慌乱的直接将人拉上了床!被子盖上的一瞬间,一行人便进了里间,半边床帘也忽的落下。
“景哥儿?怎么在屋里也不应声?”承恩伯主君看着他脸上红通通的,气息也有些急促,顿时就似有些担心的蹙了蹙眉,上前便担忧道:“怎么回事?怎么下午还好好的,这会儿就病了?你屋里伺候的人呢?都死哪儿去了?就这么让主子一个人躺在床上吗?”
公玉景脸色越发的红了,他方才真是听见主君的声音便急昏了头了!以她的功夫,估计轻轻一跃,就能不见了身影,偏偏现在被他拉上了床……还,还是这样让人羞耻的姿势……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不薄不厚,他怕被人看出来,所以下意识就向上屈起了膝盖撑出了一片鼓起的空间,只是如今却让他有些羞耻欲绝……
舒颜被他匆忙拉上床又害上了一床被子里,人一时半会儿都还有些愣,黑暗于她向来如若无物,所以……不过片刻,她呼吸便有些微微粗重了。
原本纤细又修长的双腿此时正屈起正对着她微微打开,只是那因曲起而骨相清晰膝盖尖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栗,似想要合上,偏偏又不能,只能强撑着打开,撑出些许空间来……
更因为姿势的原因,所以她几乎整个人是弓着身子,而她的脸……只能在他小腹那里。
刚沐浴过的淡淡的水气清香,简直不受控制的只往她鼻息里钻,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突然熟悉起来的清冷又靡靡之香,引得她差点产生了自己又中了药的错觉,浑身都开始有些燥热躁动了起来,只是……她猛的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运气缓缓压下……
灼热气息喷洒在薄薄的一层布上,让他恍惚产生了水汽湿润的错觉,公玉景白玉般的指尖紧紧攥着被子似乎身子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栗了起来,原本那比雪还白上三分的小脸,此时已经全然红了个彻底。
一双清透的眼瞳此刻也不受控制的泛起了朦胧薄雾,像是已经发烧烧的太狠,连着眼尾那一片都带出的几分别样的红,怕是任何女人只要看上一眼,都要怜惜的心肝儿颤。
“……父亲,我没事,只是方才刚沐浴完有些困了,没曾想就在床上睡着了,腿,腿有些睡麻了……不能起身见礼,望父亲不要见怪。”他似乎很是有些羞囧尴尬的不好意思,还试图动了动自己的腿,似想要下床给他行礼。
承恩伯主君笑看着他,道:“没事就好,若是不舒服就让人传话过来,为父给你递帖子,叫太医来看看,”说着他忽然感叹的笑了笑,看着他一脸亲近的道:“我没曾想过景哥儿的婚事会办的这么仓促,所以这段日子一直忙的晕头转向的,一直都没时间和你说说话。”
“……让父亲,为我的事操心了。”他嗓音似有些颤栗,听起来像是感动的有些许哽咽。
“这都是为人父亲应该做的,只是我对你向来管束的有些严厉,那都是因为景哥儿相貌长的太好,为父心中啊,总是忍不住担心……”
说着他便看着他一脸的慈和高兴道:“如今为父也算是放心了,卫国公世女虽说有些纨绔,但家世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景哥儿你往后嫁了过去,成了婚,女人总会长大,慢慢也会收敛些,就是最近世女的风流传言都少了些许是不是?”
公玉景整张脸红的像完全成熟的水蜜桃一般,粉仆仆的,眼瞳更是盛了一汪秋水,水光透亮莹莹点点,嗓音更是软的不成样子,“……父亲说的是。”
承恩伯主君看着他感动的眼睛都泛起了泪水,心里有些满意,示意下人拿了个椅子过来,不紧不慢的坐下。
看着他一脸欣慰的道:“你能如此想便好,往后嫁去了卫国公府最重要的便是赶紧怀上孩子,只要有了女儿,以后卫国公世女其他的事都不用怕,你还有娘家在呢,遇见什么事一定要回来告诉为父知道吗,为父定会为你撑腰的。”
“……嗯”公玉景一直提着心神紧张的听着,但另一半的心神却无可避免的被同一床被子下的人给完全吸引了过去,好像听见他说话了,但又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舒颜觉得身上简直越来越热,这被窝里像是藏了一团火,运气虽然有些效果,但奈何就是她闭着眼睛刚刚所见的画面也全都清晰的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滚烫的热汗不知不觉缓缓从额上沿着精致的下颌骨陡然滴落……烫的公玉景呼吸顿时急促一瞬,下意识便想收回夹紧腿,却不曾想更将某人往自己身上拉了拉,两人之间原本的一丝丝缝隙顿时变成了紧密相贴……
突然被闷了一下的舒颜,一瞬间只觉得浓烈的靡香不散,方才刚运气压下去的燥热欲.火似乎彻底反扑,燃烧的越发猛烈……热汗一滴滴落下,然后,她便看着那热乎乎的小东西颤颤巍巍的像是要站起来了……
公玉景清透水濛的眼猛的一瞬红了个彻底,手掌骤紧,他他竟然……
“……景哥儿?你脸怎么越来越红了?是不是发烧了?明日就是狩猎了,可别生了病了,翠墨,去拿我的帖子去请太医过来赶紧给景哥儿看看。”承恩伯正君一脸担忧的道。
“是,主君。”
“父亲!”公玉景神色一紧,一时顾不得其他,忙道:“我没事,就是就是被子闷的有些热,方才沐浴,如今有些衣衫不整,不便见父亲……就不要再劳烦太医白跑一趟了,父亲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景再向您请安。”
承恩伯主君一脸担忧:“那可……”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就有下人有些匆忙来禀,急道:“主君!二少爷手受伤了。”
承恩伯主君几乎是立刻就站起了身,拧眉严声道:“沁儿怎么会受伤的?!那些个下人都是怎么伺候的?!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说着面色匆忙的转头道了句:“景哥儿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回去看看沁儿。”说完也不待他说话,带着人便匆忙的走了。
房门“嘭”的一声无风自关。
几乎同一刻,原本还盖在身上的被子就猛的一瞬被掀到了地上。
舒颜抬头咬牙看他,声音低沉暗哑,“……你是打算要闷死我吗?”
公玉景看着两人的姿势,羞耻的眼中都泛起了点点朦胧水光,几乎立刻就想将自己蜷缩起来。
舒颜手背上的青筋微动了动,陡然握住了他欲退缩的膝窝,让他再不能动弹分毫,这才抬起眸子,一双桃花眼波澜粼粼的看着他,似带着别样情绪,嗓音沙哑的带着些咬牙切齿:“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不是!刚刚主君来……我只是太紧张了!”公玉景快被她弄得羞耻的哭了,“……你你,放开我。”带这些颤栗泣声的声音,水光潋滟的眸子,衣襟不知何时微微散开些许,让她眼神骤暗,那比最上品的雪光缎还要丝滑软腻的手感陡然浮现在她脑子里。
“呼——”舒颜忽的重重的呼了口气,翻起身靠在床墙,斜睨着他清绝靡丽的小脸,一双天生勾人的桃花目眼尾微扬,“翻脸无情啊,公玉公子。”
公玉景环着双腿坐着,掩饰身体的羞耻难堪的反应,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她,发现她看着狼狈的样子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也没有要嘲笑他不知羞耻……突然心里就好受了不少。
他忽然强自镇定的小声道:“……什么翻脸无情?若不是你半夜来翻窗也不会有此事!”
舒颜随手扯了扯衣襟,原本就有些凌乱的衣裳更是不羁了,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颓废凌乱美,为斜着的眉眼看着更是慵懒随性。
她闻言一时间有些哽住,无话可说,虽然那时他如果不拉住她的话,她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但是嗯,她现在不太敢说。
她轻咳了一瞬,道:“我就是想过来问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吃甜食?”
公玉景不可置信难以理解的看着她:“……你半夜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舒颜:“对啊,”说着她看着他忽然有些迟疑道:“还有,你应该……不讨厌我吧?”
他愣了一瞬,才轻垂下眼睫,轻声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你没有吃我给你的糕点。”
“……??”公玉的看着她神色认真问着的模样,顿了一瞬,忽然道:“我确实不是因为不喜吃甜食才没有接世女给的糕点,”他说着抬眸,翘长浓密的眼睫轻颤,嗓音更是清冷,“……而是因为,做这糕点的人。”
“因为秋生?”她眼眸微愣,随即看着他垂眸低眉的表情,眼眸温柔缱绻的似乎在传情,忽的低低轻笑了声,“原来……公玉公子是吃醋了啊?”
公玉景一愣,下意识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因为,因为世女在这样的场合还随身带男子……”只是话还未说完,就恨不得咬掉他自己的舌头,他那么一说,好像更加证实了她说的话一般!
“我知道了,”舒颜看着他点了点头,随即撇了他一眼,看着眼被他自己咬的殷红水润的唇……突然幽幽的道:“话说……你刚刚都玩弄过我了,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下啊?”
第25章 .入v三更“那,那你就亲一下。”……
公玉景神色懵懵的看向她,像是半晌,脑子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红晕不过一瞬,雪白的小脸便又染上了烟霞,只觉得脑子都快冒烟了!
“你胡说什么?!我我哪里......你了?”说着就不自觉的颤着眼睫,撇过头不再看她,只是快速道:“既然话已经说完了,世女便赶紧走吧。”
舒颜闻言顿时瞪大了一双桃花眼,一脸你无情你冷酷你翻脸不认人的表情控诉的看着他,一脸幽怨的幽幽道:“方才在被子里............”
“你闭嘴!”他忍无可忍的红着脸低声道,单薄的寝衣下似乎都透出了淡淡的粉色,勾人欲折。
一双水光潋滟的眼似水雾朦胧,晕着一抹烟霞的眼尾微垂,似轻咬了咬唇,似乎很是纠结,但终于还是轻声道:“那,那你就亲一下。”
舒颜闻言微怔,看着他乖巧的闭着眼睛,两片睫羽像是欲展翅欲飞一般,不停的轻颤着,微扬起的小脸在柔和烛光下更显清绝靡丽,殷红水润的唇似乎还泛着丝丝水光......诱惑着人去肆意的品尝......她突然就觉得喉咙有些灼热有些干燥难耐。
她原本只是想口上叭叭一下的,没想过好吧,还是有那么一点想的,香甜诱人的甜点就在眼前,还经过了主人的同意,她自然顺着自己的心意就吻了上去。
温润柔软的就像是最上品的甜点一般,甜而不腻,让人食之入髓,有些上瘾。
她像品尝甜点一般一点一点细细品尝,舌尖勾缠吸吮,细细碎碎的水声渐渐响起,气息也越来越急促,喘.息轻.吟萦绕在两人耳畔,久久不绝......
直到按着他后颈的手越来越紧,舌尖更是被缠绕吸.吮的发麻发软,公玉景这才从充斥着愉悦舒服的情.欲里回过神,白皙如玉的耳根肉眼可见的染上了红色,甚至于像是触到了电流一般,细细发麻,直入心间。
殷红到极致,水光润亮的红唇微张:“.......说过只亲一下的,你......”又轻又软还带着丝泠泠的嗓音似乎有些说不出话来,朦胧的眼看着似乎透着丝幽幽嗔怪。
舒颜最后咬了口那嫩滑湿润的香甜,一双似带着天生笑意多情的桃花目眼尾微扬了扬,喉咙动了动,微哑着嗓音道:“就是一下呀,只是这一下有点长而已。”
“......狡辩。”公玉景轻抬眼睫,一双水雾迷蒙灵透眸子看着她轻咬了咬唇道,只是嗓音却是格外的软绵,尾音不自觉的拖的有些轻长,甚至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勾人。
舒颜垂眸撇了一眼他此时的模样,只觉得心口有点痒,很想做点什么............
她几乎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脸,月色轻轻浮动,一丝丝莹白月光透过窗棂错落的挥洒在他白玉无暇的小脸上,像是影影绰绰的笼罩着一层轻浅的莹白薄纱,仙资清绝中又含着丝丝靡丽,美得越发的惊心动魄,勾人心魂。
她喉咙微动了动,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耻.........
只听得她语气淡淡,轻声低哑的认真道:“我可以…再亲亲你吗?”
公玉景脸上红霞未退,闻言不禁被她的厚脸皮给震愣住了,片刻后才回过神似的咬唇道:“......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这么......”让人羞耻的话?
按理来说,两人已经定亲,就算是有点亲密接触,但只要不太过越矩,只要不被人看见也是无碍的,只是他们两人从一开始顺序好像就和别人反着来的,该做的没做,不该做的却早就已经做过了,他不讨厌和她的亲近,甚至......有点喜欢。
只是,不想让她把他当做那些随便的男子......
舒颜看着他一张小脸情绪变换的越来越奇怪,等了半晌也没听见他拒绝,就只当他答应了,低下头就吻了下去。
轻轻的似乎带着些猝不及防的惊呼,都被卷进了两人的口舌勾缠之间,触之嫩滑湿润,柔软温热,淡淡清甜的味道在两人之间缓缓散开,滋滋有声的水声渐渐响起。
舒颜一手按着他的后颈,一手更是得寸进尺的按在了他那细软的腰间,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相贴,不留丝毫缝隙。
白皙纤细的双手支撑在腰间两侧,随着上方那人的动作而止不住的轻轻颤抖,像是随时会折断的蝶翼般,气息交融间周围的空气越发的灼热,呼吸也越发的急促,在终于能顺畅呼吸,公玉景被亲的晕乎乎的脑子还没回过神,便觉温湿灼热的气息缓缓往下,深深浅浅的吻落在那紧绷雪白的脖颈上……
浑身就似过了电流一般,让人彻底瘫软了身子......
“不要......”清泠泠的嗓音此时软绵的不像话,带着长长的尾音,勾的人心中微动,清透朦胧眼里含着点点水光,看着她的目光里似乎带着请求与抗拒,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此时,他这样的眼神语气一般只会让人更加冲动的难以忍耐。
舒颜抬起头,看着他沾了细细水珠的睫羽颤了颤,轻浅的月光透过窗棂倾洒在他身上,似乎落下了万千星辉,靡丽又清绝的像是堕入红尘情.欲的仙,隐隐的破碎感,让人越发的想要欺负的更狠......看他哭泣流泪,听他哀哀求饶......
她只觉得额上的青筋都跳了跳,深吸口气,倏地直起身,不管不顾的直接将人按进了怀里,侧着头枕在他的颈窝里,精致流畅的鼻尖不时的蹭着他白玉般的肌肤,炙热的呼吸似乎要将人灼透一般。
公玉景能感觉到那手掌按在他腰间的力度,似乎要将他揉进她身体一般......只是,她终究再没有其他动作,让他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看着她这般难受的模样,心里也生出了点点异样。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躁动的才渐渐平息,舒颜忽然张口轻咬了咬他白皙精致似欲展翅欲飞的锁骨。
“疼......你做什么咬我?”公玉景蹙了蹙眉心,轻声不满道,只是嗓音却自己都不自觉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让人听了只想再咬一口。
“......当做你差点把我给弄死的回报。”
舒颜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似仙似妖的一张脸,终于也清楚的认识到,她也只是个再平凡俗气不过的人,有男人能漂亮到让她产生差点不可收拾的欲望冲动,好像也不是什么太过稀奇的事。
公玉景软着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裳,原本的湿润地方被晚间的凉风一吹,似乎透着淡淡的凉意,让他不自觉的更加拢紧了仅有的单薄寝衣,听着她的话,咬了咬唇,羞耻的说不出话来。
似乎比纯白单薄的布料还要白上三分的软玉一般修长双腿不自觉微微蜷缩了起来,忽的,身上骤然被轻薄的毯子给整个盖住,罩的他不禁懵了一瞬。
“地上的被子脏了,等会儿换干净的。”向来清润的声音依旧带着丝丝暗哑。
公玉景扒拉开蒙住脑袋的毯子,只是披在身上,看着她衣裳有些凌乱的站在床榻下,有些不自在的轻轻嗯了声。
舒颜转过眼看他,沉凝了半晌,才忽然低哑着声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清泠泠的嗓音透着格外的乖巧,让人很想将人揉进怀里,舒颜强行移开眼,随手一拂,屋里的烛光瞬间暗了下去,只留了一盏微弱的柔光。
窗户似轻响了一瞬,随即屋子里除了轻轻的呼吸声,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公玉景抬眸,看着屋子里空无一人,忽的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膝弯里,脸烫的仿佛能蒸鸡蛋。
他方才,方才竟然在清醒的状态下和她那样……好羞耻!
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是男孩子绝对不能做这种事的,除了每日早晨,他也从来没像这样过,好像自己的思想在那时候完全不属于自己,就那么被那人蛊惑……
耳畔急促的呼吸,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似乎隔着空气勾缠研磨……简直挥之不去,让他彻底没了睡意。
还有……听说女人都不会在这方面忍着的,那她回去后……
只是这样想着,原本还泛着红晕的小脸渐渐变白,心中莫名就有丝丝的闷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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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颜带着一身“火气”回了自己的院子,直接就洗了个冷水澡,给自己物理降降温,冷静一下。
南松拿着换洗的衣裳就道:“世女仔细着凉了,这会儿都已经入秋了,明日可就是秋狩了。”
“对了,你去把云秋生给我叫来。”这话一听就没有听她之前在说什么。
南松有些惊讶,“世女,这大晚上的,您想吃什么奴直接去和云秋生说吧?”
舒颜靠在池子里,一脸忍痛道:“不用了,我找他是有其他事,赶紧去叫吧。”
“???”无论怎么疑惑,南松还是立刻道:“是,主子。”
……
月朗星稀,深邃又迷人的暗色天空渐渐变白,晨曦的微光穿过云朵撒向了大地,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十足的舒颜一大早就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吃着早饭,还不忘问道:“南松,人送去了吗?”
“回主子,人已经送过去了,送去的时候承恩伯一家人也正用着早饭呢。”
“嗯,那就好。”舒颜闻言放心了,心里还有些羡慕起来她的未婚夫郎了,不过不要紧,反正人早晚还是要回来的,就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觉得还是可以忍的。
而另一边被她这一波送人的操作给惊住的承恩伯府众人,显然一时间心思各异,公玉沁一脸的幸灾乐祸表现得不能再明显了,承恩伯没说什么,只让他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妻为夫纲。
只有承恩伯主君在承恩伯说完后似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这世女未免也太荒唐了一些,景哥儿就算只是个庶子,但以后也是她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君,怎么能将那种地方的人送给景哥儿?她这究竟什么意思?”
公玉沁幸灾乐祸的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提前让景哥哥熟悉一下呗,毕竟以后就是要朝夕相处的人了不是?”
“沁儿,说什么呢,昨日不小心划伤了手,今日可要多注意着些,别在乱折腾,小心把伤口给弄破了。”承恩伯主君似有些无奈道。
公玉景看了眼他再过一会儿可能就要痊愈的伤口没说话,转眸看了一眼垂首静静立在一侧,相貌清隽的男子,抿了抿唇,只是听着这桌上之人所说的话,他忽的轻舒了口气,相对于这桌子上的人,不知何时,他竟然更愿意相信她一些,相信她不会故意做出这样故意下他脸面的事。
只是那人言行举止总是在人意料之外,又随意心随性的很。
他放下了碗筷,起身轻声道:“母亲父亲,我吃饱了,有些话想问他,景儿就先退下了。”
承恩伯眉头微皱,“一个玩意儿罢了,放在心里作甚?”
公玉景垂了垂眸,一时间没有说话。
承恩伯见状更是不悦,这就是明明她这个儿子长得最好看,却依旧不得她喜欢的原因了,从小没养在身边就是不听话!
不会说话,更不会讨人欢心,傻不拉几的一副小家子气,听说还在自己院子里种了什么萝卜,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庶子。
承恩伯见状主君笑了笑,道:“景哥儿既然有话想问,便先把人带回院子去吧,一刻钟后记得回来,马上就要去围场了,可别耽搁了时间。”
公玉景沉静应是。
云秋生随着他一路走着,原以为他会朝他明朝暗讽的说些什么,没想到会问的如此直接。
“世女让你来我这里,可是吩咐了什么?”公玉景转身看着他面色清冷淡然的问道,掩在袖中修长泛着浅粉色的指尖却是不自觉的磨挲着。
“回公子,世女吩咐奴,让奴以后都跟着您,若您需要的话,以后每日给您做饭,但您需要每日给世女送一些点心吃食过去。”
公玉景被他的话弄的怔愣了一瞬,顿了一瞬才道:“……她的意思是让我将你做的点心吃食给她送去?”
云秋生语气也有些无奈,但想着某人的坚定的吩咐,他也只能点头应是。
见他只是怔愣,而没有被某人这骚操作弄的生气,默默补充了一句:“世女还说,您要是嫌麻烦不想给她送,她就……每天自己来找您。”
公玉景:“……”来找他?每晚翻窗进来吗?这么想着,雪白的小脸不知怎么就红了红,清泠泠的嗓音低应了声便道:“那你等会儿便跟着一起去吧。”
云秋生颇有些意外的道:“是。”
“少爷?!”一旁的念青有些急道。
这人跟着他们少爷一起去那岂不是等会儿所有人都要知道那不靠谱的世女做了什么荒唐事了?!少爷的脸面估计也要被丢尽了,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公玉景没再说什么,只是道:“走吧。”
念青跺了跺脚忙跟了上去,路过云秋生之时,还不忘瞪他一眼。
云秋生:“......”
......
皇家卫队在前开道,一众高官权贵随着大队人马进了围场后,建帝一如往常的简洁有力说了一番激励人心的话,随即便鼓声齐震,各家姊妹有兴趣的早有准备,鼓声一响便策马前行,入了林子,准备在圣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露一下脸!
建帝如今四十有七,还算壮年,只是身子一直不是很康健,所以这几年也只是兴趣浓烈之时才会下场,一般就坐在高台,看着高台之下特意准备的各种马技,例如单腿挂环、侧方隐蔽、蹬里藏身、单腿直立、横乘和马上倒立,每年都有新花样,看的文臣以及各家主君们也是津津有味,不少尚且年幼的女郎拍手连声叫好!
三皇女和四皇女却似乎还不急着出发,只见为首的周禹一身玄色骑装,头戴金冠,骑在高头大马上转眸看向了男眷方向,那就是一身简单白衣也依旧如仙鹤落入了鸡群一般,清绝耀眼的一张脸再夺目不过,就算是再如何掩藏也藏不住,仗着隔得有些远,没人能看的清她的神色,她眼神中的贪婪欲望几乎没有任何掩饰。
公玉景也是随着众人一般,是朝着下方看着的,只是,突然一股强烈的不容他忽视的视线射在他身上,阴冷又粘稠,像是黑暗中的影子一般,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当对上那双眼睛的一瞬间,原本还有些暖色的脸庞顿时微白了一瞬,心中的惊惧倏地再次涌了上来,让他不禁攥紧了手掌,垂下了眼睑。
“三殿下和四殿下怎么还不赶紧进去呀?去晚了那上好的猎物怕就要被人抢走咯。”
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公玉景心中的莫名的惊惧慌乱突然就缓和了许多,一直挥之不去的阴冷感似乎突然也渐渐消失了。
周禹脸色不变,眼神锐利的看着声音来源处,看着她那张惹人厌恶的脸,突然道:“秋狩有三日,不急于一时,倒是这武将家的女郎们几乎都上了场,身为卫国公世女,怎么能与诸家男子们一起坐着?世女不如与本殿一同前去?”
舒颜斜靠在椅背上,闻言立刻就摆了摆手,随即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我这人最是爱好和平,不能见血了,骑马颠的也不舒服,就不同三殿下一起了,祝三殿下四殿下满载而归啦。”
“哈哈哈——卫国公世女自小就是娇养着的,身子可是娇贵的很,出门从来都是乘的马车,哪能骑马射箭?一个大女人竟然还怕见血,三殿下还是别为难世女了。”
舒颜轻撇了一眼,那向来就和她家不对付的某人,笑了笑道:“张御史说的不错,毕竟我娘我爹给了我这副容貌,要是我不乘车出门,不知道要引得多少闺中男子为我牵肠挂肚,哎......都怪我长的太好看,”
说着她轻叹了口气,又斜睨了她一眼,笑道:“况且,我这身子可不像您这般老当益壮,都是当祖母的人了,前些天听说还得了个幼女呢?恭喜恭喜啊!”
“你——”张御史一张老脸涨红的险些拍案而起!
建帝突然笑了笑,道:“行了,这大好的日子出来就应该好好活泛活泛身子才是,卫国公为我大魏立下赫赫战功,她的女儿怎么能骑马射箭都不会呢?臻之,你可别太惯着孩子了,女儿该磨炼的就当磨炼才是,不若以后怎么来接替你的位置,来帮朕守卫这大魏江山?”
话中的荣宠几乎毫不掩饰,唤的是卫国公的字,而不是爵位,更显亲近,让不少人听着不禁有是一顿羡慕,只恨自己没有像卫国公那么一个能征善战立下汗马功劳又得圣宠的娘!
卫国公拱手恭敬道:“圣上过誉了,小女哪里当得起如此重任,小女从小就最是皮懒,臣又只得她这么一个女儿,一时心软舍不得管教就成了如今这副懒散模样,臣只希望她能健康安乐一生,便心满意足了。”
建帝位坐高台之上,看着她的神色笑了笑,道:“臻之倒是没有望女成凤的心,不过,你女儿以后就是不接你的位置,现在也应当好好活泛活泛身子才是,听说,前段时间已经定下了婚事?朕记得好像是和承恩伯府接的亲?是府中的哪位哥儿?上前来,让朕看看。”
公玉景闻言微愣了一瞬,没想到自己还有要面圣的一天,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圣人,却没想到会被点名上前。
一瞬间四面八方看过来的视线让他下意识头皮一紧,身子也有些绷的厉害,好在无论他内心怎么想,面上看着就是一副清冷的模样。
“臣子拜见圣人,圣人万寿安康。”独有的清泠泠的嗓音,婉转灵动,清润悦耳,让周围细细的议论声顿时一静。
连建帝眼神微凝了凝,看着高台之下纤细单薄的身影,似带着威严笑意道:“抬起头来。”
公玉景心中微紧,微微起了身子,缓缓抬起了头,安静温顺的轻垂着眼睑。
中间空地铺就的红毯上,一身素雅简洁白衣,清晨的柔光毫无保留的倾洒在少年的白玉无瑕的小脸上,那比天山苍雪还要白上几分的脸上泛着细细温润光辉。
微垂着的长睫轻眨,星辉闪耀间就似那天上苍雪上轻轻扇动着蝶羽,展翅欲飞的斑斓彩蝶,在雪地中静静地飞舞,灵动的让人一时难以移开眼,待想要再看的更清楚一些,却见着周身像是笼罩了一层柔光薄雾一般,让人朦胧似见仙似幻想。
建帝眼神微深了深,指尖磨挲着掌下的凤椅,让随时注意着的俪贵君心下微沉,转眸看着那勾的他女儿神思不署的少年,如今又......不过一瞬,眼底幽暗难辨。
似是过了片刻又似只是两个呼吸间,建帝便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承恩伯府中还藏着这么标志的小公子,相貌倒是与你家女儿再相配不过了。”
“得圣上吉言,颜儿她眼光向来高的很,臣还曾一度担心她找不到夫郎,没曾想原来这未来女婿是在京城。”
“哈哈哈——臻之说的是,不过都是要成家娶夫郎的人了,怎么能还如此懒散?就算为了身子骨,今日也要多出去散散才是,你若是不放心,朕便让一队禁军跟着去好了,这样总不用担心了吧?”建帝笑着打趣道。
“圣人一片心意臣自然放心的很,”卫国公说完便转头看了一眼一脸不情不愿的自家懒虫,一双凤眼微扬了扬,道:“颜儿,还不快谢过圣人。”
舒颜被迫起身,道:“多谢圣上圣恩,”说着她忽然抬头满脸笑容的看着她,“圣上,承恩伯,既然如此,那我便带着我未婚夫郎一起走了?要不然我又不打猎,未免也太无聊了些。”
“胡闹,”卫国公正君轻斥了她一声便道:“围场里最容易生出意外了,景哥儿一个男子去里面做什么?万一伤到了怎么是好?”
一直安安静静的想当一个隐形人的公玉景闻言也不禁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的抬眼看向她。
舒颜笑眯眯的道:“这不是有陛下派的禁军保护我们吗?定然不会出事的,就算是出了事,我这人打娘胎里出来运气就好的很,肯定也不会有事的,爹爹就放心吧。”
“哈哈哈——臻之,想不到你这女儿但是有意思的很,”建帝看着她一身没有骨头似的站姿,笑着点了点头,“这也无大碍,两人已经婚事已定,婚前多熟悉熟悉也无妨。”
圣人都开口说无妨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再有什么闲话说。
舒颜展颜一笑,仿佛万千星辉皆落在那双灿烂耀眼的桃花眼里,险些勾走了在场未出阁少年们一众芳心,只是在看见那人身旁一点也不逊色分毫的人,以及方才早上送人的荒唐举动,好吧,一颗快速跳动着的心又渐渐地放回去了。
卫国公嘱咐道:“小心着些,别受伤了。”众人看着心里不禁又是一番感叹,这卫国公世女真真是掉进了福窝里了,要是她们家只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浪□□,还是独女,说什么也要给掰正了!偏偏这卫国公妻夫两人眼看着那是别说打骂教训了,那是说都不太舍得说啊!
舒爹爹眉心微蹙,担忧道:“可千万别被伤着了,还有景哥儿,会骑马吗?”
那边承恩伯妻夫也正好笑着嘱咐完,公玉景闻言小脸微红了红,轻声道:“回正君,不太会骑。”应该说,他连马背都没有上去过,只是现下说起来还是有点微微的尴尬不好意思。
“没事,正好,你和我骑一匹马,我们两人寻个平坦的地方,我教你骑马,”舒颜说着就看着她娘道:“娘,你的追风我带走了,等会儿再还你。”
说着一个口哨响起,登时,“哒哒哒”的马蹄声便从不远处响起,不过一瞬便到了她眼前,一匹纯白色浑身皮毛油光发亮,马身线条健美优越,眼神炯炯有神,一看便知是上品好马!
舒颜摸了摸马脖子,便转头笑看着他道:“来,我抱你上去。”随即没等公玉景反应过来,便一把将人抱上了马,随即长腿一跨,便寻到了他身后,动作看着潇洒又利落,漂亮的很。
建帝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微动了动,笑着道:“朕记得追风性子烈得很,有次还差一点就讲朕摔下了马,果然不愧是臻之你的女儿,连这等烈马也能驯服。”
卫国公随口笑道:“哪里是驯服,不过是她厚脸皮的老是往追风面前凑,时间长了就熟了。”
建帝眼神微深,笑了笑没再说话。
坐在阴暗处的闵书亭看着几人一同进了围场,那贱人区区一个庶子,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知羞耻的与女子共乘一骑!也配如此众星拱月般的待遇?!
他不甘不忿,眼神阴毒的仿佛能滴水,就算如今他再没了机会当上三殿下正君,他也不会让这个贱人当上世子正君!
其实每年的秋狩除了给贵族姊妹们提供的绝大部分的场地,还有一片特意开辟出来的小场地是特意给各家的少爷消遣玩儿乐的,里面都是一些小型伤不了人的小动物,将门出身的公子们早早的就迫不及待的去了。
场中马术表演热闹不断,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一点也不明显。
三骑四人,身旁还跟着一队威风凛凛的禁军。
舒颜坐在马背上,漫不经心的撇了身边一点眼色也无的两人一眼,道:“三殿下四殿下跟着我们干嘛?”
四皇女看着她就道:“谁跟着你了?这么大的围场,本殿下喜欢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
周禹眼神阴沉翻涌,看着一前一后,亲密无间的两人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真的是,太碍眼了......
“哦,那我们就走另外一条道吧,等会儿再见啊,两位殿下告辞了。”她话音刚落,便拍了拍马屁股,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哎——”四皇女眼看着白马犹如一道闪电一般,瞬间便离了好长一段距离,顿时就有些急了,转头就道:“三皇姐!你不追上去啊?!”
周禹斜了她一眼,看着飞速前行的背影,阴沉着脸,拉着缰绳便调转了马头,“驾——”
四皇女:“???”怎么回事,之前你不是还差点就抢亲了,怎么这会儿就不管了?难道是就这么死心了?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即就摇了摇头,以她三皇姐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甘心放手死心了?
不过她这会儿倒是不好再跟上去了,哎......好可惜,看不见那样的美人了,不过美人看不见也就罢了,这次魁首不管被谁拿走,反正不能是她三皇姐!她就要当那个搅屎棍!啊呸!
她就是那个破坏者!她不行,别人也不能行就对了!
清风吹拂在脸上,吹的公玉景几乎睁不开眼,从开始的惊呼慌乱,到身后之人温暖的温度,让他的心好像也开始渐渐随着奔腾起伏,快的好像下一刻就能飞起来!
只是身下的速度却是缓缓慢了下来。
舒颜垂眸看了眼他小脸红扑扑的明显有些失落的模样,低笑了声,:“再跑下去,我怕把你大腿内侧的皮给磨没了,等你自己学会了,想怎么骑就怎么骑,”说着她长腿一撩便下了马,看着他含着笑道:“你是自己下,还是我抱你下来?”
“......”公玉景孤零零的坐在马背上,白皙纤长手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看着她的神情又有些无语,之前抱我上马也没见你要我同意,这会儿倒是问起我来了?
他忽的看着她眨了眨眼,有些跃跃欲试的道:“不是说要教我骑马吗?”只是说完,他自己都微怔了一瞬,他好像在这人面前总是格外放松一些,平日里不会说的,总是会不经意的蹦出来。
舒颜微微仰头看着他,含笑道:“你试试你的大腿,若是没什么事,自然是可以的。”
公玉景如她所言的动了动大腿,内侧微微有点不太舒服,不过他觉得并不怎么影响,也不想放弃这个光明正大学骑马的机会。
“没事,可以学的,”他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只是刚说完就朝后面看了看,不由得问道:“禁军好像还没有跟上来?应该没事吧?”
“故意甩开她们的,不用担心,她们那么多人能有什么事?公玉公子不如惦记惦记我?我这亲自教学可是要收取报酬的哦~”舒颜嘴上不停,看着他笑着道。
公玉景神色微愣,随即就有些纠结犹豫,像是经过一场深思熟虑一般,这才看着她有点心疼的道:“那......要多少银子?”随即第一次厚着脸皮低低道:“我很穷的。”声音细细弱弱的,像是底气不足似的,最后说的自己小脸都泛上了浅浅红晕。
舒颜有些无言的看着他,双手环抱这手臂,无奈又好笑道:“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公玉景愣了一瞬,随即看了眼她从上到下的一身,抿了抿唇,看着她有些干巴巴的道:“那......你要什么报酬?”
舒颜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一双桃花眼波澜阵阵,像是带着丝丝别样的情意,勾着人的心似的。
他看着她的眼神,雪白的小脸倏地渐渐红透了,清透的眼神似乎都透出了点点朦胧,“可是......现在是在外面......”声音中似乎有些羞耻。
“在外面也别有另一番滋味啊......”
听着她说的话,公玉景一张小脸红的仿佛要滴血,似乎被她口中放浪形骸肆无忌惮毫无遮掩的话给震的不轻。
过了好半晌,他才低低的道:“......那万一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舒颜看着他几乎红透了的小脸,长睫更是轻轻颤着不停,一副勾人让人去欺负的模样,突然眼神微动了一瞬,肩膀不受控制的抖了抖,憋着笑意,道:“喜欢看就看呗,要是实在是喜欢的话,我也没那么小气,大家可以一起嘛......”
公玉景一双清透的眼瞳登时瞪大,像是太过于不可置信,在其他情绪还没来得及生出前......就又看见了她一副明显憋笑憋的很艰难的模样。
不过一瞬间,他仿佛想明白了什么,顿时羞耻的恼羞成怒:“……你故意的?!”
“噗嗤!”舒颜忍笑的身子几乎在打颤,见人眼神里都冒出了小火苗了,这才忙收拾收拾了表情,一脸打趣道:“我只想让你给我烤两条鱼吃啊,不过,我有些好奇,公玉公子方才......是以为我说的报酬是什么?”
公玉景白皙如玉的小脸顿时染上了层层烟霞,澄澈的双瞳似乎都泛上了水雾,羞耻中又带着丝丝恼怒!
第26章 “那要不,你亲我一下?……
公玉景只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已经能煮鸡蛋了,完全不想再回想方才的自己,有些恼意小声道:“你到底教不教?不教我就下来了。”
舒颜见他的模样轻咳了一声,便道:“来,先肩膀放松,抬头挺胸,不要底头看马……”
见她不再提那茬,他心底微松了松,认真听着她的讲解。
舒颜时不时还要纠正一下他的姿势,拍一拍他的腿或腰,开始他还有些不太自在,只是看着她清亮的神色,心里倒是没想太多了,在后来慢慢能自己骑着小跑了顿时就将其他都抛之脑后了!
公玉景兴奋的脸蛋泛红,嗓音不自觉的都提了提,“我能自己骑马了!”看着她的眼神里似乎有细碎的流光。
舒颜笑了一下,上前拉过缰绳,“今日就到这里吧,不过我看你今天这样子,给我的报酬怕是也不行了,这样吧,回去让秋生做两条给我送过来也行。”
“我……还想再骑一会儿,”公玉景有些不舍,看着她试探性的道:“可以吗?”
舒颜看着他,一双桃花眼似乎有些无奈,“公玉公子……再不下来,我怕你等会儿下地了得走不了路了。”说着看着他依依不舍的表情,道:“追风太高太大了,明天给你找一匹小公马,骑着也会舒服些。”
听见明日还有机会继续学,他顿时眼神又亮了亮,淡淡柔和的光辉仿佛印在他冰肌无暇的脸庞上,越发灵动了。
他睁着一双清透明亮的眼瞳带着笑意看着她,轻声道:“嗯,那我们是直接回去吗?”
舒颜看着他一副高兴满足的神色不由得也笑了笑,道:“也可以,看这天色估计也差不多了,要到可以用午膳的时候了,走吧。”至于那些禁军,也在不久前找了过来,只是都不远不近的侯着,她也没管她们,如今要回去了,自然也是一起回去。
在禁军众人担心她又一言不发就跑了之时,舒颜不紧不慢的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回去了,让众人看着不禁都松了口气,这围场还是有不少猛兽的,要是真的一个不小心伤到了世女,最后倒霉的还是她们。
如她所料的,等两人回去后,场中已经十分热闹了,上午一场是庞家女郎赢得了头筹!三皇女只是稍差了一点,让人不禁有些惋惜,周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倒是四皇女一脸的笑容,还和庞家女郎勾肩搭背的就聊的火热。
两人骑着马带着一队禁军回来,自然是引人注目的。
公玉景对看过来的各种视线明显有些尴尬无措,他轻动了动唇,“……要不,我还是先下去吧?”
舒颜懒洋洋的道:“你下去走,我骑着马?你觉得这看着合适吗?”
公玉景:“……”他只能硬着头皮努力忽视周围越来越强烈的视线。
只是,原以为会在这场中要强撑不少时间,却没想到只见她上前去和圣上说了几句话,回来就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公玉景:“???”看着她的表情虽然很是有些疑惑,但心底也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能走就再好不过了。
“世女和公玉公子怎么刚来就走了?三殿下猎到的鹿最是补身体,世女不尝尝吗?”有嘴巴快的世家女郎看着就惊讶道。
“咳,袁女郎,你还是喝你的鹿血吧,”让世女和三殿下猎来的鹿血,然后去和公玉公子……咳咳!
周禹看着两人并肩前行,越来越远的身影,若无其事的猛的喝了碗腥味浓烈的鹿血,眼底的情绪汹涌翻滚。
不能急,今日才是第一天……
坐在丝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的闵书亭,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会扑上来狠狠咬上一口似的,看着三殿下离席,缓缓跟了上去。
“我们就这样走了可以吗?”回去的路上,公玉景有些担忧道。
“能有什么事?人那么多,多咱们两个不多,少咱们两个不少,不过……”她说着突然转眸看向了他,挑了挑眉梢道:“我发现,公玉公子你有时候胆子大的很,有时候怎么又胆子就只有芝麻大呢?小脑袋瓜想的还挺多。”
公玉景看了她一眼,轻垂眼眸,声音更是似有似无,清泠泠的轻若柔雾,“……我和世女不一样,身为庶子,能好好的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若是生的平凡些,可能还好一点,偏偏又生了这样一副惹眼的容貌,平日里连门都不能出……就算偶尔出了门,好像也总是会有各种麻烦,生的事多了,自然更加小心。”
舒颜闻言,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同情,感叹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以后嫁进我们家里,就不用这样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公玉景看了眼她没说话,心里却想着:这怎么可能?还有卫国公主君呢,再说,身为男子,怎么可能像女子一般想出门就出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是不是腰疼腿疼,走不动了?”她忽然转头看着他的有些轻颤着的修长双腿,道,“要不,我背你回去?”
公玉景闻言抿了抿唇,他确实腰酸腿软,大腿内侧走着路摩擦的很疼,只是……他转眸看了身侧之人一眼,没有说话。
舒颜眼看着他走的步子越来越小,雪白脸庞越发的有些白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直接蹲在了他身前,转头看他,“上来吧,现在这里也没几个人,估计都在围场那里呢。”
公玉景看着蹲下身子转头看过来的人,心间的角落里好似突然生一丝丝的异样。
“还不上来?不上来我可就走了?”她看着他一副呆呆傻傻的怔住的模样,恐吓道。
腿疼的确实厉害,他咬了咬唇,带着些微微忐忑俯下身。双手松松环住了她的脖颈。
背上的重量于她如若无物,她手掌握着他的膝弯,小心的没有让他大腿内侧和她的身体紧挨着,她脚步不慢,但却很稳。
行宫里主子没有几个,但侍从还是有一些的,远远的见着两人惊讶的同时无不是满脸羞涩低下了头。
没遇见人还好,一但遇见了人,公玉景下意识便将脸埋下,舒颜原本平稳的脚步突然微顿了顿,这才继续往前走,温热中带着丝丝香甜的呼吸喷洒在后颈上,让她的手都下意识紧了紧,只觉得后颈处触电似的激起一片片酥麻,让她呼吸都不由得略微急促了一瞬。
公玉景趴在她肩膀上,听着她似乎逐渐有些急促的呼吸,有些尴尬无措,怀疑是不是自己太重了……犹豫了半晌,他还是小声问道:“要不……还是我自己走吧?”
清润又带着丝丝软绵的嗓音萦绕在耳畔,随着声音呼出的浅浅温热气息似乎无时无刻的在勾着她。
“……公玉公子,你若不是想勾引我,就先别说话了。”
公玉景:“……??”
好在两人离承恩伯府已经不远了,很快便到了,只是舒颜依旧没有走寻常路,避着院子里的侍从,熟门熟路的进了他的房间,将人放了下来,转头看着他,就十分认真道:“公玉公子,我想把刚才的报酬给换一换,比如,亲你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公玉景清透的双眸瞬间瞪大,比那天山雪还要白上几分的精致小脸登时就红了,下意识便道:“不行。”
他脑子里不过瞬间就全都是昨晚在这间屋子里的各种让人羞耻脸红的画面,以她口中的“亲一下”那个亲法,还不知道最后会亲成什么样子……
舒颜闻言顿时有些失落,看着他烟霞似的脸,嘴巴不受控制道:“那要不,你亲我一下?”
“……那,那好吧。”细细的嗓音响起。
“?”就在舒颜以为自己出现幻听的时候,唇上突然被一片温热柔软覆上,顿时微愣了一瞬,只是下一刻,唇上的柔软便离开了,让她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的怅然若失。
公玉景撇过了头没敢看她,只觉得心跳怦怦怦的跳的有点乱也有点异常的快,手心里都有了丝湿意,看着窗外的芭蕉叶,随口问道:“……那个,她们现下都在那里用午膳,这里估计没什么人,你等会儿吃什么?”
舒颜盯着他似被烟霞晕染过的脸庞,喉咙动了动,片刻后才道:“……没事,方才我已经让人把云秋生给带回来了,他回来的估计比我们快,等会儿就有吃的了。”
“哦。”公玉景轻抿了抿唇,轻瞄了她一眼,忽然道:“世女为何突然把那……云秋生,送到我这里来?”
舒颜看着他自然道:“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我身边带男子的吗?那我有想吃他做的饭,为了避免造成我们之间的误会,我就把人送你这里来了啊。”
公玉景看着那双似乎天生多情耀眼又勾引人的桃花眼,听着她说的话,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跳渐渐的加快,清透明澈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过了一刻,又似乎过了许久,他忽然轻声道:“……我不喜欢,你便不做吗?”
舒颜正低着头从怀里掏了掏,一边说着:“啊,那倒也不是,就是凡事都可以商量的嘛,”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白玉小瓷瓶,看着他道:“这个是专门用作跌打损伤的膏药,你今日刚骑了马,若是不好好揉一下身子估计明日就不能动弹了,就更不用说学骑马了,另外一个你自己在大腿内侧涂上,明日应该就问题不大了。”
公玉景看着她手中的两个小瓷瓶,顿了一瞬突然抬眸看她,声音清泠泠的道:“……那,谁帮我?念青应该不会。”
舒颜:“……这是个好问题。”一般没有特殊的手法还真是效果可能不太好。
房间内空气好奇突然安静了下来,公玉景轻垂着眸子,清绝的小脸神色淡淡,看着清冷如雪山上静静绽放的幽昙雪莲,静谧无声又让人难以移开眼。
他白皙的指尖似乎泛着些粉,不自觉的绕着圈,浅淡的唇似乎动了动,“其实,可以你……”
“我知道了。”舒颜冥思苦想突然拍案,看着他道:“定然有男医工随行,他们定然是懂怎么推拿的,等会儿吃完饭我就把人给你叫来,这样就方便了。”
公玉景一脸清冷:“……哦。”
一张精致的宛如神造物的如玉小脸,看着格外冷淡不可接近。
第27章 平生第一次,有些手足无……
“世女,公子,午膳已经做好了,可要现在端上来?”
舒颜早就有些饿了,“都端上来吧。”
云秋生亲自端着一个四方平平的锅,还冒着热气,香气四溢,闻着便不禁让人吞了吞口水,而后面还有人端着不少瓷盘以及一个小碳盆。
将东西都摆放好之后,他才道:“这是按照上次世女您说的做出来的烤鱼, 第一次尝试,不知道合不合世女和公子的口味。”
“闻着这味儿就八九不离十了!”
云秋生闻言心里有些满足的笑了笑,道:“世女喜欢就好,那奴就先退下了。”
公玉景在一旁坐着,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问道:“这样的……烤鱼,是世女你想出来的?”
“公子有所不知,不知这个烤鱼,还有很多吃食,都是世女先和奴说,奴再按着世女说的做出来的。”
舒颜拿起筷子就夹起了一块外焦里嫩的鱼肉,香辣酥脆有嫩滑的味道口感顿时在口中蔓延开来,熟悉的味道,简直让她差点就感动到泪眼汪汪,嘴上张口就叭叭道::“秋生你这双手可真是了不得,以前没遇见只觉得其他的也还不错,以后要是离了你,我怕不是要茶不思饭不想了。”
闻言,公玉景面色清冷,没什么表情。
云秋生:“……”您还是先闭上您这张嘴,吃您的鱼吧!
“奴也只有这点手艺能拿的出手了,能得世女看中,是奴之幸,世女公子慢用,奴便先退下了。”说着就像是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追着他似的,走的飞快。
见人走的仓促的背影,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好像有些歧义……
“那个……”她想解释一下的,但公玉景微垂着眼睑,神色似乎有些清淡淡的,端着碗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是不是很好吃?”
公玉景闻言似看了她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这个不仅烤鱼好吃,另外的配菜也很好吃的,你尝尝,”舒颜看着他一双桃花眼似乎含着笑,说着就给他夹了一筷子配菜。
公玉景低头看了眼碗里的配菜,又看了眼她似乎一眼期盼的看着他的模样,神色没什么变化的将她夹给他的菜都给吃完了。
这一顿两人吃的都挺满足,除了开始一个小插曲外,吃完饭后她便唤人叫了男医工。
“那我就先走了?”
公玉景点了点头,轻应了一声,就看见她一个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愣了一愣,这才突然叫道:“云秋生?”
“奴在,公子有何吩咐?”云秋生上前道。
按理来说,他其实应该是待在后厨的,但他是卫国公世女送来的人,如今又是在行宫,都是由膳房同意配膳的,自家自然也没小厨房,所以除了平日里去大膳房给那位小祖宗做吃的,也就呆在公玉景身前伺候了。
公玉景抿了抿唇,无暇如玉般的小脸上似乎有些思忖纠结,犹豫了半晌,才轻声问道:“你……可以教我下厨吗?”
云秋生微愣了愣,不禁抬眼看向这位大名鼎鼎的上京第一美人,美是真的很美,是他平生所见最美的男子了,漂亮的让人远远的看着,就觉得自惭形秽,下意识便会生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清冷如仙,有时候甚至深怕声音动作大一点,就将人给惊碎了。
只是,这样的男子如今却与他说,要和他学厨艺?
就他所知,大家公子虽然对厨艺也有一定的要求,但基本上也不会有哪家大家公子真的亲自动手的,都是下面的人做,主子动一下口,也就算是主子做的了。
公玉景见他似乎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却半晌没有说话,似乎误会了什么,“若是不方便……”
云秋生笑了笑,恭敬道:“公子误会了,奴这点手艺没什么不能教的,得公子喜欢是奴的荣幸,公子想学什么,奴定然都倾囊相授。”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来报:“大少爷,外面有男医工前来,说是奉了卫国公世女的话,来给您瞧瞧的。”
公玉景转眸道:“请人进来吧。”
“是。”
待人下去,他这才看向他,道了声谢,云秋生自然是不敢受,他从进了云栈春宵楼,就没想过还有能再出来的一日,世女虽然嘴上有些荒唐不羁,但对他却是处处妥帖,这点事自然不算什么。
……
围场内,一处背阴处,背高大树木遮掩的地方,周禹原本走着的脚步陡然一停,冷声喝道:“出来!”
闵书亭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只是看着近在眼前的女人,一时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心间密密麻麻的疼像是在噬咬着他的心,他从十一二岁开始知事,在看见那射箭台上英姿飒爽的少女第一眼时,他就发誓,一定要嫁给她。
只是好像他一直只能在后面追寻着她的脚步,却得不到她的另眼相待,不过,也还好,那时的他还有母亲父亲,他母亲是正二品左都御史,掌言官口舌,很多人都忌惮他母亲,他自然也有了依仗。
就算是她不喜欢他看不见他,他依旧可以嫁给她,那时候的他相信,只要嫁给她以后,她便会知道他有多喜欢她,自然会看见他的好,也会慢慢的喜欢上他,只是……自从那个贱人出现后便什么都变了!向来不会理会任何男子的三殿下开始频繁出入承恩伯府,开始有传言说三殿下看上了一个庶子,一个除了脸什么也没有的庶子!
如今也是因为那个贱人!他什么都没了!他原本清秀的脸顿时狰狞狠戾,若不是公玉景那个贱人,当初被……的人怎么会是他?!而他却摇身一变,马上就要成卫国公正君了?他突然恶意的笑了笑。
周禹见他出来却半晌不说话,有些不耐的拧了拧眉,突然想起好像她父君好像说起过,原本要给她议亲的人就是左都御史家的嫡幼子,她道:“闵公子找我有事?”
“殿下……”闵书亭痴痴的看着她,原本已经在口边的话突然便变了,“殿下可知道......我定亲了?”
周禹面无表情道:“那就恭喜闵公子了,闵公子若无其他事,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三殿下!”闵书亭面色骤变,见她毫不犹豫转身便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尖利道:“三殿下不关心我,难道对公玉景也丝毫不关心吗?!”这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继续走,还是......
他倏地笑了,笑的无声泪下,又似有些疯狂,看着猝然停住脚步的人,他突然又不急了,“看来......原不知公玉景竟然对三殿下如此重要么?也是,三殿下一回京便大闹卫国公世女和他的订婚宴,三殿下心里之人恐怕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他说着突然笑了笑,看着她道:“只是三殿下既然那么喜欢他,怎么不早点把人娶回去呢?如今却是要看着人成了别人的夫郎了......”
听着他的话,她猛的沉下了脸,彻底没了耐心,“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啊......”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看着她的眼睛,眼中的不耐丝毫没有掩饰,他突然恶意满满的微笑道:“是觉得三殿下您那么珍稀喜欢的人,实际上却是个淫.娃荡.夫!不知廉耻!见着谁就勾引谁,在三殿下您出京的这段日子,就连只见过一面的卫国公世女也拜倒在他裙下!他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
尖利的声音又急又猛,似乎要将所有的恨意都倾泻而出!却在下一刻,骤的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间喉咙一痛再不能呼吸!
周禹有力的手掌几乎一把掐着脖子将人提起,对他涨红逐渐紫青的脸视若无睹,神色阴鸷,与她平时里表现出来的性子相距甚远!
“你,方才说什么?”
看着眼前之人陌生的神情,喉咙剧痛不能呼吸的疼让他说不出话来,死亡的恐惧笼罩,让他突然后悔了,后悔故意激怒她,他还不想死......
............
两人的对话无人所知,舒颜早在离开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安心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对于一切打打杀杀的她都没有什么兴趣,直到天空晚霞似锦,整个行宫像是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在围场的大队人马也终于回来了。
南松上前轻声道:“世女,晚宴估计要开始了,咱们得过去了。”
“嗯......”舒颜阖着眼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却半晌没见其动作。
南松:“......”她们家世女是真的能睡,就像是上辈子没睡过好觉一般,只要想睡,随时就能睡得着!
她熟捻的再次提醒道:“世女,承恩伯府方才已经过去了。”
舒颜睁开眼,看向她问道:“嗯?他有提着食盒之类的吗?”
南松知道“他”是指的谁,道:“......这样的场合公玉公子怕是不会带。”毕竟自己带着吃的去赴宴,这种事估计也只有她们家主子能做的出来了,明摆着嫌弃行宫里的吃食不好吃啊!
舒颜微叹了口气,“......行吧。”想着他的身份以及性子,确实是不像是能带的,慢悠悠的站起身,又伸了个懒腰,这才不紧不慢的道:“走吧。”
宴会就在凤云殿举行,在舒颜进殿之时,大殿之上人差不多已经都坐满了,她寻着自己的位置晃晃悠悠的过去,就发现对面那位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上午不还装的挺像样的吗?怎么晚上这眼神好像有些瘆人的样子?
周禹面上其实表现的与平时相差不多,甚至还会对偶尔过来敬酒的大臣爽朗微笑,只是舒颜对人的恶意十分敏感而已,第一时间便注意到看向自己的视线了。
不过,就无论什么眼神她都无所谓,毕竟再恶心可怕的眼神她都见过,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一脸的笑容。
“可睡够了?”卫国公刚应付完人敬酒,回头就见着她一身没骨头是的靠在椅子上,也没说她,反而转头朝着小侍吩咐道:“去拿两个软枕过来。”
身后小侍可能是第一次在宴会上听见如此要求,微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忙应下,没一会儿便将软枕拿了过来。
卫国公接过直接扔给了她,道:“好生垫着,别把脖子腰给扭了。”
舒颜笑嘻嘻的接过,一把便垫到了身后脑后,顿时舒服多了。
身后的小侍惊愣的看着,简直刷新了他对卫国公英勇无敌满身威严的认知!
舒颜拍了她亲亲母亲的马屁,转头就瞧见那三皇女正站在她未婚夫郎身前,装的一脸的温和扯七扯八的不知道在干啥?就在她想着要不要过去一下之时,皇帝带着几位后宫侍君到了。
一番请安后,建帝按例说了几句话,又对今日表现最好的庞家女郎特许嘉奖后,宴会这才开始,声乐齐响,歌舞上场。
舒颜向来是对看歌舞看美人是很有乐趣的,特别是在这案桌上没有美食的时候,倒也不是行宫的御厨菜品做的太差,而是要准备这么多菜,估计除了圣人桌上的那些菜,其他的早早就冷了,就是原本再如何美味,如今也大打了折扣,她自然也没了什么兴致,还不如看美人跳舞呢。
公玉景听着这满场的热闹喧哗,以及自方才三皇女来了又走后,周围看过来的各种视线,雪白清冷的小脸上平静到没什么表情。
“景哥哥可真是手段了得,都要嫁人了,还勾的三殿下对你念念不忘!”公玉沁坐在一旁低声咬牙切齿的道。
公玉景平静着脸道:“二弟弟还是注意言辞为好,三殿下方才来是给母亲敬酒。”
“哼!你不用狡辩,”公玉沁斜睨着他,低声恨恨道:“你有本事勾得三殿下对你痴心不改念念不忘,不如好好勾引一下你那未婚妻主,弟弟我见着世女看着这场中的这些跳舞的舞侍都要移不开眼来了。”说到最后语气似乎又有些幸灾乐祸。
闻言,公玉景下意识抬眼望去,只见那人一双桃花眼看着场中,似乎比那些跳舞的舞侍还要勾引人,引得那些袅娜多姿转着圈圈的舞侍似乎都要转到她怀里去了……
他垂下眼眸,清冷又透着冷淡的嗓音缓缓响起:“我与三殿下并无任何关系,还望二弟以后莫要在乱说了,至于世女,二弟弟只需操心你自己的未婚妻主就可以了。”说着他便抬手喝了一杯眼前淡黄色的桂花酿。
似乎比曾经喝过的要更灼人一些,喉中的热意渐渐催发上了脸,清透明澈的双瞳似乎覆上了一层轻薄柔雾,微微上扬的眼尾处也染上了几分潋滟,平添了几分生气靡丽。
公玉沁正想怼回去就被承恩伯正君叫了声,最后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暂时作罢。
公玉景被瞪的不疼不痒,也不怎么看歌舞,就小口小口的吃着尝着案席上的吃食,一块儿糕点,就着一小杯带着丝丝甜味的桂花酿便下了肚。
殿中人太多,浓烈的气氛似乎让空气也热了几分,公玉景想了想低声说了句什么,承恩伯正君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他便起身悄无声息的出了大殿。
“少爷,这里晚风有些凉,您当心吹着凉了,咱们还是回殿里去吧?”念青有些担心道。
站在汉白玉栏杆前,歪头轻靠着的公玉景轻摇了摇头,额头在柱子上滚了几下,落下了淡淡红痕,一双眼似睁非睁的斜看了眼他,轻道:“那桂花酿好像后劲有点大......再等一会儿......”清冷的嗓音拖着丝丝语调,似乎有些迷离。
念青被他这眼神看的只觉得浑身都酥麻了一下,看着他家少爷愣了一会儿才忙换了个方向看他,有些不确定的道:“少爷,您是不是有些醉了?”话说,他们少爷好像喝酒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最多也就喝一两杯,从来没醉过啊。
只是,今日好像确实喝的有点多?他有些纳闷。
公玉景斜看着他淡淡道:“......没有,我没醉,只是殿中人太多了,空气有些浑浊,不太舒服,在这里吹凉风很舒服。”清泠泠的嗓音听着挺正常,好像确实是没醉的样子,但念青已经确定他家主子确实是醉了,要不然以他家少爷的性子,就算是出来透一下气,也现在也应该回去了,而不是在这里放肆的吹冷风。
只是看着他家少爷这般模样,就算他是个男子不经意间,都会面红耳赤的心脏怦怦跳,他这还是和他家少爷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了,虽然偶尔还是回被他家少爷惊艳到,但像今晚这般的模样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
他有点急,不知道现下改怎么办才好,他也没参加几次宴会,不知道在下各种场合能不能提前离开?只是他家主子如今这副模样要是去继续参加宴会才会出事吧?!正在他犹疑不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时,看见一个端着果盘的宫中小侍路过,忙上前拦下。
那小侍停下,问道:“不知这位哥哥有何事?”
“那个,我家少爷好像有些醉了,能不能麻烦你端碗醒酒来?”
“自然可以,不如贵人先随我去另一处偏殿稍作休息一会儿?奴去将东西送进去,便去给贵人端醒酒汤来?”
念青闻言连忙道:“好,多谢了,不会耽误你的事吧?”
小侍端着果盘笑了笑,道:“不会,我这并不急,哥哥扶着贵人随我来吧。”
念青松了口气,忙将站在风口吹风的主子扶了过来,好在,他家少爷好像蹙着眉头有些不愿意,但也怎么抗拒的就随着他扶着走了,很是听话,让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配殿离凤云殿并不太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念青刚扶着他家少爷坐下,那小侍就道:“这位哥哥,您先照看着贵人,在这里等一会儿,奴去送一下东西便给贵人拿醒酒汤来。”
念青自然没有不应的,忙真心实意的道了谢。
主仆两人在等着醒酒汤的时候,凤云殿热闹依旧,圣人不久前已经带着后宫侍君们先回去了,没了顾忌的各位大臣顿时言行更是没什么顾忌了。
嘈杂的声音中,一声细微不甚明显的熟悉名字忽然传了入耳,舒颜原本带着笑意的一双桃花眼渐冷,嘴角依旧勾着笑意,只是这笑容似乎异样。
漫不经心的撇过眸子,看着对面那换着果盘的小侍退下,随即便和三皇女四目相对。
周禹笑了一下,舒颜也朝她勾了勾唇,两人似乎打了个招呼。
随即舒颜就看着她似乎摇摇晃晃的脚步不稳的被人扶着出了殿门,她微眯了眯眼,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杯酒,便起身道:“娘,我出去透透风,等会儿就直接回去了。”
卫国公身前敬酒的人就没有断过,等她回头应下时,大殿里早已经没了舒颜的身影。
夜晚是最好的保护色,不紧不慢运气前行的舒颜此时心里有些不耐,想着在大殿中听见的话,再撇了一眼下方那装作醉酒脚步凌乱的人,皱着眉认真思考着要不直接把人给干掉算了?
要不然这以后要是天天有个思想龌龊的一直惦记着自己男人也挺烦挺恶心的。
只是还没等她想出个结果,就见人停在了一处配殿门口,按理来说应该有的值班守卫一个也没有。
周禹站在殿门外,阴沉语调中似乎带着压抑已久难以抑制的兴奋,头也不转的吩咐道:“去找我父君,说我醉了,让人给我送碗醒酒汤来。”
“是,殿下,奴这就去。”一直状似搀扶着她的侍女立刻应道,转身便往俪贵君的住所去,只是步子并不急促,毕竟总得留一段时间给三殿下办事。
大门开合的声音,让靠坐在软榻上的公玉景转过了头,声音似乎慢了半拍,“......念青?”
“念青?”周禹眼神赤.裸兴奋的没有任何掩饰的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任由她随意摆布的羔羊,走上前,捏着他精致小巧的下巴,低低的道:“在叫你的小厮吗?不用叫了,他这会儿回不来的。”
公玉景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进,阴冷的气息骤然笼罩的他顿时有些不能呼吸,耳边潮湿恶心的气息几乎让他立刻起了浑身疙瘩,下巴被钳制的完全不能动,朦胧中场景似乎渐渐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的画面倏地重合,让他整个人几乎都不受控的在颤抖。
“你在害怕?”周禹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欲望,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还算正常的语气突然变得暴戾阴狠,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很是用力,“表弟,告诉我,你现在还干净吗?有人说,你是淫.娃荡.夫,早早的就已经和人苟且了,是吗?”
看着他满眼恐惧的眼神,她有些意外,又似乎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另外一种乐趣和满足,她看着他呼吸有些急促粗重:“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更加兴奋!”
公玉景满眼惊惧的瞪着她,一直没有动弹的手倏地拿起一旁的茶壶就朝她头砸去!
“嘭!”的一声,瓷器擦着她额头而过,也许是他一直没有任何反抗的姿态,让她不知不觉就放松了警惕,差一点就让他得逞!
周禹满身狠戾:“你——呃”正欲动作的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陡然就闭眼直接倒地不起。
公玉景满眼惊惶的看着她突然向后倒,随即便愣愣的看向了不知何时出现的人。
舒颜是早就在里面的,只是方才进了屋她突然就改了主意,反正有她看着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她就想听听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才做出这种蠢事来?
只是......看着眼前的这双惊惧恐慌未散眼睛,她突然就有些后悔了,她为什么突然要听这个变态说话?就算不弄死,直接把人打晕不就好了吗?!
此刻,她看着他的模样,声音有些迟疑,“你......怎么样?”只是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就见那双清透澄澈透着朦胧水雾的眼突然就蓄满了水光,下一刻,便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舒颜微愣了一瞬,平生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第28章 放纵自己……任由她轻薄……
晶莹剔透的泪珠就像是不要钱的往外掉,原本那就比苍雪还要白上三分的脸庞顿时更加白了,就连唇色都透着淡淡的苍白,让人只是看着便陡生心疼怜惜。
舒颜下意识上前两步又突然顿了一瞬,怕他惊惧未散中会恐惧她的接近,一时间略有一丝的迟疑。
“公玉景?已经没事了,你......”她试探性的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伸出了手,直到一滴眼泪“啪嗒”砸落在她手背上,让她的手下意识微颤了颤,心中也似乎被那小珍珠烫了几下,有些生疼......她突然就重重的一脚将地上昏倒的人事不知的人踢远。
“嘭”的一声闷响,地上滚远的人不知撞到了哪里,也无人关心。
温热的手掌贴在他的脸庞,拇指轻轻拭过他被泪水沾湿的地方,一双桃花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怜惜以及彻骨的冷意,声音缓和,“没事了,不用害怕……”
她话音刚落,腰间便倏然一紧,轻颤着的手臂紧紧的环住了她,向来清冷的声音似乎控制不住的颤抖,“舒颜……”
在看着她的那一瞬,心中一直以来极力压抑着的恐惧害怕似乎就这么毫无任何预兆的释放了出来。
他不敢想如果她没有出现的后果,仅仅是想着那捏在他下巴丝毫不能撼动的手便觉得恶心到了极点,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是同情怜悯,还是嫌弃厌恶?只觉得整个人都仿佛掉进了冰窖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唯独轻抚在脸上的温度,哪怕最后可能只有一点点……他也不想放开。
舒颜任由他抱着,发泄着心里的害怕恐惧,一时间仿佛空气的安静了下来,静谧的让人心安,也让公玉景的心绪终于稍稍平静了下来,但却依旧贪恋着身前之人的温暖,不想放开。
舒颜听着他渐渐平缓均匀的呼吸,心里微微松了松,正准备说话时耳尖微动了动,眼神骤暗,忽然低声道:“你现在还好吗?搭戏的来了,你想不想看看?”
“……什么意思?”公玉景从她的腰腹间微微抬起脸,有些疑惑。
舒颜声音更冷:“周禹来前特意让人去了俪贵君那里叫人,怕就是故意想让人看见的,想的这么周到总不能让她的心思白费。”
公玉景闻言脸色微白,攥着她腰间布料的手不禁更紧了紧,眼神更是厌恶。
“……你想,怎么做?”他微仰着脸小声道。
舒颜:“他们人来了,我们先上去。”说着一把两人抱起,悄无声息的坐在了屋梁上,两人刚上去,便听得殿外响起了声音来。
“外面的守卫呢?怎么一个都不见?若是三殿下出了事仔细她们的脑袋!”来人说着也不待人说话,便迅速换了一张脸,敲了敲殿门,语气十分的轻柔缓和道:“殿下?三殿下?奴特奉侍君之命特意来给您送醒酒汤来了。”
殿中自然没人回应。
舒颜突然似有些难受的轻“嗯”了一声,坐在她怀里的公玉景微惊了一下,担心是不是被他压着,她硌到压到哪里了,下意识微动了动,似乎想调整一下姿势,只是原本两人的姿势就是他斜坐在她的腿上,房梁上的空间狭小,两人挨的极近。
如今他微微一动,两人之间的磨蹭自然避无可避,舒颜被他弄的猝不及防的真哼了一下,深吸了口气,一把将他按住,让他不能再乱动弹。
公玉景仿佛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动作有些不太好,听她又是一声闷哼,多少不敢动了。
舒颜微松了口气,第一声是假,故意引起门外人注意的,但方才那声却是真。
“三殿下?”殿外之人听见里面似乎醉酒后模糊不清的声音,缓缓推开了门,只是进门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就突然一声惊叫:“殿下?!三殿下?!”
跟在身后的侍女惊的急步上前,检查了一下这才猛的呼了口气:“殿下没事,可能醉酒后不小心绊倒了……”说着她四处环视了一眼,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人呢……?
约莫三十多岁的中侍看着侍女便吊着眉梢责骂道:“没事?!殿下都头都摔破皮了还没事?!你是怎么做事的?!明知殿下醉酒为何还不留下伺候?若是殿下摔出个好歹仔细你的皮!”
侍女一身冷汗,却也不敢反驳,总不能将殿下的计划打算说出来,毕竟是瞒着贵君的,只能赶紧将殿下给扶上床。
那中侍一脸不放心的道:“行了,你赶紧再去一趟贵君那里,派几个人过来好照看三殿下,这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待我回去定要禀报贵侍君,让这些人好好长长记性!”
侍女四顾看着屋子,不知道人究竟是躲藏了起来还是跑了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去找人来!”
“……是!奴这就去唤人来。”说完她咬了咬牙便跑了出去。
舒颜看着下面案几上的醒酒汤,神不知鬼不觉的往里面加了点料进去。
眼看着那醒酒汤整碗的被那周禹喝了下去,这才拍了拍怀中人的腰示意,见人看了过来,竖起食指在唇上停顿了一下,这才将人一把抱起,出了大殿,只是却没有走远,反而停在了屋顶上。
公玉景:“……?”
他小声道:“……我们不走吗?”
舒颜将人放下,嘴角勾着笑,眼底却带着掩不住的冷意,轻道:“不走,热乎的好戏马上就来了,等着看看。”
公玉景有些不解的微蹙了蹙眉,他之前没看见她的动作,只是觉得与下面那人同处在同一空间离得近了,都觉得厌恶不喜。
“什么好戏……”只是他话还没问完,下面就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响!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三殿下?!您干什么?!奴是慈中侍啊!”
“啪——”的一声掌掴耳光阻断了那有些惊慌尖利的声音。
“闭嘴!贱人!”
“啊——”衣帛撕裂的声音让公玉景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下面的声音似乎唤起了他脑子里不怎么美好的画面,让他的手似乎都有些控制不住的轻颤。
他微抬眼睑,一双清透朦胧又有些惊惧的眼看着她,嗓音微颤:“下,下面怎么……会这样?”
“哦,方才我往那醒酒汤里面加了点东西,”舒颜漫不经心神色平静道:“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等会儿俪贵君估计就要不放心她的宝贝女儿带着人过来了,到时候才真的是一出好戏。”
公玉景看着她面上褪去了往日的慵懒随性,突然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脸上的冷漠显而易见,让人忍不住望而生畏……
他眼睫轻颤,看着她突然微微抬手轻拉了拉她的衣角,“……不要为了这些人生气,我没事,三皇女心思险恶,再怎么样也不为过,但那个中侍……”
舒颜转眼看他,向来见人带着三分笑意的脸此时却是格外的冷,见他为不认识的中侍说话,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反手将那透着丝丝凉意的手握住,一手将人揽进怀里。
轻抚着他的柔顺如黑绸缎青丝,轻道:“不必觉得心有愧疚,我方才加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情.药,只是……激发出人原本隐藏的最深的欲望而已,那中侍是俪贵君身边得力之人,手上都是沾染过人命的,而且这种情况想必只要不是吃了药了,应该也没有哪个男人硬的起来。”
事实确实如舒颜所料,没过多久,俪贵君便急匆匆带着人来了。
只是刚走进,一众人便将殿内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脚步都有些踟蹰了起来。
俪贵君更是听得险些昏了过去!被人险险搀扶着,咬牙道:“所有人都给我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靠近!你们两人跟本宫进来!”
俪贵君身边的中侍推开门,只看了一眼床榻上凌乱场景,随即根本不敢再看!生怕以后被灭了口!
俪贵君看着他心爱的女儿对着一个年老色衰的男人畜生一般的发情,脸色青青白白好不好看!
他几乎立刻就控制不住尖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前将两人分开!分开!!”
两人衣衫凌乱几不蔽体,两个男人都是有些力气的,勉强将两人分开,其实就是将三皇女拉开,只是三皇女的眼神明显不太清醒的模样,看着让人有些害怕。
“贵侍君!贵侍君救命!殿下三殿下他疯了!”
“啪——”俪贵君抬手便扇了一巴掌!怒火冲天道:“好你个不知廉耻的下贱老东西!让你给我儿送醒酒汤竟然送到了床上去!”
“不是这样的贵侍君!”慈中侍脸色白的吓人,知道他今日不将事情甩出去,几乎难逃一死,几乎立刻就道:“贵侍君!不是奴,是这个侍女!奴一来这里,周围的守卫都不见身影,殿下身边更是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三殿下还一个人摔倒在地不醒人事,似被人砸了头,定然是有贼人对三殿下意图不轨!让殿下神智不清的!”
“贵侍君!奴伺候贵侍君这么多年,绝无二心!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求贵侍君明查,还奴一个清白啊!”
俪贵君现下已经稍稍冷静了下来,一双凌厉的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在他心里此时自己是个死人了,只是如今在行宫,人多眼杂,很多事情不方便处理,暂时先缓一缓。
他转过头看着自己昏过去的女儿,咬了咬牙,低声道:“去请张太医来一趟,不要惊动太多人,就说皇儿醉酒身体有些不适,让人来看看。”
“是,奴这就去传太医。”
听这些下面的一番动静,舒颜突然勾了勾唇,一把将人抱起,足尖轻点间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不过片刻,便出现在一间装置的很是精致富丽的屋子里,这才将人放下。
公玉景四处望了望:“这是……”
舒颜:“这是我房间,先坐吧。”
“……哦,”他反应似乎慢了半拍,坐下了一会儿,才突然有些惊慌的道:“念青!之前念青说……好像说了什么我没注意听忘记了,然后然后”
舒颜看着他柔和道:“不用担心,你的小厮方才进院子的时候,我已经让府中人去找了,周禹的目的只是为了支开他,不会将他怎么样的。”
闻言,他似怔愣了一小会儿,才小声有些迟缓的道:“哦……谢谢。”
舒颜心里存着事,没察觉到他神色间细微变化,手中似随意把玩着的折扇缓缓的旋转着,半晌,她才轻抬眼睑,看着他低声道:“抱歉,今日……我其实是和她差不多时间进去的,没有及时将她解决,让你受惊了。”
应该说她原以为有她在,不会出什么事……这次是她自以为是了。
公玉景眼睫微抬,轻眨了眨,看着又轻又软,似乎轻轻拨动了谁的心尖。
“……可是,是你救了我。”
月光隐隐浮动,朦胧清浅光晕透过窗棂淡淡的笼罩在少年白玉无暇的脸上,院中斑驳树影深深浅浅的投印在软榻上,衣角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柔软无害。
舒颜看着他道:“……你不怪我没有更早阻止她吗?”
公玉景看着她的眼睛,依旧是那句话,轻声道:“……可你救了我。”清泠泠的嗓音里又似乎有些软。
似乎只是她救了他,就已经让他很感激了,只是这样连责怪都不敢责怪的话,让她听起来却更不是滋味了。
她神色认真道:“公玉景,你可以怪我的,我是你未婚妻主,本就有责任保护你,却没能及时,你可以怨我。”
“……不可以,”公玉景小声道,清透的一双眼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浅淡的唇似乎动了动,“……只是责任吗?”轻的几不可闻。
舒颜听得不是很清晰,微微凑上前道:“什么责任?”
公玉景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眼神似乎渐渐有些朦胧,忽然抬手用锦帕狠狠擦了擦下巴的位置,原本就有些淡青色指痕的地方,顿时又多了一片红,他越擦越用力,那眉心微蹙,“好脏……”
舒颜一把握住他打算继续擦的手,凑近闻了闻,“你……喝了桂元酒?”
“什么……桂元酒?”他眼神似乎有些懵懂茫然,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含着丝丝的委屈,“好脏,擦不掉……”
舒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下巴,低声轻哄道:“不脏,很干净。”
从未有过的温柔安抚,似乎让他原本一点点的委屈似乎忽然就被放大了,清透明澈的眼底不过一瞬间便盈满了水光,“你帮我擦。”
就像小孩子一般,知道自己哭了就会有人来哄自己,所以才肆无忌惮的敢放声大哭,企图吸引大人的注意力。
这会儿看着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满眼晶莹剔透的水光,在烛光下就像是含着细碎的星辰,不是伤心,更像是期待着什么。
“……好,我帮你擦。”她抬手接过他手中的锦帕,十分轻柔的擦过那片泛红的肌肤。
公玉景看着似乎对他欲所欲求的人,纤长如玉的指尖动了动,心里明明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但却又似乎有了更大的空虚和不满足,想要的更多。
看着眼前之人微垂着眼睑,认真擦拭的人,相隔不过一掌宽,彼此间气息交融呼吸可闻,他心跳陡然加快了瞬,手掌不知何时也攥的紧了紧,他睁着澄澈的双眸忽然凑上前亲了亲她下巴。
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舒颜陡然停住了手,微垂着的眼能够很清晰的看见他瞪的圆溜溜有些惊慌又有些羞涩,就像一只误跑出来的迷茫小鹿,试探的亲近人,却似乎害怕被拒绝。
她倏地低低的轻笑了声,声音震动的公玉景嘴唇微微发麻,他几乎“唰”的一下便退了回去。
“亲人可不是这么亲的”舒颜低声说了一句,凑上前,指尖亲拖着他小巧的下巴,看着那浅淡柔软的唇,轻柔的吻了上去。
她微低下头,唇瓣辗转间的轻轻缠磨,探进去又复而轻舔,温柔缱绻。
细碎的水声,浅浅低吟萦绕在两人耳畔,空气似乎渐渐灼热了几分,在公玉景快不能呼吸想退之时,却被轻按住了后颈。
舒颜将人几乎整个抱进了怀里,她的力道并不大,只要他想挣脱便可以,只是公玉景却只是放纵着自己渐渐瘫软了身子,任由她轻薄……
第29章 分不清究竟是真,还是梦……
公玉景面色绯红,原本清透的双眼越发的朦胧迷离,白皙发软的手掌搭放在她的肩上的,鼻息间越发灼热的气息让他本能的想后退,只是手掌却只是微微紧绷着,一点力道也无。
舒颜似乎不知餍足,口舌也越发的缠磨深入,呼吸也急促乱了几分,原本轻托着他小巧下颌的手指也不知何时缓缓落在那雪白颈侧,轻轻磨挲引起一片颤栗婉转低.吟。
倏地,她松开了唇,按着她腰间的手都不由的用力了些,深吸了口气微微平缓了瞬呼吸,看着他阖着眼,纤长浓密的睫羽轻颤着,微微后仰姿势让他纤细颈子微绷,脆弱诱人的催人欲折……
尤其是……一副任她随意施为的模样,她喉咙动了动,嗓音倏然有些沙哑:“……懂了吗?”
公玉景微睁开眼眸看着她,清透朦胧的眼似乎被亲的晕乎乎的有些迷茫,听着她的话也似乎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半晌后才慢了几拍,看着她的眼神也是亮晶晶的,小声道:“……懂了,那我下次也可以这样亲你吗?”
舒颜:“……”
看着他有些迷茫又欣喜期待的眼神,她觉得自己被哽住了。
她自己亲好像还能控制一些,一但他主动,她怕自己迟早因为欲求不满,憋出毛病来!
她平复了一下身体,将人放在一旁坐下,不敢再离得太近。
她不是圣人,常人有的七情六欲她自然也有,只是因为前世的影响在这方面总是没什么兴趣,一直都淡淡的,没想到如今还有这一天。
公玉景看着她突然坐的离他远远的,也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题,眼睛顿时就微微泛红,盈出了点点水光,满脑子都是——她不想他亲她,也不要亲他了……
都是他得寸进尺想要下一次亲亲才会这样的……
舒颜刚开了窗棂让窗外的凉风吹进来,才冷静一下,转过头便看见他一副低落整个人都焉哒哒的模样,正准备说话时,屋外便响起了声音。
“禀世女,公玉公子的小厮找到了。”
舒颜转头沉声道:“进来。”
箫北身姿矫健,一手提着人的后领子便进了屋,没敢乱看,直接将人放下,道:“禀世女,人是在司膳房后面发现的,已经被迷晕了,可要现在将人唤醒?”
舒颜看了地上昏迷的人事不知的人,道:“将人叫醒吧,我有事要说。”
“是!”箫北刚应,下意识便抬起手似乎想一巴掌两人拍醒,只是一巴掌下去前看着那瘦弱的身体,怕是禁不起她这一巴掌,下一刻便拿了一旁的茶壶直接往地上人面上淋了过去。
“嗯嗯?”地上的念青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脸上冰冰凉的不停的被瓢泼大雨砸落,急得他手脚乱扒拉划动,意识不清惊慌失措的忙道:“少爷少爷不好了,屋顶又漏雨了!”
说罢他急得倏地一下就惊坐了起来,就发现屋顶的雨好像也停了……
“喂,你人清醒点了没有?”箫北放下装白开水的茶壶,看着他道。
念青被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吓了一跳,慌乱四顾道:“你是谁?!这是哪里……少爷?!”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坐在软榻上的人。
“嗯……念青?”公玉景像是听着熟悉的声音,缓缓抬头看了过去,“念青……你回来了?”
他忙爬起来看着他就道:“少爷?你没事吧?奴方才不是去的司膳房给少爷您拿醒酒汤去了吗?怎,怎么会在这里?”说着他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气势莫名冷沉的世女。
说话间,下颌还不停地滴着水,但这会儿他却有些不敢动不敢擦。
公玉景缓缓眨了下眼,似乎想了想,最后才轻轻道:“……舒颜带我来的。”
念青:“……”怎么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直接叫世女名字了?
只是还不待他回过神,就倏地听得有些冷凝的声音响起。
“你是被人迷晕了过去,方才箫北才找到你,”说着她便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家主子身边只有你一个伺候的人?”她回忆了一下,好像几次去他那院子,都没有看见其他人。
“是是的,”念青被她陡然冷肃的神色弄头皮一紧,随即又忙解释道:“以前刚来侯府之时主君是给了四个小厮的,只是那些人见少爷不得宠就各自找门路都调走了,少爷也没有阻拦过,就这样最后就没了其他人了,一直也没有人过问,直到少爷和世女您定了亲,主君这才又准备给少爷几个人,只是少爷喜欢清净,就拒绝了。”
说完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主君当时是由着少爷的,只是说待他好好找两个小厮,找到合适的就给少爷送来,所以就……”
舒颜闻言沉了沉眸子,道:“我知道了,箫北,你带他下去先收拾一下,估计宴会差不多也要散了。”
箫北:“是,世女。”
念青退下之后北门外的凉风一吹,整个人都是一哆嗦,这才突然想起方才世女说的他是被人迷晕了的,脸色不禁一片苍白,他不过一个小厮,没什么好图谋的,只有他家少爷……
他神色顿时一片后怕又后悔懊恼,幸好,幸好有世女在!要不然若是少爷因为他的错失出了什么事,他万死难辞其咎!
见人都下去了,她转头看公玉景,只见他神色明显已经有些迷蒙睡意,小口微张,打了秀气的小哈欠,让她原本准备说的话也停住了,算了,明日再说也不迟。
“世女,好了。”门外传来箫北的声音。
“嗯,走吧。”舒颜应着的同时便将人一把从榻上抱了起来。
公玉景也不问她抱他去哪里,脑袋自然的寻着最舒服的姿势往她肩头上轻轻靠着,闻着近在咫尺的渐渐熟悉的安心的淡香,缓缓阖上眼,不过一会儿便传来了清浅均匀的呼吸。
舒颜抱着人也丝毫不耽误她的速度,只是在快临近承恩伯府住处时脚步渐渐缓了缓,看着刚好从另一方向走过来的承恩伯妻夫两人,脚步微顿了顿,承恩伯便恰好看了过来。
“……卫世女?”承恩伯看了眼她随即就看向她怀里的人,原本舒展含笑的眉头顿时紧皱,当即便冷了脸:“公——”
“见过承恩伯,”舒颜低着声音道:“公玉公子他有些不胜酒力,现下已经睡着了,就不用吵醒他了,我直接抱他回去。”嗓音中明显的低柔让承恩伯微凝了凝眸子。
她面容重新带上了笑,道:“你们还未成婚,这般怕是会有失妥当。”
“婚事已定,有何不妥?”舒颜说着似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也是我几次见他,身边都只有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厮,这才亲自抱他回来。”
承恩伯闻言眉头一皱,伯主君手心微紧了一瞬,面带笑容自然道:“以前便曾给景哥儿安排了一些其他伺候的下人,只是景哥儿好像有些不习惯他们伺候,最后身边便只留了一个人。”
“前段日子也是,只是以前景哥儿向来乖巧听话的很,也很少饮酒,不知道这次怎么会在这行宫里喝醉了,方才我还担心景哥儿出事特意让人到处找了找,只是找了半晌也没见人,心里一直担心的很,以为是他自己先回来了,倒是没想到是去了世女那里,如今没有出事便再好不过了。”
舒颜一双桃花眼微眯,轻笑了声道:“不是他找的我,是我找的他,只是没想到堂堂一个伯府公子身边看着如此寒酸,以往你们伯府不在乎,我可是在乎的很,外人看着现在可丢的是我的脸,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不过,想来伯主君操心一家子事也忙的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也没事,我卫国公府多的就是人,待回京,我便给我未婚夫郎送几个过去,伯主君不必感谢,身为晚辈,身为公玉公子的未婚妻主,这都是应该做的。”
说罢,也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便大步往前走,直接将人抱进了院子。
箫北和念青一人面无表情习以为常,一人低着头哆哆嗦嗦的快步跟上。
承恩伯主君见她说完抬脚就走,气的脸色变了变,捏着锦帕的手骤紧,这简直就是当面嘲讽他苛待了那庶子!
简直岂有此理!
承恩伯皱眉看了他一眼,她知道景哥儿的待遇自然是没沁哥儿好的,毕竟只是个庶子,只是没想到连在面子上也不愿意装一下,如今还让她也跟着被嘲笑,脸色顿时就不怎么好,甩了甩衣袖便自顾大步进了院子,没等他。
承恩伯主君见了顿时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卫国公世女是吧,很好!
公玉沁眼睁睁的就看着卫国公世女将人就这么毫无任何避讳的抱了进去,心里暗骂那公玉景不知羞耻的同时,不想承认,他心里有那么一刻有些羡慕……
舒颜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这边刚出了承恩伯府住的院子,低声和箫北说了几句话便让人先回去了,而她自己则是回过头翻墙又进了承恩伯府。
落在屋顶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屋子里很安静,仔细听着,只有细细浅浅均匀的呼吸声。
舒颜随意的躺在屋顶上,双手抱在脑后,一条笔直修长的腿随意伸着,另一条腿微屈着,就这么微阖上了眼。
暗色的夜幕高高挂起,繁星点缀,皓白的月光淡淡的挥洒在大地各处,清风拂过,院子里高大的柏树漱漱作响,像是萦绕在耳畔的催眠曲。
繁星渐隐,天边的晓光渐亮,晨曦的微光穿过云层投射而下。
翌日一早,公玉景有些轻微头疼的蹙了蹙眉心,似有些不适的轻哼了哼。
念青连忙上前,“少爷?少爷?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公玉景缓缓睁开眼,看着他担忧的脸,微蹙了蹙眉揉了揉眉心,想着梦中场景他缓缓平复了一下心情,半晌,才轻声道:“我这是……昨日喝醉了?”
他倏地拧了拧眉,“我……好像只是出殿透了会儿气?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后面是又回了殿里吗?怎么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念青有些惊讶道:“您都不记得了?”
看着他一脸惊讶的神色,他有些意外,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是不是已经过了辰时了?”
念青知道他想问什么,忙道:“辰时刚过,主君他们才走没多久。”
闻言,眉心还有些不适的公玉景顿时掀开了被子下了床,有些惊讶:“已经走了?那你怎么没有叫我?还有,主君那里没有人来叫吗?”
“少爷您不用着急,昨晚世女走之前就已经和伯主,主君说过了,让您睡到自然醒,不让人催您起床。”
他话音未落,公玉景拿着衣裳的动作就不禁顿住了,转过头有些惊诧的道:“世女?”
“对啊,”念青点了点头,见他紧蹙着眉尖的模样,忙将昨晚的事给说了一遍,事无巨细,特别是说到舒颜抱着他当面怼主君,主君那难看的脸色时,简直越说越越激动,说的脸都有些红了。
公玉景听着他说的话脸色也泛上了淡淡红晕,那人怎么当着那么那么多人的面就抱着他?这让他到时候怎么见人?!
只是……他怎么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世女……她抱着他回来的……她的房间……他也在……为什么他会在她的房间呢……?他想的有些蹙眉。
……屋顶……刺耳的尖叫声……
倏地,他脸色骤白,原本泛着淡淡红晕的雪白小脸顿时褪了个干净,拿着衣裳的手顿时攥紧,指尖透着紧绷的苍白。
三皇女……是她!
原来……那不是梦,都是真的……
“少爷?少爷?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啊?!”念青眼睁睁的看着他脸色白的吓人,一时也被吓到了,惊慌道。
“……没事,我没事,”公玉景缓缓松开紧攥着的手,忽然看向他道:“念青,你昨晚……是不是在我床边坐了会儿?”
念青见他脸色好了些,提着的心也稍稍落下,道:“少爷说的是什么时候呀?世女没让人吵醒您,您进屋时就是睡着的,奴伺候完您,守了您一会儿,便在耳房歇下了。”
闻言,他心神略有一丝恍惚和不确定,自言自语似的喃喃自语:“是这样吗……”
可他记得自己好像中途被噩梦惊醒了一次……只是惊惧慌乱的时候好像有人守在他身旁……那人身上的温暖似乎驱散了他周身的冰冷凉意……让他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己的梦境。
……
第30章 .除夕快乐!今天评论区有红包掉落哟~……
“啪!”的一声脆响,上好的梅色缠枝白瓷瓶绷碎在地,碎裂瓷片四溅!锋利的划破额角手背,跪了一地的小侍们却无人敢动,无不是心惊胆战,战战兢兢的低头跪着,头都不敢抬,更无人敢劝。
三皇女自早上一醒,就满脸阴沉暴戾,狂风骤雨般的差点打杀了好些个伺候已久侍女和中侍,若此处不是行宫,怕两个无辜中侍的命都要没了!
连个由头都没有,下面的伺候的人自然是心惊胆战生怕自己就触了喜怒无常主子的霉头。
直到门外俪贵君的声音传来,“禹儿,你还在这里发什么脾气,时辰已经快到了,你是要你母皇等你吗?”
看着满雕的狼藉,他眉头紧皱,“都退下。”
满室的下人顿时退的飞快,一点声音都无。
俪贵君的声音有些严厉,此刻看着她的目光更是恨铁不成钢:“不过就是一个男人!你看看你自己,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模样!堂堂皇女,你要什么男人得不到,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不能给你任何助益的庶子,你要为了他得罪卫国公?!你是不是疯了?!”
“还瞒着我,若不是这次意外,真如你的意了,你又要打算如何?!和卫国公府直接撕破脸皮吗?!”
周禹神色狰狞,脑子里一会儿是昨日公玉景惊惧害怕的眼神,一会儿是她突然疯了朝着一个年老中侍发情的混乱画面,只觉得快要将她恶心吐了!
此刻再听着耳边尖利的话,只觉得脑子嗡嗡刺痛,吼道:“闭嘴——”
大殿顿时一静,俪贵君看着她难看的脸色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周禹呼吸粗重,胸腔起起伏伏,半晌才哑着声音道:“……父君,昨日晚上闯入殿内,将我打晕的人是谁可查到了?”周禹满脸阴鸷,他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而她不仅丝毫没有察觉,还被狠狠算计了一把!
“没有,周围的侍卫都被你给支走了,谁能看见?”俪贵君脸色难看的道:“公玉景不足为惧,他也不敢将此时说出去,这行宫里有这胆子和身手的人不多,带走他的人但定然是和他又密切关系的人,若不然也不敢插手这事,说不定就是哪个早早就与他暗地里有往来的人!”
“长的一副勾引女人的相,最近在你不在京城的日子里频繁参加各家宴会,谁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说完看着她就催促道:“赶紧收拾,这事后面再说,不要让你母皇久等,四皇女可早早的就在你母皇那里请安献殷勤去了。”
周禹面色青白难看的点了点头,见人走了,这才叫自己人来。
“殿下?”
周禹满脸阴沉:“……可都备好了?就今天。”
侍卫面有微变:“……殿下之前不是吩咐的是明日吗?若是今日,时间仓促,恐怕会被人……”
“你是听不懂本殿说话吗?”周禹黑沉阴鸷的眼直盯着她压抑着满心的狠戾道。
“是!殿下!”
……
队伍稍稍晚了点时间才出发,在一众女郎正要兴致勃勃摩拳擦掌出发时,有人看着那一副昏昏欲睡时不时一个哈欠的人,突然道:“卫世女,昨日和公玉公子一道狩猎,今日不和咱们一起吗?”
“就是!都还没见过卫世女的风姿呢!”
有人独自离开也有人起哄,“对啊!卫世女就算不打猎也一起来玩儿玩儿啊,一个人坐在那里有什么意思?”
舒颜抬了抬眼,看着她们骑着马起哄看着她的模样,眼神微转,看见了那同样看向她却没说话的三皇女,倏地别有意味的勾了勾唇,一双桃花眼微扬了扬,缓缓站起了身,看着她们笑道:“好啊。”
原以为可能不会给她们面子叫不动的人,没想到这么好说话,顿时不少人就高兴了起来,道:“世女可带了马?没带的话我将我另一匹马给你牵来。”
“多谢,不过就不用了,我有马。”
那人笑道:“对对对!看我,昨日世女就骑的有马来着。”
舒颜唤了追风,不紧不慢的上马,一路上与人说说笑笑的,像是个没心没肺什么也不知道的纨绔女郎。
周禹骑在最后面看着,心中的怀疑稍稍打消了些,她不是怀疑这个废物会有那个能耐从她手底下带走人,但卫国公府也用不着主子亲自动手,只是怀疑虽然消了消,但人她依旧不可能放过,若是错过了这次,在京城更加没有机会。
人,她不是非娶不可,但却一定要得到!若公玉景嫁的只是那个皇商季家,她也不用如此,只要一句话,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不用占她正君之位,又能尝到另一种刺激……
她看着前面与其他人说笑着的人,眼中透出一丝怜悯,更多的却是兴奋,要怪就怪你身在卫国公府,还偏偏要与本殿抢东西!
“世女,那我们就往这边走了,那个方向昨日我去过今日就不过去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吗?”唐见笑道。
舒颜折扇一打,一副悠悠闲闲的模样,笑眯眯的道:“不用了,我不擅骑射,过来也就是随便看看,就不耽误你们狩猎了。”
她这过于坦白的话让不少女郎都笑出了声,只觉得她有意思的很,随即也没在多耽误时间,各自相邀好同伴便朝着不同方向去了。
最后,就只有她和零星两个女郎还留在原地。
舒颜突然回过头,似有些惊讶道:“三殿下不走?”
周禹:“围场凶兽猛兽不少,卫世女不带些护卫?”
她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看着她不紧不慢的道:“不用,三殿下有所不知,我这人运气向来好的很,从小到大想让我倒霉的人到最后倒霉的都是她们自己,所以,也就不用带什么护卫了,毕竟我也不打算围猎。”
周禹:“哦?那卫世女一个人可要当心着些。”她语气自然,经过她的时候还朝她笑了笑,这才带着一队侍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舒颜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管她打着什么主意算盘,自顾自的随意走了个方向,她一动,另外两个不知是哪家的女郎也像是终于商量好了一般,和她走的是同一个方向。
……
“哟!景哥哥您可终于来了,睡好了没有啊?要不要再睡会儿?”公玉沁听见朝着这边走的脚步声抬眼看去就开始嘲讽。
公玉景没有理会他,经自朝着承恩伯主君请安,“父亲,儿子来迟了。”
承恩伯主君缓缓抬眸看向他,脸上的笑容依旧,丝毫看不出来昨日的难看,“景哥儿来了,来迟了也不怪你,毕竟是卫世女心疼你,想让你多睡会儿,这里也不耽误什么事,你能得卫世女喜欢,为父高兴还来不及呢,如今来了,是想去个其他公子们一起骑马玩儿玩儿还是就在这里等着她们狩猎回来?”
他话音一落,公玉景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周围人朝他看来的视线好似都变了变,他微垂了垂眼睑,轻道:“儿子在这里就好。”
连续两次宴会经历两次不好的事情,他如今已经不想再有任何的节外生枝,只想安安静静的等到秋狩结束回京。
“那就坐下吧,方才卫世女也和她们一起去了,只是好像没带侍卫,这围场不带侍卫多危险啊,世女又不比庞家女郎武艺高强,没有人保护,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是。”承恩伯主君似乎有些操心担忧的道。
“伯主君说的是,那世女也未免太托大了些,都是艺高人才胆大,这卫世女也”未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便意识到了失言,忙笑道:“咳,世女的武艺不知如何但这胆量倒是有卫国公的风范。”
公玉景闻言,不用看也知道对面那人的位置是空的,他方才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
也听得出来他话外之音,明里担心在暗中讽刺舒颜武艺骑射都不行,若是以往时不时含沙射影的说他也无所谓,但如今……
他神色清冷,语气更是淡淡:“父亲多虑了,世女昨日说过她运气向来很好,定然会平安无事的。”以那人的身手,虽然他没见过她动手,但他相信,遇见危险就算打不过,飞也能飞的过。
他这话一出,周边的声音忽然静了静。
片刻后,承恩伯主君才笑了笑,看着他柔和道:“景哥儿说的是,为父也相信世女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呵,果然是有人撑腰了,如今还没嫁出去就敢这么和他说话了。
……
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射这大地,透过茂密的林子,在地上映射出斑驳光影。
一阵慌乱越发急促的马蹄的声这才响起,越来越近。
一群年轻女郎有些狼狈的骑着马疯了一般往前跑着,为首一人看见眼尖的远远就看见前面有人,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张口就吼道:“前面的!快跑——”
“提醒她干什么,刚好可以给咱们垫背!”
“王远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私自动手,这老虎会追着咱们跑?!”
几人狼狈飞奔而逃之时,已经风一般超过了舒颜!
“……等等!方才那人好像是卫世女!”
“什么?!怎么是她?!”
“完了!后面的老虎没追来!”
“不行!卫世女要是因为我出事了,我娘非得扒了我的皮!”那女郎说着便立刻调转了马头!转头就赶了回去!
“唐见——!”
其他女郎眼见着她赶了回去,一咬牙也只能赶回去,要不然出了事她们还真落不了好!
弓箭早已遗失,唐见只能拿着自己佩刀准备直接冲!原以为可能已经来不及,脑子里已经是血腥惨烈的各种场面……
只是——谁来告诉她,眼前这场面是怎么回事???
第31章 刺杀
唐见看着眼前的场景,刺激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的问道:“世世女,你你没事吧?”
舒颜转头看着她,一脸笑容的淡定的道:“我没事啊,倒是你……没事吧?”
唐见看着一人一虎,瞪大的眼神来来回回愣愣的看着好半晌,直到身后传来马蹄声,这才咽了咽口水,看着她离那伤人的猛虎咫尺距离,还一脸淡定的撸着虎毛……
那方才还像山中大王一般撵着她们到处跑的老虎此刻却十分乖巧的坐在地上,任她怎么抚摸撸毛都不反抗,她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只是听了她的话后,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狈,肩膀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烂了几道,脸上也有点刺痛,应该是不小心划伤了。
再抬头看了看对面之人,一身绸缎白衣绣金线,整洁的不得了,一点尘土也无,就像是来郊游的贵女郎一般……
她倏地沉默了,片刻后才道:“我没事,只是……世女和这头老虎……”
她话音还未落,就见那原本还乖巧蹲坐着老虎猛的一声吼——
“嗷——”
一副做势欲扑的模样,身下的马顿时受到惊吓的开始嘶叫起来——
“世女小心!”
“没事,”舒颜淡定的抚摸了把虎头,朝着它吼叫的方向精准的看了过去,“它应该是看见方才伤它的人了,这才情绪有些激动。”
“吼——”又是一声怒吼,吓的刚赶回来的几人顿时又是一阵惊慌。
“箭!箭呢!快射它!它要过来了!!”
唐见转头就怒道:“王远!你闭嘴!没看见它没动吗!还有,箭早就中途放完了!还箭个屁的箭!”
她也不知道这老虎怎么回事,比一般老虎聪明多了,闪躲技能几乎点满了!除了开始趁它不备的那一箭射中了它的背,就再没射中过了。
她回头吸了口气道:“世女,这老虎……好像很听你的话?”
舒颜道:“没有啊,只是我从小就招动物们的喜欢,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是水中游的,都很喜欢我的,它不攻击我,不一定不攻击你们的,况且又是你们伤了它。”
她这话一落,其他人顿时就觉得不太好了,一副下一刻就要调转码头撒丫子跑的模样。
骑着马落在人群中最后的王远顿时就急道:“既然世女不会有事,咱们还是先走吧?!不然这老虎等会儿要是凶性大发,咱们现在手里又没有弓箭,又跑了一路,应付不了它的!”
其他人这会儿倒是没说她了。
唐见皱了皱眉,低声道:“这老虎现在暂时没发凶性,但到底是畜生,要是我们走了,它突然发了凶性,世女怎么办?”说着便看着她道:“世女先上马和我们一起走吧?”
舒颜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道:“你等会儿到我身边来,我运气很好的。”
唐见:“???”她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话究竟什么意思,就突然响起了一声沙哑凶狠的声音,让她倏地抬头!
“舒狗之女——受死!”
话音未落,周围突然不知从哪里突然就冒出一群绿衣人,手持弯刀一刻不停地直接就目标明确的朝着舒颜砍了过去!
“弯刀!她们是戎狄人?!!”
“什么鬼东西?!围场里怎么会有戎狄人?!”
“她们是冲着卫世女去的——!”
一群人确实是冲着舒颜去的,一群人在那里完全不能吸引她们任何的注意力,但看着舒颜的眼神却是像又杀母杀父夺夫的血海深仇一般!丝毫没有犹豫!
锋利冰凉的刀刃直直的冲着舒颜脖子而去!
“吼——”的一声震彻山林的虎啸!凶猛尖利的虎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就咬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起!
舒颜离得近,差点被猝不及防溅的一脸的血,幸好手快,折扇一展将血挡在了扇子上。
她不急不忙的还有空拍了拍老虎的脑袋,道:“小老虎,这事和你无关,赶紧回家吧。”说着又是两人劈了过来,只是就像是冥冥中有老天相助似的,眼看着明明是朝着她攻过去的刀,却在要刮过她脖子的瞬间偏偏差了那么一点点,两人的刀刃还莫名相击撞到了一起!
“卧槽!你们快看!”
唐见愣了不过一瞬便一脸凶色的吼道:“看个屁啊看!还不帮忙!”说着驾着马就横冲直撞了上去!
舒颜一边似乎有些害怕的躲避着,又有些无语的道:“你们什么人啊?为什么杀我?”
刺客眼神凶狠道:“看不见我们拿的刀吗?!舒狗杀了我大戎那么多人!今日就要她唯一的独女偿还!也让她尝尝痛失爱女的滋味!”
“你这是不是有点不太讲道理了啊?我娘杀的你找我娘去呗,不是都说要有头债有主嘛,你找我干什么啊?”
“还有,你说你们是戎狄人就是戎狄人啊,谁知道是不是谁故意假装戎狄人来栽赃嫁祸的?”说着她一个低头,一头乌发完好无损。
“你闭嘴!我们就是大戎人!”
舒颜:“这怎么还急了呢?我就是随便猜猜嘛,是谁派你们来的啊?你们这么多人是怎么混进这皇家围场的?”
刀剑相击激烈的火花声,一阵刺耳,明明是让人紧张害怕的时刻,偏偏因为她时不时的插嘴,弄的好好一个刺杀的气氛也没了大半。
原本二十几个刺客,不知不觉中不知怎么就只剩下了两三个,拿着刀剑的几个女郎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两个刺客一如之前的直接不小心就把对方砍倒,举起的剑一时还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
“……这些刺客,是来搞笑的吧?”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语气有些不可置信的震惊艰难道。
“可能……就像卫世女所说的是其他人假冒故意栽赃给戎狄的?”
舒颜看着她们一脸的震惊,颇有些害怕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还好有你们在,要不然我可能就要被这些刺客给杀死了,至于她们到底是不是戎狄人,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她说着便上前,用折扇颇为嫌弃的扒拉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刺客面巾。
“真是戎狄人?!”
“真的?!”
“所以……我们这是杀了戎狄人了……?!”说起话来,竟然如在梦中一般不可置信。
戎狄侵犯大魏边疆近百年,前几十年可以说边疆百姓饱受戎狄摧残,曾经一度甚至还和亲求和,这对大魏子民而言是耻辱,但却无可奈何,因为戎狄人十分骁勇善战,又凶狠异常,心里对戎狄的恨简直要不共戴天!
直到当初的定远侯如今的卫国公镇守西北边疆后,才开始将戎狄打退,如今更是像丧家之犬一般。
大魏百姓心中也不再惧怕,因为她们有战无不胜英勇无敌的卫国公!
所以……她们可能会在有猛兽攻击的情况下害怕自保,却能在看见疑似戎狄人刺杀卫世女之时毫不犹豫的挺身相助!
对于才一二十岁有些甚至还没成家的年轻女郎们,戎狄人像是依旧离她们有些远,远不如亲眼所见来的震惊,只是……
“这些戎狄人不是说很厉害的吗?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刀咋一个劲儿的往自己人身上砍呢?”
“管她们蠢不蠢的呢!咱们可是杀了戎狄人!还有,卫世女方才说的对,这可是皇家围场,怎么可能让这么多的戎狄人混进来?说不定就有内应!”
“可恶!一定要把她们带到圣上面前!把人给揪出来不可!”
唐见看着她们一脸的义愤填膺,像是已经肯定一定有内贼似的,沉了沉声道:“这些不过是我们的猜测,先不用忙着下定论,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快速把这次刺杀的其实禀报给圣上,咱们如实禀报情况,其他的自有圣上定夺。”
其他人激动的心情这才稍稍平了一点,舒颜瞧着唐见有条不紊的安排,快马加鞭回去禀报的禀报,检查是否有活口,在把没死的都给绑起来,没什么好担心的,就去了另一边。
“小老虎,怎么刚刚叫你赶紧跑还不跑?”她看着一嘴血的老虎,从怀里掏出了上好的金疮药,给它背上利箭擦过的伤口上了药后,又摸了摸它的脑袋,缓缓输了些异能过去。
原本还有些凶相的老虎顿时像是磕了药一般,舒服的一脸乖巧,还动了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舒颜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快回去吧,这里马上就要来很多人了。”
那老虎就像是听得懂她的话似的,朝着她有些不舍的低低吼了几声,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窜进了林子。
有人看着这一幕,虽然方才已经看过了,但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禁问道:“世女,这老虎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舒颜一脸谦虚道:“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那女郎看着她一脸的迷茫道:“可世女方才还不是说……是因为你运气格外好?”
舒颜一脸笑眯眯的道:“我长得好看也不妨碍我运气好不是?”
“好,好像是的。”才十几岁的年轻女郎一脸懵懂茫然的看着她,被她的话完全绕了进去。
唐见处理完转头过来就听见她的忽悠,长得好看?运气好?
若只是偶尔巧合的一两处还能说是运气好,但今日这场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结束的刺杀,以及她始终不惊不慌的模样,让她不可能相信能有这么多巧合让这些刺客自己砍自己人。
舒颜察觉到她的目光,朝着她笑了笑,“今日多谢唐女郎以及诸位女郎出手相救了,待回京便请诸位一道吃顿饭,诸位到时候可千万别拒绝哦。”
“世女严重了,身为大魏人,见到戎狄刺客自然不能放过。”
“哎?那王远呢?!”
“呸!我早早的就见着她打马跑了!贪生怕死没骨气的东西!以后再见她,我非打她一顿不可!”
她话音刚落,就听得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顿时都不说话了,赶紧摆出一脸严肃的模样。
看的舒颜难得有些想笑。
刺客有禁军带回接手,不用她们再做什么,再见到圣上之时,舒颜没有说话,是由其他人一一禀报的,还未说完便引得圣上震怒!
其他人也是心惊胆战的一阵后怕。
卫国公妻夫二人的脸色很是不好,卫国公的神色没比圣人好到哪里去,毕竟刺客要杀的是她的宝贝女儿。
圣上即刻下令让大理寺卿彻查此事!围场布置相关人等更是被全部下了狱。
接下来的狩猎圣上自然也没有了兴致,回去收拾东西便启程回了京。
……
院子里,念青看着他家少爷自从回来后就一直神思不署眉心紧蹙的模样,不由轻声道:“少爷,您喝茶。”
公玉景心不在焉接过:“……嗯。”
“少爷,您在想什么呢?可是担心世女?”说着他便劝慰道:“您不必担心,世女当时不是说了吗,她没受伤,那些血都是刺客的,不是她的。”
“……我知道。”他白皙如玉的手指来来回回磨挲着手中的白瓷茶杯,轻抿了抿唇。
只是,知道是知道,但没亲眼看清楚,心里总是有些乱,静不下心来。
当时人太多也太乱了,中间隔着太多的人,他只在她下马的那一瞬看见她衣服上的鲜红血色,便再没看清楚人……
“啪嗒”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窗棂上。
“谁?!”念青下意识道。
只是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见公玉景已经快速起身跑过去开了窗。
舒颜看着他呼吸微微急促的模样,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再想,接着便道:
“我有事和你说。”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说话,只是说话都不由微愣了一瞬。
第32章 这样荒诞无稽的话,她会……
愣过那一下之后,舒颜笑了笑道:“我没事,只是有点事想和你说说,要不……让我先进去?”
公玉景闻言将窗棂开的大了一些,轻道:“嗯,先进来吧。”
屋里的念青十分自觉的默默退了下去。
待她身姿轻盈的跳了进来,他也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自以为不明显的将人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舒颜一双桃花眼看着他忽然星眸闪耀,一眼的笑意道:“公玉公子是不是在担心我?”
公玉景听着她那不正经调笑的话,嘴上下意识便道:“没有,”
“就是奇怪你怎么每次都有门不走,偏偏要走窗?”
看着他脸色微红还嘴硬的样子,她微垂下了眼,似有些失落的道:“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呢,原来没有啊……”
从未见过她这副失落的焉巴巴的模样,公玉景脚步下意识往前朝她走了两步,手指也有些无措的揪着衣袖,向来清冷的语气难得微微紧张的有些磕磕巴巴,“也……也不是这样的……”
“就是,就是……”毕竟是还未出阁的男子,要他现在就说出那样担心的话来总觉得有些羞耻,眼巴巴的看着她似乎头垂的越来越低了,这才微红了脸颊,低低道了声:“有些担心你之前在围场里有没有受伤……之前见你衣裳上有不少血迹,就有些担心。”
说到最后之时,似乎刻意强调是的,将担心二字加强了语气。
只是说完就看着她的肩膀似乎有些轻微的颤抖,怔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她抬起头朝他看来,一双桃花眼满眼的笑意,哪有一点点失落沮丧?
霎时间,一张精致雪白的脸就冷了下来。
舒颜轻咳了一声,看着他冰霜着一张小脸,一时间有些讪讪,她就是一时间看着他方才的眼神心里微软了一瞬,就想逗一逗人,只是没想到一时将人逗的过火了。
公玉景看着她一脸讪讪的模样,冷着脸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她道:“不知世女今晚前来是有何事?”
舒颜厚着脸皮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像是自己房间一般自来熟的给两人倒了一杯茶,举手投足间的动作行云流水,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我来是来给你送人送东西的,”说着就从宽大的袖意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继续道:“这个是小型袖弩,平时绑在手腕上,按一下这个按钮便可以同时发出三支箭,射程我试过了,大概五丈远的距离,不过如果不是生命危险,可以等人近了在动手,三支箭上我都浸了药,只要破了一点皮,就能让人昏迷不醒。”
“还有这个,”她从桌上拿着一个小巧的信号筒,道:“如果遇见危险,有机会就找到空旷的地方,拉一下这根绳子,信号弹就能发出来。”
公玉景看着桌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心中的那点气就像是个漏了气的皮球一般,随着她的讲解,那点子羞恼也渐渐忘却在了脑后。
他拿起看起来就像是个精致玩具的袖弩,触之冰凉,重量并不轻,这才能够感受到这不只是个玩具。
他跃跃欲试轻声道:“这个,我可以试试吗?”
“可以,多用用,将准头练准一点当然更好,”舒颜眉目柔和的看着他,道:“不过今日怕是不行了,天色已晚,过几日就是十月朝菊会,等那时我再教你。”
“好。”公玉景应的十分干脆,只是说完忽然转眸看着她,道:“你方才说的送人……是什么意思?不会又给我送个厨子吧?”
说起这个舒颜就免不了有些心痛:“厨子不好么?我可是忍痛割爱才将云秋生给你送来的。”美人不能随便看也就罢了,就连中意的美食也飞了,她可真是太惨了。
“……”
虽然知道她口中的忍痛割爱很可能不是那么回事,但轻耳听见她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却控制不住的就点闷堵,酸酸的涩涩的,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嗓音似乎也莫名有些提不起劲来,有些焉哒哒的道:“……那是什么人?”
舒颜没怎么发现他的情绪,虽然看出来有些没精神,但也只以为他是今日太累了的缘故,也没再耽搁,道:“是个侍卫,会些武艺,明日我便将人过了明路,把人给你送来,让他在你身边伺候也好能保护你。”
“……侍卫?”公玉景闻言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她,“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谢初一是个男孩子,是我爹爹曾经在云州时收养的孩子,性子有些沉默要强,武艺也还不错,在你身边正合适。”
“哦。”
说完她便站起了身来,看着他道:“那我便先回去了?”
“……等,等等,”公玉景见她抬脚就要走,有些微急的站了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一直压在心里,让他惴惴不安的事情问出了口。
“今日的刺杀……真的只是戎狄人做的吗?”他清透的一双眼紧张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舒颜微顿了顿,眼睑微抬,一双桃花眼微凝,看着他,缓缓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公玉景微愣了一瞬,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唇色瞬间就有些泛白,透着些苍白的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紧紧揪着衣袖,似乎有些无力苍白。
因为……他在梦中好像看见过类似的画面……不单单只是戎狄人,而是……三皇女。
可是……仅仅只是他的一个梦而已,连他自己开始都不相信……这样荒诞无稽的话,她会相信吗?
第33章 “那你要摸摸吗?”……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公玉景看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指尖紧张的来回蜷缩磨挲,如此荒诞的话,她会不会觉得他脑子有病?
舒颜表情如常,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拉着他坐在了软榻上,道:“什么梦?”
公玉景见她的神色看不出来她究竟是什么态度,但比他想象中的至少要好不少。
他缓缓的道:“其实梦中的画面很混乱,甚至看不清人脸,只是能够听见许多人说话,但三皇女的声音……我能够分辨的出来,好像在梦里听见她与别人说的话,那人说话的口音与今日那些刺客的口音很相似。”
梦中确实有类似刺杀的场景,只是梦中他好像也在围场中,而刺杀的对象却并不是她,而是其他人……
他自己现在也分不清梦中的事与现实发生之事的关系,虽然很多事情并不一样,但有些事好像又注定会像梦中一般发生。
舒颜看着他眉目柔和道:“你经常做这样的梦吗?”
公玉景被她的问题问的微怔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犹豫了半晌,看着她眉目清冽,目光明澈柔和的模样,浓密翘长的睫毛微颤了颤,轻声道:“……还好,没有经常做。”
舒颜看着他缓缓道:“你知不知道你紧张的时候睫毛就会颤的厉害?”就像只要展翅欲飞的小蝴蝶一般,漂亮的勾人,偏偏又脆弱的让人怜惜。
公玉景闻言,顿时睫羽不受控制的颤的更厉害了,轻咬了咬唇,原本浅淡的唇色顿时殷红了几分,“那样的梦,最近这些时日总是会出现,只是有时候是重复的,有时候会出现新的梦……好像有些梦中的事情会和现实重合,有些又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颜眼神微凝了凝,她还记得之前在行宫那晚他突然惊醒,冷汗淋漓神色惊惧恍惚的模样,再看着他微微苍白的脸色,声音不自觉的都柔和几分,道:“都是不好的梦吗?”
“……嗯,都不好。”他点了点头轻声道。
舒颜忽然问道:“梦中我们成婚了吗?”
公玉景紧攥着的手紧了紧,浅淡的唇微抿,摇了摇头,“没有,梦中……我们没有婚约。”梦中没有他们两人意外相遇的那场宴会,而且梦中的她听说是从小就得了失魂症,一直都是在卫国公府里,没出来见过人,他微微犹豫了一瞬,将这些也仔细的说了。
舒颜闻言心下一顿,失魂症?
她穿过来之后也了解过,原身确实是个从小就呆呆愣愣的小姑娘。
她现在都还记得她刚穿过来的那段时间,她娘爹经常带着她去寺庙道观,只是最初的那段时间她自己也是好像和外界隔着什么似的,听不太清,又隐隐约约的知道。
直到半年后,不知道是不是灵魂彻底和魂魄融合了还是怎么回事,才彻底恢复正常,在外人眼中她就是因为她娘爹的求神拜佛,才慢慢好转起来的。
这么看来,他梦中的场景更可能是她没穿过来的结果。
她拧了拧眉,突然有些不爽的道:“我们没成婚,那你……最后和谁成婚了?”突然之间好像就多了个隐形情敌似的。
公玉景微垂着头,白皙纤细的后颈微绷,半掩在袖中的手紧攥着,透着莫名的苍白,半晌没有说话。
舒颜忽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紧绷着的如冷玉般的手,道:“掐自己干什么?不疼吗?”说着又道:“我刚刚也就是随口一问,再说那也只是你的梦而已,我不会觉得被带了绿帽子的,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啊。”她一张嘴,看着他的漂亮的脸庞露出这般脆弱惹人怜惜的模样就忍不住开始叭叭叭。
冰凉的手被暖意彻底包围覆盖,让公玉景的心神也回来了些,忍不住道:“……你又胡说八道,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的?”
她语气如常道:“我说的是真的啊,要是出现哪个敢给我头上戴绿帽子的人,我就拧掉她的头,给我当球踢。”说着她握着他手的手掌也忍不住捏了捏,似乎一副想动手的模样。
公玉景:“……”
“所以,我这两天在想着要不要把小三给干掉?你觉得怎么样?”
公玉景只觉得喉中发声有些艰难:“……小三是指……三皇女?”
“对啊,试图插叙我们妻夫之间,当个第三者,可不就是小三?”舒颜神色自然的说着,仿佛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大逆不道。
“……”公玉景听着她说话,只觉得自已的情绪简直就是刺激的起伏不定。
听着她口中一点也不遮掩的大逆不道的话,他是心惊肉跳的,尽管梦中的场景让他惊惧惶恐,他也只是想着要躲避,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将危险提前解决掉,更何况……那可是皇女,圣上最宠爱的女儿,她怎么敢想的?
事实证明,舒颜不只是敢想,还敢做。
三皇女是皇帝明摆着的最宠爱的女儿,皇位很大的可能会留给三皇女,这样一来,以后得麻烦怕是更层出不穷。
毕竟那人向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时候以为她还痴傻着就明目张胆的抢她的糖吃,被她暴锤了一顿后不敢锤回来,每天就想着怎么阴她,现在脑子就不太好使,等当了皇帝,还不更加使劲儿的造作?
她可不觉得自己能忍得了她一次,还能忍她第二次第三次!就行宫的事她可还记着呢,这会儿回京了,拧个脑袋的事就更好办了。
眼看着她眼神越来越危险,好像脑子里已经把拧脑袋的方向都给想好了,吓得公玉景一阵心惊胆颤,一下就反握紧了她的手,紧张道:“你别冲动,行宫那次她没有得逞,明天那什么谢初一来了,那些事情以后也不会发生了,如今就在京中,圣上眼皮子底下,若是三皇女出了事,圣上一定会彻查的!”
“我不想你出事……”他看着她的目光急得眼底似乎都有了点点水光,刺杀皇女这样的事,是他从来都不敢想象的,就算知道她的武艺并不如世人所说的那样,但就算那一丝的可能性,他也不想她出任何意外。
舒颜心尖尖上像是被只柔软的小爪子轻轻拨动了一下似的,轻若无物,又似乎被挠到了心尖上,酥酥软软的,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将眼前的人变小,彻底给揣兜里给走哪儿带哪儿。
她没忍住捏了捏掌心柔若无骨,指腹上带着细细薄茧的手。
公玉景被她猝不及防的揉捏着手,那放肆的指尖似乎还在他掌心挠了挠,让他不自觉的便红了脸,手心像是触了细细电流一般,酥酥麻麻的直往身上窜,让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他乖乖的坐着,也没有将被她捏在手心的手抽出来,只是忍着颤音,轻道:“你,你不要冲动……”
舒颜看了一眼他漂亮到极致的脸蛋,沉默了一瞬,道:“说实话……我现在还冲动的。”
公玉景惊愣的抬起眼睑,待看清她的眼神后,睫羽颤了颤,眼尾晕上一抹红色,有些结结巴巴的道:“……还,还是不要冲动了吧?”
舒颜清越又低哑的声音低低响起:“这里没人。”嗓音中似乎带着某种蛊惑。
“可,可是……”公玉景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双手都被她不松不紧的握着,似乎他想离开就可以离开,但他……虽然有些羞涩,但心底却是喜欢的……
“之前你可是说过,没人就可以亲的哦,”舒颜景垂眸看着他,一双桃花眼里似乎揉了细碎的星光,语调幽幽的道:“公玉公子该不会用过了,就不认账了吧?”
公玉景看着她星眸灿烂的眼睛,听着她口中胡说八道的话,忍不住小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说这样的话的?还有……什么用过就不认账了,我可不记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账。”
舒颜看着他一眨不眨的给他掰算道:“就是我教你骑马的时候啊,你说的被人看见不好嘛,现在就没人啊,还有,我教你骑马,你可是亲口答应要给我报酬的,那次的报酬是付了,可后面你还想不想骑马了?你想想,在草原上策马崩腾的滋味可是非常好的哟,现在就是预支一下报酬,是不是很划算?”
“不仅只是骑马,还有其他的,只要你想学的我都可以教你。”
公玉景听她一通胡扯,都想直接把她嘴给堵上算了,直到听着她最后所说的话,他清透明澈的眼瞬间就亮了亮,忍不住问了他很早就想问的问题。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道:“那,我也可以和你一样到处飞吗?还能让头发一瞬间就干了?”这样的话,他也就不用麻烦别人来保护他了,他自己遇见危险了就可以跑掉。
还有,就算晚间头发不干,以后也不用担心以后头疼了。
舒颜难得被哽住了一瞬,看着他一脸期待的表情,顿了一会儿才道:“飞就算了吧,我这武功一般人还真不会,就算有,那也是骨骼清奇的武学奇才从小练武才可以,你……”
“你都没有看过我的骨骼,怎么知道我不是武学奇才?”公玉景难得厚着脸皮脸红小声道:“就算不是武学奇才,我也会很认真学很勤奋的,就算不能和你一样飞来飞去的,有些自保之力也好啊。”
舒颜默默地道了句:“骨骼是摸的,不是看的。”
公玉景眼巴巴的看着她,澄澈的眼底满是纯稚,道:“那你要摸摸吗?”
舒颜看着他纯澈的双眸,喉间微动了动,忽然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也不要说话。”
公玉景:“???”
第34章 “……这种事你问我干嘛……
舒颜看着茫然懵懂后雪白如玉的脸颊上就晕开了红霞,忍不住低头在他那浅淡柔软的唇“狠狠”咬了一口,一触即松,看着他那浅淡的唇渐渐变得殷红诱人,颇有些艰难的将人放开,道:“算了。”
能看不能吃,到时候更加难受。
她快速的站起身来,看着他道:“梦中的事不要想太多了,我们梦中没有成婚,如今不是马上就要成婚了?几日后的十月朝菊会也别去了,回头成婚了我再教你,今日我就先走了。”
公玉景看着人快速消失的背影,有些无措的咬了咬唇,她方才……是不是有点生气了?
只是,后面嘱咐的话好像又挺正常的?
他如玉般的手指不自觉的揪了揪衣袖,不禁想着,就算亲了好几次了,但这样的事情他还是觉得很刺激很羞涩啊……
……
舒颜出了屋子,被夜晚的凉风一吹,身上的燥意这才渐渐平静下来,等到了卫国公府,直接就进了主院。
“回来了?人没被吓着吧?”舒爹爹正喝着茶就见着她携裹着凉风大步走了进来,忙道:“这都晚上了,让你出门多添件衣服你也不听,赶紧过来坐。”
“我没事爹,”舒颜边说着边上了小塌,一边颇有些乐滋滋的说道:“小景他还好,就是很担心我。”说着还不忘将最后面的几个字强调了一下。
“人没吓着就好……”
舒爹爹话还没说完,卫国公就道:“哼,跟我们在这里嘚瑟炫耀个什么劲儿呢?夫郎都还没娶回家呢,你爹还天天关心我呢!”
舒颜不客气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道:“娘,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也是同样的幼稚。
“你老娘我……”
“行了行了,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和孩子争?”舒爹爹无奈道。
卫国公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他,道:“什么多大岁数的人?你嫌我老?我正值壮年,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不把那些个小年轻甩出去十八条街?!”
“行行行,你最厉害行了吧,眼睛瞪那么大干嘛?想凶我啊?”舒爹爹说着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顿时瞪了过去。
舒颜眼看着她娘变脸似的,原本俊美的脸顿时朝着他爹笑成了一朵花,有些无言的嗑着瓜子。
“咳,”卫国公突然轻咳了一声,转头看着她道:“今天的刺杀大理寺目前也没审出什么东西来,估计也审不出什么东西,戎狄老皇帝死了,下面的几个女儿之前争的正凶,最近听说老二抢到了位置,不可能有这个心力将刺客安插进皇家围场,定然是有内应。”说着她叹了口气,“这样大好的机会,可惜了。”
舒颜知道她在可惜什么,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打什么打啊,人家皇帝都不急,咱们急个啥?再急也没用啊,就算你帮人家把戎狄彻底打下来了,接下来倒霉的就是咱们家了,至于那个内应,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三皇女周禹了。”
说着她斜靠在小塌上,随口道:“娘,爹啊,你们两人要不再生一个娃娃?”
舒爹爹转眼看着他就没好气轻斥道:“胡说八道什么你?”
“我是说真的,”她说着还坐起了声,一脸正经的认真道:“以后你们再生一个,咱们家要不就别和皇家玩儿了?一点意思也没有,老皇帝对娘您还算不错,但这届的老建(建帝)不行啊,你看看这下一代眼瞧着就要更不行了。”
“还算不错的大皇女被她自个儿亲娘嫉妒的搞死了,二皇女腿不行,四皇女脑子里少根筋,行事大多只顾着自己爽,立志当根合格的搅屎棍,”
“至于三皇女……更不用说了,小时候被我打的那次你们还记得吧?背后一直惦记着想阴我呢,要不是你女儿我聪明机智,说不定就被她给得逞了,如今不仅勾搭上了戎狄人,还惦记上您未来女婿了,”说完她似模似样的重重叹了口气,“娘啊,您觉得这合适吗?”
卫国公脸色凝了凝,沉默了半晌,才突然道:“那日晚上的事没有证据,顾着你夫郎的名声也不能声明出来,周禹的性子,睚眦必报阴险暴狠戾,虽然向来在圣上面前掩饰的很好,但那也只是圣上偏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圣上最在乎的就是她手中权利,若周禹真的私底下和戎狄人勾结,圣上不会坐势不管的。”
说着眼神微眯了眯,“还有,不管是我这未来女婿的账还是刺杀你的账,我自然会一一讨回来的,她那还没坐热乎的户部掌事也不用再坐了。”
舒颜闻言没再说什么,虽然她觉得能养出周禹那样玩意儿的建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之前建帝可能确实不知情,但只要周禹真的做了,不可能不留下丝毫痕迹,定然能查到蛛丝马迹。
只是……就算知道了,她也觉得并不会把周禹怎么样,看周禹那有恃无恐的姿态就知道了,只是她娘现下估计还对皇室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幻想。
她想了想,道:“周禹之前应该也没怎么出过京,要勾结上戎狄也没那么容易,她最近一次出京就是受皇命去山州赈灾,娘,派人去查一查吧。”
“你回来之前就已经让人去查了,你想得到的老娘自然也想得到,”卫国公看了她一眼道:“马上就要成亲了,成亲前就不要老是翻墙去打扰唐突人家,不然人家心里还以为咱们心有怠慢。”
舒颜叹了口气:“知道了。”她这会儿将能看不能吃的感受已经体会到了极致了,特别还是吃过一次美味,再让她天天的只能看着,还是算了吧。
……
“啪!”的一声有些砸在头上的声响伴随着怒火中烧的低吼声响起。
“你个孽障!给朕跪下!”
“嘭”的一声膝盖磕击在地上一声闷响。
三皇女额上紫青,伏首道:“母皇,都是儿臣的错,您罚我打我都行,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建帝胸膛起伏不定,看着她伏首认错没有狡辩,震怒的情绪稍缓了缓,厉声道:“你平日里气性大一些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敢勾结戎狄擅自刺杀卫国公世女,你是不是嫌自己活的太舒坦了?!”
“还有,行宫大宴那一晚,别以为朕没说,就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简直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建帝看着她震怒中又夹杂着失望,“上次大闹他们订婚宴还不够,如今谁给你的底气,让你做出这样的丑事?!”
“难不成是那些该死的戎狄人吗?啊?!”
三皇女抬起头,满脸惊慌急色,看着建帝气的颤抖的身体,忙道:“母皇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都是儿臣的错!”
建帝见她第一时间担心的是她的身体,心里总算稍稍舒坦了一些,只是其他事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事关戎狄,却不能轻忽!
她平了几口气,沉声道:“说,你和那些戎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母皇,是儿臣在山州赈灾只是她们自己找上了门来,说是为了卫国公……”
“……母皇身在京城不知道,西北四州,越往西北走,卫国公的声望就越大,几乎要达到了只知卫国公而不知母皇的地步……”
“……如今戎狄二皇女已经坐上了皇位,自然也是不甘心只守着那些荒寒之地,刚打下来的寒州一到了冬日便天寒地冻,不适合种植,只是多了一片没用的荒地罢了,也没有任何防线,却需要增加更多的兵力驻守,每年兵需更是巨大,卫国公守卫大魏疆土,儿臣也不是想做什么,只是想用这点没有多大用处的地,换她犯些错,比如……战败。”
“毕竟,这大魏是母皇的天下,就算她卫国公再如何功高,也不能越过母皇您才是!”周禹低头说完没有抬头,大殿中的空气似乎渐渐凝滞。
不知过了多久,高坐在御座的建帝才缓缓道:“自己回去先闭门思过……”沉默的语气中让人听不清情绪。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周禹眼神微深。
成了。
……
晨光破晓,阳光穿透云层为天地间填了一抹淡淡的金色暖意。
舒颜确实如她自己所言,将谢初一光明正大的在承恩伯府过了明路。
她看着他道:“这是谢初一,以后出门在外都记得带着他,再过二十来日就是大婚了,说不定婚前还能有赏赐下来,有就都给接着,都是补偿我们的,不用想多了。”
公玉景点了点头应下,以为补偿是对她被人刺杀的补偿,又仔细看了一眼一旁相貌十分清秀好看的少年。
舒颜忽然道:“对了,后面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过来了,你对新房有没有什么要求?”
公玉景听着她的话,原本清冷绝艳的比雪还要白上三分的精致脸蛋倏地便红透了,眼尾处更是染上了片片烟霞,看着她的眼神也撇过了眼不敢再看,他有些羞意的小声道:“……这种事你问我干嘛?”
舒颜一脸奇怪道:“那不是咱们两人的婚房吗?我不问你问谁啊?”
只是她话音一落,公玉景只觉得脸颊更烫了,怕她口无遮拦的嘴里再胡说八道,飞速道:“不用问我,你自己决定就好了,你还有没有事?”
“……没有了,”舒颜一双桃花眼微扬了扬,看着他的眼神微深,低声嗓音道:“那就……大婚那日再见。”
第35章 她后悔了
舒颜说大婚那日见,便真的是大婚那日见,二十几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些天里卫国公府和承恩伯府两家要办亲事的日子早就穿了出去,两家出门采办的动静不小,自然也吸引了京城百姓们注意力。
成亲当日,早早就侯在卫国公府大门前准备凑热闹沾喜气的百姓一点也不少,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大红灯笼红绸子挂满了全府上下,来来往往的下人们脸上也无不是带着喜气盈盈的笑容,让人只是看着心情便先舒服了三分。
大门外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迎亲的队伍也开始吹吹打打的准备出发沿着最热闹的街道朝着承恩伯府前去。
舒颜骑在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身体健壮优美的高头大马上,一身大红色绣金线的大婚吉服,胸口戴着大红花,腰间还坠着不少精美得当的配饰,再配着那浅意温和灿若春花的笑容,更为她那俊美的容颜填了几分无双明艳。
让街道两旁路上的少年们简直看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加速,激动刺激的快要昏过去了!
看着这样的比上次还要好看三分的卫世女,恨不得以身代替那承恩伯府的大公子!
卫国公府离承恩伯府并没有太远,只隔了两条街,只是迎亲向来是越热闹兆头越好,所以路线是稍微多绕了一点的,将京城最繁华的几条街都走过了,知道的不知道的,如今都已经知道,这才朝着承恩伯府而去。
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舒颜虽然一大早起床就觉得神清气爽,心情也不错,但如今走了几条街,脸上的笑容也微微有点僵硬了。
好累。
单纯凑热闹沾喜气的人一般不会发现,但总有那么少数心存不善之人喜欢瞎琢磨。
但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京城这难得一见的婚嫁热闹的大场面。
“快赶紧的,卫国公世女今日就要迎娶承恩伯的大公子了!再不去就挤不进去了!”
“还买什么东西啊?!等会儿再过来买!这样的热闹错过可就再没有了!”
“就是!那可是卫国公世女!卫国公唯一的女儿,咱们得赶紧去瞧瞧!以后还能和我女儿孙女吹呢!走走走……”
街头人头攒动,摩肩擦踵,热闹的极为难见,就算三年一次的新科进士打马游街也少见如此热闹!
“到了到了!别挤了!”
“公玉公子什么时候出来啊?”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用不久,马上就快了!”
“听说公玉公子是上京第一美人?我刚来京城不久,不知道能不能有幸看见。”
“想啥呢姐妹,新郎肯定都是带着红盖头的,一般只有新郎低嫁,新娘家还不介意的,才能隔着珠玉让外人瞧见的,你说,这承恩伯府和卫国公府门第哪个高?人家的新郎能让咱们瞧见?”
“是啊,可惜了,能让新郎带着半珠玉出来的,除了新郎家世远高新娘,就只有新娘格外重视新郎,这才愿意让新郎隔着珠玉出来吧?”
“这前面的这个总是还能见着几个,比如皇子下嫁,但后面这个……那可不容易出现。”
就像是新婚开始,就算行礼之时,也是新郎对新娘行的礼更大一些,代表的是以后家里谁做主。
正说话间,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已经敲锣打鼓的过来了,待到了承恩伯府大门前这才停下。
舒颜翻身下马,漂亮利落的身姿一瞬间便引得人群一阵尖叫的尖叫,叫好的叫好,听得原本笑容有些僵硬的舒颜顿时有种街头卖艺被捧场的啼笑皆非感,笑容一瞬间便灿烂了不少,只要看见的人都知道新娘的心情定是不错。
一对漂亮可爱的童女童子正守在大门前,都是承恩伯的女儿儿子,只是都是庶出,此刻也俱是被教导的小脸蛋一脸的笑容,见着舒颜一身大红吉服便乖乖巧巧的上前说祝福吉祥话,舒颜这边一人一个大红包将两人一起抱了一抱,寓意女、儿双全,喜气盈门,这才进了大门。
承恩伯这边的亲戚不少都是侯在大门口的,原本知道公玉景一个庶子竟然高攀上了卫国公府一些人心里就已经很是不平衡了,如今见了新娘俊美无双的相貌,心中的羡慕嫉妒简直都要溢出来!
订婚宴大多只是两家长辈出席,年轻一辈并不会出来,所以绝大多数人都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清卫国公世女的相貌。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嫉妒,只是旁人不管心中如何想,舒颜都是不知道的,她现在就想着赶紧将人娶回家,这成个亲她都要脸盲了,第一次这么多人围着她身边叽叽喳喳的笑说着不停,一会儿还好,时间长了总觉得耳边嗡嗡的。
房间里,已经梳妆打扮完的公玉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有些紧张,他真的要和她成婚了……
“景弟弟,你是不是很紧张?”有人坐在他一旁温和笑道。
公玉景不自然的抿了抿唇,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都是承恩伯府的嫡支旁支,都认识但也并不怎么相熟。
“……还好。”
公玉琼笑了笑,轻声道:“这会儿紧张也是正常的,别害怕,卫国公是个刚正的,国公正君待人也素来和善,相信两人教出来的卫世女也不会差的。”
“外面的有些传言很多都是夸大其词,只是想用来做自己的昙资而已,有些事情不是亲眼看见听见先不要心存偏见,用心去看,才能看见最真实的东西。”
公玉景闻言微怔了怔,随即轻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我知道了,琼哥哥。”他是有些紧张,但如今却并没有像一开始得知两人要成婚的害怕,甚至还有一丝丝说不出来的期待。
公玉琼是庶出二房的嫡子,已经成婚三年了,婚姻幸福和乐,为人也向来温柔善解人意,对比自己嫁的好的弟弟心里并不会心存嫉妒,只希望都能将婚姻经营的美满。
外面的鞭炮声响起,待在屋里早已经送完了添妆礼,也说了一会儿话的少年们听着外面的热闹的声音说了一声便就忍不住一道结伴去了外面。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两人,公玉琼忽然凑上前低声道:“景弟弟,大伯夫之前有没有给你送册子?”
公玉景下意识轻了声音,只是眼神有些疑惑,“什么册子?”
“可能是大伯夫事多人忙,一时疏忽给忙忘了,”公玉琼说着,脸上突然有些泛红,从袖中拿出了一本崭新的册子塞给了他,有些支支吾吾的道:“这个你拿着,等晚上……你记得先看看。”
公玉景有些疑惑道:“这是什么?”说着就有些想打开看看。
只是还没来得及抬手,就被人一把给按住了,公玉琼有些面红耳赤不自然的道:“这个你记得自己过去一个人的时候看看就行了,不能现在打开看。”
闻言,公玉景点了点头将书册收好,公玉琼脸上的热度这才稍退了退,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倏地被人打开。
“大伯夫。”
“父亲。”
两人相继见礼,公玉琼见状识趣的笑着先退了出去。
承恩伯一脸笑容的看着他,道:“今日可是景哥儿你大喜的日子,快快起来,不用多礼,”说着不等人说话便道:“你喜欢清净,为父也向来由着你,只是要嫁人了毕竟不一样。”
“进了别人家多带些咱们府上自己的人对你只有好处,这四个人是我挑选了许久才找到的人,两个中厮,两个小厮,再加上你自己身边的小厮人也差不多了,其他的陪嫁你以后要是身边少了人手,也可以从中挑选合适的人,这四人以后就贴身伺候你,以后若在国公府受了委屈了,别一味的忍着,回来告诉为父,为父定当为你做主。”
随即一脸慈和笑意道:“行了,吉时马上就要到了,我就先去大厅等着你们了。”
“以后景哥儿就是你们的主子,到了卫国公府那边定要事事妥帖,知道了吗?”
公玉景看着四人没有什么太大的担心,毕竟是承恩伯府,总不可能真的只让他带着一个贴身小厮陪嫁过去。
只是,他的眼睛却不由得在两个相貌身段都很好看的小厮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鞭炮又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舒颜刚行至陌生又精美的院落房间外,刚抬头便见着一身大红婚服被人扶着缓缓出来了。
在看清半掩在珠玉后的小脸时,眼神不禁微怔愣住了。
一起侯在院子外的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气!她们知道新郎很美,毕竟有上京第一美人的美誉,只是却从没有想过有人能美到这种地步!更没有想到的是,她们还能在大婚当时能亲眼看见!!
一袭红到极致耀眼的大婚吉服,在淡金色柔和的阳光下,闪耀着细碎的光亮,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半绸缎半珠帘的红盖头。
温润精致的红宝石与金白玉石相间,随着主人的轻移的步子,微微的晃动,玉石相错间让人能隐隐约约的看清那半掩半藏在珠帘下的清绝惑人到极致的容颜。
柔和的光亮洒在他皎洁清艳的面庞上,美得越发的惊心动魄。
眼睫轻抬见,看向她的眸子里仿佛落了万千星辰,清透澄澈又熠熠生辉,仿佛是被画龙点睛一般瞬间灵动夺目,一步一步走出的画中妖仙,吸魂夺魄,惑人心神……
舒颜静静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了过去,牵过他的手,一双天生多情桃花眼此时眼中只有他一人。
她后悔了,她没事干什么要送这珠玉盖头来?
这样的他,原本应该只是她一人的。
第36章 潋滟春色
舒颜牵着他的手依礼拜别了承恩伯妻夫两人后,扶着人出门上了花轿。
只是不可避免的,方才在院子里发生的一幕,在大门外的效果更甚,围观凑热闹的百姓们的担心可不像院子里的贵人们还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在看见新郎半遮半掩珠玉下的脸庞时,震惊的惊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这会儿舒颜就没那么大闲心了,只想赶紧将人塞进轿子里去。
“卫世女和公玉公子果然是玉女金童!天生一对!”
已经开始有好事者开始不停地大声恭贺道:“祝新娘新郎百年好合,早生贵女!”
舒颜原本有些微妙后悔的情绪顿时就乐了,直接笑道:“散喜钱!”
“是!”
于是乎,众人都知道卫世女高兴听恭贺的喜气话了,一时间各种好听的恭贺祝福的话一路就没停过!
舒颜财大气粗,一点也不心疼钱,只有公玉景听着吗叮叮当当铜钱落地的声音阵阵的肉疼,虽然不是他的钱。
直到迎亲的队伍从承恩伯府到卫国公府的一路,他肉疼的表情已然麻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听钱的声音听麻木的一天。
这绝对不是他的问题!
敲锣打鼓的声音未停,但花轿已然停了下来,公玉景被喜公扶着下了花轿,一眼就看见了卫国公府门前的人山人海,人人都无不是一张笑脸,他居然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一路撒了那么多铜钱,是他,他也一路跟来。
舒颜扶着他一路进了张灯结彩的卫国公府,见他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低声道:“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没有,”公玉景犹豫了半晌,才忽然轻声问道:“方才你叫人一路撒了多少铜钱?”
舒颜语气自然的低声道:“不多,三百两银子换的。”
公玉景:“......”
舒颜看着他一脸震惊心疼的表情,有些想笑,明明长的是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偏偏爱好这么接地气。
一旁的喜公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心里惊诧莫名,这成婚哪家的新郎不是紧张的不行,生怕行差踏错了一步惹来笑话的同时也招来婆家的不喜。
这对新人倒好,竟然还能聊起了天来?
公玉景开始心中确实是紧张的,只是在看见她人的那一刻心中的紧张已经莫名去了一半,再接着被那连接不停地铜钱的声音给刺激的整个人都麻木了,心中的紧张早就所剩无几了。
两人牵着大红绸缎,顶着周围两边热烈的视线一路走进了前厅喜堂。
里面自然是高朋满座,光是卫国公府的旁支就来了不少,满朝文武来了大半,看的让人有些眼晕。
这次行婚礼没有人来捣乱了,两人依着规矩刚行完礼,眼见着就要送入洞房了,外面突然一声高声唱道:“圣旨到——”
“恭迎圣旨——”众人刚准备跪下接旨,传旨的御前女侍官便一脸的笑意道:“诸位大人免礼,圣人此次特许诸位不用见礼,圣上是特意来恭贺卫国公喜得贤婿......”
简而言之,就是圣上特意来恭贺卫国公喜得贤婿和卫国公世女大婚的,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连带着还将世女正君的诰命也一起封赏了下来,显耀之极,让人谢恩的同时还传出了与圣上与卫国公君臣相宜的美事!
“臣女领旨谢恩。”
“快起来快起来,那就祝卫世女和正君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贵女了,在下便先回宫回禀圣人了。”
招待人的事自然不用舒颜操心,两人依着礼在高声唱和中被送入了洞房,意图闹洞房的没几个,毕竟舒颜刚来京城不久,相熟的敢闹她洞房的没有,倒是那次在围场中的几个少年这次也都随着自家母亲来了。
又在婚房热闹了一会儿,舒颜这才笑着将人都送了出去,说要和新郎说说话,马上就出去敬酒。
公玉景自从进了婚房就一直微垂着头不敢看人,这会儿见人终于都出去了,这才轻抬眼眸看向她,就见她正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明明方才已经没那么紧张的,心脏好像突然就怦怦怦的快速跳动了起来,一颗心像是要跳出心腔一般。
然后就听得她一脸幽幽的说道:“......早知道你戴上这个会这么好看,就不让你戴了。”
公玉景:“......”我应该要谢谢你夸我好看吗?
舒颜仿佛从他清透澄澈的眼中看出了无语,幽幽叹了口气道:“你不懂。”
“............?”
“等会儿你叫你贴身伺候的小厮可以进来陪你说会儿话,厨房等会儿会给你送吃的来,等会儿我要出去敬酒,估计要好一会儿时间才能回来,你别饿着了自己,不然晚上可没力气。”
公玉景听着她前面说的还好,可最后一句是什么话?他雪白的脸上一瞬间便染上了诱人的红晕,清泠泠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了的羞耻:“......你胡说什么?”
舒颜看着他清透羞意朦胧的眼神,喉咙微动了动,“我可没有胡说,晚上运动量很大的,这会儿多吃点不是应该的吗?”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一群人的催促声了,最后只道了声:“我先出去了,等会儿就回来,有事找南月,等会儿给你送饭的那个。”
说罢便不再看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她出去了好一会儿,公玉景才觉得自己脸上没那么烫了,脑子里却还不由得全是她方才胡言乱语的话......
那些曾经不可言说的场景仿佛让他整个人身子都要烧起来了……他倏地摇了摇脑袋,意图将脑子里的画面都甩出去,手指揪着衣袖时无意中捏到了什么。
是公玉琼当时送他的册子,说是让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打开看,这会儿他正想转移脑子里所想,便将册子翻开了来。
只是一眼,他便倏地脸色通红,“啪”的一声将册子给关上了,怎么,怎么会是这个......好羞耻!
他正捏着册子仿佛烫手时,房门外边传出了声音来:“世女正君,奴婢南月,奉世女之命特意来给您送些吃食。”
公玉景手忙脚乱的忙将手中的册子藏好,这才清了清嗓音,道:“进来。”
房门缓缓打开,面容清秀的小厮笑的和气,看着他恭敬道:“世女正君,这都是世女特意吩咐的,您快尝尝看。”
说着他扫了一眼四周,道:“恕奴冒昧问一句,您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呢?”
公玉景从塌上起身再到桌前坐下,看着桌子上熟悉的甜点和小菜,一看就知道是云秋生按照他的喜好做的。
他道:“念青带着他们去归置东西去了,不碍事的。”
其实原本怎么也应该留一两个人在这里的,只是念青不放心伯府的人,怕下面的陪嫁不上心故意动手脚,想要过去亲眼看着,去之前还不忘将之前主君送来的几人都拉了过去,原先他倒是也没多想,只是见着念青执意要将几人都带出去,再看着那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厮不太愿意的模样,那中侍还说什么等会儿没人伺候世女。
他也有手有脚,怎么就伺候不了了?这么想着他也不太想让人留下来了,便开了口让几人都随着念青走了。
南月闻言面上带着笑容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只是在等他用完了晚膳之后便自己在房外侯着,随时听候差遣。
南月的体贴公玉景能够感受的到,外边的热闹他就是隔着重重庭院都能听见,完全能够想到外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这也是他从未想过的会有的大婚场景。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模样,公玉景从心绪紧张到心情渐渐平静,额头微微靠在床柱上似乎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直到门外突然响起了声音,这才猝然间惊醒是的,愣愣的朝着门口方向看了过去。
舒颜刚进了门便吩咐道:“备水,沐浴。”
南月:“是,世女。”
热水是早早就备好了的,就等着主子需要呢,没一会儿净室里便升起了朦胧热气。
舒颜带着一身的淡淡的酒味以及夜晚的凉意进了屋子,刚进内室就看见人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上,除了隐约露出来的额头上有一团明显压出来的粉色,其他的可以说是一丝不苟,姿态端庄了。
他倏地轻笑了一下,含着笑意微垂着的一双桃花眼看着他格外的缱绻。
“刚睡醒?”嗓音清越悦耳。
“……嗯。”公玉景有点不好意思的羞愧,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还差点就让她给看见了。
见她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不禁小声解释道:“就是今日起来的太早了......”昨日又莫名紧张失眠了半宿,又是大半天的准备忙碌......方才房间里又太安静了,就忍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没事,现在多休息一会儿也好,”舒颜神态自然道,说着便上前拿起喜杆缓缓挑起了她今日早就想挑开的珠玉红盖头,半遮半掩的洁白如玉的脸庞完美无暇的完全呈现在了她眼前,原本她是没不觉得自己醉了的,但现在却觉得自己是不是方才喝的多了些……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舒颜看着他,原本清越的嗓音突然莫名有些微微的低哑,“或者……一起洗?”
她话音刚落,公玉景雪白的如玉的小脸倏地便红了,清泠的声音有些紧张急促,“你先去洗吧,我先收拾一下,卸一下头饰。”
“……好。”
公玉景看着她转身去了净室的背影,稍稍松了口气,忙去了梳妆台前开始有些心不在焉的收拾,耳朵里却时不时便听见净房的水声,渐渐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尖渐渐染上了粉色,缓缓蔓延到了白皙纤细的颈子。
等他收拾完,舒颜也散漫的从净室出来了,白色的里衣松松散散,看着很是舒适,从锁骨往下的领子似乎没好好穿,开的很低,起伏的雪白一眼可见,再加上一双勾人夺魄的桃花眼,弄的公玉景只转头看了一眼便忙垂眼不敢再看。
低低道了声“我去沐浴了”,便脚步有些微乱的匆忙进了净室。
公玉景红烫着脸,自己进了净室,看着净室里几乎一个小房间大小的池子,三边的玉石正朝着池子里哗哗流着热水,水池也不见满,像是水是流动着的一般,看着很是神奇……
他洗的似乎有些慢,待在带着些忐忑出去时,就看见舒颜正慵懒的斜靠在床柱上,看着她手中的书册……
等等……那册子?!
“还给我!”他声音又低又急,整个人仿佛烫得快冒烟了!
舒颜一把就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不费什么力气便将人轻松带进了怀里,轻笑道:“我还不知道原来公玉公子准备的这么充分?”
公玉景大半个身子几乎都靠在她带着淡淡清香酒意的怀中,一只手被她完全握住顺便还揽着他的腰束缚住了他另一只胳膊,听着耳畔传来的声音,他耳根不受控制的一麻,只觉身子都忽然软了软。
他红着脸勉强解释道:“那不是我自己的,是别人送的……”
“不要紧张,这没什么害羞的,咱们让人害羞的事情都还没有……做呢。”舒颜凑在他的耳边低低笑道,像是故意一般,看着他越来越红的小耳朵觉得很有意思,看着看着便不自觉的伸出了舌尖轻舔了舔他那柔嫩软绵的小耳垂。
公玉景不受控制的猝然低吟出声,又倏地咬了咬唇,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那样羞人的声音。
舒颜看着他那漂亮浅淡的唇渐渐殷红,不由得更加含吮了吮那仿佛入口即化的甜点。
喷洒在耳边颈侧的呼吸似乎越来越灼热,让他的身子也越发的没了力气,从精致小巧的耳垂深深浅浅的吻落在雪白如玉的侧脸,殷红水润的唇,她缓缓吻着,似乎带着些隐约的克制,没有很激烈却越发的缠绵。
公玉景任由她亲着,微微侧仰着头,漂亮白皙的颈子微微绷着,似乎格外的美丽又脆弱,引人欲折。
舒颜承认自己被他勾引住了,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抚弄上他那雪白如玉的颈子,细细磨挲。
“别......别碰那里...........”他嗓音中是说不出的软,微撇过头轻喘了口气低声轻道。
温热湿润的吻顺势落在了那殷红水润的嘴角,随即往下,吻在了那随着呼吸不停轻轻滑动的喉结上,带着低低的颤音轻笑道:“是不要碰这里吗?”
脖颈间敏感的地方被人如此对待,几乎刺激的公玉景浑身颤栗,一个一个的吻落下,让他身子软的不像话的同时唇间更是控制不住地时不时泄出羞人的声音来,让他下意识咬住了唇。
“公玉公子,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听着这般让人羞耻的话,他虽然很想保护住自己摇摇欲坠的羞耻心,但唇齿间的细碎的声音最终还是倾泻了出来......
在之前的那么几次的亲吻中,公玉景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渐渐适应了她的吻,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一点也没有。
曾经有时浅尝即止有时慢吞吞的透着股温柔缱绻,又或者稍稍激烈一点的他也觉得十分的刺激......
只是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过,如果说方才温柔的吻只是前奏,那此时的吻就是在完全的掠夺,他的呼吸几乎一瞬间便急促了起来。
原本清透澄澈的眼底漫上了朦胧雾气,眼尾的潋滟水色比那妖仙似乎还要魅.惑三分,唇齿间细细的水声萦绕不绝……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灼热,空气中的热度也在剧烈上升。
舒颜看着他,忽然俯下身凑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公玉景被她的话羞的恨不得双手掩面,忍不住带着些闷声道:“我怎么知道...........”
其实那次的感受他还是记得的,只是平日里根本不会刻意想起,恨不得将那些画面永远藏在角落里不要再出现,可是此时却又不由得想了起来。
舒颜看着他像是小鸵鸟一般恨不得将自己给藏起来,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声音已经低哑的不像话,低声道:“怎么这会儿这么害羞了,册子里面的我们可是一个都还没有试过呢,今天我准备先试三个,其他的......来.日.方.长......”
“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吗?”
公玉景侧过头将自己的脸半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又闷又软的声音低低的从枕头里面泄了出来,似乎已经快羞耻忍耐到了极致了:“你......别问我了......”
“不用问你......那是不是我想怎么做,都可以?”
公玉景听得她这般的话,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舒颜也不需要他的回应,似乎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忽的,他那双潋滟春色的眸子顿时便涌上了生理性控制不住的水光......
舒颜的呼吸似乎有些起伏不定,一双桃花眼微垂看着他,声音越发暗哑起来,低低的伏在他耳畔说话。
公玉景眼中含着雾气,低低嗯了一声,只是后来他才发现,女人在床榻上说的话完全就是哄人的,嘴巴上说的好听,行动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你打开过那册子吗?”舒颜气息不稳的低声道。
“没.....……没有。”漂亮的睫羽控制不住地颤了颤。
“小骗子,”看着他红着脸羞耻的完全不敢看她的模样,她带着笑意口中不停的说着话,公玉景整个人仿佛被蒸红的虾一般,虽然心中羞耻的快昏过去了。
原就盈着点点水色的眼眸,带着热意的水珠不自觉的湿润了潋滟泛红的眼尾,似乎透着股妖冶惑人。
“公玉公子,往后还需多锻炼身体啊......”
公玉景:“............”
夜色越发的深了,突然起的夜风仿佛也吹拂的越来越猛烈,拂过层层叠叠的芭蕉叶,扇动起了更加剧烈的声响,有些扰人清梦。
屋内的空气却仿佛越发的粘稠了起来,柔和的烛光随着窗棂透进的丝丝微风摇曳了整整一夜,方才彻底熄灭。
第37章 是个女人都冷静不了……
公玉景侧着脸几乎完全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已然有些湿润的软枕里。
全身上下就仿佛散了架似的,酸软的没有一丝力气,纤细修长的双腿一点点的开始往里蜷缩起来……
太过分了,也太羞耻了……为什么一直耗费体力的是她,但最后双腿瘫软颤栗的却是他……?
如此想着,耳根便很快烫了起来,方才一直萦绕在耳畔的轻.喘声仿佛还一直存在不停地往耳朵里钻,说话的声音也不似以往那般慵懒散漫,那双平时看着就像是在故意勾搭人的桃花眼微垂着眼睑看着他,仿佛在故意的蛊惑他按照她说的话做……
时不时低声的轻笑以及越发的胡言乱语,让他都忍不住将自己埋得更加的深了。
只是他还没闷一会儿,就被人用手掌给轻轻掰了回去。
“还疼?”舒颜看着他一晚上越发红的眼睛,心里一时有些许的心虚,之前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哀求的声音一直不曾停过,晶莹的泪珠像是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她实在是……没忍住,好像还更放肆了些。
开始虽然羞羞涩涩但还格外精神的小可爱像是被太阳晒的太久,晒干了水分,早已经焉哒哒的,看着好不可怜。
她黑暗中都能视物,如今天光微熹,自然什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她声音歉疚又低哑:“抱歉,之前是我有些……不太冷静,我去给你拿药,要不要先去沐浴?你身上都汗湿了。”
她眼眸微垂的看着他,一双桃花眼很是优越干净,漂亮又精致利落的线条轮廓让她看起来越发的俊美,整个人都透着股未散去的餍足慵懒。
“我……不疼,”公玉景看了她一眼,向来清润的嗓音有些莫名的沙哑,“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女人和男人在这方面的差距会有这么大,他不禁轻蹙了蹙眉尖,心里顿时就有些不安担心,他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才可以!
舒颜看着她轻蹙着的眉心仿佛带着什么苦恼似的,道:“在想什么这么认真?可以告诉我吗?”
公玉景毫不犹豫的小声拒绝道:“不可以。”
舒颜:“……?”有些意外的被他小声梗了一下,有些无奈想了想道:“那找人来帮你解决?”
“不行!”他倏地提起了声,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在闪着星光,小声坚定道:“我会努力的!”
看着他不知道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副准备要努力的样子,她有点想笑,肩膀轻抖了抖,看着他低声道:“你这是又精神了?”
公玉景一双酸软的腿下意识颤了颤,连忙道:“……没有,我好累啊,想睡觉了,等一下还要早起,”说完不等她说话便刷的一下闭上了眼睛,仿佛自己已经秒睡了,只是那浓密又翘长的睫毛却不停地轻颤着。
舒颜忍住了笑意,准备给他盖一下被子,只是手刚伸过去,就见人像是小兔子一般紧张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能……能不能明天再……”
“放心,我还没那么禽兽,”只是看着他那么紧张害怕的样子,她有些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一点也不舒服吗?”应该不会吧?她觉得自己开始还是挺克制自己了,还是看着他的反应来的。
公玉景被她的直言问的有些羞耻,低低道:“……妻主觉得舒服就好了。”
舒颜按在他肩上的手突然紧了一瞬,嗓音有些沙哑低沉,“再叫一声听听。”
公玉景清透的眼底有些迷茫,轻声嘟囔道:“……?我方才没有叫。”怎么又说起了这种羞人的话。
“……我是说,你方才叫我什么,再叫一声听听。”她一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目此时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公玉景看着她,轻声唤道:“……妻主?”
舒颜按着他肩膀的手不禁又用力了些,手掌下的手感比那最好的绸缎还要丝滑,让她忍不住有些流连……
她看着他,似乎有一丝莫名的执着,“真的一点也不舒服吗?”
或许是看出来了她对于这个问题的执着,他忍着羞耻,结结巴巴的道:“……也不是,开始……挺舒服的,”只是后半夜,实在太累了,也开始疼了……
但前面还是有舒服的,甚至于直白的感官对于他来说太过于刺激了,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才哭成那个样子……
舒颜莫名纠结起来的心情稍稍有些安慰,看着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平了平呼吸,低声温柔道:“你先睡吧,我等会儿叫你。”
“嗯……好……”像是身体得了什么指令一般,短短不过十几息的时间,舒颜便能听清人轻柔均匀的呼吸声。
她拿了药,等了一会儿,这才低头给他磨的有点红肿破皮的地方给上了药,公玉景梦中似乎轻哼了哼,眉心有些不安的轻蹙,舒颜低柔了声音拍了拍人的背,“睡吧。”随即也抱着人睡了过去。
好梦的时间总是一晃而过,公玉景一觉睡醒时,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酸痛,只是朦胧间看着早已经天光大亮的外面,惊的他几乎一下就吓清醒了,转眼就看着身旁还在酣睡的人,忙推了推她,“妻主?妻主?”
舒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着他一脸着急的模样,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要给母亲父亲敬茶的,”说着他忙准备自己起身,只是腿还没站起来,就险些跌下去,舒颜一把揽过他的腰将人拖了进了怀里,又将被子扒拉好,才闭着眼睛道:“先睡觉,敬茶不急。”
“不行,如今敬茶的时间已经晚了,不能再晚了!这才新婚第一天,我就睡了懒觉,会被说的……”公玉景说着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舒颜听着他隐隐约约熟悉的哭腔,重新睁开了眼睛,直接提声道:“南月!”
门外侯着的南月立刻恭敬应道:“世女,奴在。”
“备水,沐浴。”
“是,世女,热水早早就自己准备好了,立刻就可以用。”
“嗯。”舒颜说完看向怀里的人,不急不缓语气中带着平日里的散漫慵懒:“不用急,我向来睡觉睡到自然醒,娘爹府中上下的人都知道,况且,这新婚第一夜起晚了不是很正常吗?要不,咱们再睡会儿?”
公玉景心里虽然急,但听了他的话心下稍缓了缓,看着她一副没睡饱偏偏还一副餍足舒服的模样,他却浑身酸痛,站起来都费劲,忍不住小声嘟囔道:“昨晚早叫你停,你不停……”
“……公玉公子,虽然我昨天不太冷静,但那种时候我觉得只要是个女人恐怕都冷静不了,但是,我以后会尽量控制的。”
她觉得还是有些希望的,毕竟以前的她对这种事可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就是当初第一次她觉得也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更大,要是没有药物的影响她觉得她当时应该能做一个超脱红尘的圣人。
只是这种事大概就是天生会让人食髓知味,她一个身体健康的大好的青年,这不是就中间憋的有些久了,昨晚这才有一下没有收住,后面应该就不会像昨晚那样了……吧?
她心里莫名冒出来一丝丝的不太确定。
公玉景如今对她在这方面的保证已经完全不信任了,清透漂亮的眼眸轻撇了她一眼,便自己先进了净室。
只是不过片刻,舒颜突然一拍脑袋,拿起放在香几上的药瓶就跟着进了净室。
满室朦胧雾气像是遮掩了一层薄雾轻纱,原本正靠在池边低头清.洗着身那处的公玉景听着突然的脚步声,倏地整个身子顿时便缩了下去了,只留了一个小脑袋出来。
他有些紧张道:“你怎么进来了?”
舒颜懒洋洋的看着他轻笑道:“我怎么不能进来了,我也要沐浴啊,还有,你这么害羞干什么?这不是刚坦诚相见过吗?”
“……那不一样。”公玉景默默的把自己挪远了一点,看着她眼巴巴的道:“你去外面等下好不好?我很快就好了。”
“你刚刚不是还记着去敬茶吗?你洗的快我可洗的很慢的,”她说着便解开了衣衫下了水,“一起洗还能节约不少时间不是?”
公玉景阻拦无果,只能红着脸自己缩在另一边的池子角落里。
直到听见越来越近的水声这才抬起头看着突然近在咫尺的人,忍不住紧贴着池子靠了靠,“你怎么过来了,我已经洗好了,我先出去了……”
“洗完了啊,那既然洗完了我来帮你上一下药吧,我抱你坐上去?”
她话音刚落不过一瞬间,层层血色便蔓延上了他柔软的耳尖,公玉景接过了她手中的药,连忙小声道:“我自己上药就可以了……”他一张雪白的小脸已经不知道红成什么样了,他都不敢想象,她给他……上药的画面,太羞耻了!
舒颜一双桃花眼含着笑,随口便道:“没关系啊,昨晚就是我帮你上的药啊,是不是已经没那么疼了?再多上两次应该就好了。”
公玉景:“……”那处确实没做完那么疼了,只是他原以为是休息了两个时辰的原因,没想到……
他精致如玉的脸庞红红的,不停轻颤着的睫羽上沾着细细碎碎的小水珠,随着主人的颤抖像是落下了点点星辰一般,漂亮的不像话。
舒颜原本只是故意那么一说,想逗一逗他的,却没想到……
她缓缓平了一口气,看来她果然不是做圣人的那块料,不仅不是圣人,好像还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她突然轻咳了一声,转过了身子靠在了另一边的池边,声音却有些沙哑的道:“你自己涂药的时候小心一点,破了皮的地方记得多涂一点。”
公玉景:“……!”
第38章 让我抱抱
公玉景捏着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只是听着她说的话觉得脑子里噼里啪啦的仿佛被炸开了。
破皮……破皮……破皮……
两个字好像在他脑子里无限循环,直到房门外响起了声音,他这才猛的回过神来。
“少爷,额,少正君,可要奴服侍您起床洗漱?”念青侯在房门外一脸警惕的看着其他几个人,口中的称呼一时险些没转换过来。
“……等等,”公玉景不敢再耽搁,忍着羞耻自己给那处上药,因为天色大亮外面肯定已经有国公府的下人等着的缘故,让他有些忙乱。
“……需要帮忙吗?”舒颜看着他漂亮精致的脸庞微微泛着红,眼尾处的潋滟更甚,刚刚才稍平复的心情看着眼前的画面顿时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有些不太自然的低哑说道。
公玉景倏地抬头看向她,一双清透的眼瞳瞪得圆溜溜的,有些手忙脚乱的拉过一旁的被子遮掩住,修长的双腿下意识的微微蜷缩了起来,忙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说完又红着脸小声问道:“你怎么怎么快就洗完了?”不是说很慢的吗?
“我怕你着急去敬茶啊,”舒颜说着轻咳了一声,看着他捂着的地方道:“该看的地方都已经看过了,不用这么害羞……小心把上面的药都给蹭没了。”
听着她胡言乱语,他下意识忍不住低声道:“你胡说什么……”
说着突然才又想起了敬茶的事,顿时就急了,看着她眸色幽幽的看着他,他忍不住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先,先转过去。”
舒颜叹了口气,看着他缓缓道:“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昨晚很热情的。”
公玉景:“……”那些羞人的话难道不是她逼着他哄着他说的吗?说的他嗓子都有些哑了,还不放过他……还越来越过分。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神里控诉的意味太过明显,舒颜心里难掩的心虚,有些不太自然的转过了眼,终于不再逗他了,转过身自己穿起了衣服。
公玉景这会儿收拾的很快,待两人简单的收拾好自己,看起来比较正常后,他看着凌乱不堪的床榻,有些尴尬的低声道:“这里……怎么办?”
舒颜看了一眼,道:“等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的,”说着就看着他微红的脸,不禁挑了挑眉梢,“公玉公子,昨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谁都知道我们昨晚在里面干什么的。”
明明他只是觉得稍稍有些尴尬,被她这么胡乱一说,公玉景只觉得加尴尬了,偏偏那人还继续说着:“而且,咱们房里的灯直到天亮才熄……”
公玉景听着微微怔愣了一下,动了动唇,抱着微小的希望,看着她小声问道:“你平时里睡觉熄灯吗?”
舒颜:“熄。”
公玉景:“……”
舒颜原本觉得他的表情变的挺有意思的,只是看着他愣了一会儿突然就忙活了起来,不禁眉梢微扬,颇有些好奇的道:“……你在干什么?”
公玉景把床帐给撩开勾起,看着这凌乱不堪的场景,那细碎粘稠的水声以及……难以描述的靡乱味道,让他的动作顿时更快了些。
他小声回道:“……散散味道。”
舒颜:“……?噗嗤!”听着他的回答她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见人朝她看了过来,她勉强忍了忍还是肩膀都忍不住有些颤动,“公玉公子,你怎么这么……可爱?”
公玉景:“……??”
说完见他一副还打算自己动手整理掩耳盗铃的模样,直接便唤了人:“南月,进来。”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南月低着头恭敬道:“世女有何吩咐?”
因为平时都是南松带着人伺候世女起床的但如今屋里有了少正君,南松她们自然也就不方便再进来了,他也还是第一次伺候世女起床。
“少正君身边的下人呢?让他们都进来伺候。”
“是。”
有了下人业务熟练的张罗着,很快两人便收拾妥当了,因为脖子上的某些痕迹,公玉景穿了一条红色微微有些高的领子的衣裳,有些不太自然的动了动脖子。
舒颜看着他笑了笑,“走吧。”
“嗯。”他点了点头,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
路上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声问道:“今日是不是卫国公府的旁支也会来?”
一般新夫进门的第二天都是要敬茶在认亲的,只是无论是在承恩伯府还是在卫国公府,都没有和他说过,所以他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顿时就有些急了:“我忘记准备东西了,你能不能等我一下……”
舒颜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着急的模样语气柔和的道:“不用担心,若是有需要的话,爹爹肯定都帮我们准备好了,直接过去就行了,而且那些人认不认识也无所谓,也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不必在意。”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坚定,公玉景心下虽有些忐忑但还是跟着她就这么走了过去。
没多久便到了大厅,只是厅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多人,只有卫国公妻夫两人正坐着,像是在等着他们,他顿时更紧张了,新婚第一天就起的这么晚,还让婆婆和公公等他……
“娘,爹,怎么……”舒颜满脸笑容的刚准备说话,舒爹爹就打断道:“赶紧让我喝我女婿的茶,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舒颜:“……”她刚娶了夫郎,这就没地位了?
公玉景闻言忙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袖,随即在下人早就备好的蒲团上恭敬跪下,道:“母亲请喝茶。”
卫国公严肃的表情中也带着点笑容和蔼,笑着喝了茶便让人送了东西,舒爹爹自然也一样,在喝了等了许久的女婿茶后,笑的一双桃花眼都弯了起来,看着他便笑道:“这对镯子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如今便给你了,以后再由你传给我的大孙女或者大孙子。”
公玉景脸庞倏地便红了,低垂着头羞涩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隔了半晌才声若蚊蝇的道:“是,父亲。”
舒爹爹笑着道:“颜儿从小到大都是叫的我爹,你这突然叫我父亲,我一时还真有些不太习惯,不然你也跟着颜儿一般叫我?”
公玉景乖巧应是:“是,爹爹……”
一声“爹爹”声音又轻又软,还带着莫名的甜,听得舒爹爹的心仿佛都要化了,再看着自家漂亮女婿的小脸蛋,简直要笑开了花了!
“快起来快起来,”他一觉笑容,转头就看向母女两人,一双精致的桃花眼微扬了扬。
卫国公立刻道:“颜儿,你跟我出来。”
舒颜有些散漫道:“干啥?”
卫国公:“磨叽什么呢,赶紧出来!”
“哦,”说完还不忘看了公玉景一眼,道:“那我先出去一会儿。”
看着她不紧不慢离开的背影,舒爹爹这才一脸笑容的拉着他的手便坐下,温柔道:“颜儿昨晚是不是闹的你太久了?身子可还受得住?”
公玉景脸庞上还未褪下去的血色顿时又涌了上来,只觉得脸上一片燥意,只能忍着羞意轻声道:“……还,还好。”
“颜儿刚知□□,你又生的这般好看,她在这方面可能就有些莽撞,你可不能自己硬扛着不出声,”舒爹爹面色自然,语气如常的道:“这种事还是得两个人都觉得好,以后才能越来越好,”说着就从袖中塞了一本册子给他,含笑道:“这个你拿回去看看。”
公玉景满面绯红:“……”他现在看见册子就觉得烫手,更何况,联系一下舒爹爹说的话,这册子里面的内容……他也大概猜到了。
舒爹爹含笑道:“快收好了,她们马上就要进来了。”
“嗯嗯”公玉景胡乱的点了点头,然后塞进了袖子里。
舒颜两人果然回来的很快,两人一到,早膳也上了上来,大多都比较清淡,还有些糕点,一吃进嘴里,公玉景就知道是云秋生做的了。
卫国公府的早膳并没有很奢侈,一家四人心情总体而言,都很是愉悦的用着早膳,而另一边的三皇女府,气氛却有些阴沉冷凝,并不怎么美好。
自从围场刺杀事件后,一直审问也没有查出什么线索,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围场负责人监察不力连降三级,其他相关人员也是不同程度的受罚。
朝中因为此事对戎狄的憎恶情绪更大了起来,原本上次战事骤停就是因为朝中主和派以及圣人自己不想继续打下去的缘故,这才让卫国公班师回朝,如今却是没想到她们放了戎狄人一马,戎狄那丧家之犬还敢跑到她们大魏国都来找卫国公世女报复!
这如何能忍?!
一时间朝中的主和派和主战派都快吵翻了天了!只是圣人却是一直都没有做出决断。
出乎意料的,卫国公此次竟然也没有力争出战,局势一时间有些僵持了起来。
再有,有御史突然参了三皇女一本,参三皇女纵容手底下的人强占良田,强抢民男……不止一处错处,道起来时情绪激愤,一时间将三皇女简直从头批判到了脚,一处没落下!
听得朝中大臣无不微这位出了名的铁骨头陈御史给捏了一把冷汗,更不用说圣人那越来越黑的脸色了。
最后,原本三皇女只是被建帝口头上说了一下回去思过而已,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如今却是声明令下,不仅停了三皇女罢了户部掌事的资格,因为御下不严,还罚一年俸禄,勒令闭门反省一个月!
三皇女府
“来人,”阴沉沉的大殿里陡然传来了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声音:“若是人死了,你们……也不用活了。”
“是,殿下,”小侍战战兢兢的应道:“奴立刻就去叫林府医。”
“嗯。”随着那阴沉的声音远离,小侍这才陡然松下了一口气,已经有人飞快的去请府医了,他忙爬起来进了内室,只是刚进内室便被惊得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精美的床榻上十分的凌乱不堪,斑驳的血迹更是星星点点,而瘫软在床榻上,身无.寸.缕,满身可怖的血色紫青,不知道遭了什么非人的对待,让人看着便忍不住浑身恐惧颤栗。
小侍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忙上前试了试他的呼吸,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要是死了,他也活不了了,但这人这般也未免太可怜了,几乎每日都要遭受三殿下如此的对待,大抵是生不如死的……
他原以为前些日子三殿下已经很可怕了,没想到这次更加变本加厉……
他正想着,就见床榻上的人似乎缓缓的动了动,朝他偏了偏头,露出一张白皙漂亮的脸来,只是,这张脸……却与传言中的上京第一美人,如今的卫国公世女正君,有着两三分相似,特别是下半张脸……
对了……昨日好像是卫世女和公玉公子大婚的日子!
难怪三殿下……他看着床榻上呼吸微弱的人不敢再想。
……
卫国公府的早膳没多久便用完了,舒颜这才慢吞吞的放了筷子,道:“那些人没过来?”
“怎么没过来,一大早的不请自来,一个大厅险些都坐不下,”舒爹爹撇了撇嘴,道:“他们若只是坐着也就罢了,偏偏还在我面前说三道四的,我不喜欢听他们说话,就把人都请出去了。”
最后还不屑道:“我们家的女婿还用得着他们说嘴,谁给他们的脸?”
舒颜笑了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笑道:“我爹就是厉害,那既然没事儿了,我就带人回去睡觉去了?”
公玉景:“……?!”睡觉?!
舒爹爹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都成家了,怎么还是满口胡说的?让别人听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舒颜桃花眼微弯,一脸的笑意顺着他道:“是是是,知道啦爹爹~”
“给我好好说话,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你爹撒娇,你要不要脸?”卫国公下意识就嘲讽道。
公玉景:“……???”有,有这么严重吗?
“娘,你咋还人身攻击上了呢?”舒颜看着她随口就嘚瑟道:“不管我多大了都是爹爹的心肝小宝贝,怎么就不能撒娇了?”
公玉景:“……”
“鬼的心肝小宝贝!你个小兔崽子婚前给我懒懒散散不长进也就算了,成了婚了,算你五天婚假,五天后就给我去东城兵马司报道。”
“……啥?”舒颜看着她突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说真的?!”
见她终于震惊了,卫国公终于满意了,悠哉悠哉的端了杯茶水,不紧不慢的道:“不是真的难不成还和你说着玩儿呢?还是……你想靠着女婿的嫁妆过日子?”
舒颜慢吞吞的道:“……也不是不可以,我是不介意吃软饭的。”
公玉景:“……”
卫国公:“……”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你脸皮能有如此之厚?”
舒颜幽幽道:“或许,娘您应该照一下镜子,大概就知道了。”
卫国公:“……我英俊潇洒的英姿我清楚的很,要照什么镜子?”说着转眼间就看见了一双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的女婿……
疏忽了!
她觉得她还可以挽救一下!当即轻咳了一声,板正了一张脸道:“不要和我在这里顶嘴,五天后就去大理寺报道。”
舒颜转眸看向舒爹爹。
舒爹爹一脸笑容语气自然道:“这几日好生带着小景玩儿玩儿。”
“……”
回去的路上,公玉景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一时间也没说话。
直到回了屋子里,人都出去了,这才看着她小声说道:“……其实,我也不介意的,只是……”他说着似乎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嫁妆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我怕养不起你,不过,等会儿我就去看看,到时候应该就知道了。”
舒颜桃花眸半阖着,长睫轻轻覆盖着眼睑,投下了一小片阴影,遮掩住了眼底的某种渐渐涌动的情绪,清越的嗓让忽然有些低哑:“公玉公子……你是不是在故意撩我?”
公玉景:“??你又在胡说什么……我只是看你好像不太愿意去大理寺。”
“过来,”舒颜听着他清悦又柔软的声音,朝他伸了伸收,低声道:“让我抱抱。”
闻言,公玉景眉间轻蹙的,似乎有些纠结,虽然朝着她走着,但那步子却磨蹭的不得了,像是有人要逼着他上刑架似的,看的舒颜有些无言又有些好笑。
“……你是打算这几步路要走到天荒地老吗?”
公玉景如玉的手指下意识揪着衣袖,有些犹豫的小声道:“其实……我不太困,我打算现在就去清点一下嫁妆,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并不怎么样,”舒颜看着他声音低了一瞬,道:“过来。”
“……哦。”他终于小步小步的走到软榻前,舒颜拉着人的手便将人拖进了怀里,淡淡诱人的清香顿时萦绕在两人周身不散。
想着他方才说要用嫁妆养她的话,她突然低笑了一声道:“公玉公子,我们昨天晚上,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忘记做了?”
“什……什么?”
公玉景被她身前的柔软压着,只觉得身子都有些软了,此时听了她的话,心里更是没底,不知道她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合卺酒啊。”舒颜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心里有些乐,抱着人半起了身,拿起案几上的酒壶便倒了两杯酒,一双含笑着的桃花眸微垂着看着他,让人几乎产生眼中只有他一人的错觉……
公玉景眼神有些微微慌乱的避开了她的眼神,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酒杯,今日两人穿的虽然不是大婚吉服,但依旧是大红色的衣裳,不仔细看倒是十分合适。
柔和的光晕穿过半开着的窗棂洒在两人的身上,给两人身上都似乎笼罩了一层浅浅的淡金色光晕,美得像一副浮在水面淡淡轻雾的画,似幻似梦,让人声怕给惊碎了……
“咳……咳……”
“怎么了?呛着了?”舒颜接过他手中的酒杯,轻拍了拍他的背。
公玉景转过头连声咳嗽,呛的不仅眼尾泛上了一抹红,一双清透的眼中也浮上了层晶莹的水光,他只觉得喉中一片辛辣,让他下意识微微张唇轻张了张,想透透气。
“你……”舒颜看着她被呛的满脸绯红,浅淡的唇更是水润殷红,还不停地轻轻张合着,喉咙不禁微动了动,那酒好像真的有些问题,让她越喝好像越渴了……
第39章 公玉公子,你好无情哦.……
舒颜有些艰难的转过眸子,看着案几上的糕点拿起来给他递了一块,声音微哑着道:“没想到你这么不能喝酒,这是桂花水晶糕,挺好吃的,尝尝?”
被呛的满脸绯红的公玉景清透的眼底含了一层水色,眼尾的红似乎也越发艳丽了,但他却丝毫没有自觉。
看着她递过来的半透明淡黄色的漂亮糕点,接了过去,尝了一小口,甜而不腻的软绵又有些软弹的口感,很是有些奇特,不自觉的就吃完了。
“好吃吧?喜欢吃的话等会儿让云秋生再做两盘过来,”看着他眼眸微亮,漂亮的长睫轻眨的模样,她忽然抬手在他的唇角按了按。
公玉景一脸疑惑,轻声道:“?你干什么?”
舒颜镇定自若,语气如常的看着他道:“没什么,就是方才那里有一点糕点碎屑,帮你抹一下。”
闻言,公玉景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用锦帕擦了擦嘴角。
“......不用擦了,已经很干净了,”舒颜轻咳了一声,随即环着他腰间的手臂突然动了动,一双桃花眼微垂含笑的看着他,似乎带着几分勾引似的,嗓音低低的道:“上完了药后,现在还疼吗?”
公玉景脸庞蓦地一红,耳畔轻轻浅浅的热气似乎在往身体里钻,耳根有些微微发麻,顿时就有些紧张了起来,声音更是低若蚊蝇,“还,还好......就是有些困了,有点想睡觉了。”
其实还是有点疼的,只是......
舒颜微微往后靠了靠,放在他腰间的手揉了揉,语气听着有些轻,“既然困了,那就睡觉吧,要不要给你按按腰?”正说着,游离在他腰间的手便按了按他的腰窝。
原本身子还有些紧绷的公玉景被她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按,只觉得腰间一麻,便有些软了身子,再听着她没有再继续方才那个有些危险的话题,心下一放松后,浓浓的困意便袭来了。
十一月的天,外面正出着太阳,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软榻上,带着些暖意。
软榻的宽度不够两个人平躺,舒颜稍微调整一下姿势,便半抱着人躺下,公玉景侧脸靠在她的肩膀上,半阖着眼,似乎没什么力气。
舒颜一手揽着人的腰不轻不重的按着穴位,看着人困困的模样,低声轻缓道:“睡吧。”听在公玉景的耳朵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格外的温柔......
只是昨日劳累了几乎一天一夜,如今却是累极了没多久便传来了轻浅均匀细细的呼吸声。
太阳渐渐从东边转到了西边,浅浅淡金色的光辉也不知何时,成了艳丽的橙红色,从另一边的窗棂映着斑驳的色彩。
房门并没有关着,门外还侯着不少下人,有卫国公府的,也有承恩伯府的。
南月按着南松所言,看着时辰想给世女换盘新鲜的点心,只是半晌没听见里面的响动,等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怕有什么事情,还是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但却没想到会看见那么亲密的场景,世女就这么抱着少正君在暖阁的软榻上睡了,没有进里间,让南松一下便红了脸,忙不连跌的低下了头赶紧轻了步子出去了,还不忘带上了门。
“南月哥哥,世女和少正君在干什么呀,里面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会不会不太好呀?”说话的人正是承恩伯正君给公玉景送的两个小厮之一,相貌看着便比一般的小厮要漂亮好看不少,看着南月出来便带着微微讨好的笑问道。
站在一旁的念青闻言一张脸顿时就拉了下来,看着他便低声斥道:“思巧,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咱们不过只是下人而已,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你竟然敢问主子们的事?世女和少正君在干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
思巧漂亮脸蛋顿时也有些难看,颇有些不服的看着他道:“南月哥哥和两位侍叔叔都没有说话,你凭什么管我?再说,我只不过看里面没有伺候的人,担心伺候不周而已。”
他能对南月满脸笑容,那是因为南月是卫国公府的人,估摸着还是世女的贴身小厮,这念青算什么东西?在承恩伯府看见还要对他笑脸相迎呢!
念青压低了声音,气道:“凭我陪在少爷身边十几年!怎么不能管你这个才来的?!”要不是怕让卫国公府的人第一天就看了笑话,他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这人脸上!
昨天主子大婚,就能看着世女目不转睛的,眼里的心思猜都不用猜!就这幅模样,还想和他家少爷争宠?!脑子被门夹了还是眼睛被屎糊住了?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你!”思巧气极,他爹爹是主君身边的贴身中侍,从小除了主子们,就还没有谁这么骂过他!当即提声下意识就想骂回去,只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南月便低声道:“世女和少正君正在休息,不要在门外吵闹。”
他没有疾言厉色但脸上也没有带着笑,只是面色平常的道,但对少正君身边的人心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如今世女和少正君刚刚成婚,但下面的人事却还没来的及重新安排,他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去说什么。
念青瞪了思巧一眼,没有再说话。
思巧脸色微变可变,随即漂亮的脸上便再次带上了笑容,轻声道:“是我有些担心着急了,南月哥哥别放在心上。”
南月笑了笑,随口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没有再说什么。
酣睡的的时间好似总是过得很快,在公玉景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有些微微耀眼的红,橙色的光洒在舒颜的白皙的脸上,长睫轻阖着,在眼帘下投下了一小片暖色的影子,像是给她本就微微上扬天生带着三分多情的桃花眸上更填了一笔浓墨重彩,一时间看着竟然有些莫名的妖冶。
公玉景忽然抬手,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用指腹轻轻扫了扫她的长睫,不过一瞬间,柔软纤细的睫羽就像是一把小刷子似的扫过他的指腹,就像是过了细细的电流是的,带起丝丝的酥麻,让他的手指下意识这位蜷缩了起来。
只是不曾想缩回来的指腹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唇,他缩回的动作下意识便停了,想着方才她的动作,他看了一眼她还合着的眼睑,有些跃跃欲试的伸出手指朝着那总是胡说八道又总是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唇轻轻的摸了摸。
“公玉公子,玩儿的开心吗?”舒颜忽的不紧不慢的撩开了眼睑,微垂着眼斜看着他,似笑非笑的低声道,嗓音似乎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慵懒低哑,听着便不禁让人耳根微麻。
公玉景倏地缩回了手指,手指不自觉的揪着衣袖,撑起了身来,有些紧张尴尬的看着她,低声道“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没想把你弄醒的,要不,你继续再睡一下?”
舒颜看着他,幽幽的道:“你当然没想着把我弄醒,毕竟,你还想着要继续偷偷摸摸的非礼我呢。”
“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是很大方的,我一点也不介意被你非礼的,还有,公玉公子,咱们现在是合法妻夫关系,你要是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说的,比如,你刚刚是不是......想亲我了?”
“......”公玉景听着她的胡言乱语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什么偷偷摸摸的非礼?还有......
“谁想亲你了?”他微红着脸小声道:“我就是刚醒,不小心蹭到了而已,”说着便试图转移话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起来吧,好像已经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舒颜闻言,伸手便揽过他纤细的腰肢,公玉景猝不及防的被她一下就重新压在了她的身上,一瞬间传来的柔软的触感让他几乎浑身都有些微微的僵硬。
他轻垂而下的青丝将两人仿佛隔绝在了一个另类私密的空间,淡淡的清冷的香气似乎在蔓延,舒颜按了按他的腰,忽然轻笑了笑,嗓音也带着丝丝别样的意味,低低道:“方才还软着,怎么这会儿就硬了?”
“!”
公玉景简直如玉的小脸简直“唰”的一下就红了,一双清透的双瞳瞪着她,似羞似嗔似恼,“你说什么?!我哪有......哪有......”他说着突然嘴巴就像是卡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眼来。
舒颜那双桃花眼微扬的看着他,嘴角似乎勾起了弧度,按着他腰间的手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震颤,一说话嗓音里是藏不住的笑,“你看看你这小腰,方才还软软的,这会儿是不是紧绷着的?那摸着可不就是有些硬么?只是,公玉公子怎么突然就激动紧张的脸都红了?”
公玉景:“......”
他脸上的燥意被她简直弄的忽上忽下,看着她忍着笑意的一张俊脸,他此时很想给他捂上,他忍不住道:“你松开,我要起来。”
她神色幽幽的看着他道:“公玉公子,你好无情哦......”
“你还记得方才是谁先趁着我睡觉非礼我的吗?”
“摸完了就跑,一点也不负责任......”
“公玉公子,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
公玉景:“......”这嘴巴他觉得他哪天要忍不住给她偷偷缝上。
第40章 公玉景不管她了,自……
公玉景不管她了,自顾自的爬了起来下了软榻,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忙转眸看向她问道:“母亲和爹爹他们一般是什么时辰用晚膳的?”
舒颜有些懒洋洋的散漫随口道:“差不多就这时间吧,应该快了,怎么了?饿了?”
“没有,那早膳呢?”
“早膳?”舒颜眉梢微挑的看向他,“我平时也不和他们一起用早膳啊,不过我爹应该是差不多辰时用吧,至于我娘,她要上早朝,吃的应该挺早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公玉景看着她认真道:“明日是我们大婚第二天。”
“嗯?”舒颜被他认真的口吻弄的难得有些疑惑,“所以呢?”
公玉景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模样,抿了抿唇,眼睫微垂了垂,低声解释道:“我明日要给母亲和爹爹做早膳和晚膳的。”只是声音似乎透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被他这么一说,她这才好像想起,大概是有这么个惯例,不过,她现在最好奇的不是这个,而是……
“你还会做饭?”她语气似乎很是有几分惊奇。
毕竟他相貌看起来的就是一副小仙男,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虽然她知道这个小仙男不仅爱金子,还喜欢种萝卜,但确实没想过他还会做饭这件事。
顿时不禁就来了些好奇和兴趣。
公玉景:“……会一点。”
“公玉公子在我面前不用谦虚啊,明天我带你去厨房。”舒颜说着话都控制不住的有些期待,或者说她对挖掘不同的美食向来都十分的有兴趣。
公玉景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模样,雪□□致的一张小脸顿时就有些僵了,“……没有谦虚,真的只有一点点,”说着,他好像生怕她误会似的,还伸出食指和拇指给比划了一下。
舒颜一双桃花眼轻撩了撩,看着他含笑道:“你别紧张啊,就算做的一般,我也不会嫌弃的。”
公玉景闻言,倏地微睁了睁眼,颇有些期待的看着她,道:“真的吗?”毕竟他是知道她向来对吃的都挑剔的很。
舒颜看着他有些忐忑的模样,觉得应该给他一点自信,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真的。”
公玉景漂亮清透的双眸顿时笑的弯了弯,声音清凌凌的道:“那我们明天早点起床。”
舒颜刚应下,外面便响起的声音来:“世女,祖宅来人了,主君请您和少正君一起去大厅。”
“又来了?”舒颜闻言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是又把谁给搬来了?”
“回世女,是三叔爷和四叔爷一起带着人过来的。”
“知道了。”舒语气听着很是无所谓,看着他有些疑惑的表情,解释道:“就是早上那波人,只是早上被我爹赶出去了,这不,就请了祖宅那边的两个老的过来了。”
公玉景听着有些惊讶,问道:“……我们府上和祖宅的人关系很不和吗?”若不然也也不会这般……
“不是一般的不好,是很不好,”舒颜看着他解释道:“我娘是我祖母唯一的嫡女,下面还有个亲弟弟,只是当初远嫁了,后来没几年就传来了染病过世的消息,只留下了一个儿子,那时候祖母刚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祖宅的那些人为了那世袭罔替的侯爵,便对我娘下了暗手,只是被我娘躲过了。”
公玉景听着眉心便紧紧的拧了起来,“这些人真是……太坏了!”
“趋名逐利是人之本性,成王败寇而已,还有更坏的呢,”舒颜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道:“那时候我年岁尚小,再加上我当初生下来时天生便少了一魂,八九岁的时候才被一个道士叫回了魂,所以当时外表看起来就个痴傻小儿。”
“我娘成了定远侯后没多久便带兵出征了,定远侯府里就只有我爹爹和我两个主子了,那次战况很险,中途还传来过我娘受伤身亡的消息,”
公玉景轻声道:“这个我知道,就是天围之战,诈死也是卫国公的计谋,最后只率七千将士便打败了戎狄五万兵!”也是从这一场大战,开始了卫国公战无不胜的传奇。
舒颜看着他轻笑道:“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清楚的,连天围之战都知道呢?”
也是她说话的语气并没有多么的沉重,公玉景才能还有些心思接话。
他有些不好意的解释道:“小时候在农庄里有个喜欢听书的大娘,每次进京回来后都会给村里的人说一说,说的最多的就是卫国,母亲的事迹了,所以也就知道了一些。”
只是刚说完就皱了皱眉,想着她方才说的那帮人的性子……那当初的她和她爹爹在府里定然是不好过。
舒颜看着他眉头紧蹙有些紧张担忧的模样轻笑了声,轻轻抚了一下他的眉心,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道:“成年人的世界总是说着一套,做着又是另外一套,那时候我还神智朦胧不知事,不仅帮不了爹爹,还成了爹爹弱点软肋,”
“只是,我爹性子向来就有些刚烈,别看着他现在看着还挺温柔的,其实可凶着了,一个人就把那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梁子可不就彻底结下了,哦,应该说多结了几个仇,”
“不过后来没多久就传来了边疆大捷的消息,我娘不仅没死还立了大功,那些人几乎立刻就消停了。”
公玉景蹙起的眉心被她刚抚平便又不自觉的蹙了起来,突然道:“咱们赶紧过去吧,母亲是不是还没下值回来,免得爹爹被她们欺负了。”
舒颜被他拉着出了门,有些好笑的道:“这里是卫国公府,谁能欺负得了我爹?慢点走,不用着急,她们喜欢来就让她们多等会儿。”
他低声道:“今天早上的那些人不怕,但他们不是还叫了帮手来吗?咱们也过去帮爹爹。”卫国公正君对他很好,几次见面对他都带着善意,如今他又嫁进了卫国公府,自然是要帮着的!
“噗嗤——咳咳!”
“???”公玉景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舒颜看着他漂亮如仙的脸庞,忍俊不禁道:“公玉公子,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就像是要拖着我帮着我爹去打群架似的?”
公玉景如玉的小脸红了红,不禁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又胡说……”只是拉完才意识到他方才已经拉着人走到屋外了,突然就感受到了几股视线,转头看去,就见念青还有其他几个小厮都在,还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
一时,他脸上的燥意更甚,连忙就放开了她的衣角,尽量镇定如常道:“我哪里有要去打架……方才爹爹都让人来传话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念青连忙跟上,走之前还不忘低声道:“你们就留在院子里,少正君喜欢清净,用不着那么多人跟着。”
思巧正有些怔愣的看着世女那如天神下凡的俊美容颜,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听得他一顿话,顿时心里就憋了一口气!
“思巧,别冲动,也别着急。”一身藏蓝色带褐色花色滚边服饰的中侍按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
“白霜叔叔,你看那个小贱,那个念青!他根本就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什么都要盯着看着,还一门心思的就不让咱们贴身伺候世女,世女和少正君。”
白中侍四下看了眼周围,将人拉进了屋子,低声不紧不慢的道:“这才刚开始呢,有什么好急的,大少爷有着如此的好相貌,女人向来都是好颜色的,他能讨得世女一时的欢心是自然的,只是再好的颜色也有失去新鲜感的时候,到时候才是好时机。”
思巧闻言却是忍不住问道:“白霜叔叔,世女和少正君应该也没见过几次面,怎么会如此亲近?”他方才所说是单纯的看脸看的有些怔愣,倒不如说是被两人那般自然又亲密的对话和姿态给惊愣住的。
更让他吃惊的是,大少爷好像和在承恩伯府上时有些不太一样了……他印象中的大少爷虽然很好看,好看的让人嫉妒讨厌,但性子确实个木讷寡言的,并不讨喜,看久了甚至都会觉得就是个木头美人,也没什么意思。
但是方才……那一举一动中的表情却无不是勾人的很!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白中侍却是笑了笑,眼底精明闪烁,低着声音道:“如此看来大少爷还是有几分聪明,甚至还能看出来咱们的大少爷说不定还对世女动了真情了,”
“只不过女人贪花好色是天性,世女以前可是花楼里的常客,就算是有真情,又有几分?又能维持多久?依着我看,世女如今也只是一时的兴趣而已,”
说着他眯了眯眼,忽然低声道:“可听着方才世女叫的大少爷什么?”
“……公玉公子。”另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突然低声道。
“对,”白中侍看了他一眼,低声笑道:“叫的是公玉公子,你们瞧瞧,有哪家妻主叫自己新婚夫郎叫的这么生疏客气的?”
思巧闻言顿时一脸恍然大悟状,脸上顿时便笑开了,“还是白霜叔叔厉害,一眼就看透了究竟!”
另外两人都只是听着,没有再插话。
……
“哟,都在呢?”舒颜一进大厅,看着满当当的人,当即便似笑非笑的一副懒散的模样道。
话音一落,顿时一屋子的目光好似“唰”的一下,便落在了两人身上。
第41章 更添了几分诱.人的纯稚……
舒颜那声招呼打的还不如不打,听着可是一点也听不见丝毫尊敬的意思,只是早上还颇有些架子,当自己是根葱的人像是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分量,没有再随便开口说话了。
“侄孙女来了?”在座的头发已然花白,但精神看着还不错衣着很是将就的老人看着他们两人笑容慈和的道:“旁边的这就是新夫郎吧?昨日里看的还不是很清楚,今日看着,果真和侄孙女就像是玉女金童一般,天生一对,以后生出来的娃娃还不知道要怎么好看呢!”
“承蒙夸赞,三叔爷这老眼昏花的毛病可总算好了一回了,”舒颜笑眯眯的说着也不见行礼问候,直接就那么浑不吝的坐下了,顺带还不忘把自己的夫郎给拉坐下。
“荒唐!”另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面色消瘦,显得略有些刻薄,看着两人便一脸的不满道:“这难道就是卫国公府的礼数吗?见到满屋子的长辈连声招呼都不用打!”
舒颜看着两人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的,翻了个白眼。
直接便道:“对啊,咋了?四叔爷难不成这是第一天知道啊?”说着看了满满当当的几乎一屋子的女女男男,看着她爹突然问道:“爹啊,这些都是今天来咱们家蹭饭的啊?”
舒爹爹看着他们一脸的气愤憋屈,心里十分舒爽,“不知道是干什么来的,等会儿你娘回来了就知道了。”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早上那脸摆给谁看的呢?
“你们……”四叔爷一张老脸涨得十分难看。
“行了,行了,”三叔爷似乎有些无奈的道:“大家早年间有一些误会,陈年旧事也都过去那么久了,是是非非也说不清楚,但大家总都是姓舒,那就是一家人,”
他语重心长的道:“如今臻之在朝堂上炙手可热,侄婿你们也只有侄孙女这一个独苗苗,等以后老了,侄孙女也需要祖中姐妹的帮衬,才能在朝堂上更好的立足不是?”
舒颜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给我那些族中的姐妹们讨差事来的啊?”
那个“讨”字用的是相当的巧妙,所说方才脸色不太好看的是年长一辈的,那现在脸色涨红铁青的就是年轻一辈的了,年长的能为了自家女儿忍住,但他们的女儿,可就不一定能忍得住如此当面的嘲讽了。
“舒颜你不要太过分了!今天是你成婚第一日,才陪着我爹过来喝新人茶的,你们卫国公府既然瞧不上我们这些亲戚,爹,我们走!”
“说的好,”舒颜眉梢微扬,看着她道:“把你这骨气气势用在该用的地方,也用不着来我们府上了。”
她话音刚落,威严冷厉的声音便从门外倏地传来。
“颜儿说的对!”
卫国公大步流星衣角翻飞,几步便走进了大厅,看着脸色涨红未退难堪紧张的小辈,沉声道:“我舒家女郎难道都是这么些没志气的吗?功名不靠自己挣,都要靠别人施舍吗?!”
说着她看了一眼所有年轻一辈小辈,满含威严的视线几乎没有人敢于其对视,不是慌乱的转移视线,就是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
卫国公眼里有些微微的失望,随即彻底沉了神色,坐下道:“若是有人想,我可以举荐你们去五城兵马司。”
她话一落,三叔爷皱了皱眉,大厅里顿时安静的简直诡异,半晌不曾有人说话。
五城兵马司那是什么地方?说的好听一点,是负责京城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的衙门。
说的不好听的就是专门给别的衙门背锅的主,最高长官也只是个正六品,能有什么前途?既不是油水丰厚的衙门,也接触不到什么大人物,还容易吃落挂,那衙门都是给那些没有背景门路的寒门给准备的,她们去了图什么啊?
最后,那三叔爷叹了口气,看着她似乎有些无奈道:“臻之,我也只是那么一说,想为咱们舒家后做些打算,既然你不想,那也就算了,就让她们自己去闯吧。”说着便在小辈的搀扶下缓缓起了身。
“早就说了不用来了,还非得过来受小辈的一通气!”坐在他一旁的四叔爷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看着他们一家人就道:“哼!不肖子孙!”
待其他人也跟着一窝蜂似的走了,公玉景才偷偷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低声道:“他们就这么走了,不会在外面说咱们家的坏话吧?”
舒颜语气淡淡的道:“他们不敢,相反,出了咱们家的大门,还会表现的和咱们家十分亲近,这样才好方便他们后面扯虎皮做大旗。”
公玉景闻言若有所思。
“娘,你今天怎么还突然善心大发了?”舒颜有些不太理解的挑了挑眉,看向她道。
“这是上次让人调查的结果,你看一看。”卫国公递给她一封信,继续道:“朝中现在在争论要不要出兵戎狄,目前表面上争执不下……”
舒颜看着手中的信突然嗤笑了一声,道:“五城兵马司本就是安置闲人的地方,若她们不是心比天高,真老老实实的去了,在外人看来,估计是咱们家看不顺眼故意整他们的吧?道那时候对于他们危险也能少一些,不过这会儿……就不好说了。”
卫国公一双凤眼微凝,沉默了半晌才道:“……也不一定就有那一天,圣上还没有决断。”
“迟早的事,”舒颜漫不经心的说着,随即再次看着他们两人认真道:“娘啊,上次我和你们说的话,你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看着两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她语气中带了一点遗憾悲伤,“其实,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妹妹,或者弟弟,你们都不知道,我从小一个人长大,都有多孤单寂寞。”
卫国公:“……”
舒爹爹:“……”
你孤单寂寞?那个小时候天天呼朋唤友野的都不着家的人到底是谁?
卫国公凤眼含着威胁,突然笑了,道:“你说的对,咱们家人口确实单薄了些,你如今也成婚了,也是时候为咱们家添些人口的时候了,为娘等你们的好消息。”
舒颜:“……”差点忘了,她现在也是能造娃娃的人了。
不过,这好像也可以?没有姐妹兄弟,还可以有女儿儿子嘛。
公玉景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这里了,精致雪白的脸庞上泛上浅浅红晕,微垂着头,不敢说话。
舒爹爹突然笑道:“小景回去记得把早上我给你的东西仔细看一下。”
公玉景只觉得脸上越发的有些烫,头都快垂到胸口了,轻声应道:“……嗯。”
“什么东西?”舒颜好奇道:“我怎么没有?”
“没什么东西,赶紧吃饭,再不吃都要当宵夜吃了。”
一家人用完了晚膳,天色也已经暗淡了下来,点点的繁星开始闪烁,舒颜两人吃完一家人又说了会儿话,两人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舒颜看着他进屋也不坐下,绕着桌子走来走去的不知道在干嘛,有些懒散的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公玉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轻声道:“方才吃的有点多了,我走一走,消一下食。”
舒颜回想了一下他方才的食量和早上的食量,沉默了一瞬后有些无奈道:“公玉公子,你吃饱了怎么还往下吃?”
说着见他刚好走到了身前,伸手便拉住了他的手,将人拖进了怀里,一点也不客气的就摸了摸人的小肚子,果然,有一点微鼓,只是看着看着她脑子一抽,突然道:“你看,你这像不像怀了身孕了?”
“……”公玉景忍不住摁住了她在他腰腹上手,脸色红了红低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
“我也不一定就是乱说啊,咱们昨天不是才……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有了呢?”只是她自己嘴巴不过的脑子的叭叭完了,才突然道:“……还是算了吧。”
公玉景原本被她胡言乱语弄的有些羞耻,听着她最后的那句话,脸上的血色渐褪,身子也有点微僵,半晌才转眼看着她,轻声道:“……为什么?”
舒颜:“现在太早了,时机也不合适。”
她的解释公玉景听了,轻抿了抿唇,没有再问,只是道:“可是方才……你为什么会突然和母亲还有爹爹说你想要个妹妹或者弟弟?”其实他方才在大厅里听着她们说话,就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好像听明白了点,但好像又没有明白。
舒颜反过手揉捏着他细软的手,另一只手轻揉着他的小肚子,随口道:“就是我怕我家哪天有皇位要继承了,那只有我一个人,倒霉的岂不是可不就只有我,要是还有个妹妹弟弟啥的,我才好方便继续躺……呜?”
舒颜疑惑的看着他。
公玉景只觉得小心脏都在狂跳,捂着她嘴巴的手都绷的有些紧,虽然知道她向来都口无遮拦的喜欢胡言乱语,甚至还能想着弄死皇女……但没想到她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就这么直接和他说啊!
幸好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舒颜看着他眼里突如其来的紧张,又缓缓的散去,捂着她嘴巴的手也渐渐松了开,她忽然伸了一下舌头。
公玉景:“!”
他几乎条件反射的缩回了手,感受着掌心尚存的些许湿意,他有些羞意道:“你……你怎么突然……”
舒颜一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眸幽幽看着他,淡淡的带着暖意的烛光笼罩在他洁白无瑕的脸庞上,如梦似幻,美得没有丝毫的攻击力,却又偏偏让人提不起任何反抗的意识,眼尾一抹烟霞般的羞意,更是让人沉沦。
她的嗓音不知何时,有些微微的哑意,凑在他的耳畔,嘴唇若有若无的轻蹭着他的脸颊,低声道:“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下次要堵我的嘴,可以换一种方式,比如……这样。”
说话间,她按着他纤细后腰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气,两人的身体瞬间紧紧相贴,几乎没有丝毫的缝隙,缠.绵又冗长的亲吻似乎没有止境,细碎的水声萦绕在两人耳畔回响不绝,烛光摇曳中将两人的亲密无间的影子半映在了窗棂上,看着便让人脸红心跳羞涩不已。
舒颜气息中带着几分难耐的轻.喘,一双桃花目微垂着眸子看着她,舌尖缓缓从他的带着淡淡香甜的口中退了出来,唇间摩擦轻蹭着道:“公玉公子,你那伤……可还疼着?”
公玉景能感受到她身子胸腔的起伏,气息的灼热,仿佛要将他给融化了,可是……
“还,还有一点点……”他说着羞耻的嗓音几不可闻。
“我看看……”沙哑的嗓音很是磁性.惑.人,只是听在公玉景耳朵里确实让他整个身子都不自觉的有些僵住了。
他不自觉的揪着她的衣袖,又软又轻的嗓音中似乎带着几分耻意,但偏偏却没有拒绝,在她“看看”的一段时间,仿佛觉得自己已经被羞耻感给完全吞噬了。
在他以为会发生些什么的时候,却猝然间被一把抱了起来,惊的他忙攥住了她的衣袖。
“干干嘛?”
舒颜垂眸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既然你这么主动邀请,答案当然是如你所愿的。”
公玉景:“……”
看着他一脸茫然震惊的小脸,她轻笑了笑,轻咳了一声才提声道:“南月,备水。”
“是。”门外立刻便响起了南月的声音。
几个石雕开关同时一开,温度适宜的热水不一会儿便将池子盛满,水流却似乎还在缓缓的流动。
舒颜将人放进了池子里,看着他尚还有些朦胧的眸子,一边接着衣裳一边轻撩着眸子看着含着笑意道:“方才我看了一下,虽然比早上好了一些,但还是有一点。”
“……嗯,”公玉景脸上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能往池角出缩了缩。
方才让她“看看”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几乎就没了大半。
想着他便忍不住轻瞄了一眼正斯条慢理不紧不慢的某人,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唰”的一下,忙垂下了眸子,脸上滚烫的热度似乎比池里的热水更甚……
舒颜随手将头发给散了散,倾刻间,满头的青丝披散,原本就散漫的姿态,如此一散,简直像个时刻都在勾.引人,越发的慵懒随性……妖冶了。
舒颜下了水,看着他缩在角落里,挑了挑眉,道:“一直低着头干什么?”
说着她顿了一瞬,便低声轻笑了声,微微低哑的嗓音越发的沙哑了,“公玉公子......该不会是不敢看我吧?”
“......我在清洗。”
“是吗?”她的嗓音带着低低的笑,但也没继续说,反而缓缓走上了前,就站在他身前,继续道:“我听说个一个办法,可以快速治疗伤口,特别是小伤口,效果特别好,立竿见影。”
因为两人身高的缘故,他微垂着眸的视线刚好就是……他不自然的红着脸抬起头看着他,“......什什么?”
舒颜手臂撑在池边,凑在他的耳畔低声说了句什么,公玉景整个身子一瞬间就像是被蒸熟的虾子一般,红了个透彻,清透的双眸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看着她,控制不住的结结巴巴道:“不不可能……”
舒颜低着嗓音继续忽悠:“你想一想,小时候是不是手上一受伤,便会含进嘴里?这都是对伤口有一定治疗作用的,当然,伤口太大了还是要用药的,只是,像你这样的……就刚好合适。”
说着她神态动作皆是十分自然的帮他洗了起来,公玉景开始僵着身子不敢动,直到不知道热水的暖意还是什么,只觉得一股一股的暖流养他身子里钻,身上的酸痛渐渐缓和了不少,腰间更是舒服了不止一点点,舒服的他差点呻.吟出声,忙咬了咬唇克制住了自己。
“公玉公子,不用克制自己的,你的声音……我都很喜欢听。”舒颜呼吸略有几分轻.喘,看着他红唇轻咬如泣似血的模样,忍不住低头撬开了他的唇,唇齿厮.磨间含糊不清的低声道:“你可别把它给咬坏了……”
公玉景后颈被人轻轻的托着,细碎的水声几乎淹没在热水哗哗的流落中,按着池沿的手指倏地用力,不知何时闭上的眸子忽然惊愣睁开,嗓音几乎不受控制的带着剧烈颤动,羞耻感简直快要承受不住:“你……你我可以自己洗……”
“好了,都洗完了,”只是她说完,从水池里抬起的手掌间的点点水渍似乎和池中的水有一点不太一样……
舒颜看着他轻笑了一声,低声道:“放心,定然会满足公玉公子的。”
公玉景看着她的手心,只觉得脑子轰地一下,血流上头,一把便按着她的手慌乱的搓了搓,直到那奇怪的触感再也没了,羞耻心仿佛才重新找回了些许安全感。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道:“你怎么用,用手……”
舒颜低低的笑了声,一双桃花眸看着他的目光似有些意味深长,轻声道:“洗澡不用手洗……你想我,用什么地方帮你洗?”
公玉景:“???”他清透的眸子含着水光,眼尾更是泛着褪不去的潋滟之色,只是听着她的话,他似乎有些几分疑惑迷茫,为这双澄澈朦胧的眸子更添了几分诱.人的纯稚。
“是想要最软的地方……还是最湿最热的地方?”她的嗓音似乎透着惑.人的缠.绵。
第42章 “......甜的哦。……
公玉景清透迷茫纯稚的眼神缓缓变得震惊,一双眼瞳瞪得溜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再看着她嘴唇微张还不知道后面会说出什么话来的他,忍不住再次堵住的她的嘴。
舒颜低低的轻笑声有些含糊的轻轻响起:“公玉公子......真是孺子可教也......”
公玉景满是烟霞的脸庞上潋滟更浓。
“哗啦”一声水声响起,舒颜抱着人出了池子,拿着棉布巾将人上上下下每一处都轻柔的擦拭着。
“我可以自己擦......”
“公玉公子,今天你晚就好好享受我的服务吧,觉得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都随时可以提哦。”
“......”公玉景被她擦的全身都泛起了粉色,忍不住道:“那你不要擦的这么慢,擦快一点......”
“我这是听了你昨晚的需求,才擦这么轻这么慢的,”舒颜一双桃花目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梢,轻轻的道:“不过,既然你现在要快一点,自然也是可以的。”
公玉景:“......”为什么每一句话都说的这么怪怪的。
等他被放上床榻之时,只觉得羞得脑子都要冒烟了,再想着昨晚他的狼狈模样,他又有些忐忑害怕了,忍不住蜷缩了缩。
只是那白皙到几乎呈透明玉色的膝盖却是被人握住,再不能退缩。
漂亮的雪颈倏地紧绷后仰,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绷断,又忍不住让人攀折……
一声急促的惊唤声,让舒颜终于抬起了头,一双多情迷人的桃花眸轻撩着看着他,殷红的唇上似乎还有些丝丝不一样的水光,嗓音不紧不慢的似乎含着笑:“......甜的哦。”
“?!!”公玉景忍不住道:“不可能......胡说八道......”他嗓音轻的几乎不可闻,说话时微垂着眼睑,看着她的一双眸子更是水光盈眶,眼角处似乎还有难忍时落下的泪痕,看着越发的惹人怜惜。
舒颜低声轻笑道:“怎么不可能?不信的话......公玉公子要不要自己尝一尝?”
“......不要!”公玉景不敢置信她的这张嘴,到底是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的?!还越来越没有底线,简直不能听了......
舒颜也不介意,看着他挑了挑眉梢问道:“不知道公玉公子对我的服务满不满意?我说的话是真的吧?是不是不疼了?”偷偷用了异能的人丝毫不觉得脸红的继续低声诱哄。
公玉景迷茫困惑,更觉得有几分魔幻,他确实没有再疼了,脑子突然空白的有些迟钝的他竟然真的有几分相信了她的胡说八道,只是尚且残存的一点点的理智告诉他,就是她的胡说八道。
不过今晚,注定是让他失去理智的一夜。
汗湿轻.喘间,舒颜看着他清绝出尘的容颜满面绯红,忽然轻喘着低声问道:“公玉公子,有没有觉得很快乐?”
公玉景轻咬着唇,转过眸子羞耻的不想说话,但那人却好似丝毫不觉得累似的,不罢休的在他耳畔低喃。
舒颜倏地轻笑了声,声音是说不出的沙哑:“……公玉公子,你是不是故意要我“严刑逼供”啊?”
“嗯?”公玉景有些迷茫的转眸看向她,只是不过下一刻,就知道了她的“严刑逼供”到底是什么意思!
逼得他不得不回答。
“你说什么?”舒颜眼尾似乎也带着红,一双天生含情潋滟的桃花眼似乎有些遗憾,“你说的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公玉景:“......”
被逼的断断续续的低声耳语和某人的轻笑声隐隐传出,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
夜晚的凉风吹拂着,月色浅浅的光辉淡淡的洒落,为夜色更填了一份朦胧。
“......好了没有?”公玉景满面绯红,眼眶盈满了水色,轻咬着唇瓣,轻声道:“明日还要早起,给母亲和爹爹做早膳的......”
舒颜看着他清艳的脸,低声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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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淡金色的阳光穿透了云层,浅浅的暖意挥洒向大地。
公玉景刚睁开眼还有些朦胧,但还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身子好像整个都暖洋洋的有些不太想动,但又不像昨日那样浑身酸痛的没力气的累,反而很是有些舒服,精力充沛。
“少正君,卯时末了,该起了。”念青隔着屏风低声叫道,今日是他们少正君要好好表现的时候,可不能误了时辰。
“嗯。”公玉景轻应了声,看着搭在他腰上的手,他正准备偷偷移开之时,身旁便传来了舒颜那懒洋洋没睡醒的嗓音来。
“......这就起了?”
“嗯,再不起就要来不及了。”见她已经醒了,他也没有再小心翼翼的了,动作如常的起了床,在念青的服侍下开始穿衣洗漱。
舒颜微撩着眼皮,看着他纤细单薄的某些地方又格外软弹的身子,突然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不太自然的撇过了眼睛,破天荒的也慢悠悠的爬了起来。
公玉景听着她的咳嗽声下意识转过了头,“怎么了?你可以再睡会儿,我让下人带我去就可以了。”
“咳,不用,反正也醒了,再睡也睡不着了。”
一旁的南月:“......”他们家世女还有睡不着的时候?平日里就算是睡不着那也是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的,从来就没见过他们家世女起这么早过。
想着,他又不禁看了一眼少正君,恰好,晨曦的微光轻轻的洒在他白玉无暇的脸庞上,眼睫轻轻眨动间仿佛看见了灵动的蝶羽扇动着翅膀,点点清光随之落下,就像个仙子一般。
嗯,他们世女这般异常的举动,他好像突然就又能理解了。
此时,一个袅娜的身影端着水盆缓缓而来,将手中的东放下后便转身轻柔道:“奴伺候世女洗漱。”
舒颜还没什么反应,公玉景便下意识的转眸看了过去,只是一眼,心中便有些不高兴。
正好他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起身道:“你先去门外侯着,我帮妻主穿衣洗漱。”也是他平时就不施粉黛,今日脸上的气色更是格外的好,白里透红,省了不少收拾的时间。
思巧面色微变,随即便微垂下了头,角度正正好的朝着舒颜展现出了纤细优美的脖颈至锁骨的线条,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是,少正君,世女,奴告退。”
只是嘴上虽然那么说着,身体却十分诚实的磨磨蹭蹭的,眼神似乎带着几分委屈的朝着舒颜若有若无的看着,似乎希望她能发现注意到他。
公玉景看着他不由轻蹙了蹙眉。
“你要帮我穿衣洗漱?”清润好听的声音倏地响起,打破了方才的气氛。
舒颜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含着几分惊讶又有这几分期待,眼角余光看都没有看见某人方才的故作委屈可怜的模样,靠坐在床柱边视线直直的落在他身上。
公玉景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不自觉的微提了提,低声嗯了一下,就走到一旁拿起了她的衣裳,红色滚白边绣金线的衣裳,和他身上穿的看着还挺搭对。
念青一脸高兴随即转眼看着某个戏多的故作娇柔可怜人,不屑的狠狠瞪了一眼。
舒颜绕有兴致的起身张开手臂,微垂着眼睑等着他。
公玉景手中拿着她的衣裳,不禁犹豫了一瞬,有种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
“公玉公子,我胳膊都抬酸了。”舒颜漫不经心带着些许懒散的看着他道。
公玉景脸上微红了红,没再耽搁,走到她身后摸索着了半晌终于把衣服给她穿上了身,扣上了领子,只是在扣上领子之前,突然看见了她脖侧似乎有两道红痕......
他耳尖顿时蔓延上了些许血色,声音似乎有些尴尬又有些羞囧,但又不能不提醒,低着声音道:“你这里的痕迹,要不要用东西遮一下?”
舒颜幽幽的看着他,有些似笑非笑的低声道:“这还不是公玉公子你弄的......”
说到这里,公玉景就忍不住了,微瞪了她一眼,低声道:“那还不是你故意......我才没忍住......”
舒颜看着他瞪过来含着嗔恼的眸子眼神微动了动。
两人凑得极近,低声耳语着,时不时就能听见两声似乎有些羞恼的声音,原本屋里侯着的几人早已经都忍不住红了脸微退了退,不敢抬头看。
等终于腰带扣完,公玉景已经满脸绯红了,他忍不住道:“要我帮你把这里遮一下吗?”
舒颜看了眼天色,稍稍正了下神色不再逗他了,道:“不用,你先去吧,不然今天这一大早的可就是白起了。”
“南月。”
“少正君,奴这就带您去厨房?”南月看着一身白衣滚红边绣红色缠枝花纹,美得越发清艳,几乎让人不敢直视的人,恭敬的道。
只是想着“厨房”,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人,他突然就觉得这样的少正君就和厨房两个字仿佛是两个世界,完全不能想象他穿着这一身进厨房会是什么样子的场景,总觉得很魔幻。
“好。”公玉景点了点头带着点笑。
舒颜看着他忽然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公玉景转眸看了她一眼,默默道:“你还是别去了吧。”不然,他怕一个早膳被他做成了午膳了。
舒颜微挑了挑眉梢,道:“那我就等着公玉公子的手艺了?”
公玉景忽然有些心虚,没再理会她,转身便带着人出了房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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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爹爹看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半躺在小塌上的人,语气里的惊讶简直毫不掩饰:“看来,这婚事结的果然还不错,竟然都让你能早起了!”
他话音刚落,舒颜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没一会儿,公玉景便端着东西进来了,将东西放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舒爹爹道:“爹爹,这是我做的鸡丝面,就是可能做的不太好......”
舒爹爹看着桌上的三碗看起来很是有些漂亮的面条,一脸的笑意道:“快坐快坐,景儿定然是谦虚了,这鸡丝面看着就好吃,闻着也香,定然不会错的。”说着便主动动了筷子。
只是才尝了一口,突然就顿了一下,然后面色如常的把第一口给吃完了,轻啜了啜口茶,随即便看着他笑道:“还不错,很合我的胃口,好吃的仿佛能多吃几碗。”
闻言,公玉景一直提着的心顿时就松了送,精致如玉的小脸上高兴的浅浅的笑容,“爹爹喜欢就好,我的这碗也给爹爹吃。”清凌凌的嗓音越发的悦耳动人。
舒颜刚从小塌上下来,听着他们两人的话,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道:“这么好吃?我也尝尝,”
“咳!”
舒爹爹还来不及阻止说话,就见她已经动作十分迅速的吃了下去……
舒颜含着一大口面,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吞进去,好、咸、啊!
“怎么样?好吃吗?”公玉景看着她的表情,语气似乎像是有些微微的忐忑和期待。
看着他清透澄澈眼瞳中的期待的舒颜面不改色的把口中的面咽了下去,缓缓道:“......好、吃。”
公玉景白皙的小脸上顿时浅笑晏晏,像是在发着光一般,看着很是愉悦满足。
舒颜看着,心中默默的道了句:“果然,美色误人啊......世人诚不欺我!”
“叫你吃那么急,是不是呛着了,赶紧喝口水,都多大的人了,还急着这口吃的?”舒爹爹说着,默默地给她递了一杯茶。
舒颜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接过茶杯,一口干了。
舒爹爹看着他这个连哄人的话都不会说的女儿,就干巴巴的两个字,简直操碎了心,面色如常的带着笑容,道:“行了,面条也吃到了,你们小两口就赶紧自己回去吧,这面条你娘也要吃到才算完满,就都留在这里吧。”
舒颜忽然笑了,不怀好意的道:“爹说的对,这么好吃的面,就应该让娘也尝尝,我娘食量又大,一碗肯定不够她吃的,赶紧端去厨房热着。”
公玉景闻言忙道:“爹爹,这面放着就坨掉了,不好吃,等母亲回来了,我再做给母亲吃吧?”
舒颜笑容格外的深,看着他道:“你不知道,我娘吃面就喜欢吃坨了的面,刚出锅的她还不喜欢吃呢。”
公玉景有些疑惑道:“是吗?”他清透明澈的眸子带着浓浓的不解和疑问看向了舒爹爹。
舒爹爹微笑:“......是的,你娘她就是喜欢吃坨的面,你做的这么好吃,她定然会喜欢的。”
......
两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公玉景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想给她再做一碗面,因为方才他们几人光顾着说话去了,几碗面都坨了,除了母亲喜欢吃,他觉得他可以再做一次新鲜的,或者等会儿他也可以去做午膳。
说完,他还一脸期待的看向舒颜,眼里似乎都带着点点星光,“妻主,你觉得怎么样?”
舒颜:“……”
看着他一脸的真心实意,她抬手轻抚了抚他的满头的青丝,认真道:“你的一片心意爹爹和娘都会感受到的,就不用再做了,还有,公玉公子,我觉得你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了解,”
她一本正经的道:“比如你的嫁妆是不是还没有整理好?明日的回门,东西是不是都还没有准备?再有,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学武功吗?我可以现在就教你,说,你想学什么?”
她一口气说完,看着他认真的道:“至于做饭的事,咱们还是交给专业人员去做吧,你刚进门,他们说不定正想着怎么做些好吃的,讨好你呢,你这个主人家怎么好意思抢了别人的饭碗?”
第43章 觉得自己简直自作孽…………
公玉景听着她似乎有理有据的说了一大通,被她说的下意识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没想到你和爹爹会喜欢我做的吃的,一时有些高兴的过了头,之前秋生教我做的时候,做的不是太好,还一直有些担心呢……”
舒颜看着他满足又高兴的小表情,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
公玉景:“……?你干嘛?”
她见他就只是乖乖站着满脸疑惑的看着她,连拍她的手都不带拍的,不由得颇为忧愁的叹了口气,眼尾似乎有些微垂,看着他道:“你这么乖,怕是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帮着别人数钱。”
公玉景:“……”
他抬手拍了拍还一直揉捏着他脸颊的手,看着她似乎有些无语:“我又不蠢,怎么会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舒颜松开了那柔软滑嫩的脸颊,看着他朝着她翻的一个小白眼,差点没笑出来,轻咳了一声道:“行,我家夫郎最聪明最厉害了。”
公玉景白皙如玉的脸庞蓦地红了红,半晌才轻声嘟囔道:“……什么最聪明最厉害……你哄小孩子呢?”
“你才十六岁,可不就是小孩子吗?”说完她自己先愣了一下,十、六、岁……?
她这……是不是有些太禽兽了?她似乎突然难得的有些良心发现。
话说,之前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年纪,只是好像有意无意的有些忽略了这个问题,这会儿突然提起,才猛然意识到这两日被她翻来覆去折腾的有些厉害的夫郎……还这么小。
公玉景见她的眼神表情越来越奇怪,有些忍不住道:“你也没比我大几岁,我怎么就是小孩子了?而且,我虚岁十七了,已经成人了。”
舒颜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嗯,你确实已经成人了,我知道。”她把她本来就不剩什么的道德感一脚踢飞,连个渣渣都不剩。
公玉景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心中方才被她竟然当成小孩子的奇怪不悦少了不少,忽然道:“你方才说现在就可以教我你的那种武功吗?”
淡金色的阳光挥洒向大地,暖风轻轻拂过,卷起了院子里盛开的木芙蓉,洁白的花瓣携裹着淡淡的清香落在他的发间,更填几分清绝灼艳,让人移不开眼。
舒颜觉得自己方才的决定,绝对是正确的!
她含着笑道:“对,你决定要现在就学了?”
公玉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嗯,现在就学。”之前一直在他身边呆了大半个月的谢初一,他其实就想跟着他学一点的,毕竟都是男子,他觉得教起来应该也方便许多,只是那段时间又正好要忙着婚事,琐琐碎碎的要忙的东西不少,就这么耽误了下来。
他想着,看着她的眼神忽然有些忍不住雀跃,道:“之前你给我的袖箭,初一教我了,我射给你看看?”
“……”舒颜觉得一定是自己最近脑子里有颜色的东西太多了,才会现在听见他随便说个字眼,都能想歪,她觉得,她好像应该需要稍微冷静一下。
她面色如常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自然点头应许了,看着他起身就往屋子里小跑着,没一会儿就手腕绑着袖箭回来了。
她站起身,看了眼院子里的那棵红枫树,道:“就……那根树干吧。”
公玉景点了点头,按着初一教的姿势抬起手,清绝的小脸很是严肃,看着前面的目标,片刻,按下了机括。
只听得“啪嗒”一声,“咻——”的一瞬间,三箭齐发!
成品字形朝着目标方向飞射而出!
“……”公玉景看着整整齐齐的落在树根旁的三支精致小巧的袖箭,原本兴致勃勃的神色顿时有一点点的尴尬,“……没射中。”
舒颜安慰他道:“左边的那支射中了一点,”只不过只是擦破了一层皮……不过,这话在她嘴边,难得的又被她给咽进去了。
念青忙上前捡那几只箭,在承恩伯府时他就已经见他家主子练过好些次了,到处捡飞箭也已经捡的十分顺手,他笑着道:“少正君,方才奴已经看过了,树干上侧面真被射中了呢!”
公玉景清透澄澈的眸子顿时一亮,转头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发光,眼底细碎的星辰闪烁个不停。
“还可以,那是树,所以没什么反应,若是个人,现在就已经倒下了,”舒颜一双波澜阵起的眸子微垂着眼睑看着他道:“不过活人能动,若不是猝不及防,也不会就那么站着让你射击。”
公玉景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他虽然出门的机会少,但每次出门总会遇到一下让人不愉快的事情,还没有被接进承恩伯府前,他只是个被养在乡下的庄子的连个名分都没有的少爷。
从八九岁开始,庄子里的某些人看着他的眼神就让他不舒服也让他越来越感觉到害怕,那时候没有人教他,他也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但那些眼神让他本能的不喜欢,想要离的远远的。
那时,他向来都在人多的地方待着,最喜欢的就是听习惯听书的大娘说卫国公在战场上英勇无敌的各种故事,心底期盼着自己哪一天也能变得厉害,没人再敢欺负他。
只是很多时候他也只能尽量避让着,不然吃亏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在想什么?”舒颜看着他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微挑了挑眉,“你这手……是准备着要射哪里呢?不会是想谋杀亲妻吧?”
公玉景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他的身侧前,忙放下了手臂,正准备说话时就见着她莫名有些熟悉的隐忍的笑容……?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上的袖箭机关,抬头一张小脸清冷绝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忍不住磨了磨牙,道:“箭都没装上,谋杀哪门子的亲妻?”
舒颜一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波澜泛起,眼眸都笑弯了,才微扬了扬眉梢:“当然是公玉景家的亲妻啊,公玉公子,你莫不是这才两天,就想不认账了?”
公玉景:“……”
虽然知道她都是不上心的胡言乱语,但他发现,这样的话,他听着竟然觉得有点高兴……
他面无表情的清冷小脸有些维持不住,不受控制的微红了红,翘长的眼睫快速的眨了两下,道:“你说的要教我的呢?”
舒颜轻笑了一声,道:“当仁不让。”
在她清越的嗓音,还时不时调整他动作间,公玉景的进步肉眼可见的加快,准头越来越好,也让他的兴致越发的大了,像是不知疲倦一般。
午时的阳光散发着舒适得宜的暖意,金色的阳光淡淡的笼罩在始终努力练习练剑人的身上,红白相辉映间称的那白里透红的脸庞越发的熠熠生辉了。
舒颜忽然蹙了蹙眉,上前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有些无奈道:“以后出门不是我和你一起,就定然都是有会武艺的下人跟着的,你不必这么急于求成。”
“可是,今天练的好……畅快。”这么肆意的做自己想做的的事情,不必顾及什么,身边还有支持他教他的人,让他有种从未有过的舒畅感,有点舍不得就这么结束。
舒颜捏了捏他渐渐有些轻轻颤抖的手臂,将他手腕上的袖箭卸了下来,道:“你手臂的力量不够,这袖箭虽然已经被我尽可能的做的小了轻了些,但到底还是有些重量的,每次射出去时还会有反弹的力道,手臂会受不了,”说着他就将东西随手扔在了石桌上,又点了几下他手臂。
公玉景刚觉得手臂有些用力过度不适的轻颤感,就感觉到一丝丝的的暖流缓缓流进了手臂,酸胀无力的感觉顿时好了不少,至少不会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了。
他微垂着的眼睫倏地抬起,清透明澈的眼底亮亮的,“这个暖流,就是话本传说中的内力吗?”
“……不是,不过你也可以那么理解。”舒颜看着他有些失望又疑惑的眼睛,笑了笑,道:“走吧,先进屋休息一下,你之前不是还说着要整理嫁妆的吗?等会儿正好就带你一起去看看。”
公玉景以为她说的带自己去看看,是一起看他的嫁妆,他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却没有想到,看见的确实眼前的这一幕……
他双眸瞪的溜圆,看着几乎满库房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以及很多他看都没有看见过的珍稀宝贝,一时间大为震撼!
“你,这,府中的库房……你就这么给我看了,不不会有事吧?”公玉景眼神慌里慌张的看了眼四周,看着周围的侍卫,才勉勉强强有了点安全感,按捺住了想要赶紧关上库房门的欲望。
“想什么呢,”舒颜看着他惊慌的像是生怕被人把库房偷走的小模样有些忍俊不禁,“这只是我自己的小库房,我娘的小私库在那边,府中的公库在另一边。”
公玉景看着她随手划出来的方向区域以及大小,忽然沉默了,又看着这满满一库房的快要闪瞎他眼的宝贝,只觉得脑子都有点懵懵的。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这是我库房的钥匙,你自己有喜欢的东西就自己拿,不拿也就是放在库房里落灰。”
公玉景:“……”
半晌,他才有些艰难的道:“不行,你别给我钥匙。”一双清亮明澈的眸子看着满库房的金疙瘩大宝贝,一眨不眨的没有移开过视线。
舒颜:“……?为什么?”这会儿她是真的有些诧异了,这亮晶晶的眸子任谁看着都不能说不喜欢这满库房的东西。
这样并不没有怎么掩饰的喜欢却也一点也不让人生出不喜,反而觉得几分坦率的可爱。
公玉景:“……”难道他要说,他怕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晚上想来库房里睡觉吗……?
看着他的丰富多变的小表情,舒颜不知想到了什么,好像突然一下有些明白,当即简直笑的肩膀直颤。
公玉景:“……?”
她突然伏首低头在他耳侧,含着笑意的声音听着都带着几分轻微的震颤,幽幽的道:“公玉公子,难道我……还比不上这些东西让你更快乐吗?”
“……!!!”
公玉景简直被她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胡言乱语给震的愣在了当场,殷红的唇动了动,半晌没说出话来,只有那张白玉无暇的清绝容颜几乎一瞬间便晕满了仿似盛开的烟霞,明灿夺目,似妖似仙,眼睫轻轻撩动的无意间便能勾人心魄,欲.罢不能。
他满脸绯红的忍不住低声道:“你……你怎么这么……这么……不知羞?!”一时间他简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她给烫的融化掉了,对她随口就来的骚话,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舒颜看着他清辉灼灼的眸子,眼尾一抹藏不住的烟霞,眼底甚至都透出了星星点点的水意,一副十分好欺负的样子,她喉间不自觉的动了动,忽然只觉得自己简直自作孽……
明明方还想着要冷静一下的,她轻吸了口气,治起了身体,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搭上了额头,轻揉了揉,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有些无奈道:“有没有喜欢的东西?还有明日要回门的东西?”
公玉景“……我也不太清楚回门需要回门需要带哪些东西。”没有人教过他这个,不过,见她总算正常了些,不再大白天的说那些让人羞耻的无地自容的话,脸上的燥意终于渐渐退了下去。
舒颜微清了清嗓音,道:“那要不,我们还是去问问爹吧?”
第44章 他好像变坏了.....……
两人去主院时,舒爹爹刚醒,听闻他们来了还有点诧异。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他坐在软榻上看着两人含着笑道。
公玉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见礼,总觉得有些麻烦了别人。
舒颜在自己专属小塌上坐下,还不忘把公玉景也拉下,直言道:“就是方才去看库房的时候,想到了明日的回门礼,就过来问一问爹。”
“原来是这个啊,”舒爹爹闻言笑了笑,浅啜了啜口茶,这才道:“回门礼我早就让人备好了,就是你们这会儿不来,等会儿我也会让人把东西给你们送去的,”说着他便让人将礼单拿上来。
“你们两人看看,觉得哪里少了就再添添。”
舒颜看了一眼就给了他,道:“你看看。”
公玉景接过,只是刚开始看就被里面顶好的东西有些给惊住了,就这些上佳的补品,怕都是要好几百两银子了,还有后面的各种东西......
他仔细看完后,便有些迟疑的轻声道:“爹爹,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太丰厚了?”说实话,给承恩伯府,他还真有些不太乐意,就留着给爹爹自己吃用多好?
“也还好,也就比寻常的回门礼重了三分,这也是给你涨涨脸,这点子东西倒是没什么大碍。”
公玉景捏着礼单,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有些纠结,他其实很想说,他可以不要这个脸的。
可是这话对着妻主偷偷说一下还好,反正他被她取笑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但对着舒爹爹,他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纠结犹豫的半晌还是低声道:“爹爹,按照寻常一般的来就可以了,我不在意这些的,只要不失礼就好了。”
舒颜方才看见他犹豫的表情心里就有些猜测,这会儿听他这么说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随口便道:“那就按寻常的来,承恩伯府对他又不好,虽然咱们家不缺这点东西,但送给他们还不如送去慈济院来的舒服。”
“你胡说什么呢你,”舒爹爹有些无奈的瞪了她一眼,这话女婿他自己能说,他们却是不好说的。
说着,他便看着他笑了笑,“既然景儿你不在乎这个的话,那我便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按寻常的来备就可以了。”
公玉景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轻声道:“麻烦爹爹了。”
舒爹爹看着他这般模样笑了笑,却是有些心疼这孩子,他想了想忽然问道:“再过两日颜儿就要去上值了,你平日里若是没有事的话,可以多过来爹爹这里坐坐,”
“你是府里的少正君,府中的一些事宜还是要知道的,这管家的事情你要是能接手,再给我生几个大孙女孙子,爹爹也能轻松轻松,早日享享这天伦之乐了。”
公玉景听着他前面的话还好,但听着听着,白皙如玉的脸庞却是蓦地红了红,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舒颜有些懒洋洋的道:“爹,我们都才新婚呢,我可不想现在就要孩子,孩子的事至少要等几年后再说吧。”
舒爹爹无语:“这孩子的事有时候缘分到了就到了,哪是你能控制的?再说,若好几年没有孩子,你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景儿?”
他也不是非要两人就立刻生几个孩子出来,他时不时地提起这个就是早早就知道他这个女儿的脑子和寻常人的脑子不太一样,为了避免她自己一声不吭的暗着就给做了,他觉得还是得要让她明白才行。
咳,虽然他也有私心,不过,他就是想要几个可可爱爱漂漂亮亮的小孙女小孙子怎么了?!
只要想着几个漂亮的白嫩嫩圆墩墩小娃娃欢声笑语围着他叫爷爷,他简直控制不住他上扬的嘴角。
舒颜闻言眉心微蹙了蹙,颇有些郁闷的揉了揉额角,她其实是不太喜欢孩子的,她曾经的世界只是活着,就太过艰难了,成年人尚且如此,小孩子就更不用说了,太脆弱了......在那样的环境下活下来的小孩子,大概率是比成人还要危险的。
半晌才轻叹了口气道:“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就......顺其自然吧。”
听了她这话,舒爹爹也满意了,笑眯眯的道:“这就行。”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舒颜两人这才回了院子,公玉景走在她身侧,想着她之前说的话,这好像已经是第二次她说不想要这么快要孩子的这件事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之前虽然说过是什么时机不对什么的,但他也不明白这事情是需要什么时机呢?他不是很懂,但是心里却是有些闷闷的,有点说不出的难受。
卫国公府很大,就算主院和两人的新婚院落不远,但中间的千回百转的游廊却是不少。
公玉景正走着,就觉得额头突然磕上了东西。
舒颜看着他微挑了挑眉梢,含笑着道:“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都差点一头撞柱子上去了。”
公玉景眼睫轻抬,看着她一如往常含笑的眸子,微垂了眼睑,低声道“......没什么,就是在想着明日回门的事。”
“这有什么好忧虑的?你如今可是我卫国公府的少正君,谁敢再给你脸色看?”舒颜有些好笑,直接牵起了他的手,道:“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带你到府中各处转转吧,不然我担心,哪天我不在你自己出门迷糊的找不回来回来的路了。”
公玉景指尖微颤了颤,没有动作,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只是听着她的话,忍不住道:“我怎么就找不回来,又不是没有嘴,让下人带我回来不就行了,怎么可能会迷路?”
舒颜没接他的话,反而捏了捏他的手,微蹙了蹙眉,道:“你手怎么突然这么凉?”
公玉景愣了一下,感受着她掌心的暖意以及他自己手心的冰凉,片刻后才轻声道:“不碍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这下轮到舒颜怔愣了,她简直是下意识反应便道:“你月事快来了?”
公玉景:“......”
他低声羞恼道:“你给我闭嘴。”他脸色涨红的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下人,见他们离的还有些距离,满心的尴尬羞耻这才稍微好了一点。
只是不过一刻,他脸色便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看着她的目光,忍不住磨了磨牙,“你怎么这么乌鸦嘴!”他仿佛已经能感受到那里的血流涌动了......而这离院子还有好一段距离......
舒颜十分敏感的感知到了他身体上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脑子也是懵了一瞬,随即就看见他一脸的紧张羞愤表情,看着她的眼神都带起了一簇小火苗......
她直接将人一把抱起,惊的公玉景都已经动作熟练的攥住了她的肩膀衣袖,“你干嘛?”他下意识动了动想下来,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来来往往的还有这么多府中的下人,这场面也太......
“别动,”舒颜垂着眼睑低声道:“再动就蹭我衣服上了,我抱你回去。”
公玉景僵了一下身子,没动了,只是羞耻感确实蹭蹭蹭的往上跳!
舒颜大步流星的走的十分快,手上打横抱着他依旧很稳,只是在从刚刚开始第三波的小厮请安见礼的声音后,感受到了他似乎想把脑袋埋进她怀里去,自欺欺人的不让人看见......
她抱着人的手臂忍不住紧了紧,面容虽然依旧如常,但呼吸似乎微微急促了一两分,连带着胸腔的起伏也大了些。
耳朵里一路上都是不停的请安见礼的声音,让公玉景脑子嗡嗡的,从来没有觉得卫国公府的下人怎么这么多?!
知道一个有些微微低哑的嗓音突然响起。
“到了。”
公玉景把自己给闷的面红耳赤的,听见她话的一瞬间便下来了,话都来不及和她说就进了净室。
跟在后面小跑着过来的念青几人,也终于到了,念青简直一脑门儿的问号???
怎么世女就突然抱着他们家少正君走那么快?险些让他以为少正君是不是晕倒了!
他气喘吁吁的还有些说不清话的时候,舒颜看着他就道:“少正君......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进去净室看看。”
念青闻言顿时一急,忙道了句“是”便匆忙的进了净室。
舒颜沉默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脑子里的思绪乱飞......
没一会儿念青便出来了,又匆忙的进了净室,还拿了衣裳进去。
没多久,公玉景终于出来了,只是脸色稍稍有些苍白。
舒颜扶着他躺在软榻上,看着他的脸色不禁微蹙了蹙眉,道:“怎么样了?你肚子疼不疼?”说着就把手放在了他平坦的小腹上,阵阵的暖意透过衣裳缓缓包围了他的肚子。
“还好,”看着她这么郑重其事的模样,他还觉得有点羞意和尴尬,主要是事发的地点......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而且,这种私密的事向来都是不好说出来的。
大部分女人根本也不会太注意这个,只是男子隐晦说一下身子不便,大概也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他垂着眼睑,小声道:“......不用这样的,过几天就好了。”
舒颜停下了手,转而摸了摸他的手,果然还是冰凉的,她将人干脆抱上了床榻,盖上了被子,只露出张带着几分苍白怜弱的小脸来。
“南月,拿两个汤婆子过来。”
南月立刻应是,转头就吩咐了下去,没多久就拿来了。
舒颜动作十分熟练的将汤婆子一个放在他小肚子上,一个放在他脚边,这才抬眼看着,有些犹豫道:“要不要叫府医来看看?”她虽然当初查过医书知道了男人大概是怎么生孩子的,但这个月事的事情她也不太清楚究竟是个什么原理。
说完不等他说话,她便道:“南月,叫张大夫过来。”
公玉景抬手只来得及揪住她的衣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南月跑了出去......
屋里屋外伺候的下人们,心中的羡慕和高兴简直掩藏不住,他们方才看着世女大步流星的抱着少正君进门,吓了一跳,还以为少正君出了什么事,随后念青哥哥出来后,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两日世女和少正君,如胶似漆的简直片刻都没分离,恩爱的很,但毕竟是新婚,少正君又是这样的神仙容颜,好像也不怎么奇怪。
但在这种大多数女人都嫌晦气的事上,世女竟然一点也不嫌弃,还将少正君照顾的如此周到体贴入微,简直都没有他们什么插手的余地了,怎么能让他们不惊讶羡慕?
不过两人主子感情好,他们下面伺候的人也更方便做事,他们自然也是高兴的。
只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他们这么想的。
思巧当时就在门口侯着,所有的一切都懒得清清楚楚,世女对少正君的体贴看的更是分毫不差,看的他一时羡慕嫉妒的情绪都快要溢出来了!
所说他原本只是贪慕虚荣,想要过上更好的日子,但现在他却是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他幻想着这样有天人之资俊美无双的世女,哪天也会如此温柔体贴的待他,只是这么想着,他便忍不住羞涩又兴奋的红了脸,他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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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颜看着他揪着她的衣袖,下意识便握住了他的小手,柔声道:“怎么了?”
公玉景看着她仿似天生含情勾人的桃花眸浅笑温柔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心中就有些酸涩,甚至委屈,明明他一开始只是不想她叫大夫,这么大费周章的。
看着他刚刚还好好的不过一瞬间就突然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脸颊直往下流,大红色的软枕上顿时晕出了一小片深色,看的舒颜难得的有几分手足无措,还有一点下意识的心疼。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肚子很疼?”她问的有些快,语气不似往常的不急不缓的散漫,反而透出几分紧张急促来。
“没有不舒服,只是肚子有一点疼,”他嗓音似乎微微的沙哑,他突然就想起来那次在皇宫的事了,那次事后他回忆起了一些事,但他醉酒后和她说的话,还有她说的话,他却是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有些想不起来,但现在,他好像想起来了......
她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主,所以有责任保护他,他也可以责怪她......
那是不是,如果那次和她发生意外的是别人,她也会娶那人,也会对那个人这么好?
只要这么想一想,他心里突然就闷闷的,酸酸涨涨的,竟然......还有点嫉妒。
他好像变坏了......
他不想她对别的人那么好,不想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别人......
明明她和他第一次说两人婚事的时候,他不是这么想的,他当时好像还说了,如果她遇见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可以和他和离。
他现在......还可以后悔吗?
公玉景看着她垂眉敛目温柔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轻声道:“妻主...如果......”
第45章 “你今天......是……
“......如果,当初的那个人不是我,你是不是也会娶那个人,也会......”
“世女,张大夫来了!”
南月的声音打断了公玉景到了嘴边的话,听着陌生的脚步声,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视线一直不曾移开。
舒颜看着他红着眼眶,水色朦胧的眸子,伸手轻擦了擦他温热的泪水,听着他莫名脆弱的又软又轻的话,道:“怎么突然问这个?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别胡思乱想了,让张大夫给你看看。”
公玉景听着她的话有些失落的眼睫轻垂,他心里其实是清楚的,以她的性子定然会负责的,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娶他......
毕竟他只是个不受宠的伯府庶子,除了一张脸,好像什么也没有了,但她好像也并没有太在意这个?
“怎么样?”舒颜见张大夫把完脉,不由问道。
“回世女,少正君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身子有些虚寒,往后好好注意调养一段时间便可,”张大夫起身行礼道:“属下这就开一副食补的方子,这几日让少正君吃着,过几日再换一副。”
舒颜点了点头,道:“行,麻烦张大夫了,”说着便转头道:“南月,带张大夫下去煎药。”
“是,”南月立刻应道。
张大夫行礼道:“那属下便先告退了。”
两人出了屋子,念青见状也识趣的退出了内室,屋里只留了两人在,一下子空气就仿佛格外的安静。
舒颜看着他半张小脸都埋在被窝里,只露出白皙还带着美人尖的额头,以及一双微垂着的眼睛,眼睫上似乎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小水珠,有种脆弱的破碎感,看着格外的惹人怜惜。
她声音听着似乎有些疑惑不解:“怎么之前不知道你还这么爱胡思乱想呢?现实就是那个人就是你,不是别人,你的如果不成立。”
公玉景轻抬眼睑,听着她实事求是认真的说着,有些没力气的低低应了声:“......我想休息一会儿。”他确实是在胡思乱想,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如果......她对他没有这么好,他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舒颜看着他焉哒哒的没什么精神,也没有再打扰他,自己拿了本书便拖了把椅子在床边,坐着看了起来,公玉景闭上眼能听见她轻轻的书页翻动的声音,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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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两人收拾好,便上了马车,往承恩伯府而去。
马车上,舒颜看着他的嘴唇,视线时不时的就往那里撇,看的公玉景不禁抿了抿唇,忍不住看向她道:“你一直看......我嘴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你口脂的颜色还挺自然,挺好看的。”水润润的殷红,让她一大早上的看着就有点想亲,但是她总觉得他情绪好像不是很高,可能是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
公玉景清泠泠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妻主懂得可真多,连男子用的口脂颜色都知道。”他平时向来都是不用口脂的,以前是觉得有点贵,不划算,也就习惯不用了,今日是因为要回门,但脸色有点苍白,这才用了一点。
舒颜:“......其实,也没那么懂。”这话听着好像不是夸奖她的话。
她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把人惹生气时,马车缓缓停下了,外面也接连响起了声音。
“世女,少正君,承恩伯府到了。”
“哎哟!是世女和少正君到了!府中早早的就侯着呢。”
舒颜掀开车帘轻轻一跃便下了马车,随即亲自扶着公玉景下了马车,卫国公府的下人们这几日都已经习惯了两个主子的亲密相处了,但承恩伯府的下人们可还是第一次见,心下的诧异几乎没有任何掩饰。
门口的护卫还好,毕竟都是女人,自觉十分理解卫世女,若是她们也有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夫郎,她们定然也是将人放在手心里捧着,可侧门处来来往往的小厮们看着却是震惊又羡慕的不可思议!
大少爷的命,也太好了吧!
原本只是一个庶子,如今却一跃成了比这承恩伯府上任何一人都要尊贵的卫国公世女正君!还如此受宠?!
“见过世女,少正君。”一路上的请安见礼没曾停下过,舒颜随着他的步子走的很慢,半晌才到了正厅。
公玉景一身绯红色的衣裙,精致繁丽的花纹恰到好处的十分漂亮,再加上他本身的清绝潋滟的脸,清辉耀眼,简直让人的视线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
两人见了礼,舒颜也改口叫了岳母岳父,因为这里男眷多,承恩伯便起身让舒颜跟她去书房说话,这也是回门的惯例了,留些时间让夫郎和岳父说说私密话,只是明显,她家夫郎是没什么话要和承恩伯正君说的,她一时没有应下,而是看向了公玉景。
公玉景见她看着他,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有时候他甚至都想她不要对他这么好,这样他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患得患失了......
他抿了抿唇,朝她点了点头。
“如今看着世女对景哥儿你这么好,为父也就放心了,”承恩伯主君看着他笑的一脸慈和,他继续说道:“卫国公正君待你如何?可有苛待了你?”
公玉景微垂下眸子,道:“多谢父亲关心,爹爹对我不曾有丝毫苛待,对我很好。”
“如今景哥哥可是不得了,都是卫国公府的世女正君了,定是天天都泡在蜜糖里,掉进福窝里了,可真是让人羡慕!”公玉沁就坐在他的身侧,从看着他和世女成双成对似的一起出现,看着世女还扶着他的手臂,像是深怕他有个路都能摔着似的,心中就格外的不爽!
凭什么三殿下如今被下人连累的只能在皇女府中思过不能外出?!而他却可以如此能高高兴兴的坐上世女正君的位置?!
是他一开始就想错了,他不应该满足他不能嫁给三殿下的,他这样的身份低贱的庶子,天生便应该匍匐在他的脚下,对他卑躬屈膝才对!而不是让他有机会走到他的头上,反而要向他行礼!
公玉景静静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带着点笑容道:“沁弟弟说的是,我如今确实是掉进福窝里去了,沁弟弟也不必羡慕,父亲也定然会给你相看一个好人家的。”
承恩伯主君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微眯了眯,公玉沁心中陡然生了股怒气,他羡慕?他会羡慕他一个庶子?!
他那么说,是想听他自己说自己过得也没那么好,说不定还会说一下自己过得不如意的地方,毕竟是个庶子,去了国公府到处受气不是应该的吗?!
却是没想到他竟然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
他憋着一口气道:“爹爹自然会给我找一个最好的妻主!只是景哥哥自己可是也要大度一些,卫国公府人丁单薄,你一个人给卫国公府开枝散叶可是不够,卫国公正君对景哥哥你这么好,想必景哥哥也是十分乐意的吧?到时候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多好?”
公玉景带着笑意的面容淡了下来,声音清冷的道:“这就不用沁弟弟你一个还未出阁的男子操心了。”
“虽然沁儿说的话有些直,可能没有那么中听,但说的也是在理的,”承恩伯主君看着他忽然有些语重心长的道:“卫国公府待你好自然是好,但为人夫,自然也要多为自己的妻主考虑,”
“现在你们才是新婚燕尔,自然是什么都依着你顺着你哄着你,但日子久了,女人大多都是喜新厌旧,等她自己想纳新人进房,还不如你表现的大度些,自己主动给她纳一两个小侍,最好是自己身边伺候的人,这样也是给自己多留了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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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承恩伯府待的并不是很久,一起按礼吃了一顿回门宴后没多久便回了府。
回府的马车上,舒颜看着他眉心轻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她不禁道:“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公玉景抬眼看了一眼她就是不笑也似含着几分情意的桃花眸,不自觉就道:“你。”
舒颜:“???”
她虽然从一大早的就有点猜测了,但这会儿真听见他说,她还是懵的有些疑惑不解,她商量的道:“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要不你说说?下次也能避免一下。”
公玉景看着她抿了抿唇,一时没有说话,纤长如玉的手指不自觉的揪着衣袖,仿佛要将上面绣的花纹给揪下来似的。
舒颜端正了神色,认真想了想,从昨天开始早上中午都还是很正常的,好像就是从来了月事开始,有点不太正常的,她觉得她突然懂了,以前是女人总有那么几天情绪不对劲,这里男人同理可得,这几天情绪不对劲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认真道:“要真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不高兴了,你一定要和我说,及时的沟通很重要。”
马车的辚辚之声缓缓经过热闹的街道,喧哗热闹的声音不绝于耳,公玉景耳中却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他看着她神色认真的模样,脑子里都是之前他那父亲和他说的话,他知道并不完全是他说的那样的,至少卫国公,他现在的母亲,府里就只有爹爹一个人,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不说满院子的小侍,但至少也有那么两三个的。
但反驳的话他却一时说不出口,因为他的妻主,只是她自己,而不是卫国公,那些自从卫国公凯旋回京,他在宴会上听见的关于她的各种荒诞不羁的风流韵事,不是一件两件。
开始他并没有什么想法,因为他们只是两个陌生人,后来他们两人要成婚了,他好像刻意忽略了这个问题,他只想看见自己想看的一面,而且,她也确实自从和他订婚后,除了云秋生那次,再没传出过什么风流事。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去计较这些的,他可能应该大度一些,毕竟这都是曾经的事情了,但他发现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他忍不住会想,她是不是对别的男子也这么好,还不止一个,甚至也和其他的男子一样亲密过......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昨天他都觉得他现在所处的简直好的让人不敢相信,不必时刻都小心翼翼的拘束着自己,甚至想做什么就想做什么,没有人会说他,母亲爹爹都对他很好,他应该很满足才对,却偏偏心里像是空洞洞的,好像怎么填也填不满......
他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舒颜看着他清透的眸子含着浅浅的水光,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很是脆弱迷茫,像是一头迷了路的小鹿一般,招人心怜。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含着水意的眼尾,有些苦恼的皱眉道:“到底是什么事?说出来才能解决,”
公玉景一双水意朦胧的眼瞳看着她,“......妻主,我好贪心。”
舒颜疑惑不解:“你贪心什么了?”
就他这给个金子就能乐滋滋的想抱着睡觉,这么容易就满足,会贪心什么?她还真挺好好奇的。
我贪心你。
我想要你爱我疼我喜欢我,不喜欢你对我只是因为责任才对我这么好,不喜欢你以后可能会喜欢别的男子,也会对别的男子这么好,不喜欢你和其他人做那些亲密快乐的事......
可是这些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因为她已经对他很好了,都是他自己太贪心了。
“......妻主,你能抱抱我吗?”公玉景眼睫微颤,微睁着一双水润清透漂亮的眼睛看着她,嗓音又轻又软,没有人拒绝这样的要求。
舒颜自然也没有拒绝,只是看着他这样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好像能感受到他很难过……
她伸手将人抱进了怀里,公玉景侧坐在她的怀中,抬手轻环着她的脖颈,忽然凑了上去,主动吻上了她的唇,很轻也很软,她任由他亲着,只是搂着他腰间的手臂微紧了紧。
唇瓣间的细细磨.挲带起了一片片的酥麻,他殷红的小舌轻舔着她的唇,却似乎半晌也不得章法,一直再外面打转,带着几分缠.绵急促的轻.喘,他轻拢着眉尖,轻声低喃道:“妻主......亲亲我。”
舒颜揽在他腰间的手下意识的将人紧紧的按向自己的怀里,这样的要求,她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拒绝。
缠.绵的并不激烈吻伴随着细细碎碎的水声,缓缓的萦绕在两人耳畔,呼吸交缠间气息渐渐变得越发的急促灼.热,意乱.情.迷间,舒颜按着他腰窝的手倏地用力。
看着他绯红似烟霞,清光灼灼诱人的脸庞,喉间忍不住动了动,看向他的眼神幽深似海,声音更是沙哑难耐,忍不住咬了他一口水润殷红到有些妖冶的唇,轻磨了磨牙,低声道:“你今天......是不是想弄死我?”
第46章 “好吃,好甜~”
公玉景靠在她的颈窝,清清浅浅的鼻息呼在她的侧颈上,看着她颈子上缓缓滑落的热汗,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舔了舔卷入口中,只在她白皙的颈子上留下一抹湿润的痕迹。
舒颜被他刺激的没忍住捏着他腰肢的手猝然间更紧了些。
她声音沙哑低沉的看着的眼神带着难掩情.欲:“公玉景,你……”
“妻主,我好累啊,想休息一会儿。”公玉景清透朦胧的眼看着她,声音轻轻软软的道。
舒颜:“……”
她简直一脸郁色,看着他低声咬牙道:“等你这几天过了,再找你算账!”
“……哦。”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公玉景嘴角偷偷勾了勾。
舒颜简直拿他没办法,只能独自郁闷了一会儿,公玉景自然也没睡,直到两人回了府,两人的情绪也都平复的差不多了。
“肚子疼不疼,要不要在软榻上躺一会儿?”进了屋,她便看着他道。
公玉景摇了摇头,道:“没关系的,我还好,”说着就看见了候在门口,此时一脸娇俏的人,他眸色淡了淡,面色清冷的进了屋坐下便道:“念青,把思巧思微还有两位中侍都叫进来,我有话要说。”
“是,主子。”念青转头出去就叫了人进来。
不过一会儿,几人便进来了。
“奴见过少正君,世女。”几人请安行礼。
公玉景坐在软榻的另一边,另一边是舒颜,此时正斜靠在榻上,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本游记。
公玉景看着他们四人,神色有些淡,在承恩伯主君仓促之间不容他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将人给他的时候,他心里虽然不是很高兴,但也没什么太大的想法,毕竟出嫁的新夫郎,身边只有一个贴身伺候的人是太少了些,这点面子上的东西他那父亲向来都是会做给外人看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原来人并不是单纯给他的小厮,而是准备在他不方便时,用来伺候他妻主的。
他想着眉心便是一蹙,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这两个小厮,随即不过片刻,他便有些沉默了,若不是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他,他那父亲并不喜欢他,他差点都要以为他特意找的这两个人,是真心为他好了。
无他,虽然他不觉得从来都没有以自己的容貌自傲过,但是,他是知道自己张的挺好看的,虽然眼前这两人在小厮中长得还算出众,但……和他比起来,嗯……
就算要找人来勾引他妻主,好歹也找一个和他不相上下的吧?
“不知少正君唤奴们来,是有何事?奴全听少正君差遣。”白中侍见他只是叫他们来又不说话,试探的道。
公玉景看着他,面色清淡的道:“是这样的,我与妻主都不喜屋子里有太多的人伺候,有念青和南月在便足够了,但也不能总让你们无所事事,方才听父亲刚说起,你们的绣活都还不错,就都去绣房吧。”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思巧便“唰”的当场变了脸,一脸的苍白脆弱委屈,像多风中摇曳的小白花,“奴是主君特意给您的贴身伺候的,不知道奴哪里犯了错惹了少正君您不高兴了,还请少正君明示。”他还算中上之资的一张清秀的脸似乎有些不服和倔强,眼中的泪水欲掉不掉,一般女人看着心中说不定还真能生出几分怜惜之情来,只是可惜......
舒颜不是一般的女人。
公玉景蹙了蹙眉,却是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然后就等来了那坚强的摇摇欲坠的仿佛委屈的不得了的泪水以及轻轻的啜泣声。
念青:“......?!!”这是什么鬼玩意儿?!竟然还在主子面前委屈起来了?!
南月也是沉默的看着,很是有些无语,这两人的作用他大概是知道的,但这点手段也未免太......上不了台面了。
当着少正君的面就敢勾引他们世女?还就这点姿色,他只能说一句——勇气可嘉,怕还以为这里是承恩伯府呢?
舒颜看着书,听着耳边哭哭啼啼的声音,有些意外又奇怪的皱了皱眉,终于转眸看向了哭的满脸都是泪的人,沉默了一瞬,道:“你哭的好丑,能不能别哭了?要哭找个没人的地儿哭也行啊,吓到人了,就是你的不对了吧。”
“?!!”正哭的梨花带雨的思巧脸上柔弱可怜的表情陡然僵住了。
公玉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方才是什么心情等着她未知的可能会说的话,但他能确定,他此时心底是高兴愉悦的。
舒颜说着又转眸看了一眼眉心似乎轻蹙的自家夫郎,轻叹了一口气,“你就是太善良了,才差点就被下人给欺负了,以后不喜欢他们就让他们去你看不见的庄子上去,或者直接发卖了也行。”
最后说完看了一眼那惊愣的满脸泪痕的人,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难不成是想谋害我的眼睛?”
“噗嗤!”一声,念青实在是没忍住,憋的满脸通红的笑了出来。
思巧顿时一张满脸狼狈的脸庞涨得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好不精彩!
“世女,少正君恕罪,奴是少正君的人,少正君让奴去哪里,奴听候差遣。”另一个中侍突然跪下恭敬道。
其他两人也是有些被吓到,当即便跪了下来,白中侍还不忘将惊的傻住的思巧给一把拽了下来。
公玉景也被她那谋害她眼睛的一番话给弄的嘴角不自觉的提了提,再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人,忽然道:“你是......容中侍?”
“回世女的话,是,奴是容中侍。”一直都不曾怎么说话,有些沉默寡言的男人恭敬回道。
公玉景沉默了一瞬,道:“......容中侍还在屋里伺候,白中侍和思微去绣房,至于思巧,明日便去庄子上吧。”
除了思巧,三人自然再没有什么不满,或者就算是心有不满,也不敢再表现出来,无不恭恭敬敬的应是,而思巧则被下人强行堵了嘴拖了下去。
白中侍和思微退了下去,容中侍也是十分识趣的退在了门口侯着。
舒颜看着他随口道:“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容中侍在我刚被接回承恩伯府时,帮过我两次,我还记得他,”公玉景想了想道:“只是后面就没在府中怎么见过他了,打听了一下,也只是说他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被主君罚去庄子上了。”
“也有几年没有见过他了,他这几日好像也一直没有怎么在我面前说过话,方才也是仔细看了看,才认出来的。”
舒颜点了点头,余光撇了一眼规规矩矩立在门外看着有些沉默寡言的人没有说什么。
“少正君,药来了。”念青端着红木托盘,上面的汤药还冒着热气,远远的就带了丝丝药味,让人闻着便忍不住蹙眉。
公玉景微蹙了蹙眉,什么也没说,伸手便接过了汤药,缓缓的喝着。
舒颜只是闻着看着就已经被苦的皱了眉头。
于是公玉景刚喝完药,放下碗,眼前便多了一杯热水,他眼睑微抬。
舒颜看着他道:“快喝一口,压一压。”
“嗯,”他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将口中的苦意冲淡了许多。
他喝完,抬眼看着她的眉眼,想了想,忽然轻蹙了一下眉心,嗓音又轻又带着丝软,道:“妻主,好苦……”
“我刚刚见你喝的面不改色的,还以为你不怕苦呢,”舒颜说着就从案几上的白玉瓷盘中拿了颗果干给他,“吃块果干,很甜。”
公玉景微敛着眉,微垂着眼睫低头就着她手将果干含进了嘴里,舌尖微卷,扫过那果干的同时也轻轻舔舐过那带着薄茧的指尖,留下一丝晶莹水色。
舒颜看着他的眼神暗色涌动,指尖上的湿润,以及方才柔嫩湿滑的舌尖带起的一片酥麻,让她不由得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公玉景眼睫轻眨,看着她的神色似乎有点疑惑,很是纯稚,他含着果干,轻声道:“妻主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舒颜看着他单纯的不似做伪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移开视线,收回了手,轻咳了一声道:“没什么,这果干好吃吗?”
公玉景浅笑晏晏的道:“好吃,好甜~”
舒颜:“......”她觉得所有的甜点在这一刻都没有他笑的甜。
只是,现在偏偏只能看着,不能吃,她从来没有觉得这种事情会这么让人上瘾,明明以前她也是美色在前,她也完全无动于衷的,只会纯欣赏美人,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时刻都在冲动似的,让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药。
她随手抓了几个塞进了嘴里,原本的甜意现在尝着确实莫名的有些索然无味,过了一会儿,她才看着他道:“后日我便要去东城兵马司了,明天我陪你去外面转转?听云秋生说东明街那边有家牛肉汤馆,里面的牛肉汤很是不错,明日我们一起去尝尝?”只是说完她就看了一眼他的肚子,道:“若是身子不是,也可以改日再去,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公玉景闻言眼神便是一亮,几乎立刻就道:“我身体还可以的,明天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说着就忍不住道:“听说东临街那边每五日便会有一次庙会,晚上还有灯会,很是热闹。”
“怎么这么高兴?”舒颜看着他脸上明显的高兴期待的表情,不由笑了笑,道:“每五日的一次庙会,明天去还不一定能碰上呢,不过也没关系,这上京城我也有好些年没有好好逛过了,一天哪里逛的完,以后有的是时间。”
“明天初五,每逢五便有庙会,明天刚刚好的。”他看着他有些期待的道。
“公玉公子知道的还挺清楚的嘛,里面好玩儿吗?”
公玉景摇了摇头,轻声笑道:“不知道,我没去过,只是在宴会上的时候挺着他们说的好像很有趣,很好玩儿,晚上也有很多人,很热闹,就一直有些想去看看。”说着他有些好奇的看着她道:“我你也没去玩儿过,也不知道吗?”
听他说着舒颜也想起了他估计是没什么机会,也不太方便出门,才没有去过,她顿了一瞬才道:“我只去过云州边疆那边的庙会,京城这边的不知道小时候有没有去过,已经不记得了。”
说完她看着他笑道:“那明天就出去好好玩儿玩儿,今日便早点休息吧。”
此时天色也已经暗下,点点繁星一闪一闪的点缀着黑夜,浅浅的月光透过窗棂淡淡的洒进屋中,透出斑驳的光影。
公玉景带着莫名的兴奋期待,很快便去沐浴了,从净室出来的时候满头的乌发都是湿的。
舒颜眉梢微挑,“怎么今天晚上还洗头发?”
公玉景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红了红脸,低声道:“……就是有点太高兴了,不小心把头发弄下来了,就都弄湿了……”说着他颇有些期待的看着她,轻声道:“妻主,你帮我擦擦好不好?”
刚走过来准备给他擦头发的念青:“……”他家主子和世女说话的声音语气真的是越来越……好听了,好听的都像是有些勾引人了。
他面无表情拿着干巾帕放在案几上,悄无声息的当自己不存在似的退了出去,还不忘贴心的带上了房门。
舒颜看着他期待又莫名带着几分羞囧的面容,有些无奈也有些好奇,他怎么就这么容易满足呢?
只是陪他出一次门而已,高兴的眼神里面仿佛都有星星在跳跃。
第47章 妻主~好痒......……
“过来。”舒颜朝他伸出了手,公玉景眼睛亮亮的乖乖的在她身前坐着。
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滑过湿润的乌发,渐渐变得干燥顺滑,舒缓的捋着青丝让公玉景舒服的笑弯了眼。
舒颜摸着他一头比绸缎还丝滑柔顺的乌发有一点的爱不释手,她像是撸猫一样,不停地抚摸着,直到一声舒服的轻软轻哼,细细的尾音拖的格外的绵长,让人不禁耳根跟着一麻。
舒颜轻抚着他青丝的手不由顿了一瞬,一只手不知何时揽在了他纤细单薄的腰腹间,还有些坏心的捏了捏他的腰上软软的肉。
公玉景被她猝不及防的一捏,忍不住痒的发笑,身子也软了半边,倒在了她的身上,看着她的眼睛格外的潋滟,嗓音更是带着媚软:“妻主~好痒......别捏了。”
舒颜环着他的软软香香的身子,觉得自己的身体又有些蠢蠢欲动,简直控制不住......
她轻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埋在他白皙香甜的颈窝里,刚沐浴后的淡淡清香不受控制的往她鼻子里钻,湿润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公玉景的侧颈上,让他有些痒的忍不住动了动往下缩了缩,“好痒......”
“哪里痒?”舒颜微微抬起了头,半撩起眼睫看着他低声道:“是这里吗?”说着,她低下头轻轻舔了舔那雪白如玉的颈子。
“还是这里……”
公玉景靠在她肩膀上,面色绯红,气息有些乱,整个人都不禁微微蜷缩了起来,他清透的双眼中满是朦胧水色,看着她的目光忽然有些紧张。
他突然攥紧着她的衣袖,嗓音有些控制不住的轻颤:“妻主,今天不可以......过几天好不好?”说完就紧紧抱住了她的腰,有些紧张担心的看着她。
舒颜看着他的小表情有些无言以对,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还没那么禽兽,不过......”
公玉景躺在她怀里微仰着头有些忐忑的看着她,几乎立刻就小声微急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再抱我抱的这么紧,就不一定了......”她的声音带着点微哑,看着他的眼神却是有些疑惑不解,既然担心她兽性大发,怎么还抱着她不放呢?
“哦哦,”公玉景闻言脸色蓦地红了红,缓缓松开了抱着她腰间的手,只是看着她下一刻就站起身穿鞋的模样,几乎立刻就拉住了她的衣角,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妻主,你要去哪里?”
“......?”舒颜看着他脸色陡然苍白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模样,脑子懵了一瞬之后便有些担心的蹙了蹙眉,道:“我去沐浴,你身子是不是还疼着?怎么突然一下这么苍白?”她有些后悔方才见他身子还不错就闹他了。
说着不待他说话便将人抱了起来,放在了床榻上,又盖好了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手,比上次要好很多,但比平时好像还是要凉一点,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一个什么似的,突然看着他道:“你方才是不是被冷着了?要不要让人送盆碳火来?”
话说这也是十一月份了,而他方才就穿着单薄寝衣,她竟然也才发现这个问题,主要是她平日里大冬天的就算只穿两件单衣也冷不到哪里去,房里也从来都不点碳火。
公玉景听了她只是去净室沐浴的话,脸色就恢复了正常,甚至耳尖还有些泛红,这会儿听她这么说,他躺在被窝里,只露着一张白里透红的精致如玉的容颜,一双澄澈干净的眸子看着她低声抿了抿唇,似乎带着点笑,小声道:“......还好,有妻主在就不冷。”
“......”舒颜觉得自己被他这句话给撩到了,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柔软浅淡的唇,直到浅淡的唇渐渐殷红,她才道:“我发现,公玉公子你的嘴越来越甜了,今天是喝了蜜了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眼底映着细碎的星光,他低声道:“没有喝蜜,但吃了妻主喂我的甜点,很甜。”
说话间,他殷红的唇瓣轻轻的张合,不停的摩擦着她的指尖,湿润温热的气息似乎在故意引诱着她......
她确实被引诱到了,看着他不过巴掌大小的清绝靡.丽的脸,她骤然伏下身,细碎的水声忽的响起,被惊的蜷缩起来的小舌却没有任何躲避的余地,被那侵入着放肆的挑.弄。
舒颜的眸光是前所未有过的黑暗凶色,他越乖,乖的似乎让她可以为所欲为,她发现自己就越控制不住想要狠狠的......心中许久不曾有的破坏的欲.望仿佛都被刺激了出来,她额上的青筋似乎都忍不住跳了跳。
“妻~妻主......”熟悉的又轻又软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突然响起,让眸色越发黑暗难测的舒颜陡然回过了神,看着他朦胧水意的眸子,她缓缓抬起了身,看着他嘴角的晶莹水色以及有些迷茫的眼神,她双眸突然微微暗,低声柔和的道:“抱歉,我刚刚......有些不太清醒。”
“妻主不要说抱歉,”公玉景看着她,想着方才被她长驱直.入风卷残云般的肆意......他原本就微红的脸更是染上了层层烟霞,看着她强压住羞耻,低声道:“妻主怎么样都可以......我都可以的......也也喜欢的。”他的声音几乎是越说越低,说到最后几乎低不可闻,他的小半张脸似乎都有些受不住的藏进了被子里。
但舒颜耳力不是寻常人,只是这会儿,她觉得她是个普通人也不错。
她有些艰难的站起了身,一双波澜阵阵的桃花眸看着他,声音沙哑的简直不像话,“我觉得......咱们其他的姿势也可以研究起来了,你觉得呢?”
只是说完她也不待他说话,转身便走,进了净室,没一会儿就传来了阵阵的水声。
公玉景躺在被窝里神情还有些愣愣的,想着她方才倏地离开的背影,他有些许的迟疑,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了起来,打开了床榻边的小抽屉,之间里面放了一沓空白的纸笺,从最底下抽出了两本小册子,一时像是在犹豫先看哪一本。
最后干脆的都拿上了床,重新盖上被子,还没打开书册,他便觉不得脸上有些烫了,忙摇了摇头,他身子总有便的时候,他不想妻主去别人那里,就要赶紧学起来才行。
他忍着羞耻,偷偷摸摸的躲在被子里轻轻的翻开书册,那本之前被他打开过一次的册子他放了一放,觉得里面有点太刺激,爹爹给他的册子他还没有来得及看过,于是就试探似的缓缓翻开了书页。
许是不像第一次那么突然的没有心里准备,这会儿虽然脸色红红的,但还是能强迫着自己不要闭上眼睛。
里面的插画几乎栩栩如生,让他实在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烫的不像话的脸,只是越往后看,他的眼瞳越是震惊的瞪的溜圆,这......这样的姿势,真的会很舒服吗?他不自觉的揉了揉自己的腰。
他红着脸慢慢的翻过,看来他要继续好好锻炼身体才行,不能只是练习袖箭。
翻着书页的手突然顿住了,他看着眼前似曾相识,不久前才发生的一幕,一时有些不能直视,将自己埋在软枕上,磨蹭了半晌,脑子里还是前日她忽然抬起头,笑对着他说“甜的”的话。
那真的......是甜的吗?
他想着,眼睛又忍不住的继续右边一页看,巧的是,男女的位置恰好是和上一张画相反..........
公玉景忍着羞耻燥意,一点一点的把书册都翻完了,不少画页上甚至还有不少文字描述解释,待他看完时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过于兴奋激动了,时不时还要听着净室里的水声,却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人回来,竟然有些迷迷瞪瞪睡着了。
等舒颜终于从净室出来,看见的就是他几乎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被子里鼓起了一个小包包。
待她上前轻轻的掀开了被子,就见他不仅蜷缩着,侧脸还压着一本有些眼熟的册子......
纸张的响动让公玉景朦胧的睁开了眼,看着她带着一身寝衣站在床榻边,他有些迷糊眷恋的道:“妻主......你回来了......”嗓音又软又轻,拖着绵长的尾音,说的话让人不禁心尖微软。
舒颜翻着明显刚刚才被翻过的册子,听着他迷迷糊糊的声音,倏地轻笑了声,将书册随手放在枕下,刚一上床,便被人抱住了。
她微垂着眼,看着已经又阖上眼睡着的人,伸手轻戳了戳他软软的脸蛋,想着他还真一刻都没停的就学习了起来,有些忍俊不禁的低声笑了笑,片刻后,才挥手熄了灯。
满天的星辰错落有致的点缀着夜空,皓月当空,银白的月光浅浅的挥洒向大地,清凉的夜风缓缓的浮动,吹拂着院外的芭蕉夜窸窸窣窣的轻响,像是奏了一曲优美动人的月的夜章,催人好梦。
翌日一早,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室内,倒映着斑驳光影,光影中细细的尘色浮动,时辰显然已经不早,但床榻上的两人却依旧没有动静。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公玉景才有些迷蒙的缓缓睁开了双眼,刚有些清醒就看见自己的侧脸正靠在一片柔软上,下意识就红了红脸,却是一动没有动,只是偷偷抬眸看了一眼还在睡眠中的人,不禁抿唇笑了笑。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当每天醒过来的第一眼,就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人还是自己的妻主,这样的事情竟然也会这样的让人由内而外的觉得开心。
“你还打算要靠多久?再靠下去就要被压扁了。”
突如其来的有些懒洋洋的声音让公玉景呆怔了一瞬,看着她的视线,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被压......了
他白玉无暇的脸庞倏地就红了,那一侧紧挨着的侧脸更是烫的厉害,“唰”的一下就直起了身体,忍不住看了一眼,低声道:“你又胡言乱语,哪里被压......了?明明好好的......”
舒颜幽幽的叹了口气,慢腾腾的直起了身子靠在床柱上,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轻笑道:“公玉公子睡觉可真的是太会找位置了,不过我真不是骗你的,真的有些疼......要吹吹揉揉才能好。”
公玉景:“......”真是差一点就相信了她说的话。
若没有最后那句话的话。
舒颜看着他无语的小表情,微挑了挑眉梢,道:“昨晚公玉公子不是还挑灯夜读,努力在学习吗?我这只是让你实践一番啊,是不是很贴心?”
公玉景闻言蓦地红了红脸,他就说她怎么一大早上的就说胡言乱语,原来......他忍着羞耻小声道:“现在是早上。”
舒颜一愣,喉间微动了动,看着他一双波澜泛起的桃花眸一眨不眨,颇为期待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早上不可以,但晚上就可以了?”
公玉景被她看的移开了视线,几不可闻的低低“嗯”了一声。
舒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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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嗯,那你亲快一点..……
“……!”
舒颜有些后悔了,这大早上的她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只是他好像越来越乖了,也越发的让人想狠狠欺负……
两人醒来时早已经过了辰时,收拾好之后简单的吃了小碗粥便准备出门,只是在出门前他道:“我们要去和爹爹先说一声吗?”
舒颜挑了挑眉梢,道:“不用了,我爹这会儿估计都快准备睡午觉了,就别去打扰他了,而且,你可是我的夫郎,世女正君,想出个门,不用经过谁的同意,想什么时候出去,就可以什么时候出去,爹他不会介意不允的。”
公玉景看着她点了点头,忽然道:“等等,忘记拿东西了。”说着转头唤了声念青。
舒颜:“什么东西?”她话音刚落,就见念青拿着个白色帷帽出来了。
她顿了一下才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梢道:“你要带着这个出门?”
公玉景轻声道:“戴上这个可以少很多麻烦。”
“看出来了,公玉公子以前出门确实是不太容易,不过……”她看了一眼虽然是薄薄的一层白纱,但隔着这个看东西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继续道:“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了,所以,就别戴这个玩意儿了吧?要不然看得也不尽兴不是?”
公玉景闻言几乎没有犹豫太久,就把东西放下了,一双清透澄澈的眸子含着笑,道“好,那就走吧。”他自己也不喜欢戴这个东西,只是以前出门若是不戴的话是真的很麻烦,但如今有妻主在,他也不怕了。
两人没有坐马车,也没有兴师动众,只带了念青和箫北就出了门。
两人的容貌都是顶尖的,如今还走在一起,一副神仙眷侣的模样,十分的登对,所经过的地方路人无不是频频侧目,两人身上的视线几乎就没有断过,自然也有人认出了两人的身份。
毕竟大婚才过去几日,那日的盛况如今还为京中百姓津津乐道,对世女的容貌自然记得清晰!
今日舒颜依旧是一身绯红色的衣裳,上绣金线,看着贵气又俊美,再加上一双天生含着笑的桃花眼,温柔缱绻,转眸间顾盼生辉,不经意的便透出几分勾人的意味来,惹的街上的年轻男子们时不时的便带着羞意又好奇的眼光看过来。
公玉景原本含着笑的如玉小脸看着她一路花枝招展,招风引蝶的模样,不知何时脸色便清冷了下来,清绝的容颜越发显得清丽绝尘,如幻如仙。
原本两人之间还是有两掌宽的距离的,但走着走着,那距离却越来越小,越走越近,直到舒颜感觉手指被轻轻的勾了一下,不由的转头朝他看去。
就见到了他已经很少见的清冷模样,清透澄澈的眸子就那么看着她,被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掌却又被勾了勾……她倏地一声轻笑,反手将他软软的小手握住,以为他有些不太自在,被这么多人看着,她道:“刚刚才吃粥,要不我们先去逛街,逛完了再去吃东西?”
“嗯。”公玉景点了点头,嘴角微提了提。
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偷偷牵着手,舒颜没觉得什么,公玉景却是忍不住微红了小脸,一张白皙无暇的容颜登时越发的耀眼。
“这是捏的泥娃娃?”舒颜看着捏的栩栩如生有点可爱的泥娃娃饶有兴趣的问道。
手艺小摊贩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摊子前的两人,很是有些受宠若惊,有点兴奋又有点战战兢兢的道:“是是,世女和世女正君可是要捏一对您们的大婚时泥娃娃?”
“好啊,”舒颜一脸笑意的道。
摊主满脸笑容的道:“世女,世女正君您们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说话间她手上的动作飞快,几乎没多久一个身穿红衣服的小泥人儿就出来了。
“前几日有幸刚见过世女你和世女正君的大婚,还跑去看了,脑子里现在都还是那喜庆的场景了,您和世女正君的感情看着可真好……可真是女才夫貌的天生一对……”
摊主看起来年纪不大,嘴巴是个能说的,手上动作不停地同时,嘴上的吉利夸赞奉承的话就像是不要钱的一样,都不带重样的,因为两人的驻足停留,其他一直想接近又不好意思接近的路人们就像是逮着了机会似的。
没多久,那小摊前就围了好几层的人了,都是要求给自己做泥娃娃的,只是那眼神却是止不住的往两人身上瞄。
把摊主给高兴的,不仅飞快的做完了两人缩小版的泥娃娃,还顺带做了个更加小的可爱小娃娃出来,五官像是融合了两人的脸似的,看着都有几分相似,看着很是有几分可爱。
小摊主满脸的笑容道:“世女,世女正君,您们若是不嫌弃的话,这就当我送给您们的,祝您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女!”
舒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那起哄的开始笑闹了起来,“张三泥!今天你这嘴可算是有用上了!哈哈!”
舒颜接过,笑着道了谢,当然不会白要她的,付了银子之后这才又继续接着逛了起来,只是一边走着一边还不忘看着手掌心的三个小人儿,最后戳了戳那个还光着屁.股的小娃娃,见她在她手心滚了一个圈,这才笑道:“摊主做的这个小娃娃还挺可爱的。”
公玉景还没有从方才那么近距离的热闹中回过神来就见她正戳着那小女娃娃玩儿,就这一会儿就自己滚了好几下了……这要是个真娃娃……
他忍不住伸手把她手中的小娃娃给拿了过来,道:“你再戳,都要把小娃娃给玩儿坏了。”
舒颜看着他又白又软的手心中圆墩墩的小娃娃,忍不住凑在他耳旁低低笑道:“那我不玩儿它了,玩儿你……行不行?”
“……?!”公玉景陡然瞪大了眼,一双清透明澈的眼瞳瞪的溜圆,如玉如雪的容颜更是烟霞似锦,美得难以用语言来描述。
他耳尖红的滴血,嗓音都有些不受控制的轻颤:“你……”
舒颜不等他说完,一双清光灼灼的桃花目便笑看着他,道:“喏,就像是这样,”她说着,手指戳了戳她自己的那个小泥人儿,仿佛一声“吧唧”,手心里的她就亲上了他,她再轻戳一下,她的小泥人儿就把小公玉景给扑倒了……还滚了两滚……
公玉景:“……”
念青不知道两个主子在前面说着什么悄悄话,就只能看见他家主子耳朵越来越红,眼神里不禁透着几分迷茫……自从主子成婚了,很多事情他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了……
听完了全程的箫北,一脸的冷静麻木,心中却是吐槽:“没想到她们世女这么……骚气,以前她还差点就以为她们世女是个不染情.欲圣人呢……多少美人投怀送抱,也稳如泰山,坐怀不乱的。”
舒颜不知自己手底下人的腹诽吐槽,见几个小泥人儿都被人没收了,她还有一点点的遗憾,她突然停住了脚步,转眸道:“箫北,你去方才那个摊主那里给我多买一点做小泥人儿的材料来。”
箫北:“......是,世女。”她应下转身便走,公玉景已然不敢再听她说下去了,只想赶紧把手里的小泥人给装上。
他转眸就见不远处的摊子有卖木匣子的,上前仔细看了一眼,挑中了一个石榴花纹的木匣子,道:“这个多少钱?”
“十,十五文钱。”摊主看着他,有些结结巴巴的道,“公子你要是喜欢,这这个就送给公子了......”
刚慢悠悠走上前的舒颜,看着年轻的小摊主看着她家夫郎一张小麦色的脸都仿佛红的黝黑了,情绪有那么一丝丝微妙,她随手给了一两银子,道:“就这个吧。”
公玉景自然没有意见,只是没想到她给了一两银子就剩下找的银钱也不要了就拉着他往前走。
“等,等等,还没有找银钱呢......”
“不要了,”说着见他意见震惊看着她的模样,她轻笑了笑,“放心,花不穷我的。”
公玉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来一个词——人傻钱多,不过他不太敢说,心里还有些心疼那些钱,毕竟一两银子呢!顿时看着手中平平无奇的木匣子,都觉得金贵了不少。
“这是什么种子?”
老农打扮的摊主看着两人有些战战兢兢的道:“回,回贵人的话,这只是普通菜蔬的种子,不是那些奇珍异花的那些花种。”
舒颜转头道:“你想不想种?”
公玉景被她问的懵了一瞬,半晌才有些迟疑道:“种菜?”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对啊,我看你之前自己种的萝卜好像种的还挺好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带回府去种,这个好像是小白菜的种子,都可以一起种上。”
公玉景被她脸上的笑容晃的有些蠢蠢欲动,他自己因为从小就生活在农庄,所以是会种菜的,开心或者不开心,又没有人可以说话时,他就喜欢种菜除草挖菜,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可以吗?”他有些犹豫道:“会不会有些不太好?”毕竟府中的庭院里好像都是很好看的各种花,会不会太格格不入了?
舒颜没有回答他,直接付钱给全买下了,念青抱着一袋子的种子脑子也是有些懵,世女和正君不去看衣服买首饰,买了一袋蔬菜种子?
随后一路逛过去,两人也都看中了不少小玩意儿,箫北一双手抱到都已经快抱抱不下了,公玉景才终于感觉到饿了。
舒颜看着他笑道:“前面就要到牛肉汤馆了,听云秋生说还不错,还走的动吗?要不要我背你?”
“能走的,”公玉景只是觉得饿,并没有觉得太累,反而还有点小兴奋,而且,这大庭广众之下,没事背着走也有些太......
果然,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云秋生说的那家牛肉汤店,因为牛肉本就是很难得的,一般都是不允许杀牛的,但也总是有人好这一口,总有一些意外身亡或者老死的牛,所以店子也是很好找。
待叫了几份牛肉汤,又点了其他的一些菜,这才开始吃了起来。
热腾腾的香味止不住的往鼻子里钻,刚尝一口,汤汁醇厚香浓且不腥不腻。
舒颜喝了一口,有些惊喜笑道:“果然还不错,你也快尝尝。”
“嗯,”公玉景相较她而言明显的要喝的优雅好看不少,浅浅的轻啜了一口,看着格外的赏心悦目,倒也不是他动作有多讲究,只是动作斯文了一些,再加上那张清绝脱俗的脸,若不是身处在这繁华热闹的汤馆,怕是会以为他喝的是什么琼浆玉露。
浓郁的汤汁入喉,让公玉景眼睛一亮,仿佛一身的疲乏都被驱散了不少,不用他说,舒颜也看出来了,不禁笑了笑,道:“果然,美食的力量是巨大的。”
几人用膳的时候,在某处的角落里,也有人看见了这一幕,眼睛嫉妒的红的像是要滴血,一双有些阴气发红的眸子直直的看着那仿若天上仙的人,嘴上还喃喃自语着什么。
“......是我的,是我的夫郎才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元礼?元礼?你怎么了?”有人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就像是魔怔的模样,朝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却是什么也没瞧见,不由的劝道:“元礼,你就不要再想着那谁了,大女人何患无夫?而且那谁的身份也不是咱们这身份能肖想的,你就早点放下吧。”
“就是,事已成定局,那可是卫国公府,你再这么下去,若是被人传了出去,再穿进了卫国公府人的耳朵里,那可真就......”另一人说着便没再说下去了。
她们也是将前几日的卫国公世女和承恩伯大公子公玉公子大婚的场景看在眼里的,也是知道她们的好友在卫国公府前去提亲的前一天也去承恩伯府提过亲,甚至一直听她说,承恩伯正君是松了口的,还让两人见了面,但......
她们从来也没当过真,只以为是她自己每天胡思乱想脑子记忆都混乱了,才会这段时间时不时的就自言自语......像是过于执念而产生了癔症似的。
“元礼,咱们去云栈春宵楼玩儿吧?听说里面这两日刚来了一个绝色美人,那身段,容貌,嗓音啧啧!才短短两三天,简直传的都绝了!”
“......不去,我有事,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季元礼脸色苍白,语气也莫名有些急促,不好听,说完也不等两人说话便脚步有些不稳的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哎?!”一人见她还真自己走了,顿时就有些不爽了,“当咱们喜欢每天听她疯子一样不知道说些什么疯话呢?!要不是季家给钱给的多,谁理她?!走,今天银子也到手了,随她自己去吧,咱们先去云栈春宵楼玩儿一玩儿!”
“允中说的是,这季元礼也未免太不识抬举了,”说着两人便说说笑笑的玩儿乐去了。
她们都是季元礼书院里的同窗,在季元礼生病的这段日子往季家跑的格外的勤快,连带着季家主君十分的感激两人,希望两人能够开导开导他女儿,都是同窗,平日里定然都是有话说的,知道两人家境一般,还在两人推辞不过后硬给两人塞了不少银子,却没想到,两人本就和季元礼不是什么好友,也是听了她的事后,故意仗着“读书人”的身份来骗银子的而已。
..........................
几人吃完了饭,填饱了肚子后,便不紧不慢的在街道上散着步,周边的热闹喧哗,人气蒸腾就在耳边,叫卖声,孩童的欢声笑语打闹声,鲜活的又热闹的场面,让人看着便不由心情愉悦。
暖阳渐落,天边带起千里烟霞,红似枫色,金橙红色晕染了整片天空。
舒颜笑道:“走,去庙会看看这京城接的庙会和咱们云州城的庙会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说着就转眸看向了两人身上几乎抱不下的各种小东西,直接道:“你们两个先带着东西回去,我们自己后面回。”
箫北几乎迫不及待的就道:“是,世女!”她一个大女人身上挂着这些小东西招摇过市的,实在有些让人受不住。
念青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也没什么犹豫,见主子点了头便应了是,反正他们家主子和世女出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如今都成婚了,自然更没啥了。
天边的晚霞耀眼夺目但也很快便随着夕阳落日退了下去,在两人不紧不慢的往庙会走时,夜色也已经缓缓降临,空中繁星点点,点缀着夜空。
“娘!娘!那个人嘴巴里会喷火!”
“爹爹!那个灯笼好漂亮!我想要小兔子灯笼!”
庙会的地方在慈安寺,因为两人是寻着最热闹的方向来的,所以一进门没多久看见的就是这热闹喧哗的场景,让第一次看的公玉景简直一时不知道要看哪里好。
舒颜看着眼前这有耍杂技的,卖个各种东西的,还有吃的夜宵,以及不远处的灯会,看着不由挑了挑眉。
“好!”一阵喝彩声让公玉景跟着也差点被气氛感染的叫出了声,只是到底还有些克制,脸色白皙如玉的脸庞兴奋的涌上了淡淡的红润,小手还忍不住攥住了舒颜的衣角。
舒颜看着他这兴奋的小模样,原本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心情突然就有些愉悦了,忍不住笑道:“公玉公子,你再拽,就要把我的衣服给拽掉了。”
公玉景听着她的话,这才忽的松了手,看着她衣领果然被他扯的松开了一些,忙仔细给她整理,只是虽然场中灯火通明,但到底人头攒动,还是不及白日里清楚,难免凑近了些。
两人站在人群中,来来往往的人却似乎不自觉的便稍稍离他们远一点,丝毫不会被挤着,舒颜含笑低眉,看着他白里透红的小脸表情认真,微垂着的眼睑在灯笼暖色的灯光下映着一抹暗红阴影,为他那本就漂亮的眼眸平添了几分妖冶媚色,她伸手揽住了他纤细的腰间,不自觉的向着自己怀里按了按。
公玉景在正在他站在她身前低头整理她的松散开来的衣襟,就觉腰间一紧,下意识有些疑惑的轻“嗯?”了一声,抬看向她,“怎么了?”
舒颜喉间微动了动,低眉含笑的看着他,轻声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亲你了。”
“......?”听着她低低的嗓音,他耳尖的血色便忍不住渐渐蔓延,耳边的热闹喧哗仿佛在这一刻都渐渐远去......
他微红着脸,一双清透澄澈的眸子仿佛闪着细碎的光,看着她轻声道:“可是......这里人好多......”
舒颜微挑了挑眉梢,低声笑道:“……那咱们就换一个人少的地方亲?”
公玉景红着脸小声道:“嗯,那你的亲快一点......”
他才嗯了一声,话音还未落,便觉得整个人都一下便腾空而起,身下还传来了各种惊讶震撼的惊叫声!
“仙子!仙女!爹爹!我看见仙子和仙女了!!”
“仙子——”
待他终于被放下时,踩着被月光照亮的黛瓦,想着方才她的动作,没忍住道:“方才得动静也太大了......不会被人认出来吧?”
舒颜看着他道:“认出来了也没事,抱着你的又不是别人,”说着她一直揽在他纤细腰肢上没放的手似乎像是在提醒他似的轻按了按,低声含笑道:“现在这里没人了,可以亲了吧?”
公玉景被她问的漂亮的睫羽轻颤了颤,红着脸轻道:“......亲吧。”说着就阖上了眼睛,只是眼睫却是在不停的跳动,小时暗夜中跳舞的小精灵一般,轻灵又可爱。
舒颜看着他在莹莹月色下洁白无暇的脸庞,心中原本的欲.望似乎忽然轻了不少,只留下淡淡平和的安宁,她低头轻吻了吻那似乎有些紧张颤动的眼睑......
眼睑上的温热暖意,让他觉得自己心尖仿佛都被烫了一下......和他预想中的亲吻不太一样,他不禁轻轻睁开了眼睑,看着她面容上的浅笑温柔,心中不知为何,莫名的就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第49章 “公玉景!”
站在高高的屋顶上,公玉景轻颤着眼睫,微微仰头看着她,等了半晌还是没等到,他不由轻声道:“……妻主,你还要亲吗?”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舒颜揽在他腰间的手倏地紧了紧,眉梢微挑的看着他低声道。
公玉景:“……我是想,要是妻主你不亲的话,我们就下去求支签吧?听说这里求的签很灵的。”
“......行。”看着他一脸认真又期待的表情,她无奈的笑了笑,看了一下方向便抱着人下去了,他们两人站的地方依旧是慈安寺,只是没有再在方才那片区域了。
两人刚落地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便跟着人一起排着队,等着求签。
公玉景见前面的人多,还有点怕她等不及,中间看了她好几眼,见她没什么急躁的反应这才安了心,只是......他朝着她一直看的方向看去,有些奇怪的道:“妻主,你方才在看什么?”
舒颜收回了眼神,看着他道:“没看什么,就是看见了一个熟人,有些奇怪,就多看了两眼。”
“熟人?”公玉景眨了眨眼,语气听着好像挺正常,轻声道:“妻主在京城也有熟人吗?是哪家的女郎吗?我认识吗?”
她随口笑了笑道:“不是京城的人,是在云州时小时候的玩伴,你不认识,”说着她抬了抬下巴,道:“到你了,你要求什么?”
公玉景心里记下了没有再问,转身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许着心愿。
一愿妻主爹爹母亲身体健康
二愿……妻主每天都能多喜欢我一点
三愿......
半晌,他才睁开眼睛,拿起签筒有些紧张忐忑的摇了摇。
“啪嗒”一声,签支落下,公玉景忙小心捡了起来,只是下一瞬神色就有些疑惑,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手中的签文,发现上面真的什么都没有,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舒颜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表情,不自觉的上前,温声道:“怎么了?”
公玉景站了起身,拿着手中的空白签文给她看,声音似乎有些忐忑,“是支空白签,什么也没有写,是不是不太好?”
“没关系,这求签也只是求个心安罢了,事在人为,不要担心。”舒颜笑道,“去解解签就知道了。”
公玉景轻呼了一口气,可能是太在意心中求的结果了,所以才这么紧张。
他们两人刚过去,解签的师父就满目慈和的看着两人,笑道:“两位施主可是来解签的?给贫僧签支便可。”
公玉景点了点头,便将手中的空白签文递了过去,“劳烦大师了。”
“施主客气......”正说着,解签的师傅表情似乎突然凝固了一瞬,细细磨挲着手中的签文,好半晌没有说话,像是有些怔愣住了。
公玉景看着她那神色,心中忐忑更甚,舒颜直接便道:“大师直言便可。”
解签的师傅抬头看向她,待她看清她的面相时,拿着签文的手突然都有些不稳了。
舒颜皱眉:“大师?”怎么回事?是好是坏,你好歹说句话啊,虽然她并不在乎,但眼看着她夫郎的表情都快紧张的不行了。
“抱歉,贫僧一时有些出神想到了一些事,”那师傅随即便带着慈和又宽厚的笑意看着两人道:“这支签原本应该不会出现在签筒里的,不知道是哪个新来的小弟子给弄错了,不过,能抽到这只签,便是上上签,万般皆如意,富贵福寿长,施主所求,定都会如愿以偿的......”
直到两人出了大殿,公玉景还有些疑惑不解,看向她道:“妻主……你说方才那大师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让我们心怀百姓?她是不是在乱说啊?和我求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舒颜温柔浅笑道:“也不一定就是乱说啊,她前半段不是还说你所求的都会如愿以偿吗?你求的什么?可能说给我听听?”
公玉景相当认真道:“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舒颜挑眉看他:“方才不还说她都是乱说的吗?那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
公玉景看着她道:“那,万一她说的是灵的呢?”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嘴角就忍不住提了提。
“行吧,那你还想去逛刚刚的庙会吗?”见他这么认真,她有些好笑,想着方才还没有逛完,不由问道。
公玉景眼眸弯弯,道:“嗯,我们走过去再逛一下下就回去。”
两人都不用问路,朝着最热闹的方向走边可以,只是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两人走后,那解签的师傅便离了席,绕过大殿,一路走向了最宁静的一所院子。
“师父,有人摇出签王了。”
盘坐在席,鹤发童颜的一位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签王?不是很久之前便再没有签王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弟子不知,只是这两日刚进了一批新弟子,可能是她们不慎弄错了,这才又出了签王了。”
“何签?”老人的声音听着悠远而宁静,像是能抚平人紧张的心绪一般。
解签的师傅也终于平静了下来,道:“是……当初的那个空白签。”但那也只是表面空白,真正的签文刻在了木签的侧面,若是解签人不说,很少有人会知道。
老人眼神些许沉凝,缓缓道:“......凤栖梧桐......四海相合?”
“是。”解签的师傅随即便道:“弟子没有将签文真意解出来,只是说了个普通的上上签,那两位施主看起来非富即贵,不是一般人,而且,那位女施主的面相……似有潜龙之兆……”
只是说了半晌,也没有听师父说话,她不由得又有些急了,忍不住道:“师父,这签文,距离上次出现已经几十年了,那次造成的人伦惨案,江山易主,这次......”上次换的主人依旧是周家人,不过是换了一支脉,但这次......
“一枯一荣,皆有定数......不可说,不可问,不可求......”
......
“妻主,那个红色的花灯好不好看?”
“嗯,好看。”
“那那个白色的小兔子呢?”
“也好看。”
“那这个好看一些,还是那个好看一些?”公玉景看着不远处的两个花灯,仿佛陷入了犹豫纠结中,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她。
舒颜看着一个红色花灯,一个白色兔子灯,沉默了一瞬,道:“......都好看,要不都买上?刚好我们两人一人一个。”
“妻主你也要吗?”公玉景看着她眼神微亮,忽然道:“那买那个小兔子花灯吧,它旁边还有一个一样的小兔子。”这样看起来就是一对了。
“行,”舒颜看了一眼周围,道:“你在这边等我一下?那边人太多了,我过去买。”
公玉景看着周围的人,乖巧的点了点头,她一个人过去确实要快很多,而且他方才就看见她朝一个卖夜宵的小摊子看了几次了,他打算在她回来之前给她买回来。
舒颜走了两步,见他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开,又忍不住回头道:“不要乱跑,有事记得吹哨子,我给你的哨子带着的吧?”
公玉景从脖颈里抽出一条红线,朝她浅笑着摇了摇,金色的小哨子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行,那我过去了。”她说完转身走后,身影淹没在人群中后,公玉景才走向了一旁的小摊子,离他的位置并不远,不过几丈的距离很快便走到。
“麻烦给我来一份这个饼。”
“好嘞!小公子稍等,立刻就好,”摊主手脚十分麻利,很快便用油纸包好了煎饼,一脸笑意道:“五文钱,您拿好。”
公玉景接过油纸包,刚给了摊主银子就被身侧陡然靠近的人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退了两步!
“公玉公子!”
幸好这里的人要稍微少了一些,没有那么多人了,才让他有退开的余地,只是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神色看起来有点不太正常的女人,他忍不住又退了两步,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半晌才有些迟疑道:“你是……季家女郎?”
在认出人的那一瞬,他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退了两步,恨不得离她远远的,同时拿着油纸包的手不禁换了一只手,把装着袖箭的右手抬了起来,放在了胸前。
季元礼看着他清绝艳丽,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颜,神色似乎有些激动的癫狂,上前就想拉着他的手臂:“景儿!你还记得我,还记得我是不是?”
公玉景连忙躲开,看着他她不正常狂乱表情,还叫他景儿,简直被她给恶心到不行,当即便冷了声音警告道:“季女郎!你这是想做什么?!你最好脑子清醒一点,我不是你口中之人,你别是认错人了,若是再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端起了手臂,直直的对着她。
两人之间的对峙,让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也让公玉景有些紧张了起来,他不太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身份,还和这样的人牵扯不清。
季元礼看着他举着手臂对着他,却根本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她就是没有任何武功,也是个女人,在武力上不可能害怕一个手无寸铁男子的威胁,又或者她脑子再清醒一点可能都做不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不会错的,你就是我的景儿!应该是我娶你回家的,你怎么能反悔?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你是不是想要荣华富贵?这些我以后也都会给你的啊,你不能走,不能离开我!”季元礼看着他就朝他扑了上去,似乎想强抱住他。
公玉景只犹豫了一瞬,手臂便朝着她小腿方向,“啪嗒”一声,细小的袖箭顿时疾射而去!
同时响起的还有“啪!”的一声鞭响!
“啊!啊——”连着两声惨叫!声音简直穿透人群!
“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这京城还有人敢当众调戏良家男子的女人?!”一身清亮的男声高声喝道。
“公玉景!”舒颜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的模样,眉头紧皱,声音不自觉的都有些紧绷,“你没事吧?”说着快速扫了他全身上下一眼,没发现什么大碍,声音才倏地沉了下来,“怎么不吹哨子叫我?”
“我......”公玉景看着她的脸上的神色,有点被惊到,紧张的嘴巴一时都有点磕巴。
“颜姐姐?!”一声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第50章 “你……是不是生气了?……
“瑾欢?”舒颜看了他一眼,便转眸看向了那倒在地上准备爬走的人,眉眼黑沉,上前两步抬腿一脚便踹了过去。
“啊——”或许是疼痛使人清醒,在经过那冰冷箭矢和挨了结结实实的一鞭子后,季元礼终于似乎有些清醒了过来,看着她眉目凌厉冰霜的模样,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在颤抖,“世,世女,我,是我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舒颜拧眉,声音冷沉:“你谁?”她不知道她之前干了什么,但瑾欢的那句话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季元礼狼狈的躺在地上,看着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我我是宫中季侍君的侄女,我就是一时没看清楚,认错人了,明日我便登门道歉!”
“季侍君的侄女?”舒颜眼神凉凉的看着她,“皇商季家?”
“颜姐姐,这人直接交官府吧,她方才可是差点就轻薄了这位公子呢,没想到在这京城也还能遇见这种事,这京城的治安也就那样嘛,”林瑾欢说着便朝着她走近了两步,只是忽的他脑子愣了一下,终于转眸看向了另一人,眼神里有惊艳也突然就有点警惕,疑惑道:“颜姐姐,这是你......表弟吗?”
舒颜看了一眼地上眼神明显不对劲的人,顿了一瞬,道:“先送去东城兵马司。”
林瑾欢闻言二话没说,便挥了挥手,让手下人把人给带走,嘴上还忍不住道:“只是送去东城兵马司也太便宜她了吧,明天季侍君一句话她就能出来了。”不过他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看来颜姐姐和这位公子的关系应该挺一般的,要不然也不会只是送去兵马司了。
没了热闹看,围着的百姓也都渐渐散去,舒颜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思,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的人,心里方才骤然生出的气恼不知怎么就突然消了消,捏了捏他有些微凉的手,微蹙了蹙眉,把手中的一盏兔子灯给了他,原本准备好好说说他的话,在看着她这明显受了惊的表情,一时也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是道:“给,小兔子灯。”
公玉景自从那个叫她颜姐姐的少年出现时就一直有些紧张的心绪在感受到她掌心的暖意,稍缓了缓,只是接过兔子灯时,又挨着她近了近,几乎手臂紧挨着手臂,手掌还相握着,说是没什么关系,都没有人相信。
他轻抿了抿唇,眼睫微抬,看着她,轻声浅笑道:“谢谢妻主,”说着,便转眸看向了瞬间震惊的瞪大眼睛的少年,心中忐忑,面上却是浅笑晏晏,“妻主,这位公子是?”
舒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瞧见了他震惊的模样,随即便介绍道:“这是我一个世叔家的弟弟,叫林瑾欢,应该比你大几个月,”说着就准备和林瑾欢介绍,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来说出口,林瑾欢就看着她几乎不可置信的道:“舒颜,你成婚了?!”
舒颜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意外,但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点了点头道:“是啊,前几天刚大婚。”说着她突然想起来了,她以前好像被他问的烦了,和他说过她一辈子都不会成婚的话来着......不过那都是好多年以前了吧?
“舒颜!你骗人!你说话不算话!”林瑾欢看着她的眼神全然是不相信!只是方才那一声声的“妻主”就像是扎在他心里似的,让他觉得只觉得快不能呼吸了。
“瑾欢!”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便快步走来了一个装扮富丽精致的年轻男子,看着他们几人在一处,心道一声不好,再远远的听着他弟弟的话,不禁走的更快了!
林家哥哥上前就见礼道:“见过卫世女,世女正君。”
“不必多礼,”舒颜说完转眸看向了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的林瑾欢,眉头微动了动,这反应......好像有点不太对。
就算当初她说过不成婚,虽然她当时的确是这么打算的,现在食言打脸了......但她明明记得他当时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儿来着,总不会那么早就......
虽然不想承认她一直以为的姐弟情突然变成了男女之情,但看着他这表情......她好像又没办法反驳。
说实话......有点震惊。
她想了想,声音微沉,道:“抱歉。”
公玉景眼睫微垂,抿了抿唇。
林瑾欢眼眶一热,不想让她看见他这么狼狈的一面,转身就跑走了。
舒颜微蹙了蹙眉,有些担心他的状态。
林家哥哥一脸的尴尬,歉意的道:“抱歉,正君,世女,我替欢儿给您道歉,他今天刚到京城,之前发生了一点事情,情绪还有些不太稳定,还请见谅。”
舒颜摆了摆手,道:“没事,你......赶紧去看看他吧。”
林家哥哥再次表达了歉意后便忙带着人走了。
舒颜看着他脚步匆忙离开的模样不禁微蹙了蹙眉。
公玉景等了片刻,看着她还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张望着,心里有些难受,不舒服。
为什么要一直看着那边......
为什么都没有看他......
他莫名觉得喉间似乎有些疼,声音是许久不曾听过的清冷,“妻主在想什么?”
舒颜顿了一瞬,道:“......没什么。”
只是说完才突然发现他声音语气好像也有点奇怪,不由转眸看向他,“怎么了?是不是刚刚被那姓季的吓到了?”
公玉景浅淡的唇色微白,微垂下眼睑,嗓音听着莫名有些淡又有些控制不住的低落:“......没有,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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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莹白的月光挥洒向大地,暗色的夜幕上繁星点点,热闹的庙会也渐渐散了些许,舒颜握着他微凉的手沿着街边走着,一路上还能遇见不少一家几口欢声笑语的路过。
街边大部分的商铺大部分都已经关了门,灯光有些昏暗,只有两人手中的花灯,还透着几分微光,照亮了脚下的路。
舒颜握着他的手,半晌也没见什么效果,不由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手怎么这么凉?”
公玉景闻言,眼睫微抬,看着她眉头紧皱担心的模样,刚想说没事的话忽然止住了,看着她的神色越发显得焉哒哒的,似乎真的不舒服一般,眉尖轻蹙了蹙,轻声道:“还好,只有一点点不太舒服......”
舒颜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仿佛虚弱的下一刻就能晕倒的模样,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没什么异样,这才把自己手里的花灯也递给他,低下身子,转头看向他道:“上来,我背你回去。”
公玉景低眸,看着她的背,刚轻伏了上去,便感受到了浓浓的暖意,他下意识凑近了她,靠在她的颈窝处,心里却始终是她和那林瑾欢说的话,最后还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酸酸涩涩的让他不争气的只觉得眼眶有点热意。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空气中仿佛也透着静谧,路上的行人也越发的少了,不知隔了多久,公玉景才忽的带着点小鼻音低声问道:“妻主还背过别人吗?”
舒颜听着他的鼻音以为他有点着凉了,脚步不由得更快了些,握着他纤细膝弯手输了些暖流过去,这才想了想,道:“没有,只背过你一个人。”
公玉景暗淡的眼底微亮了亮,仿佛一朵焉哒哒的小花被洒了些雨露,顿时就精神一点点,几乎不假思索的就道:“那有抱过其他人吗?”只是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她有过那么多的蓝颜,怎么可能没有......
“有啊,我爹算不算?”
“算了,就当我没问......”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公玉景愣了一瞬便轻咬了咬唇,怎么可能只有爹爹,还骗他......想着她温柔低笑抱着别的男人的模样,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红,闭上眼睛不想在说话了。
半天没听见他说话,她微蹙了蹙眉,怕他是累了想休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加快了脚步没多久便到了卫国公府,府门外的侍卫见着她们家世女背着世女正君回来,不由惊讶的睁了睁眼睛,下意识想要见礼请安,却陡然被世女看了一眼,登时都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直到人进了府,这才反应过来。
舒颜没有叫他,公玉景闭着眼睛也没发现已经到了家,只是觉得透着眼睑外面的光亮了一些,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即就和几个卫国公府的小厮对上了眼睛。
公玉景:“......”
几个小厮带着笑意的眼神见被发现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公玉景却是动了动身子,有些微急道:“快放我下来,怎么到了也不和我说,都让人看见了......”外面那些不认识的人反正大晚上的也看不清谁是谁,但这就在府中,被这么多下人看见了他这么不体统不规矩的一面,还有爹爹那里......
舒颜:“都快到院子了,再等一会儿。”
她话音刚落,迎面又来了几个小厮。
公玉景:“......”在催促她停下和装死之间,他选择了装死,他几乎立刻就趴在了她的背上,就当自己是睡着了。
他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他......才怪!
终于到了两人自己的院子,公玉景已经有些生无可恋了,他的形象在卫国公府其他人的眼里是不是已经没有了?
“怎么了?疼的厉害?”舒颜见他的神色,试探的道:“要不......我给你揉揉?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
公玉景将两个小兔子灯挂好,转身看了眼她,随即轻道声:“不用了,我去沐浴了。”
舒颜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微怔了怔,不过片刻,听着净室里传来的水声,她莫名的有点心烦意乱。
等终于见人出来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他声音有气无力的道:“我有点困了,先去睡觉了。”
舒颜:“......那你先休息。”
等她从净室里出来,看见的就是他安安静静的躺在被窝里,以往都是朝着外边的脸今晚却是背朝着外面。
公玉景闭着眼,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掀开了被子悄无声息的躺上了床榻,第一次没有转过身去看她,只是微微蜷缩着身体。
舒颜听着他有些不平稳的呼吸声,明显没有睡着,却一直不曾出声的反应,下意识眉头紧锁,觉得有点反常。
她轻唤道:“你睡了吗?”
“......睡了。”公玉景带着点鼻音小声道。
舒颜:“......”
她有些迟疑的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公玉景声音有点闷闷的道:“......妻主为什么觉得我生气了?”
舒颜见他依旧背对着她,也没有强迫他,沉默了一瞬,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瑾欢对我……以前都只是当他是个小弟弟。”
“......小弟弟?”他忍不住咬唇道:“可你只比他大两岁多......”
其实让他心里难受是,是她的那句“抱歉”......
如果不知道他的心意,为什么要对他说抱歉呢?
舒颜“......”
该怎么解释她穿越过来时灵魂是就是二十多,当时第一次见林瑾欢,她记得他好像才七岁多的样子,要不是辈分一样,她都能把人当侄子了,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事情上去.......
她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年龄问题。
而公玉景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她说话,还以为她无话可说,方才就是骗他的.......
舒颜想了一会儿刚准备开口准备解释,忽的就听着他呼吸有点不太对劲,忙一把将他翻过身来,不过一瞬间,她呼吸就是一紧,看着他满眼通红,眼泪滚滚而下无声无息的模样,只觉得心尖都不自觉的紧缩了缩。
原本准备说的话突然就顿在了嘴边,无论怎么解释,都像是在狡辩,在别人看来,因为他们本就年龄相差不大。
她看着他水光朦胧泪水止不住的模样,抬手抚了抚他湿润的脸颊,渐渐冰凉的水意以及滚落在掌心的热意,让她的手心不禁颤了颤。
舒颜看着他,忽的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认命了,低声道:“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幼时失了一魂,所以当时看着就是个傻子,其实我当时也并不完全是那样的,那一魂......就像是飘到了异界......”
公玉景听着她口中的话,听得神色一愣一愣的,这样分毫毕现事无巨细的神奇异界,若不是真的经历过,真的能随口编出来吗?
一双清透似被水洗过的澄澈眸子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她,小口微张,似乎被震撼到了。
舒颜见他的小珍珠终于停住了,心底松了口气,低头亲吻了吻他闪着细碎水珠的眼睫,才看着他无奈道:“我是真当他是弟弟的,要是早知道,我早就和他说明白了,也不会让他这么胡思乱想。”
公玉景听着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甚至还有些有点同情那位林公子,不过只是一瞬,他便又有些紧张了起来,看着她低声道:“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要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舒颜微愣了一下,好似才明白他什么意思,一时竟然被他有点气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不怎么办,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通的。”
“哦。”公玉景轻应了一下,只是声音听着莫名透着一点小开心,眉眼都弯了弯。
舒颜不紧不慢的轻道:“我说......公玉公子,你这醋今天吃的是不是有点多啊?”说着,她轻抚了抚他微红的眼尾。
“......我才没有。”公玉景小声的说着,想着自己方才哭的模样,不禁脸红了红,连身子都不自觉的蜷缩了起来,偷偷拉过被子,一下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听着某人轻笑的声音,耳尖微烫,顿时又把自己埋了埋。
第51章 也可以让妻主快乐…………
舒颜见他小鸵鸟似的把自己给埋进了被子里,有些好笑的同时,心里也陡然松了口气,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气息倏地顿了顿,表情似乎猛的变了变,声音莫名的就有些低哑,“你……在干什么?”
听着她的声音,以及他自己造成的耳边萦绕不绝的轻轻细细的水声,公玉景只觉得自己已经烫的不行了。
向来清润的嗓音忽然就有些含糊不清闷闷的,低不可闻的轻道:“没……没什么啊,就是,早上妻主不是说要揉揉……吹吹才能好吗?”
舒颜看着她身上的被子下微微鼓起的个小脑袋,被他突然给刺激的简直……想直接就把人给办了,但是......
她突然脸色黑沉沉的呼吸微乱了几分,低声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今天身子还不舒服着?还是……你就是故意的?”说着,她忽然拉起了被子,将自己也完全盖住了,一瞬间的光亮与骤然再次暗下来的狭小空间,让正在正在动作的公玉景小口微张了张,双目更是瞪的溜圆,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舒颜在黑夜里没有任何障碍的将他脸上的神情看的清清楚楚,见他殷红唇上的点点水润的光泽,喉间微动了动,嗓音又低又沙哑,“怎么停了,继续啊。”
隔了一层被子仿佛将两人隔成了两个空间,才让他方才抛开了羞耻感,做了那样的事情,但如今近在咫尺的灼热的呼吸,让公玉景只想把自己藏起来,好在黑暗中让他似乎得了一起微小的还能生存下去的空间,让他可以安慰自己,她是看不见他的动作的。
他尝试着小声问道:“你......你能出去吗?”虽然应该看不见,但他还是感觉那种事当着面做......好羞耻。
“外面好冷,被窝里暖和,”舒颜声音低低的,看着他脸上明显的羞意,红的不行模样,不由的挑了挑眉梢,道:“方才不是还挺主动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害羞起来了?”
公玉景脸上的燥意简直快把自己给烧起来了,他声音低低的道:“我也想让妻主能快乐......我看那书上写了,不用那里,用......也可以让妻主快乐的。”
“......!”
舒颜被他的话给刺激的,脑中仿佛已经有了完整的画面,呼吸越发的的急促了几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说着说着就整个身子往下缩......
“......等等。”她艰难的叫住了他,伸手精准无比的握住了他的手臂,两人拉了上来,一把便按住了他的纤细柔软的腰肢,紧紧的扣进怀里,看着他脸上微退的羞意和微微的茫然,以及唇角的水泽,几乎控制不住的低头吻了过去,唇瓣交融,唇齿勾缠,细细碎碎的水声渐渐在这暗色又狭小的空间响起。
公玉景微微仰着头,承受着她缠绵激烈的吻,唇舌勾缠的让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她想吃了他的错觉,胸腔的起伏越来越激烈,空气仿佛也越来越稀薄,在感受到的第一时间,舒颜放开了手掌下极佳的手感,一把拉开了被子。
额头相触,鼻息相融,唇间似乎还带着温柔缱绻缠绵的吻,原本有些浅淡的唇色似乎微微有些过分的艳丽红肿。
舒颜轻舔了舔他唇角边的水色,轻声低笑道:“衣裳都被你......吹湿了,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公玉景被她说的脸上血色未退,便又染上了层层烟霞,脑子里还是他方才那般放.荡的举动,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微垂着眼睑,翘长浓密的睫羽不停地颤动着,声音小小的道:“换一件干净的......就好了。”
“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舒颜一双波澜泛起的桃花眸低垂着眼看着他,低声道:“你帮我脱掉就可以了,反正也就是晚上睡觉,不穿还舒服些。”
“?!!!”
舒颜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眸子,沉默了一瞬,道:“不要觉得你眼睛好看,就瞪这么大,小心我真决定不做人了。”
公玉景:“......”他脸色红红的,又有点迷茫,轻声道:“那书上说,女人都会喜欢那样的......妻主不喜欢吗?”
舒颜忍不住掐了一把他身上最软弹的地方,极佳的手感让她简直流连忘返,看着他幽幽的道:“我喜欢,但不是现在,等你身子好了之后……”
他轻垂着眼眸,小声道“......没关系的,我肚子已经不疼了,可以让妻主舒服的。”
“......”舒颜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指尖轻挑起他的下颌,低声道:“看着我。”
公玉景轻抬眼睫,眸中的朦胧水色尚未完全褪去,就这么看着她,透出一股极致的脆弱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她轻挑着他精致小巧的指尖,忍不住描摹着他漂亮的眉眼,认真道:“为什么突然这么执着......让我快乐这件事?”
他那艳丽到靡丽的唇微抿了抿,清透澄澈的眸子看着她认真的神色,顿了半晌,都没有说话,舒颜没有催促他,只是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
终于,他微张了张口,看着她轻声道:“因为......我不想妻主去找别人。”
舒颜微怔了一怔,看着他清冷雪白的神色,以及相触间渐渐紧绷的身体,下意识轻柔的抚了抚他的单薄的背脊,沉默了一瞬,道:“我竟然不知道你心里一直还存着这样的想法,”说着她轻抚了抚他的青丝,微叹了口气,“是我不好,当初没和你说清楚,不过现在说,好在也不晚。”
“不会有别人的,在遇见你之前,我都打算孑然一身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哪里还会有别人,”说着,她突然笑了笑,掐了掐他软软的脸颊,道:“再说,我夫郎长得这么好看,谁还能把我勾引去了不成?”
公玉景听着她的温柔细语,攥着她衣襟的手不禁更紧了紧,他知道她这样的答案已经够了,他不应该再得寸进尺,但就是她越好,他就越忍受不了她会喜欢别人,对别的男人好,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不想。
“......可容色总有逝去的那日,总会有比我更加好看的人,到那时候,妻主会不会就......也对其他人这么好?”他声音低低的,知道他这样的话已经可以算是不贤了,但他依旧问了出来,不自觉的咬着唇,睫毛不停地轻颤着,清透的眸子紧紧的看着她。
“等你老了,我也老了啊,”舒颜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忽的轻笑道:“再说,就你一个人我就已经要应付不过来了,再多来几个,我怕自己承受不起。”
公玉景攥着她衣襟的手忽的松了松,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蹭了蹭,声音有点闷闷的道:“妻主,我是不是在无理取闹?我的心里一点也不大,我只想要妻主你一个人,不想有其他人,我是不是有很坏?”
听着他一句又一句的话,原本是觉得他可爱又有点好笑,但心尖上却像是陡然被只小爪子挠了挠,那曾几何时坚固如冰墙的心房好似渐渐地裂出一丝丝的缝隙。
她只是安静的看着,任由那缝隙被那只柔软又可爱的小爪子偷偷的一点点的破开,看着那团柔软的小东西光明正大的住了进去,心里突然有点沉甸甸的,像是空了许久的地方,突然被人一点点填满,暖融融的暖意从心尖出发,流向了四肢百骸。
她看着他,缓缓的道:“我就喜欢你的无理取闹。”
“心本来就不大,装一个人刚刚好。”
“不会有其他人。”
“你还不算坏,你还可以更坏一点。”
公玉景迷迷蒙蒙的抬头看向她,一双水洗过的明澈眸子震惊的瞪的溜圆,嘴唇张张合合,却是半晌都能没说出话来。
他看着她,低声喃喃道:“妻主......”
他想过她可能不会斥责他,可能会笑着随口安慰一下他,让他不要多想,又或者对他的得寸进尺心生不满,让他再去看一看男子的三从四德......他想过很多很多,却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她说,她喜欢他的无理取闹,她说,不会有其他人,她说,心里装一个人刚刚好......
她说,他还可以更坏一点......
他轻声道:“那......妻主可以每天多喜欢我一点点吗?”
他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他,但是刚刚说了喜欢他的无理取闹,那也是有一点点的喜欢的吧?这样每天如果都多一点点的话,月月年年,就会有很多很多的喜欢了。
看着他清透澄澈眸子里的期待和忐忑,舒颜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觉得那团小东西仿佛在她心尖上打滚,心软的不像话。
“......好。”
一个好字仿佛是从心底缓缓滚落出来一般,带着灼热的烫意,几乎一瞬间,公玉景的眼眶里便溢满了朦胧水光,透过那层淡淡的纱雾,才能发现他眼底的细碎的星辰闪耀,眼底像是落下了万千星辉,淡淡的烛光暖色浅浅的将人笼罩,越发美得不可方物。
“怎么又哭了?”舒颜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无奈,将他的小珍珠给轻轻擦掉,轻笑道:“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这么爱哭?”
公玉景脸红了红,随即就将自己脸上埋在了她衣襟前,还蹭了蹭,把自己脸上的泪水都蹭在了她衣襟上,靠在她颈窝里轻哼了哼,“我才没有......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哭过。”
因为从小就知道,就算是他哭了,也不会又任何意义,不会有人在乎他,哭了,留下的只有难看狼狈。
舒颜心软了软,低头亲了亲他有些泛红的眼尾,随即轻叹了口气道:“现在好了,衣服被你弄的更湿了。”
公玉景抬眸看她,眼底虽然还有些羞耻,但也有一点点的跃跃欲试,轻声试探道:“我来帮你脱?”
看着他眼底的情绪,舒颜沉默了一瞬,将自己的衣襟合了合,道:“算了,还是睡吧。”
虽然他的转变她很高兴,但今天注定只能看,不能吃,最后受折磨的还是她自己......还是算了吧。
“哦。”公玉景声音莫名有丝丝的失落。
舒颜:“......”我听出来了。
第52章 舒颜上值第一天,就早退……
翌日一早,晨光袅袅,舒颜还未醒,隔着屏风,南月的唤声便传了进来。
“世女,快到时辰了。”
舒颜听见了,眉头蹙了蹙,翻了个身,抱着怀中软软的身子紧了紧,随即……便没了动静。
南月:“……”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世女,今日是您要去上值的第一日,如今已经辰时初了,再不起床,就要来不及了。”
他话音刚落,舒颜还没动静,但被舒颜揉在怀里的公玉景却是迷迷糊糊的醒了,听着他的话,当即就是一个激灵,忙推了推她,轻声道:“妻主,快起床了,已经辰时初了,妻主?”
手掌下温热光滑细腻的手感让舒颜爱不释手,不紧不慢的磨挲轻轻抚弄着,嗓音更是懒洋洋的似乎有些不太乐意,“来得及,不要急。”
公玉景被她手上的动作弄的脸上的热意渐烫,忍耐了半晌,见她不仅没有起来,动作还越来越过分,忍不住一把按住了她欲往下的手,红着脸低声道:“妻主,你再不起床真的要来不及了。”他说着,虽然有些贪恋她怀中的温暖,但还是将她的手从衣裳下抽了出来,以及先爬起来了。
怀里的温香软玉没了,舒颜终于缓缓撩开了眼睑,看着他自顾的开始收拾了起来,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掀开了被子,一瞬间就感受到了陡然下降的气温,看着他单薄的身影,道:“我自己起就可以了,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我等会儿也要去给爹爹请安的,”公玉景说着便转眸看着她,轻声道:“妻主,我帮你更衣?”
“不……”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他那好似有些期待的小眼神,话音一转,便道:“好啊,不过,上次你好像没有给我穿完,就撂下我不管了。”
公玉景红了红脸,他上次是主动伺候她更衣是因为不太想让那个眼神明显不太对的思巧伺候她,只是当时第一次有些不太熟练,所以……
他一边给她更衣一边嘟嘟囔囔的道:“等我熟练了就好了……”
舒颜听见了他说话,但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忽然问道:“昨天那个姓季的,眼神表情有点不太对劲,不像是她说的只是认错人那么简单,今日去东城兵马司,正好可以去仔细“问问”她,对了,你认识她吗?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总觉得有点眼熟。”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应该见过,只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公玉景环着她腰身的手微顿了顿,脸色不自觉的微白了一瞬,眼睫微垂着轻颤了颤,低声道:“……算认识吧,那次你来承恩伯府来找我说要与我成婚的那天,你不是在花园里见过她吗?”
舒颜被他这么一提醒,脑子里的记忆画面顿时就回来了,眉头不自觉的就拧了拧,有些不悦道:“我记得她那天还和你表白心意来着,昨天晚上还说人错了人,那眼神闪烁躲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公玉景原本脸色还有些微白,听着她突然骂人的话,眉眼忽然微弯了弯,看着她轻笑了笑,认真道:“妻主说的对,不过……就不要找她问话了吧,她看着神情癫狂有些不太正常的样子,说的话也不可信,”他说着眉心微蹙,想了想,突然低低的道:“要不,我们把她偷偷的打一顿?她以后就不敢再乱说话了。”
她原本还有点不太美妙的情绪听着他想将人偷偷打一顿的话,不由得眉梢微挑了挑,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微垂着眼睑看着他轻笑道:“你准备怎么打?偷偷套麻袋吗?”
公玉景眼眸一亮,小脑袋就像是小鸡啄米似的忙点了点头,“这是个好主意!”他说着仿佛已经在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干了。
舒颜眼神微动了动,随即笑了笑道:“先吃早饭。”
公玉景点了点头,两人刚收拾好,早膳便立刻端了上来,因为方才两人说话耽误了些时间,舒颜用的比较快,不多一会儿就放下了碗筷,又说了两句话,她这才出了门。
只是一出门,眸色便暗了暗,不对劲,那姓季的不太对劲,她的小夫郎对那姓季的反应也有点……奇怪。
“世女,我们是坐马车去吗?”箫北问道。
舒颜拧眉思索了一下,好像在大魏一般三品以下不能乘轿上值来着,更不用说坐马车了。
她沉凝了半晌,才微叹了口气道:“……算了,走路过去吧。”
“是。”
两人走的快,没一会儿就到了东城兵马司官衙前。
因为官服还没领,舒颜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有点眼力见的就能看出来身份不一般,因此她还没说话,官衙门口的两个衙役便一脸的谄媚笑容,看着她走近便忙不连跌的道:“贵人可是有事?”
舒颜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面上也带上了温煦的笑容,道:“没什么事,就是第一天来上值,这时间应该没来晚吧?”
那衙役脸上的笑容一愣,不过短短一瞬间她便反应了过来,前几天上面好像说过,就这两天,卫国公世女会来她们衙门当值……原来竟然是真的?!!
顿时,她说话似乎都有些激动了,“您,您是卫世女?”
舒颜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激动的模样莫名觉得有点好笑,问道:“给我带个路?我这第一天来,还不知道要往哪边走呢。”
“是!!卫世女跟小的来,”那衙役得了这个差事简直快乐死了!这可是卫国公世女!第一天上值她就和人说上话了!!哈哈哈!
“世女您小心脚下,这里有个坑,没注意看的话容易跌倒,这边是大堂,那边是演武场……”她一路介绍着,直到停在了一处正房门外,才道:“这是您和陈司吏,李典吏办公的地方,对面就是指挥使大人的办公处。”
她话音刚落,已经听见动静的陈,李二人忙出门,看着一身气度风华的舒颜,脸上自然的带出了一抹亲切的笑容来。
“见过卫世女,方才知道您来了,失礼之处还望不要见怪。”
舒颜扶起两人,温和笑道:“两位实在太客气了,以后都是同僚,不必如此多礼。”
闻言,陈,李两人心中都微微松了一口气,实在是被折腾怕了,历来的副指挥使基本都是由关系户当任的,只是大多都不管事,上一个也不管事,但是事儿实在是太多,碍着她的身份又没人敢和她反着来,不过短短两年间,只觉得头发都被折腾的白了不少。
原本听着下一任是卫国公世女,她们都已经做好了迎接麻烦的准备了,毕竟这卫世女的各种传言听着也不是什么咳……
“两位,不知怎么称呼?”
“下官姓陈,任司吏一职。”
“下官姓李,任典吏一职,”说着她笑着道:“世女还没领官服吧,下官立刻差人给您送来。”
方才带路的衙役眼睛一亮,立刻就道:“李大人,小的这就去老张那里给世女的官服领来!”
舒颜笑的亲切,道:“多谢了,箫北,你和她一起去。”
“是!”
两人领衣服领的很快,舒颜将官服官好之后出来便将衣服给了箫北。
李典吏笑道:“世女果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您站在这儿,咱们屋子都亮堂了一些!”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舒颜对于这里动不动就拍马屁的行为已经适应的十分良好,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客气了一两句,便笑着问道:“两位,问一个事,昨晚可是有一个姓季的被人交到了官衙里?她现下可在狱中?”
陈司吏有些诧异,微微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应该是还在的,不知世女找这人有何事?您若是有事怕是要快些去才行,不然再等一会儿,宫中估计就要来信了,这人……怕就要出去了。”
舒颜挑了挑眉,道:“问一下,调戏良家男子,是什么罪?”
“额,”陈司吏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大概有了些猜测,没什么犹豫便道:“看所犯情节轻重,轻者关押五至十日,中者杖行二三十,关押一月左右,重者最严重导致男子身亡的,判以死刑。”
“哦?昨晚我亲眼看见他冒犯良家男子,怎么今天就能出去了?”她语气有些懒洋洋的漫不经心,但却让陈司吏和李典吏差点惊出了冷汗来。
这下都不用猜了,就知道这卫世女对那皇商季家女郎有意见,而且听着也不打算给那宫中季侍君的面子。
陈司吏道:“那下官带您过去看看?”只是刚说完她又道:“或者直接让人给您带过来?”
舒颜直言含笑道:“那就劳烦陈司吏带一下路吧。”
“应该的,世女请。”
她笑道:“在官衙两位直接称呼我官职就行,不用如此客气。”
“是是,副指挥使请,人就在狱里看押着呢……”
……
有些阴暗的牢房里,大白日的依旧点着烛火,周遭的气味也不怎么好闻,说话的声音远远的就传了开。
一中侍捏着手帕挡着鼻子,像是深怕被这牢房脏污之地给污染了似的,道“刚刚已经找廖指挥使说过了,还不赶紧把季女郎放出来!”
“是是是,中侍说的是,季女郎没什么事,”狱头说着就转头变了一张脸道:“赶紧把季女郎带出来!”
“是,头儿。”衙役立刻应道,只是她话刚说完,一个声音便突然的响了起来。
“哟,没想到这兵马司里的牢狱里还挺热闹?”
她身后的两人一脸的尴尬,虽然这种事很是寻常,但这偏偏怎么就被世女撞上了这季家来人了。
那中侍刚准备说话,却没想到转头就看见了……卫国公世女?!表情当即一愣,这……卫世女穿的是七品官服?什,什么情况?
“见过副指挥使大人,”那狱头也是个机灵的,见状不对,见完礼也不说话了,只有正准备开牢房门的衙役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这是开呢?还是不开呢?
那中侍转身恭敬见礼道:“奴见过卫世女,”他身边跟着的季家人也忙行礼。
“中侍客气了,”舒颜不紧不慢的道:“方才听中侍说季侍君因为季家女郎的事很是忧思伤神?中侍想必是季侍君身边的得力之人吧,这种时候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给季侍君叫太医看看?可千万别耽误了病情了。”
中侍:“……”被她的话堵了半晌,他才憋着一口气,道:“多谢世女关心,只是季女郎她也没有犯什么事,只是一个误会……”
舒颜眼尾微扬,突然勾了勾唇,道:“昨晚我亲眼所见,可不是什么误会,本官这会儿就是来提人问话的,季侍君若是担心,倒是可以出宫来这牢狱中亲自来探望,这点本官还是可以通融的。”
“……”
“……不知季女郎何处得罪了世女?季家改日定当登门谢罪,世女可能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一次?”
舒颜斜了他一眼,不急不缓的笑道:“这不是我的问题,我这个人可从来不徇私枉法的,最是正直不过,她犯的什么罪,一切由律例来判。”说完,她道:“是本官请中侍出去,还是中侍自己出去?”
中侍心中憋气,却还要面带微笑的恭敬道:“……就不劳烦世女了。”说完便带着人走了出去。
见人都走了,她才转眸含笑道:“麻烦把姓季的带到单独的没有人打扰的牢房。”
狱头被她客气的话弄的很是受宠若惊,忙低头哈腰道:“不麻烦不麻烦,世女不用如此客气,最里面的牢房没有人,小的立刻把人给您提出来。”
舒颜站在唯一还算干净的牢房里,看着被带进来,过了一夜之后越发显得狼狈的人,朝着门口几人温和笑道:“我有几句话要问她,期间不要让人靠近。”
“是!世女,小的亲自给您守着!定然不会有人来打扰!”狱头立刻神情严肃道。
不过片刻,周围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舒颜看着她这仿佛被吓破了胆子似的熊样,一时间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有点疯病,不然好像也解释不通她昨日突然发疯的行为。
她突然道:“既然这么害怕,昨天怎么突然又那么敢呢?”
“我,我真的……”
舒颜眼神微凉,冷漠道:“不要和我说你是认错了人。你认识我夫郎,就在我提亲的前一天你们季家也去提亲了,是吗?你那天还在承恩伯府的花园里和我夫郎见了面。”
她语气凉凉的道:“所以,你考虑一下,要不要直接说实话,不然的话……最后痛苦的是你自己。”
季元礼脸色“唰”的一下苍白,神情也渐渐地有些痛苦,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脑子里出现越来越多的画面,和她当初提亲时幻想的一样,她喜欢的人没有成为世女正君,是她的夫郎……是她一个人的,不是其他任何人的!
她一定会对他好的!他为什么不嫁给她了呢?!她就算是以后有了别人,心里最重要的也还是他!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
舒颜皱着眉,看着她神情渐渐癫狂,嘴上还喃喃有词的模样,突然说话,嗓音带着某种频率的震颤,低声道:“将你所见想所思之事,都说出来……”
季元礼原本狰狞癫狂的神色似乎突然一下被什么安抚住了,平静了下来,双眼暗淡无光,平铺直述的说着她脑中的所见所想所思……
“公玉景是我的夫郎,是我的……”
外面隔了一段距离守着的狱头开始还能听着里面声音,虽然听得不太真切,只是突然的就发现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安静的有些过分。
让她不禁有些担心,听说卫世女可是不会武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想去上前看一看却又想着卫世女之前的话,忍着没有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安静的让她都觉得有些怪异了,才忽的又听见了“嘭!”的猛地一声动静!
她顾不得其他,几乎拔腿就往牢房里跑!
“卫世女!您没事……”吧
最后一个字卡在了喉咙里,看着眼前的场景,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真的是刚刚一直面带微笑,温煦有礼的卫,卫世女吗?
舒颜的脚踩在她的脖子上,一张脸是从未有过的冷戾,看着她像濒临死亡的鱼一般挣扎无望,脑子里响起的却是她方才那畜生不如的话......
她记得……他曾经和她说过一次,他做过的梦。
一瞬间,她的脸色越发的冷了。
让她就这么死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她缓缓松开了脚,在狱头刚松了一口气时,就见她不紧不慢的恰到好处的踏着她的手腕走过......
狱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十分肯定自己听见了两声骨头碎裂的脆响声音......她是不是撞见了不能让人看见的画面,她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身后凄厉的惨叫声,舒颜充耳未闻,面色冷凝,经过她时,忽然冷声道:“问话期间,犯人意图刺杀本官,先将人看好,来日再审。”
狱头两股战战,忙不连跌的应是,见人终于走了,突然就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一般,才发现自己背后算是冷汗......
舒颜上值第一天,就早退了。
待她回到府中院子里,就看见蹲在地上,一手拿着小锄头,一手撒着种子的人。
第53章 妻主真是……太坏了!……
公玉景刚挖完了整整齐齐的十几个小土坑,正往里面撒种子的时候就听见了院子里的请安声,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了正站在院门口的人。
他脸上不由得就带上的笑容,忙起身怕了怕手心,有些好奇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应该还没到下值的时辰吗?”说着他还有些怀疑的抬头看了看眼天色,还不到午时呢。
舒颜看着他笑的灿烂的容颜,沉默了一瞬,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些想你了,就回来看看。”
公玉景听得白皙似雪的脸色蓦地一红,一时间仿佛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清透水润的眼睛还飞速看了眼院子周围伺候的下人,顿时脸色更红了。
这人……怎么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就胡言乱语的。
下人们一时都十分有眼色的避开了。
舒颜上前,看了眼他手上还来得及种下的种子,轻声道:“种多少了?”
他道:“才一点点呢,昨天买的种子太多了,就中萝卜白菜好像有点单调了,要是这边院墙边再种些蔷薇花应该还挺好看的?改天可以去买一点。”他都是在墙边角落里挖的小土坑,尽量不影响院子里本身的布局。
舒颜拉过他的手,拿着手帕轻擦了擦他手上沾泥土,微垂着眼眸,缓声道:“这个又不急在一时,等你身子好了再弄,药喝过了吗?”
“刚刚喝过了,”公玉景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只觉得心里甜甜的,又有点担心的道:“你第一日上值这么早就回来了,会不会不太好?等会儿是不是要回去?”
“……嗯,等会儿就会去,”舒颜眼眸暗了一瞬,牵着人的手,两人带进了屋子里。
初冬的暖阳透过窗棂洒在两人的身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舒颜看着他有些疑惑的表情,表情下意识柔和了下来,含着笑意道:“突然想起来一个事。”
“什么?”公玉景轻声疑惑道。
“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梦……还记得吗?”
公玉景看着她,突然有点紧张:“怎,怎么了?”
舒颜握着他的手,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体突然的紧绷,心底渐沉,面上依旧带着温煦的笑容,轻声道:“没什么,就是刚刚在兵马司里睡觉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差点嫁给了别人,然后我在梦里抢婚,把你又给抢回来了。”
听着她的话,公玉景微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至今也不确定那些梦境究竟是真还是假,但现实的他已经和梦中的完全不一样了,他也不想要她看见,知道那梦中的事情,所以昨日他见那个姓季的口中有些疯癫之词,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想让她听见,只想让那人赶紧离开,可是……
那姓季的还在东城兵马司……她难道也做了那个梦境了吗?所以昨日晚上才会说那样的话?
“想什么呢,想的眉头紧皱的,”舒颜一把将他抱起,放在自己身上坐着,轻抚了抚他的眉心,轻挑了挑眉梢,道:“我就在你面前,你不看着我,还想着其他的事?”按着他腰窝的手用了点力,两人顿时贴的越发的紧了。
在感受到身前的柔软后,公玉景耳尖顿时一烫,脸上有些燥意,脑子里却还有些担心方才所想,看着她带着轻笑着的模样,状似无意道:“昨晚那个认错人的登徒女是不是已经被放出去了,昨天听说她时季侍君的侄……唔”
他想稍稍试探一下,却没想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紧紧相贴的身子让他突然似想起了什么,忙微退开了点轻喘着声道:“我身上脏……有泥”
“有空想别人,也有空想泥脏不脏的,看来我的技术还不行,”舒颜一手按着他的后颈,看着他幽幽的道:“就麻烦公玉公子多和我练习练习了……”
她话越说越低,说着说着就唇瓣相贴,辗转磨.挲,轻柔又缠.绵的吻,并不激烈,舌尖勾.缠中仿佛带着极致的温柔.缱.绻,细细的水声缓缓的时不时的萦.绕在两人耳畔,听着那勾人又暧.昧的水声,激起心尖不禁带起丝丝酥.麻,让人软了身子。
舒颜抚着他单薄纤细的背脊,只是轻轻磨.挲着,脑子里仿佛已经有了那片白皙漂亮又脆弱的蝴蝶骨,连带着肩胛自己精致锁骨,仿佛随时能展开漂亮到极致的层层蝶翼来。
深深浅浅的吻伴随着薄.喘,落在了那片白皙如玉的侧颈上,舒颜咬开了些他规规矩矩合起的衣襟,看着他衣襟下还未褪去的斑.驳痕.迹,湿.润又灼.热气息洒在他的精致锁骨上,她低头轻吻了一下。
公玉景身子轻颤了颤,靠在她的颈窝,呼吸有些急.促轻.喘,带着颤音道:“妻主……”
舒颜微垂下眼,看着他脸色烟霞似锦,清透澄澈的眼底像是带着勾子似的,引得人缠.磨……腰腹间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引得她陡然轻笑,低低的笑声像是从胸腔里轻震而出,俯下头在他殷红水润的唇上轻吻了吻,低声道:“小可爱都睡醒了,看来……你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在他刚来月事没多久就抽时间去查了查,知道一般都是三日左右,甚至在第三日的时候大多就已经无大碍了,只要不太过分。当然,除了身子格外不好的。
公玉景脸颊泛着红,眼里含着水色,听着她取笑的话顿时整个身子都微微蜷缩了起来,身子离她稍稍远了一点,强烈的仿佛要爆炸的羞耻感这才感觉又回来了一点点,侧脸轻蹭了蹭她温暖的颈窝,却是忽的轻道了句:“哪里小了?我虚岁才十七呢,书上说,还能长大的……”
说着,舒颜还没说话,就看着他耳尖蔓延上了血色,连带着耳根侧颈继续蔓延,红了一片。
她是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惊诧的同时又有些忍俊不禁,她状似认真的对他的说法表示了赞同,为了更加严谨一点,还拨开了推及在在中间碍事的衣裳,亲手仔仔细细的丈量了一番……
公玉景惊唤了声,眼里的水色仿佛像是要溢出来似的,带着朦胧雾气,嗓音清泠泠的同时却又格外的软,完全没想到她会这般动作!
“小可爱长的还不错哦,不仅粉粉嫩嫩的,还很有精神,很活泼,不停地跳着呢,”她低头摸了摸小可爱那似乎羞红了的小脑袋,笑说着:“想必是这两日我没和它玩儿,现在见到我有点太高兴了,激动的都要流眼泪了……”
公玉景被她口无遮拦的说的,脸红的几乎滴血,身子软的几乎无法支撑,只能攀着她的身子,颤着声音求饶道:“妻主……不要玩儿了……”
舒颜声音不知不觉中似乎渐渐有些沙哑,低头轻吻了吻他的侧脸,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道:“不是我要玩儿,是小可爱想和我玩儿,它这么漂亮又可爱,我怎么忍心不理它呢?”
闻言,他更是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下去,只能红着脸,有些磕磕巴巴的道:“可是,可是今天还没结束……”
“我也没有现在就打算让小可爱运动啊,但可以提前让它先享受一下快乐,”说着她微挑了挑眉,低声道:“你看,都不用你继续长大,只要我多和它玩儿玩儿,它自己就又长大长高了不少……就是和你一样,爱哭的很……”
“妻主~你别说了……”他简直要听不下去了,越发急促的轻.喘声不停地萦绕在两人耳畔。
不知道过了多久,公玉景靠在她肩膀身子倏地紧绷,攥着她衣襟的手下意识用力的泛红,半晌,才骤然瘫.软下了身子,整个人汗涔涔的,眼底水光朦胧,像是水中沐浴而出的妖一般。
片刻后才朦胧缓过神来的他,微睁开眼,就看着她的动作,顿时心下微紧,不禁软了声音轻声央求道:“妻主……妻主不是还要去上值的吗?再不去就要过了午时了。”
“别紧张,我就是给小可爱擦擦,刚刚它哭的这么厉害,都哭的一颤一颤的了,和你一样招人心疼……”
“……”公玉景对她口无遮拦的形容已经被羞耻的觉得整个人都快融化了,他想自己来,但……身子实在不争气,软的根本直不起腰来,最后只能把自己埋在她颈窝,当自己不存在……
舒颜收拾的动作很是轻柔,似乎已经颇有心得,动作不紧不慢,没多久也就收拾好了。
将人按在怀里深吸了一口气,两人放在软榻上,这才站起身来,随意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他整个人软成一汪春水的模样,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微哑着声道:“有没有要我带什么东西回来?”
公玉景根本就没敢看她,将自己埋在软枕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都没有出声。
“那我就先走了?”
“嗯。”听着她的微微沙哑的声音,他低低的应了声,直到脚步声渐远,他这才抬起头来,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全是方才的画面……
“主子,世女出……”还未说出口的话在抬头看见公玉景人的那一刻,突然戛然而止。
念青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一般,脸色倏地通红,眼神有些闪躲,就是不敢看自家主子,却偏偏眼神不听话,又有些忍不住抬头看去。
“我知道,”公玉景听出来他要说什么了,只是看着他的表情一时有些奇怪,他直起了身,道:“你怎么了?”
念青有些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主子,您还要继续种菜吗?”
公玉景下了床,身子终于没那么软了,点了点头,道:“要啊,走吧。”说着他就想出去把剩下的种完,至少要把他之前挖的坑给填完。
“等等……”念青脸红了红,有些支支吾吾的低声道:“主子,奴给您收拾一下再出去吧?”不然这大白天的,谁都要知道世女和少正君在房间里干什么了,问题是世女这还是第一天上值,半路突然回来的,回来什么也没干,就干,咳……就和他家主子在屋里待着了一阵。
这要是传出去了,白日宣那啥,也不太好听。
公玉景微愣了一下,才去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再看清自己什么模样之后,整个人都热的快冒烟,好在这里只有念青一个人,要不然,他以后都要没脸见人了!
抬手将早已经松松散散的青丝散开,看着镜子里朦胧着水雾,眼里仿佛含着水色春.情的人,不禁拍了拍脸,像是想将脸上刚的春.意拍散,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着自己事后是这般的模样……下意识咬了咬唇,不受控制的就想起了他这不能出门见人的模样是被谁弄的了……
妻主真是……太坏了!
第54章 小可爱哭了那么久
“瑾欢?瑾欢?快把门打开,哥哥有话要和你说。”林家哥哥皱着眉,有些担心的敲着那一直紧闭着的房门。
“......二哥哥,我没事,我就想第一个人呆一会儿......你们不用管我。”沙哑的声音半晌后才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林家二哥稍稍放下了心,但确实不赞同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也不能不吃饭啊?昨晚上回来,到现在你早膳没吃,午膳也没吃,你还想不想要你自己的身子了?”
“......我不饿,也不想吃,你们不要再来了!我就想一个人呆着!”
林家二哥皱眉:“瑾欢,你......”
他话音还未落,身侧便传来了脚步声,林家主君看着下人端着的完好的饭食,蹙眉轻声道:“瑾欢还是不吃东西?”
林家二哥叫了声爹爹,随即微叹了口气,道:“说是不饿,不肯吃。”
林家主君朝着下人道:“把东西放下,所有人都退下。”
“是,主君。”
直到院子里的下人都退了下去,林家主君上前沉了声道:“林瑾欢,你要将自己关到什么时候?你若是想继续在自己屋子里待着也可以,把饭给吃了,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我不饿!不想吃!到底要我说几遍?!你们能不能不要来烦我了!”林瑾欢听着门外的声音原本就疲惫伤心欲绝的神色顿时仿佛要奔溃一般!
“嘭——!”的一声巨响!微尘剧烈浮动在射进的阳光中,震动四起,有些阴沉沉不见光的屋子,顿时亮了起来。
林瑾欢的神色似乎被震愣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林主君走进屋子,看着他满脸泪痕,双眼红肿,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心里心疼的同时也有一股气没处放,不禁道:“不过才大半天,你自己看看你现在什么模样,哪里有我林家人的样子?!还有,既然你喜欢人家,为何不早早和为父说?不管如何,也能早日给你一个结果,让你早日死了这心!”
林瑾欢睁着红通通眼睛看着他,眼里的泪水仿佛已经流干了,刺的发疼,却是咬着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对,他就是知道她对他从来就没有过男女之情,那人从小到大看着他的眼神都没有变过,无论他在她面前怎么表现,她就像块石头似的,完全看不出来,就只当他是弟弟!
屁的弟弟!谁要做弟弟!
所以......他也从来都不敢说,他怕只要说出了口,就连心中的那一点点的念想都没有了,可是......曾经明明和他亲口说过不想也不会娶夫的人,却在离开云州来京城不过两个月,就成婚了!!
大骗子!!
林家二哥哥连他眼睛红肿的模样,忙给他用鸡滚了滚,又喂了他几口水喝,这才叹气道:“世女已经及冠,成婚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虽然和承恩伯府大公子的婚事成的有些急,但也是过了六礼,八抬大轿,人尽皆知的,而且,就昨晚所见,世女和世女正君感情挺好的,你也该尝试着放下了才是。”
林瑾欢下意识瘪了瘪嘴,眼泪“唰”的一下就不受控制的就流下来了,只要想着以后他都不能喜欢,不能亲近那个人了,他就忍不住想哭。
林二哥哥坐在床榻边,俯身抱住了他,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道:“我家瑾欢这么漂亮,武功又好,可要想开着些,这京中优秀的女郎可是多的很,那卫世女也就是身份高一点,长的俊一点罢了,其他的也就那样,听说她还喜欢流连花楼那种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妻主的人选。”
说着他直起身给他擦了擦眼泪,轻柔道:“等再过几日,咱们家专门给你办一场宴会,让你好好看看这京中女郎,看中了哪家女郎,到时候就和哥哥还有爹爹说。”
林瑾欢眼睛红肿着,看着他有气无力的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就是贪吃,哪里有她,哪里就有好吃的,她不仅喜欢看男人,好看的女人她也一样喜欢看,可她才不会像那些臭女人一样,动手动脚的。”
林主君皱了皱眉,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竟然还为那卫世女说话,顿时就忍不住道:“你二哥说的对,宴会已经提上日程了,大概四五日后,到时候来的人多,就算没有中意的女郎,你也可以多认识几个朋友,没得整天哭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林瑾欢不想答应,也不想出去认识人交什么朋友,只是林主君主意已定,由不得他反驳。
最后,他抬起红肿的不像话的眼睛,忽然道:“那......卫国公府会来人吗?”
林主君脸色微变,语气有些危险:“......欢儿,你该不会对她还有什么心思吧?”说着他几乎没给他说话的时间就严厉了神色道:“你身为我林家嫡子,嫁的人也定然只会是她人正君,其他的,你给我想都不要想!”
林瑾欢被他凶的下意识身体都抖了抖,眼睛红红的,瘪了瘪嘴有些委屈道:“我才没有想过!”
说着便将两人都赶了出去,只是这次好歹将饭留下了,林主君和林家二哥看着他神色稍稍好了些,也没有再强求,顺着他的意出去了。
“爹爹,那请帖,要给卫国公府发吗?”林家二哥语气有些迟疑。
林主君微蹙了蹙眉,看着紧闭的房门轻叹了口气,道:“你娘她在国公爷手下这么些年,哪能不发。”
林家如今已经是定国将军府,林将军官居从二品,如今还在云州镇守,自然无人敢看轻,只是当初也是跟在卫国公身边多年的参将,关系自然不用多说。
“那到时候卫世女若来了......”
“来了也好,卫世女贪颜色,而那世女正君又是一副顶顶好的容色,才是新婚,定然蜜里调油,也让欢儿看清楚,早点死心的好。”
林家二哥哥有些担忧,道:“那万一那卫世女哄着欢儿怎么办?”虽然昨晚还算干脆利落,但那是在世女正君以及他都在的情况下,谁知道私底下会怎么样?
林正君闻言冷笑了瞬,道:“那更好,那等刚刚新婚,就能不顾正君脸面,和其他人勾三搭四的人,清醒的更快!”两人说着便到了院子门口,吩咐了下人好生照看着,这才出了院子。
这件事也只有父子三人知道,这等有碍男子清誉的事,自然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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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颜重新回去上值,所有人脸色依旧如常,没有人追究,只是原本竟说卫世女很是温和有礼一点也不似传言中纨绔不羁,都打算来露露脸来的,却在看见真人的这一刻都自发的闭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无他,卫世女一脸沉思的面容,看着实在不是个好接近的。
也没人给舒颜安排什么事,到了下值时间,便带着箫北回去了。
公玉景正坐在榻上,低头绣着东西,就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了,忙抬起头看了过去,精致雪白的小脸顿时就露出了笑容,眉眼弯弯,看着她站起身道:“妻主,你回来了,上值累不累?我给你倒杯水。”
舒颜看着他放下手里的针线,忙活的身影,只是含笑看着,没有阻止,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微挑了挑眉,道:“我家夫郎倒的水都和别人不一样。”
公玉景微愣了一下,虽然心里觉得她后面肯定又是不是什么正经话,但心里偏偏又忍不住接道:“哪里不一样了?”
“甜的,”舒颜看着他倏地笑了声,故意打趣道:“和你一样甜,你是不是往里面偷偷加了什么东西?”
公玉景被她说的脸色微红,刚准备说话,看着她的眼神突然一愣,忽的,不过短短一瞬间,脸色爆红,眼神看着她全然是不可置信的羞耻。
“你......你,我没有!”
舒颜正拿起他的绣绷子,就听得他突然激动羞愤的不像话声音,看着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只是在看着他从耳尖红到脖颈的血色,一双清透澄澈的眸子如今却带着说不出的恼意还是羞意瞪着她,仿似一顿盛开绽放的红莲,清艳灼灼,让人移不开眼......
公玉景目不转睛,眼神格外的火辣辣的看着他,这眼神......这几天熟悉的让他莫名有点怂。
眼睫不禁轻颤了颤,低声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说着他脸色又红了红,眼底似乎都被逼出了些氲氤水光,咬了咬唇,声音似乎从唇齿间轻泄出来:“我没有!”
舒颜:“??”没有什么?
她刚准备问,就听得他道:“......我之前喝过那水,一、点、都、不、甜!你胡说的。”
“......怎么可能和......一样!”公玉景说着只觉得羞的已经快没脸见人了,但这样放浪不堪的事他一定要说清楚了!
“......”舒颜怔了不过片刻,便陡然睁了睁眼,一双桃花眼满是震惊,她似乎终于理解到了他说的话了......
根本来不及说话,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的肩膀颤抖,肚子疼......
公玉景满脸羞愤,低声道:“......你笑什么?!”
笑的自己都快受不了了,舒颜才将他一把拉了过来,下颌抵在他的肩膀颈窝处,看着他的表情,凑在他耳畔忍着笑意,低低道:“没想到公玉公子思想竟然这么不纯洁,自愧不如,甘拜下风,”说着,看着他微愣的眼神,轻似耳语,似乎笑意要从胸腔中震动而出一般,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对我夫郎的喜爱,却没想到公玉公子这么......涩涩。”
她忽然道:“这么想一想,中午小可爱哭了那么久,掉了那么多眼泪,还真是有些可惜了......”说着,她低头轻轻逗.弄了一下还没醒的软软弹弹的小可爱,语气听着似乎有些遗憾。
公玉景:“......!!!”
第55章 梳发
公玉景脸颊飞红,一把就按住了她胡乱动作的手,眼底一片氤氲雾气,被他自己给羞的,看着她的反应他知道大概是自己误会了,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实在是太丢人了!
“可是……想要了?”舒颜一双波澜阵阵的桃花眼看着他羞红的脸,绕有兴致的低低笑道,“以后公玉公子若都能这么主动就好了……我是很乐意效劳的。”说着,被他没什么力道按着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只是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公玉景主动按着她的手……
公玉景实在是受不了她的没脸没皮的话,以及越来越过分的动作了,丢开她的手就小步跑开了,坐在圆桌旁的圆凳上,离得她远远的,忙理了理中午才换的衣裳,只是还是发现有些许皱褶,不由抬眼轻瞪了某人一眼,带着点羞恼,低声道:“我才没有想要,都是你故意的,方才门都没有关,若是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那他就真的别出门见人了!
舒颜懒洋洋的斜靠在软榻上,轻笑了笑,道:“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人看见的,我耳朵好的很,来人了我定然能听得见。”说这话的时候她信心满满,一点也不觉得有问题,却没曾想,不过几天就被打脸了。
只是此时,她自然是不知的。
她轻挑了挑眉梢,见他正襟端坐在对面的姿势,看着就有点替他累,随口就开始忽悠道:“而且,成了婚的妻夫都是这样的,我们两人这都是很正常的,你不用觉得害羞不好意思的。”
公玉景有些怀疑的轻蹙了蹙眉心,轻道:“怎么可能?你又骗人,我见着别人家妻夫都没有这样的......”有相敬如宾的,也有看着挺恩爱的,但在外面基本都不会有什么亲密的举动的,都是会被别人说男人不识大体,不端庄,甚至难听的还可能说没教养不检点的。
虽然他对别人的话也不是特别在意,但对她张口就来,唬人的话还是不信的。
“你看见的都是表面,人家小妻夫两人亲近,还能让你给瞧见了?”舒颜含笑看着他,轻挑了挑眼尾,低声道:“你若是觉得害羞的话,咱们两个也可以换一换哦,你来了解了解我也行啊,你想要怎么了解都行哦。”
“......”
公玉景对她层出不穷的胡言乱语的骚话简直没有任何招架之力,最后只能强行转移话题,在心里还把害他之前丢了那么大一个脸的锅也甩给了她,都是她每天在他耳边胡言乱语,骚话不断,这才让他脑子里也都开始不正经了......
他道:“就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我们先过去爹爹那边吧?”
舒颜笑了声,应了声好,只是却依旧靠着软榻,没有起身的意思,忽的皱了皱眉。
公玉景起身看她,道:“怎么了?”
“......腿有点麻了,”舒颜抬眸含笑看着他,朝他伸出了手,道:“公玉公子,拉一下?”
公玉景没有多想,上前两步就握住了她的手,刚用了一点力,却不仅没有将人拉起来,反而被反方向的力道拉了过去,猝不及防的便扑在了那故意戏弄人的身上。
舒颜紧揽着他的腰,直接倒在了软榻上,看着他有点惊吓的小表情,就像是怀里抱了个又香又软人形抱枕似的,抱着就翻滚了两圈。
青丝缠绕间,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两人笼罩,白皙如玉的肌肤几乎透着光,弹吹可破,不见一丝一毫的瑕疵,丝丝缕缕的墨发轻垂而下,顺着那清绝出尘的侧脸缓缓滑落,带着独有的淡淡的香,轻柔的落在舒颜的侧颈上,带起微微的酥麻,像是挠到了人的心尖上。
公玉景手忙脚乱的微微半撑起了身,脸上染上了淡淡红晕,低声道:“别胡闹了,不然等会儿爹爹派人来叫,见了可就要闹笑话了。”
舒颜微撩起眸子看他,不紧不慢的轻笑道:“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我就要抱,”说着她又滚了半圈,凑在人香滑的侧颈上,唇瓣似有似无的轻轻触碰着那细腻的肌肤,轻声叹道:“还是躺着舒服,不想动。”
听着她的喃喃低语,公玉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乖乖由着她抱着,没有动了,也没有再催促她。
倒是躺了一会儿的舒颜自己有点不习惯了,微微睁眼看他,颇有几分诧异道:“今天怎么都不催我了?之前不是还担心着去迟了吗?”
公玉景小声道:“妻主今天起来的太早了,是不是都没有休息好?午间......也没有休息,现在是不是有些累了?”
看着他轻蹙起的眉尖,仿佛轻拢着淡淡的担忧,舒颜不禁心动了动,有那么一刻,她简直想将他揉吧揉吧揉小,然后捧在手心里,随身带着。
她忽的重重的又无奈似的叹了口气,白皙修长的手指忽的轻盖着他那双清透见底,任何情绪都能一眼可见的眼睛,道:“闭上眼睛,不要说话。”
“......?哦。”公玉景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的低应了声,眼睫轻眨间,翘长浓密的睫羽扫在那温热的掌心,舒颜觉得手心有些痒,想蹭。
看着怀中乖巧的有些过分的人,似乎每每都能将掩在她内心深处的那股想要破坏的危险欲.望引.诱出来......
遮着眼睛的手掌顺着白皙细腻的侧脸缓缓而下,经常按着那纤细脆弱的后颈,让她下意识的便贴合了上去,缓缓磨挲着。
微痒的掌心轻触轻蹭着那被迫微微扬起滑动的喉结,似乎解了一点掌心的痒意,但那股摧毁的破坏的情绪却越来越强烈......
公玉景陡然惊唤了声,白皙如玉的脸庞蓦地就红了,眼睫剧烈的颤动了起来,却始终没有睁开眼,只是咬着唇,声音都仿佛带着颤音,“你......”
舒颜气息有几分乱,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过了片刻才轻呼了口气,声音有点微哑,道:“过两天我们去城外看小金去?”
见她终于住了手,公玉景自然没有不应的,想着上次飞上天空的刺激,甚至还有些期待。
他气息似乎还未平复,带着几分轻.喘,道:“那我们要不要给小金带点什么东西?小金喜欢吃什么?”
“小金可是空中霸主,还不是一般的金雕,饿着谁,也饿不着它的,不过倒是可以给它带一点好玩儿的东西让它玩儿玩儿。”
说着她突然轻揉了揉他,低声道:“这里疼不疼?方才是不是太用力了?”
“不,不疼......”公玉景被她碰的红着脸磕磕巴巴的道。
舒颜听着他的语气就有些不太放心,微蹙了蹙眉,道:“我看看,你可别骗我。”
公玉景赶紧双手捂住,紧按着不让她看,低声羞耻道:“不行!”说着忙低声道:“不疼,真的不疼!”
看着他羞急的脸红的模样,她不禁挑了挑眉,故意道:“你身上我什么地方没有看过,不用害羞的,刚刚才有些没控制住的有点用力了,让我看看,要是严重的话就上一点药。”
公玉景看着她蠢蠢欲动的模样滚了个圈,把自己从她怀里给滚了出去,只是午后才换的衣裳显然又皱巴成了一团,发丝也有些松散,想着罪魁祸首的某人,不禁抬眸瞪了一眼。
舒颜看着他水光春色的眸子似嗔似怒似羞的看了她一眼,眸色骤深,见他丝毫还不自觉自己此时的模样,觉得自己真的快成圣人了......
看着她眼神陡然幽深变化,他有点羞又有点怕,忙站起身拿了一套衣服就进去换了。
舒颜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脸上表情微沉了沉,想着那姓季的在狱中所言,对公玉景所做的事情,她那一刻是真的想将人剥皮拆骨了......
她能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件神奇玄学的事情,身边再出现其他的听着不可思议的事,她也能接受,退一步说,就算只是个梦,她这个人也小气的睚眦必报小气的很。
脑子里的那些畜生不如的肮脏东西,就该让她自己尝尝才是。
她脸色沉凝,垂眸沉思的模样让刚出来的公玉景微愣了愣,不禁轻唤了声:“妻主?”
舒颜抬眸,看着他衣裳整洁,不见丝毫褶皱的模样,脸上下意识带了笑容,轻拢了拢他额前滑落下的发丝,道:“怎么了?”
公玉景眼神有些疑惑,“你方才在想什么?”脸色黑沉沉的,他很少见她这副模样,大多数时间,她都是懒洋洋有些散漫的,或者漫不经心的带着笑的。
舒颜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看着他眼尾还未退下的微红,整个人看起来莫名透着股清绝禁欲又靡丽的气息,美得越发的惊心动魄的模样,抚了抚他披散在身后的青丝,轻声道:“收拾收拾,我们却去主院。”
见她不想说,他轻抿了抿唇,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发愁,他现在是怎么也不好意思再叫下人进来帮忙收拾了,只能自己坐在梳妆台前重新散下发髻。
舒颜看着他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到了他身后,看着他梳头发的模样,语气带着点跃跃欲试道:“要不,我帮你梳?”
公玉景抬眸从镜子里看了眼她,清绝艳丽的脸上似乎有些惊讶,没有拒绝,有点好奇的道:“你会?”
舒颜挑了挑眉梢,毫不犹豫的道:“当然,”她抬手,修长的手指轻穿过他绸缎似的青丝,觉得自己用手就能给他弄好,不过也有许多年没有动手了,不知道手艺生了没有。
想着平日里他简单不失清雅的发髻,想了想,决定给他做一个小改变。
公玉景原以为她就是胡乱说的,都已经做好被她可能弄的乱七八糟的准备了,却没想到......眼见着她手中的动作从隐隐的生疏却很快就熟练起来,熟练的......
完全不似第一次给男子梳发......
“好了,”舒颜给他簪完白玉簪子,看着他镜子里的模样眼底有着惊艳,她一直都知道他长得是美的,只是,没想到只是稍稍改变了一下发型,还能更美上一个层次。
新的发髻依旧简单,并没有显得十分的胭脂气,只是稍作了些改变,便从清雅中莫名透出了股天山冰雪之色,一身刚换的冰蓝色衣裳,凭添了几分高不可攀,让人仰慕的同时又生出了不敢接近轻易冒犯之感,只是眼尾的一抹微红似乎将这种高贵不可侵犯的感觉陡然破碎,增了几分冷艳。
“好不好看?”舒颜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颇为期待的看着他。
公玉景从镜子里看着她含笑的眼,又看了眼他的头发,微垂了垂眼,只是低低应了声,没说好看也没说不好看。
舒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就算觉得不好看也没办法了,外面已经来人了,我们得去爹爹那里吃晚膳了。”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声音,“世女,少正君,晚膳已经备好了,主君让您和少正君一起前去用膳。”
“知道了,马上就过来。”舒颜应下。
.............
两人刚到,舒爹爹看着公玉景便有些惊讶的道:“小景今天可真好看,这发髻的样式和你很搭,是新出来的吗?好像还没见过。”
闻言,公玉景眼底微微暗淡的一点,随即面色如常的道:“多谢爹爹夸赞......”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舒颜就挑了挑眉梢,颇有些得意的道:“是我梳的,是不是很好看?”
公玉景嘴角不自觉的微微落了一点。
舒爹爹看着他的表情细微变化,身为男人,他几乎第一时间就懂了,再转眸看着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些得意的一家女儿,一时间不禁有些无言以对。
算了,小两口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解决不了的他再说不迟。
他道:“定国将军府方才送来了请帖,说是五日后办宴会,听说欢儿回京了,应该是特意给他办的,过几天你和小景和我一同去林府参加宴会,也有几个月没见欢儿了,还真有些想了。”
他正说着看着舒颜的表情,有点诧异道:“你这什么表情,难不成已经见过欢儿了?”
舒颜:“......”
第56章 “咳,昨晚凑巧见……
“咳,昨晚凑巧见过一面。”舒颜脸色有点略微的不太自然。
“这么巧?”舒爹爹闻言笑了笑,当即就道:“欢儿也到了要成婚的年纪,这些年在云州都快玩儿疯了,都是和你一起被你带坏了,如今来了京城,可是要让他好好看看。”
在舒爹爹看来,林瑾欢从小就在跟前长大,一个男孩子不喜欢和同龄男孩子玩儿,从小就跟着舒颜后面玩儿,想当初,他还想过两人青梅竹马的会不会成了他的女婿了,只是在玩笑般的提过一句然后被两人当即一把就否定了,他也就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一家人用了晚膳,两人便回了院子,舒颜转眸看了眼他,见他脸色如常,不由又看了他一眼。
公玉景:“妻主这么看我做什么?”
听着他颇有几分淡淡的语气,她解释道:“方才爹爹说的那番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爹爹只是当瑾欢是自小亲近的小辈。”
“我知道的。”他自然不会就因为这个就对待他好的爹爹生出其他的情绪来,只是……他轻抬眼眸,看了她一眼,轻道:“原来,我在妻主心中竟然是这么心胸狭隘的人吗?”说着他眼底微微暗淡,微垂下眼睑,从她身旁有过,自己进了屋子。
舒颜:“……?”她有些疑惑,既然不是因为这个心生别扭,那怎么情绪还有点不太对劲呢?总感觉有些低落的样子。
她抬脚跟进了屋,看着他低头绣着东西的模样看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她自己翻了翻多宝阁上的匣子,找到东西后就放在软榻上的小案几上,用着买来的工具,自己开始捏起小泥人儿玩儿了。
时不时的对着抬眼看一眼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掩饰,同在一个房间里,让公玉景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在她第五次看过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微微转眸看了过去。
在看见她手中的捏的是什么的时候,当即就愣了一下,再仔细看一眼她手中的那个小人,只凭借衣裳颜色再加上她方才时不时的动作,他就直到她在干什么了,心里一时有些复杂,低下了头,只是后面修着锦帕的动作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慢了几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安谧,天色渐暗,月上梢头微暖的烛光不紧不慢的摇曳着,将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投映在窗棂上。
门口侯着的念青和南月还有些不太习惯,自从大婚以来,世女和少正君那日不是亲亲蜜蜜,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哪像今日这么安静,屋里半晌都没听见什么响动,若不是进屋点了次蜡烛,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没人呢。
念青正走着担忧的时候,舒颜也终于弄完了手中第一个作品,朝着对面圆凳上坐着的公玉景便笑道:“快看,这像不像你?”
公玉景抬头,看着她手中的小泥人,大大的脑袋小小的身子,手脚也都是小小的,比例长度完全不对,眼睛不仅圆溜溜的还泪汪汪的,看着委屈巴巴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他忍不住道:“……一点也不像。”
舒颜走在他前,那些手里的小泥人就朝着摇了摇,道:“哪里不像了,你看,这发髻,这衣服,这委屈巴巴的小眼神,还有,你不觉得这大大的脑袋小小的身子很可爱吗?”
公玉景:“……除了发髻和衣服,哪里也不像。”他看着那确实有几分憨态可掬的小泥人,忍不住低声道:“没想到妻主不仅会给梳男子的发髻,连给小泥人上也会刻。”也不知道是给别人献殷勤梳过多少次,才有的今日这手法,想着他嘴角不禁落了落,微垂下了眼,不想让她看见他眼底的酸涩。
听着他泛酸的语气,不禁有些诧异,随即便是有些忍俊不禁,忍不住低低笑了笑,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吃的醋啊,那我可真是冤枉了,我要说我这是天赋异禀你信不信?”
公玉景没有否认她的说法,他就是心里泛酸了,只是听着她口中的天赋异禀,他张了张唇,道:“什么天赋异禀?难不成你天生就会?”
女子的发髻和男子的发髻是不一样的,男子的总是要复杂一些,若是没有经验,怎么会如此熟练?
他低着头,将不知何时已经绣完,最后一小部分却绣的有些乱七八糟的锦帕给拆了下来。
“……天生就会谈不上,就是你妻主我聪明啊,看了几次就看明白了,”说着她语气比他还要委屈,“我的第一次可都是给了你的,你可不能冤枉我!”
公玉景被她说的话蓦地脸红了红,有些燥意,忙扭头看了眼门口,觉得应该没人听见她那话,这才道:“什么第一次,你别胡说八道。”他只觉得她又在口无遮拦的胡言乱语了。
舒颜觉得自己真冤枉,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放在软榻上,在他以为她又要做什么荒唐事时,就见她蹙着眉,一点一点的和他掰扯道:“这是我第一次给男子梳发髻,”以前都是给女子梳的,自然不算说谎。
“第一次成婚,第一次抱着人飞,第一次给人捏泥人儿,第一次亲人,第一次尝……”后面的话说着说着便陡然低了下去,只剩下耳畔低语。
不知道她究竟在他耳畔说了什么,公玉景脸色肉眼可见的越发的红了,羞耻有窘迫的低声道:“别再说了……”再往下说,不知道她还能说出什么羞人的话来。
舒颜看着他满面绯红的脸,低笑了笑,终于没有再逗他了,随手拿起他手中刚拆下的锦帕,只是一眼,便挑了挑眉,“公玉公子,你这是绣的……青竹?”
公玉景看着她手中的锦帕忙抢了过来,看着最后一角处,原本是青色竹叶的地方被他不知怎么绣成了一团绿绿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一时间有些窘意。
舒颜挑眉轻笑道:“这是给我的?”
他有些尴尬的低应了声,半晌才小声道:“……绣坏了,我重新再绣一方。”说着就想毁尸灭迹。
“哎,等等,”舒颜拿了过去,重新看了看,突然笑道:“都绣完了再不要了多可惜啊,毕竟可是你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心意呢,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浪费了,”说着她指了指锦帕被绣一小团绿绿的地方道:“这上面吧我刚刚捏的小泥人给绣上去,这样就好了。”
“……”公玉景看了眼手帕上的清雅的青竹,再看了看一旁放着的委屈巴巴泪眼汪汪的自己,有些艰难道:“你不觉得这样……不太搭吗?”哪里是不太大,明明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吗?!
舒颜沉凝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好像是有些不太搭,干脆道:“……那就分开好了,这方手帕就不用改了,再给我绣个荷包?上面就绣你这个小泥人儿。”
公玉景这倒是没拒绝。
时间过得很快,舒颜每日早起的依旧艰难,上值也没有什么事情让她做,更多的只是担一个虚职,这倒是更如她的意,五城兵马司主要负责京城治安,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火禁等事,每日都有不同的小队在京中巡逻,她也跟着去了两次,却突然发现京中的乞丐突然好想多了不少,心下正有些疑虑,就被人叫回了神。
“颜儿,想什么呢?刚刚和你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舒爹爹有些无奈道。
“什么?”舒颜正走着,还真没有太注意听,神色不禁有些迷茫。
“让你等会儿若是看见了欢儿,要注意一点分寸,”舒爹爹道:“在云州也就罢了,都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不会误会,如今在京城还是需要多注意着些。”
舒颜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的。”其实这两三年,两人的交集明显已经少了许多了,毕竟年纪到这里,还是需要注意的,只是小时候那几年确实是没怎么注意这个问题。
其实今日若不是休沐,她觉得她不来也顺理成章,只是这个日子大概也是林家特意选的日子,倒是不好不去了。
公玉景只是听着说话,没有出声,他今日穿的一身烟青色衣裳,外面披了件淡青色的大氅,低调又不失端庄大方,他知道自己向来容易成为人群的焦点,并不想将谁比下去,才特意这样装扮的。
虽然衣裳的料子都是顶好的,让人看着并不觉得失礼,但舒颜出门前还是亲自给他簪了支碧玉流云簪,简单又不失精致。
几人随口说着话便出了府,舒爹爹和公玉景一同乘了马车,舒颜今日则是骑马。
马车不紧不慢的穿过闹市街道,不久后便停在了定国将军府门前。
此时的林府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人,马车不停,几人刚到,便被候在门口的管家满脸笑容的迎了进去,因为今日并不是正经的宴会,只是寻了个赏花宴的由头,给京城各家介绍自家的小儿子,各家大概也都明白其意,所以来的年轻女郎公子并不少。
“哟,我们正说着舒哥哥你何时来呢,这念着念着就把人给念来了。”林主君满脸笑容,看着舒爹爹就忙迎了上去笑道。
舒爹爹打趣道:“这才几个月不见,我瞧着你这嘴怎么说话越来越好听了?”
两人笑说了两句,又和周边的各家主君们都各自打了招呼,林主君这才看向舒颜。
“见过林叔,”舒颜含笑行礼,随即道:“这是我夫郎,公玉景。”
公玉景没想到她会介绍自己,微愣了一下便面色如常的笑着请安见了礼。
林主君之前转过头的一眼,便在人群中看见了他,此刻见着也是一脸的和蔼笑容,还当即就从自己手腕上褪了了上好的镯子下来给了他,公玉景忙推辞不受。
林主君握着他的手,笑道:“好孩子,这还是第一次见着你呢,我们两家多年情谊,可千万别同林叔客气,快收下。”
公玉景推辞不过,看了一眼舒爹爹,见着他笑着点头这才含笑着收下了。
“卫国公正君可真是好福气,世女和少正君真真是女才郎貌,登对的很!”
“可不是,刚刚看着他们一起走过来,那可真是差点把我给惊呆了……”
年长些的长辈或巴结奉承或打趣,舒颜含笑,公玉景干脆直接低下了头,装作有些害羞的模样。
舒爹爹笑了笑又说了两句,并不想喧宾夺主,直接笑道:“欢儿呢?怎么没见着他人?”
他话音刚落,林瑾欢便出来了。
“瑾欢见过舒伯伯。”
第57章 他话音刚出,周围的……
他话音刚出,周围的正君们就转过了眸子看了过去,自然又是好一番夸赞,还顺带着问了不少话,林瑾欢都神态大方的一一答了,林主君听得面带笑容,这才让他好好招待一下客人,多认识几个朋友。
林瑾欢带着两人去了林府给年轻女郎公子们赏花的园子里,这才道:“你们自便。”他说话间一直不曾看两人,说完停都不停的就走了。
舒颜微皱了皱眉,公玉景忽的低声道:“妻主若是担心林公子,可以去和他说清楚。”
闻言,舒颜转眸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是有些担心,不过这里是林府,有林府中人看着,出不了什么事的。”
他方才那么说是真心的,他自然能看的出林瑾欢心中未放开,生为今日宴会的主人如此姗姗来迟,就能看出很多问题了,只是既然她有她的想法,他自然也没有再说什么。
林府的宴席女子和男子自然是分开的,只是赏花宴到底没那么正式,所以在园子里也能碰见不少都各自带着仆从的女郎公子们的偶尔交谈。
舒颜觉得没什么意思,刚想寻了个人少的地方和自家夫郎待着,不远处陡然响起的动静,顿时停下了脚步。
就在片刻前……
“天啦!谁落水了?!快来人啊——”顿时引起一阵慌乱!
要知道,这可是到了冬日了!这池子里的水可想而知有多冰寒彻骨了,搞不好就是要出人命的事!
有人急唤道:“还不赶快去救人!”
林家的下人自然也急,只是附近伺候的都是小厮,根本都不会游水!身强体壮的护卫们离的稍远一点,此时见了乱像,连着两三个护卫急忙赶到,没有任何犹豫就跳下去救人了。
只是奈何冬日的衣裳一沾了水,仿佛有千金重!根本来不及救人,就见那池中人扑腾了几下,仿佛已经力竭,开始沉了下去……
正在众人着急唤人之时,只见一个身影点了几下水面便到了池中间,拉着那人的手费力将人从水中提了起来!
“林公子?!林公子竟然还会武功?!”
岸边人的惊讶,此时的林瑾欢显然已经没办法顾及,方才一个人闷头往前走,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走到这里的,回过神来就听见有人落水了,眼见着两个护卫下水救人,时间却快来不及了,这才勉强一试,却没想到这人这么重!差点让他没稳住,自己也下了水。
“唰”的一声破空声响,他将缠在腰间的鞭子卷住了头上古树的枝干,这才两人带上了岸。
舒颜两人刚到时,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是赵侍郎家的大女郎?!听说赵女郎从小就体弱,这样的天气怎么就不小心落了水了呢,也不知道人有没有事?”
“人……是不是不太好了……”
“别胡说!”有人面色不好的轻斥道。
林瑾欢蹲下身子就查了查人的呼吸,手指顿时一颤……
“不要紧张,她还没死。”
熟悉的声音让他几乎是立刻回了神,忙抬头看向了舒颜。
舒颜说着就将人放平,运气,按在人胸口,不过一息,原本没了气息的人便陡然吐出了一大口水来,不停地狼狈呛咳,咳的满面通红!
“没事!人没事!方才可真是吓死个人了!”
“卫世女好厉害!”
“呼——大夫呢?!”
林瑾欢面色还算镇定的让下人将人赶紧抬去最近的院子,只是最后看着浑身湿漉漉,满脸惨白又呛的眸色通红狼狈的女人,心有不忍,将自己的大氅给人盖了上,本来就落了水,若再被冷风一吹,怕不是要去了大半条命了,况且,这女人的身子骨看着好像也有点不太好的样子……
被冻的唇色发白,几乎惨无人色的赵岚似乎微撩起眼睑很是虚弱的看了他一眼,便被人匆忙抬了下去。
林瑾欢看着舒颜,低声道了句多谢,才发生差点除了人命的大事,还就在林府的宴会上,他面色镇定的对着众人说了几句话,宴会这才继续。
随即,他转头看向舒颜道:“她身体看着好像不太好的样子,会不会有事?”他脑子里显然现在也没想那么多,问完才觉得有点别扭。
舒颜:“一起去看看吧,赵家的下人现在都还没出现,这里又刚好是两边相接的地方,若是从岸边不慎掉进去的话,不会是在那个位置,”她说着便看向了池子附近的布局,随即一眼,便看见了池子对角线方向的假山凉亭。
她道:“那里,可以让人先去看看。”大概只有从那个位置掉下来,才有机会直接落入池中央。
公玉景和林瑾欢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都有些诧异。
林瑾欢见她语气正常,又不仅撇了眼一旁的公玉景,转过了眸子,便吩咐了下人前去查看。
道:“剩下的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们今日也是客人,你们就留在这里吧,我爹爹现在应该也知道了。”说着面色还算正常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带着下人走了。
舒颜微顿了一下,便再没了动作,这说起来也是林家的家事,若是有需要帮忙的话,她自然会帮,不需要的话,自然也不方便插手。
出了这事,显然大多数人的心深都被牵引在了赵家人身上去了,有担心的,自然也有纯粹看热闹的。
舒颜在人群中凭着耳力好,将某些话不小心听在了耳里,神色不禁有些怪异。
“怎么了?”公玉景看着她越发奇怪的表情,有些没忍住问道。
这个问题舒颜当时没有回答他,直到上了回去的马车,直接便看着舒爹爹道:“爹,赵主君说的那话,可是真的?瑾欢和赵家的女郎指腹为婚?怎么之前从未听说过?”
公玉景登时睁大了双眸,瞬间也看向了舒爹爹。
舒爹爹想着今日林府上发生的事不禁皱眉,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那赵主君说的那么信誓旦旦,也不似完全做假的模样,毕竟这事一问便知。”
说着他微叹了口气,道“今日那赵家大女郎落水之事还不知道究竟如何,那赵主君看着不仅没怎么担忧,还借着这事,将两家曾经有过口头上的婚约给提了出来,直接便道了不追究,只是可惜了,赵家大女郎受了这么大的罪了。”
舒颜对赵家的事情并不感兴趣,那赵主君是赵尚书的继室,那般为人的模样看着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她觉得以林家的为人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口头上的说法便这样将儿子嫁给人家,便也不再多想了。
事实确实如她所想,当初林将军和赵尚书都还没有身居高位,一次意外,当初的林将军救了赵侍郎,两人酒后戏言怎么可能让林家当真?
况且两家这么多年来,也没那么深的交情,只是如今造成的局面却是,赵家的二女郎,逮着机会就在林瑾欢面前献殷勤,而碍着之前的事,林瑾欢还不太好摆脸色!
如今京城众人,可都知道工部右侍郎赵侍郎家的二女郎有意林将军家的嫡幼子,有着之前口头上的婚约在,就算被人撞见赵家女郎和林公子一道,众人仿佛心有灵犀般的笑了笑,好像两家的婚事已然板上定钉了似的!
将林家人气的!林主君更是连去几封信将林将军劈头盖脸的大骂了一顿!
“没想到这赵家如此不要脸!还他爹的读书人,我呸!这礼义廉耻怕事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吧!”林家二姐义愤填膺破口大骂!
“行了,快别说了,”林主君皱眉,道:“欢儿今日是不是出门了?”
“是,今日一大早,小少爷便带着下人出门了。”
……
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
“妻主,这个行不行?小金会喜欢吗?”公玉景拿着个明显的小孩子玩具,很是有几分迟疑的看着她问道。
舒颜转头看着他手中的拨浪鼓,差点没笑出来,虽然她最后忍住了,但公玉景还是有些尴尬的微红了红脸,“那给小金带什么好?”他也是脑子有点抽,想着她之前说过把小金当成女儿的,又想着小脸那么聪明有灵性,这才拿了拨浪鼓。
他微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拨浪鼓不禁摇了摇,“咚咚咚”节奏感趣味十足的敲打声顿时响了起来,
他不禁微勾了勾唇角,这拨浪鼓哪里不好了,他觉得挺有意思的,声音也好听。
就和他小时候听过的一样好听。
舒颜看着他自己就摇起了拨浪鼓自己就玩儿了起来,笑容微淡了淡,在他看过之时,一双桃花眼微扬了扬,笑道:“这拨浪鼓是挺不错的……”
公玉景微睁了睁眼,似乎有些惊讶,只是还不待他说话,舒颜便挑了挑眉梢道:“就算小金用不着,以后咱们的儿子女儿也能用的上,早些备着也不错。”
“……”公玉景脸色蓦地就红了,特别是在小摊主笑着说祝他们女儿双全,多女多福的时候脸红的已经不能看了,手中的拨浪鼓仿佛能烫人似的,放下拨浪鼓就忍不住瞪了某个罪魁祸首一眼,随即转身就走了。
舒颜轻笑了笑,将他方才玩儿的拨浪鼓拿起,给摊主丢了十两银子,道:“不用找了,把这些东西都送去卫国公府。”
整个摊子的东西都只有两三两,凭白多得了这么多银子,摊主简直欣喜若狂!忙不连跌的便答应了下来!
“咚咚咚——咚咚——”
公玉景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手和她手中的拨浪鼓,见她似逗小孩儿似的在他面前摇个不停,不禁转眸又瞪了她一眼,忙抬手就将她手按了下来,尴尬又有点羞耻道:“别人都看过来了!”
舒颜挑眉,“行,既然你害羞的话,我们回去再偷偷的玩儿好了。”
公玉景:“……”明明说的是那么正常的一件事,偏偏却被她那语气说的好像他们两人回去要回去偷偷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两人时不时便低头耳语,眉眼皆是情意,举止是难掩的亲密,让街上的男子们看的都不禁有些羡慕。
临街琳琅阁二楼,看着街上如若无人的那般亲密自然的两人,林瑾欢面色有些微微苍白。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还会对一个男子这般的体贴入微,笑的这么温柔……他以为她对他是与众不同的,所以才心有不甘,甚至……怨意。
原来一切一直都是他自己的胡思乱想,自作多情……
第58章 “这些东西……小金……
“这些东西……小金会吃吗?”
“总得尝尝鲜不是?”舒颜看着他随口笑道,反正以小金那食量,这点东西连零嘴都算不上,也就图个新鲜。
公玉景看了眼手中的各种点心,有些欲言又止,这怕不是她自己想吃,这才买的?
“贵人,行行好吧,赏小的一口吃的吧......”
两人正走着,路边便碰碰碰的响起了磕头哀求之声,像是寻常,路上的人并没有如何注意,大多看着那乞丐满是尘土脏兮兮的模样便快步绕远了,遇上脾气不好的甚至还会骂上几句。
“滚滚滚!臭乞丐!弄脏了老娘的衣服卖了你都赔不起!”
“对,对不起......”
“给你,去买吃的吧。”公玉景拿着银子给她,他原本是想直接放进碗钵中的,但走进后却是没发现她面前的碗,这才出声道。
乞丐抬头,面上脏的仿佛已经看不清楚皮肤原本的颜色,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伸手,在银子落入手中后,才似骤然回过神来,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银子,又砰砰砰的磕起了头,“谢谢贵人!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公玉景没想到她会突然这般仿佛不要命般似的磕,有些被吓着,忙道:“快别磕了,到时候头磕坏了还要去买药。”
那乞丐的动作终于缓和了下来,舒颜将刚买的点心,给了她两块,随口笑问道:“听着你的语气,不太像是京中人?外地来的?”
“咳咳咳——”
一接到糕点几乎就狼吞虎咽的一口吃了一块,此刻听了她的话像是是被惊吓道似的,差点把自己给呛到,却偏偏还捂着嘴,将不小心洒出来的糕点碎屑给重新吃了进去,另外一块则是小心翼翼拿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明显是用过的油纸包给包了进去。
“多谢贵人!不过贵人误会了,小的是京中人!真的是京——”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官府衙役突然出现,面色不善的看着那乞丐,直接便道:“来人!带走!”
“官差大人!官差大人!小的已经在京城几年了,不是外乡人!”那乞丐神色似乎很是激动,嘴上不停地说着自己不是外乡人。
那些衙役听着她的口音,眉头似乎放松了些,道:“行了,跟我们走,这里不准乞讨!”
公玉景皱眉,看着衙役将人带走,有些不解道:“这里不能乞讨吗?我以前好像也看见过有人在这条街乞讨啊?”
舒颜眼神微凝了凝,忽的绕有兴趣的道:“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正好我也有些好奇。”方才赶人的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前几日她就无意中发现,京中乞讨的人好像有些多了,只是那时候刚好林府宴会,等沐休过去,后面再看着,好像又没有,她也就没有再追究,却是没想到好像有了一点意外的发现。
“跟,跟上去?”公玉景抬头看她,有点惊讶。
“你方才都说了不对劲的地方了,难道不想去看看究竟?”舒颜说着话便不紧不慢的带着人跟了上去。
公玉景被她的举动弄的突然觉得莫名有点刺激,眼睛珠子时不时的看向前面的衙役,然后就发现,不仅是他们方才走的那条街,这条街也是一样,都在驱赶乞丐,所有的行人几乎都是视而不见,最多也就是看那么一两眼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在大魏朝,一但成为了乞丐,居无定所,交不起税收,那便落为流民,而流民的命是不被大魏律例保护的,衙役行事简直肆无忌惮。
“几乎所有的乞丐都会解释自己不是外乡人,这可真的有些意思了。”舒颜看着前方,不紧不慢的道。
说着便伸过头去,咬了颗他手上的那串糖葫芦,甜甜的外衣嘎嘣脆,山楂的酸酸甜甜,好一番滋味。
“......这不是给小金买的吗?”公玉景看了眼自己手中缺了一颗的糖葫芦,有些无言以对,方才那突然莫名升起的刺激感仿佛也被她的动作给弄没了。
舒颜简直光速变脸,看着他变语气幽幽的道:“你心里只有女儿,都没有我吗?”
公玉景:“......”
“噗嗤——”这是走在两人身边的路人不小心听见后笑的。
公玉景:“......快走吧你!”他燥红着脸,一手抱着怀里的东西,一手拉着人就赶紧走!
舒颜轻笑了笑,看着他红红的小脸蛋,怕真将人给羞跑了,没有再继续逗他,两人一路不紧不慢,在舒颜的引导下公玉景的神态动作都很自然,再没有向开始那般的像是做贼似的了,直到看见衙役将人带进了官衙。
“西城兵马司?”舒颜挑眉。
公玉景有些迟疑的道:“五城兵马司管理京城治安,这看着......好像挺正常的?大概是这兵马司指挥使想要让自己管理的范围看着治安更好一点?”
“最近又没有什么他国使臣来京,抓这些乞丐进兵马司,关个几天又有什么用?还要给他们供饭吃,兵马司怎么可能做这样亏本的事,”舒颜眯了眯眼,看着那些乞丐的装扮,突然低声道:“你发现那些乞丐身上有什么不同吗?”
他小声问道:“什么?”他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同。
“小笨蛋,”舒颜轻敲了敲他的额头,公玉景刚转眸瞪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便低声道:“方才那些乞丐,有些身上要干净些,有些很脏。”
公玉景蹙眉,对她方才骂他笨有点不高兴,下意识便道,“乞丐中就不能有比较讲究的人了?干净一点脏一点不都是挺正常的吗?”
“......算了,先进去看看,等会儿再和你说。”说完,不等他反应便一手揽着人的腰,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人进了西城兵马司官衙的......屋顶上。
公玉景这会儿也来不及说她什么了,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衙役简直都快紧张死了,心跳的飞快!却只敢紧紧的抱着她的腰,不敢吱声,生怕被人发现了!
一声闷哼,低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让他下意识松了松手。
舒颜低头看着他:“......你是想勒死我,还是想闷死你自己?”
“......”公玉景红着脸将自己的脸从她身上移开,方才被她不打招呼的一下弄的他几乎下意识就......埋进去了。
若是平常时候她定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光明正大逗弄自家小夫郎的机会的,只是可惜现在不是个好时候。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她低声说了句,便寻着方才为首之人的方向去了,西城兵马司和东城兵马司里面的布局差不多,那房间应该就是指挥使的房间了。
“大人,方才又带了一些乞丐,还要继续吗?”
“继续,只不过,一次不要太过,不要让人察觉。”一道有位粗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属下定然让那些乞丐悄无声息的消失!”
“嗯,这昨天和今天的这一批最晚明晚便处理干净,另外,今晚去云栈春宵楼定三间厢房,风花雪月四人至少定下一个,本官要招待贵客。”
“是!大人!”
............
听了一会儿,后面再没听见什么有用的消息,舒颜便没再继续听了。
公玉景看着她有些沉凝的神色,眉头微蹙了蹙,低声道:“刚刚那人说明晚要......处理掉那些乞丐,是......要杀了她们吗?”
“嗯,”舒颜眉头未松,道:“听着那语气,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可是......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公玉景听着她说的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子干了,眉心顿时更紧。
舒颜凝眉,这样的是显然是有计划有预谋的,不可能是无缘无故......
外乡人......
强调自己是京中人......
口音......方才听见的好几次都是比较像京中口音,但注意的人还是能够察觉出来些许的不同......
那口音好似在哪里听说过......
她倏地眼神一凝,山州!
从云州入京必定是要经过山州的,方才有两个乞丐同衙役说话的口音就很有几分相似。
只是京城出现几个山州人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出现的偏偏都是乞丐,一般这种情况,除非是相邻的州郡受了天灾,百姓流离失所,这才会突然多很多流民。
她记得......大概四个多月前,山州便突发了水患,黄澜江决堤,皇帝派遣三皇女去赈灾,不过短短一月便解决了水患,听说还给皇帝呈上了万民书,百姓对圣人感恩戴德。
但若事情不是这般,而是另有隐情的话......
她眉心突然跳了跳,只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若不然......
“......妻主?”公玉景看着她凝眉沉思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
舒颜回过神看他:“嗯?”
“我们今日还要出城吗?”方才耽误了些时间,如今已经到午时了。
舒颜:“......算了,今日先不出了,先回府吧,我有事要同母亲商量。”
公玉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两人带着一堆东西回了府,一直等到傍晚下值时间,卫国公回来一起用了晚膳,舒颜才将人拉去了书房,将今日的事简略以及自己的猜测说了,最后蹙了蹙眉道:“只是上次围场刺杀之事后,娘你派人去了山州调查那周禹,信中倒是一切正常......不过,去调查的人也是在周禹回来一段时间之后了,若真有大问题的,怎么也能掩盖些了。”
卫国公凌厉的凤眼微凝,顿了半晌才道:“我会让人在去详细调查,只是你方才说的那西城兵马司指挥使说今晚要在云栈春宵楼里招待贵客?”
舒颜一双桃花眼微睁:“......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去?”
“......不然呢?”卫国公看了她一瞬,叹了口气,道:“你去,谁也不会怀疑,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舒颜一口就拒绝了她,坚定道:“我如今可是成了家的人了,可要洁身自好,再说,我这要是去了,我的小景景伤心了吃醋了不理我了,难不成你帮我去哄?”
“胡说八道!”卫国公没好气轻斥道:“你夫郎生气了当然你自己去哄!而且你不是带着女婿一起听见的吗?给他好好解释解释,行了,就这样决定了!赶紧准备准备,这天色也快黑了,别给错过了。”说着她起身就准备走。
“等等!”舒颜拦着她,皱眉道:“娘你手下那么多人呢,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让她们去不就行了?找个单身狗最好。”
卫国公不满道:“咋还人身攻击起别人了呢,单身就是狗了?”
说着不待她说话就快速道:“上行下效这个词听说过没有,看看你老娘我对你爹什么样,真得我信任的人,就算心里边有其他花花心思,也不会太表现出来,还有,大部分又没跟着老娘我一起回京,难不成让暗卫去干?你看着她们那张冰块脸像是去那种地方的人吗?”
说着就催促道:“这么短的时间合适干这事又不会让人怀疑的,就只有你了,赶紧的吧!”话音还没落人就不见踪影了。
舒颜:“......”
第59章 作戏
“你回来了?”
“嗯。”舒颜刚进屋就见他抬眼带笑的看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个新的绣绷,想着自己要说的话,脸色不由有些犹豫迟疑。
公玉景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下意识放下了手中的针线,道:“怎么了?”
舒颜隔着中间的案几,在软榻上坐下,轻咳了一声后,便正经了神色看着他道:“我等会儿要去一趟云栈春宵楼,就是早上听见的那事,可能回来的比较晚。”
这会儿他是彻底将手中的针线活给抛到了脑后了,听着她要去的地方,唇线下意识就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心微蹙,不自觉的指尖就卷着手中的针线。
半晌才轻抬着眼睫看着她,有些闷闷的道:“......哦,那你......早点回来。”
“......”舒颜看着他突然就似含了层淡淡水光的眸子,发现自己心里竟然也好像突然堵了一下似的,她皱着眉头,看着微垂下的纤细白皙的颈子,思索了片刻,突然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她自己对自己以前的行事心中还是有数的,只是她以前从未想过自己真的会娶夫,再加上她娘战功彪炳,卫国公府也需要一个不上进的纨绔子弟让上面那位放心,所以,她也从未在意过外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
只是现在显然不同以往了。
在她话音刚落之时,公玉景刷的一下就抬起头睁着清透的双眼看着她,有些震惊不可置信的道:“我,我可以去吗?”
看着他瞪的圆溜溜的眼睛,舒颜忍不住微挑了挑眉梢,觉得自己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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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我这样......会不会被别人发现?”
马车上,公玉景有些紧张的扯了扯自己开的微微有些低的领子,总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不由得看向了她。
只见他一袭精致不失华美又莫名带着丝仙气的白衣,领子其实并不算很低,只是刚好将细腻漂亮的锁骨露了出来,面上系着一片遮的严严实实的白纱,额间坠着一点晶莹剔透的白玉水晶,熠熠生辉。
但即使是这样,只凭着那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就能够看出来,绝对是个容色倾城的大美人,只是这双原本清冷纯稚的双眸如今确是只是轻抬了抬眼眸,便含着魅色惑人,清纯华丽又勾勒着不经意的妩媚撩人,像是人间尤物,能让任何一个女人都移不开眼,却不会很难让人和那向来清冷如雪山之莲的公玉公子联系起来。
舒颜看着他,喉间下意识动了动,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心里后悔了,她干嘛想不开让他跟着一起去?如今简直后悔的想把当时的自己抽一嘴巴子!
叫你多嘴!
她面色不太好看的抬手,将他微微敞开的领子拢了拢,想将那漂亮的仿佛随时要展翅欲飞的精致锁骨给遮掩起来,只是奈何,这衣裳的款式就是这般,就算合的再紧,稍稍动一动便又微微散了开来。
“......”
她抬眼看着他带着紧张又莫名期待又刺激的眼神,想让他要不回去,她自己去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来,顿了半晌才微蹙着眉道:“......应该不会,不过,”
公玉景刚微微松了口气,就听得她的语气,顿时不禁又提起了心来,有些忐忑道:“不过什么?”
“......你这模样,不太想风尘中人,眼睛老道的估计一眼就能看出来,”说着她试探性的道:“若不然......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
“不回去。”清泠泠的嗓音忽的响起,似乎一点犹豫也没有,公玉景一双清透澄澈的眸子幽幽的看着她,十分坚定的拒绝了她。
若是之前,他定然是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的,毕竟男子去那种地方,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但如今,不知道是不是胆子都被她给惯出来了,既然她不在意男子去那种地方,今日又都准备妥当了,他自然是要去的。
虽然她是去办正事去的,他也愿意相信她不会真的乱来,但......到时候万一要逢场作戏什么的,只要想着她可能会抱着别的男人,和别的男人亲密的说说笑笑,他眼睑微垂,唇线不知何时抿成了一条直线。
看着他的模样,舒颜不禁微叹了口气,都是她自作孽!算了......
她低声道:“过来。”
公玉景闻言微抬眼睫轻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要送他回去的样子,这才朝她的方向挪了挪,有些迟疑的轻道:“那怎么样才能让那些人看不出来?”
舒颜没有说话,看着他明澈的眸子,微低下头,拉下他的面纱,便重重的吻了上去,深深浅浅的吻瞬间侵占了公玉景几乎所有的呼吸,他被迫微微仰着头,承受着她越发缠.绵激.烈的吻,唇瓣厮.磨间唇齿交.融,细碎的水声萦绕在两人耳畔,在朦胧的灯光下,越发的迷.离深陷。
“妻,妻主......”公玉景气息越发的急促,带着些轻.喘,攀着她脖颈的手似乎想推开她,又似乎舍不得似的将人缠.磨的更紧,白皙细腻的指尖似乎越发的殷红发软,甚至带着控制不住的轻.颤......
缠.绵的水声终于渐渐停歇,但那带着灼.热的气息的吻却缓缓顺着那微微紧绷的雪白颈子落下,直到落在了那精致雪白的锁骨上,在那雪白无暇的地方落下了点点红梅......
她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他眉眼含.情,氤氲水色的眸子,在他的眼睑轻轻落下一吻,这才轻笑了声,低低道:“这才有些像了,马上就要到了,等会儿若非必要就别看别人了,低着头就行。”免得看见什么那些不该看的东西。
公玉景气息还有些乱,带着写轻.喘忙乖巧的点了点头。
在舒颜将他的面纱重新戴好之后,马车也停了下来,几乎停下的那一刻,马车前便立刻响起了热情又娇媚的声音来!
“哎哟~这定然是卫世女吧?这都好几天不曾见到您了,您可算是终于来了,我们家风竹想的您那是茶不思饭不......额”云栈春宵楼的老鸨话还未说完,就眼睁睁的看着马车里的卫世女带着一个带着面纱的男人下来了!
眼神骤亮又陡然发紧,这是哪家新出的头牌?怎么从未听说过?!
他看着那就算带着面纱蒙着半张脸,只露出那双仿佛含着春露的眼睛,就知道这面纱下的脸绝对差不了!
再加上着袅袅娜娜,盈盈不过一握仿佛没了骨头软成一滩春水的身子,眼神更亮了。
一定要将人挖过来!
他话音立刻就转了个弯儿,满脸笑容道:“奴家说怎么卫世女怎么这许久都未来了,原来是寻得个这样的美人,竟得您如此喜爱,您快快请进,可千万别冻着了。”
舒颜一身懒懒散散的模样,两人揽在身前,公玉景几乎大半个身子都紧紧贴着她的身上,随着走动的脚步,只听得她漫不经心的随口笑道:“今夜给本世女定三间厢房。”
“三间?”老鸨热情的笑容一瞬间有些疑惑,自说自话般的笑道:“今儿个贵人们可真的都凑在一起了,今天早早地就有人来定了三间厢房,没想到卫世女也是要三间,可是等会儿还有其他女郎要来?不知是哪家的女郎?等会儿见着了,奴家也好将人领过去。”
“哦?”舒颜闻言似乎有些好奇,道:“还有人要定三间的?这可真是巧了不是,说不定本世女还认识,就算不认识今日本世女也想见见这么有缘分的姐妹了,这样,就定在她们房间旁边。”
老鸨一脸的笑意:“哎,奴家这就给您安排,那位女郎定的是天字梅兰竹三间厢房,旁边的菊鸢芍三间厢房还空着呢,奴家这就让人带您上去。”天字房的价格那可不是寻常人能消费的起的,他自然高兴的很。
“不用了,我知道在何处。”舒颜说着便自顾的带着人走上了楼梯。
公玉景自从踏入了这门槛,一瞬间只感觉仿佛进了另外一个世界,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当然,更多的是时不时从各处传来的极尽柔媚言语调笑以及打情骂俏的声音。
听着偷偷懒看着,让他原本就未退下的红晕越发的深了,眼尾仿佛晕染开了一层迷蒙烟霞,像是随时都能勾起人欲.念的妖精......
一路上楼,有不少遇见舒颜的人都满脸笑容的打了招呼,虽然没什么交情,但认识她这张脸的人却是不少。
公玉景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赤裸裸几乎不加掩饰的目光,让他几乎忍不住抬眼轻看了一眼对面满脸酒气,一脸轻浮的女人。
“卫,卫世女,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您,”那女人满脸通红的看着她怀里的带着面纱的美人,原本只是觉得虽然看不见脸但也十分有韵味,却是没想到那小美人竟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她只觉得浑身的骨头仿佛都酥了酥,脑子还没想过来,眼睛就转不动道了,嘴巴就道:“卫世女怀里的美人儿从哪里弄来的?怎么还带着面纱?不如让咱们也一饱眼福?”
舒颜危险的眯了眯眼,周身骤沉的冷意仿佛一瞬间散开,冷声道:“收起你那对招子,若是不想要的话,本世女不介意帮你。”
方才还有些脑子不清醒的女人,不过短短片刻间,只觉得突然仿佛被一头巨大的凶兽盯住了,瞬间冷汗直流,磕磕巴巴的连忙道歉。
舒颜撇了她一眼,见人老实了,没再理会她,带着公玉景便上了楼。
“公子,那是卫世女吧?她竟然来了?”有小厮诧异的低声道。
月怜靠在窗边,看着那两人姿态亲密的不能再亲密的上了楼,进了房间,眼神有些了无趣味,移开了眼睛,嘲弄似的道:“这世家的女人说的话,哪有能做的了数的?情浓时什么都能说出口,厌了时又仿佛什么都能忘了,只是,我们的风竹公子,看见了怕是要伤心欲绝咯......”
周围的视线太多,绕是舒颜也并不能完全发现所有人的视线,待两人进了房间后,这才将人终于松开了,看着他泛着红晕的眼尾,低声道:“等会儿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跑,过来时那三间厢房里还没有人,等会儿我再去看看。”
公玉景眨了眨眼,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边低声道:“在这里带着我出去应该更好一点吧?就算被人看见了也很好遮掩。”他也希望自己能帮着她的一点忙。
舒颜刚准备拒绝,耳尖便微动了动,一把便将他拉进了怀里,将他的面纱腰带一扯,随手就丢了开,衣裳瞬间松散了开,手中就不安分了起来,嘴上刚暗示的“嘘”的动作,房门便陡然被推了开!
舒颜一把按住怀中人的后颈,将人按进了怀里,眉眼不耐得了看了过去,道:“哪个混账东西?!谁让你进来的?!”
门口前的女人一身富贵装扮,进了房间便快速扫了一眼,见只有他们一女一男,衣衫不整仿佛马上就要进入正题的模样忙陪笑道:“抱歉抱歉,方才说话说的不小心走错了房间,打扫了女郎的好事,还望女郎不要见怪,我这就让人上两壶好酒上来,当做给女郎的赔罪。”
“赶紧滚!谁稀罕你的酒!”舒颜满脸的不耐暴躁。
来人忙陪笑退了出去。
公玉景紧绷的身子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这才松了下来......
只是舒颜的动作却不仅没有停,还一边叫着小美人,说着越发露骨的调笑话,一边便将人抱上了床榻。
“小美人儿浑身都是软的......倒是偏偏这处硬的很......”
公玉景衣衫不整的看着她,听着她那般露骨的话几乎控制不住的脸红了红,但看着她对着他挑眉弄眼的模样,又忍不住有点想笑。
舒颜见他的小表情不禁挑了挑眉,伸手就逗了逗还睡着的小可爱,床榻间顿时猝不及防的响起了声妩.媚惑.人的低.吟......
第60章 可能是脑子有那什么大病……
舒颜耳尖微动了动,低头看着他衣衫不整凌乱,脸色带着薄红的模样,直接上了床榻,衣衫落地的声音似乎格外的不羁,只是听着便能够听出来床上的人动作有多急不可耐!
公玉景看着她来来回回丢着他的外衣,丢出去,一挥手衣服又回来了,然后再丢出去......再听着她口中的话便知道外面可能是有人在偷听,眼神微微迟疑了一下,忽的脸红了红。
然后,屋内床榻间就突然响起了难耐柔.媚的低.吟声,断断续续的,似乎还带着轻.喘,他脸蛋红红的觉得做戏要做的像一点,不由得就想起了方才一口大厅里的各种调笑的话。
舒颜脸色平静的听着耳畔便萦绕不绝的再熟悉不过的低吟,捏着衣裳的手掌下意识紧了紧,喉间动了动。
“颜郎~你好厉害~”公玉景说完就有些羞赧,但这句话已经是他方才听的最不露骨的话了......
舒颜:“......”她也觉得自己确实挺厉害的,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做个人。
她觉得她现在可能稍微需要冷静一下。
这实在是,有点刺激......
可是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外面的人如此谨慎,看来不一定能等到她们人走了......
她嘴上一边放肆的说着调笑的话,微阖上眼,直接将精神力放了出去,在精神力扫过房外之人时,舒颜明显的“看”见那人警惕的看了眼周围,果然是有武功在身的,若不然一般人也不会如此敏感。
她稍稍收敛了些,在精神力再次扫过那人,而那人毫无反应之后,这才扫向了那兰字厢房,果然,里面已经有人了。
“殿下,这几日属下已经将人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绝对不会让人察觉的,还请殿下放心。”
殿下?舒颜额角跳了跳,觉得自己所猜测的怕不是要成真了。
果不其然,几乎是下一刻,房间便响起了另一个有些熟悉又莫名阴沉的厉害的声音来。
“将人都处理干净,山州之事不能传出,宁错杀一百,不可错漏一个,若不然......就拿你的命来填。”阴鸷的声音仿佛带着挥之不去的冷意,口中说出的话更是听着生出几分彻骨的寒意。
西城指挥使脸色一白,冷汗几乎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她却是丝毫不敢动弹,只是有些艰难的道:“殿下之命,下官定当遵从!只是......若是这不从源头止住,时间一长,怕总会被发现不对劲之处......”这段时间流落入京的山州流民不少,那些乞丐就算原是京中之人,但就这几日的功夫怕是从那些流民口中已经知道不少山州的消息了,如此,就更一个都不能放过了。
三皇女周禹冷睨了她一眼,冷声道:“做好你分内之事便是。”
“是下官逾越了!还望殿下恕罪!”西城兵马司指挥使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周禹沉默了半晌,眼神阴沉沉的仿佛永远散不开一般,知道打一棒要给一个甜枣的道理,声音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却听得西城兵马司指挥使心惊胆战的同时又是一股莫名的兴奋激动!
她说的有些意味深长:“母皇最近这段时日身体不适,皇储未立,朝堂百官如今没有人注意这些事,向大人安心做好自己的事便是。”她未说的还有和戎狄究竟是战还是维持眼前的局面不动,朝堂之上始终没有个定论,但不要紧,从她说出那个建议开始,她就知道一定能成,母皇是什么样的人,她再了解不过了。
只是这些她没必要和眼前之人说,若不是她府上视线太多,她......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本阴鸷的眉头顿时骤沉,不急,最多不过一年半载,那人终究会是她的!
听了个全部的舒颜脸色不太好看,眉头紧蹙,就只是听着着狗屁玩意儿周禹说的话,就已经能够猜到山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水患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成为流民并不太少见,只是,这狗屁玩意儿明显是做贼心虚了,不知道在这里面究竟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才会如此的丧心病狂,才会下命,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据她所知,一同前去赈灾的可不止这玩意儿一个人,那些人对此事绝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却到如今也依旧没有任何风声泄露出来......没想到这狗东西竟然已经将这么多人拉上了船,再加上从山州到京城这一路,难不成就没有一位地方官员发现端倪?
呵,舒颜心底冷笑了声。
后面没有再听见有用的话,她刚准备将精神力给撤回来,便远远的听见——
“真的假的?!你方才真看见卫世女来了?!怀里还抱着个美人?!!”
“我骗你干什么?这么多眼睛都看着呢,还有不少人都和世女打招呼了呢!”那人说着似乎有些奇怪,“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卫世女来这里不是家常便饭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可,可她不是才将这公玉公子娶回家吗?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上京第一美人!这才多久?”那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这家花哪有野花香?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是一个道理?再美的美人天天看着估计也能厌了,只不过......这世女也着实不是一般人,厌倦的未免也太快了些......连公玉公子那般的美人都留不住她的心啊......”
听着,舒颜心下便蹙了蹙眉,不用往下听就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发展了。
这狗东西简直阴魂不散,她收回了精神力,只凭着原本就上佳的听力不一会儿就听见了朝着这边走的脚步声。
她回过神,下一瞬便微怔了怔,才发现他的声音竟然一直未停,而且还格外的婉转柔.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叫的有些久了,嗓音有些微哑,小表情上好像有点无聊,一双清透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百无聊奈的玩儿着她腰带上的玉佩......
方才还不是很愉快的心情顿时稍好课些,眼底也有了丝笑意,她快速解开了腰带,衣服几乎悄无声息有十分凌乱的落在了地上,连亵衣亵裤都扯了扯,伏下身讲脖子放在他唇边,看着他眼睛瞪的溜圆的模样快速压低声音道:“赶紧咬我两口,有人要来了。”
“?!!”公玉景眼睛顿时瞪的越发大,有些紧张的赶紧按着她说的做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有人要进来的缘故,他紧张的嘴上不小心咬重了,舒颜一声闷哼,“你是不是在报复?”
公玉景也被她的闷哼吓了一跳,下意识轻舔了舔被他刚咬过的地方,他不敢说话,像是以这种方式来安慰她。
舒颜:“......”她的确感受到了他的“安慰(刺激)”
在他“安慰”她时,门便被打开了了,舒颜也刚好将床帐拉下,她自是不会让自己夫郎这般模样被别人给看了去了。
周禹面色不知道什么表情,刚推开门便听见了屋内床榻上的女人的喘气声以及男人微哑的低吟......不过一瞬,男人那仿佛勾的人欲.念丛生的嗓音便没了。
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随即便响起了那缠.绵细碎又粘稠的水声......仿佛太过于投入沉溺于快活□□享乐之中,正在高.潮关键时刻,丝毫没有发现房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周禹眼底阴沉冷笑,果然是个废物,若不是生在了卫国公府,连滩烂泥都不如!
听着里面的不断传来的声音,她倏地笑了声,道:“卫世女可真会享受。”
里面的声音骤停,不过片刻,床帐便一把被人暴躁撩开了!
她脸色语气不善,“见过三殿下,不知三殿下还有这等听人墙角的癖好,臣女可真是佩服!”
周禹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并不生气,毕竟谁会和一个用不了多久就会任她践踏的废物生太多的气呢?她甚至还面带着笑容的笑了笑,道:“本殿方才只是听说手下的人走错了房间,打扰到了你,这才过来一趟,敲了门,只是你没听见,本殿下这才不请自进了。”
舒颜:“......”这是把她当傻子糊弄了?她累了,完全不想和这个狗东西说话。
她冷漠脸,道:“哦,然后呢?进来听我的活春宫吗?”
“......只是想看一眼能迷的卫世女这般的男子究竟是何等模样而已,”她今日好像格外的有耐心和她胡扯,周禹看着那带着靡.丽之色的床帐,似乎很有兴趣。
舒颜直接冷脸,道:“不好意思了三殿下,我这个人还挺有洁癖的,我看上的人在我厌倦之前至少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并没有和她人一起分享的癖好。”她是知道的,有不少世家女郎玩儿的很开,一起玩儿的事私下里也不少,当然,大概率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人才会这样摆烂的。
若今日事其他人,狗东西这话估计还能让某些人激动,甚至炫耀起自己的新得的美人。
“哦,那可真是有些可惜了。”她脸上依旧带着面容,眼底的阴沉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道:“那就不打扰世女享受美人了,不过,”
在她走之前,她倏地转头看向她笑道:“本殿觉得,兴许以后卫世女会改变这种想法的。”到了那时候,她一定会在她面前,让她亲眼看见她那一幕的,只是想想竟然就觉得浑身都似乎舒爽的颤栗起来了呢。
舒颜看着她笑意眼底下掩藏的脏污情绪,面上竟然缓缓带了丝温和的笑容,心里虽然早已经将人判了死刑,但她现在已经觉得普通死刑已经配不上她了呢。
看着楼里的下人战战兢兢的请罪,她挥了挥手让人下去。
直到关上了房门,公玉景才轻轻撩开床帐,从缝隙里偷偷看了一眼外面。
“人走了,出来吧。”
“嗯。”公玉景脸色微红不禁衣衫不整,连发髻都有些松散了,轻拢着衣裳看着她有些疑惑道:“她怎么也在这里,这么闯进来就是进为了说这几句话?”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舒颜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附和道:“可能是脑子有那什么大病吧!”
..................................
第61章 年久失修的架子床
公玉景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低声道:“那贵人……就是她?”他说的是西城兵马司之前说要招待的贵人。
舒颜点了点头,看着他的模样,不紧不忙的将之前被她四处乱扔的腰带,面纱,外衣都给捡了起来抖了抖,还好面纱之前她只是给扔在桌子上了,若不然她还真不想让他再带着这玩意儿了。
公玉景收拾着自己不忘道:“那咱们现在事是办完了,要回去了吗?”
舒颜点头,若只是她一个人她在哪里都是睡,倒是无所谓,但这里明显不是他休息,至于她定了几间房最后未留宿又走了,刚刚那狗东西就是现成的理由,倒是也不会被人疑心。
走之前她将碟子里的奶酪块和着茶水搅了搅,直到弄成了带着白色透明的奶茶水,这才朝着被子里倒了不少,又把被子给弄的皱巴巴的,这才出了门。
“殿下,卫世女带着人走了,如今三间房都是空的。”
周禹微微皱眉,道:“去她方才的房间再查探一次,”虽然不觉得那个废物真能干出什么事来,但依旧小心为上。
“是!”
“殿下,下官给您专门叫了风竹公子,殿下可要一见?”西城兵马司指挥使谄媚道。
周禹眉头都未动一下,她身边的侍卫便眉宇高傲,轻斥道:“这等下贱之人怎配近殿下之身?”
西城兵马司顿时诚惶诚恐连忙道是,不敢再说话。
没多久,探查的侍卫就回来了,恭敬道:“禀殿下,那房间没什么可疑之处,在属下出来之时,兵部左侍郎家的唐女郎自己其他几位女郎分别进了其他两间厢房,只是似乎在找卫世女。”
周禹眉头微松,眼神阴沉不屑道:“知道了。”
……
上了马车回去的路上,公玉景还有些担心,不由得眉头轻蹙道:“那另外两间房间都空着,若是被那三皇女知道了,会不会对我们有所怀疑?”
“不用担心,来之前我就叫箫北出去送信了,叫了几个朋友说过去,她们如今也应该到了,”舒颜懒洋洋的靠在马车上,道:“我本来是打算和几个朋友一醉方休好好玩乐一番,没想到中途被那狗东西给扰了兴致,随即带着扫兴而归,多正常?”
公玉景这才放下了心中一直的担忧,他忽然将面纱给解了下来,拿在手上不自觉的给自己轻扇了扇风,却依旧觉得莫名有些热,明明已经是夜晚了,他上了马车就披上了暖和的大氅,如今都想将大氅给解了,他下意识开了开窗,清凉的夜风瞬间拂过有些热意的脸颊,他颇为舒适的轻呼了口气。
舒颜在他开窗没过一会儿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将人拉进怀里,就看着他眼波流转中眼尾一片绯红,带着莫名的妖冶,偏偏眼神依旧那般澄澈纯稚,公玉景眼睫轻眨了眨,透出几分迷茫,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将他拉过来。
“妻主?”又轻又软的嗓音陡然轻轻的响起,吓得公玉景一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他的声音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舒颜看着他略微平复了瞬呼吸,低声道:“你方才喝了杯那房间里的茶水,里面应该带着些助兴的东西,所以才这样的。”只是一般这样的助兴的药效都挺浅的,并不会伤身,这点药效对于她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所以才一时间忘了。
“助,助兴?”公玉景脸颊红红的看着她,眼瞳微睁,眼底含着浅浅的水色,殷红水润的唇微张了张,好似有些吃惊。
他不知怎地,突然就想想起她走之前弄出了那奶白色水渍的那番动作……一时间,只觉得脸更烫了些。
舒颜点了点头,两人一时间都没再说什么了,马车里只闻两人的呼吸声,一微微带着几分灼热的急促,一低浅,似乎在刻意克制着什么。
公玉景原本靠在窗子上,意识还挺清醒的,如今被她拉进了怀里,又被她点出了缘由,靠在她的颈窝里,呼吸间尽是她的身上独有的淡香味,让他忽的少了几分顾忌,脖颈交.缠中轻蹭着,细腻的肌肤相互磨挲着,原本一片温热的地方仿佛带起了酥酥.麻麻的灼.热感。
原本好像只想浅尝即止,让自己舒服些,只是随着肌肤相贴亲密无间触碰中,他却仿佛越来越不满足,不仅艳丽水润的唇四处流连,连身子也仿佛在不安的在磨.蹭扭动。
舒颜只觉得额角的热汗都被怀里的人蹭出了几分,马车离国公府还有好一会儿,在公玉景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将那灼.热中带着几分湿润的气息喷洒在她微动的喉间后,舒颜十分果断的将自己的大氅将人给严严实实的裹上,离开的一瞬间,车夫只略惊了一瞬,便又恢复了不紧不忙速度。
舒颜抱着人从天而降,吓得院子里的念青惊了一跳,只是还没看清她怀里之人是谁时,就听得房门砰的一声紧紧的关上了……
南月看着他目瞪口呆有些怀疑的模样,淡定安慰他道:“放心,世女怀里抱的是少正君。”他虽然也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但那人的鞋子却是看清了。
不过片刻,念青不用他解释,听着里面他家少爷的声音,也知道了……只是那声音实在是羞人的很……下意识的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他如今也已经不是主子刚嫁过来时那两天了,自从那日主子点了那位容中侍在房里伺候,这几日两人也相处的还不错,容中侍还给他说了不少男子嫁人后的事情,他这才反应过来,主子刚成婚那两日颈子上的斑驳痕迹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还要用粉遮着。
两股不一样的细碎又粘.稠的水声在屋子里响起,灼.热的汗水顺着额角缓缓划过那带着几分锋利又惑人的侧脸,滴落在公玉景的心口,仿佛被什么烫了一瞬,让他陡然的主动了些。
上好的木架子床,忽然嘎吱一声不大不小的响起,舒颜的动作微顿,公玉景身子也是一僵。
“……这床年久失修了,”舒颜低道了一句,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公玉景。
外面侯着的念青和南月都不由的瞪大了双眼,视线慌忙相触间又猝不及防的收回了视线,很是有几分措手不及。
南月倏地想起来,府中十多年没人住,虽然他们每日不敢懈怠都在打扫,但没有人住,那床……
……
翌日一早,舒颜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把年久失修的架子床给换了,她是没什么表情,但公玉景看着念青和南月两人眼底下双双挂着的青色,脸颊不由得更红了。
两人一起去主院里用了早膳,今日休沐,卫国公没有上值,用完早膳后两人便去了卫国公书房,舒颜将自己昨日听见的自己推测的都说了,最后皱眉道:“今晚之前她们应该就要将这两日抓的乞丐给处理掉。”
“昨日便派人守着了,有了动静会立刻有消息过来。”卫国公沉声道:“近日圣上圣体抱恙,又尚未立储君,朝堂这会儿的注意力都在立储之事上,倒是方便她行事,你是何想法?”说着,她抬眼看向舒颜。
舒颜靠在高椅上,身体依旧懒散,眼神微眯了眯,道:“正好,昨晚唐家女郎几个被我放了鸽子,今日应当请她们几个吃喝玩乐一顿才是,听说城外的青林山风景不错。”
“可,你们几个身边都多带几个侍卫,城外治安可不比京城内好,最近时有盗匪流窜,注意安全。”
舒颜点了点头,回头看着几人满脸茫然的神色,也是一本正经的和几人如此说的。
唐见闻言微愣了一下,没有多问,就多带了几个侍卫。
其他几人虽然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多带几个侍卫也不碍着什么事,也都带了。
舒颜还专门为昨夜的事情道歉解释了一番,道:“昨晚本来就想和几位姐妹一起好生玩儿玩儿的,奈何三殿下突然出现,坏了兴致,一时气急,这才没打一声招呼就走了,还望诸位姐妹莫怪。”
她说的真情实意,说着脸上仿佛还带着些对某人的不满,其他几位一时间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昨晚被放了鸽子,她们自然也是心里不高兴的,却是没想到竟然是这番缘由。
都不用她说,这京中谁人不知卫世女订婚纳吉之日被三皇女大闹了一场,三皇女当初对卫国公少正君的心思可以说昭然若揭,两人自是不和,被她这么一解释,她们心里倒是没什么不满的,心底反而升出了几分同情,纷纷安慰。
这也是有些倒霉,如今还好,若是以后这三皇女登上了皇位,那可就不好说了……
第62章 青林山在京郊一片山……
青林山在京郊一片山林中并没有神木特别的,其他人也并不知道怎么这魏世女突然就要去这青林山了,不过能出来骑马放风,还是不错的。
自从上次几人在皇家围场将一众戎狄刺客当场抓获之后,自然也都得了封赏其中以唐见为最,被圣人提入了御林军,前途无量,其他几人也是不差,不靠着家族蒙荫也可以自立了,最近一段时间那可真是春风得意!自从那日之后,几人一起也喝过几次酒,如今也已经挺熟悉了。
相处起来也没有那么客气。
唐见看着她身后的马车,有些疑惑道:“怎的都骑马了还要带马车出行?”
“总不能让你们跟着我乱跑一通吧?”舒颜笑道:“里面自都是好东西。”
见她卖关子,其他人有些好奇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几人时快时慢一路说说笑笑的就朝着西城外而去。
京城地广,城西兵马司里的乞丐并不在少数,想要不知不觉的处理了最好的便是将人带至城外,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听说安西门守将与那城西兵马司指挥使还有些亲戚关系,要带些乞丐出城自然不会有什么阻拦。
一行人骑着马没多久就到了半山腰,舒颜将也不再卖关子,让自己带来的侍卫将马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舒颜亲自动手,给有些不知所以然的几位女郎们借着早已经做好的火锅底料没一会儿就将香辣扑鼻的火锅给弄了出来。
众人看着她熟练的手法,瞪得眼睛差点脱眶!如今有哪家女郎会自己弄这个啊?!只是......闻着怎么这么香啊?!
顿时就有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问了:“世女,这看着样子和拔霞供差不多,不过这味道也太香了!”
一溜的荤菜素菜都是早已经准备好的,大冬天的,几人坐在凉亭里,周围满是盛放的红梅,几个年轻女郎围着桌前那咕噜咕噜冒着泡蒸腾起团团白雾浓香的锅,再顾不了看什么梅花了,全迫不及待的坐下,仿佛就等着她一声令下就立刻动作!
“差不多吧,就是锅底不一样,不知道你们口味怎么样,就准备了两种锅底,你们都可以试试。”她笑着道。
几人原还准备让身边伺候的人布菜的,却是见她自己就动起手来,也就不叫侍从了,这才发现自己动手好像自己下的菜的味道都格外的好吃些!
还因为一颗鱼丸差点抢了起来!
“这颗是我下的,你快松筷!”有人急道。
“放屁!明明是我放的!”
唐家沉默伸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将被她们争夺的最后一颗鱼丸夹走,那速度,她觉得她练刀速度都没这么筷过!
两人:“......??!!”
“唐见!”
“好你个唐见!竟然下黑手!”
唐见笑的开心:“看你们争执不下,怕你们因此伤了感情,这才出此下策,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舒颜放了筷子,喝了口茶水,看着她们这朝气蓬勃的模样,也不免勾唇笑了笑,心中竟难得生出了些许感叹来,她刚准备说什么,便看着凉亭外窸窸窣窣的白色雪花飞飞扬扬的飘落而下,不由微顿了一下。
“下雪了?”
“这雪看着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停,要不要先回去?”
唐见抬眼看了看她对面含笑之人,没说话,她总觉得今日她的举动有些深意,不会如此简单,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但就是有这种莫名的直觉。
舒颜看着她的眼神神情自若的笑了笑,道:“刚吃完东西就回去,这一路怕不是要把刚吃的东西都给颠出来?”说着她转头看了看不远处,道:“梅花林下面就是灵音寺,不如先去里面避一避?说不定等会儿这雪就小了?”
几人闻言都没有意见,这寺庙地势不高,这会儿雪刚下没多久,山路没什么影响,先下去休息休息,不论等会儿雪大不大,到了山下官道上都不影响回去。
这雪确实如她们所说,下得是越发的大了,从指腹大小没一会儿就到了鹅毛般大小,寒风冷冽,但几人都是火力十足的女郎,不知是谁开始扔雪球的,几人刚到了寺庙没多久,打雪仗就打的一发不可收拾!
舒颜战术性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廊下,不知何时,手中还揣了个小炉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们,果然,年轻人满满都是活力,一刻都停不下来。
她看了看这天色,眼神微眯了眯,这场风雪若是不停,怕是用不了多久,所有的恶行都会被掩盖在下面了。
箫北突然出现,低声在她耳畔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眼神冷沉,嘴角微勾。
唐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下了,拍了拍手,走上前看着她,道:“世女可要我相陪着?”她这话也就是说个场面话,给她们在这里拖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有其他事用的上她们的地方。
舒颜看着她清明的眼睛,笑了笑,也没瞒她,直到她娘兵部右侍郎和她娘的关系,道:“把握好今日的机会,在这里先恭喜你们又要立功了。”她话说的低,只有三人听见,其他几个上蹿下跳的都快玩儿疯了!
唐见一愣,神情当即一亮,难怪出来时让她们多带几个侍卫,原来是在这里!她立刻转头就想叫人赶紧的别玩儿了,却转头看着她们后,嘴角就不由得微抽了抽。
虽然她知道,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立了功被圣上看中,家中看中,但身上陡然来的压力自己家中的管束嘱咐过大过多,几人虽然平时春风得意,但实际上比以前要收敛了不知多少,这才出来没多久,又遇上今年的第一场大雪,难免有些放开玩儿了。
舒颜制止了她,没让她现在说什么,她也不打算说,叫上几人不仅因为几个少年人的心性都还不错以外,还有的就是她们家中还有和她娘不怎么对付的呢,但没有摆在明面上,又是小辈,自然也不会人人都那么讲究。
她低声笑道:“不急,如今天还未黑下来,夜黑风高杀人夜,总得等到天黑不是。”只是那笑中看着总带着莫名的冷意。
唐见眼神骤凝,杀人?!
............
“世女?你何必就要那一直小狐狸?这山中的野狐狸大多数真没那兽行里卖的好看,那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品相都是上佳,还干净!”贺川岚眼看着天都快黑了,虽然已经放弃回城了,但回去寺里躺着休息休息也不错啊,这大晚上还真有点冷,因此极力说道,就想给她劝回去。
唐见还没来得及说话,舒颜耳尖便忽的微动了动,当即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着一找就找了这么久,本是想着亲手给我夫郎带回去一只的养的,这天色眼看着就要黑了,咱们还是回......咦?”她神色突然有些疑惑奇怪。
唐见第一个紧张道:“怎么了?!”
原本没觉得啥的几人被她这猛的一声吓得差点跳起来!
几人忙四处看了看,周围的侍卫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几人这才松了口气,但唐见却丝毫不敢松懈,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舒颜眼神状似疑惑道:“你们没听见什么声音吗?好像有人的声音......”
丝毫不只是的几人面面相觑,看着这雪夜中的林子突然抖了抖,好似一股寒风陡然拂过,不知道是被冷的,还是被她给吓的。
“没有。”声音莫名有些抖,很低。
“我也没有。”她似乎稍稍松了口气,不是她一个人没有听见真是太好了!
“没什么声音,都是风声吧?”又一个声音又大了些。
“唐见,你听见了吗?”
什么也没听见的唐见看着舒颜一脸逼真的演技,沉默了一瞬,道:“......好像听见了一点点,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人在叫呼救?”
舒颜眉梢微挑,好家伙,还挺会演的啊!她耳尖倏地又动了动,没再耽搁,当即便朝着声源快步走去,猜测道:“是不是有人不小心受伤走不出去了?还是不小心踩到猎户的陷阱了?”
唐见紧随其后,其他人听着她的猜测好歹知道是个人,不由得都松了口气,兴许都还是心中尚有热血的少年女郎,还没有到漠视人命的地步,都没说什么,就跟着去了。
没走多远,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也不用舒颜再提醒,众人站在山腰上,就已经能看见脚下山谷里点点星星的火把了!
“还真有人?!”贺川岚有些惊讶,随即看着山谷中人脸色又不由得疑惑起来,“她们这是再干什么?怎么突然有这么多的乞丐在这里?山谷里也没什么地方可以遮风挡雪的地儿吧?”
待丽人行再仔细听清下面说的话,顿时不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她们要去前面把人都给杀了?!”
下面那举着火把的衙役虽然没有穿衙役服,但说话的声音却是一点也不小,兴许是因为这大雪天里还要出来办事,心里满面生出不耐,因此上面的几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有人不太确定道:“看着不太想是干什么好事的样子?”
贺川岚沿着下坡就跟了上去,根据她看的不少卷宗,猜测道:“这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啊!凭白就杀这么多人,总得有个理由吧?!若不然谁没事去杀乞丐啊?!说不定就有什么阴谋!”
在她推测的时候,唐见已经超过她了,低声道:“等会儿不要冲动,既然她们杀人都要选地方,说不定那地方还有什么玄机,我先越过她们去前面探探。”
几人都没有说话,对她的话很是赞同,别下面的人她们还有她们带的侍卫还能对付,若是前面还有人,可别把她们自己给赔在了这里。
舒颜看着唐见在黑夜的掩饰下快速不见了踪影,不仅微挑了挑眉,果然是个好苗子,上次处理刺杀后续也是仅仅有条,她虽然知道前面并没有什么埋伏,但也没有阻止。
在几人暗中跟踪下,眼见着下面的人不走了,唐见却还没回来不由得有些急了!
“怎么回事?!跟着她去的侍卫也没有回来!不会出事了吧?!我去看看!”贺川岚说着就急着想走。
舒颜一把薅住了她,道了句马上就来了,果然,不过几个呼吸,唐见就带着她的侍卫一起回来了,只是脸色却很难看。
“怎么了?”
唐见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先救人。”舒颜低声道了句,就让自己的侍卫赶紧下去救人,其他人见状顿时也来不及问,眼见着下面已经将乞丐们排成一串,马上就要举起屠刀了!
被堵住嘴,向后绑住双手的乞丐没有任何能反抗的余地,就在屠刀落下的那一刻,箫北最先赶到!
一声惨叫后,衙役立刻惊骇道:“什么人?!”
“你奶奶我!”贺川岚一声暴呵一脚就将人给踢翻!踹了半丈远!
舒颜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捡石子,捡了几颗看着前面混乱的场景,没想到这些人的伸手竟然还不错,看来也不是真的衙役了。
眼见着那边的人反应过来后攻势越发的凶猛不要命,反观这边除了她带来的侍卫以及唐见和贺川岚没见什么颓势,其他人都看着有些勉力支撑,她抬手一扬,手中的石子仿佛自己有眼睛是的,不偏不倚的击中了攻势的要害,当即便慢了不止一瞬!
这边能贴身保护主子的侍卫也不是酒囊饭袋,瞬间击破弱点猛攻!
唯一察觉到对手突然时不时便错了一招的人只有箫北和唐见看见了。
一场对舒颜没有什么悬疑,对其他人却十分刺激的战斗没拖太长时间便结束了,唐见在绑住还有气的凶手后,不由转眸看了一眼站在大树旁的人,眼神微凝了凝。
舒颜却是朝着她眨了眨眼,随即一脸担忧的上前道:“都没受伤吧?”
贺川岚摇了摇手,道:“没事!都是一点皮外伤,回去上药就好了。”转头就朝着被困的严严实实的人问道:“你们什么人?!为何半夜如此行事?”
那人张嘴还没说话,舒颜就眼疾手快的卡擦一声卸了她的下巴!
看着几人愣愣的模样,不紧不慢的站起身解释道:“她牙齿里好像有东西,我怕万一是毒囊,所以......”
几人恍然大悟状,“哦哦,世女眼睛真好!”
唐见:“......”不是,你们就觉得她眼睛好,不觉得她卸人下巴的动作过快过于熟练了吗?!
第63章 阿景最乖了,是不是?……
那被卸了下巴的衙役一脸狠色的看着几人,那眼神仿佛要将几人吃了似的!
贺川岚才不受这个气,抬起一脚就将人踹翻!厉喝道:“再瞪,你奶奶我把你眼睛珠子挖出来!”
“这几个没气了,”唐见检查后沉声道,“齿间都里有毒囊。”说着她看向了舒颜。
见她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微顿了一瞬,示意其他侍卫将那些虽然满脸惊恐却依旧或跪或躺在地上没动的乞丐松绑,这才沉了脸色看向那明显为首之人,只有她一个活口,明显是个硬骨头。
在将毒囊弄出来后,她便面色难看的的说了自己方才在前面所看的场景,话音刚落,舒颜眼神不过微沉,其他几人却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贺川岚直接就快步跑去前面山谷,其他人也没例外。
在亲眼见到眼前场景之前,几人都是没办法想象的,至少几百具尸体,就那么破败的倒在眼前,一股难以描述的尸臭已经开始蔓延,这还是在这是冬日,今日又下雪的情况下。
贺川岚红着眼咬牙道:“究竟是谁?!简直丧心病狂!!”
除了舒颜以外,其他人的神色都差不多,虽然她们平日里也不会将一个乞丐放在眼里,但这般可以说故意屠杀却是完全超出了众人的认知!
“那些人身手看起来并不是一般人,出了这么多条人命,不会没有缘由,我们赶紧回去,将人交给京兆府调查吧!”
“先去审问一下那活口!她嘴里既然含着毒囊,定然知道些什么!”贺川岚咬牙道。
说着就掉头就走,其他人也忙跟上。
舒颜看着这被洁白的霜雪覆盖了大半的尸山,眼底黑沉,不知道再想什么。
箫北犹豫了一瞬,低声劝道:“世女,罪魁祸首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舒颜没说话,人命如草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只是云州之地尚且说是战争,但这里是一国之都,京城脚下!就能如此,其他地方可想而知……而做出这样的事的,还是以后很可能成为这天下万民之主的人,她面无表情,心中一片冷然。
“……回吧。”不知过了多久,寒风雪夜里传来了声轻轻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情绪,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在她过去之时,几人已经轮番将人审问一番了,只是那人的确是个硬骨头,什么也没问出来!
倒是问了那些被下了药的乞丐,知道了她们是从西城兵马司里出来的!而且她们这些人里面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乞丐,还有一大半竟然都是山州过来的流民!
舒颜在经过那人的时候看了她一眼,那人眼神原本凶狠异常,却陡然呆愣了一瞬,不过片刻间,便又恢复了狠戾的神情,没有任何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这时候几人有些庆幸幸好出来的时候都多带了几个侍卫,若不然不说刚刚她们能不能对付那些人,就这会儿带着这些乞丐回去都是不好弄!
因为那些乞丐根本就不想回京!就怕再沦为刀下亡魂。
只不过这是显然不是她们想不回去就能不回去的,今日的事一但回京定然会引来轩然大波,但几个人在看见刚刚那惨绝人寰的场景后,胸腔里剩下的大多都是愤然!就算这事隐隐的指向她们不是不知道,但也完全做不出若无其事,当这事不知道没发生过!
舒颜眼神沉沉,转眸就和唐见四目相对,两人都没什么表情,舒颜沉声道:“如今城门以关,先回寺庙吧。”
众人都没什么意见,第二日一早,便带着所有人入京,几人一起去了京兆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京兆府尹还没等她们说完,额头的冷汗就冒出来了!
山州流民?!
山州除了几个月前受了水灾,再没有什么事了,可这水灾不是被三皇女解决了吗?!为何还会出现流民?!如今更是有人要杀这些人!还自己杀了不少了!!
想着如今在朝堂上呼声最高的储君人选,京兆府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看着这一溜的官家子弟,最重要的还有卫国公世女,不管怎么样,这事无论如何都是掩盖不下去的,当即也没废话,命人立刻前去查探城西郊外她们所言的那个山谷中,贺川岚自请带路,京兆府尹准了,立刻将那唯一的活口收押审问!
后面的事,舒颜便没有再插手了,带着人便回了府,这事从她们将人丝毫没有任何掩饰带回了京城,就注定掀起滔天巨浪。
她刚进了院子,公玉景就发现了,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朝她跑了过去,差一点便要扑进她怀里似的,在她身前一点停下,担忧道:“妻主,没事吧?”说着就上上下下的仔细的打量着她。
舒颜笑了笑,随手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道:“没什么,就是去了郊外游玩,没想到中途遇上了大雪,就在城外寺庙歇了一晚,”说着就看着他向来白皙的眼底有点淡淡的青色,不由蹙了蹙眉,“昨晚没休息好?”
公玉景还未说话,上来上糕点的念青便低声道:“昨夜少正君见世女您一直未归,担心的一直也没睡着觉,”
“念青!”公玉景忙打断了他,“你先出去。”
念青下去了,舒颜眉头微皱,“出去之前和你说过,可能来不及回来的,怎么没听话好好休息?”
“没什么,”公玉景看着她,眉头轻蹙,轻道:“没什么,就是……你不在身边有些不习惯。”他也没曾想过他还会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的气息而不习惯的睡不着觉,“也没有念青说的那么夸张,就是晚睡了一些,”
说着他有些迟疑的低声道:“妻主,你昨晚是不是去救那些乞丐去了?”至少在城西兵马司官衙里他也听见了那番话的,所以一边是因为一时心里空落落的有些不习惯,也有因为心中牵挂有些担心她出事。
舒颜顿了一瞬,没有瞒他,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不久便会人尽皆知。
公玉景脸色微白,看着她紧紧的道:“是周禹对不对?”
“母亲已经派人前去山州调查,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但,这事是她确是无疑。”说着轻抚了抚他的略有些单薄的背,见他神色莫名开始紧张,低声安慰道:“不用怕,她逃不了的。”
公玉景神色却是没有怎么放松,他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在那梦中,最后好像就是周禹登上了帝位,但再具体的因何登上帝位,什么时间,却是没有一点印象。
是夜,公玉景又做梦了......
舒颜在怀中人开始有些不对劲之时,就第一时间发现了,睁眼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怀中人满脸的冷汗,一双手紧攥着她的衣袖,指尖攥的发白,梦中不停呓语,似乎非常害怕恐惧。
公玉景发现自己好轻,像是飘在半空中,正有些怔愣间,就听见下面金戈铁马的声音,不过一瞬,他便看清了对战双方的旗帜,一边是绣着魏的大魏军旗,一边是绣着莫名有些眼熟飞鹰图腾的旗帜,是戎狄人!
战场上瞬息万变,他飘在半空中,面色惨白的看着下面的尸山血海,说不出任何话来,大魏士兵站着的越来越少,满面凶恶的戎狄人像是在狂欢……一声凄厉怒吼,瞬间唤回了他的神智。
“舒臻之!你也有今日!屠我大戎将士,今日就要用你的血来偿还!”
公玉景只听得这一句,就听不清了,明明看的见下面的人,却再听不清她们说的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不知道说了什么,身后的将士们破釜沉舟一般义无反顾的便朝着对方冲杀而去!
那般冲天而起的气势,好似让那原本胜券在握得意狂妄的戎狄士兵们迟疑了一瞬,那是对卫国公多年积威声势的惧怕。
他看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两兵相击,冲杀之势瞬间势如破竹!眼见着戎狄人仿佛被收割的稻草一般一片片的倒下,大魏的将士们浑身浴血,却仿佛越战越勇!
眼见着不仅要马上冲出去,甚至已经杀的大半的戎狄士兵不敢上前,那戎狄方才叫嚣的将军很是狼狈后退,在他以为马上就要平安无事甚至可能反败为胜之时,看见那原本护在母亲身侧的大魏将士突然将手中的兵刃朝着母亲刺去!!
不要——
公玉景想上前,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倒下……
“……阿景!”
“母亲——”公玉景猛然惊醒!额间的冷汗顺着那惨白到透明的侧脸滑落,只觉身上一片冰凉。
舒颜看着他惊魂未定的眼,忙将他揽过抱紧,抚着他后背的一片汗湿,眉心紧蹙,面色紧张道:“阿景,可是又做噩梦了?”
公玉景听着她在耳畔的声音,仿似才回过神来,将脸颊埋在她的颈窝里,双臂更是紧紧的抱着她的腰,一点都不放。
舒颜没说话,只是抱着他,轻按了按他几个穴位,半晌后,才感觉到他整个身子没有在控制不住的颤抖,柔声问道:“阿景不怕,梦中发生的事都是假的,都是和现实相反的。”
“妻主……”公玉景缓缓从她肩窝里抬起眼,眼底的惊惧稍散,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了,“我梦见……周禹最后成了皇帝,而母亲……在战场上被大魏这边的人背叛,力竭而亡……只是我没用,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模样,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那一刀并没有让卫国公完全倒下,甚至反手就让那叛贼血溅三尺,但却依旧止不住那伤势,最后力竭而亡……
舒颜原本听着脸色还没什么变化,却在听见后面之时,面色微变,只是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往常,低眸看着他依旧苍白脆弱的模样,轻声抚慰道:“梦和现实都是反的,周禹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我娘……也不会有事的,别害怕。”她说着,怕他身上汗湿着凉,手掌透出暖意来,轻抚着他的身体。
淡淡的暖意缓缓的将那莫名的冰凉驱散,公玉景听着她的话,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梦中没有出现过这次乞丐之事,就算梦里面周禹依旧做了不好的事,但也没有被人发现,可如今已经不一样了,今日大半京城都已经知道了此事,想压也压不下去的,那人一定逃不过的,也不会再登上那个位置。
而母亲……他心中紧了紧,他一直和妻主说的这是个梦,没有说过,他心里觉得那好像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其中关于他在梦中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让她知道,但母亲是卫国公,是将军,以后就算不是周禹当皇帝,那个会背叛母亲的人也依旧是个隐患。
他没有什么迟疑,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认真看着她低声道:“妻主,就算梦中和现实是反的,但我心中总是不安,而且,我有时候做梦还是挺准的,我们还是和母亲说一说吧?”说着怕她以为他在胡闹不愿说,又忙道:“就提醒母亲,让她以后领兵之时多注意一下,以防万一,好不好?”
听着他又轻又软的声音,舒颜心中一时无限爱怜,她自己的经历让她在他第一次说起这个梦之时心底便留了意,在遇见那姓季的突然发疯,在牢中时便已经将事情知道了大概,此时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底软的不成样子,低声便应了声好。
公玉景得了她的应声,松了一口气,这才突然觉得身上有些不太舒服的扭了扭。
舒颜声音微哑,低声道:“怎么了?”
“……刚刚出了点汗,有点不舒服,”其实是出了汗,他怕有些味道,他微微有些尴尬,说着就松开了紧紧抱着她腰间的手臂,想要离她稍远一点,低声道:“我去洗一下。”说着就想掀开被子从她身上爬出去下床。
只是不待他动作,舒颜便一把将他揽了过来,翻过身而上,高挺优越的鼻梁从他白皙的颈子上轻嗅了嗅,低笑了声,道:“洗什么?都已经洗香香了,而且秀色可餐,可以吃了......”
由心而起,不想克制,想要同他更加亲密,不分彼此。
如今已是下半夜,两人又睡的早,这会儿醒了,已经完全没了睡意,隐隐浮动的月光,洒在那床榻间被剥的白的发光,仿佛一直待主人细细品尝的小羔羊身上。
舒颜怕他被冷着,手掌几乎没有从他身上挪开,熏得仿佛让人发热的暖意让人呼吸越发的灼.热了几分。
原本正睡的香甜的小可爱被她不过从头到尾细致的抚过两遍,便整个精神兴奋了起来,直愣愣的对着她,在有点恶劣的将小可爱惹得哭泣不止,眼泪不停地掉之后,她才笑纳了。
努力学习的小可爱是应该得到鼓励的,舒颜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鼓励,她还不忘看着小可爱的主人,低声道:“好不好听?”
公玉景听着她的声音,耳畔却始终萦绕着另一处粘.稠有含着细碎响亮的水声,眼底氤氲着一片水光,贝齿轻咬,殷红的唇越发的靡.丽夺目。
舒颜忽的将人抱了起来,拿起被子手臂轻轻一甩,那轻柔温暖的被子便将坐着的两人紧紧的裹了起来,公玉景还有些迷茫。
温暖狭小的空间让他的脸瞬间晕满了烟霞,但还是伸出了双臂,抱住了她的腰身,身子也紧紧贴了上去,感受着她温暖炙.热的怀抱,但另一处却……
公玉景:“......”他直接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羞惭没脸见人了。
又不是第一次,为什么还会如此......没有用。
“妻主……”
舒颜揽着他的背,听着他低落羞惭的嗓音,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的声音,心中虽有怜爱,但又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在这时候笑出来未免也太不地道了,她觉得用嘴巴安慰还不如用动作安慰来的快。
唔......好像也不一定。
小可爱在经历过极致的快乐之后便像是玩儿累了似的,可怜巴巴焉哒哒的缩回去了。
像是被洗了个牛奶浴似的,小可爱满头满身的牛奶水渍,偶尔还想是喝多了一般,又吐出一小口奶,带着股淡淡的香,让人看着实在可爱的紧。
至少舒颜看着是疼爱不已。
“都是我太没用了......”公玉景微微抬眼偷偷的看她,脸烫的不行,他其实还想再让她快乐的,只是这般当着她的面,如此近的距离,他实在伸不出他的手将它唤醒,太,太羞耻了!因此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
“谁说的?”舒颜嗓音莫名沙哑低沉的厉害,看着他仿佛带着莫名祈求的眼神,不禁微挑了挑眉梢,她突然有了一个让她更加兴奋的主意。
让他自己动手,只光想着他脸上的会显露出来的神色表情,她漆黑如墨的眼瞳看着他带着不可名状的想法。
“不知阿景有没有听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句话?”说着她诱.惑似的拿过他的手,看着他迷茫又震惊的不知所措的眼神,只觉得另一种满足刺激袭上心间,带着引.诱似的低声道:“阿景最乖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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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公玉景在被她放上去……
公玉景在被她放上去的那一刻,整个身子都僵了,手中陌生又熟悉的触感让他脑子几乎一片空白,一动不动。
从小被灌输的男戒,男训,三从四德,让他除了沐浴之时,其他连看都不怎么仔细看过,更不用说自己触碰,就算每日晨起有反应,也是安安静静的等待一会儿便好。
他从未想过,他会当着一个女子的面,自己触碰......
“不会吗?”舒颜看着他睁着一双茫然无措后又羞耻的整个身子都蔓上了红色,一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眸像是闪烁着莫名兴奋的情绪,低声道:“我教你……”
公玉景听着她在耳畔的惑人的低低嗓音,开始是被迫,后来在手背上的力道渐渐的没了,听着她认真细致的一步步教导,他好似不自觉的就听了她的话,他分不清是因为他自己还是因为在她眼神的注视下变化的,只知道,这一晚,他听了一夜的声响,脑子里完全想不了别的任何事情,完全沉沦在她带来的欢愉里。
翌日一早,舒颜醒的时候就见被她紧紧搂在怀里的人似白嫩嫩的小羔羊,面色白里透着红,殷红水润的唇诱.人采.撷,突然便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只是想着才睡下个把时辰的人,还是按捺住了,只是将人抱的更紧了些。
成了婚之后,她好像才有些明白了,这女尊世界的女子身体本身的需求明显是要比她曾经的那个世界强的,反倒是男子,这方面好像淡一些。
公玉景埋在她颈窝的脑袋也无意识的似醒非醒的轻蹭了蹭,让舒颜刚按捺下去想法似乎又有要涌上来的冲动,不由抬手拍了拍他的腰.臀,让他不要动。
原本就被她弄的要醒的公玉景,在察觉到背后的异样时,便有些恍惚迷茫的睁开的了眼,抱着她的腰不自觉的搂的紧了紧,扭了扭腰,似乎想要逃开,迷迷糊糊的呢喃道:“妻主......不要了......”像是在梦中呓语一般低低声响。
舒颜深吸了一口气,轻啪的一声,让他有些微疼的清醒了过来,抬起眼就有些不解又委屈的看向她,手也松开了,捂着肯定又被她拍红的地方,道:“......妻主为什么又打我?”
听着他有些委屈的声音,眼眶微红含着水光的眼神,以及那个又字,不由的让她难得有些不自然。
她身体微退了退,将小可爱终于从狭小的温泉里放了出来,公玉景白皙的脸颊听着那声音,耳尖脸颊迅速蔓上了血色。
舒颜看着他低声轻道:“昨晚是我不好,孟浪了些,还疼不疼?”想着,她便不由得想起昨晚两人相拥而眠的动作,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给小可爱换了一个更加温暖休息的地方,再就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换了动作的原因,莫名的有点没控制住。
公玉景抬眼看了一眼她,见她似乎对昨晚的行为有些歉疚,忍着心里头的那点羞涩,低声道:“还还好,不怎么疼了,就是......下次,妻主能不能轻一点?”
“......”舒颜看着他有些羞涩的小表情,忽然轻笑了声,凑在他耳畔,嗓音莫名的有些沙哑低沉,:“好,听阿景的,下次轻一点。”说着她天生含情的桃花目眼波流转,看着他饶有兴趣的道:“这里刚刚是不是拍疼了?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公玉景轻磨了磨牙:“不用了。”得寸进尺,说的就是她了吧?
透过红色床帐,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由催促道:“今日可是要上值,妻主还不起吗?”
舒颜没再继续打趣他,看了一眼天色,便道:“起,怎么不起?今日可有的热闹看呢。”说着她便起身下床,在准备去净室前,又给他准备起床的身子给按了下去,盖上了被子,道:“你起这么早干什么?这两夜都没休息好,再睡会儿。”
公玉景看着她的背影,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原本想着再睡一会儿会儿就起来,却是没想到这一睡连人是什么时候出门的都不知道。
......
舒颜一出了府门,有过街道时,便能清晰的听着周围细细碎碎的议论纷纷,无一不是关于山州流民的。
她如常上值,但东城兵马司上下却在昨天就开始兵荒马乱,在昨日京兆府去西城兵马司要将西城兵马司指挥使押入大牢,西城兵马司指挥使却已畏罪自杀后,五城兵马司无不战战兢兢,虽然向来她们都是背锅的那个,但这次的锅她们可是被不动!
“副指挥使大人!您终于来了!”东城兵马司的人见着了舒颜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激动的都快痛哭流涕了!
至于叫副指挥使大人,是舒颜自己要求的,在官衙就叫官职,其他人自然无有不应。
舒颜从小几千回府后就一直都没有刻意去打听外面的消息,如今从她们口中听见了最新进展心里也是一点也不意外,但面子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据她们所言,昨日贺川岚带着京兆府衙役去了那山谷,找到了那些几乎堆成尸山的破败尸体,如此大案,又事关山州灾情,自然立刻上报,引得圣上雷霆震怒!
立刻着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司共查!
依着沦为乞丐的山州流民的说法,当初的水灾根本就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朝廷所拨下的救济粮见到的只有沙石混着发霉的陈年旧谷,根本就不能吃!
当初朝廷赈灾,整整拨下了五十万两白银,不仅给了粮食,还拨款重修堤坝,却和三皇女所说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一位当地官员上疏!这简直挑战了身为皇帝的底线!
任凭三皇女如何辩解,建帝却是再没有听,命人直接将三皇女收押,暂关三皇女府,任何人不得探视!就算向来受宠的贵侍君如何跪求也是无用,建帝这一次已然不可能对威胁到自己位置的人轻轻放过。
一同跟着三皇女赈灾的大臣更是直接便下的大狱,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往日支持三皇女,前两日还上疏立三皇女为储君的大臣们如今连话都不敢说,身怕连累了自身。
领命的钦差大臣带着兵,日夜兼程的往山州赶,半月后,一纸奏书彻底将山州如今的现状揭开!
不仅浮尸遍野,更加让人胆寒的是还发了疫病!建帝满面铁青的看着奏书上的内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厥了过去!
好在,太医及时赶到,将圣上救醒,传出的消息是没什么大碍,满朝文武顿时稍稍安心,这时候储君未立,若是圣上再出现什么变故,那大魏江山危矣!
卫国公脸上的表情和其他担忧圣上的臣子没什么两样,听着建帝在那里咆哮震怒:“这个逆女!逆女!她怎么敢?!怎么有胆子私吞赈灾粮款!”
太医在一旁忙不连跌的跪地劝道:“圣上切记不可再动怒伤神,怒大伤身,于修养身体不利啊。”
“陛下!千万保佑龙体!”
建帝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肉眼可见的脸色越发不好,看着太医院掌令,立刻命在其太医院挑选十人,前去山州扑疫!非常时期可用非常之法!一定不能让疫病彻底传染开!
关闭城门,严查所有城门出入人口!
......
一系列有条不絮的条令不停地发下,一众大臣却依旧止不住的人心惶惶,因为京城已经有流民进来了!
第65章 因一纸奏疏,京中的……
因一纸奏疏,京中的情势彻底紧张了起来,如今已是腊月,离新旦除岁也不过只有二十多日的时间,这个年注定是个不太好过的年。
卫国公回府时,舒颜已经在主院等着了。
山州疫病之事,因为卫国公府提前派人去查过三皇女的底,所以比朝廷还要更早两天得知,在得知的第一时间便已经暗中派遣人手去了山州,舒颜对此自然也是知道的。
舒爹爹见卫国公眉头紧皱的模样,忙站起了身,一时都没注意女儿和女婿都还在,便自己上前伺候,有些掩不住的担忧心疼道:“快坐下休息休息,这短时间你都没怎么休息好,这样下去身体哪能遭的住?”
卫国公握住了他的手,让他别跟着忙活,赶紧坐下歇着,随即便看向舒颜,眉头紧皱,道:“山州疫病的消息已经传上了圣上的御案前,颜儿,你确定之前那些乞丐都没有染病吗?”这是她前两天得到消息后,就问过她的话,如今又问了一次。
公玉景这还是第一次听闻山州疫病的事,几乎立刻就有些心惊害怕的看向她。
舒颜之前怕他担心,一直没有说,掩在桌下的手捏了捏他的小手,示意他别担心,这才认真道:“那些乞丐还在京兆府大牢里看押,前两日得到消息后我便去看了一看,暗卫传信中说的是这疫病潜伏期有两个多月,初期症状会发热,后起红疹,最后化脓身体衰败而亡,山州疫病差不多是十月中旬后才开始出现的,如今已经腊月,潜伏期时间已过,那些人除了本身身体体弱病痛之外并没有疫病的症状,应该是在山州疫病发之前便出了山州的。”
说完她突然皱眉道:“娘不用担心我,我身体不会有事,但我接触的部分也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接下来京中所以得流民乞丐估计都要被查了,还有从山州来的正常商人百姓,就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
卫国公神色微沉,道:“不止如此,京城重地,圣上所在之处,定会行非常之法,你要做好准备。”
舒颜眉头微动了动,没有说话,但家里的两个男人确实忍不住了。
舒爹爹看着母女两人的神色有些急道:“你说话说清楚啊,颜儿要做好什么准备?颜儿又没有事,需要做何准备?”
公玉景攥着她的手越发的紧了紧,看着她面色一如往常的模样,却是丝毫没有放松,她这人平日里向来都是一副散漫胡闹的模样,但真的遇见事的时候却是从不会躲避,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就全然不会透露一点口风。
只是如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他提心吊胆,心中惴惴不安?
他攥着她的修长有力的手掌,忍不住低声道:“妻主……”
舒颜面色如常的笑了笑,看着他面色微白有些脆弱的模样,没什么顾及的拍了拍他的背,又看着她爹爹,这才道:“没什么事,就是后面怕是有段时间要被隔离监察了。”毕竟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也能用异能检查其他人的身体究竟有没有异样,但其他人不知道,依然会有所担心。
她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动静,管家的声音有些微急的传了进来:“家主,冯中侍带着御林军来人了!”
卫国公不动神色道:“请冯中侍进来。”
“是,家主!”管家下去了,进来的只有冯中侍一人,只见他远远的站在门外也没有近身,朝着卫国公几人见了礼,便带着些许为难道:“今日奴家奉命来此,还望诸位不要怪罪……”他语速有些快速的将来的意思给说了。
大致意思就是,因为世女近距离接触过那些流民,所以要暂时独自隔离一段时间,在府中隔离就可以,当然卫国公一府的人也是需要隔离的,卫国公最近也被圣人免了上朝,让其安心修养,身体为重。
说到最后,冯中侍有些歉意道:“府外的御林军都是为府中服务的,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她们,还望国公体谅。”
舒颜眉头微挑了挑,没说话,卫国公不过沉默了一瞬便面色如常的同意了,冯中侍似有些微微诧异,又陡然松了口气,随即便告辞了,随后,卫国公府外面便被御林军给包围了。
“圣上这是在借机发作。”舒爹爹微微皱眉道,一般疫病哪有隔离没犯病的人?还将一府的人都犯人似的看押了起来?!
公玉景有些紧张的看着她道:“妻主,你身子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让张府医给你再看看?”他听懂了爹爹话中的意思,却是松了一口气,比让妻主自己一个人被单独的隔离开,他宁愿像这样,和她待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能做。
刚准备说没事的她在看见他眼底担忧的神色,顿了一瞬,含笑点了点头,道:“好,正好我也有话要与张大夫说。”
她爹说的其实没有错,只是知道现代基础防疫的她,对于这样的隔离并没有觉得什么,若因针对她们家,而让圣人将整个京城都如此戒备,她相信至少对扑疫是有帮助的,若真的有漏网之鱼进了京都,那也能减少传染人数。
之前她已经和前去山州的人仔细说过一次了,她相信她们定能很好的执行,但京中却还没有人知道,如今最好的自然是借张大夫之口传开。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言,京中的确不止一家被围,只是卫国公府是第一家而已,开始见着这仿佛要抄家的场面时被吓得不轻的众官员,如今已经有些习惯,也没那么害怕了。
只是众官员少有微词,但京中的百姓们却不是都那么听话的,更没有引起太多人的人重视,朝廷也不会第一时间便公布真实情况,在这疫病轻易便能带走一城人性命的时代,绝对会引起绝大的恐慌!
戎狄虽然大败而归,但南下中原大魏之心从未停歇,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此时大魏京都都彻底乱了,那简直如同给戎狄或邻国送上门的肉,没什么区别。
京都大几十万人口,里面藏污纳垢的地方并不少,舒颜在家的第十五日,离新旦已经只有十来天了,京城一直不曾有疫病发现,在绝大部分人都松懈,百姓们已经热热闹闹的准备迎接新年之时,一个商人倒在了京城最大的医馆门口。
就像是给大魏京城众人当头一棒,敲响了警钟!
好在京城重地,防范的足够严谨,也是多亏了山州传来的防疫的各种条例方法,早已经在山州被人提出并施行二十来日,效果显著,传染的范围大大缩减,这才十分及时的遏制了疫病传染趋势,也因为有了能遏制的方法,朝廷这才稍稍和百姓们透露了一点,在引起恐慌之前,着重强调了天佑大魏,在大魏危难之际有良医相助!山州疫病已经得到控制,让百姓们不用恐慌。
这番话的确起到的不小的作用,至少此事一出,百姓们明显更听官府的话了,心中也念那提出扑疫方法的神医!
疫病都能这么快就得到控制,不是神医是什么?!
虽然朝廷的重点不再提出方案的人,二而是在天佑大魏圣主上,但京中百姓也并不是毫无见识之人,心中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舒爹爹微微蹙眉,轻叹了口气道:“离除岁只有七天了,也不知何时才能解了这禁令。”
卫国公眉头微松,不紧不慢道:“家中东西不缺,不着急。”
“我着急的是家里缺口吃的还是穿的?”舒爹爹被她的语气弄的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也不看看这都多少日了,其他府里都断断续续已经解了禁令了,这难不成还真就借着这个由头不放了?”若是以往他可能还不觉得这建帝会如此着急,毕竟若真如此,那吃相也太难看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山州对扑疫可是用了不少重法,已经无药可救被隔离处死的已经是个触目惊心的数字了!只是朝廷没有公布,也不可能公布出来罢了。
而此时以往最得重用的三皇女因此事是已经彻底与那个位置无缘了,建帝又一直身体病着不见好,说不定脑子就突然抽了呢?
卫国公见他如此严肃着表情,颇有些啼笑皆非,看了眼四下无人,将人拉了过来,道:“别担心,圣上身体还没有到那种地步,最重要的是,她求的是在史书留名的一代明帝,如今这情况下还不至于如此。”
舒爹爹听着她舒缓不疾不徐的声音,一直越来越紧绷的那根筋稍松了松,但想着她竟然这些天也不曾和他说过,顿时就锤了她一拳,一双桃花目不由瞪了她一眼,却是越发的熠熠生辉,“你就瞧着我着急的样子,也不知道主动和我说说!”
卫国公握着他的小拳头就将人拉上了膝盖,被他锤的不仅不痛不痒,还这么多天难得心情稍稍放松了些,正准备说话,门口就响起了声音。
舒爹爹忙不连跌的就从她身上下来,坐的十分端庄。
“……”卫国公转眼就变换了脸色,一脸严肃的沉声道:“进来。”
舒颜带着自家夫郎进门,一脸淡定若无其事的坐下,公玉景则是真表情如常,只是坐下后才觉得今日的母亲好像比昨日更加严肃了些,明明之前听着疫病已经得到控制的消息情绪已经好了些的……
还有爹爹,怎么好像也有些……不太对劲的样子?
他看了看两人,有些疑惑的轻声道:“爹爹可是有烦忧之事?”
“没有。”舒爹爹应的飞快,看了一眼自家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女婿,耳根不由微红了一瞬,随即便控制住了,看着他含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在和你母亲说这疫病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正说着,你们就来了。”
卫国公轻咳了一声,道:“你们过来是做什么来的?”
舒颜撇了她一眼,幽幽道:“来吃饭啊。”
卫国公:“……”
舒爹爹忙拉了她一下,便赶紧让人上菜了。
菜刚上完,一家人准备用膳之时,舒颜眼神微动,看着周边刚侯着的下人,道:“你们先出去。”
“是。”下人们也不奇怪,最近一段日子时不时就会如此。
往常是一家人会一起说些话才会如此,一家人神色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在人出去后,用手沾茶水写了四个字。
【菜有问题】
一边还笑说着道:“最近这几日阿景一会儿吃的多,一会儿又没什么胃口,这糖醋鲤鱼和鸡汤阿景是不是喜欢吃,来,多吃一些,爹爹把这个都给阿景吃吧。”说着就自顾自的将鱼和鸡汤都端了过来,换了个位置。
舒爹爹脸色顿变,卫国公没说话,一双凤眼骤然凌厉,看了她一眼,啪的一声重重的拍下了筷子!
语气严厉道:“你爹你娘还在这里呢!这副做态像什么话?都是你爹平日里宠你宠的过了,才让你这般没有分寸!”
舒颜也学着她一样,脾气一点也不比她小,啪的一声!桌前的鱼都被她拍的震了一震,她直接摔筷,大声辩解道:“只是一盘鱼而已,娘你怎么这么小气?!”说着还有些一脸暴燥道:“这禁令到底何时解?不是说都控制住了吗?怎么还把咱们关着不让出门?!”
一副纨绔作态,一点也没有让暗中之人怀疑,只是眼见着这餐饭是吃不了了,不由得暗恨可惜。
舒颜还待再说些什么之时,公玉景捂着嘴突然有些不适的干呕了一声,顿时让她一瞬间下意识看了过去。
第66章 舒颜蹙眉,不自觉的……
舒颜蹙眉,不自觉的有些紧张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说着她下意识就握住了他纤细的手腕,分出一股异能进了他的身体探查。
舒爹爹和卫国公也看了过去,都有些担心,特别是在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越发显得可怜的模样,舒爹爹忙叫了下人进来,赶紧将桌上的一片狼藉给收拾了,这才有些无奈道:“不过一点吃的而已,和孩子计较什么?”
只是说着就见舒颜突然疑惑,震惊又怀疑的复杂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忙问道:“怎么了这是?小景没事吧?”
舒颜嘴唇微张了张,一时没说出话来,半晌才突然转头吩咐道:“南月,去叫张大夫过来一趟。”虽然她觉得十有八九是没差了,但还有莫名的有些不敢确定。
南月立刻应是,退出去后转身便去唤人。
公玉景喝了口茶,微压了压方才突如其来的反胃,看着妻主复杂的表情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他觉得他自己的身体还不错。
“爹爹,我没事,就是可能这两日吃的有点多了,和母亲妻主没有关系的。”
舒爹爹听着他的话,忽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看起来一时有些激动又暂时勉勉强强的压下来的高兴,忙道:“没事就好,等会儿让张大夫给你瞧瞧这才能放心。”
公玉景看着他莫名好像有些激动神色有些不解,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南月很快便带着张大夫来了,请安见礼后,便搭了脉,不过片刻,张大夫又问了几个问题,在几人有些紧张的目光下这才起身笑道:“恭喜世女,少正君这是滑脉,有喜了!恭喜国公,主君,少正君脉相平和,只是如今月份尚浅,才一个多月,还需多注意着些才是。”
张大夫将事情都说完了,看着一家人都一副惊呆了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还是舒爹爹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就笑开了脸,顿时,全府上下所有人都赏了三个月的月钱!
一时间,卫国公府也热闹开了,全府上下都笼罩在喜气的气氛中,前段时间的阴云好像都散了些。
舒颜虽然听到了结果,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前世末世来之前她还只是个大学生,末世后婴儿的出身率极速降低,在那种危险朝不保夕的环境下,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这样的事情,甚至就算到了这里也一样,大概末世几年受到影响太大,成婚前几乎从未想过,成婚过后也没怎么想,却没曾想,这孩子来的这么快......
她体会了一下心底的感觉,半晌,觉得心里也是高兴的,甚至已经开始想孩子的模样了,不过就她和祂爹爹的容貌,这个孩子定然是漂亮的......
公玉景高兴过后就发现了她有些奇怪的表情,忍不住揪着她的衣角,轻声道:“妻主在想什么?”他忽然想起,她之前好像说过,不想这么早要孩子的话,心里一时有些酸涩。
舒颜看着他,一双桃花眸含着笑,捏着他微凉的指尖,似有些感叹道:“我想着以后咱们中间就要多一个小人儿了,不能过两人世界了。”
公玉景听着眉眼渐弯,方才的酸涩在这一刻仿佛都化成了甜,还没来得及说话,舒爹爹已经听不下去了,“多大的人了,还和自己女儿吃醋呢?”
卫国公在女婿面前想来端着的脸,在听闻她即将就要有孙女儿的时候眉眼不知不觉的就松了下来,看着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场景,又看了眼空荡荡的饭桌,眼神微凝。
她正准备说话时,舒颜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母女两人对视了一眼,便似心有灵犀似的,卫国公直接道:“你跟我来书房。”说着转身就走,看不出来情绪究竟是好还是坏。
看着母女两人的背影,舒爹爹拉着他的手便坐在了软榻上,声音不大不小,道:“不用担心,颜儿平日里确实有些爱胡闹,如今都快要当娘了,自然要懂事些才好,被她娘教训教训也好,”他说着朝他眨了眨眼睛,还捏了捏他的手,公玉景微扬了扬唇,知道他这话是说给外人听的,给她们母女两人说话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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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没人。”到了书房,舒颜便将精神力四面八方的探了出去,凝神了一会儿这才低声道。
卫国公点了点头,眉头微拧,道:“那菜是怎么回事?”
舒颜眉眼黑沉,低声道:“那菜应该是沾染上了疫病。”因为京中第一个疫病患者出现时,她隐藏行踪出去探过,加上她对上面那位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心,这才能察觉到异常。
虽然在那一刻已经有了准备,但心底还是一冷,疫病虽然暂时得以控制,但并没有研制出治疗疫病的药来,一旦染上九死一生,这还是不是针对她一人,而是她最在乎的人。
舒颜看着她冷沉的神色渐渐变化,知道不用自己再说什么了,和她一样,家人是两人的逆鳞。
没有人知道两人在书房里说了什么,但某些事情却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变化着。
泰和十四年的除岁虽然没有往年的热闹,但也算平平安安的过去了,直到初三的这日从一纸奏疏从山州传来,带来了好消息,疫病的药方已经被太医院的太医以及其他大夫合力研制了出来,效果还不错,不过短短十日,便彻底控制住了,山州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然现在还很是萧条,但只要人还活着,日子总要过下去,时间会让一切慢慢恢复以往的生机。
朝廷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终于一扫之前的阴霾,关于因三皇女贪功贪墨赈灾粮款而导致山州疫病,如此大的罪责自然罪不可赦!
正月十四,一辆马车带着御林军的队伍便载着庶人周禹从三皇女府门前出发,前往皇陵。
圣人有令,贬三皇女为庶人周禹,为先辈守皇陵,忏悔恕罪,终身不得出皇陵!
这日也是上元佳节的前一日,没有了疫病的笼罩,京城仿佛一瞬间便焕发了它原本的活力,街上自是热闹非凡,出门上街的人无不是带着笑脸。
只有押解庶人周禹的一队御林军的人马面色严肃,让周围百姓们下意识远远避让。
“妻主,我想吃橘子。”一个带着些清冷又莫名听着有些娇软的嗓音在路边响起。
“不行,今日份的已经吃完了,不能再吃了。”舒颜坚定拒绝道。
“就吃一个。”公玉景看着那圆滚滚漂亮的橘子,只觉得口齿生津,不由得低低的带着点讨好般的摇了摇她的衣袖,一双清透水润的眸子微抬着眼睫,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她,看着实在是可怜又可爱。
让人实在不忍拒绝。
舒颜看着他故意装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男摊主就忍不住道:“贵人郎君,这橘子也不值几个钱,来,我送小郎君几个,不要钱。”说着就要给递给他,只是还不忘朝着舒颜看了一眼。
舒颜:“......”虽然你转的快,但我看见了。
她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自己还有一日会被人觉得抠门儿的一天。
公玉景怀里抱了好几个,都是被摊主给的,公玉景看着舒颜眨了眨眼,默默将橘子抱的紧了些,好像再和她说:这是我的。
“......”舒颜能怎么办?
当然只能给钱了。
只是为了不让他多吃,她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了,当街就剥起了橘子皮,自己吃完一颗,只给他留了一瓣果肉。
公玉景看着近在眼前的橘子瓣,神色呆了呆,看了眼眼前孤零零的一瓣果肉,又抬眼看了眼她一脸酸掉牙的表情,心底一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刻,他觉得比他吃到心心念念的橘子要更加满足的多。
舒颜嗜甜,对一切酸的东西都接受不能,虽然这橘子吃着不全然的酸,但还是吃的她龇牙咧嘴的,一张俊美无双的脸蛋顿时都皱到了一起去了。
“吃不吃?不吃让箫北吃了。”舒颜斜着眼看他,见他漂亮的嘴角微微上翘着却是没吃,不由得道。
箫北:“......??”
公玉景在她话音刚落时便忙微张了张小口,将她指尖的果肉吃了进去,满足的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状,看着比那酸酸甜甜的橘子可是要甜多了,舒颜如是想到。
看着他怀里还抱着的几颗橘子,她刚准备说话,大队车马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不由转头望去。
却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熟人。
唐见和贺川岚两人下马,看着她就道:“见过世女。”
“别这么客气,”她看了一眼两人的官服,微挑了挑眉梢,道:“这是都升官了?”
唐见还算沉稳,只是点了点头,贺川岚却是笑的咧开了嘴,道:“正六品司阶!”
唐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她那身衣裳的品级明显在司阶之上。
“舒颜!”铁链拖拽的声音从马车中倏地响起,刚说着话的舒颜就看了过去,在看着那木窗里那张阴鸷的脸,一点也不意外,也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周禹看着她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阴恻恻的笑了,“舒颜,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哦,那你慢慢等吧,”说着她笑着道:“慢走不送了啊,前.三殿下。”
唐见愣了一下没说话,贺川岚却是被她那个重点强调的“前”字损的差点笑了出来。
两人没有多停留,随即便上了马继续前行,没有再给那前.三殿下说话的机会。
听着铁链的剧烈响动,看着那马车远去,舒颜突然动了动鼻子,闻着空气中酸酸的味道,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着他。
刚偷偷剥完,准备吃第一瓣橘子的公玉景殷红的小口半含着橙色的橘瓣,澄澈的眸子睁的圆溜溜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过身看他是的,心虚又讨好的小表情就像是被抓到干了什么坏事一般。
“唔......好好吃,妻主要不要吃一点?”说着公玉景便将手中剥好的橘子捧给了她,指尖意图再留下一瓣,却被某人毫不留情的整个拿走了。
舒颜看着他幽幽的道:“明日的份也没了......”
第67章 我坑我自己
两人在街上慢悠悠的逛逛走走,或许是许久不曾这么自由的逛街了,两人的心情都不错,一直到公玉景觉得有些累了,两人这才回家。
刚一回府,舒爹爹就看着公玉景忙道:“都出去一天了,有没有累着?”说着就看向了舒颜道:“小景才有身子两个月呢,哪有这么劳累的?万一被人冲撞到了可怎么是好?”
“爹爹,是小景自己央着妻主一起出去的,不怪妻主,而且我也没有累着。”因为他才觉着有些累,身体里就多出了一股暖流,不过片刻,整个人就恢复了,一点也没有不舒服。
舒爹爹笑道:“你就会帮着她说话,快坐下休息休息,晚膳早早的都准备好了,等会儿可要多吃点,都是准备的你爱吃的。”
舒颜看着他们两人亲亲热热的,而自己站在门口无人问津,一时略显凄凉。
南月端着一盘已经剥好的橘子以及果干点心进门就瞧见她的表情,带着笑意道:“世女,这是主君特意让人做的您爱吃的点心呢。”
舒颜低头一看,第一眼就看见了那让她简直牙酸的橘子,立刻就给拿走了,道:“今日不准再给少正君吃了,”说着把橘子给他,以及端着点心进去了。
“什么不准小景吃了啊?”
刚进去,舒爹爹就看着她端着一盘点心进来,却没有看见他特意让下人备的橘子,不由得有些不解的看向她,“我是听闻这几日小景挺爱吃橘子的,这才让人特意准备的,怎么就不让吃了?”
公玉景略有些心虚和忐忑,毕竟妻主说过这东西可以吃但每天不能吃太多,但前两天他不知不觉的吃着就吃多了,这才被妻主规定一天最多只能吃三四个橘子。
舒颜也没有隐瞒,就是怕她后面上值以后不在家,她爹就由着他,给他吃太多了。
只是这却是她想多了,公玉景开始吃多了是因为不知道,他肚子里的是他和妻主的孩子,他怎么可能明知道对胎儿不好而只贪口腹之欲去吃,他只是喜欢看着妻主挂念着他,管着他罢了,就今日,他都才吃了三个呢。
只是这会儿却是有些担心爹爹怪他不懂事……
却没想到,舒爹爹听了一脸的怜爱,看着他便道:“可怜我们小景,有了身子连橘子都不能多吃两个,不过也没关系,还有其他的果子呢。”正说着,他身边一直伺候的中侍便看着端着盘新鲜果子进来的念青笑道:“这木梨好,每日都吃一点,以后喂小女郎的奶水肯定十分充足。”
“……”舒颜看着那神似木瓜的东西,一时像是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话说,她现在虽然已经知道男子是怎么怀孕生子以及来月事的了,但喂奶……她不由的转眼看向了她夫郎那和怀孕前没什么变化的前胸。
一屋子都是男子,只有舒颜一个女人,没人知道她此时脑子里再想什么东西,只是看着少正君羞涩的脸色微红的模样,便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都说有了身孕的男子对身体消耗是极大的,有些孕期反应严重的更是不好受,脸色蜡黄,脸上长斑,身材走样,她们都有见过。
却没想到少正君有了身孕容色不仅没有减少半分,甚至还越发显得容光焕发,耀眼夺目了,那肌肤白里透红的健康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也就难怪这么些日子,就算少正君不能伺候世女,也不见世女让别人伺候。
一家人用过晚膳,妻夫两人沐浴完上了床榻,舒颜这才翻过身看着他,目光慢慢的就从他的脸滑入了他微微松散的胸口间。
公玉景刚躺下,就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眼见着她眼神看着他的衣襟处一动不动,他不由得有些疑惑迷茫,寻着她的视线垂眸看了眼自己,没哪里不对劲啊?
舒颜看着他满是迷茫的清透又澄澈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喉间突然动了动,看着他的眼睛,手掌按住了让自己疑惑的地方微按了按,这才低声问道:“你……这里,会长大吗?”
公玉景眼睛顿时瞪的大大的,满是震惊又疑惑,但身子却意外的格外敏感,只是被她这么轻触了触,便觉得身子酥麻了一瞬,声音也不由得软了下来,只是语气依旧很是有些不可思议:“……妻主,我是男子,男子这里怎么可能会长大?”
舒颜微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时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口气究竟是因为什么松的了。
毕竟就这短短两个时辰,她从有些接受不能,到自己安慰自己似的,反正最多也应该就几个月,后面还是会恢复正常的,然后这么一想……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又轮番浮现了出来……
现在听见这个答案,她终于能放下心来了。
公玉景很惊异,见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他忍不住再次问道:“妻主怎么会这么想?”怎么会有人想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呢?
他不知道的事,男子怀孕对舒颜来说,曾经就如天方夜谭的事情,反而只是一个喂奶而已,她接受的可快多了。
舒颜轻咳了一声,只是含糊的道了句随便想想,就看着他的胸口一眨不眨,轻声似有些疑惑道:“那到时候怎么喂奶?”
她手掌久违的从中衣下摆探了进去,指尖感受了一下,不由得微愣了一愣,小尖尖好像……确实大了一点点?
她发誓,她动作的时候真的只是抱着好奇的态度去的,直到耳畔响起了声那再熟悉不过的又软又媚的嗓音,尾音拖得长长的,让她微顿了瞬,便缓缓的将手收了回来,看着他眼尾泛着抹微红的模样,轻拍了拍他有些单薄的背脊,低声道:“今日逛了一天了,快睡觉吧。”
公玉景微愣了愣,随即低低应了声:“……哦。”便抱着她阖上了眼。
翌日一早,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棂洒进了屋子里,两人睡得早,有没有什么运动,自然醒的也早,在下人们的服侍下更衣洗漱完便去了正院。
平日里其实自从公玉景有了身孕以来就已经被舒爹爹说过了,不用每日早晨都给他请安,只是今日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也是休沐的最后一日,明日就要去上值了,这才一大早的就相携着去了正院。
两人一出现,舒爹爹便一脸的笑意道:“就知道你们会过来,快赶紧坐下。”
公玉景笑着给两人见了礼,这才坐下,就听的舒爹爹道:“许久都不曾逛过京城的上元灯节了,等到了时间,咱们一家人一起出去逛一逛,”说着便笑着道:“不过小景应该见了不少次了,到时候可得好好和咱们说说这往年都有些什么趣事。”
公玉景微愣了一瞬,随即便浅笑道:“我也只去过一次,爹爹不嫌弃我说的不好就好。”
舒爹爹不过一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面上却是丝毫没有显露,笑的越发的开心,道:“怎会?爹爹我可是已经有十来年没有见过这京城的上元灯会了,都快忘记是什么样了,小景肯定比爹爹强。”
舒颜听着眉头微动了动,在早膳上齐了之后便给他夹了几个他爱吃的灌汤包。
公玉景眉眼弯弯的看了她一眼,便安安静静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看着他们小两口亲密又自然的动作,舒爹爹很是欣慰满意,谁能想到就半年前他还整日整日的操心着颜儿的婚事呢?
怕她真就打算真一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下去,现在他和妻主还在,还有人陪着他的颜儿,若以后他们不在了,那他的颜儿该有多孤单啊?
他的颜儿从小就比别人要艰难太多了,他只希望他的颜儿以后每一天都健康快乐的活着,便心满意足了。
如今不仅娶了夫郎,小景还这么可心,他相信两人一定能平安顺遂的一直走下去的。
“爹爹你也吃。”舒颜笑看着她爹就给他盛了一碗素粥。
舒爹爹含着笑道:“有下人在呢,别忙活了,你自己赶紧趁热吃。”
他话音刚落,卫国公便拧了拧眉,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咳了一声。
若是将她眼神表现的话翻译出来,大概是这样的:你夫郎你爹都有了,就老娘还没有,你个小兔崽子还不赶紧的快点给老娘我也尽尽孝心!
但她还记着要在女婿面前端着点一家之主威严的架子,也就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舒颜忍着笑,一脸正经的给她夹了两个香菜肉包,道:“娘,给你最喜欢吃的香菜肉包,”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好奇的道:“上次阿景特意给娘您做的鸡丝面好吃吗?”
卫国公看着眼前的她最讨厌的香菜,眉眼刚竖,就听见她的话,即将发怒的表情顿时一僵。
那坨成一团的东西,还能叫面吗?
只是看着女婿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神色,她还是微缓了缓表情,违背着她的味觉道:“……还行。”说着一脸难得的慈母般的微笑,将香菜包夹给了她,一脸关心道:“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舒颜:“……”她也讨厌吃香菜。
失算,没想到她娘这脸皮在阿景面前日益渐厚啊!
公玉景看着她们母女两人你来我往母慈女孝的画面,一时间有些迷茫,看着桌上还有两个香菜肉包,想也没想就道:“母亲,这是妻主特意给您的,您别推辞,这里还有呢,”说着就一脸甜甜笑意的给舒颜夹了两个香菜包,浅笑晏晏的道:“原来母亲和妻主都喜欢吃香菜肉包啊。”
舒颜:“……”
卫国公:“……”
真喜欢吃香菜的舒爹爹噗嗤一声笑了。
第68章 我们家小孩儿
夜幕渐落,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一家人乘了两辆马车,一直快到了最热闹的街道上,这才下了马车。
上元佳节的灯会自然要比寻常的灯会要壮观的多,许是为了除去疫病带来的晦气阴霾,越发的热闹。
舒颜护着公玉景,一家人一起逛着街,看着这万家灯火热闹的非凡的灯会,等走了有大半条街后舒爹爹便笑着看着两人道:“你们小两口自己想去哪里玩儿就去吧,不用一直拘在我们身边,免得你们觉得不尽兴无聊的很。”
“陪爹爹母亲一点也不无聊,”公玉景带着笑意真心诚意的道,他上次上元节出来还是在被接回府中的第一年,被他的嫡父恩赐一般的带了出来,哪里会有现在这般自在随心。
“知道你的心意,不过我这上了年纪也有些走不动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先歇一会儿,你们自去玩儿吧,”舒爹爹说着就看着舒颜道:“可千万要照顾好小景,今晚人多,可别被人给冲撞到了。”
舒颜没有犹豫的便点了点头,她娘就在一旁,说不定还嫌弃她们两个电灯泡杵在这儿呢,她自然是有多远就走多远了。
“哇——妻主!前面有舞狮子!”
“这里有面具!”公玉景看着这花花绿绿各样的面具便有些走不动道了,拿起一个凶神恶煞眼睛瞪的像铜铃的面具便罩在了自己的脸上,还透过面具眼睛看着舒颜,凶狠的龇牙道:“我凶不凶?!”
“……”舒颜看着他露出的小贝齿以及略显奶气却故作凶狠的声音,心底不禁有些忍俊不禁,脸上却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很凶,能吓哭小孩儿的那种。”
她话音刚落,一个童声便响了起来:“爹爹,爹爹,我也想要那个面具,我要去吓表弟!”
两人几乎同时低头看还没有两人腿高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正眼巴巴的看着公玉景手中拿的面具,一脸的兴致勃勃,一点也没有被吓到。
公玉景:“……”
小摊主有些歉意道:“抱歉了小女郎,这个样式的面具只有这一个了,您要不看看其他的面具?”
“不要不要!我就要他拿的那个!”小女孩儿穿的富贵,一看便是被家里宠的主,那小女孩儿的爹爹没有开口,身边的下人便道:“这位郎君,我们小女郎年纪小不懂事,您能不能把你手上面具让给我们?我们多给你些银子可以吗?”
公玉景有些迟疑,拿着面具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他也喜欢这个面具,但和一个小孩子挣好像又不太好……
“快点给我!我给你钱!”那小女孩儿跳着就想去够他手里的面具,却是没想到自己实在太矮了,跳起来也差的远,等的顿时就有些生气了!明明以前她一瞬给钱,就会立刻拿到所有想要的东西的!
下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小女孩儿就要踹公玉景,嘴里还不满的叫嚷道:“你快给我!不然让我娘额啊——”仿佛扼住了命运的咽喉似的,满脸涨红说不出话来。
舒颜一把提起熊孩子的后颈,微笑道:“你要让你娘干什么啊?”
在她动作之时,那孩子的爹爹和身边的下人便紧张的叫唤甚至呵斥了起来,深怕她一个不小心人府中的小女郎给摔坏了!
“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那孩子的爹兴许是看着两人的穿着打扮也不是寻常人家,虽然很是不满但还是没有直接发作,只是皱眉道:“不过是一个面具,小孩子的玩意儿罢了,不想给便不给,怎么还对小孩子动起手来了?”他这话说的让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由得看了过来,见周围的声音也都是赞同他的话,不由越发的理直气壮。
听着周围人仿佛都不赞同的声音,以及责备他妻主的声音,公玉景顿时就不高兴了,原本他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依着他平日里的性子虽然会有些不舍,但也不会真和小孩子计较,但这会儿他就不想让了。
舒颜听着周围的声音,面色没什么变化,一点没放在心上,看着手中的熊孩子扭来扭去的威胁大叫,不由将人甩了甩,刚准备说话,就听见公玉景不紧不慢语气平和的道:“这面具是我先看上的,为什么要让给一个不认识的人?”说完清冷的眼仿佛看了一眼众人,给了摊主银子便朝着舒颜道:“妻主,我们走吧。”
舒颜随手将手中被她甩的有些萎靡熊孩子扔给了旁边那些不敢近身的下人,不怀好意的朝着那孩子道:“忘记说了,我住在卫国公府,要让你娘来打我板子,可别找不到我家门哦。”
她话音一落,周围的一小圈顿时静了静,小孩子不知道听不懂,但想必小孩子的爹和下人都是听的懂的。
两人走了,留下几个目瞪口呆满脸后悔的何家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下人都没带的两人竟然会是堂堂卫国公府的世女和少正君!
舒颜要的就是这效果,她又不是孩子的父母,孩子自然用不着她教,若是父母不教,以后熊孩子自然会接受社会的毒打。
公玉景垂眸走着,忽然轻道:“妻主,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教导我们的孩子。”
舒颜微怔愣了瞬,随即便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若是她孩子这模样,她保证天天请她吃竹笋炒肉!
公玉景看着她点头,借着宽大的衣袖便拉住了她的手,看着着满城的灯火热闹,轻轻抬眸看了她一眼,道:“其实我方才都想着要把面具让给那个小孩的,毕竟她那么小,我是大人了,应该让着她些,只是……刚刚那些人明明都不知道情况,说妻主不好,我就……不想让给她了。”
舒颜脚步微顿,连带着公玉景也不禁跟着停了脚步,见她面色有些严肃的看着他,他顿时就有些紧张,又莫名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突然就觉得有点点委屈,他好看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睑微垂,眼睫不由得轻颤。
公玉景低低道:“……妻主是不是觉得我太小气了?竟然还和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计较……?”
“你怎么会这么想?”舒颜心底微软,看着他认真道:“那东西既然是你先看上的,你又没有说不要,自然就是你的,为什么一定要让给别人?比你小怎么了?小点所有人就该将就着她?可没这个道理。”
“而且,就算是你想让,也是你看着她可爱,不想让她失望,或者喜欢她,就是想给她,给她你们两人心里都高兴,那就行,而非你是被迫的,知道了吗?”
说完她突然挑了挑眉梢,道:“最重要的是,你是我们家小孩儿,别人家的小孩儿关我什么事?就算要让,也是别人让着你。”要受委屈也是别人受才对,她的阿景才不受这个委屈。
公玉景原本还有这么茫然又认真的听着,却没曾想最后会听得她这番话,白皙似雪的肌肤顿时就红了红,心里软的仿佛像一朵棉花糖,甜甜的,像是要飞上了天,但嘴上却是道:“妻主又胡说八道了,我才不是小孩子了。”
“反正你永远都比我小,在我眼里,你就永远都是我家小孩儿。”
舒颜一双桃花眸波澜泛起,天生含着笑的眼神,只是一眼,仿佛里面便含着深情,公玉景却是忍不住抬眸看着她眼底像是有着星光的眼睛,嘴角微翘,嘟嘟囔囔的道:“胡说八道……”
舒颜一脸笑意的准备说话,身边便嘭嘭嘭的几声连着猛的炸开了烟花!不是对着天空,而是对着人群!
“啊——救命啊——!”
“着火了!着火了!”
“啊啊啊啊啊——”
连片的惨叫声,惊叫声尖叫声一时间不停地响起!
第69章 人群顿时一阵慌乱!……
人群顿时一阵慌乱!
舒颜两人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确定人没有事这才抬头看向慌乱的中心,看着那衣服已经已经烧起来连带着阵阵的凄惨叫声,眉眼微凝,指尖微动中突然一瓢泼凉水直接罩着那人篼头浇下,刚燃起来的火顿时就熄了。
除了第一声烟花炸响以外,也不曾听见其他的声音,人群中的慌乱在立刻赶来的五城兵马司的衙役疏通安抚下终于渐渐平息。
防火向来都是京城的大事,特别是在如此大的节日灯会时,几乎每年都有不小心发生小型火灾事故的,这次被烧着的人也是幸运,因为还是冬日,穿的衣裳都很厚,那刚燃起来的火,也就是将那人的衣裳给烧糊了烧穿了几个洞,还没有烧到人便被不知道谁及时泼的一桶水给浇给救了,此时吓得差点痛哭流涕,劫后余生又哭又笑。
领头的人正在询问事故过程,却没曾想刚问完不经意转眼间就看见了自家上官!
两个跨步便到了舒颜跟前行礼道:“小的见过大人。”其他很来的自然也看见了,还没来得及行礼,舒颜便罢了罢手,凝眉道:“不用多礼,你们自先办案。”
“是!”
舒颜看了那地上斜倒在地,被她第一时间用异能按灭的烟花,若她感觉错,那烟花方才对着的方向就是他们两人这里。
她带着人走了,看着公玉景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模样,语气有些轻松的道:“有些人可能毛手毛脚的不太小心,这才让烟花不小心倒在了地上,好在都没有出什么事,饿不饿?我记得前面有一家汤记蒸饺挺不错的,要不要去尝一尝?”
公玉景也就是被那突然的一声烟花炸响的声音惊了一下,随即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人抱在了怀里,身侧之人总能给他不管是什么事,就算是天要塌下来了,他也很安心的感觉,只是还是下意识的护住了肚子。
听着她的话,他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这样的意外没有出人命,只有两三人慌乱时受了轻伤已经算很好了,逛了也有好一会儿了,他确实也有些想吃东西了。
只是两人没想到吃一顿饺子,还能碰上熟人,不过这京城最热闹的街道就在这几条街,能遇上熟人到也很正常,只是……
舒颜看着跟在林瑾欢身后的女子,不禁微挑了挑眉。
林瑾欢也看见了他们,不过顿了片刻,表情似乎有些纠结,最终还是上前打了招呼。
“颜,世女,少正君,你们也在这家吃宵夜啊?好巧。”他将下意识的称呼咽了下去,差点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表情有些尴尬又干巴巴的。
毕竟是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就算是努力让自己放下,但再看见时,还是做不到完全的无动于衷,他心底不禁有些怪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
赵苏云站在林瑾欢身侧,看着他看见某个人就不自然的神色,眼神微暗。
舒颜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一两句寻常问候的话,便看向他身侧的女子问道:“这是?”
林瑾欢转头看了一眼赵苏云,哦了一声,道:“这是赵侍郎家的大女郎。”
就是上次林家宴会不知什么原因落水,又被林瑾欢救上岸的那个。
他话音刚落,赵苏云随即也朝着两人依次见礼,瞧着很是斯文有礼。
舒颜笑着邀请道:“原来是赵家女郎,你们可要一同用膳?”
林瑾欢扫了眼周围,刚刚进来时还空着的两桌如今也已经有人坐下了位置,不禁下意识看了眼虽然一直带着笑容但一直不曾说话的公玉景。
公玉景温声道:“一楼大堂太过吵闹,这里又没了空桌,林公子和赵女郎若是不嫌弃的话便一起用膳吧,听说这家的饺子很不错,今日上元佳节,不吃有些可惜了。”
见他神情看着不似作伪,林瑾欢不过稍稍迟疑了一瞬,便坐下了,还看了眼赵苏云,道:“赵女郎,你”
赵苏云温润的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正好也有些饿了,承蒙世女和少正君不嫌弃,赵某便厚着脸皮坐下了。”
林瑾欢微张了张嘴,见她已经坐下了,便没有再说什么,他原本是想着要不然下次他再单独请她吃来着。
他们两今日完全是巧合遇见的,他同家人一起逛了一会儿便仗着自己有身手不错便一个人也没带的离开了,只是没想到会被小偷盯上,差点将他的钱袋子顺走,却没想到刚好被赵苏云看见,还抓住了那个小偷,只是奈何灯会上的人实在太多,而那小偷明显是个老手,滑不溜秋的,一个矮身便逃脱了,最后他的钱袋子没丢,反而在那一会儿里,赵苏云的钱袋子不见了……
不仅是老手,还有同伴!
然后不知怎么当时究竟是怎么说的,反正为了表达一下他的谢意,他就提议请她吃顿饭了,至于会不会被人看见,有碍名声什么的,他无所谓。
这人当时好像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来着,大概是拒绝吧,不过他又不想欠别人的人情,能马上还了便是最好,于是才有了两人一同准备吃夜宵的场景。
舒颜不知道内情,但不妨碍她真想看透一个人时的眼力,她脑子里还有着之前听说的林家和赵家有口头上的婚约的事呢,不知道瑾欢什么想法,但这赵苏云肯定是对林瑾欢有不一样的想法的,虽然这事不归她管,但她也免不了想看一看这人的人品。
又叫了几盘不同馅儿的饺子,还难得的叫了壶酒。
林瑾欢有些惊讶,道:“你不是向来都是不喜欢喝酒的吗?怎么今日突然想喝起酒来了?”
“今日认识了赵女郎,当然要喝两杯酒了。”舒颜笑道,她一边说着一边给公玉景面前的小碟子里倒着醋。
公玉景眉眼微弯,夹了个白白胖胖的饺子在醋碟里滚了滚,这才斯条慢理的小口小口的吃着,酸酸的裹着饺子里咸香的汤汁在口中流淌,好吃的让他不一会儿就又吃完了一个。
就这会儿功夫,新出炉的蒸饺和酒也上齐了,林瑾欢看着他的吃法,有些惊讶的道:“这是醋?饺子还能沾着醋吃?”
舒颜一手倒着酒,笑着解释道:“阿景最近有些喜吃酸的,不过饺子沾着醋吃确实还不错,只是第一次这样吃的话,倒是也不用沾那么多,看个人口味。”
说着她便也给赵苏云倒了一杯酒,赵苏云没有推辞,两人便一边吃着一边喝着酒来。
公玉景看着她们喝的起劲倒是也有些想喝,但他几乎刚露出眼巴巴的眼神,舒颜便道:“不能喝酒,”说着她便叫来了跑堂小二,吩咐了几句,没多久就端上了一小壶橙汁,舒颜感受了一下,便将橙汁在手中温了温,这才给他倒了一杯,道:“不过,可以喝果汁。”
公玉景看着眼前一杯橙色果汁眼神微亮,捧着白瓷杯便轻啜了起来,喝的十分满足,眉眼都弯成了月牙状。
林瑾欢吃着饺子,但却像是有着尝不到味道一样,一时间如同爵蜡,但依旧面色如常,没什么变化,只是看着两人自然的动作,微垂下眼眸,机械的吃着。
直到眼前突然多了一个小碟子,他才下意识抬起头来看。
赵苏云看着他浅笑道:“食醋开胃,林公子可以尝一尝。”
醋碟都推到眼前来了自然是不好拒绝的,他夹着饺子沾了点醋,刚吃进嘴里时还有些不太适应,不过确实如她所说,确实挺开胃的,他眼神微亮了亮,没多久,竟然就不知不觉的将这么一大盘饺子给吃光了……
他顿时有些微囧和尴尬……好像有些吃的太多了。
一声轻轻的奶嗝忽的响起,林瑾欢下意识转头看去。
公玉景神色微怔了怔,登时脸上飞上了一抹红色,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失礼,眼神不由得撇向了赵苏云和林瑾欢,生怕被别人听见,好在,即使这是二楼雅间,但其实也只是两边隔了道屏风,还是有些喧闹的,他们两人的神色好像都没听见,他倏地松了口气,这要是被别人听见了,那可真是要丢人了!
想着,他不禁摸了摸不知不觉就微微鼓起来的肚子,好像有点撑……
不过……他的眼神看向了他跟前瓷盘里最后一颗白胖胖的饺子,不吃好像有点浪费了?
正在他说服了自己,要朝那最后一颗饺子伸手时,一双筷子直接将他眼前的饺子夹走了……夹走了……走了……了……
顺着饺子飞走的方向,就和舒颜四目相对了……
舒颜当然没有错过他的那声小奶嗝,没好气的两口便将饺子吃完了,看着他还依依不舍可惜又茫然的眼神不由的挑眉道:“还想吃?”说着便摸了摸他的肚子,果然有些撑了。
公玉景想躲,想提醒她面前还有人,肚子上忽的就感受到熟悉的暖流,肚子里好像舒服了不少?
林瑾欢方才不过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在公玉景发现他之前便收回了目光,至于赵女郎,好似已经喝的有些微醺了,自然是没听见的。
只是林瑾欢却没喝醉,两人的动作并不算很亲密很出格,只是稍触即离,但他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真的应该彻底放下了。
他的眼光确实很好,但再好,有些东西也不会是他的了。
舒颜原本是想叫两个人将有些喝微醺,身边又没有跟着下人的赵苏云送回去,却没想到同时听见了两声不用。
不由得微微扬眉,看向两人。
赵苏云也是微怔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反而是看向了林瑾欢。
“她刚刚才帮了我,我反正也没事,刚好也顺路,就不用再叫别人了。”林瑾欢道。
舒颜是知道他的身手的,不说其他,就赵苏云这个身板肯定是打不过他的,便点了点头,直到看见两人的背影渐渐融入到人群中,这才唤了一个不远处东城兵马司的巡逻衙役,吩咐了两句,让衙役远远的跟着护送两人回府。
第70章 过了正月十五,日子……
过了正月十五,日子好似突然就快了些,灯会上遇见的意外,并没有查出什么来,就上元节那日灯会上意外起火的就有十多例,大多都是小孩子玩儿的过了头,没注意手上的花灯,又或者是跑的急了,不小心撞倒,这样的例子太多,自然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只是舒颜却是放在了心上,让人仔细去查了,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所查到的指向却并不难猜。
听说圣上最近已经将早朝的时间从以往的五日一休到如今的五天才上一次了,政务大部分都是招几位重臣去勤政殿商议的。
她觉得用不了多久,真正的动作就要来了。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公玉景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肚子里的孩子有八个月大时,边关八百里加急,戎狄与翼国同时大兵压境,边关危急!
建帝几乎立刻临时开朝会,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一道圣旨便下来了。
任命卫国公为大将军,兵部尚书,同时兼右都御史一职,后面两个都是虚衔,但又缺一不可,都是为了保证军队最高统领者的管理全军的权利。
这次看起来也与往日每次出兵并没有什么不同,却说有,那就是这次因为公玉景有了身孕,不过两月就要生了,舒颜自然要留下,舒爹爹自然也是不放心,更何况这次又是急行军,又不是驻军上任,他自然也是不方便一起一同去的。
如此,在卫国公奉命领兵前去之时,一家人都留在了京城。
...........................
……......................
一路急行军,很快便赶到了云州最北边的燕城,此时三军已然开战,情况并不乐观,卫国公看着沙盘上三军行军路线,眉头却是越拧越紧。
一直驻守燕城的林将军立刻察觉她表情异常,道:“大将军,可是有何不妥?”
“不对劲......”卫国公皱眉道:“此次戎狄领兵的将领是呼延鹰,此人好大喜功,冲动易怒,这样的作战方式不像是他所为......”
没有人再比她更加了解如今戎狄的战力了,按理来说,至少十年以内戎狄绝不会再主动挑起争端,毕竟人都快打没了,总要休养生息。
林将军一愣,道:“会不会是翼国那边的人制定的作战计划?”翼国其实与大魏向来没太大的争端,她们对那边的将领自然也不熟悉,不过这次的突然发兵的确是有古怪,只是再有古怪,也要应敌!
卫国公看着沙盘沉思了片刻,便召集将领一条条的军令顿时快速发了下去!
不过短短半个月,原本稍显颓势的大魏便接连赢了几场大胜仗!待消息传回京城时紧张的氛围顿时一松,茶楼酒馆几乎人人都在满脸激动的说着卫国公的战绩,卫国公的声望越发的大了。
大的就算已经很久没有出门的公玉景也知道了,听着念青面色激动又骄傲的说着百姓们人人传颂母亲功绩的场面,心中竟然莫名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主子,您怎么了?可是小女郎又踢您了?”
公玉景在他的搀扶下停下了走动的脚步,缓缓坐在软榻软榻上,听着他的话温柔的笑了笑,低着眼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含笑道:“宝宝很乖,方才没有踢我,只是......有些担心母亲。”
念青满脸的笑容,道:“主子放心,如今边关传来的都是大捷,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便道:“奴抚您再走走吧?世女出门前可是特意交代了,一定要多走动走动,这样更容易生产。”
公玉景稍微歇了歇便在不紧不慢的往花园里走着散着步,脑子里想着的却是这半个月妻主明显要忙上很多,每天至少都能接到一封信,还经常出城,表面上是同一些相熟的女郎去狩猎又或者单纯的出游,只是依着妻主的性子,外面这么大的日头,应当更喜欢在家中乘凉才对。
更何况他的身子已经有九个月了,以前宝宝才五个月大的时候妻主就已经兴致勃勃的天天要给宝宝说故事,摸着宝宝偶尔动作的一拳头小脚丫都要乐上半天,若是没有事,定然不会这时候频道出门的。
舒颜到用晚膳之时才回来,公玉景几乎第一时间就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忙转眸看过去。
“妻主,你回来了。”他说着不自觉的就想起身朝她走过去。
舒颜两个大跨步便走到了他身边,忙扶着他的腰坐下,道:“站起来干什么,肚子里还揣着个小人呢,多累啊。”
公玉景原本偏瘦的脸蛋如今已经有些丰润,肌肤却是越发的光泽莹润,看着竟然越发的美了,不经意的一眼看去,美的让人回不了神。
一家人用了晚膳,又说了一会儿话,两人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如今已经是八月,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两人一起进了浴池,舒颜熟练的让他坐在浴池里专门安置石凳上,她在一旁亲自给他清洗。
只是这样的场景不管经历的多少次,公玉景都还是害羞的,特别是在自从发现他有了身子后。他其实一开始是不太愿意让她看见他这副模样的,男子怀着身孕的模样他觉得总是没有那么好看的,只是妻主每次都一定要自己动手,后来他支支吾吾的小声问了她,他还记得她当时说的话。
舒颜当时十分爱怜的轻抚着他有些隆起的肚子,亲了亲,含笑着温柔道:“不管阿景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喜欢的,更何况,这样的阿景只会比以前更美。”
公玉景心尖颤了颤,“妻主......”他的嗓音莫名的软的有些厉害,双臂不自觉的便缠上了她的脖颈,靠着她的颈窝时不时地流连轻蹭,他并不是想做什么,只是每天只有这时候两人才能如此亲密无间的肌肤相贴,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让他就总忍不住在这时候缠磨她。
舒颜深吸了口气,说起来,两人在公玉景肚子还不显三四月份的时候是有过两次的,那时候她怕不小心伤着他或者肚子里的宝宝,一番下来,又体会到了另一种极致感受,只是如今离预产期大概都只有二十多天了,自然是不行的,但有些还是没问题的。
她如今正是火气最重的时候,指尖微微托起他精致小巧的下颌,便低头吻了下去,许久未尝到美味,如今开始触碰,她的动作即使在刻意控制下,也依旧渐渐地有些激烈了起来,她一手托着他的下颌,另一只手却探入了水中,细细的带着些粘稠暧.昧的水声伴着浴池中的层层水波响起,原本温度适宜的水温都仿佛越发的灼.热了起来。
舒颜感受着他身上传来了越发滚烫的温度,白皙的颈子上都泛上了一层诱.人的粉,唇齿间的缠.磨仿佛越发的刺激了些。
时急时缓的惑.人低.吟不停地萦绕在两人的耳畔,公玉景眼底仿佛含着层氤氲水光,微仰着头,轻轻的气音带着些羞意道:“妻主,其实......可以像之前那样......”他细细的嗓音越说越小,舒颜却是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
看着他这般勾.人的模样喉间微动,但最后也只是扶着他依旧纤细的腰肢,漆黑的眼神看着他片刻,亲了亲他。
唇舌带来的欢愉虽然也很愉悦,但那也是好几个月前了,如今她怎么舍得让他这般。
将他小心抱上了浴池,仔细给他擦拭着身体时一双桃花眸含着笑看着他,仿佛在传情一般,低声道:“再等等......”
夏日的夜晚依旧是热的,连透过窗棂吹进来的夜风都带着丝热意,偏偏屋子里如今不能放的太多冰,怕他贪凉受不住,只是不远不近的放了两个冰盆,聊胜于无。
但舒颜的身体仿佛可以自动调节自己的体温似的,就是这样的天气,她身上依旧是温温凉凉的,再舒服不过,如此公玉景就越发喜欢紧紧贴着她了,连件最薄的里衣都不愿穿。
舒颜将里衣系的规规整整,看的公玉景有些羞囧,怎么弄的他好像是个色中饿鬼一般怕他吃了她啊?他那么说还不是怕她忍久了难受,心疼她?
不过也就是小小的有些无语的气了一下下而已,便贴着她舒舒服服的阖上了眼。
在怀孕之处他心里虽然也是高兴的,但也未尝没有担心,有了身子的男子都是要和妻主分床睡的,也伺候不了妻主,只是那时候他一直忍着没有提出来,就算可能会被爹爹觉得他不知道轻重,他也不想主动将他的妻主推给别人。
只要想想她同别的男子躺在一张床上,他心里就酸涩闷堵的厉害,仿佛在要呼吸不过来了。
最后舒爹爹果然提了这件事,他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陡然间脑子一片空白的心情,但妻主拒绝了,后来舒爹爹也就没有再提了。
舒颜见他阖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都翘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肚子,习惯性的感受了一下肚子里的孩子,不禁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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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在大魏沉浸在一片打……
在大魏沉浸在一片打了胜仗的喜悦气氛中时,陡然传来了边关大败,卫国公下落不明的消息!
大魏上下顿时一片哗然,然而不过几日的时间边关便接连传来战报,大魏连打了两场胜仗!但不好的消息是,依旧没有卫国公的消息。
但打了胜仗的消息却依旧是振奋人心的,仿佛在悄无声息的给大魏的百姓们说,大魏即使没有卫国公也依旧能打的赢戎狄打的赢其他敌国!没有什么人是不可取代的!
大魏百姓松了口气的同时自然还是很担心卫国公,甚至不少人还专门为卫国公立了长生牌来拜,消息穿入那高墙之中后,建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越发的难看。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在空旷的安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剧烈急促。
“陛下……”一旁的女侍官满脸焦急担忧。
建帝脸色有些苍白,身体相比大半年前有些虚弱,但坐在那御座之上,透过大殿之门遥望着天际最后的一抹夕阳,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透,只是忽的似笑非笑似悲似喜,脸上的神情一时间复杂难辨,最后也只是喃喃自语般的道:“臻之,你不要怪我……”只有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朕才能安心的闭上眼。
第七天了吧……朕一定会让人带回你的尸体,与朕同葬昭陵,给你最高的荣耀的。
建帝望着远处的天际即将落下的夕阳仿佛在看一个故人灿烂辉煌的一身即将落幕,那自从她坐上这个位置,在听见昔日好友大胜戎狄的喜悦到一场又一场的胜仗传来,一次又一次的升官封爵,直到封无可封,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头刚初露峥嵘的老虎越来越强大,震慑周围敌国的同时,也仿佛在她心中不知何时压了一块大石。
而如今,这块大石终于要落下来了……
……
“妻主……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宝宝还有爹爹都等着你。”公玉景拉着她的衣袖看着她,眼底全然是心焦担忧,但他却不能阻止。
舒颜轻抚着他柔顺的乌发,看着他的眼睛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宝宝还有二十天就出来了,我一定会在宝宝出来前赶回来的,不要担心,在家等我。”
公玉景不想让她担心,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用力的点了点头。
舒爹爹此刻表情有些凝重,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最终只是看着她道:“……一定要平安回来。”
舒颜看着她这辈子最亲的人,面色凝了凝,道:“放心,娘不会有事的,我会和娘一起平安回来的。”说完她也不再耽搁,提着个小包袱便一跃没了踪影。
寻常坐马车要一个时辰才能出城的距离,舒颜如今只不过用了短短三分钟便在没有惊动任何守卫的情况下出了城门。
不一会儿,西城门外的一座山顶上,响起了一声悠远却并不刺耳的哨声,远远带着看不见的特有的声波传远。
不过片刻,熟悉的一声尖啸从远处的天际以最快的速度俯冲而来!惊起林中层层飞鸟走兽!
此刻天空已经微暗了下来,但舒颜依旧第一时间便看见了小金吗庞大的身躯。
“小金!去云州!”
小金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也能够分辨出主人的情绪,一点都没耽搁,还没有彻底落下,舒颜便纵身一跃跳上了它的背部,比寻常金雕几乎要大一两杯的小金一点也不吃力,直接一个转身全速向着云州方向而去!
舒颜坐在小金的背上,给自己周身裹了一层异能防护罩。
想着她娘下落不明的事脸色不禁沉了沉,这是云州传来她娘失踪消息的第七天,也是她和她娘彻底断了联络的第三天,以小金的速度,全力飞行的话最多一个多时辰便能飞至云州,她不知道她娘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她相信她娘,绝对不会出事。
……
“不——舒颜——!”
一声惊叫,满脸冷汗的公玉景一脸苍白的从噩梦中惊醒,念青一直就守在脚踏便,在被惊醒的那一刻便忙爬了起来,一脸担忧的给他擦了擦汗,柔声劝慰道:“主子,您可是担心世女,做恶梦了?”
公玉景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眼神愣愣的看着天青色的床帐,脑子里却全然是那个陌生的仿佛地狱般的世界,人不是人,人吃人……妻主也被那些人不人的东西给咬了!
念青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噩梦,但还是担忧的不停的安慰着,直到看见主子衣襟里有什么东西好像闪了闪,顿时甩了甩头,怀疑自己看花眼了,而经过方才那一下,公玉景只觉得脑中一片温暖又冷静,没有方才那么浑噩不安,不自觉的握住了脖颈上的小宝石,这是妻主昨日晚上给他戴上的,把那个召唤小金的哨子带走了。
“主子,您没事吧?”看着自家主子脸色突然好了不少,念青这才有些疑惑嗯看向他手中握着的东西,“主子,您看见了吗?方才这个东西好像亮了一下?”
“……我没事,”公玉景紧紧的握着手中被打磨的十分温润的小宝石,仿佛能从中吸取力量,没有再回答他的话,重新阖上了眼,只是面色依旧有些褪不去的苍白。
他在心中默念道:梦中的都是假的,人怎么可能变成那般模样,都是他胡思乱想才会做了这样一个梦,妻主一定会好好的,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而被他念叨的舒颜,此时刚到了云州燕城。
第72章 “大将军,我们的食物不……
“大将军,我们的食物不够了。”
云州最北边的一处隐蔽的荒石山谷中在黑夜中闪烁着微弱的暖光,传来了有些焦躁的声音。
山谷外有士兵在潜伏放哨,此时在山谷中得片刻休息的大魏士兵明显已经很是疲惫,原本亮银色的盔甲已经有了不少的破损,染满了红色,都在抓紧一切时间休息,而山壁中的一个小山洞中的几人,此时听着食物已经不够的话,众人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都抬头看向了坐在最中心即使经历了如此恶战也依旧挺拔的大将军。
卫国公看了一眼外面已经精疲力竭的将士,想着从京城出发前,颜儿对她说的她身边可能有叛徒的话,若是其他人说的她不一定能相信,但这是颜儿说的,她就是不相信也会仔细排查几次,确实是排查出了两个有异心的人,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最信任的人会背叛她。
还在最重要的时刻捅了她一刀,若不是被颜儿提醒过,对周围一直有些防备,她如今就算不死也已经重伤。
“没吃的明日就和那些戎狄人拼了!就算是死,老娘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这里山势只有少数树木覆盖,大多都是各种裸露在外的山石,能吃的东西太难找了,若不然她们也不会因为吃不饱而越来越狼狈。
“都第七天了,竟然一支援军都没有遇见,这他爹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有些暴躁,但声音依旧压的很低,在这时候将士们心中一直期待的就是援兵,不能在此时传出去,不利军心,但她确实实在有些憋不住了!
这话一出,还在说着话的人顿时都停了,山谷中一时安静异常,她们从原本的两千人,如今经过七天连接不断地战斗偷袭,如今也只有一千五百人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有人突然道:“你们发现没有,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但奇怪的是戎狄的人虽然一直在增多,但这两日攻势反而没有前两日强了。”
闻言,其他人顿时一愣,还真是,她们这一队当初可以说是必胜的局面,却没想到被自己人背叛,不仅将众人险些带入绝境,还伤大将军!但即便如此,她们在最初的三天也绝对是杀了戎狄不少人的!绝对不会比她们死去的将士少,但戎狄人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明显是有援军支持,而她们却像是一支孤军,没有足够的粮草兵力,时间拖得越久,对她们越不利!
而且戎狄人的这反应明显不合常理!
哪家有机会不是把对方往死里打,还会这样明明有机会置对方于死地,却偏偏还不紧不忙的耗着?
还有,她们的援军为何迟迟没有消息?!
卫国公面色冷凝,听着她们的话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着洞在暗沉沉的夜色,沉声道:“休息,明日全力备战。”
她话音一落,众人顿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是生是死就看明日了,虽然她们心中还有些事情没弄明白,但无疑她们对她们的大将军是绝对信任的。
夜晚的风似乎都变得冷厉剧烈了些,等天亮起鱼肚白后,新一轮的战斗又开始了,只是这次大魏将士们却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在经过一番冲杀,众人的盔甲早已染满不知多少了血,有自己的,但更多的却是敌人的!
“冲!”只要不冲出山谷,冲出戎狄的包围圈了!大魏将士一时间士气大震,但卫国公却是一手杀退敌人后看着前面的山谷微皱了皱眉。
似乎敏感的察觉到了危险。
“等等!”她突然一声暴呵叫停了往前冲的将士,但依旧有没及时反应过来的人冲了一段距离,“咻——咻——轰隆隆——轰隆隆——”只能听见轰隆隆的巨大山事滚落的震动声,当即就砸死砸伤了一些没控制住往前冲的人!
而那雨箭声夹杂在巨大的轰隆声间,并不起眼却偏偏带走了大魏将士的生命,鲜血染了满地的红。
“辉子——”
“别冲动!”
“哈哈哈哈——”一阵绝对张狂又得意的笑声陡然回响在这山谷间,一个人从山石上走了出来,随即整个山谷上密密麻麻的站出来了最少六七千人!手持弓箭,对准了山谷众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让她更不得生吞活剥的人,大笑道:“卫将军!没想到你最终会死于我呼延浩之手!苍天有眼!今日定将你的头颅砍下!挂在城墙让你们大魏人好好睁眼看一看!哈哈哈哈——”
山谷一众将士即使看着如此众多的敌人也不过是乱了一瞬,便沉静了下来,每个人眼中都仿佛充着血色。
“翼国人?”卫国公没有理会她的狂妄叫嚣,只是观察着山谷的布局。
“呵!就是翼国人,卫将军就不用再看了,今日这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你是如何也逃不出去的!”呼延浩似乎看着她脸上的依旧从容镇定的表情十分的不满,“方圆五百里,所有可能的路线已经全部封锁,为了你这颗头颅布了整整两万兵力!不管你们今日从哪条线走,都是一样的结果!”
听着她的话,下面的将士们心底一凉,两万!只是随即而来的虽然有绝望,但更多的却是老娘就算死了,也要拉几个垫背的狠劲!不然怎么对得起她们这番大费周章的部署!
卫国公看着她,沉声问道:“章林是被你们威胁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将士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太好看了起来,章林,就是那个背叛她们的人,只要背叛了,就都不可原谅,无论理由是什么!
“哈哈哈哈——”即使方才那番话没有的如愿以偿的打击到敌人的士气,但绝对的兵力优势,以及其他援军也已经赶了过来,让她也完全无所谓,如今看着下面这当初让她们戎狄将士闻风丧胆的人,如同她掌上玩物,让她只想看她知道真相的崩溃表情!
“卫将军这可是误会了,章林可是你们大魏皇帝的人!所有的事也都是你们大魏皇帝让她干的,哦,就是这场大仗,也是你们大魏皇帝亲自提出求我们的呢!”呼延浩看着下面面色涨红铁青震惊的的一众人,笑的越发猖狂得意又满足了起来。
“可真是太感谢你们大魏的皇帝了,不禁让我们帮她除掉你这个心腹大患,还要给我们两座城和粮食!”
“你她爹的放屁!”下面有性子暴躁的已经忍不住大骂了出来!也骂出了其他人都想说的话,她们可以接受有其他人的背叛,但不能接受她们忠心耿耿所效忠之人大魏国主,陛下的如此背叛算计!
若真如此,那她们拼死拼活的守卫疆土,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陛下把她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土地送给戎狄,就为了让戎狄杀了她们的大将军吗?!
荒谬!简直太荒谬了!
看着她们的神色,呼延浩十分满意的大笑道:“你们大魏不是有句话,叫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吗?你们不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吗?!”
“呼延将军,迟则生变,还是赶紧动手吧。”一旁文士一般打扮的翼国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的上前道。
呼延浩斜眼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道:“怕什么!今日她们除非长了翅膀飞了出去!要不然觉不可能再有任何活路!”
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全都在她这边!
不过在看完了下面大魏人的表情之后,她也已经满足了,一声令下后,满天的箭矢飞射而下,随即便是人数不对等的冲杀!
大魏将士虽然勇猛,但终究是人,是人便会有力竭时。
“大将军!你不用管属下!我们掩护你突围!大将军您一定不能有事!”一刀插进了敌人的心脏,喷了满脸血将士大喊道。
卫国公脸色有些苍白,道声音却依旧气势磅礴,丝毫不落,厉声呵道:“援兵马上就会到!”
大魏将士们心头一震!
“哈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你们所谓的援兵早就被截断了!还指望谁来救你们!怎么救你们出去?!插上翅膀飞过来救你们出去吗哈哈哈哈——呃”
一阵强风仿佛从天空中威亚而来!几乎让所有打的忘乎所以的人都不受控制的摔了一个屁股蹲儿!
“啊——那是什么?!”
“老鹰!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鹰?!!”
“妖怪啊——”
随着一声惊叫,众人不由都下意识抬头看去!因为方才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众人此时仿佛除了头眼睛嘴巴还能动以外,全身都被压下地上动弹不得!让人惊恐!
更让人惊恐的是那越来越近的巨大老鹰上面好像还站着有个人!!
“她,她飞下来了——!!”这是惊恐的戎狄人。
“金鹫神——是我族的金鹫神!!”这是震撼的眼睛险些脱了眶的翼国人,在喊出金鹫神的一瞬间,哗啦啦的所有的翼国人都五体投地般伏下了身!
大魏一众将士:“……???”那飞下来的人好像有些眼熟?
舒颜的速度很快,直到站在了众人面前,才有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眼睛,磕磕巴巴道:“世,世女?!!”
“鹫神女!”
卫国公/大魏将士:“???”什么玩意儿?啥神女?
翼国人听见大魏人的称呼神色一愣,世女?啥世女?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因为都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一时间都动弹不得,只能互睁着眼睛瞪着对方,一时间骂战四起。
“什么神女?!这是我们世女!谁是你们神女!你们在想屁吃?!”
“呸——神女与金鹫神从天而降!这是神迹!你们怕不是眼瞎了吧?!”
“你是何方妖怪?!用了什么妖法定住了我们?!想干什么?!!”呼延浩同样动弹不得狼狈又惊恐的看着人从天而降,却毫发无损!这样的怎么会是人?!定然是妖怪!
舒颜:“……?”
“娘,”她没管其他人震惊或者惊恐又或者有些奇奇怪怪的表情,直接走到满身是血的卫国公身前。
“没事,”场中出了舒颜,就只有卫国公一人还站着,只是此时她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着她便拧眉呵道:“你不在京城,怎么在这里?!”
“您都三天没有信了,我能不着急?”说着她就看了眼周围血色战场,面色淡淡的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道:“来都来了,您就等会儿再骂吧,周围还有几方兵马都快到了,大魏戎狄翼国的都有吧,在天上没仔细看,这些人怎么办?都杀了?”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那几千人都是蚂蚁一样,随手就能杀了似的。
但在场的所有人却丝毫没有任何怀疑!她们现在都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鹫神女!我们翼国人是世世代代侍奉您的子民啊!小的们都是受了这心怀不轨戎狄人的蒙蔽才对大魏出兵的!我们回去立刻会将您的事告知我国陛下!我翼国定然立刻收兵!定然与大魏永世交好!”翼国将军看着她满眼崇敬震撼又恐惧的大声道。
大魏将士:“……”没想到翼国人竟然这么不要脸!
舒颜挑眉看去,没理会她,对她口中的立刻收兵,永世交好没什么担心,只是想着难道她看起来这么好骗?
“卫将军!不是我们戎狄想杀你,是你们的皇帝陛下啊!你们放了我,我们马上就走!”呼延浩眼睛瞪的如牛大,喘着粗气,脸色涨红,虽然不敢置信,但自己的小命最重要!能屈能伸!
翼国将军立刻跟着道:“对对对!真的是你们皇帝想杀卫将军!鹫神女!既然大魏容不下你们,你们不如随了我们去翼国?金鹫神的地位在翼国独一无二!”说着她还不忘满眼痴迷崇敬的偷偷看了一眼巨大又雄伟非凡的金鹫神(小金)。
小金看着这边,刚好有些疑惑的叫了声,这些脏兮兮的人怎么回事?为什么都这样的眼神看着它?莫非是觊觎它美丽的羽毛?!
一声穿透云霄的尖唳声震的山谷众人精神一懵,那明显绝非一般老鹰鸟类能表现出的情绪,让翼国人越发坚定不移的相信了!
舒颜:“……”
她耳朵突然动了动,嘴角忽的扯起一抹笑容,脚尖轻点便如若无物的飞上了山谷最高处,看着即将遇上的两拨人马,自她脚尖处开始似有看不见透明波纹震开,顿时还不待所有人反应过来,一震轰隆隆熟悉的声音自山谷外响起,戎狄和翼国的人马顿时被陡然出现滚落的山石困住了!
当然,因为是敌国,舒颜并没有怎么控制精细,死伤在所难免,但让两国人恐惧的是,那些山石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而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
又收拾了一波,看着大魏援兵来了,她就没再多管了,后面的事情自然有她娘去操心。
但她还是在燕城待了三日,这三日发生的事情却着实太多,多的让她立刻就坐上了小金版飞机马上回京!
因为她娘起兵了!
不过她真是一点也不吃惊呢,就大魏皇帝这小心眼儿,非要置她娘于死地,她娘又不是那种愚忠的人,自然不会任人宰割。
再加上那翼国和戎狄俘虏在军中信誓旦旦说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有理有据,还有证据!
那些本将士被这一下浇的心是彻底凉了。
如今是卫国公,来日会不会就是她们自己?!而且是用这种方式!堂堂一国皇帝,竟然勾结敌国!就是为了除去自家的立下无数战功的大将军?!让人如何不心凉!
而她,回京除了放心不下阿景和她爹,也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
“嘭——”的一声碎响从勤政殿传来!
“她竟然敢?!她竟然敢反了朕?!!”建帝脸色乍青乍白,重重喘着粗气满眼狠戾的看着下面的人。
“回陛下!卫国公真的带着人反了!还在短短三日间便连下三城!而且……而且……”暗卫说着,冷汗直流……
“而且什么?说!咳咳咳——”
暗卫伏首在地,战战兢兢道:“而且如今天下百姓都在传——是陛下您故意陷害卫国公,还还勾结敌国”
“砰!”
“住口!咳咳咳——逆臣贼子!满口谎言!不过都是为了朕的江山罢了!”建帝涨红着脸色,立刻招群臣开朝会!一条条的命令快速的发下去,消息来的让人几乎猝不及防!几乎刚传来了卫国公反了的消息,紧接着就已经连下三城了!朝堂众臣一时间简直脸色铁青特别是针对卫国公一脉的人,如今夫女都在京城,就算是心中不愿与卫国公为敌,但也依旧被逼着上战场,卫国公府更是在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就被围了。
只是里面留下的却只有空荡荡的屋子,一个人都没有,更不用说抓住卫国公的正君和少正君了!
如此自然又引得建帝大发雷霆!几乎全城封锁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两人来!
一城接着一城被被夺,建帝也从最初的暴跳如雷到如今的已经只要听着战败就在朝堂上直接拔剑杀人的程度了!
众臣每日看着已经神似疯癫的陛下,无不战战兢兢,深怕下一个没了性命的就是自己。
“废物!都是废物!朕养你们都有何用!满朝竟然无一可用之人?!赵桥山能赢戎狄翼国!怎么连三天都撑不下!废物!”
众臣:“……”卫国公公之于众的传言她们自然也是知道的,几乎证据确凿,既然是这样,那赵桥山的战功还不是别人给送的?如何能和卫国公相比?这是不少人心中的想法,只是没有人敢在这时候说出来。
卫国公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甚至在被卫国公活捉守城大将之后,那刘将军已经要自戕了,被卫国公及时拦下了,因为知道她夫女都在京城,所以也爱你没有强求也没有杀了她,只是将人放了回去,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刘将军本身被活捉如今又安然无恙的回来,就已经引得建帝心中怀疑,不仅将刘家的人都下了大狱还让人去押刘将军回京受审。
刘应心中自然激愤,却又无可奈何,直到一封信传来,她京中的家人都被卫国公世女救了!她激动的几乎满脸都是泪!她知道她这一去全家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却没想到柳暗花明!竟然是卫国公世女救了她的家人!
第二天,卫国公没有费一兵一卒,拦在身前的城门便打开了。
而如今的舒颜却已经无暇他顾了,因为公玉景要生了!
第73章 京城东城的一家富商……
京城东城的一家富商院子里,时不时传来闷声,像是在极致的忍耐着什么,额前的汗早已经将发丝湿透,公玉景此时的模样看着有些不是太好。
屋子里稳公正在有条不絮的指挥着,舒爹爹脚步微急的不停的来回踱步,心中的牵挂太多,看着明显比前段时间早疲惫一些。
“主君,您别担心,少正君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平安无事的。”贴身中侍不禁劝慰道。
舒爹爹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皱道:“不知颜儿来不来的及赶回来。”对于妻主起兵一路势如破竹之事他自然是担忧的,战场无眼,有时候一支流矢都能要了人的性命。
而颜儿在最初的几日回来一趟后,又时不时地消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只是好在,他们待的这个地方一直没有被发现,他不自禁的摸了摸玉色手镯上的绿宝石,想着颜儿的那声本事,若是可以,他当然希望她能赶回来,避免任何意外。
“辰时便传了信出去,世女肯定能赶的回来的。”此时的念青也是这么对公玉景说的。
“主子,您喝点东西,稳公说孩子出来还要一些时间,要保存体力。”
公玉景面色看着虽然有些狼狈,但精神还好,忍着阵阵的疼痛吃了点东西,时间一点点过去,过了两三个时辰,屋子里已经开始渐渐传来忍不住的痛呼声了,屋外的舒爹爹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屋子,只是天色渐暗,屋子里的痛声却一依旧没有停。
到了第二日,舒爹爹已经忍不住进了产房,看着面色苍白,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公玉景,心中陡然一惊,面色几乎也控制不住的白了白。
倒是公玉景扯了扯嘴角,清透的眼底带着些微弱的期待,喘着气轻道:“爹爹……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还要等妻主回来的。”
舒爹爹眼底泛起了些水光,他忙道:“已经给颜儿传了信过去了,她一定会赶回来的!”他话音刚落,一旁
“孩子出来了!孩子的头出来了!您用力——”
公玉景有些微黯的眼神像是陡然精神了一瞬。
却在同一时刻,一直平静的院外陡然响起了阵阵军甲之声,御林军直接破开了大门。
隐藏的侍卫同一刻现身,隔着大门对峙着,御林军统领一声未言,直接动手,她这次带了整整两千御林军,而舒家为了隐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如此多的护卫的,擒获抓人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留下暗中保护舒爹爹和公玉景两人都是身手最好的暗卫,但随着时间过去,就算是能以一敌十也依旧敌不过源源不断的敌人!
以往满脸和蔼的舒管家如今一脸的血迹,快步进了院子便朝着听见动静就出来的舒爹爹禀道:“主君!御林军已经到门外了,暗卫还能抵挡一时,属下们护送主君少正君出城!”说着她神色坚定道:“大将军的兵马已经快到京城,属下定誓死护”
只是她话音还未落,一阵爆裂强劲破风声便陡然响起,舒管家不过愣了一瞬脸色骤变,“神□□!她们用了神□□!主君,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舒爹爹面色也不好,但也没有应下她的话,不说他们究竟能不能安全离开,但如今小景的状况是无论如何都动不得的,不然,很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他拧眉快速道:“让所有人都退到院子里来!”
舒管家:“……是!”
与此同时,院子外那么大的动静,公玉景自然也不会听不见,只是这时候他却已经无暇他顾,掌心紧紧攥着的红色宝石,仿佛能从其中吸取到力量,看着因为外面的动静已经慌乱的不成样子的下人和稳公,虽然很是狼狈,但面容却是难得的冷静,主要是看着两个稳公,冷声道:“无需管外面的事,就算被抓我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若我孩儿平安,我定然会保你们平安。”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像给心中慌乱无比的一众下人,主要是外面请来的两个稳公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他们是早早就被卫国公府请到府上看顾少正君的,只是缺没想到不过短短一个月内竟然生出如此大的变故!
没有人告诉他们卫国公已经起兵,兵临城下的消息,只是突然从卫国公府到了这不起眼的狭小院子,还不能出府,是个人心中自然都会起疑忐忑,只是如今他们也没有别的出路选择了,只能寄希望于少正君真的能平安生出孩子,保住他们的性命!
卫国公府的暗卫且战且退,在强大的攻势下自己不剩多少人了,为了不引人注意,院子里原本就没多少下人,这将将大半个月以来,都是伪装成富商后院男子的,利用灯下黑,一直以来都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如今还是被发现了。
舒爹爹看着对面御林军,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将手上的无色镯子绿色宝石那面重重的朝着地摔去!
“啪!”的一声碎裂之声,让大步流星迫不及待进院子的御林军统领立刻道:“尔等逆贼还不束手就擒!”一挥手,没有任何废话,便让人上前抓人!
舒管家以及暗卫甚至于周围的下人们,都已经准备好拼命了,却没曾想——
敌人就像是疯了撞到什么东西一样把自己撞晕,倒下了……???
舒爹爹松了口气的同时御林军统领大声呵斥道:“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们也想造反吗?!”竟然都装作一副被撞倒的样子!
“统领大人,属下刚刚好像撞到一堵墙了!”有人心下有些莫名恐惧的道,她真的是撞到东西被撞倒的!但明明眼前什么东西也没有!
忽的,她想起了军中最近穿的谣言,说卫国公世女是神女转世,在战场上从天而降,受上天庇佑,不仅救了卫国公,还不费一兵一卒便退了翼国大军……
“滚!扰乱军心该当何罪!”统领根本不相信,抽了一旁将士的配刀便猛的对着里面的人一挥!
“啪——”
众目睽睽之下,那配刀就仿佛在空中遇见了什么障碍,啪的一声轻响便彻底掉在了众人眼前。
御林军统领眼睛瞪的如铜铃,不敢相信!而一旁的御林军们更是惊恐不自觉的就退了两步。
舒管家面上一喜,虽然心中也是不解,但此时只要能将敌人拦在外面便是好的!
“都退什么!定然是这些逆臣贼子用了什么妖蛊之术!”她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随后就怒吼道:“用神□□射!活捉王氏和公玉氏!”
“是!”
舒爹爹神色微变,他也不知道这东西能支撑多久,最重要是外面如此混乱,而现在都还未听见里面传来孩子的声音……
“射!”
如此近的距离,神□□是攻城用的□□,威力可想而知!
破空之声猎猎作响,却在它还未触碰到能量结界时,便陡然炸成了碎末!爆裂的声响惊的院子响起阵阵尖叫!
“以此为界,越此界者,杀无赦!”一声厉喝由远及近,随着舒颜的声音响起的还有青砖地面上陡然冒出的一片尖石锥!毫无任何预警的就这么一瞬间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直到她人出现在眼前,所有人依旧震撼惊恐的回不了神!
“颜儿!”舒爹爹狠狠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屋子里就陡然响起了一声尖叫声!
舒颜直接进了后面的屋子,速度快的,只留下一片残影。
“啪!”
“哇——”的一声,婴儿的哭声忽的响起,舒颜却是只匆匆看了一眼便握住了他的手,眼前的片片猩红让人心惊心凉,也让舒颜寸步不敢离,源源不断的暖流顺着两人相握着的手心传进了另外一人的身体里。
“世世女!少正君血崩了……止不住了……”
“闭嘴!”舒颜头也未抬厉喝道,握着他的手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公玉景感受着身体里的血液渐渐冷了下去,冰凉的手掌间握着的是她温热的手心。
“妻主……我等到你回来了。”他说着似乎看着她想朝着她笑一笑,却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轻,轻飘飘的好像飞上了天,看见了“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整个屋子好像都在震颤……然后便没了感觉。
等他再有知觉之时,只觉得手被人紧紧的握着有些疼的厉害,不由得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入眼间不由得微愣了愣,他从未看见她这般狼狈的样子,她在他心中好像永远都是自由随心的风,就算是天塌地陷,她也依旧从容淡定,不紧不慢。
只是如今的她却是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满是红血丝,脸上也消瘦了许多,像是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合过眼了,意识渐渐回归清醒,他想起了他之前的感受……他是不是吓到她了……
熟悉的暖流依旧源源不断的从手中传来,他不由的道:“妻主……我没事了,快停下吧。”就他醒来的这一会儿,就已经感受到了她握着他的那只手痉挛了几次了。
舒颜通红着双眼,向来光彩夺目的桃花目也没了往日的光彩,满心满眼算是他,自从他睁开了眼睛,她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那么僵直着身体看着他。
直到空着的那只手,缓缓的抬起,终于确定了他身上的温热的温度,她才猛然伏下身轻轻抱住了他,却不曾压到他半分,只是靠在他的耳畔沙哑着声音道:“阿景……”搂着他腰间的手似乎更用力,但又怕不小心碰着他,伤到了他,因此能看见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但抱着他身子的手臂却依旧很轻,像是她怀里抱着的是珍贵易碎的珍宝,深怕重一点就将他惊碎了。
“都是我的错……”
从未有一刻像之前那般心中空荡痛楚,也从未有一刻像如今这般庆幸感恩,老天终于还是让你回到了我身边……
颈窝间陡然滴落的滚烫,砸的公玉景怔了怔,她哭了……
这个认知显然让他怔愣的许久,这是他从家不曾想过的,她在他心中永远都是强大厉害,几乎无所不能的,但这样的她却让他觉得,他们两人好像离的更近了些,他曾经的压在心底的那些不安,好像随着风渐渐地吹散,再没了踪影。
“我相信,妻主做的事情都是应该做的,都是对的,”公玉景抬手抱住了她,含着笑意道:“所以,绝对不是妻主的错。”
“对了,宝宝呢?”说着他这才有时间看向周围,还是之前的那个屋子,只是除了两人,谁也没有见到。
舒颜提声叫了人进来,不仅叫了奶爹,还叫了太医。
只是抱着宝宝进来的却是舒爹爹,看见他的一瞬间便红了眼眶,将孩子放在了他床头边,忙擦了擦眼泪,道:“小景终于是醒了,你都昏迷五天了,苦了你了,颜儿这些日子也是寸步不离,看了孩子,你们两人都赶紧休息休息。”
公玉景惊诧的睁了睁眼睛,似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昏迷了五天?突然嘴里好像有股参汤的味道……
不过心中的惊诧暂时都被放在了一边,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他旁边的小不点身上,清透澄澈的眼睛对上了同样眼睛滴溜溜漂亮的像水晶葡萄一样的一双大眼睛。
“啊啊——”小宝宝看着他突然咧嘴笑了笑,软软的小拳头还突然调皮的从小被子里伸了出来,看的他目不转睛,下意识就忍不住握住了那软绵绵的小拳头,眼底满是欢喜,不禁道:“妻主,宝宝好可爱。”
舒颜看了一眼笑的四肢都不安分的胡乱挥舞着的小宝宝,笑了笑,不过看了一眼他,真心道:“没有你可爱。”
公玉景脸色蓦地一红,根本不敢看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只能当没听到。
一旁侯着的太医轻咳了一声,提醒了一下这里还有个人,便上前把了脉。
“少正君的身子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这次生产终究还是伤到了身子,还需多调养一段时间。”
舒颜点了点头便让她下去煎药,只是舒爹爹和公玉景却同时道:“让太医也给你看看。”
“劳烦太医给妻主也看一下。”
舒颜想拒绝,但看着身边的两个男子,伸出了手,不过还是道:“我身体没事,就是有些没休息好,等会儿我睡得可能比较久,你们不要担心。”
“这哪里是没有事的脉象?”太医眉头突然紧蹙,严肃道:“殿下如今乃是千金之躯,如何能如此对待自己的身子,殿下这脉象显示殿下的浑身筋脉皆有损伤,若不好生调养,往后怕是还不如少正君的身体!”
不怪太医如此严肃,如今刚立国的大衍,曾经的卫国公,如今的陛下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独苗苗,这天下才安定了下来,她了不想因为皇室没有继承人,再引发出什么动荡来。
只是想着当初纨绔又浪荡的世女,以及如今已经快被神化了的皇女殿下,她心中还是不由得抽抽。
公玉景对她口中的“殿下”并没有太吃惊,在他昏迷五天后,他们一家还能这般安稳在这里,还能请的动太医,他心中也早有猜测,他如今挂心的是她的身体情况。
太医下去开药煎药去了,舒爹爹嘱咐几句话便出去了,留下了宝宝和伺候的下人。
舒颜将宝宝给了一旁的奶爹,躺在了他的身侧,将人紧紧的抱进了怀里,缓缓阖上了干涩疲惫的眼睛。
公玉景怕宝宝万一哭了吵到她睡觉,便眼神示意让人将宝宝带了下去。
他静静地靠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有些苍白疲惫的脸,心疼的轻抚了抚她的脸庞,最终相依偎着缓缓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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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舒颜整整睡了两天两夜,之前日夜不停地输送异能,身体中的经脉原本已经损伤的厉害,若是一般人可能就此一生都会是病恹恹的身体了。
在众人都心情迫切焦急,太医院几乎所有的太医都围着舒颜诊过脉后,得出的结果都是舒颜的身体正在渐渐好转,以及之前舒颜休息之前特意交代过她恐怕会睡的比较久,这才让如今的陛下,舒爹爹以及公玉景稍稍放心了些。
直到第三日清晨,舒颜刚有了意识,脸上便被人打了一拳,还呵呵呵的笑的贼开心……
睁开眼,就看见了个比之前又白嫩了圆润了几分的小团子刚翻了个身,一只小脚丫就朝着她脸踹了过来。
“世女,不,殿下!”念青和南月候在床边看着小殿下,南月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舒颜的动作,惊的立刻高兴的叫了起来:“殿下,您终于醒了!”
“妻主!”公玉景衣裳还没换好,听着声音便迫不及待的过来了,看着她真的睁开了眼,眼眶顿时就红了,念青和南月识趣的退了下去,还要赶紧禀报给陛下和君后才是!
公玉景看着她的动作,将她扶了起来忙道:“你身体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短短两三日,还是在有太医保证和她提前说过的情况下,除了第一晚,后面的每一刻他都觉得时间太难过了,看着她安睡着的容颜,有那么一瞬,担心她会不会在也醒不过来了,睡得对外间仿佛毫无任何反应,若不是有宝宝在他身边,只会更难熬,好在,她醒了……
舒颜看着他漂亮的眼底下的青色,摸了摸他的脸颊,有些心疼的想亲亲他,便又被软绵绵的小拳头打了一下。
“……”舒颜低头面无表情看着捣乱的小东西。
“啊啊——”宝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开心的咧嘴笑了起来,看着格外的精神。
舒颜看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捏捏她的小手,小脚丫,很小也很可爱,看着便让人心中软了软,这是阿景和她的孩子,只要这么想着,她便看着这个小东西越看越可爱,这世上绝对没有比她更可爱更漂亮的宝宝了!
公玉景在一旁笑看着她逗着宝宝,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颜儿!”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舒爹爹便脚步匆忙带着喜意过来了,见着她果然醒了,心中松了口气,又忙让太医给看了看,心中的大石总算是彻底放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舒爹爹看着女儿醒了,孙女还活泼又健康的模样,这才笑道:“咱们再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虽说阿景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但到底还是在月子期间,还是注意些好,免得以后受累,你也是,这段日子,什么也别想别管了,只管养好身体便是。”
舒颜自然很是愉快的点了点头,最重要的事情都做完了,终于能彻底躺下咸鱼了,她当然乐的高兴,至于她估计已经忙的快飞起来的娘,咳,她娘正值壮年,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想着那日的场景,她心中依旧一冷,若是她再晚回来些,她不敢想她最后究竟会怎么样……
让下人下去后,这才看着两人道,说了那日发导致她回来晚的事情。
她原本解决了事情正准备回京,却没想到突然接到戎狄作乱的消息,不是大规模,而是到处一小波一小波的纯粹的恶心人,只是却不再是之前遇见的呼延浩一派的人了,是其敌对派系,不仅不停的骚扰还暗中联系着边疆的某些人,她娘在云州军中有很大的威望,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着她娘起兵的,就算建帝所作所为不被人接受,但还是有那么些愚忠或者本身就是建帝安插在军中的人。
这些人有些人杀了,但有些人她娘却是没有杀,只是让人关着,这一关再加上戎狄人贼心不死就出了事,此次起兵,求的就是速战速决,势如破竹一路往京城而去,当时也就只有她能去快速查看了,也让她错过了传来的信,带她将事情解决来回两日后,这才收到了信,当时刘应将军也已经因为她之前在京城的动作,家人没了生命危险,打开了应城城门。
说着,她不由的便想起了当时进屋看见的那个画面,眉心微蹙,有些担忧道:“你怎么这么快就下地了?应该多休息几日。”
公玉景清透的眸子看着她,浅笑道:“没事的,那次醒过来后,我便觉得身体好了很多了,太医也看过的,下床稍稍走动一下对身体还好一点。”
舒颜闻言便握住了他温热纤细的手腕,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放松了下来,脸上也有了笑意,颇有些期待道:“那咱们可以想想,等这事过去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看看这外面的世界了,整天待在这京城也是没什么意思。”说着还看着她爹邀请道:“爹你要不要到时候跟我们一同出去游玩啊?”
只是她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给打开了,一声有些暴躁凌厉的声音便没好气的传了过来:“身体还没好全就想着要出去浪了?”卫国公大步流星的进了屋,看着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人,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只是想着她方才的话,还是忍不住气道:“不仅不想着为你老娘分忧,自己出去玩儿,还想着把你爹也带走?!”
因为还未登基,所以不少人还是称着卫国公或者大将军。
公玉景想请安,但怀里还抱着宝宝,而宝宝的手偏偏还刚好一把就攥住了舒颜垂在肩上的一缕发丝。
“啊啊——”婴儿的笑声突然响起,让卫国公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自已宝贝大孙女,眼神顿时就亮了,天知道,这还是她第二次见着她乖孙女呢!
自攻进皇宫,建帝引火自焚,险些烧了几座大殿,朝中事务一时间更是繁杂,大局已定,颜儿睡下不醒后,她才匆匆赶来,也见到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乖孙女。
舒颜看着攥着自己的头发就要往嘴里塞的小团子,忙小心翼翼的将头发从她的小手心里抽了出来,深怕将她那软乎乎的手不小心就给弄折了。
不过……才几天的孩子就这么精神了吗?
看她那圆溜溜水晶葡萄般的大眼睛,明明应该看不清楚人,却偏偏滴溜溜的转着,看着就是一股聪明劲儿,让人稀罕的很。
卫国公也稀罕,当即就道:“抱过来给我看看我宝贝孙女。”她这话是对舒爹爹说的,舒爹爹含笑着上前便将宝宝给她抱了过来,卫国公伸手就想抱,却被舒爹爹拍了一下,道:“你小心点儿,别把宝宝给摔着了。”
“放心,小兔崽子这么小的时候我都抱过,这有什么难的,”说着她跃跃欲试的眼神微顿了瞬,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最后也没抱多久便让两人都先出去,她和舒颜单独有话要说。
两人抱着宝宝出了里间,却是没有出门,只是待在了另一边的暖阁,中间还隔着厅堂和暖阁,只要说话声音小一点,都是听不真切的。
卫国公上前坐在床沿边,看着她面色还稍稍有些苍白,难得虚弱的模样,忍不住道:“颜儿,人终有力竭之时,就算你身体里的那股力量再多,也不能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安危。”
舒颜沉默了片刻,看着她娘眼底的青色,罕见的心里生出了愧疚,半晌才道:“对不起,娘,不过,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她说着这话的同时,语气中是强大的自信,不会再让她的亲人再到如此的危险境地,也不会再让她娘和爹爹如此担心了。
卫国公这才露了笑容,只是不过片刻便收敛了起来,和她简单的说了说如今朝中的情况,建帝的势力已经被拔除了许多,其他皇女皇子她也并没有全部赶尽杀绝,但是为了彻底歇了某些人往后的心思,还是让所有的皇女都去守她们自己的皇陵,至于皇子倒是没那么多讲究,找个时机直接指几个合适的人嫁了就是。
她道:“你这几日好生养伤,再过不久便是登基大典了,至于你的能力……如今军中百姓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传的再神一些对我们也只有好处,无需再故意隐藏,随你的心意便可。”
舒颜眉梢微挑,点了点头,以前怕麻烦也确实有些其他的顾及,如今自然是都没了。
如此这般,修养的日子一日一日过去,在舒颜身子好的差不多的时候,由礼部筹备了半个月的登基大典便开始了,此时的皇宫内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辉煌贵气,登基大典随后便是封后大典。
待第一天正式上朝,立舒颜为皇太女的圣旨便传了出来。
当然,圣旨上还不忘狠狠夸了一波自己的女儿,听得所有大臣们特别是文臣们简直掩饰不住的嘴角狂抽!心下更是一片绝望。
我大衍要完啊!
若她们知道的没有错的话,她们的皇太女好像连四书五经都没学全过?更不用说其他了!
当太傅人选被指定出来时,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觉得有何太傅在,定能好生教导好陛下未来的继承人的!
倒是武将们都是一脸的高兴,一点也不丧,太女的性子武功文臣们一知半解,大多数只觉得外面传的太过夸张,以为都是各种神迹套路,但不少武将可是亲眼所见!
对于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又大概率以后不会重文轻武的太女自然是非常支持的。
舒颜有些丧气的再次叹气,她咋就没个姐姐妹妹啥的呢?
不过……既然已经没有希望了,当然要趁着她娘如今还正值壮年时赶紧溜啊!不然以后哪里还有这好日子!
于是,在衍武帝登基的第三年,大衍被治理的越发繁荣昌盛之时,舒颜带着自家小夫郎偷偷摸摸的溜走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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