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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后,我靠种田成为美男心尖宠

  作者: 阳春又三月

  简介:

  小武警穿越成了个没钱,没颜的村姑。

  家里还是村里最穷的一户,幸好隔壁住的是青梅竹马的暗恋对象,还能有事没事撩一波。

  且看她如何养家糊口走向人生巅峰,赢得美男心。

  轻松沙雕文,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论。

  家长里短为主。

第1章 穿越

  “阿娘,阿妹烧了好多天了,求求你给请个大夫吧。”

  二怜干瘦的身子趴跪在地上,胸口起伏剧烈,一个劲的朝着继母磕头,连额头都冒出细细血珠都不自知。

  “咱家这啥条件,你心里没点数吗,哪有闲钱请大夫!又没投到好人家去,做什么金贵样子!”

  王圆圆颇有些嫌弃的撇了撇烧的满脸通红的三怜,真晦气!大剌剌的翻着白眼,还想请大夫,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王圆圆理也没理的走进了里屋。

  二怜看着继母把门关的嘎吱作响,泄气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看着床上烧的满嘴泡的妹妹,咬着唇,眼泪掉的更凶了。

  二怜今年已经14有余了,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只像个十岁大的孩子,小脸蜡黄干瘦。

  她们的父亲溪大国,还未回来,但二怜也没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毕竟她们在他父亲眼里都是赔钱货,同样不会管她们死活。

  二怜心头酸涩,提起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又接着一勺一勺给妹妹喂着并不起作用的草药。

  继母王圆圆午睡醒来正准备找村头李婶家蜚短流长。

  刚打开摇摇欲坠的里门,就看见二怜还杵在屋里伺候那个有气出没气进的小东西,脸瞬间沉了下来,转身拿着扫帚就朝二怜身上招呼过去。

  “你个赔钱货!还不去地里干活!在这偷什么懒!不把今天的红薯挖完,一个个都别想吃饭!”

  二怜生生挨了继母一苕帚,疼得龇牙咧嘴,忙慌着起身跑到屋檐下的台石边提起背篓,紧赶着去了地里。

  二怜小小的身子在地里刨着红薯,熟练的把刨出来的红薯一个个扔进背篓。

  看着肥滚滚的大红薯,二怜起了小心思,扭着头四下看了看,干裂起茧的小手仔仔细细的扒拉着红薯上的泥土,脸上浮出一抹喜色。

  扒拉干净后二怜便偷偷藏进了怀里,末了还高兴的摸了摸,她想着回去等妹妹醒了,定要拿给妹妹吃,妹妹最喜欢啃生红薯了,她说清甜清甜的,跟吃水果子一样。

  但是二怜怎么也没想到,三怜没有等到她的大红薯,终是咽了气。

  …….

  溪怜是一名特战部队的小武警,平常便跟着出出任务,一有空闲就跟着三五好友打打麻将吃吃火锅麻辣烫,日子也算过的舒心。

  这一次在执行解救23楼被困人员的任务中,却不小心出了意外,从高空坠下,英勇献了身。

  当原本死的透透的溪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着满屋古装打扮的人正围在她身边。

  离她最近的是一个穿着草鞋一身粗麻布短褐,正号啕大哭的小女孩。

  旁边还站着一位翻着白眼的老阿姨,一个皱着眉头的大叔,和一个啃着馒头的小屁孩。

  溪怜浑身一个激灵,嘴角不可置信的抽搐了两下。

  这桥段,这剧情,会不会有点太眼熟?

  “别哭了,听着怪瘆人的。”

  溪怜稚童的声音一出,全屋的人都安静了。

  连溪怜都被自己发出的童音惊呆了,她木纳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还没长开的小脸,又低头看了看那副干瘦的小身板,omg!她那傲人的双峰,纤细的小蛮腰呢?

  .........

  一阵风吹过,破败的木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瞬间惊醒了众人。

  “妈呀!闹鬼了!”

  王圆圆一声长尖音划破长空,惊恐的拍着手,抱起身旁的小屁孩就跑,惊得院坝大树上的群鸟乱飞。

  看见自家媳妇竟然扔下自己跑了,溪大国恼怒的朝着王圆圆的方向啐了口唾沫星子,一回头瞧见三怜愣了两秒,也撒开脚丫子跟着自家媳妇跑了,害,这没人疼的人设!

  “阿妹,我....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二怜睫毛上还挂着晶闪闪的泪珠,此时正一边扯着嘴笑一边呲溜着两条大鼻涕。

  看来原主还是有人疼的,原本穿越到陌生环境还有些惴惴不安,现下心里不禁熨贴起来,溪怜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那几乎要撞出胸膛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她四处看了看,发现这所房子的墙体是用木板和废弃的竹席做的,这样的房子雨能进风也能进,真是要多烂有多烂。

  咋她穿越到古时候就不能是豪门小姐,再不济是个不受宠的妃子也成啊,为啥非得是个小村姑呢。

  溪怜秉承着想要活明白,就得弄明白的原则,抓着二怜就是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的问题,二怜看着她似乎精神状态不太好,以为她是发烧烧坏了脑子,不免又起担忧。

  溪怜凭借着不遑多让的聪明才智外加胡编乱造,最终还是成功从二怜口中将这个家庭的大致情况了解了一遍。

第2章 草荫村

  他们住的地方叫草荫村,是个很偏远的农村。

  原主叫溪三怜,今年十岁,家中排行老三,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

  大姐叫溪大怜,二姐叫溪二怜,弟弟叫溪望,这名字取得真是有够随意的。

  家里的女孩命都不大好,大姐大怜在五岁时就得天花死了,母亲在三怜三岁的时候也投湖死了,至于母亲为何投湖二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母亲死后父亲溪大国找了个寡妇王圆圆当了继母,继母生下了家里唯一的男丁溪望,今年六岁,而他真的就是家里的希望,命根子。

  两姐妹在家里的日子更难过了,而原主溪三怜,是得了风寒久不经治发烧死了。

  对于穿越到这个架空的时代,她也坦然接受了,不接受还能怎么办呢?反正在那个年代她已经死的硬邦邦了,能代替原主再活一次也不亏。

  好吧!那她溪三怜就来演示演示什么叫教科书般的穿越吧!

  她的豪言壮志,最终还是败在了家徒四壁,恶继母欺压!

  此次奇迹复活的三怜,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半挂子算命的说她是命极硬之人,硬的克死了自己母亲和大姐。

  至此之后村里的人对她也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继母对她更是嫌弃有加。

  溪三怜以前就是个騃童钝夫,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脸憨皮厚,天天被继母打骂,还有做不完的活。

  明明才十岁,一双小手由于多年做活,手掌上磨出了几个厚厚的大茧子,每一根指头里外都是茧皮,整个看起来真像用树枝做成的小耙子。

  三怜主要是照顾着一家人的饮食起居,二怜因为年纪大一些则是跟着父亲在外务农。

  幸得她以前本就是生活在农村山上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孩子,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再加上长大后又在特种部队的野外待过,所以也不是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滴人儿,不至于应付不下来。

  她们住的是矮矮的房屋,早已经破旧不堪了,因为门板破了一个洞,一到下雨天屋子里都是潮湿的霉味,难闻至极,如是风大碎瓦片落一地,更是惨绝人寰!

  溪三怜拖着小小瘦瘦的身子,背着拾来的木柴回了屋,在院子里劈好了柴,又转身去挑了两担水。

  看忙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去了灶屋,准备今天的晚饭。

  “阿姐今天吃什么啊?”

  溪望刚从外面跟邻家的几个孩童疯了回来,此时正扬着小花脸,小手抠着桌沿努力垫着脚尖,望着木桌上的饭菜。

  “今天吃凉拌折耳根和烤红薯。”溪三怜刮了刮溪望的小鼻子,俨然一副长姐的姿态,折耳根是今天三怜上山捡柴的时候挖的。

  “折耳根?”

  王圆圆是听见自家娃回来的声音才从里屋出来的,听了三怜的话嫌弃的看了看桌上的菜:“这玩意还能做菜?”

  溪大国和二怜此时也回来了,劳作一天两人身上脸上都是脏兮兮的,简单洗过手后,两人走到堂屋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湿漉漉的手朝着脏兮兮的衣衫上来回蹭了蹭。

  额。。敢情这根不洗有什么区别?

  大家好像都饿坏了,各自拿着红薯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而桌上那盘折耳根除了三怜却没人动。

  溪大国看三怜吃得香,颤颤巍巍的拿着筷子小心的夹起一根折耳根,似乎又觉得夹得这根太大了点,夹着筷子的手又抖了抖,见抖得还剩下一片小叶杆,这才满意的放在嘴边龇着牙啃了个叶角,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嚼了嚼。

  “呕……”

  溪大国翻着白眼,张着嘴干呕,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溪大国的反应成功的吓退了跃跃欲试的几人。

  “你个死娃子,做个饭能耐死你了!你还有脸吃!去把衣服洗了!”

  王圆圆见溪大国的反应,觉得这死丫头就是故意的!连忙气哄哄的一把夺过三怜手中的红薯,末了刚准备一脚将三怜从凳子上踢起来。

  “阿妹!”二怜看着继母抬脚的动作,忍不住惊呼!

  三怜眼神一冷,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动作,轻轻一闪,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三怜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言不发的起身,端起满是脏衣的木盆朝河边走去。

  王圆圆似乎也没想到她能躲开,这一脚用的力可不小,这一脚踢空,身子随着惯性一个后仰。

  “噗通!”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哎呀呀….”摔得是惨不忍睹,口眼歪斜。

  王圆圆:你这小灾星!给老娘等着!

  溪大国哪里还顾得上吃,连忙和二怜抬着王圆圆进了里屋,溪望看见母亲摔倒,也是哇哇大哭,好不热闹。

  这一摔王圆圆足足躺了半个月。。

第3章 白子衍

  一大早天还未亮,草荫村早已是炊烟袅袅,各家忙得热火朝天,邻里之间寒暄说笑。

  伴随着鸡笼里的打鸣声,三怜伸了个懒腰,早睡早起是她在部队就养成的好习惯,一脚登上趾头还露在外面的破草鞋,径直就去了灶屋准备早饭。

  穿越到这来,好像真是每天都在干活!偏偏这家里穷的还揭不开锅!是真的揭不开锅了,三怜看着空空的米缸,犯起了难。

  “阿娘,没米了。”三怜轻轻叩响了继母的门。

  被扰了清梦的王圆圆抓起枕头就朝着门口砸去,砸得木门发出了凄厉的闷响声。

  “你看我像不像米!什么事都来找我!我是能给你长出来还是咋地!”

  继母不耐烦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三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心中翻涌的情绪平复下来。

  溪家是这个村出了名的穷,溪大国靠着种地卖菜维持着一家五口,可是那点钱对于这个家却明显有些捉襟见肘,一家人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起初三怜还会在村里四处借米,到后来村里没人再愿意借他们米了,因为他们压根还不起。

  三怜出了院子,步履缓慢的走到了隔壁白大叔家,村里的院门跟城里的大门大户不一样,除了晚上,其他时间基本都是敞开的。

  整个村的米都借了个遍,却唯独白大叔家她一直没有去。

  为啥?还不是小女孩的那点小心思。

  现在逼上梁山,只得不情不愿的腆着脸上了。

  三怜站在院门口抬头向里瞅了瞅,发现里面并没有人,这么早不该正是做饭的时辰嘛,人呢?

  “你在看什么?”

  背后突然响起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

  三怜惊得一跳,刚刚紧张之余竟没有发现身后有人靠近,亏的她还以机敏自称,白瞎了!

  她转身看着身后的俊美少年,脸唰的一下一路红到了耳根。

  少年叫白子衍,今年14岁,是他们村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能为啥,长得好看呗!

  她是在古井担水的时候,第一次遇见了同样来担水的白子衍。

  一袭灰白色粗布衫担着水桶,在一群少女簇拥中缓缓走来,虽然自己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我呸!),可他真的好看得一塌糊涂,唇红齿白眉目清秀,虽然还是个小少年,但是依然挡不住他举世无双的样貌。

  “白….白哥哥。我来,借...借点米。。”三怜简直出息的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好”

  白子衍绕过三怜进了屋,不一会便端着一碗米走了出来,递给了三怜。

  “我..我会还你的”说完一把接过米碗,撒开脚丫子就跑。

  是的,别人的还不上不着急,白子衍的必须第一个还。

  三怜笑嘻嘻的捧着那碗米回了屋。

  刚想下锅,伸出的手一顿,定定的望着那碗米,不行!这是白子衍第一次给自己东西,得供起来!

  想着便将那碗米倒了一半煮了粥,其余的藏进了柴火边的狗洞里。

  至此之后,三怜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扒开木柴堆看看那碗米,算得上是睹物思人了!

  这天,三怜照例扒开木柴看她藏起来那碗米。

  噔噔噔……OO!!嗯??米呢??她的米呢?她的白子衍呢??

  王圆圆:“相公,你知道嘛,我今天在咱家狗洞里捡着半碗米,估摸着是大黄没死前叼回来的,这狗还知道往家带米,真是条好狗。”

  三怜“……..”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额…..

第4章 补贴家用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怜出落得….额….更面黄肌瘦了。

  本来三怜长得就普普通通,这小黄脸显得就更…普普通通了。

  想来在现代的她怎么着在部队也是军花级别的,看着这张脸,她容貌焦虑症犯了,就这张脸她还怎么扑倒白子衍呢?

  心情郁闷的三怜背着背篓拿着镰刀进了山,在山里转悠了一圈,发现了山里不少的好东西。

  她挖了些笋放进背篓,又采了些可食用的野菌子,收获满满正打算下山。

  突然,三怜脚步一顿,靠着敏锐的洞察力,发现周围出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她警觉的握紧镰刀,向着旁边杂草丛生的林子走去。

  三怜靠着自己对气息的分辩,判断出了对方的基本位置,虽然自己现在只是十岁小身板,但是武力值却不是区区一个十岁女孩可以比拟的。

  三怜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一个箭步冲出去,反手一个擒拿,将男子双手反扣起来死死压在了地上。

  “啊!”地上的男子惨叫了一声。

  咦?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她疑惑的俯下身扭着头,这才看清了那人的脸。

  “白哥哥?”

  三怜也是惊了一跳,忙慌着一把松开了白子衍,一股脑儿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白子衍揉着腰缓缓站了起来,有些不悦的看了三怜一眼,

  “溪三怜!”

  三怜心虚的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看他,内心深处在叫嚣着,你看错了,我不是!

  “没想到你力气还挺大!”

  “没有,我力气可小了,我连镰刀都拿不动。”说完就脸皮极厚的将镰刀一扔。

  白子衍嘴角抽了抽,真可怜,小小年纪是个傻子!

  白子衍提起刚打的野兔,没有理她一瘸一拐的朝山下走。

  怎就瘸了?三怜抓起背篓就跟了上去,以为是自己刚刚没轻没重伤着白子衍了,一路殷勤极了。

  结果最后才知道他脚是抓兔子的时候崴了,又自作多情了不是。

  白子衍准备去集市上把兔子卖了,三怜背着笋子一路寸步不离,可不是她好色啊,她也得补贴家用不是。

  因为镇上集市离村的距离足足有三十多里路,两人没钱坐牛车,只能去了村附近的小集市叫卖。

  白子衍的兔子在集市上倒是引来了不少人围观(是兔子引来的吗?),所以,他的兔子一来便卖掉了,足足三十文,长得好看就是香!

  如果自己这一背篓要有他帮忙,肯定也能很快卖出去。

  “白哥哥,帮帮我吧!”

  三怜将背篓朝他推了过去,白子衍抬眼看了看满脸期许的三怜,伸手狠心的又把背篓推了回来。

  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一背篓,她双眼含泪的看着白子衍。

  “白哥哥,可怜下我吧,我都记不清上一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了。”

  白子衍闻言细细思索,觉得是挺可怜的

  “别着急,慢慢想总会记起来的。”

  三怜“……….”

  最后她的笋子和野菌子还是没能卖出去,家里也就跟着吃了几天笋子和菌子。

  三怜觉得自己来了古代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好歹自己还是个特战部队出身的现代人,怎么落的个如此境地。

  可是自己也不可能学着小说里在村子头吟诗作对吧!这村头可没几个文化人,镇上的学堂可不便宜,没几家供得起的。

  在村头唱唱歌表演才艺吧,那不得被她后娘拿着扫帚追着她满村跑。

  想着她欠着的那碗米还没还呢,家里已经穷的响叮当了!

  她必须要出去挣点钱才行,可她该怎么挣钱呢?

第5章 白糖

  三怜在草荫村除了二怜还认识一个叫江灵的女孩,比她大一岁。

  江灵跟她一样,家徒四壁,穷的只剩西北风了。

  至于像她这种在村子头克死大姐和母亲,高烧都烧不死的灾星,别人躲都来不及,为什么江灵会愿意一天围着她转呢。

  思来想去可能是因为江灵不小心掉进山里的陷阱里面,刚好三怜路过救了她吧!

  关于这件事,江灵可能不知道,那个陷阱本就是她挖的,原本是打算抓些野味的。

  如果不是出于愧疚,三怜也懒得救她,毕竟她可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三怜,我给你拿了点白糖。”

  江灵护着个小罐子,那罐子当真是袖珍极了,一脚迈进了三怜的院子,将手里的罐子递给了她。

  “哦?”白糖在这里可是个好东西,贵的很,这丫头哪来的。

  “你们家发财啦?”

  “不是啦,我大姐嫁去镇上给人做了小妾,这是她拿回来的,可甜了。”

  哎!能嫁进镇里头,做个妾都这么开心,想想还是有些酸楚的。

  “原来是喜糖啊。”

  三怜倒了点出来,放进嘴里,嗯~甜!

  以前怎么没发现白糖这么好吃呢,三怜连吃了几口,就合上了盖子,藏进了屋里。

  江灵一直在她家待到她母亲来叫她吃饭,才舍得离开。

  晚饭后,三怜收拾了碗筷,三下五除二的就洗完了。

  悄悄回屋拿出藏着的白糖正准备出去,刚好迎面撞见回屋的二怜,她跟二怜是睡一个屋的。

  瞧她这脑子,怎就忘了还有二怜这茬子事了,这整的多尴尬。

  “阿妹,要出去吗?咦,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三怜走过去拉着二怜,悄悄打开盖子。

  “白糖!”二怜惊呼!

  “嘘!莫被那恶婆娘听见了!”三怜赶紧一把捂住了二怜的嘴,只见二怜点了点头,三怜这才放下了手。

  “阿妹,你哪来的白糖啊?这…这可是稀罕东西呢。”

  二怜看着直咽口水,她可从来没吃过这么稀罕的东西。

  三怜将二怜的手抻开,小心的往她手心倒了些白糖出来。

  “快尝尝,可甜了!”

  二怜手捧着白糖,宝贝的舔了舔。

  “嗯!真甜!”

  “那阿姐你先吃着,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说完盖上罐子盖,跑了出去。

  “哎!你还没说你哪来的呢。”二怜话还没说完,三怜早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三怜揣着只剩一半白糖的小糖罐子,朝白子衍院门口走去。

  看着院子里没有人,便小心的掏出罐子悄悄地放在了院子里的小凳上。

  这一世她才十岁便开始暗恋白子衍了,想想上一世,都二十了,还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呢,想想委实有些可惜。

  白子衍跟父亲安静的坐在堂屋里吃着饭,并未察觉到三怜的到来。

  等他吃完饭,洗了碗筷,连同抹了灶台,才慢悠悠的走出灶屋。

  但他并未去到院子里,而是径直去了里屋,翻看起了书。

  外面风声鹤唳,吹的满地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当天晚上便下起了雨,孤宁宁的糖罐子就在小凳子上接受着风吹雨打,终于扛不住的倒了,顺着雨水里面的糖慢慢变成了糖水。

  直到第二天早上,白子衍终于发现了它。

  “咦?哪来的罐子?”白子衍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罐子,一脸疑惑。

  三怜心里苦啊!好好的白糖,就这么被糟蹋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多吃两口呢!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毕竟现在她一无所知,心里还格外美滋滋。

第6章 生辰

  在继母的摧残和父亲的不作为下,三怜成功的活到了11岁生辰。

  当然生日蛋糕肯定是做梦了,但是今天怎么也的给自己开个小荤吧。

  三怜一早起来心情就很是不错,做好了早饭,顺便拿出家里珍藏的鸡蛋,煮了个漂亮的荷包蛋。

  “三怜!生日快乐!”三怜双手捧着碗,兴奋的自言自语道。

  饭桌上,当继母和溪大国看着那碗荷包蛋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

  那可是家里唯一的一只蛋啊!

  继母简直脸都要气绿了,还没开口便觉得气血翻涌,连忙用大拇指掐着自己的人中,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三怜。

  “你......你!”

  王圆圆你了半天都没下文,三怜也懒得理她,左手撑着下巴,看着溪大国不自知的提醒着:“阿爹,你看我今天是不是长高了?”

  溪大国捏紧拳头,摇了摇头。

  三怜紧接着换了右边的手撑着下巴,提醒得更明显一些。

  “那阿爹,觉得今天的日子怎么样?”

  溪大国压了压胸口:“不错!”

  三怜一喜:“怎个不错法?”

  溪大国忍无可忍:“非常适合挨揍!”

  三怜“……..”

  果然,又是鸡飞蛋打的一天。。

  最后这碗荷包蛋自己还没闻着味呢,全下了溪望的肚,看着姐姐挨揍,自己还得了碗荷包蛋,溪望简直乐不思蜀。。

  白子衍在院子里听着隔壁溪家传来的噼里啪啦外加三怜的惨叫声,习以为常的继续扫洒着院坝。

  他母亲生下他不久便去世了,而父亲是镇上的教书先生,在村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经常上门找他父亲的女人也是络绎不绝,他开始担忧起来,万一父亲也给自己找个恶继母呢?

  “子衍哥哥扫院坝呢,我来帮你吧。”

  约莫十几岁的村里女孩都爱往他家凑,还老爱抢着干活,想来明明找他的女子才是络绎不绝。

  眼前这位是前面院子里张姓家的女儿,总爱来帮着干活。

  女子熟络的准备抢过白子衍手中的扫帚,白子衍看了看她,不悦的将扫帚往一旁挪了挪,清冷的嗓音道。

  “隔壁打架,时不时会扔东西过来….”

  这边话音刚落,一只破草鞋画着完美的弧线从隔壁飞了过来,刚好落在了女子脚边,女子被惊了一大跳,隔壁溪家这么危险的么?

  女子故作镇定的将鬓边碎发拢在耳后,柔声细语道:“子衍哥哥,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衣衫没洗,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帮你干活。”

  说完再也顾不得姿态,急冲冲的跑走了。

  白子衍看着那只躺在地上张着大口子的草鞋,放下手中的扫帚,无奈的一把关上院门,回了屋看书。

  白子衍手指摩梭着泛黄翘边的书籍,时不时的抬起头透过木窗朝院里看。

  半响后,

  “白哥哥….”三怜轻轻叩着白子衍院子的大门,大白天的关门做甚?

  “白哥哥…我来拿鞋”叩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应,应当是不在家吧。

  正当她垂头丧气准备回家时,白家院门哧啦啦从里面拉开了。

  三怜眼睛随之一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院门里飞了出来,落在了她面前,院门立马又被一把关的严严实实。

  三怜垂眸看了看,正是自己的那只草鞋,真是丢脸丢到隔壁家了,她悻悻的拢上鞋子,耸拉着脑袋回了自己院头。

  这真是她过过最凄惨最不愿回首的生辰!啊!!烦死了!

  晚上,二怜脱了鞋钻进了被窝里,将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的三怜拉了出来。

  “阿妹,生辰快乐。”

  二怜将一个亮晶晶能透光的袋子当着三怜的面一把打开,一闪一闪的亮光从袋子里飞了出来。

  “萤火虫?”

  眼前满满当当的光点以星火燎原之势掐灭了三怜阴霾的情绪,满屋子的萤火虫漂亮极了,三怜眼睛有些发酸。

  这些萤火虫是二怜晚饭后上林子里捉的,捉了一晚上,恐怕也只有她还记得今日是三怜的生辰。

第7章 小霸王

  对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村,晚上都是早早入睡的。

  但三怜昨晚似乎并未睡好,顶着黑眼圈正在古井边排队打水,排了大半天才轮着自己。

  古井离自己家还是稍有些远的,三怜打好了水担起担子准备回去。

  一路沿抄小巷,刚转过弯,迎面险些撞到村里的小霸王。

  小霸王叫董华天,跟白子衍同岁。

  他们造型霹雳,三五成群,简直就是古代非主流嘛。

  三怜没理他们,径直绕过他们走了过去。

  董华天本来是想拦白子衍的,看到三怜,恶趣味上来,抬脚准备踢翻她担子上的水桶。

  三怜警觉的一个转身,躲过了他踢过来的脚,似乎没料到,她能躲开,董华天刚想发火。旁边的小胖子一打眼看到了走过来的白子衍,用手肘碰了碰董华天,低声提醒。

  “白子衍来了”

  董华天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冲三怜警告道

  “死灾星!这次算你走运!下次给老子小心点!”

  三怜没有理他,担着水桶沿着来时的路继续往回走。

  “白子衍!你给老子站住!”

  听到白子衍的名字,三怜脚步一顿,扭过头看着身后的人。

  董华天根他身边的小娄娄挡住了白子衍的路,吊儿郎当的用他鼻孔对着白子衍。

  白子衍手上抱着本破旧的书籍,想来应该是刚在外面借完书回来,他还是那副清冷的气质,波澜不惊。

  “何事?”白子衍声音很柔,带着变声期的男低音。

  “村头王寡妇的女儿冯念念可认识?”

  “不认识”白子衍如实回答,

  似乎没料到白子衍会说不认识,董华天像吃了只苍蝇一样,脸色难看至极。

  “就是那个长得跟天仙似的,天天往你家跑的小娘子。”

  “不记得。”

  “跟老子装什么蒜呢!老子告诉你,冯念念可是老子看上的人!”

  “哦!”

  董华天一拳打在棉花上,简直火冒三丈!

  “嘿!你小子是皮痒了吧!”

  董华天吊儿郎当的摸了摸嘴角,一把夺过了白子衍手中的书,当着他的面撕了个稀烂。

  “整天就端着个清高劲,把咱们村的漂亮姑娘都迷的神魂颠倒,不就长的好了点嘛,老子早就看你这张脸不顺眼了!”

  “董华天!”

  白子衍看着被董华天糟践得残破不堪的满地书页,第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朝着董华天就准备动手,董华天瞧出了他的意图,一勾手,身旁的小娄娄就一把擎住了白子衍。

  董华天朝手心啐了口唾沫,操起地上的木棍,朝着白子衍脑袋就挥了过去。

  棍子最终并没有落在白子衍身上,而是被溪三怜稳稳的抓在了手里。

  连她的人都敢欺负,真是活腻了!

  三怜眸子里升起了冰霜,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狠戾,如同草原燃烧的篝火足以燎原。

  被三怜冰冷的眸子看得董华天打了个寒战,这压迫感是小灾星发出来的吗?

  “董华天!”三怜连同声音都变得凶狠起来,欺负自己尚可忍,欺负白子衍,忍不了!

  “你….你横什么横!老子可不是不打女人的好汉!老子狠起来连自己都打!”

  “是吗?”

  说完,三怜抓着木棍的手用力一拽,伸出脚朝他膝盖窝一踢,董华天便直直跪了下去,三怜借力将董华天反手扣在了胸前,另一只手抓着木棍横在了他的脖颈。

  虽然三怜比他矮上一大截,但力道不容小觑,跪在地上的董华天反抗不得,被扣的死死的。

  身后的小娄娄准备一拥而上,刚踏出一步,三怜便伸出横在董华天脖子上的手,拿着棍子指着他们,吓得他们刚伸出的脚又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第8章 鸡零狗碎

  白子衍被溪三怜挡在背后,默默的看着她小小的身子护在他跟前,跟之前鸡飞狗跳的她不一样,现在的她利落又凶狠,白子衍清冷的脸上露出了打量的目光。

  董华天:“小灾星..哦,不!三怜姐!”

  三怜:“叫谁姐呢!我比你小!”

  董华天:“是是!三怜妹妹。”

  三怜:“嘿!谁是你妹妹!占谁便宜呢!”

  董华天“……..”

  “行了,走吧!”白子衍弯腰捡起地上的书页,不想过多纠缠,朝回院的路走去。

  “得了。”

  谁能想到刚刚还一脸怒气的溪三怜,立马喜笑颜开,一把推开董华天。

  担起水桶跟在了白子衍屁股后面,一切就像没发生一样。

  众人“………”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三怜跟白子衍一前一后走着,三怜因为个子矮,又担着担子,不一会就被白子衍狠狠甩在了后面。

  三怜跟的有些气馁,白子衍似有发觉,侧过头瞟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放缓了脚步,等了等她,两人就这样步履缓慢的走着。

  白子衍:“你…在哪学的功夫?”

  三怜没想到白子衍会突然发问:“啊,我那不是挨打挨得多,看会了嘛。”

  白子衍想了想,了然的点点头,她确实是他见过挨打挨得最多的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不,歇一天不挨打的三怜又开始作妖了。

  三怜拉着二怜和溪望跑到了村头,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啦!”

  二怜拉了拉三怜的袖子,有些胆怯

  “阿妹,这样好吗?我害怕。”

  “别怕别怕!咱们要做个经济独立的女性!不然那恶婆娘就会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拉尿一辈子..额,也用不了一辈子,毕竟她活不过咱们。”

  “可是.....”

  “别可是了!再说咱这可不光是为了钱,这是演话剧呢,是艺术!”

  在三怜的怂恿下,三人开始了村头话剧卖艺,由三三两两看热闹(笑话)的人变成了一大群看热闹(笑话)的人。

  “你这死丫头,敢动老娘的鸡蛋!那可是开过光的!”

  二怜看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把心一横,深情并茂的演上了,阿妹说这是为艺术献身,那就豁出去了!

  “开过光的鸡蛋已经被我吃了!现在……哼哼!老子就是开过光的了!”

  三怜叉腰大笑着,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开没开过光,老娘不知道!但是你屁股要开花是真的!”

  说完二怜便仿着继母拿着扫帚围着三怜转圈圈,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三怜示意溪望赶紧去收钱,溪望果真拿着碗在人群里忙开了。

  人越来越多,笑声越来越大。。

  正在三人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王圆圆正提着她的大扫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他们狂奔而来。

  “溪三怜!你这死丫头!你编排谁呢!看老娘不打死你!你这个挨千刀的!”

  听见熟悉的河东狮吼,三人瞳孔一震!

  “快跑!”

  好长一段时间,溪家陈芝麻烂谷子的那些事成了全村的饭后谈资,溪大国根王圆圆在村里更抬不起头了,恨不得打死那个小畜生!

  原以为可以大捞一笔,结果真成了为艺术献身了,看热闹的多,给钱的少。

  三怜无力的看着桌上的三个铜板。。看来自己只能选择熬死那恶婆娘了!三怜悲呼!真是作孽啊!!!

第9章 人气

  白子衍因为在村里的人气,总是有不少爱慕的小村姑往白子衍家里凑,这一点让三怜心里极度不爽!

  两家因为相邻,隔着墙都能听到对面女子银铃般的笑声,难听又刺耳!

  三怜坐在院子的小矮凳上伸手堵住耳朵,嘟着嘴。

  今日继母带着溪望跟着溪大国去赶集了,家里清静了不少。

  自打溪三怜上次收拾了董华天,那小子便有事没事就钻出来献殷勤,非得缠着她传授两招。

  这不,他又来了。。。

  看见坐院子里的三怜,董华天笑嘻嘻的搬了个小矮凳,挨着三怜坐了下来。

  “那小子真是招蜂引蝶!我刚看了,好几个小娘子呢。”

  三怜心里本就郁闷,偏偏董华天还来添堵!放下掩耳盗铃的手,一记眼刀扔给董华天。

  董华天一哆嗦,手指在嘴上比了个叉,立马闭了嘴。

  此时,出去担水的二怜回来了,见着排排坐的两人,有些惊讶。不是惊讶其他的,是惊讶聒噪的两人竟然如此安静。

  “二怜!你可算回来了。”

  董华天瞧见二怜如释重负的跑去帮着抬水进灶屋,又帮着把水倒进缸里。

  二怜这段时间是经常能看见董华天来找三怜的,起初还有些害怕,毕竟他可是村里的小混混,后来慢慢发现他人也不坏,还老是帮着干活,这一来二去也熟络了。

  二怜舀了瓢水递给董华天。

  “你又惹着阿妹了?”

  董华天如牛饮水喝了个底朝天,拿着袖子把嘴一擦。

  “我哪敢啊,生闷气呢。”说着心虚的朝院坝看了看,末了道

  “隔壁那院,又来了一群小娘子,笑的可欢了,三怜坐那听的脸色都变了。”

  “哎!我的傻阿妹…”

  白子衍身边个顶个都比自家阿妹好看,她顶着命硬的灾星头衔,家里又是草荫村最穷的一户,凭哪点都不至于让白子衍多看两眼啊,二怜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妹妹。

  但在三怜心里可没觉得白子衍会看不上她,毕竟铁杵还能磨成针不是。

  她只是一味觉得白子衍才15岁,在她那时代顶多就还是一个高中生,再看看自己呢,也才11岁,也只能算一个即将变成初中生的小学生而已,这相公怎么着也得再养养!

  届时最大的问题就是怕养好了,自己还没拱,就被其她猪先拱了。。那可得哭死!

  ………..

  隔壁白子衍是不知道三怜内心戏的,三个小娘子正围在他院子里各自拿著书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白子衍知道她们是打着学习的幌子来的,可又找不出什么理由轰人家走,只得耐心的讲解她们的疑惑。

  “子衍哥哥,也教我们作作诗吧。。”

  “是啊,教教我们吧。”

  白子衍清冷的脸微微有些不悦。

  三怜:“想学作诗啊!找我啊!我来教你们!”

  三怜实在怕她的好白菜被人拱了,再也坐不住了。

  这不,刚进院就看见那几个小娘子离她家白菜越来越近,幸好来的快!她连忙跑到白子衍身边,把她们都朝外挤了挤。

  几个小娘子都被挤的脸色难看至极,白子衍看着三怜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又来一个!

  “这不是小灾星溪三怜嘛,小娃子识字嘛,还敢教咱们。”小娘子们之前的温柔全都不见,剩下的只有嫌弃鄙夷。

  “对嘛,这才是你们说话的样子嘛,学什么大家闺秀在这咬文嚼字。哦,咬文嚼字你们怕也听不懂吧!”

第十章 人气2

  三怜字字带刀,把着她们的痛处,扎得人心肝疼。

  小娘子们羞愤不已,在白子衍面前又不好发作,憋的小脸通红。

  “你能耐!你能耐倒是作首诗啊!好孬咱们听不懂,子衍哥哥听得懂!”

  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竟敢羞辱她们!她们没念过书,说的跟她念过一样!一家子穷酸命!还敢学别人作诗!真是恬不知耻!

  三怜双手环胸,看着这几个想拱她大白菜的女人,冷哼一声。

  “我作诗能作到你哭,你信不信!”

  我能给你背一天一夜不带重复的,你信不!

  三怜轻轻转身,走到白子衍跟前,眼里尽是轻佻之意。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白子衍:“…….”

  白子衍脸有些微微泛红。

  众人见白子衍迟迟没有开口,虽然她们也听不懂,也不知道说的个啥玩意,只听懂一句她住在长江头,她不是住隔壁吗?

  三位少女莫名的觉得被喂了一嘴什么东西,不是滋味极了。

  宣示主权的三怜威风凛凛的一拍桌子。

  “想学什么来找我!不许再来打扰白子衍!”

  白子衍盯着三怜,目光带着满满的疑惑,这还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

  脑中回想刚刚那首诗,这真是她所作?诗确实是好诗,可这诗词未免。。。白子衍脸又腾的红了。

  众人灰溜溜的前脚刚走,后脚溪三怜就换回了之前的嬉皮笑脸。

  白子衍好不容易耳根清静了,坐在石桌前执笔撰写。

  “白哥哥,你在写什么?”

  白子衍并未放下手中的毛笔。

  “前几日撕毁的书籍,我要赶着抄录一份还回去,你无事便回吧。”

  三怜瘪了瘪嘴,识趣的哦了一声,也不愿打扰到他,默默的回了院子。

  董华天看好戏的趴在白子衍院门口,再一次被三怜的霸气折服。

  三怜刚出白子衍院子就看到了一个圆乎乎的脑袋,吓得一蹦。

  “你鬼鬼祟祟干嘛!”

  “三怜!你加入咱们吧。”

  呵呵!三怜心里冷笑,加入啥?古代非主流吗?

  “我就不加入了,我帮你们取个霸气的组合名字吧!”

  董华天本来在听见三怜不加入时眼神黯淡了下来,一听取名字,又是眼睛一亮。

  “什么名字?”

  “德玛西亚!”

  德玛西亚??那是什么东西?董华天想着可能是自己没文化,所以听不懂吧,一拍大腿!

  “好!从此咱们再也不是大家口中的二流子了!咱们是德玛西亚!”咱们也有名字了!

  三怜没理这个智障,径直走回了院子,董华天屁颠屁颠跟着。

  “三怜,你能告诉我你是师承哪的?”

  “…特战部队!”

  “特战部队?”董华天抓了抓脑袋,咋没听过呢?

  “那三怜你师傅是谁?”

  三怜本不想搭理他,可一想到都是因为董华天,害白子衍抄书都没空搭理她,心下立马不悦。

  “教我棍的师傅叫李小龙,教我拳的师傅叫叶问,教我吹壳子的师傅叫李伯清。哦…,我在部队还养了只猴,叫孙悟空,养了只猪,叫八戒。”

  “哇,三怜你师傅这么多啊,怪不得这么厉害。”

  “那你知道我最厉害的师傅是谁吗?”

  董华天眼睛一亮:“是谁?”

  “周公”

  “周公?做什么的?”

  三怜甩了个眼神给他:“做梦的!”

  董华天:“………”

第11章 卖猪

  因为上次的事,董华天一连几天都吃了三怜的闭门羹,实在没想出自己究竟哪得罪她了?

  最近三怜每天都会进山看看她挖的陷阱,除了上次坑着个江灵,便一直没有动静。

  什么时候动物都成精了?三怜打扫完灶台便背着背篓,照例上了山。

  在山里摘了点野菌子,背着背篓跟往常一样兴冲冲的去看她挖的陷阱,虽然每次都是跟开奖一样,大多都是谢谢惠顾,但每次开奖前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

  尤其是这次,还没走近,三怜就听到了陷阱里的动静,浑身来了劲,这次只要不是人,是啥都行!

  噔噔噔!

  OO!!!

  “野猪!”

  三怜惊呼!差点一口气抽背过去,兴奋的原地转着圈圈。

  哇。。。发财了!她发财了!!

  看着坑里那只长着大獠牙的大黑野猪,此时正狂躁的四处乱撞。

  三怜皱着眉摸了摸下巴,她这11岁的小身板,该怎么弄出来呢??

  找溪大国??嗯。。。她摇了摇头,那这只猪哪还有她的份,别说钱,连颗肉沫星子都看不到。

  白子衍??嗯。。。还是摇了摇头,他本就嫌自己嗓门大力气大的,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更彪悍的样子。

  过了半响,三怜满意的看着董华天跟他的小娄娄扛着扁担,上面挂着只野猪,嘿哟嘿哟的往前走,江灵根她则走在后面。

  江灵:“三怜,咱们这是去哪?”

  三怜:“去镇上,卖猪!”

  江灵:“为什么要去镇上?”

  董华天翻着白眼回头冲江灵道:“你傻啊,不去镇上难道在村上,咱们村有几个人买得起肉的。”

  江灵想了想,是这么个理。

  “可是…..咱们有钱坐牛车吗?”

  众人脚步一顿:“………”

  ...........

  “李大叔,我们卖了这只猪就把车钱结给你,你就带我们去镇上吧。”

  三怜站在牛车前,抓着李大叔,软磨硬泡了小半个时辰,要说这李大叔也是个倔木头,硬是不松口。

  没办法,三怜颤颤巍巍的伸出两根手指,心痛得无以复加。

  “两倍!到时候结两倍车钱给你!”

  “成!上车吧!”

  “……..”哎?这么爽快?不矜持一下的嘛?好歹也装个为难的样子出来吧,真是个财迷!

  第一次坐牛车,左摇右晃的差点没把三怜午饭抖出来,一群人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进了镇。

  他们基本都是第一次进镇,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海,穿着没有补丁的布衣布鞋穿梭在宽阔的街道。

  他们四面是各种吃食和新鲜小物件贩卖,就应了那句土包子进城,见啥都新鲜。

  江灵:“镇上好热闹啊,好想住在这里。”

  三怜:“你喜欢?那以后咱们就住这里吧。”

  江灵当三怜是玩笑话,但也很开心,如果真的能住在这,那该多好啊。

  但是三怜却不是玩笑话,这里确实比他们村里好太多了,等她把自家白菜养大了,就搬来这里,这样白子衍可以有更好的地方求学了。

  她在进镇这一刻心里突然有了目标,不似以前漫无目的,浑浑噩噩。

  而是无比明确的想要带着她的大白菜在镇里生活!

第12章 第一桶金

  几人找了个比较好的位置,便开始叫卖开。

  对于镇上来说,野猪还是比较稀奇的,所以他们的野猪很快便被人买走了,足足三两银子。

  这可是够他们所有人用一年的,几人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眼睛都亮了。

  “三怜,快!快给我一巴掌!”董华天指了指自己脸,三怜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伸过来的脸哪有不打的道理。

  “啪!”

  “哎哟,三怜你下手也太重了,我的盛世美颜啊。”

  董华天哭唧唧的捂着脸,三怜听着他的话,一阵恶寒。

  几人好不容易来了趟镇上,三怜打算领着大家去下馆子,下馆子可是稀罕事,大家都有些兴奋。

  几人并未找大酒楼那种高消费的地方,而是随便找了处偏僻小店点了些招牌菜。

  “三怜,我决定以后都跟着你混了!”

  董华天根他的小跟班大口吃着鸡腿,吃的满嘴都是油。

  江灵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她不像董华天那样不顾形象,而是学着镇上其他女子一样慢条斯理的夹着菜肴往嘴里送。

  “你们两慢点,噎死可就没法跟我混了。”三怜痞里痞气的调侃着。

  “嘿嘿嘿……三怜,你那陷阱挖的真不错啊!回头咱再多挖几个。”

  董华天的话一出,江灵夹在筷子上的肉一抖,阴测测的转头看着三怜,三怜恶狠狠的瞪了董华天一眼,转过头有些心虚的冲她笑了笑。

  “原来那陷阱是你挖的!我还说咋突然出现那么大个坑!”

  “吃肉吃肉!再不吃就被他两吃光了!”

  三怜殷勤的往江灵碗中夹着红烧肉,当然在这之后,江灵还是气的几天都没来找她,都怪那个嘴上没把门的董华天!

  “啊嚏!”正吃着饭的董华天突然感觉背脊一凉,这还是八月,怎么突然感觉发冷呢,难道是谁在背后骂我??

  酒足饭饱之后,四人去镇上买了些东西,前后七七八八加上路费用了一两银子。剩下二两,三怜打算拿来做一些创业启动资金,大家虽然听不懂,但也都没有意见的点头同意了。

  董华天就更别说了,简直就是唯三怜是从,前面来条狗,哪怕三怜说那是头猪,他也认为那就是头猪,反正三怜说个啥那就是个啥。

  几人打着饱嗝这才刚走出没几步,便被一群壮汉瞄上了,硬生生拦了路,挣了大笔银子,自然格外惹人眼红。

  为首的壮汉看着他们拧着大包小包的冷哼一声,

  “谁让你们在这卖猪的,老子同意了吗?把钱给老子拿出来!”

  这才是真正遇上地痞流氓了,董华天十几岁的小身板跟对面的壮汉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他自己也深知这个道理,心想完了,银子还没揣热呢,就要飞了。

  江灵也被这阵仗吓到了,缩在三怜身后,抓着三怜的衣袖瑟瑟发抖。

  路上的百姓都是认识这些个壮汉的,个个都绕道走,全当看不见。

  三怜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前世就是专治这些恶人的,竟然还抢劫到她姑奶奶头上了!

  三怜抬眼看了看拦她路的壮汉。

  “让开!”

  壮汉“嚯”了一声,掏了掏耳朵。

  “你再说一遍!”

  三怜丝毫不怵,又重复道“让开!”

  没想到这小女子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壮汉一时间面上有些挂不住,骂骂咧咧的挥出一拳头,董华天一声惊呼,江灵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眼看着带着劲风的拳头挥了过来,却半晌没有听到拳头砸出的肉骨碎裂声。

  拳头在靠近三怜脸颊不过半尺的地方,被三怜稳稳的接住了。

  街上的百姓虽都不敢过来,但还是耐不住想看热闹,巴巴的瞅着这边,看着一个干瘦的小女娃子竟然能接得住镇上恶名昭彰的地痞流氓一拳头,实在有些瞠目结舌。

  三怜咬紧了牙,心里气急,他丫的打人不打脸的道理都不懂?想让她普普通通的脸雪上加霜吗?

  随后气愤的抓着壮汉拳头的手一拽,整个人借力一个后空翻腾空而起,飞出一脚踩上壮汉的背脊,只听壮汉“扑通”一声死死的趴在了地上,哎哟连天。

  三怜踩着壮汉,悄悄捏了捏拳头,还别说,刚这一拳接下来手还真有点疼!

第13章 徐小公子

  其余的几个壮汉面面相觑,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被三怜踩在脚下的壮汉看着傻愣着的几人气急败坏道

  “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弄死她!”

  被吼回神的几名壮汉开始摩拳擦掌,还有人不知哪找的棍子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放在手里敲打,再能耐你个小女娃子还能以一敌百嘛!

  “臭丫头,地府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还不放开咱们大哥!”

  三怜目光警觉的横扫了他们一圈,冷哼一声,脚下使劲碾了碾,地上壮汉痛呼不断。

  “大哥!”壮汉们惊呼!

  “你丫找死!上!打断她的腿!”

  随着壮汉们一声怒吼,一群人一拥而上朝着三怜形成包围之势围剿而来。

  虽她也不知道胜算几成?毕竟这身板太小了,营养也跟不上,能接上那一拳几乎把她的全力用上了,但是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

  三怜蹲下身一记手刀劈晕了地上的壮汉,目光阴冷的斜睨众人,边起身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吐气纳气.....

  随着几人的逼近,三怜灵活的小身板游刃有余的避过了拳拳到肉的拳头。

  只见三怜一个后仰躲过了正迎面而来的一棍子,顺势飞出一脚将人狠狠踹飞了出去。

  董华天和他小娄娄双手握拳,咬着牙股着劲,心里紧张的不得了。

  而江灵瑟瑟发抖的压根就没睁开过眼睛,偶尔好奇的眯开条缝,又害怕的赶紧闭上了。

  三怜虽然个子小,但那股子灵活劲让她也不至于落于下风,几个壮汉半天也没捞着半点好处,反而浑身上下挨了不少毒打。

  “好生热闹啊!”

  正在焦灼的此时一道如沐春风的声音打断了这场激烈的战斗。

  是哪个不要命的又来掺一脚?百姓闻声一望,来人竟是县丞大人的嫡长子徐译,齐齐倒抽口凉气。

  “徐小公子。”

  百姓中有人带头高呼,这号人物出现在蒙里镇是不惊奇的,毕竟这位徐小公子艳名远播,在蒙里镇更是有一相好,总时常会出现在蒙里镇,镇上之人也没有人不识得。

  要说徐小公子为博红颜一笑出手相救还尚可理解,但眼前的小姑娘还是个小孩先不说,就那干瘦蜡黄的小脸,也入不了徐小公子的眼啊,怎会劳动他为此等小事出头,真真不像是他的作派啊。

  听见徐小公子名讳的壮汉们浑身一颤,如同绷紧的一根弦,定住了挥拳头的身形。

  三怜他们这些乡下人是没听过也没见过什么徐小公子的,但看此人身着淡蓝色暗纹袍子,一看打扮就出身不凡,再看众人的反应也大概知晓此人来路不简单。

  徐译缓缓走近,脸上带着和煦的笑,伸手拉下了三怜揪住壮汉衣领的手。

  几名壮汉毕恭毕敬弯着腰不动声色地斜睨着徐小公子的脸色,手心里已经是一层汗,还好,笑着呢,几人不禁松了口气。

  “小姑娘,快回家去吧。”

  三怜站立一旁,满目戒备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面前白净干净的徐译,轮廓分明的下颚,一双温柔的丹凤眼,高挺的鼻子,淡粉的嘴唇笑起来奶甜奶甜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会温暖人心的笑容吧。

  “多谢。”

  三怜被这样的笑容感染,收起了满身戾气,也扬起了嘴角,冲徐译抱拳颔首。

  三怜想了想也明白要不是这位徐小公子解围,今日怕是不太好收场的,至少不会如这般片叶不沾身的离开。

  道完谢后,三怜便不做停留,走回到木讷的董华天和江灵身边,拉起他们头也不回的朝镇外走了。

  徐译盯着三怜匆匆离去的背影,负在身后的手轻轻摩挲着。

  这样的小插曲对于几人都心有余悸,但对于三怜心里忆起的却是那张温柔的脸,跟白子衍清冷的脸完全不一样,她咋搞忘问名字了呢,三怜狠狠一拍脑袋。

  回村以后,几人卖猪的事并未引起大风波,这还的多亏他们扛猪的时候走的偏僻小路,除了李大叔,也没人看见他们几个。

  三怜背着背篓刚到家,就看见一家人齐整整的坐在饭桌前望着她,三怜笑容一凛,脚步一顿!

  二怜看着她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父亲溪大国神情也异常严肃,除了溪望此时没心没肺的吸溜着两条大鼻涕玩。

  而继母王圆圆看着三怜进屋,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上,让本就破烂的饭桌更是雪上加霜。

  “你这死丫头,还知道回来!上哪疯魔征了!不知道一家人都在等着你做饭!诚心想饿死咱们,真是反了你了…..”

  “嘭!”

  咒骂声嘎然而止。。

  一只包着油纸的烧鸡被狠狠扔在了桌上,三怜笑的一脸得意。

  四人都有些傻眼的看着那坨油纸,还是溪望先反应过来,爬上桌子打开了油纸。

  油纸下,一只黄灿灿油爆爆,四仰八叉的烧鸡,正性感撩人的躺在饭桌上。

  “咕噜。”众人整齐的咽着口水。

第14章 烧鸡

  二怜好不容易将视线从烧鸡上移开,一张面黄肌瘦的小脸此时正面露担忧。

  “阿妹,这哪来的?”

  溪大国直直盯着烧鸡,拼命的吸了几口香气,口水直流。:“这味道光闻着都受不了!”

  溪望拼命抓扯着一只大鸡腿,:“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听李大婶说这烧鸡,咬一口,都滋滋冒油。死丫头,你哪来的,莫不是偷的吧!。”

  王圆圆嘴里骂骂咧咧,可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烧鸡,一巴掌打掉了溪望的手,溪望委屈巴巴的揉着手背。

  三怜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从背篓里拿出了一壶酒放在了溪大国面前。

  “放心吃吧,这都是我卖山货挣得钱买的!”

  此话一出,哪还管得上她说的啥,只听得见一句放心吃吧。

  得了,反正是你偷的!

  二怜有些忧心:“阿妹,你进城了吗?山货在城里几时这么值钱了?”

  三怜也懒得圆谎,扯下一块鸡肉塞进了二怜嘴里。

  “吃吧!一会儿没了!”

  二怜尝着味,真香!

  看着狼吞虎咽的几人,三怜提着背篓进了厨房,拿出野菌子洗好,煮了一锅菌子汤端给他们。

  放好汤后,三怜贼兮兮的揣着一双布鞋,和一小袋子米,跑去了隔壁,虽然院子门是打开的,但她还是叩响了门。

  听到声响从堂屋出来的是白大叔,白大叔叫白启,长得也是文质彬彬,脸上岁月的丘壑称的白叔更是别添一丝利落与老成。

  看见来人不是白子衍三怜有些失落。

  “三怜啊,有何事吗?”

  白大叔对三怜还是有着不错的印象,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

  “额…白哥哥在吗?我来还他米。”

  “他在里屋看书呢,给叔就成了。”

  白大叔看着三怜手上提着的米,笑着伸手去拿。

  只见白大叔抓着小米袋子扯了扯,没扯动。

  他尴尬的笑了笑,也没气馁,就这样连扯了几个回合,都硬是没能从三怜手中扯走,一时泄了气,转头冲进里屋吼道

  “子衍!三怜找你!”

  不一会,一身青布衣的青年走了出来,三怜眼睛一亮。

  白子衍清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

  “何事?”

  “呐,我来还你米!”

  三怜将手中的米推到了他怀里,白子衍接过米看了看。

  “太多了!我只要一碗米,其余的你拿回去吧!”

  “哎,白哥哥,我这是利息!过这么久才还你,就应该还这么多,下次说不定还得找你借米呢,你快收下吧!”

  白子衍想了想:“那多余的我先帮你收着,以后没米了再来拿。”

  三怜连连点头。

  “哦,对了!”

  三怜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双黑色布鞋,递给了白子衍。

  “这个送给你!”

  白子衍看着眼前的鞋,愣了愣。

  “无功不受禄!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在他们村大多穿的草鞋,穿布鞋的人少之又少,一双布鞋可以买十双草鞋了,所以也确实不算便宜东西。

  “不贵重,你就收下吧!”

  三怜往白子衍怀里一放,白子衍如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还是给溪大叔吧”

  “这尺码他穿不上。”

  白子衍大感意外,看向三怜。

  “你怎知我就能穿上?”

  “……”

  三怜一愣,竟是哑口无言。

  “就算能穿,我也不能要。”

  三怜抓了抓脑袋,对于这油盐不进的白子衍颇有些无奈。

  “额…鞋子也不是白送的,我这不是有事相求嘛。我想让白哥哥教我念书,这全当学费了。”

  “……….”

  “我对于念书很喜欢,白哥哥每天抽一个时辰教教我就成。”

  真是个机灵鬼!给自己的聪明脑袋加个鸡腿!

  白子衍想了想,点了点头

  “行,每日午饭后来找我吧!”

  “得了。”

  三怜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倒不是她多爱读书,是她爱读书的人啊。

  三怜躺在床上,捂着被子笑,二怜被她笑的莫名其妙。

  这一晚,三怜兴奋的又…失眠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她是被继母揪着耳朵从床上拉起来的。

  “死丫头,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滚去做早饭!”

  “做做做!马上就去做!松手松手!耳朵要掉了!”

  三怜揉着耳朵嘟着嘴,烙了几个葱油饼,熬了一锅青菜粥,一家人的早饭就这样解决了。

第15章 买卖

  吃过早饭后,三怜便死皮白赖的背着背篓跟着二怜去了地里干活。

  因为三怜大多数时间是在家,地里来的很少,所以自家地里种的些什么也不清楚。

  三怜在地里转悠了一圈,随即放下背篓,指着满地红彤彤的辣椒,冲着拔红薯的二怜道

  “阿姐,这辣椒好卖吗?”

  “不怎么好卖,好多都烂在地里了。”

  “那为何要种这么多辣椒呢?”

  “爹爹听别人说辣椒卖的价钱高,便种了许多,但是,价格是高,可是买的人少。”

  二怜看着满地的辣椒也有些无奈,买这些辣椒苗可是花了不少银子。

  三怜了然的点点头,这辣椒又不能当菜,顶多就是个配料,买的人肯定不多。

  “阿姐,我可以把辣椒卖掉!”

  二怜停下了手中的活,狐疑地抬头看着三怜。

  “怎么能卖掉?这个可不好卖。”

  “我有办法,但是我需要你帮我。”

  “成!我回去给爹娘说。”

  “阿姐,你只需告诉爹娘有人将这些辣椒系数买下即可,其余的一字不能提,更不能说是我买下的,这事咱的悄悄干!”

  二怜有些为难的皱着眉头,这可是撒谎啊,她胆子一向比较小。

  “阿姐,这辣椒再不卖掉可就都烂掉了。”

  “.........”

  “阿姐,你放心好了,有钱拿爹娘不会深究的。”

  二怜纠结了半天,实在经不住三怜的软磨硬泡,终于一咬牙,点头同意了。

  “阿姐,一会你回去告知爹娘,再将银子交给他们。”

  三怜从怀里掏出碎银递给了二怜。

  “我一会得进城一趟,后天阿爹和阿娘会带溪望去隔壁村吃喜酒,估摸着得歇一晚,咱们就后天开始做。”

  二怜看着手里的碎银眼睛都瞪大了,这么多钱阿妹哪来的?

  三怜看出了二怜的疑惑,也不打算瞒她,便一五一十将卖野猪的事交代了。

  二怜听的瞠目结舌,原来阿妹上次买烧鸡的钱都是她挣得。

  “好,进城可是要坐牛车的,阿妹你可还有钱?”

  “放心吧,我有钱。”

  三怜冲二怜挑了挑眉,转身就走了。

  二怜摸了摸脑袋,不禁心里又有些难过,为了生活真是委屈阿妹了。

  溪大国一双老手颤颤巍巍的捧着二怜交给他的银子,放在牙上咬了咬,差点把老牙崩了,一双眼眶通红,这辈子哪见过银子啊。。

  看来辣椒果然能挣钱,明年得多种点辣椒才成!溪大国心里的算盘打的响叮当。

  三怜去到镇上,买了一些香辛料,姜蒜和清酱,顺便再买了点蚕豆,大大小小一堆。

  买完便急匆匆的坐着牛车赶回家,为何?她家大白菜还等着她呢…..

  回到家三怜便跟二怜一起找了个地方把东西藏起来。

  眼看又到了午饭时辰,二怜蒸了点白面馒头,三怜则在院子里择着菜。

  三怜端着洗好的红苕叶,切了一点早上摘的辣椒。

  起锅烧油,大火爆炒,俨然一个大厨样。

  二怜看着锅里的红苕叶,

  “这个菜叶能吃吗?这可是咱们拿来喂猪的。”

  “咱家有猪吗?”

  二怜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没猪吃,咱们吃!”

  二怜怎么总觉得有种跟猪抢食的感觉,怪怪的。

  但是当二怜吃到辣椒炒红苕叶时,彻底被征服了,原来这么好吃!

  溪大国不知是不是得了大笔钱心里美,竟也觉得很美味,伸着筷子就是一大夹,王圆圆嗔怪的拿着筷子一把敲掉了溪大国的菜

  “你当吃草呢,省着点!”

  说完就自己夹了一筷子在碗里,溪大国并未恼,反观还乐呵呵的连连点头。

  “三怜!明天记得还做这个!”

  看来红薯叶从古至今都是宝藏菜!咋就拿来喂猪了呢?

  三怜啃着馒头,冲继母点了点头。

  要说这馒头,要是配点小泡菜….嗯?泡菜?三怜眼睛一亮。

  “这有泡菜吗?额,就是菹。”

  三怜也不知道这个架空的时代都有些什么。

  但她记得古时候的泡菜就是叫菹,也不知道这有没有,或者叫法不同。

  王圆圆一脸嫌弃的看着三怜,语气却带着抑制不住的乐乎。

  “这死丫头,又在说胡话!”

  “阿姐,泡菜是什么啊。”

  溪望一脸好奇的看着三怜,连手中的馒头都不香了。

  三怜想了想

  “泡菜就是一堆蔬菜放在一个罐子里发酵。”

  “阿姐,什么是发酵?”

  “额…..”

  “当我没说!”

  小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她可是招架不住的,她又开始琢磨下次得再做点泡菜,就着馒头和粥瞬间就是美味佳肴。

  饭后三怜便如约来到了白子衍院子,白子衍此时正在刷碗,冷不丁看见一脸笑的三怜钻了进来,吓得手中的碗一个滑溜,直直掉了下去。

  幸得三怜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了个正着。

  “白哥哥,碗可是不便宜呢。”

  白子衍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过三怜手中的碗,又递给她一张干净帕子。

  三怜接过擦了擦手。

第16章 辣椒

  白子衍把小小的灶台打扫的干干净净,等白子衍忙完后,两人便坐在院子石桌边,开始了今天的授课。

  白子衍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眸,高挺的鼻梁下性感的嘴唇正一张一合的说着,三怜有些看痴。

  “今天就讲到此,你听懂了吗?”

  白子衍伸出手在三怜面前挥了挥,三怜一个激灵。

  “结束了?”

  三怜有些气馁。

  “没听懂白哥哥会接着讲吗?”

  白子衍合上了书,清冷的眸子看着三怜,语气淡淡。

  “那我明天再讲一遍。”

  说完拿起书头也不回的进了堂屋,温习他的书籍去了。

  真是块难捂热的冰块啊!三怜一步三回头的往自家院子走去。

  等她满十八岁,她定要拿着最丰厚的聘礼去白家提亲,让白叔将白子衍许给她!

  ........

  这天,溪大国果真带着王圆圆和溪望去隔壁村吃喜酒去了,目送三人上了牛车,三怜兴奋的冲二怜一挑眉,懂了吗?

  二怜了然的也回了一个挑眉,懂了!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两人招来了江灵和董华天帮忙,毕竟这可是大工程。

  四人在院子里忙开了,江灵帮着三怜剁辣椒,呛得直掉泪,虽说心里因为上次的事多少还是有些生气的,可是接触这么久,她也是打心眼里喜欢溪三怜的,所以二话没说扔下家里的活,便偷溜着来了。

  董华天听到三怜要他帮忙,本兴冲冲的赶来以为可以大展拳脚,没想到竟然是来帮她做劳什子辣椒,一个男人做这些真是羞死了,董华天将洗净的辣椒摘了根蒂,放进盆里端了过去。

  几人一直忙到了太阳下山,才把辣椒都剁好。

  三怜揉了揉腰,浑身扭了扭,看着几大盆辣椒欣慰地点点头。

  “今天先到这吧,天都这么晚了,你们快回家吧,记得明天赶早啊!”

  董华天累的舌头伸得老长,一口一口哈着气,听三怜这话,竟是还没完?

  “三怜,你好歹让咱们喝口水再撵人吧。”

  江灵白了董华天一眼,出息!

  “喝什么喝,你家里没水么,回家喝去!”

  说完就推搡着董华天往院子外走去。

  “三怜,那我们先走了,明早再来。”

  “嗯。”

  三怜朝他们挥了挥手,和二怜将辣椒碎搬进了堂屋,找了东西盖上。

  两人也是累的不行,连灶火都懒得生,就着剩下的冷馒头裹了腹。

  晚上,累瘫的两人早早的便入了睡,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

  .........

  第二日,天蒙亮,四人忙前忙后,又开始了接下来的制作,这一环只有三怜知道怎么做,其余的三人只得帮忙搭搭下手。

  三怜炒制了几大罐辣椒酱,又做了几坛子豆瓣酱。

  满屋子香气四溢......

  众人光是闻着都口水直流,待三怜做好正是饭点,她让二怜蒸了点米饭。

  几人围着木桌子便坐了下来,三怜拿着饭勺正准备盛饭,院门口突然传来了几声叩门声。

  三怜一顿,谁会来她家呢?带着狐疑放下了手中的饭勺和碗,从堂屋走了出来。

  00!白子衍!!看见来人三怜惊得步子差点一绊。

  “白哥哥...你找我吗?”

  白子衍点了点头,

  “我见你这两日并未来念书,所以来看看。”

  三怜突然想起这几日光忙着辣椒了,竟忘了给白子衍招呼一声,脸上有些难为情,嗫嚅道。

  “这几日忙着做辣椒酱了,倒是忘了知会白哥哥一声了。”

  “无事,那便得空再来吧。”

  白子衍见她这两日没来,以她那好学的劲竟然连缺两日,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没事便好,说完就准备回院子。

  三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白子衍。

  白子衍愣住了,回头看着三怜。

  “白哥哥,还没吃晌午吧,来尝尝我这两日做的辣椒酱如何。”

  辣椒?白子衍有些不自在的抽回了手。

  “不必。”

  “白哥哥是嫌弃吗?”

  “没有。”

  “那就走吧。”

  三怜哪管白子衍同不同意,又一把抓着他的手,白子衍心下一急,慌忙挣开了。

  “我自己走。”

  白子衍摇摇头叹了口气,跟着三怜进了堂屋,早知道他还是不过来了。

第17章 晌午饭

  董华天眼睛斜睨了一圈,趁大家伙不注意,悄悄伸出手指头挖了点辣椒酱慌慌急急放进了嘴里。

  “嗯~”董华天满意的哼出了声,虽然他并未吃过多少好东西,但这个辣椒酱的味道真是甘香醇厚,辣嘴不辣心,感觉舌头都要跟着跳舞了。

  江灵闻声横了董华天一眼,拿起筷子敲打在了董华天手背上,疼的董华天刚刚还陶醉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江灵跟董华天正横眉立目,就瞧见三怜咧着笑疾步至堂屋。

  “三怜!江灵这厮偷袭我!你看......”

  董华天的话语在看到了从三怜身后走出来的白子衍后梗在了喉咙。

  众人见到白子衍都大感意外,白子衍不喜亲近的性子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竟然会出现在三怜家里?

  三怜眨着眼用手肘撞了撞董华天,

  “还不快去添副碗筷!”

  这没眼力劲的东西!三怜从牙齿缝里挤出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

  董华天点头如捣蒜,惊慌之下当即打了个惊嗝,忙慌着捂着嘴起身奔去灶屋,慌乱中差点摔个狗吃屎。

  三怜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里啐骂,真是没出息!

  随即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心口,转头冲白子衍笑着,拿粗布袖子擦了擦长宽板凳。

  “白哥哥,快坐!”

  白子衍踌躇了半天,还是整了整衣摆淡然的坐了下来。

  见白子衍坐下,三怜也紧随其后在他一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见三怜坐在旁边,白子衍斜睨了一眼,心跳没来由的重重的跳了几跳,呼吸略微有些不畅快,极其不自在的朝一旁挪了挪。

  江灵与二怜对视了一眼,什么情况?白子衍要跟他们同桌吃饭吗?这可是比吃烧鸡还稀罕的事了。

  董华天此时也同手同脚的回来了。

  舀好饭,三怜将碗筷整齐的放在了白子衍桌前,又将一小碟辣椒酱推至他面前。

  “白哥哥,你尝尝味道可还行?”

  白子衍礼貌的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拿起筷子,挑了一小点辣椒酱,犹豫片刻还是缓缓放进了嘴里。

  三怜期待的眸子盯着白子衍,眼睛里盛满了星星。

  “咳咳咳咳.....”

  白子衍被猛烈的辣椒呛得捂嘴猛咳了起来,他自小是不吃辣的,被这辣椒冲击口腔,白子衍咳的满脸涨红。

  三怜见状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忙慌着招手

  “水!快去倒水!”

  “啊....水,水。”

  二怜最先反应过来,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去舀了碗井水。

  白子衍接过碗咕噜咕噜喝的干干净净。

  三怜此刻简直羞愧难当,一时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了,慌乱之下接过水碗,连忙讨好的拿袖子替白子衍压了压嘴角的水渍。

  白子衍被三怜的动作吓得瞳仁一震。

  这袖子好似刚还擦了板凳吧!

  “白哥哥,还好吗?”

  白子衍闻声回头看了看一脸担忧的三怜。

  “无碍,味道不错,只可惜我吃不了辣,糟践了好东西。”

  白子衍咳得声音都有一丝变调,却还是依然没变那副清冷的性子。

  “辣吗?我怎觉得还好?”

  董华天拿筷子撮了一小坨放进嘴里,吧唧两口,这不就是人间美味嘛!

  江灵是个懂眼色的,忍不住踢了董华天一脚,少说两句吧!

  董华天被踢的抱着脚“哎哟”一声,忙慌扶着桌沿猛的扎头看向桌底。

  “谁干嘛踢我?有毛病啊。”

  众人:“..........”

  这场约饭在百味杂陈中疾疾而终,三怜也是脑子缺了根弦,一时得意忘形,怎的就没想起白子衍不能吃辣呢,真是心里满满的悔啊。

  而白子衍火烧火燎的肠胃,整的他一整天都极不舒适,连书籍拿在手里都看不进去。

第18章 挖坑

  因次日溪大国跟王圆圆他们便要回来,所以四人当即决定将制作的辣椒酱和豆瓣酱搬到了林子里,找处无人出没的地方藏起来。

  董华天满意的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这个地方保准没人能发现。”

  三怜四处转悠了一圈,还是有些不安心,摇头道:

  “就这样藏起来还是不妥帖,还是得挖个坑埋起来才万无一失。”

  江灵也附和着点头,这林子满村的人都会来拾柴火,保不齐就被发现了呢。

  二怜心里也跟着泛起嘀咕,花了那么大笔银子,又折腾够呛,当然是越稳妥越好。

  二怜:“那咱就开始挖吧,也费不了多少劲。”

  董华天觉着自己找这地方挺安全的啊,一摸脑袋,觉得她们太惊风火扯了。

  但既然三怜都发话了,瞧着大伙也跟着一锄头一锄头的开始挖了,董华天喉头翻滚,随即也卷起袖子朝手心啐了口唾沫,摩拳擦掌的跟着挖了起来。

  合几人之力,深坑不多时便呈现了出来。

  董华天放下锄头,抓起衣摆一把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坑里,突然没头脑的问三怜。

  “三怜,这么大个坑,如果我跳进去,你会救我出来吗?”

  呵呵!三怜眉目间的喜气被嫌弃取代。

  “不会!”

  “为何?”

  董华天本只是心血来潮突然发问,以为三怜会言之凿凿的说上刀山下火海我定会救你,没想到竟是毫不给情面,董华天嘟囔着嘴,心里不高兴极了。

  三怜根看智障一样拍了拍董华天的肩膀。

  “你把脑子里的水放出来,就能游出来了。”

  嗯?董华天抓了抓脑袋。

  “我脑子里哪来的水?”

  “哦?你脑子没水啊?那没水干嘛要跳进去啊。”

  董华天:“........”

  江灵跟二怜捂着嘴憋笑,我看这董华天脑子确实有水。

  心情极度郁闷的董华天帮着埋好了坛子,使劲一脚踏了踏泥土,气鼓鼓的走了。

  这小样,生气还带把活都干完再走的,着实可爱。

  .......

  溪大国提着行李哼着小曲,王圆圆听着小曲扭着屁股,溪望拿着根狗尾巴花蹦蹦跳跳,看似大家心情都格外不错。

  一回来溪大国跟王圆圆就提着大包东西,进了里屋。

  辣椒酱这件事也算盖过去了,他们三人回来也并未察觉出任何不对劲。

  溪望一回来则放下狗尾巴花蹦跶着去了灶屋找三怜。

  三怜此时正坐在小矮凳上撑着下巴晃悠着脑袋打瞌睡,右手还握着把火钳,锅里此时正熬着米粥。

  溪望捂嘴偷笑,放缓了脚步,小手如袋鼠般蜷缩在胸前,一步深一步浅的悄声走到三怜背后。

  猛吸了口气,气沉丹田,手放在嘴边圈成喇叭状靠近三怜耳朵吼道:

  “着火了!”

  三怜惊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火....火...”

  睡蒙圈的三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身操起水瓢舀了水,直直朝着灶台生火口泼了过去。

  “噗嘶.....”

  灶台冒起阵阵青烟。。

  三怜掸了掸短褐上的灰,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一个激灵,忙慌凑近看向那锅此刻还咕噜咕噜好好地冒着热气的粥,而柴火刚刚已经被自己一瓢水浇灭了。

  知道被耍了,三怜眼神愤恨的一扭头,盯着似乎也同样惊呆了的溪望,他也着实没想到阿姐反应如此之大,动作还如此之快。

  “溪!望!”

  震耳欲聋。。

  “阿...阿姐....那个。。你的脸花了,记得洗洗,我得去帮爹娘整理东西了。”

  说完脚丫子生风,转得跟风火轮一样,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三怜伸手摸了摸脸,这不摸还好,一摸整个脸更花了。

  二怜担完水回来,一进灶屋刚放下水桶就瞧见大花脸的三怜,“噗呲”一声笑得前俯后仰。

  三怜发指眦裂,狠狠一跺脚,震得满墙落灰。

第19章 李郎中

  秋雨下了一整夜,淅淅沥沥的雨敲击着本就不牢固的屋顶,三怜这一夜都在操心着这屋顶会不会塌。

  一大早,天擦亮,溪家院子里盛满了坑坑洼洼的积水,还有满地被风席卷的落叶,屋檐上还在时不时的往下滴着雨水。

  三怜打着哈欠从堂屋一出来,就被凉风迎面吹的一个激灵,瞬间脑瓜子清醒无比。

  她拢了拢粗布衣跨出门槛,一路沿着屋檐下的台石梯,小跑着钻进了灶屋。

  这就入秋了,身上的衣物已经不够御寒了。

  这段时间三怜除了忙家长里短的事还要忙着卖辣椒酱,每日奔波劳碌还是有些疲乏,今日竟然就睡过头了。

  二怜跟溪大国此时早已经去了地里干活,灶屋里还温着半锅米粥,应该是二怜一大早煮的,有这样疼自己的姐姐,三怜心里倍感熨贴。

  王圆圆今日也起的比往常早,三怜将最后一件洗好的衣服晾在了院子的竹竿上,正准备去灶屋盛米粥。

  “嘎吱!”

  堂屋里传来一声急促的开门声,一听声响便知道是王圆圆起了。

  王圆圆急匆匆的从里屋跑了出来,一脸焦急慌张,衣服随意的拢在身上,头发凌乱。

  一路小跑至灶屋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扯着微敞的衣口,冲着三怜急道

  “快!快去....去村头找李郎中过来!”

  三怜诧异的目光看向失态的王圆圆。

  “阿娘是哪不舒服吗?”

  王圆圆若不是此时扶着门框,险些腿肚子一软一头栽下。

  三怜也看出了继母的心急,斜睨了里屋的方向一眼,知道一定不是小事,不等王圆圆开口,直接扔下手中的饭勺,朝村头郎中家奔去。

  “李郎中...”

  三怜急匆匆赶到郎中家中,这位李郎中已年过半百,是村上唯一能诊病的。

  此时的李郎中正晒着草药,见三怜满头大汗的跑来,知道又有银子挣了,连忙放下手中的草药,拍了拍手,看向三怜。

  三怜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医生,随即收起了自己的大嗓门。

  “李郎中,我家阿弟生病了,来请你去看看。”

  李郎中对于三怜俯首低眉的模样很是受用,端起医者架子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胡子。

  “要出诊,那可不便宜啊。”

  三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成!快点走吧!”

  三怜哪想多费口舌,年纪大的人啰啰嗦嗦的毛病是从古至今都没变的,她可惹不起。

  “现在的丫头片子,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等我回屋拿药箱子。”

  说完便慢悠悠的回了堂屋,将一些瓶瓶罐罐一样样井然有序的放进药箱子里,末了还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应该是齐活了,这才满意的转身背起药箱子。

  三怜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拉过李郎中,哪管他乐意不乐意,拉着就火急火燎的赶往溪家。

  这么大把年纪了,这一趟下来,真是要了人老命!不多要点银子太亏!

  等三怜带着李郎中回到家中时,王圆圆已经梳洗整洁,坐在里屋床榻边守着溪望一把鼻涕一把泪。

  刚刚她已经差人给地里干活的溪大国传了口信,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王圆圆听见门口传来声响,转头看着李郎中,更是老泪纵横。

  “李郎中啊,快看看我儿吧,今早儿起来就怎么叫也叫不醒了。”

  三怜凝视着床上的溪望,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原以为就是发个高热,没想到竟是昏死了啊。

第20章 李郎中2

  李郎中也发觉事情不简单,神情严肃起来,放下药箱踱步至床前。

  翻了翻溪望的眼皮,又探了探呼吸和脉搏,竟是四肢逆冷,毫无生气。

  李郎中浑身一颤,连连后退。

  王圆圆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连慌上前一把抓住李郎中的手,声音发颤。

  “郎中,咋样了?”

  李郎中长叹了口气,痛心的摇了摇头。

  “快没气了。”

  王圆圆瞳孔一缩,浑身瘫软倒地,扯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还这么小。

  王圆圆体质不好,生他时难产,溪大国为了母子平安,倾尽家财去找了接生婆。

  接生婆赶到时,王圆圆已经没剩多少生气了,在产房里用微弱的声音抓着稳婆字字言辞恳切,咱要有啥意外,阿婆,保小吧,一定要保小啊!

  接生婆:哎,真是话本子看多了。

  虽然生产顺利,可这也是自己拿命护着的孩子,她虽苛刻,但也并未求过他以后光宗耀祖大富大贵,她只想他这辈子平平安安!现在这又叫她怎么承受?

  “儿啊,你要是有什么事,娘也不活了。”

  三怜眉心突突直跳,这祸害就要嗝屁了?这怎么可能?不是祸害遗千年嘛?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

  “你!你这郎中到底会不会看病啊!我阿弟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在你口中就快没气了?”

  李郎中小胡子抖了抖。

  “害,别的咱不敢说,有气没气还分不清吗?你这丫头,真逗!”

  三怜被李郎中的话说的心里难受至极,她握紧拳头,指甲嵌入肉里,看着郎中一时气愤上了头,一字一句声声拔高。

  “不是都说医者父母心嘛!溪望小小年纪,你何故要如此骂天咒地,不怕不得其死吗?”

  三怜怒目切齿的模样将李郎中唬了一跳,但又实在没有听懂这女娃子在骂些什么。

  王大夫:她说的啥?

  王圆圆:不知道啊!

  王大夫:这丫念过书?

  王圆圆:木有啊!

  “........”

  李郎中知道自己也确实没多大两把刷子,但被个小女娃子连连数落,再好的脾气都没了,颤颤巍巍的指着三怜鼻子。

  “你这小女娃子,大字不识的,还竟挑些听不懂的,你以为咱听不懂就不知道你在骂人了吗?这人,确实医不了,你能耐就自己来吧!大早上的,真是触霉头。”

  说完狠狠一甩衣袖,背起药箱头也不回的走了,李郎中这前脚一走,后脚就后悔了,银子还没收,这次真是亏大发了!

  王圆圆见李郎中被三怜气走,连慌爬起身。

  “啪!”

  朝着三怜一大嘴巴子呼在了脸上,眸色阴狠。

  “你这死丫头!你这是要断了你弟的活路啊!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这狗东西!李郎中.....李郎中你别走!你救救我儿吧。。”

  王圆圆甩了甩抽的生疼的手,朝着李郎中趔趄着追了出去。

  三怜被这一大耳刮子抽得小脸如火烹,火烧火燎的,忍不住用舌头顶了顶左脸,这掌力不练排山倒海可惜了!

  这一巴掌她本可以躲开的,都怪她一时被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搞震惊了,生生受了一大嘴巴子。

  但你还别说,跟白子衍念了些日子书就是不一样,骂人都可以不带脏字呢!

  嗯?咋想劈叉了!

  这溪望的事还迫在眉睫呢。

  虽说不太喜欢恶继母,但溪望对自己一直都是巴心巴肝的,每次挨打递竹条跑得最快的就是他,姐姐的事总是放在第一位,从不假手于人。

第21章 尸厥症

  三怜揉着左脸,深深吸了口气。

  冷静!遇事不要慌!

  溪望明明昨天还生龙活虎的给爹娘打自己小报告呢,怎么可能有事?

  这狗崽子是个祸害,一定可以遗千年的。

  身为一个21世纪的人,自己吸的霾比李郎中吃的米还多,连个小感冒都能死人,这古人的医术不能信!

  三怜觉得就是这么个理,定了定神,大步上前,仔细检查着溪望的身体,

  溪望此时面色苍白呼吸轻微,脉搏跳动减弱,甚至脉搏也会短暂消失,生命体征表现得极其微弱。

  这种突然昏死的症状三怜记得以前曾听战友说过,在他小时候曾经就遇到类似的事情。

  这种急症叫尸厥证,尸厥无气而脉动,或脉微细有无间。

  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很容易误认为人已经过世,其实这个时候如果接受紧急抢救,一般来说没有生命危险。

  三怜心下松了口气,自己以前是接受过部队紧急救援训练的,各种急症抢救也都学过。

  三怜解开溪望的衣衫,露出了骨瘦如柴的小胸膛,现下先要紧急复苏,恢复生命体征,再拖下去就真嗝屁了。

  ......

  溪大国抖着手擦着额头上的汗和二怜火急火燎往家里赶。

  在门口刚好遇上吃了李郎中闭门羹绝望而归的王圆圆。

  一看见溪大国,王圆圆直接扑倒在溪大国怀里崩溃痛哭起来。

  见自家媳妇如此,溪大国此时心里更是焦灼万分,忙掺着王圆圆紧赶着奔向了里屋。

  脚刚一踏进屋门,便看见三怜坐在床上,双手正一下下重重的按压在溪望的胸口,时不时还嘴对嘴的吹着气。

  王圆圆见此情形,整个人都快疯魔了,顿时怒火沸腾,眼神阴狠得像淬满了毒汁。

  一个大步上前将三怜狠狠一推,三怜一心扑在救人上,被突如其来的一推,头用力撞向了床栏。

  王圆圆如饿鬼吃人一般狰狞道。

  “你这狗东西!谁给你的狗胆子,竟然如此害我儿!你这蛇蝎心肠跟你那贱蹄子娘一样!我儿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丫给我儿赔命!”

  王圆圆双目通红,暴虐已显,说着便双手掐上了三怜的脖颈。

  被突如其来的一撞,三怜顿时晕头转向,头上鼓了个大青包,再被继母扼住喉咙,一时竟是反抗不的,被掐的青筋暴起。

  溪大国眼里没有对三怜半分疼惜,只有自家命根子危在旦夕的痛心。

  二怜则被吓得惊叫了起来,忙慌着冲上前去想扯开王圆圆的手。

  “阿娘,你快松开,你会掐死妹妹的。”

  “滚开!”

  王圆圆此时面如罗刹,心里只有三怜气走李郎中,断了溪望活路,现在又逞家中无人想残害小儿,一肚子怨气哪是二怜那小身板拉的开的。

  “阿娘......”

  一声软糯的声音传来,惊得已经失去理智的王圆圆浑身一颤,她木纳的扭过头瞧着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溪望,原本一双灰暗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王圆圆一把推开三怜,飞扑到溪望身边,摸着溪望苍白的小脸。

  “儿啊,你吓死娘了。。”

  三怜撑着床沿捂着脖子猛咳了起来,这恶婆娘下手也太重了!差点就又嗝屁了。

第22章 求医问药

  二怜心疼的将三怜脸上的碎发拢在耳后,阿娘刚刚实在太可怕了,阿妹一定吓惨了吧。

  缓过气来的三怜斜睨了床上的溪望一眼,没有被突然中断的急救所影响,这臭小子终归还是醒了。

  “祸害果然能遗千年”

  她的声音难听得如破竹,晦涩沙哑。

  “阿姐,是你救了我吗?”

  溪望看着三怜,小脸恢复了一丝血气,三怜勾着唇角冲他挑了挑眉,除了我还有谁。

  继母王圆圆听闻溪望的话又是心疼又是恼怒道

  “她哪有那么好心救你!她差点把你害死!”

  溪望小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

  “不是的,我记得是阿姐给我送的气,也是阿姐一直在按压我的心脏,我才觉得心脏又活过来一样,浑身有了力气。”

  王圆圆听着溪望的话皱起了眉头,这孩子又在说什么胡话,虽然经她一折腾这溪望确实就突然醒了。。可那样子哪像是救人?

  王圆圆疑惑的看了三怜一眼,只见三怜那脖子处的手指印赫然爬在脖颈,王圆圆顿时又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眼。

  三怜懒得搭腔,继母那微微尴尬的眼神全当没看见,踉踉跄跄的起身回自己屋处理伤去了。

  溪望用小手拉了拉王圆圆的袖口。

  “阿娘,你刚刚这样是在欺负阿姐吗?”

  溪望边说边用小手掐着自己脖子模仿着王圆圆问道。

  “你...瞎比划什么!阿娘去给你拿几幅药,你好生歇着。”

  王圆圆支支吾吾塘推了过去,刚刚一时上了头,确实有些粗暴。

  王圆圆叮嘱溪大国好好看着溪望,自己又腆着脸去李郎中家里去求药。

  李郎中受了气正在地里择菜,大老远便瞧见了王圆圆,脸瞬间拉垮了下来,也顾不上择菜,提起篓子就往家里赶。

  “李郎中...”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李郎中腾出只手提起裤腿小跑了起来。

  一路急匆匆赶回了自家院子,前脚一踏进,后脚便准备合上院门。

  在院门即将合上的时候,王圆圆以百米穿杨的速度窜了出来,一把阻止了关门谢客的李郎中。

  “你.....你把手挪开!”

  “李郎中,我买了药麻溜的挪。”

  王大夫死死抵住门,半步不退让。

  两人你来我往僵持不下。

  “都说了我医不了,用啥药也没有用。”

  王圆圆一听,脸上挂着笑,因为全身使劲,这个笑变得有些狰狞。

  “我儿好了,只是想让李郎中抓点药再调理调理。”

  李郎中一愣:“你说什么?”

  王圆圆:“我儿好了!”

  李郎中:“什么好了?”

  王圆圆:“我儿!我儿好了!”

  李郎中抵门的力道一松,门“哐当”一声开了。

  王圆圆一个力道受不住,随着惯性直冲冲的从门外飞了进来,“咣”一声倒地。

  “哎哟哟......”

  王圆圆匍匐在地,摔得鼻青脸肿,四肢发颤。

  李郎中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

  “溪家媳妇,礼数真周到。”

  周到你大爷!王圆圆在心里慰问起了李郎中的祖上十八代。

  “那..咱在随你去看看。”

  李郎中对于这号疑难杂症又能起死回生的事颇感兴趣,不用王圆圆好言相劝,自己就回屋背起了药箱。

  王圆圆闻言一喜,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伤痛,连滚带爬地起身带路。

  路上,李郎中想起溪三怜咄咄逼人的样子,还有些心有余悸,试探地问。

  “那小女娃子.......”

  王圆圆懂了。

  “放心,且躺着呢。”

  嗯,那就放心了。

第23章 白水粥

  三怜知晓李郎中要来给溪望诊脉,也不想出去添堵,便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估摸着今日也要歇个大半日了,对于在野战部队摸爬滚打的她来说,死不了的都是小伤。

  李郎中来了后发现早上还要嗝屁的溪望,竟然真的就不嗝了?突然觉得自己的老脸掉进了泥坑里,糊得不能再糊了。

  就李郎中的话来说,溪望就是脾胃有些失常,加上气机逆乱,导致了突然昏厥。

  随即又开了些药,嘱咐营养要多多注意啊,说完又觉得溪家这穷酸劲,是不是要求过于高了?立马改口道让他多吃点也行。

  王圆圆送走了李郎中,摸了摸空扁的钱袋子,回头狠狠的瞪了溪大国一眼,

  溪大国被瞪的眉心一跳,心想:害!瞅这婆娘的眼神怕是又要作妖了!!连忙一拍脑袋。

  “呀!呀!瞧我这记性!农地还有大片土没翻呢,我得先去地里了!”

  溪大国赶忙回灶屋揣了几个昨日剩的冷馒头,急急慌慌的溜了。

  王圆圆看着跑得比骡子还快的溪大国,狠狠啐了口唾沫,挣钱不得行,胀饭第一名!

  刚刚在送李郎中走的时候,王圆圆思索再三还是一狠心将最后一些银钱买了膏药,转手丢给了二怜,让她给那死丫头上点药,免得又死了,家里没个人给她做饭!

  当三怜看到膏药,真想扒开窗子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

  天气逐渐转凉,天也亮的更晚了。

  摸黑的家家户户已经炊烟袅袅,锅碗瓢盆哐啷作响,时不时还能听见农户家里传来的阿嚏声。

  三怜和二怜还在睡梦中,吧唧着嘴乐呵呵的在梦中啃着大鸡腿。

  “砰砰!”

  她们的里屋木门被王圆圆踹的隆冬作响。

  三怜惊得一个鲤鱼打挺,哎哟!妈呀!这一动弹,浑身上下真是哪哪都不得劲。

  原以为自己擦了药再躺个半日便能满血复活,结果还是高看了这具小身板,以前的自己可是国防身体啊!

  二怜也是惊得同时坐起,顶着鸡窝头抹了抹嘴边的哈喇子,云里雾里的看着龇牙咧嘴的三怜心想,是房子塌了吗?

  三怜:是我的心态塌了!

  王圆圆见里面半晌没有动静,心中的火顿时腾的窜起,叉着腰,嘴里喷着生化武器。

  “你们两个狗东西!日子不打算过了是不是!还不滚起来做饭,躺着是能生钱还是咋地!你们想饿死,合着一大家人都要齐整整的陪着是吧!”

  都怪这天越发冷了,瞌睡也比以往更香甜。

  二怜被恶继母吓得瞬间清醒,连忙穿衣起床,末了还拉了拉磨磨蹭蹭的三怜。

  三怜心里苦啊,这恶婆娘是不是太没人性了!不知道昨天对自己做了什么吗?她以为自己拿的药是神丹妙药吗?她倒是想起床,可起得来吗?就算起来了,做的动饭吗?

  .......

  三怜拖着不得劲的身子将清汤寡水的粥端上了桌,要我说这粥里的米真是越发少了。

  溪大国将木盆里的布条使劲拧了拧,粗鲁的抹了把脸,又连带着擦了脖子,一盆清水瞬间变了色。洗漱完毕,溪大国悠哉悠哉的端起木盆将乌黑的水朝着院坝泼了出去。

  溪望今日倒是跟往日无差,唧唧咋咋上窜下跳,要说小孩子不会装病呢,这跟昨日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这孩子真皮实。

  等众人齐齐上了桌,看着眼前的白水,这米....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溪大国倒没多想,端起碗就咕噜几口喝的干干净净,将碗往桌上一放问。

  “饭呢?”

  额......

  王圆圆:“你不吃了吗?”

  溪大国:“吃了吗?我就喝了碗水。”

  三怜:“就那碗水,爹你没发觉有那么几颗米粒吗?”

  溪大国瞳孔一震:“没...没有啊。”

  有米吗?是我喉管太粗壮了吗?还是米太细了?

  王圆圆白了溪大国一眼,糟践东西!一边端起碗慢悠悠的呲溜着,不一会也见了底。

  王圆圆得意的将碗朝溪大国的面前伸了伸。

  “瞅见了吧!”

  溪大国看着碗底那几粒米,点了点头。这牙口是过滤器吧!

  王圆圆拿手仔仔细细将碗底的米刨进了嘴里,嗯~

  二怜心领神会,也学着王圆圆慢悠悠的喝干水,留下米粒再慢慢吃。

  溪望虽然并未有什么大碍,但终归还是一个小病号,当然不能跟他们一样喝白水,所以他那碗确实是粥了,不过也只是薄粥而已,溪望看着众人碗里的,再看看自己碗里的,心里那叫一个爽啊!

第24章 春天还会远吗?

  因为溪望这一病,溪大国卖辣椒挣得钱也没了,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眼瞅着家里又要揭不开锅了,三怜前几日因为家里的糟心事,卖辣椒酱的事也搁浅了好几日,算算日子豆瓣酱现下也差不多发酵好了,想来一切也该提上章程了。

  说到辣椒酱起初这辣椒酱因为颜色不喜,半晌也无人问津,可是愁坏了众人。

  得亏三怜脑子灵光,效仿超市促销员,免费品尝,先尝后买。

  还别说这一商业手段丢出去,来尝的人便多了起来,起初三三两两,因着口味俱佳味道又特别,口碑响叮当,招来了大批人前来试吃。

  借由三怜一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话虽这样说,可这样的试吃方法,让其余三人皆是心痛不已,还没开始赚钱呢,便耗了一大半了。

  周边的商户看着大群围着试吃的人,心里都在嘲笑着这群不会做生意的大傻子,年纪不大,脑子浆糊倒是装的不少。

  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法子,品尝的人源源不断,毕竟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渐渐的来买的人也多了起来,最后逐步形成了排队的阵仗。

  有些刚好路过不明所以的人瞧见排队的人群,一时好奇也跟着排起了队,从众心理从古至今都是人的天性。

  辣椒酱的欢迎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但因数量有限,不多日辣椒酱便售空了,本想着乘热打铁将豆瓣酱推出去,就被一大堆事搁置了。

  三怜担着水桶一路都在想,这发家致富的路才刚开始呢,就被家里的活压得精力全无,每次背着家里偷跑出来,还得随时面临抓包后的暴打。

  就她这干啥啥赚钱,咋死死不了的“挂比”主角,以后要做的事还多着呢,这家里的绊脚石真是杀她这女主角的脑细胞啊。

  白子衍此时和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少年,两人正在古井不远处的槐树下说话。

  少年叫刘宝,是镇上梨山学院中非常出色的学子,他惊叹于白子衍这个年纪所展现出的文采,便经常会来与之探讨一些学术上的问题,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为了知己。

  白子衍老远便瞧见了担水回来的三怜,但三怜此时正想她的生意想得出神似乎并没有发现他。

  白子衍本想开口叫她,可张开的嘴还是缓缓闭上了,她最近很忙吗?已经好些时日没有来找他念书了。

  那双清冷的眼眸带着些疑惑落在了三怜的身上,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移开了眼。

  刘宝顺着白子衍的目光看了过去,是个约莫十二岁左右的少女,长相倒是没看清,不过这身子也太瘦小了。

  刘宝将白子衍的神色看在眼里,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这小铁树要开花了么?

  白子衍一愣,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刘宝。

  “刘兄,笑甚?”

  刘宝正了正神色,努力不让自己笑的那么意味深长。

  “子衍兄,寒冬即至,你说,春天还会远吗?”

  白子衍实在不懂刘宝在说些什么,怎么突然说什么春天?这远不远,不是一算就知道了。

  .....

第25章 丢人现眼

  三怜将担好的水倒进了水缸,将灶上温着的药碗包着布端了出来,稍微放凉后,才将药碗端出来放在了木桌上。

  溪大国最近穷得已经开始和王圆圆出去找些活计了,每日早出晚归的。

  二怜已经全权挑起了家里农田的重担,也是每日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三怜不光要担起家里的活,还要担起负责照顾溪望的担子,时不时还要帮着二怜干干农活。

  “溪望!溪望!”

  三怜准备叫溪望吃药,叫了半天也没有反映,明明刚刚还看到他蹲在院坝里戳着树枝打洞呢,怎么眨眼人就不见了。

  三怜准备去村头狗蛋家看看,刚走出院子几步,便听到溪望熟悉的笑声从隔壁白大叔家传来,三怜一个激灵!

  这浑小子又去骚扰她家大白菜了!

  三怜拍了拍衣服,理了理头发,这才气呼呼的朝白子衍院中走去。

  溪望此时正乐呵呵的围着石桌吃着刘宝从镇上带来的小食,石桌边坐着白子衍和刘宝。

  刘宝笑着将一块小食递给溪望。

  “慢点吃。”

  溪望不客气的一把接过,哪顾得上回答,只得连连点头。

  三怜一进来便见到此情此景,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还挺一家和谐的。

  但溪望这狗崽子真是......

  “溪望!!”

  三怜上前揪住了溪望的小耳朵,揪得溪望龇牙咧嘴。

  “阿姐,你松开,耳朵要掉了。”

  刘宝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耳朵。

  白子衍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嗯?刘宝定睛仔细看了看,这少女的身形怎么有点熟悉?

  再回头看到白子衍突然正襟危坐的样子,懂了!连忙堆着笑,自来熟的朝三怜招了招手。

  嗯?三怜左右看了看,我?

  刘宝:就是你!

  三怜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径有些粗暴,连忙放下溪望的小耳朵,朝着白子衍笑的那叫一个温柔。

  “白哥哥....”

  白子衍点了点头。

  三怜又看向刘宝。

  额.....不认识啊。

  刘宝颔首自介。

  “刘宝,按年岁你也得唤我哥哥。”

  三怜眨了眨眼,这声哥哥硬是叫不出口,算了吧,不要勉强自己,只冲刘宝礼貌性的笑了笑。

  “白哥哥,不好意思啊,我这就带孽....我这就带溪望回去,你们继续。”

  三怜说完一把拉过胡吃海塞的溪望,你丢不丢人啊!这让白哥哥他朋友怎么看我?

  溪望嘴里含着小食,一双小手死死嵌住石桌,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我不要回去,我要找白哥哥玩。”

  三怜尴尬的朝着刘宝和白子衍讪笑,别慌,我这就带这孽障回去!

  白子衍看了溪三怜一眼,将桌上的小食推了推。

  “溪望喜欢,便拿去吧。”

  溪望一听,眼睛都亮了,伸手就要去拿,三怜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溪望手上。

  别人就客气客气,你丫倒是懂不起!

  “不,他不喜欢!”

  溪望一听捂着手作势就要哭,他喜欢!

  “溪望就是嘴馋,尝尝味就可以了.....嗯?还不走?”

  三怜咬牙切齿的瞪着溪望,麻烦你给你老姐留点脸成不?

  一脸委屈吧啦的溪望耸拉着小脑袋,将嘴里的小食嚼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

  “哼,我要告诉爹娘,让爹娘把你打得满院飞!”

  嘿!这臭小子!

  三怜一把提起溪望后脖颈的领子,连拖带拉的朝院外走,真是在她家大白菜面前形象全无了。

  刘宝觉得这一家子真是有趣的很。

  白子衍瞧见溪三怜要走,募地站起身,最近三怜事多倒是把白子衍也晾了起来,难怪白子衍会有些小情绪。

  白子衍张着嘴想叫住三怜,老半天都挤不出一个字,刘宝在一旁干着急,捏着拳头鼓着劲,兄弟,你倒是说啊!

  最后还是刘宝等的实在受不了了,大喊

  “留步!”

  三怜拽着溪望的步子一顿,回过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刘宝。

  刘宝用肩膀碰了碰白子衍。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白子衍被逼上梁山,垂眸想了想。

  “你还来念书吗?”

  三怜没想到白子衍会突然问自己读书的事情,想来自己确实好久没去“谈情说爱”了,着实不该啊!

  这白子衍莫不是想我了吧!嘿嘿,想到此三怜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来!”

  白子衍:“什么时候?”

  额....三怜一下就被问尴尬了,咬着下唇仔细想了想,明日恐怕还要去镇上,要不就后日吧。

  “明日恐怕....”

  “好,明日。”

  额.....我话还没说完呢,哎!你们走那么快干嘛!我......我勒个去。

第26章 穷困潦倒

  三怜一大早打着哈欠步履缓慢的进了灶屋,因为最近气温急剧下降,三怜也穿上了薄袄,要说这件花花绿绿的袄子还是二怜穿不下又继承给了她。

  好看肯定谈不上,至少一身暖和了不少,尤其在这要命的早晨。

  最近家里倒是没有鸡飞狗跳了,因为家里现在实在穷的心慌,继母王圆圆便跟着溪大国出去找活计挣钱了。

  要说王圆圆自从嫁给溪大国,虽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但溪大国对她也是迁就得很,地里的活从不让她去,家里的事也不管,竟来压榨俺们了!

  这次要不是溪望还要吃段时间药,为了药钱也不得不跟着出去挣钱了。

  三怜将家里最后那点存粮扣扣搜搜的倒了出来,又将倒出来的那点米分成了几小份。

  这是早饭,这是晌午饭,这个是晚饭....嗯,凑吧凑吧估计还能活个两日....

  一家人摸黑吃了早饭,就各自忙各自的了。

  二怜饭后也去了地里,三怜一人也是乐的清闲,好不容易哄着溪望喝完了药,便准备去山上找点能吃的山货,毕竟她还在长身体啊,这点清水粥吊吊命还行,营养啥的就别想了。

  但因为最近村子里好像要来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家家户户都在翘首以盼,毕竟这个草荫村是难得有什么大人物来的,所以三怜刚到山下就发现进山的路被封了,无奈之下只得原路折返。

  虽然不知道传闻真假,但如此劳民伤财的事在草荫村也是头一遭,想来也不是空穴来风。

  无功而返的三怜耸拉着脑袋,认命的蹲在灶边将柴火烧上。

  “三怜!”

  董华天晃头晃脑的从院子门口窜了进来,三怜还没见着人,先听见声了。

  “这呢!”

  三怜正忙着熬粥,头也没抬的回了句。

  董华天一脸乐呵呵的走进了灶屋,见三怜在灶前忙活,伸着脖子看了看锅里。

  “烧水呢?”

  “熬粥呢!”

  粥?董华天揉了揉眼睛,又探着脖子看了看锅里,随即垮了垮脸。

  “三怜,你又唬我,我可不傻!”

  呵!看吧,连傻子都知道这不是粥,哎!这日子没法过了!

  三怜卷起袖子,拿着大铁勺在水里来回舀了半天,终于舀上了几粒米,得意的将铁勺往董华天面前一伸。

  “唬你了嘛?这可不就是在熬粥嘛!”

  董华天看得嘴角直抽抽,这粥,水真深!

  可是他实在不明白三怜为何要熬这样清汤寡水的粥?

  “这粥有什么不一样吗?”

  三怜叹了口气。

  “那肯定不一样!”

  哦?

  董华天眼睛一亮,难道是......

  三怜看着董华天那副德行,知道这小子又在脑补一场大戏了。

  三怜:“就是这个米....”

  董华天一激动:“米它.....”

  三怜耸了耸肩:“米它有点少,跟喝白水没啥区别。”

  董华天身子一歪,差点行个大礼,真是白激动了!

  董华天皱着眉,不理解的抓了抓脑袋,没米的话,是没钱买吗?可三怜怎么会没钱买米呢?

  “三怜,你不是有钱嘛,为什么不买点米?”

  三怜一听,背脊骨都凉嗖嗖的,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董华天肩上,拍的他差点转个圈圈。

  只见她虎爪一伸,一把拉过董华天,低头弯腰做了个嘘的姿势。

  董华天心领神会,了然的四下睨了一圈,跟着也“嘘”了一声。

  三怜:“小点声!家里人不知道我藏着钱呢,我现在憋着钱,不敢动啊!”

  董华天压了压嗓子。

  “那咋办,藏着钱等着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饿死,这不能够啊!多亏啊!”

  “谁说不是呢!”

  董华天想了想。

  “要不然你就直接明说了吧,溪大叔他们铁定乐开花。”

  “他们乐不乐开花我不知道,我主要怕我屁股开花。”

  溪望满脸疑惑:“阿姐,屁股为什么会开花?”

  “啊!”

  尖叫声....

  “妈呀!”

  三怜被溪望突然窜出的声音惊得叫出了声,直接扔飞了手中的大铁勺,铁勺砸在地上发出“叮哩哐啷”的刺耳声。

  董华天更是吓得直接猛虎一跃,随即又浑身瘫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着嘴目光呆滞,七魄剩下两魄。

  小心脏要瓦特了......

  溪望捂住了自己快要穿孔的小耳朵,这两人真的......气真足!

  三怜猛吸两口气,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眼神不善的一把扯下了溪望捂耳的小手。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们说悄悄话的时候。”

  溪望确实老早就端着小板凳坐在他们旁边双手撑着下巴听他们讲话了,是他们自己蠢笨没有发现而已!

  三怜“嚯”了一声,流里流气的舔了舔嘴唇,妈蛋,她的机敏又下线了!

  “什么都听见了?”

  “没有,阿姐说藏钱之前的话都没听到。”

  我去!还挺会挑重点听的!完犊子了,屁股真她娘的要开花了!

  三怜心疼的捂住了自己现在还是两瓣的屁股,这到了晚上可就不一定是几瓣了!

  溪望:“阿姐,你别怕,上次你救了我,这次我不说!”

  三怜挑了挑眉,她咋就那么不信呢。

  溪望:“你给我买昨日在白子衍哥哥家吃的小食就成。”

  “成交!”

  三怜一把拉过溪望的小手握了握,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

  屁股它暂时还能是个完完整整的屁股了。。。

第27章 “谈情说爱”

  白子衍蹙眉闭了闭眼,听着隔壁那快要划破天的尖叫,掏了掏要失聪的耳朵。

  也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太差,还是隔壁嗓门太大,即便知道溪三怜是个劣货,还是被她那大吼震得一个踉跄,这要换做旁人听见,还以为她被油煎火烧了呢。

  白大叔因今日学堂休沐半日,平常难得白天在家的白大叔一休沐便坐着牛车赶在饭点前回来了,吃完饭刚放下碗,连筷子都还没来得及放,便被隔壁的惊叫声吓得一哆嗦,筷子“啪啦”掉在了地上。

  白子衍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毕竟他不像自己早已练就一身“百毒不侵”的本领。

  白子衍:“阿爹.....可还好?”

  白大叔看着白子衍一张一合的嘴,掏了掏耳朵。

  “啥?你说啥?”

  白子衍:“.........”

  三怜:对不住了,白聋马大叔。

  白大叔也是没想到好不容易有个半日休沐,竟遭了如此毒手,这半日还打算好好休整一下,看来家里不安全啊,这半日家里是待不下去了。

  白大叔朝着灶屋里洗碗的白子衍吼了句我去买点入冬的袄子啊,便火急火燎的跑了,可不是他想吼啊,是他耳朵不好使啊。。

  白子衍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收拾好了灶屋,擦净了手便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摩挲着手中微卷边的书籍,时不时的抬头瞟一眼院门口。

  今日她是不来了吗?

  刚被惊心动魄劫后重生的大插曲狠狠蹂躏了一番的三怜,过上被人捏着小辫子的日子了,真是人生处处是惊喜!

  伺候好家里的仙人板板后,三怜马不停蹄的将董华天撵了回去,可不能打扰了她“谈情说爱”。

  三怜深吸口气,我待生活如初恋,尽管生活虐我千百遍,为了大白菜,我要挺住!

  经过好一番思想建设,三怜才平复了自己苦如黄连的心情,迈着大步朝着隔壁院内走去。

  一进院门便看到坐在院坝里白到发光的白子衍,那张奶fufu的巴掌脸菱中带圆,圆中带菱,还有一颗小痣长在了左侧脸。

  那双浓密的眉毛不是乌黑而是带了点黑棕调,白子衍的眼睛是典型的瑞凤眼,微微下至,显得那张清冷的脸带着一些无辜的味道,他的嘴唇是厚薄适中的淡粉色,此时正微微抿起。

  真是长得越发要人老命了啊!这让她溪三怜怎么出的了坑!虽然她也没打算出坑,准备就坑掩埋了!

  见三怜终于来了,白子衍松了口气,伸出手敲了敲桌面。

  三怜堆着一脸笑,心领神会的小跑到白子衍身旁挨着他一屁股坐下。

  “白哥哥,又看书呢。”

  白子衍用余光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搭腔,只是将一本泛黄的书籍递了过来。

  “你悟性不错,今日可以多学学。”

  溪三怜连连点头,你长的好看你说啥就是啥。

  三怜慢悠悠的翻起了面前的书页,一边翻一边拿眼偷瞄大白菜,你说这么大个美男在旁,哪还有心思看书?

  偷瞄半天三怜觉着眼睛都要斜视了,伸手揉了揉生疼的眼睛,最后干脆直接撑着下巴光明正大的盯着白子衍。

  白子衍正专心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要不是他翻页时指节僵硬,还真以为他没察觉到三怜这直勾勾的眼神呢。

第28章 连环暴击

  “白哥哥,这连枝共冢什么意思?”

  三怜那双眼睛自始至终都没从白子衍身上挪一下,也不管书籍上是否有这句话,赤果果的调戏着她家大白菜。

  白子衍:“额...你先看看其他的。”

  三怜点头。

  三怜:“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

  白子衍手中的书随她的话一抖,脸上肉眼可见的粉红一片。

  白子衍:“你再看看其他的。”

  白子衍毕竟小小年纪,听闻这些还是有些难为情,可这本书自己也看过,什么时候多了这些情情爱爱的词来?但既然她问,他也得故作镇定的推搪过去才行。

  三怜:“哦”

  安静......

  “那卿卿我我呢。”

  白子衍被狠狠一个爆击,清冷的脸终于红成了猪肝色,像喝了一坛子烈酒。

  三怜看见他的反应,恶趣味上来,变本加厉的夺命连环问。

  “干柴烈火呢?”双杀 !

  “鱼水之欢呢?”三杀!

  “颠鸾倒凤呢?”四杀!

  “男欢女爱呢?”五杀!

  “老汉推车呢?”团灭。。。。

  “噗.....”

  白子衍差点一口老血喷薄而出,要不是三怜小小年纪又加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真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不要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白哥哥...”

  白子衍还没缓过来再听三怜又要开口,眉心突突直跳,在她还没喷出更惊涛骇俗的米田共之前,涨红着脸先打断了三怜。

  “今日就先学到这吧。”

  三怜小脸一皱,委屈吧啦的将书本一合。

  “学习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想到明日来不了,又要白白浪费学习的日子,真是心如刀绞!不如,今日便将明日的书一起教了吧。”

  “大....大可不必!”

  他都快要掐人中自救了!再接着问下去他的小白脸都要滴血了!

  白子衍坐如针毡,手忙脚乱的收好书籍,连走带跑的逃回了里屋,将木门关的嘎吱作响。

  劣货终归还是那个劣货!

  三怜看着落荒而逃的白子衍,无奈的耸了耸肩,又用力过猛了?

  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在三怜口喷污秽后,一连几天都半夜起床换床褥,又逢天冷,一时半会还干不了,最后竟然没了可以换的,可愁坏了人!

  白启大叔看着满院晾晒的被褥,感叹:年轻真好!

  三怜哪知道自己作的孽,只知道往后的一段日子,白子衍见她都绕着道走,连院门都随时紧闭,躲她如避蛇蝎!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溪望那狗崽子是个有奶便是娘的小屁孩,只要答应给他带吃的回来,便真的守口如瓶,暂时在一段时间里保住了三怜没二两肉的屁股。

  话说三怜在调戏了白子衍的第二日,心情大好,瞬间觉得自己此时雄心勃勃,满腔热血,养家糊口走向人生巅峰,迎娶大白菜的康庄大道正向她招手,来啊,造作啊。

  董华天根江灵此时已经在林子中等着了,歇了几日,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董华天嘴里咬着根枯草,头枕双手,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一见三怜出现,规矩的爬起来扯下了嘴边的草凑了过去。

  辣椒酱卖完了,今日他们要挖些豆瓣酱前去镇上售卖,二怜因为家中还有农活此次并未跟来。

  三人将豆瓣酱抬上了牛车后,一前一后爬上了车,这久违的充斥着牛屎味的牛车啊,真是分外想念。

  三怜乐呵呵的拍了拍豆瓣酱坛子,你的兄弟辣椒酱已经取得初步胜利,接下来看你的了!

  随着牛车晃晃悠悠的颠簸,几人终于到了镇上,董华天小心的将坛子抱了下来,这可是祖宗哎,可不能磕了碰了!

  三怜将车费递给了李大叔,并告知李大叔下午记得来这里接他们,李大叔美滋滋的将钱揣进了怀里,连连点头。

第29章 徐译

  几人来到了之前的摊位,交了每日的摊位费,便照常在旁边商户租了个桌子,支起了摊。

  但由于几人连着数日没来,客源严重流失,导致这豆瓣酱的问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反响剧烈,可以说是有些惨不忍睹。

  三怜站在摊位前,抠破了脑袋。

  我擦,剧情不对啊,她的女主外挂呢?

  要说这豆瓣酱跟辣椒酱可不一样,这是炒菜时加一点进去,用来增添风味的,根本没法跟辣椒酱一样单独拿来试吃,会齁死的吧!

  豆瓣酱生意惨遭滑铁卢,接近一个时辰了,才卖出两份,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三怜坐在街沿台阶上垂着头思索各种方案,阳光灿灿的洒了一身。

  身上的光亮突然一黑,她不悦的抬头斜睨一眼,就一眼他便认出了面前的人,惊讶道:

  “徐小公子?”

  徐译对于她还记得自己颇有些高兴,带着他标志性的甜笑,干脆叫徐甜甜好了,这么奶甜奶甜的脸,再合适不过了。

  徐译上前,离她不过一步之遥,详细打量之后笑道。

  “咱们又见面了。”

  是啊...真巧。

  江灵和董华天听见动静也朝这边看来,一瞧见是上次帮了他们的徐小公子,连忙点头问好。

  三怜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对于上次他出手相救的事,三怜还是很感激的,所以脸上也是和颜悦色。

  三怜:“小公子有事吗?”

  徐译:“无事,刚好路过而已,便来打个招呼,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三怜:“叫我三怜就好,嗯......徐小公子经常来蒙里镇吗?”

  徐译点了点头。

  三怜看寒暄(尬聊)的也差不多了,冲他点了点头,从摊位上拿了一瓶豆瓣酱递给了徐译。

  三怜:“上次的事谢谢了,这个是我做的豆瓣酱,家里烧菜时可以加一勺进去,味道独一份呢,当作我的谢礼了。”

  徐译愣愣的看着三怜递过来的瓶子,眉心一跳,啥玩意?豆瓣酱?......怎么没听过?这家伙做的东西怎么跟她人差不多,黑不溜秋的。

  徐译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三怜以为徐译是不好意思,豪迈的一拳打在了徐译胸口。

  “可别跟我客气啊,给你就拿着。”

  徐译捂住胸口,心想:我还真不是跟你客气,是真不想要,他只想好好做个人,活着的人。

  最后徐译还是迫于三怜的热情,硬生生收下了那瓶豆瓣酱。要知道徐译这种花花公子是很难拒绝女人的,哪怕是个邋里邋遢的女人也不例外,

  三怜几人因为豆瓣酱的生意惨淡,也早早收拾回了村,根来时的意气风发不一样,回去的几人就根霜打的茄子一样,焉焉的。

  .......

  徐译抱着那瓶豆瓣酱熟门熟路的回了自家酒楼,随手扔给了小厮,回了自己房间。

  徐译今年17了,本是白露县县丞的嫡长子,但无论徐县丞如何鞭策他一定要从文考功名,他始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气走一批又一批的夫子。

  整日留恋各大坊间酒肆,身边也是莺莺燕燕不断,艳名远播!整的徐县丞一张老脸糊在泥里扣都扣不出来。

  最后更是弃文从商,悄悄在蒙里镇开起了酒楼,听说还是为了博佳人一笑,虽然这酒楼背后东家是徐译,但明面上却是个女子在打理,所以百姓们也只以为徐小公子与酒楼女老板是相好,并不知其就是东家。

  徐译回房后不多时传闻中的那位相好便慢悠悠的进来了。

  这位相好叫路小春,比徐译要大三岁,单眼皮桃花唇,五官显得清秀可爱,除了身上多了那么一丝成熟女人的韵味,倒也看不出比徐译大。

  徐译一见路小春脸上就荡起了温柔的笑,走过去搂住了她的小蛮腰,头轻轻抵在小春的肩窝里。

  路小春宠溺的将头朝徐译偏了过去,

  “怎么啦?小译。”

  “就是想你了,想抱抱你。”

  路小春哧哧笑了。

  “好。”

  路小春就任由徐译这样抱着没有动,知道他是在烦心酒楼的事,最近蒙里镇新开了一家酒楼,也不知道从哪请的厨师,色香味俱全,抢了他们不少生意,酒楼每日流水急剧下滑,导致徐译倍感压力。

  当初是他跟父亲撕破脸非要一意孤行走上从商这条路,不是他非要跟父亲对着干,而是他真的很喜欢经商。

  当初他也跟父亲立了军令状,如果自己不是经商那块料,便听从父亲的话考功名。

第30章 溪家亲戚

  三怜今日回的早,所以也还没到晚饭的点,就先去了狗蛋家将溪望接回来。

  溪望此时正跟狗蛋玩的起劲,三怜连拖带拽都没把人给带走,最后只得拿出杀手锏糖葫芦!才屁颠屁颠的跟着她回了院子。

  为了感谢狗蛋家帮忙照看溪望,三怜也给狗蛋买了串糖葫芦,那小子花着脸也是乐得直转圈。

  说起来溪家也不是没有亲戚的,她们还有个祖母王氏,住在蒙里镇夕阳村,离他们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之间走动却并不多。

  三怜记得穿越后她统共就见过这个祖母一次,还是她六十岁大寿的时候,她还记得那时候家里还是有只大公鸡的,就是为了给祖母过寿把唯一只鸡逮去贺的寿,至此之后她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习惯,日日都睡过了头。

  这家里可能就溪大国去看望她的次数还稍多一些。

  千万别想多,没有不和,没有不待见,更没有撕B。

  单纯的就是因为他们穷,没有钱让一大家子时常坐牛车探望,这到夕阳村可比到镇上远的多,车费贵了足足三倍,哪能有事无事带着一家五口往奶奶家跑。

  说到祖母王氏,她共育两子一女,大儿子溪大柱,二儿子溪大国,三女儿溪小丫。

  王氏现在跟大儿子和儿媳,还有孙子孙女住一起,大柱媳妇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在家里也立不起来,一家人日子过的也不比溪大国他们好到哪去,主要这个大儿子好赌,本还将就的一家,活生生被搞得家徒四壁,气的王氏生了场大病,差点就撒手人寰了。

  而她的父亲溪大国怎么会住在草荫村?那是因为当初家里花光了积蓄为溪大柱娶了媳妇,最后实在没有钱再给他娶媳妇了,他空虚寂寞冷啊....大哥就能抱着媳妇儿睡,自己只能抱着空气,你说气人不气人。

  迫不得已之下溪大国只能从夕阳村入赘到了草荫村,“嫁”给了溪三怜的生母胡氏,所以他父亲是个耙耳朵啊.....

  溪小丫呢,嗯.....溪家炮灰一个,来这世间跑了五年龙套就折了,听说小的时候长得水灵的很,也是可惜了。

  所以这个溪家亲戚对于三怜来说也是存在感不强,属于望梅止渴的存在,能帮忙照看溪望也是不现实的了,只能偶尔托邻里乡亲的帮忙看着了。

  回到家后,溪望便坐在院坝的小矮凳上乐呵呵的舔着糖葫芦外面的糖衣,实在舍不得下嘴咬。

  三怜想到现在也进不了山,一时闲来无事便准备溜去隔壁看看,哪知她才出了院子,便刚好遇上白子衍从院门口走出来,缘分呐!

  三怜大喜:“白哥哥!”

  白子衍听见声音步子一顿,背脊僵直。

  他原准备去地里摘点菜的,现在也不准备去了,直接拔腿逃回了院子,反手一把将门关的嘎吱作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三怜眼睛瞪得像铜铃,这明目张胆的是在躲她吗?

  “阿妹,你站这干什么?”

  二怜刚翻完地回来,正扛着锄头往家走,就见着三怜杵在外面正抬头看着天空。

  三怜吸了口气:“我在让自己的悲伤呈现最好的角度。”

  二怜没听懂她在说啥,只得好奇的跟着三怜抬头看天,悲伤不悲伤不知道,脖子有点酸啊,鼻子有点痒啊。。“阿嚏....”

  三怜:“阿姐,你说我是不是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啊?”

  二怜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她这妹妹自从发了高烧醒来后就老爱不说人话。

  “阿....阿嚏....你,你说什么?”

  “哎,说我自己太多余呢。”

  三怜一说完小脑袋瓜立马耸拉在胸前,拖着沉重的步子朝二怜挪去,一把抱住她的手臂,追夫路漫漫,她心里苦啊!

第31章 生活给了你一巴掌

  溪大国和王圆圆不多时也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回了家,不用说话都能感受到两人身上的低气压。

  坐在饭桌上,三怜跟二怜交换了个眼色,默契的埋着头跐溜着碗里的水粥,装鹌鹑免误伤。

  溪望这个小屁孩哪懂什么暴风雨前的宁静,不好好坐着吃饭不说,还跟个小泥鳅一样在易燃易爆的危险品身上爬上爬下。

  溪望:“阿娘,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二怜和三怜将头埋得更低了....

  溪望:“阿娘,你脸上又长纹了...”

  溪望:“阿娘,你理我一下,别当哑巴了....”

  王圆圆耐心清零了,拿着筷子的手狠狠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桌子踉踉跄跄晃悠了起来,吓得溪大国连忙扶住了桌,心里啐骂:真是败家娘们!心疼死俺了。

  王圆圆:“你这狗崽子,坐好!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二怜和三怜直接将头埋进了碗里....生怕被波及,实打实说,这小子是真欠!

  这要换做以前,王圆圆哪舍得凶她宝贝儿子,但是现在她正憋着火无处发呢。

  溪望被王圆圆一吼,整个人都老实了,坐在长凳上觉得委屈极了,小脸皱成了包子。

  “哼,阿娘不是我以前的阿娘了。”

  “嘿!你这臭小子......”

  王圆圆挽起袖子,正打算修理溪望,突然看到溪望那满嘴的糖浆,愣了一下,一时也顾不上生气,“咦”了一声,捏着溪望的小脸左看右看。

  “你嘴边这是啥?”

  三怜小鹌鹑的眼睛募的瞪大,倒抽口凉气,完犊子了!!!

  王圆圆看来看去实在觉得可疑,伸出手指搓了搓溪望嘴边的糖浆,放进了自己嘴里嘬了嘬,嗯?甜的?三怜看的心里猛翻白眼,这女人口味还挺重!

  王圆圆眉心一跳:“臭小子,你偷吃了什么甜食?哪里来的!”

  溪望嘟着小嘴,转头目光朝三怜投了过来,惊得三怜身子一个后仰:狗东西,你给我把头转回去!

  见溪望愣了半天也不说话,兴许是被吓到了,溪大国心疼儿子连忙打着圆场。

  “你别大惊小怪的了,兴趣是跑哪家院子里人家好心给的,他个小孩子还能干啥。”

  王圆圆白了溪大国一眼。

  “你就惯着吧!”

  说完以后又是一个长长的叹气。

  “算了,现在这日子,他还能有的吃就不错了,这往后可要苦了我的儿。”

  溪大国心口作痛,跟着一个低叹,捏着王圆圆的手安慰道

  “这活黄了,我再找其他活去,实在不行我就去下苦力。”

  一旁的二怜只是低着头喝粥也没敢吭声,这回三怜总算听明白了,合着这是工作没了呀,哎....珍惜吧!这碗清水粥。

  王圆圆心里堵,对着溪大国的手狠狠一拍。

  “哼,越活越回去,这都什么事!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溪大国龇着牙吹了吹被打的手烧火燎的手背。

  “过,咋不过!我溪大国就算出去讨饭都不会饿死你!就算要饿死那也一定先饿死我。”

  王圆圆一听,心里又憋屈又感动,小嘴一瘪,眼眶跟着就红了。

  还别说,这溪大国表现还不错,三怜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除了没钱,妥妥的模范丈夫啊。

  溪大国:咱男人的嘴那可是骗人的鬼。

  王圆圆心里熨贴了半天,感动之余灵光一闪,想到什么,一拍大腿,惊得溪大国手中的碗晃了晃。

  王圆圆:“对了!我可听说啊,最近村上要来大人物,要不然咱们........”

  三怜眼睛一瞪:“阿娘,打劫的事干不的啊。”

  王圆圆刀了三怜一眼,去你大爷的!

  王圆圆:“要不然看看他需不需要打杂或者家仆什么的。”

  溪大国一喜,这是个办法:“我听说啊,还是个大儒呢,这要在他府上做个下人,咱肚子里也能吸点墨。”

  王圆圆连连点头:“到时候说不定干得好,咱儿子还能得到他的点拨。”

  两人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刚刚阴霾密布的心情,瞬间就被喜气洋洋取代,这好日子它不是就掉下来了嘛。

  三怜知道有大人物要来,只是没想到是个大儒,这人还没来呢,便被自己爹娘先惦记上了,要说她这爹娘也确实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以为这事容易的就根种菜一样。

第32章 没关系,换一边打

  溪大国跟王圆圆自从打了大儒的主意,简直心情大好,整日哪都不去,也顾不上出去挣钱,就在村子里守株待兔,以至于现在家里已经...没!米!了!.........

  三怜也逮不着时机出门,只得让董华天和江灵去镇上售卖豆瓣酱,那生意别提多惨淡了,董华天那个傻子还自作聪明学她搞什么免费试吃,这下整的更没人来买了。哎,怪她,没有给他们说清楚这豆瓣酱它不能干吃,它齁!

  又守了一上午的溪大国和王圆圆回来了。

  三怜二怜和溪望已经坐在饭桌边了,目光涣散,桌上放着五只空碗。

  见两人踏进堂屋,溪望眼睛一亮,跑到王圆圆身边。

  “阿娘,我饿...”

  王圆圆心疼的摸了摸溪望越发瘦弱的小脸,看见家里冷锅冷灶的,立马垮了脸。

  “你这死丫头,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做饭!”

  三怜撑开无力的眼皮,将空碗一推。

  “家里没米了.....”

  王圆圆一惊,这两日就想着堵人去了,家里的口粮也没放在心上。

  溪大国也慌了,没,没米了?那不是没吃的了,这大儒还没来,自己还能活着等到他吗?

  王圆圆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稳了稳神:“不是还有地里的红薯吗?”

  呵呵。

  三怜:“早就给阿弟抵药钱了。”

  王圆圆被冲击的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幸好溪大国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溪大国:“这......这.....”

  三怜叹了口气。

  “阿爹,你让让。”

  溪大国不明所以的挪了挪:“咋了?”

  三怜:“你挡着我喝西北风了。”

  “...........”

  一家人抱着空碗,喝着不要钱的西北风,要不是那劳什子大儒要来,封了进山的路,好歹三怜还能进山找点吃的,不至于挨饿啊!

  这饥肠辘辘的,三怜正在纠结要不要将钱拿出来,虽然她扣啊,但她也不想一家人真的饿死了,她估摸着现在摊牌溪大国和王圆圆对她得感天谢地吧。

  三怜还没开口,溪望倒是抢在了她前头。

  “阿姐,你不是藏了钱嘛,快拿出来买吃的啊。。”

  溪望这话一出,饶是三怜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惊出了一身薄汗,这自己招跟别人说性质可是两回事啊!

  二怜也是吓得不轻,咬着嘴唇,瑟瑟发抖。

  但让她们没想到的是溪大国和王圆圆根本不在意,只是睨了他们一眼,冷笑一声没搭腔,他们压根就不信自己会有钱。

  三怜平复了小心脏,狠狠拍了拍溪望,你丫的,我能饿死你不成!

  三怜决定招了:“那个.....其实.....”

  王圆圆:“死丫头,少说点话,省点力气!不然最先饿死的就是你!”

  三怜急了:“不是,我是说我.....”

  溪大国:“让你少说就少说,不光少说,还要少动,一天天的,真不让人省心!”

  害!我的那个暴脾气!

  三怜:“得。”

  看时辰差不多了,王圆圆拉了拉溪大国,既然家里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两人干脆又直接出门继续等那位大人物了。

  三怜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真是作天作地的一家人!

第33章 配方

  三怜这糟心日子也过够了,跟二怜商量了下,决定她留下带着溪望给自己打掩护。

  而她准备铤而走险直接坐着牛车去镇上,这豆瓣酱再不想法子卖掉,就自己那点钱就算拿出来也不够家里嚯嚯几天。

  坐着牛车到了镇上后,三怜先去买了些馒头垫了垫肚子,狼吞虎咽吃完后刚走几步,想了想又倒回去再买了一些馒头打包揣进怀里。

  董华天此时在摊位前正拼命的吆喝,喊的脸红脖子粗得,江灵脸子薄,站在一旁给董华天鼓劲。

  三怜:“嗓门够大的啊,我在巷子头都听见了。”

  没料到三怜会突然出现,惊得董华天摸着脑袋上串下跳,江灵更是一把拉着三怜袖子兴奋的晃啊晃。

  董华天:“三怜啊,亲人捏,你可来了,我嗓子都喊哑了,这两天村里鸭子都以为我是同类了,跟着我屁股后面转悠。”

  三怜:“鸭子这样做,有问过猪的意见吗?”

  董华天没听明白,鸭子为什么要问猪?摸了摸脑袋,哎呀,管他呢,三怜说的话自己也没几个能听明白。

  江灵可是听明白了,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三怜,你可又有什么法子了?”

  三怜摇了摇头:“吆喝吧。”

  .........

  “各位乡亲父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草荫村豆瓣酱炒菜炖菜独一份!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现在买两份送一份了。”

  街上的人听见声都朝这边看来,但也并没有要来买的意思。

  偶尔有人路过问了问价钱,也走了。

  这一趟子喊下来,三怜也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抱着水碗咕噜咕噜几大口,末了拿袖子抹了把嘴,正打算再接再厉。

  突然有人跑到他们摊位前,双手狠狠拍在桌面上,连带打翻了几个小瓶子。

  “三...三怜!”

  来人刚喘了几口粗气才缓缓仰起头,三怜刚升起的戒备状态,在看见来人时泄了个干净。

  徐小公子,徐译!

  董华天拿肩膀撞了撞江灵。

  “他咋老来找咱们?”

  江灵斜刀了董华天一眼,

  “那是找咱们嘛!明明是找三怜。”

  董华天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根江灵一同意味深长的看向三怜。

  三怜冲徐译挤出个笑。

  “您老真是阴魂....真是跟我们有缘啊。”

  徐译又狠狠喘了几口粗气,刚才看见三怜着实跑得急了些,失了仪态。

  “不是有缘,我就是专程找你的。。”

  此话一出,三怜戒备的一个后退,站在了台阶上,惊慌的双手抱胸。

  “你....你莫不是看上我了吧!”

  徐译一噎,没想到三怜会蹦出这么句话,她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太浅薄,忍不住低笑一声。

  徐译:“你想的还挺美。”

  这句话攻击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三怜听的就有些不乐意了,她虽然长得不咋地,要钱没有,要胸...额,更是不可能有了,但难道她的人格魅力就不能有人眼瞎看上她吗?

  “那徐小公子找我什么事。”

  徐译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从怀里掏出锭银子。

  00!三怜几人倒抽口凉气,哪还有半分不悦,满眼睛死死盯着银子转悠,男人掏钱的时候,从古至今都是最帅的!

  徐小公子:“我想跟三怜妹子做笔生意。”

  三怜:“好说好说。除了人,你看上啥都可行。”

  徐小公子:“我要你的豆...豆.....”

  董华天:“豆瓣酱?”

  徐小公子:“对!我要你的豆瓣酱配方!实不相瞒,我有家酒楼,本来就要关门大吉了,因为你的豆瓣酱,现在生意火爆,供不应求。只要你将豆瓣酱配方卖与我,价钱好说。”

  三怜一惊:“真的价钱好说?”

  徐译点了点头。

  三怜想了想,徐译毕竟帮过咱,这豆瓣酱生意不好做,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咱也不多要,三两银子就行。

  三怜觉得可,冲徐译豪迈的伸出三根手指头。

  徐译眼睛一瞪。

  “三......三十两?”

  徐译没想到她会狮子大开口,一时有些为难,这可不是小数目。

  三怜一听慌了,生怕徐译反悔,连连摆手解释道。

  “不是....我是说........”

  徐译见三怜摇手,急了!怕她拒绝自己,一咬牙一跺脚。

  “成,三十两就三十两!这十两银子就当定金,等配方成品做出来无误,我在将剩下的银子奉上。”

  三怜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还有这样上赶着送银子的好事?她想拒绝啊,可是嘴她有自己的想法啊,连脑袋也不受控制的点头如捣蒜。

第34章 峰回路转

  手捧着那沉甸甸的大银锭,三怜没想到还能卖个配方赚钱。

  董华天揉了揉眼,他从看到徐译拿出那锭银子时就惊呆了,这辈子没见过十两银子长什么样子,可算长眼了。

  董华天:“三怜....给我摸摸。”

  江灵也想摸,连连点头。

  江灵:“当心点你那砂子手啊,别蹭花了。”

  三怜将银子给他们两人摸了个够。

  徐译告诉他们,如果以后还有好的配方能让他的生意更上一层楼都可以卖与他,价钱还是好说。

  哎,徐小公子还是太年轻了。

  兄弟,她要卖配方可以卖到你破产的。

  三怜也不是个拉稀摆带的人,既然收了人家定钱肯定得为人家鞍前马后不是,当即便做主慷慨的将剩下的豆瓣酱一并送给了徐小公子。

  又招呼着让董华天去买了草纸,再找旁边商户借了笔,就着摊位桌手握毛笔将配方歪歪扭扭的写下来,要说这毛笔还真没签字笔好操作,好不容易斥巨资买的几张纸,被自己写费了好几张,嘿、她就不信了!

  最后徐译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口阻止了她继续糟蹋东西。

  “要不你念,我来写吧。”

  三怜如释重负的扔下笔:“你这孩子,不早说!”

  “.........”

  徐译不愧是念过书的,虽然念的不咋样,但这手毛笔字写的确实不赖,跟三怜那鬼画桃符天壤之别。

  徐译将三怜说的配方一一写下来,写罢,将笔轻轻一放,拿起纸将墨吹干叠好放入袖中,郑重颔首道:

  “等回去后我便让后厨按这配方做,等准确无误了,到时候麻烦三怜妹子来聚友酒楼找我拿剩下的银子。”

  “不麻烦....不麻烦...”

  几人连连点头哈腰,看着财神爷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连连摆手,拿钱这事能麻烦吗?

  送别徐小公子后,望着消失在街道的淡蓝色身影......三人面面相觑,突然畅快的笑出声。

  董华天:“哇哦~~”

  三怜:“奈斯!”

  江灵:“.....”

  三怜心情大好的对着冲他们看来的路人们挥着手打招呼,来啊,一起嗨啊!

  不明所以的百姓看着神神叨叨上串下跳的几人,眉头一皱,哎呀,小小年纪就被生活逼疯呐,可怜啊!

  还有人鄙夷的看着他们,连拉着身旁的人念叨着快走快走,疯子疯起来不得了的。

  几人释放完后便开始收拾摊子准备打道回府了,今日也算收获颇丰啊!

  可是今天的李大叔也不知怎么搞的,迟迟没有来接他们,幸好心情不错,几人就站在巷子口等。

  ......

  巷子里,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两个大汉正抓着一个六十多岁的青长衫老人,满嘴喷粪。

  “你个老不死的,你说谁有辱斯文,信不信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董华天闻声一转头,好奇的朝着旁边吵闹的小巷子看去。

  “尔等.....真是蛮横不讲理,那字画本就不是罗子云臻品,怎可欺瞒百姓!”

  “你个糟老头子,真是坏的很!劳资做生意真假关你什么事!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找打!”

  三怜听明白了,和着人家卖假字画,被这老头搅黄了,啧啧两声,这老头真是欠。

  董华天嘿了一声,撩起袖子准备冲过去,三怜眼皮一跳,拉着董华天。

  “你干嘛!”

  董华天:“帮忙啊。”

  江灵:“你大腿还没人手臂粗呢,你是帮别人呢,还是别人帮你啊。”

  嗯,在理!董华天目光灼灼的看着三怜。

  董华天屁股一撅,三怜就知道他要放啥孬屁:

  “我可不管啊!”多管闲事可不是自己的风格。

  董华天没想到三怜会这么说,急道:“这是见义勇为啊,欺负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你看的过去吗?”

  呵呵,在村里你还欺负少了吗?

  三怜:“看不过去的事多着呢,你管的完吗?我奉劝你一句啊,如果想要多活几集,你就要学会“苟”!别人的事,少管,欺负到自己头上了,咱再刚!这叫不怕事,不惹事,懂了没?”

第35章 顺带救了个大儒

  董华天木纳的摇摇头,懂他是不懂了,但他那颗热血的心呐,在沸腾!

  江灵虽然也觉得心有不忍,可她也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既然三怜都发话了,自己还能说啥,只得立在一旁看紧了董华天,免得他乱来。

  “罗老先生!”

  00!!嗯?三怜眼睛一瞪,这耳熟的声音?

  来人正是白子衍,他今日来镇上正是因为要跟罗老先生见面,可在茶楼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来,正准备做牛车回去了,哪知竟然在巷子里看到两个壮汉将罗老先生推到在地。

  白子衍唤了一声,冲上前去一把扶起罗老先生,毫不畏惧的横在了罗先生身前。

  罗老先生见来人是白子衍,感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个大汉见到有人冲来,愣了一秒。

  一看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顿时冷笑起来。

  “臭小子,少管闲事啊!不然连你一起揍!”

  “爷的拳头可比你家锅还硬!”

  三怜见到白子衍哪还呆得住,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急的脸都红了,撩起袖子冲......嗯?

  三怜:“你拉我干啥?”

  董华天:“不是你说的咱要苟吗?”

  三怜又气又恼:“今时不同往日了,苟不了了!在这等我!”

  说完奋力甩开董华天的手,火急火燎朝巷子里扑。

  董华天:呵呵,女人!

  三怜冲过去时刚好看到大汉揪着白子衍的领口,满心羞懑,这人还没到,怒吼声便到了。

  “放开我家大白菜!!!”

  大汉被吼得脸盘子抖了抖,头还没来得及转过去呢,一个脚丫子先踹到了他脸上。

  “噗......”

  大汉被踹的口水直流,哐当倒地,全身除了脚丫子和嘴角能抽抽,其他地方都动不了了。。

  另一个大汉见状抖如筛糠,吓得差点尿裤子,自己除了比她壮,可完全不会功夫啊,这小女娃子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惹不起啊。

  那人咽了口唾沫,腿肚子直打颤,马不停蹄的扛着地上抽抽的大汉慌不择路的一溜烟跑了。

  三怜抱拳活动了手腕:“小短腿跑得还挺快!

  白子衍看见三怜微微有些错愕,对于她的身手倒没什么惊讶的,惊讶的是她怎么会在镇上?

  罗老先生则被这小姑娘的身手惊呆了。。刚刚那一脚可不轻呐....

  罗老先生一个作揖:“多谢小姑娘相救。”

  三怜随意的摆了摆手,目光就没移开过白子衍身上。

  “好说好说,白哥哥,有没有受伤?”

  白子衍看着她摇了摇头。

  三怜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拉着白子衍全身看了看,还好,没少啥。放下心来又撑了撑白子衍被揪得微微发皱的领口。

  罗老先生:嗝,饱了。

  白子衍:“你怎会在此?”

  三怜手上动作一顿,对啊,这是镇上啊,那她为什么会在此呢?

  “我......那个.....我.......”

  董华天:“三怜!李大叔来了!!”

  救命恩人呐,董憨憨......

  三怜一边撒开脚丫子跑一边冲白子衍招手嚷着。

  “白哥哥,那我就先走了。李大叔等着呢,回见啊。”

  “哎,你.......”

  白子衍话还没说完,人早就跑没影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罗老先生摸了摸半白的胡子,笑道:

  “心上人?”

  白子衍一噎,囧道:

  “罗老先生,不是的,她是我邻居。”

  老先生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近水楼台啊。

  这位罗老先生,名叫罗子云,那两个壮汉卖的假字画就是他的,所以才气不过跟人发生了冲突。

  罗老先生故居本就是蒙里镇的,只是入了京都鲜少回来,这次告老还乡后,偶然见识到了白子衍的文采,觉得颇有自己年轻时的天资,所以特来寻他。

  “既然你有意做我门生,那明日我便登门拜访你父亲。”

  白子衍一个作揖到底。

  “有劳罗老先生了。”

  罗老先生名气远播,他一直很仰慕罗老先生,奈何他的父亲从小便不让他去学堂念书,自己只能在家自学,现在对罗老先生的邀约父亲更是死活不让他去。

  所以惜才的罗老先生才准备亲自去草荫村好好说道说道这位冥顽不灵的父亲!

  白子衍根罗老先生又寒暄了几句,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根罗老先生告了辞便回村了。

第36章 藏不住的优秀

  三怜赶回村时,怕被王圆圆和溪大国逮个正着,临近村头便先下了车,悄悄摸摸绕弯子回了家。

  回来后,家里两人已经饿得翻肚皮了,三怜将大馒头给了溪望和二怜,本就饿疯了的溪望看见馒头两眼冒星星,口水直滴,小脏手抓着就开啃。

  二怜:“阿妹,怎么样?卖出去了吗?”

  三怜挑了挑眉,嗯那~

  晚饭时,王圆圆和溪大国果然又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王圆圆:孩他爹,我饿出幻觉了,我闻着香味了。”

  溪大国吸了吸鼻子:“我也闻着了。”

  王圆圆闻着味进了堂屋,看见桌上热腾腾的大馒头,心里更慌了,手搭着溪大国,喉头翻滚。

  “完了,我不光闻着了,我还看见了。”

  溪大国咽了咽口水:“我也看见了。”

  三怜:“是的,我们都看见了。”

  两人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三怜实在看不下去了,拿起两个馒头,塞进了他们嘴里,刚好一手塞一个。

  王圆圆和溪大国一愣,吧唧吧唧.....是馒头啊!能吃着啊。

  王圆圆:“这馒头哪来的?”

  溪大国饿的七荤八素的,管他哪来的,先吃了再说。

  三怜:“我买的啊。”

  王圆圆跟溪大国同时愣住,她说啥?谁买的?

  三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家里人摊牌了,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实力了!她趁着一家人都到齐了,将一锭碎银“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

  溪大国此时正啃着馒头,见桌上突降一锭碎银子,啃馒头的动作一顿。

  王圆圆最近本就穷得发慌,看见银子一双眼睛都瞪大了,生生吸了口凉气,妈呀,不是铜板,是银锭子啊,感觉又要喘不过气了,拿着馒头的手一个劲的抖。

  溪望瞅了瞅爹又瞅了瞅娘,再瞅了瞅桌上的碎银,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来回扫,叫你们不信我,现在傻了吧。

  二怜知道阿妹又要整幺蛾子了,将头死死埋进馒头里,心里那个害怕啊。

  堂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只听得“哐啷”一声,众人惊的一激灵,朝院坝看去,原来是瓦片落下又砸碎了一地,破烂的屋顶又是雪上加霜啊!

  三怜右手攥拳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阿爹,阿娘!我的光芒我也不藏着了,毕竟那么耀眼的我,随时都会亮瞎你们的狗....亮瞎你们的眼。其实,我也很苦恼,为什么优秀.......”

  溪大国听不下去了:“差不多得了!好屁留着自个闻!别恶心大家了。”

  王圆圆“啧”了一声,拿手肘撞了撞溪大国。

  “你接着吹..呸,你接着说!”

  三怜被自己的话也说的有些犯恶心,按了按胸口稳了稳。

  “这个呢,是我挣得钱......”

  溪大国一听不的了,声音也拔高了几个度:“你上哪门子挣的钱?我们怎么不知道?嘿!你这死丫头.....”

  王圆圆狠狠剐了溪大国一眼。

  “干哈啊,有钱还堵不上你的大粪坑!”

  溪大国被骂的悻悻收了脾气,压低了声音。

  “孩他娘,这死丫头她能上哪门子挣钱去,还有上次那烧鸡的事,这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啊!”

  王圆圆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咱们这些庄户除了种田能挣几个钱,还能干啥?”

  三怜也是一时半会说理不清了:“放心吧,犯法的事咱也不能够,就是拿点东西去镇上卖。”

第37章 新章程

  溪大国感觉世界观都要崩塌了,还卖东西?还去了镇上?从不知道这欠揍的赔钱货还能挣钱?溪大国挺直了腰杆一脸愤恨的指着三怜鼻子:

  “你哪来车钱去镇上?莫不是偷家里钱了!”

  呵呵....

  三怜:“阿爹,家里有钱偷吗?你太看得起咱家了。”

  溪大国想想也对啊,家里那点铜板多条划痕都能立马发现,这少一个还不打眼就能看到。

  “那你能有什么东西卖,卖你的厚脸皮估计还成。”

  嘿,我那个暴脾气,瞧不起谁呢。

  三怜着急上火又实在不想东拉西扯个没完了,准备照葫芦画瓢借着上次的理由搪推过去。

  “我...我卖山货挣得,咱山上好东西多着呢,爹你就放心吧。”

  溪大国一听又不淡定了:“你这死女娃子,卖了山货也不知道上交!”

  “我现在可不就交了嘛。”

  王圆圆纳闷了:“这村上那么多人每天上山下山也没见有什么值钱的山货啊!”

  三怜:“这....这金山银山他们哪知道山里的宝啊。”

  溪大国冷哼道:“合着这村里祖祖辈辈都不知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能知道!”

  三怜眼珠子跐溜打转:“我运气比他们好还不行吗,你们也就别操心了,就咱家现在这个处境来说正缺钱呢,况且你看,我也确实挣钱了。”

  理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溪大国还是有些不放心。

  再转念一想,这家也确实差得没法再差了,最近收成也不太好,现在又无米下锅了,饿死也是迟早的事了!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嘛。

  想通透了的溪大国一把抓过桌上的碎银准备放进兜里,王圆圆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在了他身上,拍的他一个踉跄,干哈呢?溪大国瞪了王圆圆一眼,但终归还是个惧内的,泄气的又将碎银放在了王圆圆手中。

  三怜看着他们收下银子就知道他们接受现实了,谁还能跟钱过不去呢?就算有,那也不可能是他们溪家。

  王圆圆摸着银锭子脸上乐开了花:“死...三怜丫头,你卖的啥山货这么挣钱,带着咱一起呗。”

  三怜啃了口馒头,敷衍了事:“额..再说再说。”

  王圆圆懂了,这是给好脸子端上了是吧,行,你是大爷!

  溪大国也懂了,但他有疑惑啊,可他不敢问啊,瞧王圆圆那副眼神,好像他再多说一句就要撂桌子了,生怕黄了这笔财。

  翌日,溪大国和王圆圆也不打算去堵什么大儒了,对这竹篮子打水的事情也没了兴致,这卖山货才是正道。

  天是越发冷了,早上起床都开始需要勇气了,三怜里三层外三层的套着衣服,没有厚袄子,只能多穿几件薄衣服御寒了。

  等她压着强烈的困意抬脚去灶屋煮早饭的时候,王圆圆已经煮好了粥,惊得三怜下巴都要掉地上了,生生逼退了临嘴的哈欠,她还真没适应恶继母做家务事呢。

  王圆圆慈目可亲的笑道:“三怜这么早啊,怎么不多睡会?”

  三怜小心脏砰砰直跳:你别这样,我害怕。

第38章 大儒来了

  王圆圆见着三怜起来了,便将粥端上了桌,一家人总算可以喝正常的米粥了,不光有粥,今日还多了个凉拌小菜,一家人食欲大开,端着碗就大快朵颐。

  王圆圆:“三怜,咱们啥时候出发?”

  三怜“吱溜”喝粥的动作一顿,不明所以的看着王圆圆。

  “去哪?”

  害,这死丫头真健忘!王圆圆闭了闭眼,压下了要喷薄而出的米田共,提醒着:“上山挖山货啊。”

  额.......她不知道啊!要说这山货是有,大多都是野菌子木耳什么的,也不知道在镇上能卖多少钱,又是否好卖,毕竟她也没去镇上卖过啊。

  三怜小手扣着碗沿,正思索着怎么开口呢,门口突然熙熙攘攘的闹腾了起来,

  “哎呀,人往白家去了呢。”

  “是呀,都进院子了哎,这白启家真是了不得啊,估计要飞黄腾达了。”

  “以后咱们对白启家可的多走动走动,客客气气的叻。”

  听这乌泱泱的阵仗,全村的人估计都过来了吧,全家人被外面闹哄哄的声音惊了一跳。

  溪大国瞬间也来了兴致,看热闹这事他喜欢啊,连忙放下碗筷冲了出去,王圆圆是阻拦不及,看着跑没影的溪大国驽了驽嘴,多大年纪了,也不怕闪了腰!

  出去不过片刻,溪大国便激动的跑回来了,脸红扑扑的。

  “孩他娘,大...大儒来了!”

  王圆圆听到大儒眼睛一亮,只一瞬又立马恢复原状,夹着小菜往嘴里送。

  “切,来就来了呗,他有卖山货香吗?”

  嗯,也是哈,溪大国笑嘻嘻的挠了挠脑袋,一屁股坐下端起碗,沿着碗口跐溜了一圈,王圆圆嫌弃的“啧”了一声,真是没吃相!

  三怜没想到这王圆圆竟然连大儒来了都毫无反应,看来是打定主意想靠卖山货养家了,要是卖不出去,那这屁股.....思索再三梗着脖子怯怯开口:

  “那个..阿娘啊,现在天冷了,这山上也没啥值钱山货可以卖了,要不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

  王圆圆凌厉的目光如刀子似的剐着三怜,霎时让三怜身子打了个寒颤。

  “额...等天暖和起来,咱再去也行。”

  王圆圆一听,那还得了!热血直冲天灵盖,“啪”一声将筷子摔在了桌上,脸拉的老长,狠狠一把夺过三怜手里的粥。

  “吃吃吃,就知道吃!还以为你多能耐!还不去把衣服拿去洗了!”

  嘿,这女人翻脸还真是比翻书快!

  王圆圆把希望又一次寄托在那位大儒身上了,压住心头的怒火,抹了把嘴,紧赶慢赶的朝外跑。

  白家虽院门紧闭,但门口还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整条泥巴路挤满了叽叽喳喳的乡里乡亲,前面的人直接脑袋贴着院门,眼巴巴的透过门缝往里看。王圆圆也挤不进去,只得双手抄在袖子里,巴巴站在外面等,冷的直跺脚。

  白子衍昨天跟白启说了罗老先生会来家里后,吓得他是一晚没睡好。

  没想到的是这么一大早罗老先生就来了,见到罗老先生,白启冷汗就没停过,但也是极其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罗老先生见到白启愣了愣,忍不住打量了起来:

  “我怎么觉得白先生看着有点眼熟啊。”

  白启抬袖压了压额头,勉强扯出个笑。

  “是吗,我长得没啥特色,就一路人脸,所以老先生觉得眼熟吧。”

  罗老先生了然的点点头,这草荫村自己也是第一次来,确实不可能有机会见过这个村的人。

第39章 让人看不懂的遗愿

  罗老先生围着白家转悠了一圈,真是心有酸楚,虽然白子衍昨天早就把家里好好归置打扫了一番,但在罗老眼里还是觉得有些简陋,不禁心疼起白子衍,这样的环境能出个这么年轻有为的人,不容易啊。

  白子衍家里没有茶叶,但有山上摘的树叶,三怜告诉他这个树叶晒干后就可以当茶了,他试过,煮上一会味道很馥郁解渴,尤其夏天更是解暑的很。

  白子衍给罗老先生倒了碗褐红色的茶水递了过去。

  他们家还有茶?罗老先生端起碗诧异地闻了闻,味道倒是甘香的很,吹了吹热气喝了几口,没有茶叶的苦味,倒是很清爽解渴呢,这茶叶没喝过啊。

  罗老先生好奇道:“这是何茶?”

  白子衍也说不上来这该叫什么茶,只记得三怜曾经说过一次这茶叶的名字。

  “这个是山上掏的,叫老荫茶。”

  没听过啊,自己也算品茶无数了,这茶还是头回见,跟其他茶需要慢品不一样,这个茶更像是专门供人大快朵颐解渴用的。

  “这老荫茶倒是有点意思,对了,差点忘了正事。白老弟啊,白子衍这么个好苗子,你为何要他窝在这穷乡僻壤安度余生,而不让他发奋读书考取功名呢?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启本还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听到考取功名几个字神色出现了一丝慌张,端着白子衍倒的茶水猛灌了几口,因为喝得急褐红色的茶汤顺着碗边滴了满桌,见白启喝完,白子衍又倒了一碗,白启端起又是一口到底,这样来来回回几番,

  “嗝......”白启遭不住了,见白子衍还要倒,立马伸手比了个停:“为父....饱了。”

  白启垂眸思索再三才缓缓开口:“子衍我最清楚不过了,他天赋好又刻苦,就算我不让他去念书,他也从来没有怨言,他在家一边忙着做家务一边还要抽空看书,饶是这样,他也比我们学院中很多人都聪慧。”

  罗老先生很是认同,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入我的门生,让我悉心栽培,以后定能成为国之栋梁。”

  白启听罢,神色严肃,连连摆手。

  “不可不可!子衍就算天赋异禀我也不会让他考什么功名,入什么门生,罗老先生对不住了,这乃是他娘的遗愿,他娘只希望他此生守着一亩三分地,不需要什么大富大贵权利滔天,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就好。”

  白子衍有些惊讶,他不是没有怨言的,他也很恼父亲不让自己去学堂念书,虽然家里穷,但是父亲在梨山学院当先生,这术脩家里也不是出不起的,可无论自己提多少次,父亲都会拒绝。

  他知道父亲不喜自己读书,却不知道原来这些是娘的遗愿,自己没问过,父亲也从未对他说过。

  本来这次打算无论如何都要跟着罗老先生,可父亲的话一出,白子衍也泄了气。

  罗老先生也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端起面前的碗又喝了几口茶,思索再三又开口。

  “就算是先室的遗愿,可孩子的未来当真就要断送?可曾寻过白子衍的意愿?”

  白启长长的“哎”了一声,个中原由酸甜苦辣又岂是能道由别人知道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白子衍见父亲为难思索片刻,上前冲罗老先生一个作揖。

  “罗老先生,子衍愿意遵循娘的遗愿,不进学堂不入仕,让老先生白跑一趟,子衍心有惭愧,他日一定登门道歉。”

  白启看了看白子衍,眼眶泛红,这臭小子长大了。。

第40章 罗老先生,被拒绝了

  罗老先生知道白子衍心中已有了章程,人家要奉孝道也是情理之中,再多说下去倒显得自己不近人情了。

  “无碍,你心中有孝道,是个好孩子,只是国家又少了个人才有些惋惜啊,哎!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

  白启见罗老先生起身要走,连忙道

  “老先生难的来一趟,用过晌午饭再走吧。”

  白子衍也点头附和。

  “罗老先生可以在草荫村转转,用过晌午饭我送老先生。”

  罗老先生摆了摆手。

  “不了,我刚回镇上,府内还有好多事没整理,就不耽搁了,我可没放弃啊,我还会来的。”

  见老先生执意要走,白子衍连忙跑回屋拿了些老荫茶装好给了罗老先生,罗老先生也是喜欢得紧,没有推辞便收下了。

  刚打开院门,屋外人山人海倒是把罗老先生吓一跳,拿在手里的茶都差点掉了。

  罗老先生:我这可不算受贿啊......

  白子衍见状,站出来朝人群的大叔大婶一个作揖。

  “小侄要送罗老先生回去,麻烦各位婶子大伯让个路,不要吓着老先生了,有劳了。”

  “咱子衍说话就是好听,那咱就散了吧散了吧。”

  “走吧走吧,咱子衍真出息。”

  “回去我可得让咱家那混小子跟子衍多学学.....”

  热闹看的差不多其实大家也早就想各回各家了,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慢慢散开了。

  白子衍跟罗老先生长舒口气,步履缓慢的出了院子门,刚走几步突然窜出一个妇人挡了路,吓得罗老先生又是一缩。

  妇人双眸发亮,搓着手笑的那叫一个....猥琐。

  白子衍一看来人,有些惊讶:“王婶子?”

  王圆圆见子衍叫她,连连哎了一声。

  罗老先生看了看眼前的夫人,问白子衍。“你认识?”

  白子衍点了点头,抬手附耳压低了声音:“这是三怜的继母。”

  三怜?罗老先生摸了摸胡子,不解的问:“三怜是谁?”

  额....

  白子衍:“昨天踹人帮过我们那个。”

  罗老先生画面感出来了,哦了一声,:“是她啊,你邻居。”

  白子衍:“嗯”

  罗老先生一想到三怜,神色肃穆的脸立马喜笑颜开,看着王圆圆问到:

  “三怜在家吗?”

  王圆圆没想到大儒先生会问三怜,一愣,咋滴,这老先生认识那死丫头?不会是那死丫头又闯什么祸了吧!结结巴巴回答:

  “嗯嗯....在。”

  罗老先生:“那可否去夫人家里一坐?”

  王圆圆呆若木鸡,大儒要去她家?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敢情好啊。

  “麻烦夫人带路。”

  白子衍抱拳作揖:“那子衍一会再送罗老先生回去。”

  罗老先生忙慌一把拉过要走的白子衍。

  “既然来了,那便一起去看看这小丫头。”

  白子衍“.........”

  王圆圆乐的小脸红扑扑的,将罗老先生领回了院,三怜正收拾灶屋呢,突然惊觉有陌生气息靠近,狐疑的从灶屋里出来,一看,愣了!

  罗老先生抬眼看到三怜很开心,冲她笑道

  “小丫头,又见面了。”

  三怜看到罗老先生和白子衍出现在自家院子里是真的傻眼了,都说山水有相逢,这相逢得也太快了些。

  王圆圆一听罗老先生这口气,认识啊!心头一紧,完了,这丫头一定又闯祸了,对方还是个大儒,这人都找上门了,要有大事发生了啊!

  王圆圆:“那个大儒先生....”

  罗老先生这才发现王圆圆还在身旁,客气道:“夫人叫我罗老先生就好。”

  王圆圆:“罗老先生,三怜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三怜听王圆圆叫老先生大儒时惊呆了,和着她顺手救的是大儒啊。

  三怜:“阿娘,我没有....我....”

  王圆圆:“闭嘴!”

  罗老先生被王圆圆唬了一跳,王圆圆也惊觉有些失礼,尴尬的搓着手笑。

  “老先生,三怜要是闯什么祸,你找她就成,可不关我们啥事啊。”

  罗老先生眉心一跳:“夫人多虑了,三怜没有闯祸,她反而做了好事呢。”

  王圆圆一听,顿时狐疑了,就这小娘匹能做啥好事?上房揭瓦呢还是地里陶土呢。

  白子衍立在一旁,表情泠冽的没有任何变化,他是知道王圆圆秉性的,出口解释道。

  “昨日在镇上她救过罗老先生和我。”

  王圆圆双目圆瞪,阴测测的看着三怜咬着牙道:“昨日?镇上?”

  好家伙,这小娘匹昨日还去了镇上!

  三怜:哎,你这人听话怎就不能挑重点听呢。

  .....

第41章 罗老先生

  王圆圆正气的胸口闷疼,脑中突然电光火石之间抓住了什么,瞳孔猛的一震,说出的话又快又急:“你说什么?这,这丫头救了罗老先生??”

  别人的亲娘呢,你总算反应过来了,不容易啊,这超长的反射弧。

  白子衍点了点头。

  溪大国听着院子里的声响也出来了,刚好听见这出,手中生锈的镰刀“哐当”掉了下来,砸在脚背上,疼的他直跺脚,三怜在一旁光看着都觉得肉疼。

  看大家都干站着,三怜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招呼着罗老先生进屋坐,不像这两个没礼数的愣头青,此时二怜带着溪望去玩了,家里就剩下他们三个。

  三怜倒了碗茶递给罗老先生,罗老先生一看。

  “三怜也有老荫茶啊,这茶是你们村的特产吗?”

  三怜不明所以,罗老先生认识老荫茶?自己穿越前本就是川渝一带长大的,这老荫茶是从小喝到大的,上山刚好看见了便采摘了回来,还送了白子衍好些呢,按理说这里的人应当都不认识啊。

  三怜:“不是的,这是我无意间上山发现的,便掏了些回来泡茶。”

  罗老先生:“哦,原来如此啊,这茶不错啊。”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子衍一眼,看的白子衍手指微蜷垂眸端坐,

  三怜此时坐在罗老先生左方位,清亮灼灼的眸子看着他笑道:

  “原来罗老先生就是村里说的大人物啊,哎,你可害苦了我哟。”

  罗老先生放下茶碗,不明所以

  “哦,怎么说?”

  三怜:“就因为你要来,村长早早的便封了进山的路,害得我连山都进不了。”

  罗老先生听觉一愣,皱了皱眉:“我来为何要封山?”

  三怜小嘴一撅,摊了摊手:“那我哪知道啊。”

  白子衍食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桌沿,淡淡解释道:“为了罗老先生的安全,才封了山。”

  三怜看着白子衍,满脸问号,这山里咋就不安全了?白子衍看出了她的疑惑,又耐心解释着。

  “草荫村四面环山,怕罗老先生误入山林,遇到危险。”

  罗老先生摸了摸胡子,点着头:“原来如此,真是没想到村民如此兴师动众,真是惭愧啊。”

  王圆圆跟溪大国站在一旁也插不上话,就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当了个背景板。

  罗老先生这才注意到他们两,连忙招呼着溪大国和王圆圆一起坐,搞的倒像他们是客人一般。

  等王圆圆和溪大国入了坐,几人又闲聊了几句,罗老先生见时辰不早了,便打算回去了,三怜家也没啥送的,只得忙慌着装了一袋子老荫茶塞给了罗老先生。

  罗老先生愣了,白子衍也愣了,罗老先生心想,这两人还真有意思哈,连送的东西都一样。

  王圆圆看罗老先生要走,再也憋不住了,拉着罗老先生就是一阵呱噪的诉苦,明里暗里就是想讨份差事,老先生看在三怜的份上还真答应了,说刚搬回蒙里镇,家里还需要一个扫洒婆子,王圆圆当然义不容辞的应下了。

  今日的闹剧也算收场了。

  王圆圆终于如愿以偿的找了份大儒家扫洒的差事,每日乐滋滋,瞬间成了村里人人羡慕的对象,村里的人见着她也都寒暄热络,都在夸她好命,嚷着以后大儒府上再缺人一定要通知大伙,王圆圆每日如沐春风,见谁都打招呼,生怕别人看不见她。

  当然也有些心里嫉妒的,暗地里也是啐了她不少唾沫,呸!得瑟个铲子,死乞白赖求来的差事,天天扭着个大屁股在人前晃悠显摆,穷酸劲真欠!

  三怜也没闲着,除了天天跑白子衍院里看书学习外,前两日也去聚友酒楼把控了一下豆瓣酱质量,味道相差无二,徐译也爽快的付了剩下的银子。

第42章 冬至

  一场冬雨连着下了几天终于放晴了。

  村里的树枝草上都结起了厚厚的霜,天还未亮,薄雾笼罩之下的草荫村已然炊烟袅袅。

  各家婆娘哈着白气在灶屋里进进出出,热热闹闹张罗着一家人的早饭。

  今日便是冬至了,冬至这日是要吃饺子的,像他们这些穷苦人家,只能吃点素菜陷的,村里也只有村长家还能加点肉沫星子进去,村长家住在村头,每次他们家只要吃顿肉那味道能飘满整个村,馋得大家直流口水。

  辰时,溪家。

  因为今日冬至,王圆圆有了一日假。

  饭桌上,溪大国率先吃完了早饭,将碗一放。

  “今天冬至,一会我去山桥那边买点东西,咱也包个饺子吃。”

  山桥是离草荫村最近的一个集市,也是村里人去摆摊贩卖的地,虽比不得镇上的集市,但生活物资也算比较齐全,村上的人如果不想坐车去镇上,可以走路去山桥,路程并不远。

  溪望一边扒拉着碗里一边嚷嚷道:“阿爹,我不想吃白菜馅的饺子。”

  溪大国笑着摸了摸溪望的小脑袋瓜,:“咱今年不吃白菜馅。”

  听见这话,众人的眸子亮晶晶。

  溪大国:“咱吃...韭菜馅。”

  “.........”

  害!

  三怜突然就觉得碗里的饭不香了,就这家里的抠搜样她就算把钱都交了也吃不着一颗肉沫星子,她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阿爹,咱就不能吃点肉吗?不说一年,半年没吃肉总有吧,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

  “想吃啥?肉?你还想干啥不?”

  王圆圆在一旁听着直翻白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三怜:“如果可以的话,再来点羊肉汤吧,碗里放点腐乳,但这儿也不一定有那玩意儿,但是灵魂香菜不能少啊。”

  这劣货虽然长得丑,但想的还挺美。

  溪大国:“再给您老来点烧酒要得伐。”

  三怜摆了摆手:“酒就不必了,毕竟我还未成年,小孩子是不能喝酒滴,酒精它伤脑,会影响我智商的。”

  呵呵........

  王圆圆将筷子一放。:“伤脑?你这死丫头都没有脑子,伤哪门子脑?”

  三怜:“.......”

  溪大国在一旁愤愤的将袖子一卷。

  这死丫头还真是啥都敢想,多半是惯的,揍一顿就好了!

  “我看你丫是久了没吃笋子炒肉,欠吧!”

  三怜看着溪大国熟悉的开场动作,瞳孔一缩,连连后退!

  “哎,阿爹,咱能动嘴解决的,可不带上手的啊。”

  他还就上手了怎么着,溪大国接过溪望屁颠屁颠递来的竹片子嘴里骂骂咧咧,横眉怒目。

  三怜:“溪望!你个狗腿子啊!”

  溪望:“略略略....”

  溪大国:“你这死丫头.....”

  三怜看着溪大国骂骂咧咧挥来的竹条,眼睛一瞪,条件反射的侧过身,竹条擦着她鼻尖落下。

  好险好险,鼻子要再高点就中招了!

  溪大国一条子抽了个寂寞,一愣!

  刚是打着了,还是没打着?看这丫的样子,应该是没打着啊!

  “嘿!”溪大国就不信了,收拾不了一个小丫头,心中腾的窜起了火。

  吐气纳气.....加快速度来了个连环旋风竹条抽。

  咻咻咻......

  每一下都声声带风,威风凛凛....

  就是....没打着!

  三怜: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

  王圆圆今日奇迹般的没有跟溪大国一起来个男女混合双打,而是抱着溪望观摩着这场大戏。

  她是打算好好钻研三怜的路数,思索着自己下次该怎么拿捏她,把这死丫头收拾的服服帖帖。

  起来一顿打是三怜对早上起码的尊重!

  最后三怜一番鸡飞狗跳下来,还是只吃了顿素饺子,虽说比起米粥来也挺香,但她更怀念肉饺子的味啊。。

  尤其是村长家那股子肉味他娘的又飘来了。。。

  三怜猛吸了两口,造孽啊!

第43章 饺子

  “叩叩叩...”

  一家人正埋头苦干,围着桌子吃饺子呢,院门突然响了。

  咦,这饭点谁来?

  众人朝外一望。

  就见白子衍正站在院门口,手上拿着一个篮子,看见众人望来的目光,礼貌的颔首。

  看见来人,三怜刚塞进嘴里的饺子跐溜滑了出来,“吧嗒”一声掉在了碗里,激起了一桌汤汁。

  她的小心脏啊,每每看到白子衍都受不了啊。。

  溪大国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三怜刚想跟着起身,却被二怜一把拉住。

  三怜急了:“干啥?”

  二怜:“爹娘都在呢,你别乱来!”

  呵呵,这话说的,她乱来啥了?她倒是想乱来,别人也得愿意才成啊。

  溪大国:“是子衍啊,吃过了吗?”

  白子衍礼貌的唤了声溪大叔。

  “还没,我刚从镇上赶回,便先来替罗老先生将东西送来。”

  说着就将篮子一递。

  这是罗老先生特意拿给三怜的,看得出老先生是打心眼里喜欢三怜的。

  “罗老先生送的东西?”

  溪大国听得眼睛一亮,没想到罗老先生还会送他们东西?

  王圆圆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想着自己在老先生家里做工,多半是送给她的,也顾不上吃了,跑出来接过篮子一看。

  妈呀,是饺子!

  额......

  溪大国小脸一皱:“这......我们正在吃饺子呢。”

  白子衍看了看堂屋,确实每人一碗饺子。

  “那倒是我来的晚了些,可惜了这些肉饺子。”

  溪大国一听,差点被口水噎到:“肉...肉饺子?”

  白子衍:“嗯。”

  溪大国一拍脑袋,是呀,罗老先生家咋可能跟他们一样吃素饺子,肯定是肉饺子啊。

  三怜:出息,这饺子哪有白子衍香啊...

  王圆圆乐呵呵抱着篮子:“罗老先生真是有心了。”

  白子衍看着东西已经送到,道了别便准备回了。

  看着白子衍要走,溪大国笑着开口。

  “子衍要不就留下一起吃吧。”

  原本就只是为了客气客气,但话一说又有些后悔,万一人不跟你客气呢。

  只见白子衍淡淡摇头:“不必了,多谢溪大叔。”

  溪大国松了口气,这面子里子都做足了,拒绝那最好不过了,脸上顿时笑的更欢了。

  可三怜怎么可能让白子衍就这么走了,不管二怜如何劝阻,径直冲了出去。

  三怜:“白哥哥,就留下一起吃吧,白叔也还没回来,你一个人也难得生火了。”

  这丫将别人家的情况了解得倒是清清楚楚,这张脸皮厚得,让猪皮情何以堪啊!

  溪大国:“.......”

  他娘的,败家玩意!

  溪大国拉了拉三怜,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着,给老子闭上你的韭菜味大嘴!

  三怜了然的点点头,拍了拍溪大国的手,阿爹,您放心!我懂!你歇着,我来!

  “白哥哥,添双筷子的事情,就别客气了。”

  “难道是嫌弃,才不乐意在我们吃饭吗?”

  三怜说的委屈吧啦的,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白子衍,看的白子衍有些慌。

  溪大国:“........”

  他娘的,好想打爆这丫的头!谁来拉着我,我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白子衍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倒是被三言两语给架上了,垂眸思索片刻。

  “那便叨扰了。”

  呵呵!

  溪大国皮笑肉不笑,:“不...叨扰,不叨扰。”

  就是有点难受想哭。。那败家玩意儿真是棒!棒极了!

  三怜哪知道溪大国的想法,得意的冲溪大国一挑眉,咋样,能耐吧!

  溪大国:能耐!能耐死你了!

  “那我先去煮饺子,白哥哥快坐。”

  说着便一蹦一跳的去了灶屋,哦耶,离爱情她又近了一步!

  堂屋一片静悄悄,白子衍有些不自在的端坐于桌前,气氛稍有些尴尬。

  王圆圆是越看白子衍越喜欢,真是哪哪都带劲。

  “子衍今日又去罗老先生家了。”

  白子衍点头:“替老先生整理了一些旧书籍。”

  “咱子衍真是有出息,不光出息,还越来越俊了,子衍今年有十七了吧。”

  “过几月便十七了。”

  “那可以说媒成家了,可有心仪的小娘子?”

  “.......还没。”

  白子衍淡淡扫了灶屋一眼,对于王圆圆的问题明显有些窘迫,手指微蜷。

  溪大国看气氛有些尴尬,伸脚踢了踢王圆圆的脚。

  王圆圆:踢我干啥?

  溪大国:闭上你的大嘴巴!

第44章 神啊,将我带走吧

  溪望吃着饺子听了个半截,扭着小脑袋看着白子衍。

  “白哥哥,你要娶新娘子了吗?”

  三怜刚好煮了饺子端出来,就听闻这么一句,内心慌的一批,手中的饺子都差点没拿稳。

  啥?娶新娘子?奶奶个腿,她咋不知道!

  不可以!她不同意!

  “啪!”

  “饺子好了!”

  一盘饺子被砸的震耳欲聋。

  白子衍被吓了一跳,看着脸色不善的三怜,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唾沫。他可啥也没说啊。

  溪大国还没来得及心疼他的盘子呢,就因为肉饺子的出现,也顾不上其他,一家人火力全放在了吃上。

  哦,不是吃,是抢!

  王圆圆看着溪大国一口接一口的胡吃海塞,急了:“在这时候你的大嘴倒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了!一口气塞三个,也不怕噎死你!”

  溪大国:“呜...嗯..嗯..” (我可以!)

  是的,其他不一定行,论能吃他还没服过谁!

  再回头看看旁边的二怜和溪望,这两人彪悍的吃相也没好到哪去!

  三怜将头默默埋进了碗里,妈的,真丢人!

  这丢人都丢到隔壁家了!就不能留点脸吗,都丢完了,这以后丢啥?

  三怜:神啊!快将这一家子人带走吧!实在不行,就将我带走吧!太尴尬了!

  白子衍看着眼前唰唰飞过的筷子,惊呆了!这......场面简直震撼!

  光看着他们的吃相,他都觉得饱了,瞧这日子过的,把人都饿成啥样了。

  最终这顿饭,白子衍没吃多少,主要是看饱了!三怜也没吃多少,丢人丢饱了,饭后白子衍根溪大国两口子恭敬的道了谢便回了。

  三怜看着白子衍的背影,哀怨的抓着门框,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啊!

  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她并不想做什么人上人啊,这世间疾苦为啥还是没能放过她。

  大白菜,她的大白菜啊!

  二怜:“阿妹,你怎么哭了?”

  不哭,不哭难道要笑吗?

  三怜这个冬至过的心力交瘁,晚上睡觉做梦都是白子衍嫌弃的眼神,中途惊醒几次,好不容易再入睡还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梦。

  梦中的白子衍满脸嘲笑:“咋又来了?”

  ......

  第二日那乌黑的眼圈是没跑了,出去担水时倒是把董华天吓了一大跳。

  乖乖叻,这是晚上偷牛去了吧!

  之后的几天,白子衍每每吃饭脑子里都会浮现出在溪家吃饭的场面,觉得他们吃得甚是香!心血来潮效仿了一次,把白大叔看蒙了,狠狠敲了他一记天灵盖,吃没吃相,枉为读书人!

  过了冬至不久便是年了,受了冬至清汤寡水饺子的启发,三怜最近忙着打起了自家屋檐下挂着的干辣椒主意,准备将油泼辣子在古代发扬光大。

  还就是跟辣椒杠上了。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溪大国谈谈。

  毕竟有钱不赚王八蛋。

  当三怜说自己要买下家里的干辣椒时,溪大国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咋每个字都能听懂,合一起就听不明白了呢?

  三怜说的嘴都快秃噜皮了,溪大国在一旁听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丫在跟我谈生意?

  算了,说再多还不如来点实际的,三怜直接从怀里掏出碎银,放在了父亲手里。

  溪大国捏着银子激动的抖如糠筛。

  “........”

  三怜咬着指甲盖瞅着父亲。

  咦?这样都不说话?

  不应该啊!

  溪大国欲哭无泪,不是他不想说话啊,嘴张老半天了,他娘的合不上了!牙花子疼啊!

  溪大国“嗯嗯嗯”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下巴掉了!快帮他合上,他对自己下不去狠手。

  三怜她不懂啊,看得满脸问号,啥意思?牙疼?

  凑近溪大国嘴边看了看。

  艾妈,这大粪坑味~

  pang臭!

  三怜被熏得猛虎一跃,生生退了老远。

  溪大国:.......

第45章 油泼辣子

  溪大国一狠心一跺脚!伸手咔嚓一声,将自己下巴扶回了位,靠她还不如靠自己!他一旦狠起来连自己都怕!

  也顾不上生气,先拿着银子放嘴边咬了咬,嗯!是真的!好家伙,这死丫头啥时候变财神爷了!

  因为有了银子,溪大国也懒得管她要干啥,随便她嚯嚯吧,有钱拿就成。嘿嘿嘿....

  既然干辣椒有了,三怜便跟小伙伴们开始研磨辣椒粉,磨好后便拿出了之前在镇上买的香料跟油出来。

  这一番操作看的董华天根二怜江灵一脸懵逼,他们不懂,但他们不敢问啊,三怜做事有几个他们能看懂的。

  眼看要过年了,三怜她不得卖点配方挣个过年钱嘛。

  准备就绪,开干!

  起锅烧油,油热,下入用酒泡好的香料,慢慢炸出香味。

  三怜拿着大铁勺有模有样的划拉着锅里的香料。

  不一会,满屋的香味开始四溢了。

  馋的隔壁家的狗都哭了。

  几人闻着味口水狂飙,这玩意太尼玛香了,这谁顶得住!

  不管谁能顶住,反正董华天他顶不住了!

  董华天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三怜,快捞一个我尝尝。”

  三怜:“.........”

  真是东方不亮西方亮,憨批啥样你啥样啊。

  三怜挑了挑眉:“你不怕这玩意不好吃....毒死你?”

  董华天只当三怜是舍不得,拍了拍胸口,咳咳咳....力道用大了。

  “这么好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我来了这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这口气比脚气还重啊,英雄,你都这样说了我要不成全你,岂不是显得我不是个东西了。

  三怜:“来。”

  说着便用大铁勺捞出一块八角,任重而道远的递给了董华天。

  董华天看了看黑不溜秋的八角,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怵,抬头看了看众人殷切的眼神,这尼玛是坨屎,他也吃了!

  “呵呵呵,这..这玩意看着就好吃。”

  可惜,年纪轻轻的眼睛就瞎了。

  董华天脸笑的跟朵花似的,一把接过。

  没成想刚出油锅的八角能烫死人,烫的董华天上串下跳直蹦哒,左手换右手,一时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颠来颠去干脆一把扔进了嘴里,吧唧吧唧。。

  三怜惨不忍睹的一把蒙住了眼,真想晃晃他的脑袋,听听有没有大海的声音。

  其余两人不明所以,倒是好奇这滋味得很,眼巴巴的望着。

  00!!

  嗯?

  心里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呕....”

  看着董华天一阵阵发呕,几人捧腹大笑,董华天满嘴子八角味,怎么呸都呸不干净,连灌了几瓢水,味都散不掉。

  随着欢声笑语的小插曲,最终油辣子还是成功了。。

  看着红彤彤的油泼辣子,闻着是挺香,但董华天是不敢再尝了,那八角的滋味到现在还没消呢。

  别说!说着他又想吐了。。

  下午,三怜便坐着牛车将油辣子带去了镇上,交给了徐译品鉴。

  徐译老远就闻着香味了,一看带来的样品,颜色喜人,闻着也香。

  三怜说这叫油泼辣子,做凉拌菜煮面什么的都可以加进去,顺便还写了几个凉拌菜的菜谱。

  啥凉拌茄子,凉拌黄瓜,凉拌三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万物皆可拌,其活!

  徐译笑的奶甜奶甜的,直夸三怜做事妥帖。

  我妥不妥帖,取决于你掏钱的速度。

  三怜:“那这方子.....”

  徐译大手一挥:“我买了,价格跟之前一样。”

  三怜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得那么猥琐。。

  可徐译看着三怜憋笑的样子,莫名觉得...很猥琐!

  钱货两讫后,三怜便告知徐小公子,之后的配方估摸着要等到年后了,各家各户现在都忙着要过年,也没那么多时间折腾了。

  徐译当即表示理解,等有了好方子直接来酒楼找他即可。

  告别徐译后,三怜乐呵呵的颠了颠手中的银子,这个年可以好好过了。

  三怜坐着牛车准备回村了,这次她是单独行动,所以也是独自一人上了牛车。

第46章 关于脚

  前脚刚上了牛车,屁股还没坐热呢,背后突然传来一股杀气。

  三怜背脊挺直,目光一冷,双手不自觉的捏得咯吱作响。

  步伐越来越近了。

  四步..

  三步..

  三怜心里默数着,算准时机,双手撑着牛车借力一个后空翻落地,准备来个一招制敌!

  看我的降龙十八......

  “刘宝哥?”

  看清来人后,三怜一个收力不及,只得身子一歪。

  “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哦嚯嚯......我的玉足......

  来人在看到三怜一番猛虎骚操作时已经呆滞了,他刚刚是不是与死神擦肩而过?等刘宝回过神时三怜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了。

  刘宝是准备坐牛车去草荫村找白子衍的,结果刚刚到半路遇到了他们学院的纨绔公子,对他穷酸的家庭一阵含沙射影的嘲讽,他气不过,可人家人多势众,他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心里憋屈极了,这一耽搁,差点赶不上李大叔的牛车。

  三怜:“所以你的杀气是这么来的?”

  刘宝:“杀气?不至于,不至于!最多就是气愤罢了。对了,我刚踩死只蚂蚁来着,算杀气吗?”

  算你个大头鬼!

  回村后,两人道了别,三怜便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家院,刘宝则去了白子衍院里。

  刘宝拉着扫院坝的白子衍把今日所遇之事娓娓道来,越说越气......

  刘宝:“不就有点破钱嘛,看不起谁呢!子衍兄,你说气不气!”

  白子衍心下一沉,双手紧紧捏着扫帚,指甲差点嵌入木棍中。

  他只听见刘宝说三怜脚崴了,成了个跛子,其余的都左耳进右耳出了。

  刘宝看的心惊,连忙上前夺过他手中的扫帚,末了又翻看了一下白子衍的手,这可是要拿笔的手啊,还好没事。

  子衍兄真是他的好兄弟啊,听见自己的遭遇竟然气愤到此!感动......

  三怜回来便把火生上了,后又发现柴火有些不够了,准备先把柴劈了。

  刚从小矮凳上直起身,脚踝处猛的传来一阵扎心的疼。

  “啊呀........”

  疼的她一个踉跄,要不是及时抓住了灶台,肯定得栽下去给身体来个锦上添花,啊呸!雪上加霜!

  二怜此时担着水回来了。

  一进灶屋看见三怜扶着灶台龇牙咧嘴。

  咋了?跟灶台闹别扭了?

  三怜:“阿姐,我脚瘸了,你看.....”

  说着便一高一低走了两步。。

  二怜没想到早上还好好的,回来咋就瘸了?

  在三怜添油加醋胡编乱造之下,二怜听了个似懂非懂。

  这脚,估计得恢复好几天了。

  晚上二怜睡觉及其不老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多了不消化,时不时一个翻身压过来。

  哦嚯嚯.....爽!

  整的三怜只得半夜起身找绳子,准备把脚吊起来。

  二怜被三怜爬上爬下整的也醒了,看见阿妹在床梁上系绳子,连忙一把抱住三怜的脚。

  “阿妹,你不要想不开啊!”

  “啊.....快松开!疼疼疼.....”

  好死不死抱了只伤脚。

  王圆圆:“大半夜的嚎什么嚎!要死啊!你们不睡别人还不能睡了。那么有精神...............”

  太困了,骂不动了,王圆圆安详的闭上了眼.....

  得,我也要安详的闭上眼了。

  zzzz

  第二日起床时三怜的脚更疼了,忍不住戳了戳肿的发亮的脚,嘶.......手贱了!

  要说还是二怜心细,找了个树丫子给她当拐棍儿。

  三怜杵着拐棍儿在村里显摆了一圈,瞧我杵着棍都比你快!

  哎,我还可以单脚跳!

  一阵折腾后,脚实在疼的不行,三怜匆匆回了院。

  之后的几天三怜便不再出门了,得瑟过头了,她决定闭关修炼,好好养脚脚。

  草荫村的婶子婆子们看见杵着棍一瘸一拐,还在强颜欢笑的三怜,想起每次路过溪家都能听到那惨绝人寰的打骂声,大家开始了好一阵呱噪脑补.....

  三怜不知道因为她这次显摆,竟然会在村里引起不小的轰动。

  “李婶,听说了吗?三怜被她继母把腿给打折了,哎呀,真是可怜。”

  “王婶啊,你晓得不,溪家把自个三女娃子的腿都给打断了,现在杵着棍呢。”

  一时三怜脚丫子的事便在整个村里传开了,成了一只名脚!

  大家纷纷感叹小女娃子命运多舛。

  见着溪大国和王圆圆村里的人背地里指着他两脊梁骨骂,真是没人性!虎毒还不食子呢,良心都被狗吃了!

  王圆圆借着在罗老先生院里做活,平常在村里拿鼻孔看人,大家伙的怨气更甚,见她以前还有几句热络的话,现在见着她直接扭头当没看见。

  王圆圆:“李婶,在忙啊。”

  哼,这不废话嘛,自己眼睛瞅不见么?

  王圆圆:“王婶,一个人来的啊。”

  哼,我半个人来怕吓死你!

第47章 过年啦

  明个儿就年三十了,三怜的脚也好了。

  这几日村里家家户户都买了红纸,挤在白家院子里让白大叔和子衍帮着写联子。

  这一趟子写下来,手快废了...

  白启大叔准备夹一筷子大酱菜。

  “啪嗒”筷子抖掉了。。

  再来!

  “啪嗒”筷子又抖掉了。

  周而复始,他怒了!将筷子一放,劳资不吃菜,喝粥总成了吧!

  发抖的手又倔强的端起了碗,最后嘴里没喝到多少,脸上倒是泼了不少。

  吃吃吃,吃个锤子!

  白子衍也没好到哪去,他想着不拿手总可以吧,用嘴叼着碗慢慢往嘴里倒。

  白启看呆了,还有这种操作?

  “哐当..”碗掉了,撒了白子衍一身。

  白启:“......”

  ....

  三怜端着刚熬好的米糊从灶屋里走了出来,操起袖子,她要贴联子了!!

  溪望:“哎呀,歪了歪了。”

  二怜:“朝左边一点...”

  二怜:“朝右边来一点...”

  溪望:“低了低了。。”

  三怜受不了了,啪一声将联子一帖!就这样了!手都酸成柠檬了!

  溪望鼻头一皱,颇有些嫌弃的看着歪歪扭扭的对联。

  “阿姐,你这贴的也太丑了吧!”

  二怜认同的点了点头。

  三怜冷哼一声,丑?哪能丑过你?

  “咋滴?要不你们来!”

  “略略略....”

  过年啦.........

  整个草荫村都笼罩在一片欢声笑语里,邻里见面道声新春好。

  对于溪家来说这可是能吃肉的大日子,天还没亮,一家人都齐整整的起来了。

  分配任务,溪大国负责去集市买肉买菜!

  王圆圆负责....额,负责貌美如花。

  三怜负责做饭。

  二怜负责打扫。

  至于溪望嘛,思来想去只能负责吃了。

  溪大国买回了一斤二刀肉,一把韭菜,几个鸡蛋,还有一条鱼,外加一小壶酒。

  哇,好多嘎嘎.....

  不得不说,这已经超乎想象的丰盛了。

  村长家也不过如此吧,看来溪大国这次是大出血了。

  感动的泪水从嘴角滑落。。

  搭猛火,起锅烧油。

  第一道菜就是回锅肉。

  油热下肥瘦相间的肉片煸炒,炒至微卷,下入她珍藏的豆瓣酱,倒入从地里摘的蒜苗翻炒。

  第一道菜出锅...

  馋的隔壁家的狗又哭了。

  第二道菜水煮鱼。

  家里没大的碗,只能拿个盆装了。

  在盆中先放上氽烫的菜铺底,再将煮好的鱼倒进去,呐,重点来了,撒点之前磨的辣椒面跟干辣椒,有条件的可以放点花椒,蒜末葱花,烧热油淋上去,哇....极品!

  这两道菜是惊呆了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这香味估计整个村都能闻见吧。

  白启:“好香啊,谁家手艺这么好啊。”

  白子衍翻了翻书:“隔壁家。”

  三怜本来不打算再炒菜了,可惜草荫村过年的习俗就是要吃韭菜。

  也不知道为啥,不嫌塞牙缝吗?

  而且无论大人小孩都必须要饮新春酒,以发五藏之气。

  所以她温了酒,炒一个韭菜炒蛋。

  饭桌上,一家人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猛吞口水。

  溪大国悄悄伸了筷,王圆圆眼尖的一横!

  筷子又缩了回来,溪大国左手打了右手。

  “你急什么,一会有你发挥的!”

  这年酒还没喝呢,怎么能先动筷?

  众人迫不及待的举杯,大喝一声新春好。

  饮下新春酒,便可以动筷了。

  “孩他娘你尝尝这鱼,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呢。”

  王圆圆很认同,确实好吃。

  “三怜,你有这手艺我咋不知道啊。”

  这问题有点尴尬啊,难道.....你心里没点数?

  一家人围在桌前也算难得的其乐融融,个个吃的肚大腰圆的,五脏庙得到了升华。

  村里的人是买不起烟花爆竹的,所以到了晚上并没有烟花绽放,也没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但是村里会在村头的大坝里点燃堆垒成垛的火堆,他们认为火堆同样可以驱吓年兽,带来平安。

第48章 不速之客

  村里的人围着火堆嬉笑打闹,互唠家常,也算热闹至极。

  溪望喝了点酒早早的就睡了,所以没有来参加古时候的篝火晚会。

  三怜和二怜虽有些不胜酒力,但还是决定去热闹热闹。

  但三怜可不光是为了热闹,她家里哪天不热闹?她是为了那颗越长越好看的大白菜啊!

  大坝此时已经围满了人,两人酒后吹了冷风,更难受了,所以刚坐下没多久二怜便回了。

  但三怜不走,她刚啊!

  董华天:“念念,来坐这。”

  是他们的村花冯念念来了。

  冯念念长得娟秀温婉,跟村里黝黑发亮的村姑不一样,皮肤白白净净的。

  长的漂亮,心气自然也高。

  冯念念没有理睬董华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朝白子衍走去了。

  “子衍哥哥,没位置了,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没位置?你屁股是有多大?这么大的坝子都坐不下你?三怜突然闻到了好大一股绿茶味。

  白子衍冲冯念念点了点头,朝一旁挪了挪。

  冯念念一屁股刚坐下去,便被人揪着后脖领子给提了起来。

  三怜:“我那有位置,去坐吧。”

  冯念念理了理衣服,看了看白子衍,努力咽下心中的不快。

  “不用了,我已经有位置坐了。”

  说完刚坐下又被一把拧了起来。

  冯念念饶是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这一来二回。

  脸上挂满了不悦,正欲发作,白子衍抢先开口。

  “三怜,行了,快回去坐好,你醉了。”

  白子衍闻着三怜身上浓烈的酒味,虽然知道喝新春酒是习俗,但清冷的脸上还是有了一丝不悦。

  啥?回去?

  三怜眼睛瞪的像铜铃。

  冯念念生怕三怜没听清,阴阳怪气又给重复了一遍。

  她知道,她不聋!三怜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

  冯念念本来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的难受,见白子衍开口,一扫之前的阴霾,心道他这是在帮自己呢,小脸带笑。

  “其实我挺喜欢三怜妹妹这样随性的人,家里乱乱的,又能撒酒疯,还可以随意的说脏话,我就不行,我说不出口。”

  呵呵,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

  三怜朝着绿茶打了个芬芳的酒嗝。

  “嗝........”

  啊,舒坦!

  顾不上看两人变化莫测的脸色,三怜使劲朝两人挤了挤。

  她不走!能留下来给你们添堵,她倍感荣幸!

  “..........”

  随便吧!不要打扰到她跟白子衍就成!

  冯念念:“子衍哥哥,最近.....”

  三怜:“嘭....啪!嘭嘭嘭。。。”

  冯念念受不了了,她每次想根白子衍说话,三怜就在边上发出嘭嘭的声音。

  “你在干啥!”

  “没事,你们不用管我,我放鞭炮呢。嘭嘭!啪!咻.....嘣!”

  “.........”

  ........

  年后的第五日,家里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王圆圆的大姐王芳芳和四妹王辫辫。

  圆圆方方和扁扁,这几何图形凑齐了。

  要说王圆圆刻薄,那这两位才是不饶人的主,说话里外都是优越感。

  她们两每次来可不是因为姐妹情深,而是想着法的来恶心王圆圆一家人,所以王圆圆并不待见她们。

  溪大国虽然也不喜欢她两,可毕竟是王圆圆娘家人,所以对她们也还算客气。

  家里三个娃子都是见识过这两位姨的厉害,不自觉的夹紧了尾巴。

  只要他们不吱声,那他们就是透明的。

  溪大国知晓自家简陋,给她两拉过两张稍微干净的椅子,用袖子擦了擦。

  自己和王圆圆则坐在她们对面的长凳上。

  几个娃子就规规矩矩的站在身后。

  王辫辫瞥了眼桌子:“二姐啊,坐老半天了,连口茶水都没有吗?怎么待客的啊。”

  她是知道他们买不起茶叶的,说出来故意膈应人。

  王圆圆翻着白眼,没搭腔。

  溪大国知道她两的尿性,招呼着二怜去舀了两碗井水。

  两人看着四处是缺口的碗,怕豁了嘴,也不敢喝。

  “二姐的日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呀呀,二姐身上的衣服得穿了有十年了吧,我就不行了,连昨年的衣服都找不见了呢。”王辫辫阴阳怪气的笑道。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三姐妹中,王辫辫是嫁的最好的,王芳芳其次。

  王芳芳尖声附和:“你当谁的命都跟四妹一样好啊,听说二妹都去做扫洒活了呢,所以女人嫁人还是得把眼睛擦亮了才行,别嫁个窝囊废,可就苦了一辈子了。”

  三怜都快听不下去了,这两人嘴是抹了开塞露吗,老往外喷米田共。

  真尼玛满嘴pang臭!

  溪大国闻言脸色一沉,这哪是说话,分明就是疯狗乱吠。

  “说完了,就给我滚出去!”王圆圆眉一横,冷声赶人。

  两姐妹根本没把王圆圆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跳的更凶了,她们就喜欢看王圆圆看不惯她们,又干不掉她们,着急上火的模样!

  王圆圆被这两人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数落,简直气得直掐人中。

  大家伙注意力全在两姐妹中,根本没注意到,三怜早已经溜不见了。

第49章 打脸来得太快

  “这是二怜吧,今年该17了吧,长的还凑合,就是太瘦了点,但生在这家也是情理之中。”

  溪大国是听不下去了。

  “啪!”狠狠一拍桌子,直起身。

  大家伙齐刷刷的扭头看他。

  王圆圆眼里有了星星,总算男人了那么一回!孩他爹,上!虐她们!

  额......

  溪大国一对上两姐妹的眼神,浑身怒气卸了个干净。

  “那个.....你们慢聊,我就是想去上个厕所。”

  说完不理会王圆圆杀人的眼神一溜烟跑了。

  等三怜回来时,刚好遇见在外面躲清静的溪大国。

  看着抱着精美盒子的三怜,溪大国疑惑的紧随其后进了屋。

  “阿娘,你定的东西都取回来了,你瞅瞅齐了没。”

  看见三怜从外面回来,王圆圆一脸问号,再听这话更是不明所以。

  溪大国:好家伙,你定的?

  王圆圆:是我定的?

  王芳芳和王辫辫冷哼一声,满脸鄙夷。

  这么穷的家庭,能定啥好东西。

  再一看这盒子.....两人光速打脸,光瞅这盒子都不便宜啊。

  王芳芳方了,抢先一步打开。

  一件朱色罗裙差点闪瞎她们的狗眼.....

  还有珠钗?玉..玉簪?

  单拿哪一样出来,她们这辈子怕是都买不起啊。

  两人像吃了只苍蝇,脸色难看至极。

  王辫辫:元芳,你怎么看?

  王芳芳: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王圆圆估摸着是三怜去找的赝品充胖子,生怕被看穿,一把抢回首饰,放进盒子死死关上,不肯再让两人看一眼。

  “所以这做人呐,不能太招摇,别臭泥鳅沾点海水,还真把自己当海货了。”

  王圆圆觉得格外解气,说出来的话也不自觉拔高了几度,觉得三怜这事办的靠谱。

  两姐妹吃了鳖,被堵的说不起话。

  待了没一会便灰溜溜的走了。

  本想看他们一家人笑话,没成想自己倒成了跳梁小丑。

  她们的来意大家伙也明了,专程来给二怜说媒的。

  王辫辫夫家在镇上的医馆做活,这医馆的东家是个年近花甲的跛子,脾气火爆,一点就燃。

  他的夫人在他手上都没能撑过三年的,以至于到最后但凡是个女的看着他都绕道走,无人再敢嫁进去。

  这次东家要挑选药馆掌柜,虽然她的夫家本身就能力不错,但为了能更顺利,便把送小妾的主意打在了二怜身上。

  当然,王圆圆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情况,只知道是户家底殷实的。

  但她其实也清楚,这两人不是什么善茬,不可能落下这么个好事。

  二怜莫名其妙被说了亲事,一哭二闹死活不乐意,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王圆圆能在她两子妹面前出口憋在心里多年的恶气,简直浑身舒畅,妙不可言。

  对三怜也难得的有了点好脸色。

  三怜可没空忙着高兴,这些东西可都是借的,得先把东西还了,放家里多一秒钟她都觉得心肝在发颤。。

  这些可都是路小春压箱底的好宝贝啊。

  要不是碍于徐译的面子,估计她也舍不得往外借呢。

  经过了这一遭,大家似乎才恍然大悟,二怜确实老大不小了,是该说门亲事了。

  二怜舀了半盆热水端进了里屋。

  灶台上还温着半锅热水,是给王圆圆和溪大国留的。

  “阿妹,热水打过来了,快来泡脚。”

  两人就着小木盆泡起了小脚丫子。

  “阿姐,今儿什么好日子,还给端洗脚水?”

  二怜嗔怪的踩了她一脚。

  力道不轻不重,三怜咯咯咯地笑,又给踩了回去。

  “这不是想到我以后要是真嫁人了,可能咱们都很难再见面了,想着便想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

  二怜最近因为家里要给说媒,心情有些复杂,可她也明白嫁人生子本就是女人的归宿。

  三怜被说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一把搂过二怜拍了拍她的背。

  “嫁人也挺好的,离开这个家你一定会过得更好的。”

  真的,会过更好吗?

第50章 东街

  虽说已经立春了,可草荫村的早晚依然寒凉,三怜的袄子已经有些小了,她高兴的觉得自己又长大了不少,但是胸前的两坨肉咋就永远活在小时候?不肯长大呢?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咪咪了,要有自己的思想觉悟,努力发奋,才能傲视群雄!

  不然别说做白哥哥媳妇,做兄弟都不够格啊!

  .....

  另一边徐译的酒楼因为三怜不断的供给配方,在镇上日渐风生水起,来的稍晚便没有位置,很多人甚至开始提前预定。

  徐小公子嫌堂子太窄,供不应求,决定扩店,但三怜并不认可。

  一来扩店就会面临歇业,收入就会停断,到时候扩店装修的时间不会短,费用也不小,歇业久了再开业,客流流失也是问题。

  二来扩店还是在老位置西街,稍远一些东街那边的人大多还是会选择就近吃。

  酒楼现在基本还是以西街的人用餐为主,而西街的人大致就那么多了,这扩店也不一定有想象中那么丰满。

  所以三怜觉得开分店最好。

  开在东街,吃下那边的市场。

  三怜的分析,徐译很是认同,热情的邀着三怜一起去了东街选铺面。

  西街主要是以吃喝拉撒为主,烟火气浓厚。

  而东街是赌坊,窑子和黑作坊。

  东街因为不是什么好地,所以这边的房子价格便宜,里面住着的通常都是下苦力的人,做的最下贱的活,当然也不乏一些在这开作坊的店家。

  刚穿过巷子,对面就是一家大赌坊,左边是家窑子,右边就不知道是啥了。

  徐译是嫌少来这边的,这一路走来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又穷又偏,怎么开酒楼啊。

  三怜觉得这边形形色色最是人多,指着一家空铺面,就选这吧。

  位置多好不至于,主要只有这一间铺面出租呢。

  “三怜,这,这地方不太适合开酒楼啊。”

  哪不适合了,她觉得挺适合的啊,人多,作坊多,还有窑子,多美啊!最主要房租还便宜。

  “别人开或许不适合,但徐小公子你可以,单是你县丞之子的威名,在这片就没人敢造次。”

  笑话,谁敢来砸徐小公子的场子?

  “先拿赌坊来说吧,输了钱,心情不好,是不是得找个地方喝两壶,但凡赢钱那不得吃顿好的?旁边这些作坊里做苦力的人不少吧,谁有空天天回家做饭,咱再专门为这些人设置个快餐,便宜好吃还管够,至于这窑子嘛....你懂的,体力活,不得吃饱才有力气嘛。”

  三怜说的头头是道,徐译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反正他钱烧的慌,那就试试。

  最后选定了位置,便是谈房租了。

  老板是隔壁开茶馆的,也是个爽快人,一年八两银子,三年起租。

  徐译觉得价格公道,正准备给定钱,三怜连连摆头,给老板压到了七两银子一年,老板死活不乐意,两人一顿比划,最后以七两八钱定了下来。

  后日签订合同。

  “三怜,你说的快餐是啥?那些下苦力的人吃得起吗?”

  “快餐就是大锅菜,每日提前炒好拿盆装,荤素搭配,能有个五六个菜就成。像这种干脏活累活的人,他们只求便宜能吃饱就成。”

  “可咱这是酒楼啊,这...这怎么成了乡野小食了。”

  “庸俗!这快餐的魅力在于出餐快,不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而且翻桌速度快,装修不需要整的花里胡哨,能多放桌椅板凳就多放,越多越好,让他们都能有个地方吃饭歇脚,这楼上就可以专供有钱人点菜吃饭,这边吃饭的地也不少,但要不就是供有钱人的,要不就是供穷人的,像咱这样,谁的银子都不放过。”

  徐译觉得好像也有些道理,这三怜平常不正经,这时候倒颇有些做生意的头脑,便想着让三怜做掌柜帮着经营。

  啥玩意?

  三怜脑海里不禁想起了他的相好路小春,他也是这么让路小春打理的西街酒楼,这熟悉的套路....难道他看上了我的善良,正直和美貌?

  禽兽,我拿你当盆友,你居然想泡我?

  徐译担心自己对于快餐这块拿捏不好,一番好说歹说,不知为何三怜就是不愿意。

  最后一狠心决定给三怜两成的股,时不时来店里品控就成。

  她就值两成股?看不起谁呢?

  千金难买硬骨头!

  徐译:“成吗?”

  三怜:“成!”

第51章 摆了一道

  三日后,合同一签,租金一给,酒楼便开始如火如荼的装修了。

  三怜手握两成股,那是格外上心,在现场端着掌柜的架子指手画脚。

  “怎么回事你,没吃饭呢,你当刮脸呢,用点劲。”

  “哎哎哎,还有你,毛手毛脚的,我已经盯你很久了,怎么不自觉呢,小心我开了你啊。”

  “.......”

  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倍儿爽。

  哇哈哈哈哈.........

  自从得了神经病,三怜整个人精神多了。

  .........

  这边还没爽两天呢,家里便开始忙着春种了,因为王圆圆在大儒家扫洒,所以三怜也被抓来地里干活了。

  这一干就是一下午!

  真他娘的酸爽!

  每日干活,这脚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吹起牛B来更得劲了。

  因为昨晚下了雨,村里的路都是泥路,几人做完活回到家时,鞋子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了。

  三人在门口的石头上刮了刮脚底的泥,使劲踏了两脚才进了院。

  二怜从灶屋端了盆水,几人洗了手,就着水冲洗了脚上的泥。

  “都这个点了,冷锅冷灶的饿死了。”

  溪大国又累又饿,日子难过,不禁撇着嘴抱怨。

  三怜:阿姐,要不你做饭?

  二怜:我现在只想歇会。

  三怜:阿爹,要不...........额,还是不劳烦您老人家了。

  几人挤眉弄眼交流一番下来,最终决定三怜二怜一起做饭,谁也不吃亏。

  就在这时。

  “大国!不好啦.....”

  是赶牛车的李大叔,他火急火燎的跑进院,嘴上直嚷嚷,眼睛不看路差点摔个狗吃屎。

  幸好三怜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

  这该死的身体本能!

  “别咒我,我挺好,倒是你,别在我院摔个好歹,到时我可说不清啊。”

  溪大国说着擦了下鼻涕,拎起背篓放在台沿上。

  哼!

  李大叔白了溪大国一眼,拿我的热情当水喝,总有一天烫死你。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

  “哎呀,忘正事了,你媳妇在大儒家出事了,里面的仆人差我回来告知你们一声,让你们去领人呢。”

  李大叔只知道这么多,别的什么也问不出了。

  我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传话筒....

  溪大国急的原地转起了圈圈,最后鞋子都没来得及换,踏着湿漉漉的鞋就跟李大叔走了。

  留下一家小的,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在淅沥沥的雨声中,二怜将溪望哄睡了,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二怜:“阿妹,阿娘没事吧,这么晚了,也没个信。”

  “应该没事......吧。”

  依继母的火爆性子,她倒担心罗老先生有没有事。

  三怜望了望外面的雨,他们没拿伞,要是淋雨回来,估计就有事了。

  一个时辰后,王圆圆和溪大国打着油纸伞回来了,惊醒了正撑着桌子头点地打瞌睡的两人。

  王圆圆气的直锤胸口。

  “一定是那狗娘养的夏婆子陷害我,整日找着法子的挑事,这收身也是她提的,我看她摆明就是知道镯子在我身上才故意说的!这贱蹄子,真是不要脸,浪费她爹娘辛苦了一晚上!”

  原来罗老先生的孙女掉了只银镯子,找寻无果,夏婆子附耳提议镯子刚丢,肯定还在院里,不如都挨个收身,罗老先生不同意,可他的孙女闹腾的厉害,最后也只得随她了。

  没想到最后在王圆圆身上竟然真把银镯子找出来了,府上出了个家贼,这下事情就大了。

  偏偏王圆圆死活不承认自己偷了镯子,在罗老先生家好一阵闹腾,逼得他只能请人来将人领了回来。

  这油纸伞还是出门时老先生让人给拿的。

  这东一句西一句的三怜可算听明白了,看王圆圆这么忿忿不平,心想她肯定是在大儒家中树了敌才被人摆了一道,现下这扫洒活计也黄了。

  这一晚上,王圆圆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就窝火,心里憋屈极了,可事实摆在眼前,自己也是有口难辩,再一想到村里的人还不知道背后怎么说她呢,更心烦了。

  另一边三怜也没睡,心想好不容易过上没有恶继母欺压的清净日子,又要鸡飞狗跳了。

  所以千万不能睡,可不能浪费这最后几个时辰的自由!

  几分钟后,两间里屋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

第52章 风口浪尖

  第二日,溪望还未到饭点就从外面疯玩回来了,小脸忧愁。

  这要换做平时可是要到村里给喊回来的,每次都要在地上好一阵撒泼打滚才肯走。

  乐的村头的婶子叔子咯咯直笑,心想真好,每天都有人帮他们把地擦干净。

  王圆圆:“我的小祖宗,咋滴了,谁招你了?”

  溪望:“阿娘,隔壁村的小孩说我是智障。”

  其实别人原话是说三只手的智障,但他不懂什么叫三只手,只记住了一句智障。(三只手是村里对小偷的称呼。)

  王圆圆一把搂住溪望:“孩子,别听他们胡说。就算你是智障,也是阿娘的智障。”

  溪望鼻子一酸,小脑袋埋在王圆圆怀里,阿娘真好。

  安抚好溪望后,三怜饭菜也做好了,一家人扒着碗三两下就吃完了。

  饭后三怜先去镇上找了徐译,她想借着徐译的人脉,帮她打听打听罗老先生家夏婆子的事。

  王圆圆脾气不好是真的,可让她监守自盗的事也是做不来的。

  “小事一桩,放心!”

  徐译拍着胸脯一口应下,让他查个人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三怜办好了事顺道又去看了酒楼的装修进程,还好,一切顺利。

  这一耽搁,回来时一家人已经吃过晚饭了。

  三怜在灶屋好一顿翻找,除了几只小强,别的啥也没有!

  奶奶的,竟然没给她留饭菜!

  一天天活没少干,饿还没少挨!

  看来今晚只能饿着肚子睡觉了,可这饿着肚子她也睡不着啊。

  “咕噜噜~”

  这肚子还挺配合。

  哎,算了,喝两口水先垫吧垫吧。

  两瓢水落了肚。

  “嗝.......”

  饱了!

  王圆圆:该!野到现在才回家,还想吃饭,做梦呢!

  .......

  王圆圆的这点破事,不出两天村里已经人尽皆知了,一家人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了家家户户闲聊的“下饭菜”。

  三怜今日一大早就背着小背篓出了门,她准备去找江灵一道上山采山货。

  这前脚刚踏进院门,就瞅见江灵娘在院坝里晾晒衣服,出口唤了声婶子,江灵在家吗?

  “这才立春,怎么就有蚊子嗡嗡叫呢,真是烦死了。”

  说着江灵娘端起木盆将里面的污水朝门口一泼,转身“嘭”的一声重重关上了堂屋门。

  卧槽!!!

  三怜一个灵活避让,才没被污水泼个正着,但还是被地上溅起的泥水龇了一身,狼狈至极。

  !!!!!!!

  我的四十米大刀呢?!

  三怜内心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

  奶奶的,说话这么好听,上完厕所一定擦过嘴了吧。

  三怜掸了掸衣摆上的泥渍,气鼓鼓的朝回走。

  路上遇着几个婶子坐在石头上唠嗑,三怜礼貌的打了招呼。

  “婶,吃了没?”

  其中一个婶子正欲开口,另一个人拉了拉她的袖子。

  “你还敢搭腔啊,小心你的钱袋子!”

  那位婶子死死捂住怀里的钱袋,闭了口。

  三怜:“........”

  心里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家人在村里都受了窝囊气,晚上坐在饭桌上纷纷叹着气。

  三怜没有功夫伤春悲秋,化悲愤为食量,一连干了三碗,感觉总算顺过了气,嗝........

  王圆圆目瞪口呆:你丫的都吃完了,我们吃啥?吃你的饱嗝吗?

  .........

第53章 出来混的 迟早要还

  时间转眼到了三日后。

  “你要去找罗老先生?”白子衍合了书。

  抬头,看着三怜那逐渐长开的小....小黄脸,怎么好像越发消瘦了?

  白子衍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想起最近村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盗窃事...想着这些日子她...们一家人过的应该不太好。

  那是相当不好啊!

  最近他们一家人走到哪,村里的人都跟躲瘟神一样绕着道走,气的王圆圆跟溪大国差点吐血!

  三怜倒是每日跟没事人一样,一点不气。

  笑话,要不是为了她的肝,她的乳腺和甲状腺,她早气得口吐芬芳了!

  总之这污点不除,他们都别想在村里再抬起头来!

  所以这次三怜是来找白子衍询问罗老先生住所的。

  要说老先生平时来找白子衍时都会顺道看看三怜,再加上王圆圆在老先生家做扫洒也有些时日了,而她竟然连个住所都不知道。

  呵呵呵呵.....见笑见笑。

  白子衍想了想,起身说道,“好,我与你一道去。”

  说着拿起书进了屋,步伐不自觉的比平日快了两分。

  放好书,关上了堂屋门,装了一袋老荫茶跟三怜一起赶牛车去了镇上。

  三怜的小黄脸绯红了一路。。

  罗老先生知晓白子衍来了,难得的开怀,当看到一起进来的还有三怜时,脸上的笑僵了,一阵红一阵白。

  对于王氏的事,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盗窃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就是道德污点,难容!

  “三怜,你要是来为王氏求情的,那就免了。没报官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这府上是肯定留不的了。”罗老先生甩了甩衣袖,十分痛心道。

  “嗯...老先生说的对,那便报官吧。”三怜义正严辞说道。

  白子衍身子不可察觉的晃动了一下,侧过头不解的看着三怜,心想这丫头又要干什么?

  罗老先生已经想好下一句狠话,可怎么也没料到三怜非但没求情,还想报官,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心道这丫头脑子怕是还不如耳屎多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报了官可是要吃牢饭的!

  就算她再不待见自己继母,这样做未免太心狠了点。

  夏婆子刚奉了茶进来,听闻要报官,手一抖。

  “啪!”

  茶盏落地。

  惊醒了呆愕的众人。

  罗老先生抚了抚胸口:“夏婆子,我心脏不好,受不得这般吓。”

  夏婆子自知闯祸,扑通一声跪伏在地,胸口紧贴着地。

  “老先生恕罪呐,小人刚刚手滑,惊扰了老先生和两位贵客,小人马上再去重新沏壶来。”

  “等等.....”

  三怜叫住了她。

  夏婆子停住了步伐,不解:“小娘子?”

  “无事,就想问问知道县衙怎么走吗?”

  这话问的太突然,夏婆子愣是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何,对方明明是十多岁的小女娃子,眼神此时却寒得有些恐怖,她使劲捏了捏发抖的双腿。

  “这...这哪能不知道啊,出门右转,穿...穿过巷子,再左转....左转.....朝前走...”

  “婆婆,这右转左转的,不又回来了嘛,要不你帮我带个路吧。”

  “啊.....”

  夏婆子慌了。

  眼神求救的看向罗老先生。

  罗老先生:“三怜,你这是作甚?还真要闹到衙门里去?”

  不然呢?你当我说相声呢。

  罗老先生嘴都要气歪了,自己都不追究,她倒还上赶着了,到时候闹到衙门,让人看了热闹还得恶心自己。

  “怎么不去?这事实都没查清楚,就说我阿娘偷了镯子,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夏婆婆偷了镯子?”

  “咳咳咳咳.....”夏婆子一口唾沫呛得直抹泪。

  “你.....你这小女娃子不要胡说,你阿娘偷了镯子,那是大家伙都看到的,可没人冤枉她。”夏婆子压了压鬓角的薄汗。

  要说这夏婆子还真是癞蛤蟆装小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白子衍,突然走到老先生面前,躬身道。

  “老先生,既然三怜觉得事有蹊跷,那不妨听听她怎么说。”白子衍这番话说的彬彬有礼。

  老先生闻言,郁结的胸口总算是顺了口气,反正也翻不出个花来,自己全当磨耳朵了。

  “那便说吧!”

第54章 设宴款待

  夏婆子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正准备悄悄退下,三怜螳臂一挡,从怀里掏出了徐译交给她的信件递给了罗老先生。

  “老先生这里有一封信,我要说的都在信里。”

  老先生一把接过,转身走到木椅前坐下,将信展开。

  这封信里是夏婆子周围邻居的口供,里面详细的记录了夏婆子如何在邻居面前辱骂王圆圆,给她使小绊子,还有她弟出主意让夏婆子去偷镯子逼走王圆圆的事,这事能被外人知晓,全是因为她弟弟醉酒时不小心给说漏了嘴。

  罗老先生看得青筋凸起,双手拈着信止不住发抖。

  越看越气......

  将信一扔,站起身指着角落的夏婆子。

  “好你个夏婆子!真是好心机!好手段啊!耍心眼子耍到老头子我面前来了,谁借你的狗胆!”

  “呀!老先生,小人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小人一直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哪会什么手段啊。”

  夏婆子一颗心又给提了起来,掌心起了一层薄汗。

  白子衍为罗老先生顺着后背,罗老先生拍了拍他的手,给了个放心的眼神,语气稍缓。

  “子衍,将信念出来!让她听听自己做的好事!”

  白子衍点头,弯腰拾起信,清冷的声线缓缓开口。

  三怜看着俊朗的白子衍小心脏扑通扑通跳,这声音真是越发好听了呢,即便念着如此不堪的信,也让人为之沉迷。

  白子衍越往后念眉头越皱,瞥向已经瑟瑟发抖的夏婆子,目光越来越沉。

  罗老先生即便已经看过信,可再听一遍,还是气愤难当。

  “构陷她人,白白污了王氏的名声,你这样做置我,置罗府于何地!”

  夏婆子惶恐,双膝下跪,垂死挣扎:“老先生,小人没有啊,莫要信了谗言佞语,这么多年,小人没有半分逾已啊。”

  夏婆子一边嚎着,一边将头磕得咚咚作响,听着不免觉得凄厉。

  “老先生,你一定要信我啊。”

  信你个大头鬼,你这糟老婆子坏滴很~

  罗老先生对夏婆子的话充耳不闻,可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一怒之下招来人押着夏婆子连同信件一起送了官。

  这构陷罪够她喝一壶了。

  “三怜呐,都怪我用人不当,让你们一家子受委屈了,我难辞其咎啊。”

  罗老先生捏着花白的胡须,目光不自在的闪了闪。

  这件事说到底也怨不得罗老先生,后院勾心斗角的戏码她在电视上可是看了不少,只是这个夏婆子明显段位不够,蠢的已经不能用一只猪来形容了,得两只!

  闹剧落幕,罗老先生实在觉得羞愧难当,设下家宴,邀着三怜一家连带白子衍一同吃饭。

  三怜留下根老先生唠唠家常,白子衍去了村里接王圆圆一家。

  王圆圆最近萎靡不振,得知老先生要请他们一家人吃饭,喜出望外。

  一路上拉着白子衍问东问西,白子衍也不嫌烦,颇有耐心的一一回答,并将三怜为王圆圆洗清冤屈,将夏婆子送了官的事也一并讲了。

  王圆圆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啥,突然听她问起三怜为什么要帮她时,白子衍想了想应声道。

  “因为见不得自己的阿娘受冤屈吧。”

  王圆圆一愣!

  苦涩一笑,掩盖住神情中的闪烁,望着路上的风景,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牛车到了罗老先生门口,几人下车进了院。

  白子衍留在门口掏出铜板递给了李大叔,想了想又掏出一些铜板递了过去。

  “李大叔,麻烦你,将今日之事回村说道说道。”

  李大叔接过铜钱眉眼弯弯,连连点头,兴高采烈的驾着马车回了村。

  白子衍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进了院,希望李大叔能让三怜一家早点洗白。

  罗老先生这顿家宴吃下来天已经黑了。

  牛车已经没有了,现下只有马车还能坐。

  白子衍招来了一辆小马车。

  里面只够坐四个人,而他们有六个人,要坐两个车。

  “阿爹阿娘,你们先走吧,我同白哥哥坐下一辆。”

  白子衍用余光瞟了一眼三怜,心里有一丝小小的雀跃。

  他掏出钱袋递了过去,让师傅路黑慢点。

  马车这么贵,王圆圆几人正在后悔来吃这顿饭呢,见白子衍给了车钱,拉胯的脸总算恢复了正常。

  “驾!”

  马车扬长而去。

第55章 痛扁

  白子衍又招来一辆马车。

  正准备上车时猛地想起自己刚把钱都给了车夫。

  现在兜里摸不出一个铜板了。

  白子衍有些无措,心里开始焦灼。

  这么远难道要走回去?

  就算他可以走回去,三怜一个女孩子也不能遭这个罪啊。

  车夫在旁边左等右等,见两人迟迟不上车。

  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满脸不耐烦。

  “哎哎...还走不走啊。”

  三怜拉了拉呆愣的白子衍。

  “白哥哥,愣着干嘛,走啊。”

  白子衍回过神,拉着三怜的手臂压低声音道:

  “...我没钱了。”

  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夜晚被车夫听了个清清楚楚。

  车夫脸顿时一僵,看向他们的眼神变成了嘲讽,哼,穷酸样!

  “没钱就不要学人家坐马车!穿个破布衣服装什么公子哥儿呢,脸皮真厚!大晚上的浪费时间!”

  这赤果果的嘲笑深深扎进了白子衍的自尊心上,也同时扎进了三怜的心窝。

  这丫竟然敢侮辱白子衍?当她死的吗?

  心中窜起一股怒火。

  “你再说一句!”

  车夫被三怜眼里的寒意惊得一颤。

  但转念一想这不过是两个穷小孩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哟呵,小丑八怪也想出头?”

  丑.....丑八怪?这他娘谁能忍!

  就这屌丝车夫的五官,各长各的,谁也不服谁,丑的这么具体,怎么好意思说她?

  “咔..咔..”

  三怜扭了扭脖子,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

  她正准备好好收拾这个满嘴喷粪的人。

  白子衍却一把将人拉住了。

  三怜回过头,不解:“白哥哥?”

  车夫正满身戒备,见状“噗呲”一声笑了,怂包!

  “果然一个丑,一个孬!般配得很!”

  白子衍握紧拳头,气的眼睛都发红了,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可是他听不得别人侮辱三怜。

  “我来!”这句话是对着三怜说的。

  说完就像一只发怒的蛮牛,飞扑了过去,在车夫身上一阵猛锤。

  “叫你乱说!叫你看不起人!”

  车夫一个反应不及,被占了上风。

  此时两人滚在地上,扭打在了一起。

  变化来的太突然,三怜都傻眼了,这还是第一次见白子衍发这么大火揍人呢。

  白子衍跟车夫的体格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不一会自然就落了下风。

  “去死吧!”

  车夫翻身压在白子衍身上,举起拳头就朝着他头上砸去。

  三怜见白子衍吃亏,一个鞭腿朝着车夫踹了过去。

  “扑通!”

  车夫被踹飞了。

  三怜不依不饶,冲过去一把将人提起,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车夫惨叫一声,觉得肠子都要搅在一起了,整个人蜷缩着蹲在了地上。

  “啊....痛死我了.....杀..杀人啦!”

  三怜闻声又向他扑了过去,车夫起身就想跑,却被一把揪住了后脖领。

  随着一个过肩摔车夫狠狠的吻向了地面,牙都崩掉了一颗,满嘴是血。

  见....见血啦!车夫嚎得更凶了。

  “哎哟,娘哎,我要死啦.....”

  “女侠,我错了...你别打了。”

  刚刚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现在倒是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眼泪鼻涕混着血迹糊了一身。

  三怜抓起车夫的脚将人给拖了回去,一路血迹斑驳,可怖得很。

  白子衍已经整理好凌乱的衣衫,除了发丝有些乱,倒也看不大出撕打的痕迹。

  “呜呜呜......”

  车夫还在哭。

  “闭嘴!”

  三怜朝地上的车夫吼道。

  车夫自然不敢再哭了,只是喉头时不时会溢出一丝哽咽声。

  三怜走回到白子衍身旁,替他拍了拍肩头的灰。

  白子衍此时心情也平复下来,皱着眉看着地上的人。

  “他没事吧。”

  “白哥哥放心,伤势不算特别严重,会痛些时日罢了。”

  还能喘气,肯定不严重。

第56章 斗笠人

  溪三怜揍完人,刚好有一马车经过。

  三怜唤了两声,马车却是没有要停的意思。

  刚揍人的场面车夫可是看了个七七八八,这尼玛谁敢停啊!

  三怜急了,飞身跃起拦停了马车。

  “吁~”

  马匹被缰绳拽的前蹄飞起。

  车夫此时很想骂人,可他...不敢。

  “爷,没事吧。”

  车夫朝马车内看了一眼。

  车内的人淡淡的嗯了一声。

  里面还有人?

  三怜透过车帘缝隙朝里看了看,车夫连忙欺身挡住了她的视线。

  “姑....姑娘,这样拦车很危险,要是我没停住,你....就得成摊烂泥了。”

  “溪三怜!”

  白子衍被三怜的骚操作也整神了,语气不免有些暴躁,这货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三怜摸着头讪笑:“我有分寸....嘿呵呵呵。”

  她这么惜命的人,怎么会拿自己开玩笑,肯定是有十成把握,少一成都不行。

  “姑娘,你拦错车了,我们不载客。”

  这辆马车又大又豪华,确实不像一般的载客车。

  搞了半天是个私家车啊!

  三怜:“那...拼个车行不行?”

  车夫身形一歪,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姑娘,还是另寻马车吧,我家爷不喜人打扰。”

  车夫很为难,要不是里面那位爷交代了不能透漏他的身份,一定处处低调,否则他哪会这般好言相劝。

  白子衍:“算了,再等等吧。”

  三怜:“......”

  大白菜都发话了,她还能说啥,那就再等等吧。

  “让他们上来吧。”

  马车里传出来一声低沉沙哑的嗓音。

  车夫有些吃惊:“爷....这怕是不妥吧。”

  “哦?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了?”

  “不...不敢。”车夫不敢再说话了。

  不知为何白子衍总觉得这声音让他莫名有种不舒服的压迫感。

  三怜刚走出两步,闻声脚尖顺势一转。

  “多谢老爷,老爷真是大大的好人。”

  两人上了车又向车里的人道了谢,马车里的人带着斗笠,看不清脸,只是朝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马车缓缓行驶,竟是毫无颠簸。

  这个马车大得能将三怜的腿伸直,她满意的一下一下崩着脚尖,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带着斗笠的人。

  一身墨青暗纹长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雍容华贵,倒是干净简单,但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却是盖不住的,这应当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哎,你的生活我的梦啊。

  白子衍轻轻拍着刚揍人时落在身上的灰,这么好的马车整脏了可就不好了。

  马车里的斗笠人就像个雕塑,纹丝不动。

  见白子言拍灰尘,才开尊口。

  “无妨。”

  白子衍颔首致意,斗笠人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就一眼,内心仿佛收到了抨击。

  雕塑斗笠人身子一颤,抓住坐垫,半天才从震惊中平复。

  三怜:“你...你还好吗?”

  斗笠人伸手朝三怜示意无事。

  “这位小公子你叫什么?”

  这话是对着白子衍说的。

  白子衍虽不解,但还是礼貌颔首:“小生姓白,字子衍。”

  “白?你说你姓白?”

  “嗯。”

  斗笠人显得有些急迫。

  “你母亲叫什么?”

  白子衍“.......”

  斗笠人话一出,马上就发觉自己有些失礼,捂嘴干咳了几声。

  “抱歉,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这才失了分寸。”

  白子衍心下确实有些不舒服,毕竟这样唐突的问及家人着实有些无礼。

  三怜心想咋这年头坐个马车还得查户口?

  三怜举手:“那个.....我要说吗?”

  斗笠人:不想听。

第57章 一百两

  马车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白子衍干脆闭上眼养起了神。

  白子衍.....斗笠人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三怜敏锐的发觉斗笠人一直在看白子衍,虽然挡住了脸,但是那探究的眼神还是没能逃过她的黑客狗眼...呸,二十四K金眼。

  心底升起了戒备,如果他敢有任何不轨,她的拳头随时都可以打爆他的头。

  “吁!”

  “姑娘,公子,到了。”

  两人跃下马车,对着车里的人又道了谢才一前一后的走了。

  待两人走远,车里的人摘下了斗笠,一张清冷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荆棘,哪怕人已中年,却还是俊朗帅气。

  “这是哪?”中年男子道。

  车夫毕恭毕敬:“回爷,这是草荫村。”

  男子将草荫村记在了心里,又重新戴上了斗笠。

  “出发吧,他该等急了。”

  “是。”

  “驾!”车夫策马扬鞭,消失在了夜色中。

  因为昨天回的晚,第二日三怜竟然睡过头了。

  可让人感到惊悚的不是她起晚了。

  而是王圆圆竟然没有叫她起来。

  一个随时压榨剥削你的人,竟然让你睡到了自然醒?

  三怜:我需要来包辣条冷静冷静。。。

  等她起来时,王圆圆和溪大国都出门了,溪望又去了狗蛋家,只有二怜在院子里晒衣服。

  二怜见三怜起床了。

  “阿妹,锅里有给你温着的饭,快去吃。”

  还有饭?

  完了,她一定还没醒!

  三怜使劲揪了大腿一把。

  我靠!这该死的手劲!好疼.....

  三怜龇牙咧嘴的搓了搓大腿。

  二怜对于三怜时不时的“犯病”已经习惯了,晾完最后一件衣服,得意的笑道。

  “这是阿娘给你留的。”

  额.....

  三怜:“这饭....没毒吧。”

  二怜:“.......”

  惴惴不安的吃完饭,三怜背着小背篓又去了山里。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

  山里还是有些寒气,三怜走了一截,裤腿已经润湿了。

  翻过山,一时来了兴致,她准备再朝下走一些,这下边基本很少有人来,太陡峭,一个不注意就会摔下山。

  但三怜的身手应付一座山还是绰绰有余的。

  翻到山的另一边,她就发现了好东西。

  灵芝!

  三怜攀着石岩矫捷的跃到下面。

  扒拉着泥土,将一株脸盘子大小的灵芝刨了出来。

  “妈妈滴宝贝啊...”

  三怜抱着灵芝一阵猛亲。

  “救......救命......”

  “救.....救救我........”

  咋滴,灵芝成精了?

  三怜发现声音不是灵芝发出的,而是从脚下传来的。

  她扒开草丛看了看,犹豫了片刻,又默默的将草盖了回去。

  将灵芝往背篓里一放,准备回家了。

  “...........”

  “你抓我脚干什么....不怕我踹飞你吗?”

  “救....救我......”

  “救你?我又不是大夫,没那本事救你。你松开,快点!别逼我踹你啊!”

  “我.....我给你银票,你....救我......”

  “哎,真不是钱的事,我真救不了..........”

  三怜话还没说完,就见草丛里伸出一只满是伤口的手,手上是一百两银票在随风飘扬。

  00!!!

  大神!

  请收下我无知的膝盖。。。

  三怜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将银票一拿。

  “我这可不是因为钱啊,见死不救这种事我也良心过不去,但我先说好啊,不包售后的啊,这能不能治好全看你命了。”

  不要问她要不要脸。

  脸乃身外之物,可要可不要。

  钱乃必要之物,不得不要。

  “...........”

  三怜极其舍不得的将灵芝掰碎,喂进了男子嘴里。

  又将背篓背在了胸前,把满脸伤痕的男子扛在了背上。

  卧槽,还挺重!

第58章 “财神爷”

  三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子扛回家。

  二怜见三怜扛了个陌生男子回家,还是个要死不活的,差点炸毛了。

  这要让爹娘看见,还不的劈了她。

  三怜拿钱办事,哪管得了那么多。

  这男子脸上的伤不深,擦洗干净后,隐隐可以看出是个模样不错的小公子,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

  三怜简单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人左脚脚踝断了,右手也折了,肋骨断了三根。。

  幸好是靠下的,没有伤到肺,骨头移位也不重,直接外固定就好。

  好尼玛惨啊。。。

  三怜起身去灶屋舀了碗水,用勺子慢慢喂给他。

  二怜鼓着腮帮子一脸不乐意,哪有未出阁的女子带陌生男子回家的,名声都臭了。

  男子喝了点水,悠悠转醒了,睁开眼望着破烂的房屋一阵打量。

  他是死了吗?这是哪?阴曹地府吗?这地府是缺钱吗,怎么破成这样子?

  男子微微一转头,就看见两位面黄肌瘦的女子正盯着他。

  额.......

  男子一怔,默默的又将头转了回去。

  “前辈,我..我刚死,鬼生地不熟还望多照拂。”

  三怜跟二怜面面相觑,咋滴?脑子进门时给撞了?

  “你死了,那我们是啥!”

  三怜简直要气笑了,这货一看就是喝三鹿长大的。

  男子听见三怜的声音,眼一闭心一颤,魂都丢了一大半。

  “你们.....应该是饿死鬼。”

  饿你个大头鬼!

  .......

  男子脑子逐渐清醒,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被人救了,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不..不好意思.....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好说好说,谁让咱人美心又善呢。虽然你伤得挺重,骨头都断了,你这手脚......”

  三怜“啧啧”两声,太惨了,说不下去了!

  “....不死在荒山野岭,姑娘...对我就是大恩了。”男子倒是心态好。

  三怜听着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不死在荒山野岭,你死在我家也不成啊。

  男子说了一番话觉得疲惫不堪,又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到了晚上,他是被一阵怒骂声吵醒的。

  “你这死丫头胆肥得很了,竟然敢把来路不明的人往家里带,还是个要死不活的!你他娘要翻天了!赶快把人给我弄走,否则你也给我滚蛋!”

  男子一睁眼就看见面前围着乌泱泱一堆人。

  而那位妇人此时正气的脸红脖子粗,一蹦一跳指着三怜脑袋骂。

  那慷慨激昂的唾沫狠狠扇着三怜的面庞,就男子目前的视力来看,这射程得两米远。

  而这一切全是因为他。哎,三怜妹子受苦了。

  “....这位大婶......是我让她救我的,你别喷....你别生气,我这有些银子.....麻烦能否借住一段时日。。”

  财神爷说着又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尼玛是散财童子啊!

  一言不合就掏钱,这家底得多殷实,才经得住这么霍霍啊。

  男子暗暗庆幸这次逃走时揣了不少银钱,否则就真的完犊子了。

  看见男子醒了,王圆圆本来还想连带着一起骂,可话到嘴边又给一咕噜咽了下去。

  一百两银票啊!

  这别说住了,房子给你都成啊!

  王圆圆:“住....住,随便住。爱住多久住多久,不用客气,我刚都是跟孩子们闹着玩呢,呵呵呵呵。。”

  溪大国看着银票跳起了赵三舞。

  我滴个乖乖,这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嗝.....嗝.....”

  舞得太开心,一口凉气下肚,溪大国扯起了惊嗝,由于声音太过抢戏,王圆圆锋利的目光斜睨了过来。

  溪大国尿遁了。。。

  男子:这家子人憨得一毛一样。

  满身pang臭的三怜小朋友举手,她有话要说。

  王圆圆拿着银票,笑的合不拢嘴。

  “有屁快放!”

  “阿娘,我们家就两间房,他住了,我们住哪?”

  三怜这个问题很哲学啊!

  嗯。。

  反正不管你们住哪,这财神爷得住这!

  得,看王圆圆大义灭亲的表情,两人估计只能住堂屋了。

第59章 是哪个“干”?

  王圆圆根溪大国穷苦日子过惯了,凭空得了一大笔横财,一晚上翻来覆去,总觉得不太真实,生怕一醒来发现是个梦。

  王圆圆躺在床上睡不着,干脆坐起身,用脚踢了踢溪大国。

  “孩他爹,你说咱祖坟是不是冒烟了?我咋就觉得那么不真实呢。”

  溪大国:“祖坟要真冒青烟,那这烟也是三怜带回来的。”

  王圆圆想了想,难得认可的点头,最近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好像真的跟三怜有关。

  “说到这三丫头你发现没,自从上次发烧醒来后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嗯,确实不一样了。”

  脑子更铁了!皮更痒了!

  溪大国翻了个身,接着道。

  “要说咱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哪些离得开三丫头帮衬。现在人每月都会给家里补贴家用,咱们不也没关心过问过她嘛。”

  “嘿!瞧你这话说的,咱们都成坏人了!也没缺了她吃,缺了她穿的。”

  溪大国实在不想跟女人讲道理,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讲道理就是迈向找死的第一步,索性闭上眼结束了话题。

  “行了,快睡了!明儿你还的早起呢。”

  见溪大国不愿再说,王圆圆翻着白眼又踹了他两脚,一把拉过被子,气鼓鼓的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三怜背着背篓准备去镇上请治腿的大夫。

  前脚刚出院子,董华天便摸上门来了。

  两人无缝衔接的错开了。

  三怜上了牛车刚坐好,董华天朝她挥着大手,健步如飞的追来了。

  跑的那叫一个毫无形象,舌头甩的老长,活像一只累坏的老狗。

  李大叔正打算出发,见着有人追车,拉了拉绳子,又停下来了。

  董华天刚跃上车就拉起了小臭脸。

  咋滴?这货要憋大屁啊!

  “........”

  董华天其实是来找三怜借钱的。

  昨晚他阿爹又喝多了,倒在泥巴路的枯草边睡的四仰八叉,活像只赖克宝。

  董华天寻着人又给扛了回去。

  没想到这天还没亮,家里突然冲进来一波人,架着他阿爹,让还钱。

  原来董华天他爹昨天喝醉了被拉着去了赌坊,莫名其妙就欠了十两银子。

  家里别说十两,能掏出一两都够呛。

  既然他们拿不出钱,这伙放贷的人只能绑了他阿爹,什么时候还钱什么时候放人。

  董华天虽然很不想管他,可毕竟也是他爹。

  这一时也没了主意,就只能来找三怜借钱了。

  三怜也算听明白了,区区十两银子。。。

  额......她刚刚为什么要用区区?

  难到.....她开始飘了?

  董华天:“三怜,这不是笔小数目,你不用觉得为难,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

  我就呵呵了。

  三怜:“你能想啥办法?”

  董华天将袖子一撸:“他们不放人,我就去干死他们!”

  额......

  三怜突然很想问“干”死他们是哪个“干”?

  是全家打包送人头?

  还是.......菊花残,满地伤。。。

  三怜使劲摇了摇脑袋,将脑子里那些乌七八糟的邪恶甩个干净,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董华天。

  “先去把叔赎回来吧,做了十来年酒鬼了,就别学人做什么赌鬼。赌这东西沾不得,你记得好好给叔说道说道,下次再赌,我可不会再管了。”

  董华天点了点头,眼里爬上了雾气,看着三怜,猿臂一伸,准备给她来了大大的熊抱。

  三怜见状直接一个高抬腿抵在了董华天肩上,不让他再有分毫靠近。

  “..........”

  董华天尝试动了两下身子。

  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

第60章 世界终于安静了

  董华天的父亲叫董海,是个实打实的烂酒鬼,每日下午做完活回家都会喝上一壶,家里的钱基本都拿来买酒了,一家人不论过的多惨,酒是每日必喝的。

  他的母亲吴氏因为受不了丈夫烂酒不管家里,在董华天十岁时跑了。

  自从母亲抛下他们跑了之后,董海就像变了个人,不光烂酒,还爱醉酒打人。

  不止喜欢在外面挑事,还喜欢毒打董华天,让一个原本乖巧的孩子,活生生变成一个能动手咱就不哔哔的二流子。

  董海时常喝醉了酒鼻青脸肿的回来,把气都撒在了董华天身上,这倒霉孩子挨了打最后还要照顾醉酒的父亲,也是挺惨的。

  而三怜每次看到挂彩的董华天都只道是这浑小子又在村里挑事打架了,他也只是嘿嘿傻笑,他不说,她也没深问。

  三怜:天儿,我对不起你。

  ............

  到了镇上后,董华天跟三怜道了别,去赎他父亲去了,而三怜则去了赫赫有名的泉咏堂找大夫。

  大夫本是不愿出诊的,奈何三怜给的钱可观得让人难以拒绝。

  提起药箱跟三怜回了村,傲梅堪堪折了腰。

  大夫到了三怜家后,给男子例行检查了一番,然后拱手一笑:“没什么大问题,放心吧。”

  大夫开始在他的药箱里往外一样一样拿接骨用的物品,男子看的目光颤了颤。。

  “那个....大...大夫,有没有迷药?”

  他摔断了手脚已经疼昏死几次了,这接骨肯定更疼,不得要了他剩下半条命啊。

  “有是有....但没带。”大夫头也没抬地回道。

  “.........”

  准备齐全,大夫擦了手,开始接骨了。

  男子突然有点发怵。

  “等等.....大夫,你再想想会不会其实带了迷药呢。”

  “.........”

  ..........

  “大夫...等一下!”

  阿西吧!磨磨唧唧的别说大夫,三怜都受不了了。

  “你有完没完!”

  男子被三怜吼的呆住了,可怜得像个小鹌鹑。

  “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先将我劈.........”

  男子话还没说完,三怜直接手起刀落,一掌劈了下去。

  呼~世界终于安静了。。

  “谢谢..........”

  男子满足的闭上眼。。晕了。

  大夫接好骨打上板子后,长吁了口气,随即开了药交给三怜。

  “他晚上可能会发高烧,这些是退烧药,只要烧能退下来,人就没什么事了,养着就成。”

  三怜送走大夫后,男子还没醒,三怜煮了点粥,摊了点韭菜饼就开饭了。

  下午男子醒过一次。

  “啊......好疼啊。疼死我了。。。”

  “哎哟,疼啊,我疼啊。。我要死了。。。”

  !!!!

  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嘭!”

  三怜又给一掌劈晕了过去。

  呼~世界终于又又又安静了...

  当天晚上男子果然发起了高烧。

  折磨得三怜和二怜一晚没睡,所幸天亮前退烧了。

  .......

  男子是第二天中午醒的。

  二怜捧着药碗进来时,他刚睁眼。

  看着面前的苦药,男子嫌弃的把脸撇了过去,他觉得他可以再晕一会。

  二怜好脾气的捏着他下颚,一勺一勺撬开嘴灌,可他明显特别不爱喝苦药,又全给吐了出来。

  这药可是要架在文火上熬大半个时辰呢,全给浪费了!

  这一来二去,饶是二怜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了,跑去搬了救兵。

  “给我好好喝!没挨过揍你丫不知道我文武双全呢!”

  三怜拿着棍子跟地痞流氓似的一下一下敲在掌心。

  有了压迫感男子顿时乖了不少,不用二怜撬嘴,自己就张嘴咕噜两口喝完了,只是眼神有了那么一点.....幽怨??

  在这几日精心护理下,男子恢复得不错,三怜问他叫什么,家住哪,是否需要家人来接时,男子眨着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说他只记得自己叫唐驽,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呵呵,这货年纪轻轻还老年痴呆了!

  这种鬼话也只能骗骗王圆圆他们了。

  王圆圆:我怀疑你在内涵我,但我没有证据。

  “那你记得你怎么摔下山的吗?”三怜眯着眼睛继续问。

  唐驽还是摇摇头,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三怜没辙了。。

  唐驽饿了,全身都动弹不得,只能朝三怜晃了晃脑袋。

  “问完了可以吃饭了吗?”

  三怜嫌弃的抓住了他的天灵盖:“你别晃。”

  唐驽:“??”

  三怜:“我怕你脑袋里的水会溅出来。”

  唐驽:“..........”

第61章 修房子啦

  托了这位老年痴呆的财神爷福,家里现在伙食是大不一样,顿顿有肉。

  也不是王圆圆他们招摇,实在是这位财神爷爱吃肉,没肉就不吃饭,逼得没法,也只能供着。

  真的,他们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肉。

  今日三怜做的是粉蒸肉,唐驽吃得满嘴冒油,别看人右手受伤了,那灵活的左手跟开了挂似的一筷子接一筷子。

  “唰唰唰....”

  其他几人还没吃呢,一盘肉就见了底。

  “...........”

  唐驽:“你们吃啊....”

  吃啥?盘子吗?

  那大可不必!

  .......

  这家里突然多了个人,时间久了他们也瞒不住,只对外说是远房侄子来探亲。

  这货千里送侄子,也不知亏不亏。

  接下来就是这住宿问题了。

  不能总让三怜和二怜两个大闺女住堂屋吧。

  这晚上溪大国起夜,迷迷糊糊就见堂屋里睡着两个直挺挺的人。

  你说吓人不吓人。

  最吓人的是,这两货还他么说梦话。

  关键是一个说另一个还能接。

  头几次溪大国不知道,还能跟着聊两句,聊着聊着发现这两货他么打起了呼。

  知道的以为是说梦话,不知道的以为诈尸了呢。

  也不知道溪大国是怎么无缝衔接的跟两个说梦话的人掰扯的,还莫名很顺畅?

  所以王圆圆和溪大国商议决定,扩建房子,顺便翻修一下。

  这要换做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啊!

  别说修房子,连掉块瓦都得心疼好几天呢。

  他两估算了一下,这材料加人工杂七杂八的,起码要五六两银子。

  这穷苦日子过惯了,

  就算有了一百两,他们还是有点心疼。

  要不是住不下,他们铁定不修。

  可转念一想,没有这财神爷住他们家,他们哪来的一百两呢。。

  当下也不纠结了,修!往死了里造!

  得知家里要修建,三怜简直头都要笑掉了。。。

  这破房子,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溪家要修房子的事,那可是惊呆了村里人。

  明明是最穷的一户,现在这日子看着是越过越好了?

  还有些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的,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背地里乱嚼着舌根子。

  “也不知道溪家哪来的钱,还敢修房子,我记得之前还到处借米呢。”

  “说到借米,我的那斗米还没还呢,不行,我的找他们还咯。”

  “去吧去吧。。我跟你讲啊,最近猪肉不是涨钱了嘛,但我看见大国每日都买了肉回家呢。”

  “你说他哪来的钱,咱村最近谁能吃的起肉啊。”

  几个婆子正闲话到兴头,白启从学堂回来路过,刚好听了一耳朵。

  白启:“鄙人...有幸上周吃过一回。”

  白启突然窜出,吓得几个婶子面如土色,一哄而散。

  是非之人,是非事,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白启对于这些婶子们为何会如此热衷于嚼舌头,那是想的大小脑抽搐,脊髓痉挛,始终不得要领。

  东街的酒楼眼看马上竣工了。

  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

  三怜一个头两个大。

  最近酒楼在忙着招人,三怜觉得董华天也老大不小了,天天在村里晃悠也不是个办法。

  想着要不让他去酒楼当当管事,董华天这人仗义又知根知底,三怜觉得挺放心。

  能去镇上当个酒楼的管事,那得是多有面多威风的事。

  董华天将头害羞的抵在三怜肩膀上。

  碾啊碾.....

  “三怜,你会不会其实......对我有非分之想?”

  瓦特?

  麻烦您老出去随便找个杆子抬抬后腿,先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什么德行吧。

  三怜猛翻白眼,飞起一脚直接将董华天踹出了院子。

  “咻!”

  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

  溪望:“狗蛋,看!有流星也!”

  董华天:你丫的!得不到我,就要毁掉吗?

  对于这种癞克宝,能上手的千万不要犹豫,能有多狠就多狠。

  免得他迷失在错误的认知里。

  有了事做的董华天在村里神气得跟那什么一样。

  董华天:那什么?

  三怜:你确定要知道?

  董华天:那还是不知道吧。

  修房子提上日程后,他们一家人就只能暂时借住到祖母家了。

  一家人扛着大包小包,外加一位残疾人走到了马车旁。

  为什么是马车?

  不是牛车?

  也不是骡车?

  这....还能为什么?

  唐驽:“........”

第62章 大型送别事故

  将行李放上马车后,一家人陆陆续续上了车。

  “三怜!”

  是江灵和董华天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但董华天这小步伐有点骚怎么回事?

  “呼~幸好赶上了。”江灵放心的拍了拍胸脯。

  都怪董华天,说好今天来送三怜的。

  结果半路上遇着冯念念被狗撵,说什么也要帮了忙再走。

  还说什么美人在前,有危险要救,没有危险制造危险也要救。 。

  人和狗今日必须疯一个!

  这一耽搁差点赶不上。

  三怜:“你们咋来了?哎...董华天,你个大男人别哭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房子修好我就回来。”

  江灵内心“呵呵”。

  董华天这厮非要英雄救美,一脚将小狗踢飞。

  把冯念念气的直接提腿踹到了他裆下。

  没错,是裆下!

  “啊!!!”

  董华天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叫的撕心裂肺,鬼哭狼嚎!

  你懂吗?懂那种蛋蛋碎了的感觉吗?

  原本冯念念是在遛狗,跟小狗你追我赶的玩呢,就被董华天一脚踢的要死不活。

  小狗: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真的!

  你说这丫是不是欠!

  该!

  他这泪水不是为了三怜,是为了蛋.....

  三怜目光不自觉的瞟向了董华天的裆部,无奈的叹了口气。

  “它....还好吗?”

  董华天泪眼婆娑,摇了摇头,

  不好!非常不好!

  三怜紧接着拍了拍董华天的肩膀。

  “bo起不是万能的,但不能bo起却是万万不能的,有空,找个大夫看看吧。”

  “.......”

  在一场大型送别事故中,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

  马车消失后,白子衍才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凝望着马车消失的地方出神。

  她要走,董华天和江灵都知道,却独独没有给他讲。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没有三怜,这平淡的日子不知道他是否过得惯?

  待马车到达夕阳村时,已经晌午了。

  溪家老宅外。

  小孙女溪子悠掺着祖母王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大孙子溪子纪则站在离祖母一米开外傻乐。

  儿子溪大柱一早就出门赌钱了。

  儿媳妇胡氏在灶屋煮晌午饭。

  王氏瞅了瞅大孙子,叹了口气。

  作孽啊!好好的孙子,是个傻子。

  溪子纪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在古代早就过了婚娶年龄,

  但因为他脑子不好使,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到了这岁数还单着呢。

  这也成了一家人的心病。

  小孙女溪子悠倒是机灵,今年十五了。

  就是性子有些冷淡,但及其孝顺。

  模样生的像胡氏,长的小家碧玉。

  只可惜,脸上有块红斑,在村里人人都叫她丑八怪。

  慢慢的她就不喜欢往人堆里窜。

  这孤僻的性子也是这样来的。

  “祖母!”

  溪望一下马车就撒开脚丫子朝王氏扑了过去。

  溪子悠怕溪望将祖母扑倒,连忙上前制止了他。

  王氏看见小孙子心里也是喜欢的打紧,虽说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这小孙子粘她的紧。

  “没事。”

  王氏轻轻推开了溪子悠的手。

  朝溪望招了招手。

  “溪望,快过来祖母看看。”

  “哎呀,不错,长高了,还长肉了。。”

  王氏拉着溪望转悠了一圈,满意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溪望也乐嘻嘻的任王氏把玩。

  说话的档口,溪大国几人也过来了。

  溪大国王圆圆:“阿娘!”

  二怜三怜:“祖母!”

  王氏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好!一家子人齐了。

  “二伯,二婶。”

  溪子悠也朝溪大国和王圆圆问了好。

  二怜三怜和溪子悠相互点了点头,也算打过招呼了。

  这场面真是分外温馨.....

  溪子纪:“嘿嘿嘿嘿.....”

  众人:“........”

  “阿娘,外边风大,你出来干啥。二怜三怜,快扶着祖母进屋去。”溪大国道。

  “无事无事,我这把老骨头硬朗着呢。”

  在母慈子孝的同时,几人提着行李进了院。

  三怜前脚刚踏过门槛。。

  嗯。。。

  她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咦?唐驽呢?

  唐驽:谢谢你还记得我.....

第63章 溪家老宅

  胡氏见人来了,擦着手也从灶屋迎了出来。

  笑着打了招呼便又回了灶屋做饭。

  王圆圆也是个拧得清的人,虽然在家不做饭,可来了老宅,有个这么勤快的大儿媳妇胡氏作着表率,又当着王氏的面太好吃懒做总是不好。

  便起身也跟去了灶屋打下手。

  王氏看着王圆圆进了灶屋,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有两个这么贤惠的媳妇,是她儿子的福啊。。

  溪大国他们修房子这事,王氏也是知道的。

  只是他那大儿子......

  两天前。。

  在溪大柱得知溪大国要修房子时,本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反正不要自己出钱,随便他弟咋嚯嚯。

  但一听他们要暂住老宅时,他第一个跳了出来。

  “凭什么啊!合着溪大国他们家要修房子,还打上咱老宅主意了。”

  虽说这房子也有溪大国的份,可他都嫁出去..呸!他都入赘到草荫村了,跟家里早就分了家,这时候还要来白吃白住?

  胡氏在一旁没敢搭腔,这人来不来也不是自己能说了算得。

  王氏一听瞬间变了脸色,将手中的针线一放。

  “你说的还是人话嘛!大国是你弟!亲弟!帮衬一下怎么了?”

  “娘这话说的真轻巧,这吃的用的哪一样不要钱。”

  胡氏瞅见王氏脸色越来越不好,生怕老太太又被气出个好歹。

  这看病可是又要花钱的。

  连忙拉了拉溪大柱的袖子。

  这一拉,溪大柱的火就彻底移到了胡氏身上。

  娘不敢骂,你丫我还不敢了?

  “你这臭娘们,家里都要进土匪了,你他么还拉我!我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穿,你这胳膊肘就敢往外拐!每天哭丧着脸,怪不得劳资最近老输钱.......”

  “够了!我还没死呢!!”

  王氏气的够呛,狠狠一拍桌子。

  震得针线从篮子里跳了出来,滚了一地。

  溪大柱悻悻闭了嘴。

  要知道娘以前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

  也是现在年纪大了,性子温和了许多,但这也只是对自家人,对外人照样泼辣。

  “大国也是我儿子,要回来住那是在情在理。再敢闹,你就给我滚出去!只要老娘没死,这家还是做的了主!”

  “..........”

  溪大柱还能说啥,一脚踢向胡氏。

  “还不回房!”

  胡氏吃痛,咬着牙回了房。

  ...........

  二怜和三怜带了一些小食,拉着溪望和西游记两人去分吃的了。

  堂屋里只剩下溪大国,唐驽和王氏。

  唐驽:尼玛,我又被遗忘了。。

  “阿娘?”

  溪大国唤了几声,王氏这才从前几日糟心的思绪中回过神。

  转头看着满面春光的溪大国,心中五味杂陈。

  “大国啊,你说你这么多年过的也不容易,修房子这么大个事,怎么也不多忖量忖量,这得花多少钱啊。”

  她大儿子烂赌,这二儿子又是个没有规划的,王氏是真的担心到时候大国房子修了,家里没了积蓄,日子过不下去。

  “娘,花不了多少,儿子现在有钱。”

  溪大国拍了拍老母亲的手。

  想想自己现在也确实算有钱了吧,这一百两可是他们这些庄户几辈子都挣不来的。

  “是啊,咱老弟多有钱啊,哪轮得着娘你操心。”

  溪大柱输完钱回来了。

  心情不好,一进门就是冷嘲热讽。

  王氏横了溪大柱一眼,咋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大哥!”

  溪大国不咸不淡的唤了一声。

  他是知道他这个大哥的,好吃懒做,脾气暴躁,还爱赌钱。

  最主要的是心眼小。

  总之跟自己比,那是差远了。

第64章 王氏老当益壮

  溪大柱“嗯”了一声,转头看到了靠在木椅上正睨着他的唐驽,走过去拍了拍他绑着板子的腿。

  “你个小残废,瞅啥!”

  瞅你咋滴!

  唐驽被拍的皱起了眉,这丫是要搞事啊!说话比茅坑还臭!

  唐驽:“你再说一遍!”

  溪大柱:“小残废!咋滴!”

  唐驽:“....有种你再说一遍!”

  溪大柱袖子一挽:“你丫欠吧!说一百遍你都是小残废!”

  唐驽:“你....有种!!”

  好汉不吃眼前亏!

  虽说狗咬你一口,你得咬回去,可如果对方是藏獒,你是个土狗,那就放他一马!

  做狗要大气!不能和别的狗一般见识!

  溪大国这时从凳子上站起了身,生怕他哥再将财神爷给揍了。

  溪大柱见状冷笑一声。

  “咋滴?老弟还想对老哥动手不成?他一个外人,我可是你哥!难道我还亲不过一个外人?”

  溪大国:“..........”

  这话问的很是尴尬。。。

  唐驽:亲...亲谁?我他么......

  溪大国欺身向前扯着溪大柱的胳膊朝前走了两步。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呀,让人平白看了笑话不是。”

  溪大柱一听,反手一挥,将溪大国带了个踉跄。

  “你这话啥意思!你们白吃白喝住着,还敢笑话谁?那么能耐,回来干什么!”

  “你这孽障!”

  王氏气的浑身沸腾,指着溪大柱吼道。

  溪大柱不服气:“娘,你别老针对我啊!你瞧你生的啥玩意,还真是头上插个鸡毛掸子就真把自己当鸡看了。”

  奶奶个腿!

  王氏:“劳资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算你丫的拉得干净!”

  还是王氏老当益壮,直接操起地上的扫帚就挥了过去,她现在对这个大儿子那是恨铁不成钢呐!

  溪大柱被打的上窜下跳,夺门而逃了。

  胡氏和王圆圆闻声出来,就见王氏将手中的扫帚朝着溪大柱的背影甩了出去。

  “啪。”扫帚狠狠拍在了门上,被弹回了院坝里。

  胡氏连忙上前扶住王氏。

  “娘,大柱又惹你生气了?你消消气,大夫说了你这身子气不得叻。”

  王圆圆点头,她啥也不知道,这时候点头就对了。

  溪大国也跟着出来了,朝着院门外狠狠翻了个白眼。

  这大哥真是越来越浑了!这老娘跟着他也真是受苦!

  溪大国又帮着顺了顺王氏的后背。

  “娘,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咱进屋坐。儿子还有好些体己话要跟你唠呢。”

  王氏侧头看了溪大国一眼,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下。

  两人又接着回了堂屋,又开始新一轮的母慈子孝。

  另一边,老宅后屋小院里,三怜几人在后院的石桌边分着小食,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的大战。

  “阿姐,给我给我。我要那个最大的。”

  溪望趴在石桌上手舞足蹈,等待三怜的投喂。

  溪子纪则坐在石沿上左手一块薄饼,右手一串糖葫芦,那是特别忙碌。

  从这一刻起,他决定喜欢这两个妹妹了。

  而站在溪子纪旁边的溪子悠没有动,眼睛时不时瞟向石桌上。

  毕竟她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女孩,再孤僻的性子,这想要那是藏不住的。

  三怜看的明明白白,上前递了块薄饼。

  “吃啊,看就能看饱了。”

  溪子悠摆了摆手,有些不自在的退了两步,一时没注意到身后的石沿,直直朝后仰了下去。

  “啊!”

  二怜刚好望过来,吓得双目圆瞪,募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这要摔下去,后脑勺得磕没啊!

  溪子纪嘴里嚼得嘎嘣脆,歪着头看着倒下去的妹妹,连连拍手叫好。

  这人傻得有点气人!

  溪子悠倒下去那一刻也慌了,胡乱一抓,抓住了三怜的袖子。

  呼~刚松下一口气。

  “嘶啦!”

  三怜的袖子被抓烂了!

  “额滴袖子啊.....”

  三怜那缝缝补补又一年的衣服啊。。完犊子了!芭比Q了!!

  溪子悠手握半截袖子,等了半响疼痛感却迟迟没有从后脑传来。

  微眯开一条缝。

  就看见一张突然放大的心肌梗塞脸。

  是三怜!

第65章 伙食

  刚在溪子悠倒下去的时候是三怜一把接住了她。

  溪子悠心头一跳,虽很是感激,但还是不自在的推开了三怜,她很不习惯跟人太亲近。

  当下局促,也不再多待,道了句我先过去了,便转身朝堂屋走了。

  三怜:“哎!袖子还我啊.....”

  “........”

  溪子悠转身回来,将袖子一塞。

  “我...我会赔你的!”

  说完就走,干净利落,连步伐都比刚刚快了几分。

  哎,咋赔?说得跟自己有钱似的!

  这溪子悠大多的自卑感都是源于脸上的那块红斑。

  但这斑是打娘胎出来就有的,也不是说治就能治的。

  今日家里人多,吃饭的桌子搬到了院里,溪大柱赶在饭点前又抄着袖子回来了。

  一钵清汤猪油花,一大盆凉拌苦丁菜和一盘酱菜。

  最近老宅大多都是吃的地里的野菜,家里的钱基本都被溪大柱败光了。

  胡氏端上最后一大盆白面馒头一家人就准备开饭了。

  这已经是她们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唐驽望着满桌子素菜简直生不如死,他决定饿死自己算了,这骨气不能丢!

  而其他几人也没有动。

  王氏见大家没有动筷,以为他们是客气。

  连忙先提筷给溪大国夹了一筷苦丁菜,又拿了个热乎乎的大馒头,笑嘻嘻的看着溪大国。

  “儿,快吃。”

  “他又不是没长手!”

  溪大柱在一旁看着直嘟囔,拿筷子使劲戳了戳碗底,将碗戳的叮咚作响。

  自己多半是捡的!老弟才是亲生的!

  王氏当即又提筷夹了一筷子给溪大柱,这下一碗水端平了吧!

  “娘.....”

  溪大国看了看碗里的菜,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抓着老母亲的手,眼眶泛红,言语哽咽。

  虽然自家以前也是食不果腹,但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也经历这番,心里像针扎,尤其是母亲的手,好像更粗糙了。

  这溪大国屁股一撅,王圆圆就知道他要放啥屁。

  “行了,快吃吧!”王圆圆撞了撞溪大国,又转头冲王氏道。

  “娘,这以后家里的伙食就交给咱们买吧。”

  好!这个屁放的响亮!

  三怜在心里拍起了巴巴掌!

  王圆圆本不是啥大方的人,可他们一大家子人来老宅吃住,这哥嫂心里自是不痛快的,尤其是这个大哥,夹枪带棒的没一句中听的。

  这嫂子虽然嘴上不说,可时间久了,心里难免也会有些想法。

  再加上这老宅现在确实有些困难,王氏年纪这么大了,总吃这些野菜也是不成的,自己现在也算发了笔横财,多的不说,这伙食还是能办起走的。

  “大国啊,这.....”

  王氏觉得还是有些不妥,想着二儿子家里修房子,这开销也大。

  溪大柱生怕自己母亲拒绝,连忙起身打断了王氏的话。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弟妹可不许反悔啊!娘,这回可是他们自己说的啊。”

  德行!王氏横了溪大柱一眼。

  胡氏本也想推辞一下,这人来了老宅怎么能让他们置办伙食呢。

  可转头再一看溪大柱的眼色,也只能闭了嘴。

  这些也不关三怜这些个小辈什么事,大人说话也轮不着他们插嘴。

  所以他们也没敢搭腔,低头拿起馒头啃了起来。

  只有准备以死明志的唐驽,听闻王圆圆的话,如获新生。

  “那事就这么敲定了!也不能让老宅的人吃了亏,这样正好。”

  溪大柱一听唐驽的话,突然觉得这小残废看起来顺眼了很多,连忙附和。

  “是啊,娘!你这心可不能偏得太明显了啊!咱家现在可比不过老弟一家人滋润!”

  “这.........”

  王氏看了看大柱根胡氏,再看看两个命运坎坷的孙子孙女,想着家里确实也不宽裕,最后便也没说什么,挥挥手算是默许了。

  溪大柱:“哈哈哈哈....大家别愣着了,快吃!哈哈哈......”

  这笑声没有几年的哮喘是笑不出来的,和烧水壶开了一个调。

  溪大柱觉得心情大好,连吃了几个大馒头,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连连谓叹。

第66章 这章有味道

  睡觉前夕,一家人围在堂屋聊着地里的庄稼,再说说最近的一些事情,很快便到了夜幕,大家也就各自散了。

  溪大国和王圆圆住在了他以前的屋子,现在是溪子纪的屋。

  王圆圆打了盆热水进屋,两人简单洗漱一番,便宽衣上了床。

  “大国,你说这房子得修多久?这老宅住着真不踏实。”

  “有啥不踏实的,这房子起码得修十天半个月去了,你别想太多了,大哥就这德行,但媳妇你今天这事做的大气,真的,连我都佩服。”

  王圆圆被捧了起来,心里洋洋得意。

  “我也挺佩服自个的,这辈子说话底气没这么足过。”

  这还得亏有钱,没钱就是撬她嘴都张不开一个字。

  “媳妇......你底气足这是好事,但你这气能别往下窜吗?”

  艾妈.....味儿!

  “...这不是今天野菜吃多了,肚子有点闹情绪。。不舒服嘛。”

  溪大国忍不了了,起身下榻。

  “媳妇...咱们也是过惯了穷苦日子的,能实打实说,别为放屁找借口吗?真的!这满屋都是屁味!”

  “哪有那么夸大,屁是有点臭,但你也不至于跑那么老远吧!”

  “不是,咱先不说这屁臭不臭,首先,你这屁,它辣眼睛!”

  这屁太有攻击性了,气味浓烈到恨不得扒开你的大鼻孔,让你知道它来了!

  王圆圆一听脾气就上来了,“噌”的起身,一巴掌呼了过去。

  “滚犊子!有你辣眼睛?你他么一个屁能把床蹦穿咯!哪来的脸嫌弃我!”

  “成成成,是我矫情了!睡吧睡吧!”

  唾沫是用来数钱的,可不是用来讲道理的。

  溪大国吃痛的揉了揉肩膀,默默打开了木窗,散散味总成吧!

  上床睡觉!

  三怜:“你们闻着什么味没有?”

  二怜:“闻着了,有点像大蒜拌大酱菜的味,辣眼睛的很!”

  三怜:“这绝壁是正宗臭豆腐加螺蛳粉!”

  ........

  三个女娃子就挤在溪子悠的房间,睡上了大通铺。

  三个男娃子就睡在拿来堆杂物的小屋,也是大通铺。

  这是三怜离开白子衍的第一天,想他!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愈恋而他不在啊!

  话说白子衍今日看着隔壁修缮,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也没有了往日的鸡飞狗跳,一瞬间还有些不习惯。

  望着隔壁发起了呆。

  “子衍哥哥,看什么呢。”

  是冯念念提着篮子来了。

  白子衍被扰了思绪,清冷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悦。

  看着冯念念,不知为何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娇柔做作,不似三怜那般率性而为。

  嗯?

  他提她做甚!

  白子衍往后退了两步,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

  “有何事?”

  冯念念看着白子衍这般生疏的模样,心里挫败极了。

  自己也算村里一枝花,这样上赶着的事也是头一遭,竟然被嫌弃了?

  但越是这样她越是想征服!太容易到手的男人,她也不稀罕。

  随即朝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篮子上面的花布揭开。

  是一篮子鸡蛋。

  “子衍哥哥,我瞧着你最近脸色不太好,便拿了些鸡蛋过来给你补补。”

  白子衍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又后退一步,一个颔首。

  “无功不受禄,鸡蛋太过贵重,我不能要。”

  “子衍哥哥,我的心思你还不懂吗?”

  “恕我愚钝。”

  “那子衍哥哥觉得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请回吧。”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深深扎进了冯念念的心上,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泪眼婆娑,想哭。

  “子衍哥哥......”

  像白子衍这样的人,能下逐客令,证明他也是真的烦燥了。

  看着冯念念楚楚可怜的样子,没有丝毫怜惜,语气反而更加冰冷。

  “要我再说一遍吗?冯姑娘,请回。”

  冯念念没料到白子衍这么不讲情面,脸上一时挂不住,难堪至极。

  “念念!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鸡蛋了。”

  就在这时,董华天双手插兜,流里流气的进院了。

  一把抢过冯念念手中的篮子,蹦跶着朝外跑了。

  “董华天!你还我鸡蛋!你个臭不要脸的!你站住!”

  冯念念提起裙摆就追了出去,这厚脸皮真是到哪都遇得到!竟坏她好事!

  其实也不算坏她好事,刚刚那尴尬的场面,明明就是在帮她。

  白子衍愣愣的看着两人跑远,耳边还回响着董华天刚刚小声的耳语。

  “三怜托小爷看着你的!别想趁她不在,沾花惹草。”

  “呵呵!”

  白子衍笑出了声。

  倒把自己惊了一跳,奇怪,他笑啥?

第67章 有菜有肉

  第二日一早,王圆圆便出门买菜去了,溪大国担心她一个人去集市人生地不熟吃了亏,也跟着去了。

  今日溪望倒是没啥精气神,焉焉的,坐在院坝里也不跟溪子纪玩,有些忧郁。

  三怜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

  “你哪不舒服吗?”

  溪望望着三怜,小嘴一瘪,感觉天都要塌了。

  “阿姐,我可能生大病了,只要睡觉就出汗,我可能以后都不能再好好睡觉了!”

  额......那不是正合你意?

  “还有哪不舒服吗?”

  咋滴?这还不够吗?

  溪望摇了摇小脑袋。

  三怜:“你今晚换床薄点的被子吧。”

  说话的档口,王圆圆和溪大国买好菜回来了。

  胡氏正在灶屋生火熬粥,看着王圆圆拿进来的肉和菜。

  “啪嗒!”下巴掉了。

  要不是灶里传来的“哔哩啪啦”柴火声,胡氏一定觉得自己在做梦。

  本来以为他们说要天天买伙食,就是凑合凑合,没成想竟是有菜有肉。

  “大嫂,你瞅瞅这些个菜咋做,我好来打下手,帮你切菜。”

  “这......弟妹,你咋这么破费,咱家不用吃这么好,这得多烧钱啊。你们两口子也的多筹划筹划,手可不能这么散。”

  害,这话说的,他们可不是被逼无奈嘛。

  一来,这财神爷给钱可是交代了每日有肉的,哪敢怠慢。

  二来,娘的年纪大了,现在他们也算有两个臭钱,全当是敬敬孝。

  胡氏除了惊讶还得考虑怎么做才不糟蹋了这些个好东西,在灶屋也是一阵犯难。

  当饭菜上桌,老宅众人眼睛都要瞪掉了。

  溪大柱:“媳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肉吧!”

  这老弟啥时候出手这么阔绰了,这伙食不得是个富贵人家的标准啊。

  胡氏难得听见溪大柱这么好脾气跟自己说话,面上一喜。

  “是肉,都是弟妹今日买的。”

  亲娘叻!快杀了我,给大家伙助助兴吧。

  “你们作孽啊!”

  看着这桌上的菜,王氏气的直拍大腿。

  “大国媳妇,不是我说你,这日子得一天天过,饭也得一口口吃,花钱不能这么顾前不顾尾,我看你们这些个败家子,这日子是不想过了!”

  王圆圆低着头横了溪大国一眼,明明你也去了,咋就知道冲我发火,咋不说你呢。

  “娘,我们有章程,您注意点身子。”

  溪大国连忙上前顺了顺背,却被王氏一把推开。

  滚,看着胀气!

  溪大国冲王圆圆耸了耸肩,看吧,我们都一样。

  胡氏见情势不对,连忙帮着说好话。

  “娘,大国他们这是想孝敬您呢,瞧瞧这些肉这些菜,咱们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好,昨儿大国他们要担下这伙食,我也算看出来了,就是舍不得娘您吃不好。”

  王圆圆也没想到好心给大家伙改善伙食,到最后也没落下个好。

  感激的看向胡氏,说还是你会说。

  王氏听着心里也顿时舒坦了许多,看着溪大国和王圆圆语气也柔了下来。

  “我一个糟老太太吃啥都成,哪需要花这些个钱,你们两口子把日子过好就成,别大手大脚的。”

  两人点头如捣蒜,王圆圆这泼辣性子在老宅也只能成个小媳妇样,憋屈啊!

  饭后,溪大柱单独拉着溪大国去了里屋坐。

  溪大柱笑嘻嘻的搓着手。

  “老弟啊,亲弟,大哥看你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了,心里十分欣慰啊。”

  “..........”

  “你看你现在人模狗样...不是,人模人样的,混的比大哥好啊,大哥现在日子苦啊。”

  “.........”

  “老弟,你倒是吱一声啊,大哥一人说多没劲啊。”

  “大哥!我没钱。”

  他大哥啥调门儿他是清清楚楚,准没好事就对了。

  溪大柱内心小九九被一秒看穿,

  尴尬的一拍溪大国的肩膀。

  “......害,谁跟你谈钱呢。”

  “那大哥想跟我谈感情?”

  “额,那倒也不能够。”

  别说感情,两人见面不掐就算不错了。

第68章 红衣怒马

  溪大国准备逃,悄悄朝外挪了挪步子,却被溪大柱眼尖给挡了正着。

  都到这份上了,溪大柱也不拐弯抹角了,最近钱输光了,想去翻盘,这家里能否继续维持,就看这一搏了。

  “老弟,你得帮帮大哥啊。”

  溪大国是早料到有这一出,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要他回来,这大哥总会将他收刮个干净。

  “大哥,我真没钱。”

  “老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难道你还真不管大哥了不成。这家里现在是一日不如一日,大哥再不去赢点钱回来,家里就要完了,难道你忍心?”

  这难道不是你自己作的?

  溪大国长叹一口气,重重的拍了拍溪大柱的肩膀。

  “大哥,你要是洗心革面做点事,这钱我肯定二话不说就给你,但你要是拿去赌,我是铁定不会给的。娘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经不起折腾了,你就不要再去赌了,好好过日子不成吗?”

  你妹的,不借就不借!屁话多!

  溪大柱脸色一沉,将溪大国放在肩上的手狠狠一推。

  “我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狗砸数落了!别以为你有了点臭钱,就敢对我指手画脚了,好好给你说,还真给你长脸了!你那么孝顺就将娘接过去啊,只知道嘴上喷粪!”

  溪大柱挽着袖子正冒火,溪子悠火急火燎跑进来了。

  “爹!二伯!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因为跑得急,溪子悠此时正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

  溪大柱以为是在说他,生怕被娘听见,连忙心虚的将袖子一放。

  “我们什么时候打起来了,你这死女娃子少开黄腔!”

  “是.....是二婶他们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

  溪大国心里一惊,一把薅开溪大柱,逮着溪子悠问道。

  “赢了吗?”

  就在刚刚王圆圆蹬在村头石阶上跟周围七七八八的情报组织员正打成一片。

  大人们闲话家常,一群小孩子在大人身边跑来跑去,东窜西奔,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驾!”

  一骑枣红色骏马飞驰而来!

  不知是哪个好事的小孩,捡起地上的石子,拿出弹弓朝骏马射去。

  “吁~”

  马匹受惊,前蹄仰起,带起满地灰尘。鼻子里哼哼的连叫着还打着颤音!

  马上的女子一袭红衣,紧拽缰绳,目光凛冽。

  但马儿明显脾气大,不受控制“哒哒哒哒”一阵乱跑。

  聊天的众人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这一看不得了。

  一袭红衣怒马正朝着他们冲来。

  “啊!”

  有人尖叫了起来。

  “快让开!快让开!!”

  马上的红衣女子腾出只手朝众人挥鞭示意。

  众人抱着各自孩子如群鸟乱飞,纷纷散开。。

  王圆圆尼玛懵逼了。。

  刚刚急着跑,没注意到她还蹬在石阶上呢,活生生扑街了。

  “哎哟!”

  摔得匍匐在地,惊叫连连。

  我的磕西ter!拨拉盖子啊!

  来不及揉她的膝盖,马匹已经朝她踏来。。

  哦豁!

  周围逃散的人迅速躲在安全地带,拿眼偷瞄,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这马蹄子踏来,大脑浆子得嘣一地啊!

  众人痛惜的惊呼还没维持多久,就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唰”一声飞过,一脚踹在了马肚子上。

  “砰!”

  马匹被踹的凌空翻了个滚,砸在地上口吐白沫,蹄子抽搐。

  女子在马匹飞出去前,手握马鞭一个腾空跃起,稳稳落地。

  女子落地后连忙上前查看自己的马,发现马匹已经咽气了。

  握鞭子的手募得收紧。

  没了马她还怎么赶路?

  一双吊凤眼目光凶狠的盯着三怜。

  就这么个瘦弱的小女孩竟然能一脚将自己的宝驹踹死了?

第69章 哼,一匹马而已

  三怜上前将吓懵逼的王圆圆提了起来。

  王圆圆气不过,一把推开三怜,掸了掸身上的灰。

  “你他娘的没长眼睛吗?骑着马了不起啊,你这是超速!超速知道吗!老娘差点交代在这了!看看我这一身伤!我给你说,今天不赔钱你别想走!”

  三怜瞧着王圆圆这中气十足的样子,应该没啥问题。

  毕竟这种恶毒角色,一般前期不容易杀青。

  女子冷哼一声,一挥马鞭,威风凛凛的朝她们走来。

  王圆圆喉头翻滚,眨了眨眼,这气场让人有那么一丝......发怵?

  “其实吧.....钱不钱的也不重要,这....赔礼道个歉也行....”

  王圆圆越说底气越弱。。

  女子长得英气十足,薄唇一勾。

  “让我赔钱道歉?你可知道我这匹宝驹值多少钱?而我的时间又值多少钱?统共你们赔得起吗!”声声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王圆圆被唬住了,木纳的一把拉过三怜挡在面前。

  “这....这马是她踢死的,不关我的事。”

  靠!这TMD.......真鸡贼!

  “公子?.......姑娘?”

  三怜仔细瞅了瞅,应该是个姑娘。

  “姑娘你纵马伤人本就不对,为救人伤了畜生也是合情合理,我们不需向你赔偿!而你却要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

  好家伙,第一次听这么个词!女子拉了拉马鞭又问。

  “那是什么玩意?”

  “你的马发狂让我阿娘精神收到了抨击,说不定以后会留下严重的心里阴影,她的身体也受到了伤害,瞧瞧这膝盖骨......都秃噜皮了。。以后不得影响美观啊,这夏日怎么穿超短裙和热辣比基尼?对她的心灵又是一次沉重的伤害。你说是不是得赔精神损失费!”

  女子被三怜绕来绕去绕懵了圈,好像是挺惨啊,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又摇了摇头。

  “一群刁民!想讹我,你们找死!”

  说着一甩马鞭,鞭子在地上噼里啪啦,带起浓浓灰尘。

  三怜忍不住后退几步,挥了挥手,真是污染环境,这扑腾一下灰尘多大啊!

  王圆圆看了看三怜,又看了看红衣女子。

  这怎么看,三怜都不是人家对手啊!

  王圆圆赔笑:“姑...姑娘,这啥..精神费不费的,我们也不要了,咱有话好好说。”

  女子提起鞭子指着三怜,目光如炬,气势如虹。

  “我要你赔我的马!”

  没有马这穷乡僻壤她得走到猴年马月啊。

  哼,一匹马而已!三怜不屑的拿眼撇了撇地上与世长辞的枣红色大肥马。

  抱胸问道:“你的马多少钱?”

  女子仰起下颚:“两百两!”

  这还是算的幼马,如果是这么大的成马肯定价格更高,但女子也不追究,能买匹一般的马也成,只要不走路。

  “哎哟!”三怜脚脖子一软,多...多少?

  杀了我吧!我听不得这让人心肌梗塞的数字。

  “你赔不赔!”女子耐心清空了,声音拔高了几度。

  “姑娘,那咱还是继续掰扯掰扯这精神损失费的问题!这马它发狂让我阿娘.......”

  “你找死!”

  女子怒吼一声!将手中鞭子用力一甩,带着凛冽的劲风朝王圆圆飞去。

  王圆圆:姑娘,你这准头不行啊!

  三怜眼神一凛,伸手一抓,将鞭子死死握住。

  王圆圆看着近在咫尺的鞭子,差点尿了。。

  你们两国开战,不要斩来使啊!

  女子没想到三怜能徒手接下她一鞭,眼睛眯了起来,使劲拽了拽鞭子,没拽动。

  三怜轻轻将鞭子在手中缠了一圈,眼神如寒冬腊月,冻得人直哆嗦。

  “姑娘,你这样要不得!”

  说完双脚一开,与肩同宽。

  右肩胛骨朝后,一股力量从脚底到四肢百骸全部涌入右肩带起一股劲儿,猛地朝前一震。

  女子手中的鞭子被生生震飞。

  “你!”

  三怜看着气急败坏的女子,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鞭子。

  “已经缴械,该投降了!”

第70章 烤全马

  “你说什么?”

  女子听见投降二字,浑身怒气暴涨!手指关节被捏的“咯吱”作响。

  她叫树英,是震勇大将军义女,骁勇善战,在战场也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一代巾帼英雄。

  原本对这群刁民她只是想小惩大戒,没成想竟遭了此等奇耻大辱。

  投降?这是一个将领能听见的词吗?简直就是找死!那就休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树英脚尖点地,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旋身,双脚如剪刀狠狠朝三怜脖颈袭去。

  眼看马上就要触及三怜身体了,树英冷笑一声,让你丫看看什么叫武艺高强!

  三怜身形一闪,一把拉住树英的双腿,狠狠向地面砸了下去。

  “嘭!”

  哇.....好一个人形大坑。

  树英尼玛傻了.......

  谁能告诉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三怜颇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你打架就打架,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啥!”

  树英一身武艺被称为花里胡哨?这谁能忍!

  她又一个双手撑地,飞起一个后仰,狠狠朝三怜踹了过去。

  “啪。”

  她又被三怜拍进了人形坑里。

  树英被三怜碾压式的武艺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等溪大国他们赶到时,就见着这么震撼的一幕。

  谁说的打起来了?这明明是单方面殴打好吗!

  溪子悠:是我格局小了。

  .........

  “别打了,我......我不要马了。”

  树英脸已经肿成了包子,她不挣扎了,真的,太粗暴了!她受不了了。

  三怜收了手。

  “早说不就好了嘛,你看你这人真是。”

  “.........”怪我咯?

  像三怜这种人美心善的,踹死人家一匹马,又将人家打得爹娘都不认识了。

  良心也过不去,在村里找了辆骡车,让树英躺在上面慢慢摇回去吧,当然这车钱还是得树英自己出,她只负责找骡车。

  树英眼神幽怨的瞪着三怜,她回去后一定要加倍勤练武艺,报仇雪恨!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回来找你报仇!

  “你叫我雷锋就成。”三怜挑了挑眉。

  “雷锋,好!我记着你了!他日再见,我定要赢你!”

  望着骡车渐行渐远,三怜一个转身。

  就看见一群人在她身后目瞪口呆。

  这就有点尴尬了。。。

  溪大柱站在溪大国身后咽了口唾沫,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见她尽量绕着道走,最好连眼神对视都不要有,惹谁都不能惹她。

  溪大国在家里也是时常能见着三怜的骚操作,很快便接受了。

  看着地上的大肥马,走过去踢了两脚,还真是死的透透的。

  “这马怎么办?”

  三怜支起了下巴,在众人期盼中缓缓开口。

  “开膛破肚,今晚吃烤全马吧!”

  “.........”

  这么大匹马,老宅众人也吃不完,古时候也没有冰箱,他们召集了镇上的人一起吃。

  因为人多,开膛破肚这活也很快就做完了。

  三怜还专门让他们留下了马皮毛。

  众人在空地上升起火堆,因为马太大。

  砍成了好几大块分开烤,这算不算五马分尸?

  这村上的人平常也是吃不起肉的,一下这么多肉,一群人兴高采烈,围着火堆高歌跳舞。

  王氏也很少见这么热闹的场景,在胡氏的搀扶下眉开眼笑。

  村里的人对老宅的口碑并不好,在村里也是不被人待见的。

  这一下子村里的人也变得对他们和善了起来。

  溪大柱被几个同龄汉子围着聊天,直夸他们家厉害。

  溪大柱几时受过这等夸赞,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连溪子悠这种被人嫌弃的都有人主动来找她说话了,说她有个厉害的表妹。

  她虽然也不搭腔,可看向三怜的眼神有了一丝笑意,她也觉得她的表妹很厉害。

  唐驽躺在椅子上,觉得手脚都能跟着舞动了。好激动啊。。

  溪大国和王圆圆蹲在火堆边拿柴添火。王圆圆眼神时不时瞅着三怜。

  溪大国跟着望了过去,三怜正在跟二怜笑嘻嘻的清理马皮毛。

  忍不住撞了撞王圆圆。

  “媳妇,你看啥?”

  王圆圆:“这丫头,真的变了。”

  虽然还是欠,但是这丫头总是在她有难的时候帮她,这次更是直接救了她。

  溪大国又抬头看了看。

  “没变啊,还是那么丑。”

  “跟你说话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王圆圆无语地将手中柴火一放,起身走了。

  “哎....你说谁是牛头,谁是马嘴啊!”

  溪大国不悦的朝着王圆圆离去的背影啐了口唾沫,擦着嘴角又自顾自的烧起了火。

第71章 回村

  树英躺在骡车上望着擦边黑的天,希望那群刁民能将跟了自己多年的马好好安葬吧。

  没问题,全葬肚里了!

  明天它就可以回归大自然了!

  这烤全马要我说还是比不上烤全羊,少了那点骚味。

  要想味道好,不带点骚不行啊!

  最后吃下来,一匹马还是没吃完。

  三怜留了点马排骨,其余的他们分了。

  第二日,三怜带上她的马排骨坐着牛车回草荫村了,顾名思义回去看看修建进程,实则是打着幌子看大白菜啊。

  最重要的是,今日是白子衍的生辰。

  你说该不该回吧。

  三怜走到一半,又临时改了路线。

  让赶车师傅先去趟镇上。

  师傅说去镇上路费要多加五个铜板,三怜也欣然接受了,不就五个铜板嘛。

  牛车晃晃悠悠到了镇上已经快晌午了,这师傅的牛不行啊,该退休了,没有李大叔的牛车快呢。

  内心虽然给了个一星差评,但三怜还是虚与委蛇的让师傅在这等她,又交代了帮她看好大排骨才转身走了。

  在镇上转了一圈,她随便选了一家看起来不太贵也不会太差的布坊走了进去。

  前脚刚踏过门槛,掌柜的就笑脸盈盈的过来了。

  “小姑娘,买布匹还是成衣啊?”

  三怜四处看了看,感觉各方面还是挺不错的,便说自己要成衣,要能将人帅出天际!惊天地泣鬼神那种。

  掌柜一听犯了难。

  “小姑娘,实话实说啊,这衣服能否惊天地泣鬼神大部分还是取决于脸好不好看。”

  那这就更不用担心了,谁能好看过白子衍啊。

  掌柜拿出几套成衣让三怜选。

  一件是墨青长袍,领口有刺绣。腰封是编的同色系大股绳。

  这件衣服颜色太过沉重,白子衍年纪太小,穿上太过老成了。

  不行不行,三怜直接否决了。

  旁边一件是湖蓝色暗纹长袍,没有刺绣,领口做成了竖款,显得清雅脱俗。

  颜色和款式有点小骚小骚的,太特别也不行,本来就是村里干活的,整成这个样子,就像理发店里穿西装,闷骚闷骚的。

  还有两件,一件素白,一件枣红。

  枣红就直接pass了,辣眼睛!

  那件素白色的是一件长衫,不像其他几件是长袍,白色长衫简单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就一眼,三怜便直接买下了,其他的看都不再看了。

  这件衣服就是为白子衍而存在的。

  掌柜直夸三怜眼光好啊,这衣服无论是质感还是布料都是上乘啊,笑嘻嘻的好一阵吹嘘。

  三怜表面笑嘻嘻,内心妈卖批。

  给了钱三怜抱着包好的衣服准备走了,掌柜非要一路送到大门口。

  当然这股热情还是因为这件价格不菲的衣服。

  在走回停牛车的路上,三怜又遇着一个老婆婆在自家院子门口卖花。

  这些花都是自家院子种的,在镇上因为种花的也多,所以花也便宜得很。

  三怜给了钱,老婆婆便领着她进院,让她自己随便摘。

  这院子里花也多,芍药,报春花,月季,但三怜都没看上。

  最后折了一把桃花,买了一点纸,简单包装了一下。

  嗯。有内味了。。

  我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

  三怜大包小包的上了牛车。

  “三怜!”

  好一个高音喇叭!

  头顶树干上的鸟都被惊飞了。

  三怜受不了的皱了皱眉。

  董华天一走近,排山倒海的大巴掌就朝着三怜肩膀拍来。

  三怜一闪,董华天拍了个寂寞。

  “三怜,我大老远就看见你了!你说你来了,咋不找我呢!”

  “你别闹啊,我还有事!”

  “啥事啊,咦?你买这么大捧花干啥?还有这么大的排骨,嗯?这盒子里是啥?”

  董华天刚伸出好奇的小手,就被三怜一掌拍开了。

  “你别动!小心我跟你拼命!酒楼马上要开业了,事情多,你别在这碍眼了。”

  “啪!”晴天霹雳!

  董华天狠狠抓住胸口,伤心至极。

  “三怜你.....变心了!你嫌弃我碍眼了!你这是喜新厌旧啊.....”

  “别演了!好好做个茶壶里的水行吗?”

  “茶壶里的水?啥意思?”

  “滚!开!”

  “哎!嘚叻!我忙完就回来!你在村里别急着走啊!”

  最近酒楼确实忙,他只是出来买东西的,也耽搁不得。

  跟三怜道了别就马不停蹄的走了。

  三怜看着董华天认真的样子,很欣慰的点点头,看来真没看错人!

  “师傅,出发吧。”

  牛车又晃晃悠悠的启程了。。

第72章 白子衍生辰

  当这龟速牛车到达草荫村时,三怜已经要眯着了。

  “哎哎哎......到了。”

  牛车刚停下,就拉了一坨大粑粑。

  三怜被芬芳的味道惊醒了。

  师傅见三怜醒了,收了车钱。

  下车开始捡粑粑。。

  这睁眼就见一坨屎,是不是代表今天会有好运?还是踩一脚更好?

  三怜伸了伸脚。

  师傅歪头看着三怜满脸问号?

  “呵呵。”

  三怜讪讪地收回了腿,尴尬的扛起她的大包小包往院子里走。

  他们的房子旁边以前是鸡圈,现在建起了一间小房子。

  因为他们家本来就小,除非不要院坝,否则也建不了多的一间了。

  三怜进去放下东西,跟辛苦修建的工人打了招呼,便去了隔壁。

  因为今日是白子衍生辰,白启特地请了半天假,在家里给白子衍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白子衍此时正在院坝里洗菜。

  三怜突然探出个小脑袋,见着朝思暮想的那张脸,三怜脸都要笑开花了。

  “白哥哥。。”

  白子衍洗菜的手一顿。

  三怜见他没有反应忍不住又唤了一声,白子衍这才抬起头看她。

  洗菜的手被冰凉的水泡的绯红,此时正微微蜷缩。

  三怜小跑了过去,将那束桃花从背后拿了出来,满眼星辰,笑靥如花。

  “白哥哥,生辰快乐。”

  白子衍抬头看着那张明媚灿烂的脸,手里正捧着淡粉娇艳的桃花,印得她的脸也跟着粉嫩了起来。

  白子衍的心里也粉红一片。

  他拿起身旁的帕子,将手上的水渍擦干,站起身。

  “你回来了?”

  白子衍声音淡淡,却极为好听。

  “我回来看看你.....不是,看看房子修的如何了。正巧赶上白哥哥的生辰。”

  三怜说着将手中的桃花塞进了白子衍怀中。

  白子衍第一次收到花,脸上有些发红。

  她原来记得我的生辰啊。。

  白启大叔听见声响,从灶屋里探出脑袋,手中还握着大铁勺。

  “是三怜啊,这是回来了?子衍,愣着干嘛,快让人坐啊。”

  “不用麻烦了,我就回来看看,一会就要回祖母家呢。”

  白子衍眉头一皱:“你一会要走?”

  “嗯。”三怜点头。

  不然呢?晚上睡院坝吗?

  白子衍拿着花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刚见着人又要走了,心里顿时有点堵。

  “今日我生辰,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三怜眼睛一瞪:“白哥哥,麻烦你再说一遍。”

  “要留下来吃饭吗?”

  “嗯嗯嗯....”

  三怜点头如捣蒜。

  那必须的啊!睡院坝都成啊!

  白子衍满意的嘴角一勾。

  突然笑了?

  天上要下红雨了?这睁眼见牛粑粑果然运气不错啊!

  哎呀,真该踩上一脚的。

  白子衍笑起来更好看了,简直要了她老命!

  白子衍都没发觉自己此时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呸!笑得那叫一个温柔。

  三怜将排骨提进了灶屋给了白大叔,把白启惊了一跳,好家伙,什么猪的排骨这么大!

  三怜说这是马的排骨,让他拿来给白哥哥炖汤喝。

  马排骨??这什么家庭啊,这么奢靡?连马都吃?

  白子衍一个别人鸡蛋都不收的人,竟然眉眼带笑的看着三怜进灶屋放排骨。

  双标本标了!

  放好排骨,三怜就将最重头戏的盒子递给了白子衍。

  “白哥哥,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白子衍打开,是一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衣衫,他从未穿过如此好面料的衣服。

  “这.....太贵重了。”

  他不能要,可他....想要。

  不是这衣服多好,只因为这是三怜送的。

  他就很想要......

  可礼义廉耻还是让他将盒子扣上了。

第73章 白衣少年

  三怜直接将衣衫拿出来,塞进了白子衍怀里。

  “这是生辰礼物,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退不了的!”

  说着就将白子衍往屋里推,催着他换上试试。

  白子衍的礼义廉耻此时都抛之脑后了,听从三怜的话进屋换衣服了。

  “吱。”

  里屋门开了。

  一袭白衣少年,玉面墨发宛如画中儿郎。

  00!我勒个去!谁来给我一巴掌,让我清醒一下?

  白子衍被三怜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脸上飞上红霞。

  这衣服穿上真别扭,真的会好看吗?

  白启此时刚好出来了,看到白子衍那一刻,手中的大铁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不得不说,这长得确实有点没天理了。。。

  你说这长相,还有谁!

  白启大叔做好饭菜后,三人便坐在堂屋里吃饭了。

  三怜是第一次在白子衍家中吃饭,总觉得有种见公婆的赶脚,哈哈哈哈.....

  “三怜!三怜!”

  “咳咳咳咳....”

  三怜听见这熟悉的高音喇叭,直接呛咳了起来。。

  董华天!你妹的!

  三怜无语的看着三人局变成了四人团。

  董华天大口大口吃着菜,嘴里还叨叨个没完。

  “白子衍,我刚还差点没把你小子认出来,你穿这身贼好看,跟个贵公子一样。等我有钱了,我也去买一身。”

  “你说你生辰也不知会一声,我好给你带礼物啊。。”

  三怜阴测测的盯着董华天。

  “你丫能闭嘴吗?”

  这年头还不让人说话了,真是!

  三怜要赶在收车前走,饭还没吃几口,便先离开了。

  白子衍望着消失的背影,一时也没了胃口,提筷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董华天那厮见大家都不吃了,拿起大盘小盘往自己碗里倒。

  你们不吃,这些都是我的了!

  三怜坐牛车到祖母家时,已经月上柳梢。

  按现在这修建进度,估计还有个几日便可以回去了。

  可以天天见着白子衍了。。

  梦里,白子衍穿着那身白衫与她相会了......

  “你这死丫头!还不起床!昨天一早回去,到了晚上才回来,要不是见着你上的牛车,我还以为你是走路去的呢!”

  一大早,王圆圆便提着三怜的耳朵将人揪起来了。

  三怜云里雾里,被迫和床分别,脑袋晕晕的。

  晌午,溪大柱又输钱了,回来看到胡氏在擦拭堂屋里他专门供奉的财神爷爷。

  一股火就窜了起来,笃定就是她动了财神爷,所以今天他才输钱的!

  想到此更气!

  溪大柱一脚将胡氏踹倒在地,胡氏一个反应不及被踹得腰间一闪,直直朝后仰了下去。

  额头重重的磕在了木桌角上,鲜血淋漓,胡氏吃痛,捂着头嘤嘤哭了起来,泪混着血糊了一脸。

  听见胡氏哭,溪大柱不光没收手,反而火更大了。

  “整日就知道哭哭哭,好运气都让你这扫把星哭没了!”

  溪大柱一把薅住胡氏的头发,将她拖了起来。

  “给劳资闭嘴!”

  胡氏惨叫连连,抓着头发告饶,

  听见声响的王圆圆跑了进来,见着一地的血,吓了一跳。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啊!哎呀!有话好好说嘛。”

  连忙跑过去将胡氏的头发从溪大柱的手里拽出来,将胡氏扶到椅子上坐下。

  “大嫂,没事吧。”

  你看这像没事的样子吗?

  胡氏捂着脸,无声的流泪。

  此时刚好溪子悠掺着王氏从外面转悠一圈回来,还没进门就听见堂屋里传来的打骂声。

  “娘!”

  溪子悠见到胡氏满身血,连忙小跑到胡氏身边,眼眶泛红。

  看向溪大柱的眼神多了一些怨恨。

  王氏见状一个身形不稳,踉跄了几步。

  一把提起院里的榔头就朝溪大柱身上招呼。

  “你这个畜生!”

第74章 和离吧

  王氏毕竟岁数大了,打了几榔头没打着,还让溪大柱一把逮住了。

  “娘!我都多大的人了,你有事没事就打我!你以为我是怕你吗!我那是敬你是我娘,让着你呢!我要还手,你就得躺棺材里咯!”

  “你!你!”

  “你什么你!哪凉快哪呆着吧!”

  溪大柱将王氏连着榔头一把推了出去。

  王氏老胳膊老腿那能经得住这一推,眼看就要倒地。

  三怜扶着做完康复训练的唐驽回来了。

  这时,三怜就要面临一个问题了。

  唐驽跟祖母,她选谁?

  那需要问吗?

  三怜将唐驽一松,飞身上前一把扶住了王氏。

  “啊!”唐驽应声倒地!

  屁股痛?不!是心痛!

  三怜!你个禽兽!

  三怜这个禽兽看都没看唐驽一眼,指着溪大柱:“哎!那谁!”

  溪大柱:“什么那谁!连大伯都不认识吗!”

  三怜:“你连你妈都不认识,我凭什么要认识你啊。”

  溪大柱被噎得气急,正待发火。

  就见三怜“咔咔”甩了甩脖子,又捏了捏拳头。

  咋滴,想打架啊!

  溪大柱被当头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明明说好见着她绕道走的,说好眼神都不能给的!真欠!

  溪大柱立马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歪头冲着王氏嚷着。

  “娘,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

  说完就绕开三怜跑去了王氏身边。

  “啪!”

  王氏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你!”溪大柱想翻脸,一瞅三怜,话又咽进了肚子里,挤着狰狞的笑。

  “娘打了左边,右边还差一个呢。”

  “啪!”王氏又是一巴掌。

  “嗯呐!这下右边不会跟左边吃醋了。哎呀,我要吃饭饭了。”

  溪大柱蹦蹦跳跳的走了。

  这货被溪子纪传染了?

  王圆圆将胡氏扶进了里屋,溪子悠去买药膏了。

  三怜安抚了祖母,随后也进了里屋。

  王圆圆拿了块布递给胡氏,让她按着头止血,随后又是好一番劝,胡氏按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掉。

  三怜是真觉得惨,长叹一声。

  “婶娘,和离吧!”

  溪大柱就是后背长疮肚脐眼流脓,坏透了!还留着干啥?添堵吗?

  本来还在哭的胡氏闻言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三怜。

  自古哪有女子和离的?那哪有什么好下场?光是闲言碎语的口水都能将人淹死。

  王圆圆没想到三怜会开黄腔,被惊了一跳,跑过去在三怜背上狠狠打了几巴掌。

  “你这死丫头!屎壳郎打哈欠,一张臭嘴!离了你婶娘还活不活了!”

  “怎么就不能活了?离了日子苦不苦不好说,但不离难道日子就舒心了吗?瞧这架势,连对祖母都敢上手了,保不齐还会做出什么事,就算离了这日子还会比现在更差吗?”

  王圆圆被三怜惊人骇俗的话说得有些心虚,瞅了瞅胡氏,连忙推着三怜往外走。

  再待下去还不知道这死丫头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待两人出去后,胡氏按着头细细琢磨着三怜刚刚说的话,连溪子悠拿着药膏进来都未可知。

  日子在溪大柱没完没了的赌钱和在家里找存在感中度过,东街酒楼也如期开业了,三怜在开业前一天和当天都去了一趟酒楼。

  在开业前两天三怜便让董华天找了人画了一大摞宣传图纸,三怜说这叫传单!

  传单沿着东街挨个发了一遍,第二日照旧。

  几乎人手一张到两张,这纸多贵啊,大家也收的很乐意,留着回去擦屁股也好啊,比那豁屁股的竹片子不强多了。

  这下人人都知道东街开了家有便宜快餐的酒楼,这快餐是啥,看图纸写的确实丰盛又便宜,大家也都很好奇,准备开业当天去试一试。

  于是在开业当天,生意出奇的火爆,排队等位的客人更是将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因为快餐可以拼桌,一桌可以坐下好几个人,加上翻桌速度快,楼上一桌吃下来,楼下已经翻了几桌了,基本都是前面客人刚放筷,后面的人就在旁边等着了。

  这快餐供不应求,累的后厨的师傅大汗淋漓,见过生意好的,没见过这么好的。

  尤其是晚上,前面的七八个人还在吃,身后就已经站着等他们挪位的人了。

第75章 回家

  东家徐译站在酒楼门口人傻了,手中的摇扇也定住了,这场面可谓是见所未见 闻所未闻啊!

  “哎!麻烦让让。”

  徐译站在门口挡了进店客人的路,忙识趣的朝一边挪了挪。

  自己西街的生意虽好,但光这客流量和翻桌速度就不可同日而语啊!

  更让他瞠目结舌的是晚上算营收了。原觉得快餐定价太低,利润不高,再火爆那营收还是赶不上自己西街的。

  闪亮的打脸时刻到来。

  账房先生拨完最后一颗算盘珠,将账面工工整整理好。

  “楼上客人营收五两,抛开成本,盈利共计3两。”

  徐译拿起账面看了看,

  “盈利能达到六成?不可能啊,我们西街也最多就四五成。你是不是算错了。”

  账房先生:“确实六成,这边房租成本装修成本和人工成本比西街便宜许多,这利润自然就高一些。”

  乖乖龙地咚!徐译深吸一口气,稳住!这盈利再高也只能抵西街一半的营收,他缓匀了气,又问。

  “楼下快餐呢?是不是没啥盈利?”

  账房先生笑着翻了一页账本。

  “这楼下盈利四成左右。”

  “呵,这么便宜还能做到四成,算是不错了。你说吧,楼下营收有多惨。”

  账房先生惊了,这账能叫惨?莫不是对惨的定义有什么误会?

  “楼下营收.......”

  徐译冷笑,说吧!我能承受!

  “二十两七钱,盈利八两三钱。”

  徐译身子一歪,忙扶着柜台稳了稳。

  自己西街一天的营收也只能做到十两顶天了,盈利大概一天也就接近五两,而这竟然能做到一天接近二十六两的营收,盈利高达十一两多,直接翻了一倍不止啊!

  他此刻不得不佩服起三怜的眼界和商业头脑,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一丝懊恼。

  他竟然分了两成出去?本以为这地方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两成也没多少钱,可这样一算,一天就要分出去二两多啊!自己西街统共才赚五两,这东街竟然能分二两出去,亏死宝宝了!

  一天二两收入的三怜在不久之后就能变成小富婆了,这让她兴奋不已。

  连带着看溪大柱也没那么厌烦了,对着唐驽这难伺候的主也是和颜悦色,让唐驽一度觉得这丫是要憋大招了,这几日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为好!

  这一转眼便到了他们回家的日子。

  马车前,三怜众人归心似箭的跟老宅的人告别,场面一度有些伤感。

  溪子纪膀子一甩,哇哇大哭,嘴里大嚷着不要走,留下来。

  嚷着嚷着竟成了一段rap。

  一旁的胡氏头上的伤还未好,包着块布,扶着正偷偷抹夹在眼角皱纹里泪花的王氏。

  溪子悠嘴上不说,可心里难受极了。

  将一件布衣递给了三怜。

  “我说过会赔你的。”

  哦~她还记得!也不知道这丫哪来的钱。

  粗心的三怜并未发现溪子悠此时的手是拢在衣袖里面的。

  溪子悠这几日有空就出去帮忙浆洗,手已经泡得干裂脱皮了,就为了买这件衣服。

  见东西已全部装车,溪大柱连忙催促他们快上车,时辰不早了,耽搁了走夜路不安全。

  那是安不安全的问题吗?那是赌坊需要他!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草荫村驶去,大家都有些激动。

  草荫村里,

  白子衍出门担水了,刘宝此刻正倚在白子衍院坝里的花台岩石边捧著书晒太阳,

  突然听闻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刘宝将书一放,好奇使然立马翻身探头准备一探究竟。

  原来是溪三怜他们回来了,刘宝撇了撇嘴,心道:不就搬回来了嘛,又不是皇宫大院,至于这么兴奋吗?

  三怜正好瞅见了歪着脑袋偷看的刘宝,甜甜的唤了声刘宝哥,不出意外她的下一句便是白哥哥了。

  “白哥哥在吗?”

  看我说啥!刘宝正想说你的白哥哥出去担水了,就瞅见远处担水回来的白色身影。

  冲三怜抬了抬下巴。

  “那呢!”

  三怜回头,就算隔了老远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白子衍,不光看到了他,还看到了他身后的冯念念。

  三怜心里没由来的一堵,大猪蹄子!哼了一声,紧跟着回了院。

  刘宝这时才发现白子衍身后还跟着个小娘子,懊恼的一拍脑门,子衍兄,对不住了!

第76章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白子衍进院时,刘宝又坐回了花台上看书,他不紧不慢的将水倒进缸里。

  刘宝从书里探出脑袋朝门口望了望,回头冲灶屋里的白子衍嚷道。

  “跟你身后那小娘子呢?”

  白子衍被问的一愣,将水桶放好,拍着衣衫从灶屋走了出来,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轰走了。”

  “哦!”

  那倒不奇怪,现在的子衍兄比以前更不喜女的亲近了,跟遁入佛门差不多。

  嗯?不对,三怜除外,这小子不知多喜欢三怜亲近呢,真是闷骚的不行。

  刘宝想着就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物降一物啊!

  白子衍踱步至刘宝跟前。

  “刘兄,那个......看书呢。”

  嗯?不然呢?打坐?

  刘宝干笑了两声,点了点头。

  白子衍咬着下唇,还想问问刚刚那人是不是三怜,可简单的一句话到嘴边硬是挤不出来一个音节。

  刘宝一脸便秘的看着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的白子衍,急啊!真急啊!

  刘宝实在受不了了。

  “对!刚那人就是三怜!他们一家搬回来了!而且人看见你身后的小娘子了,很!生!气!”

  最后三个字刘宝说的抑扬顿挫,好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谁成想白子衍那不显山不露水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淡淡的笑意,温柔得晃眼。

  刘宝揉了揉眼睛,确定这厮就是在笑。

  不是,人家生气了,他笑啥?

  刘宝随即反应过来,三怜回来人家是高兴呢,况且这生气不就意味着三怜吃味了嘛。

  这笑也是在情在理了。

  刘宝将手中书籍往花台上一放。

  “子衍兄,你明明就是心悦三怜!”

  白子衍闻言心头一颤,愕然的看着刘宝,一双眉拧成了疙瘩。

  “胡言乱语!”

  刘宝翻了个白眼,真是死鸭子嘴硬。

  “子衍兄,连我这个榆木疙瘩都看出来了,你为何就是不承认?”

  “刘兄!甚言!”

  刘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里啐道:擦粉进棺材,死要面子!

  这是要不要面子的问题吗?白子衍是真没觉得自己对三怜有意思。

  但刘宝的话还是让白子衍大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向作息时间规律,瞌睡也无比香甜的他竟然失眠了。

  他认为自己心悦的人应该是小家碧玉,德才兼备的女子才对,而三怜......

  哪样都沾不上边。

  嗓门大,脾气大,揍人凶,当众挖鼻孔,打响嗝,口吐秽言,没有形象,没有长相,更没有礼数,怎么都不会是自己会喜欢的样子。

  想通了的白子衍很快便一身舒畅的睡着了。

  三怜: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回村后的某日,唐驽正坐在院坝里闭着眼睛晒太阳,三怜闲来无聊,盯着唐驽一时恶趣味上来,画了只猪贴在唐驽身后。

  二怜担了水回来,三怜立马拉着她绕道唐驽背后指了指,二怜看到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唐驽皱着眉转过头一脸莫名其妙。

  两只大傻子!魔怔了吗?

  董华天这时刚从酒楼回来,蹦跶着一路来找三怜,前脚刚踏进院子,三怜便躲在唐驽身后招手。

  董华天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

  三怜立马如法炮制的指了指唐驽的后背,董华天绕到唐驽身后一看。

  “噗!哈哈哈哈哈哈.......”

  董华天站在唐驽身后捧着肚子直打滚。

  唐驽怒了!这群憨包!

  “笑啥?”

  董华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背后有只猪。哈哈哈哈哈。。”

  唐驽:“.........”

  不错,董华天这小子虽没啥优点,但自知之明这方面还是相当不错滴!

  溪大国和王圆圆回家后,见着唐驽也是好一阵笑,笑的唐驽彻底蒙圈了。

  忍不住开始质问自己今天难道没洗脸?想了想,前天没洗,昨天...没洗,今天.....或许,应该洗了吧!

  背后这只猪唐驽是到晚上宽衣睡觉的时候才发现的,气的他头顶冒青烟!将画着猪的纸狠狠揉成一团,似还不解气,又一口塞进嘴里撕咬。

  “溪三怜!我跟你没完!”

  “.........”

第77章 唐驽的复仇1

  唐驽一夜未眠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复仇大计,最后结合自己目前的状况,加上一晚上缜密严格的筛选,拟定计划一二三。

  翌日,唐驽早早的便起了床,托董华天去李郎中那里买了点泻药,说自己最近拉的不顺畅,一定务必帮他。

  董华天急着去镇上酒楼,想着唐驽拉不出粑粑多惨啊,一路火花带闪电买了药回来。

  只要一想到三怜拉到虚脱腿肚子打颤,唐驽就乐呵!

  但二怜三怜加上溪望那小子轮流在屋里晃荡,竟是不给唐驽下药的机会。

  君子报仇,十年都等的,自己多等一会怎么了。

  没成想这一等竟然等到了下午。

  溪望去狗蛋家了。

  二怜去了地里。

  三怜担着担子也准备打水去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待人都走了,唐驽杵着棍偷摸进了灶屋,四下张望了一圈。

  十分安全!

  唐驽从怀里摸出药,正想着下到哪里合适,三怜突然折返了回来。

  “你在干嘛?”

  00!

  唐驽被突然窜出的声音吓得一抖。

  “啪!”手中的粑粑药掉在了地上。

  三怜皱着眉看着地上的东西,将水桶一放,走过去将药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唐驽慌了,指着那包药支支吾吾半天,看着三怜越来越疑惑的眼神。

  唐驽心一横眼一闭!

  “这是我的药!”

  说完一把拿过药,打开,倒进嘴里,连水都没喝一口,生咽了下去。

  三怜看的一脸莫名其妙,真是个神经病!

  唐驽眼含泪水的看着三怜:“你不是去打水了吗?”回来干啥啊?

  三怜指了指灶屋门口断成两截的担子。

  “坏了!我回来换一个。”

  “........”

  担子祖宗啊!你早不坏晚不坏,偏要挑这个时候坏!

  唐驽突然脸色一变,捂着屁股夹着腿。

  不行了!来感觉了!

  这一晚唐驽是蹲在茅房睡的。。

  第二天整个人都是一股粑粑味。

  董华天:“兄弟,吃了粑粑药便秘好点没?”

  唐驽面色铁青:“岂止好点?简直是一泻千里,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董华天:“兄弟,你这是攒了多久啊!”

  唐驽:“........”

  .......

  这日溪大国和王圆圆一大早便坐着牛车去隔壁村吃喜酒去了,因为要吃花夜,所以要歇一晚回来。

  溪望本来也要去,可是临上车发现牛车已经满员了,又被活生生给遗弃了。

  等他们前脚一走,三怜便去了镇上酒楼,生意虽没有开业时那么人挤人,但也还是人满为患。

  跟后厨简单制定了几款新菜品,在巡视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大问题。

  本以为会忙到晚上去了,没成想董华天将酒楼打理的也是井然有序。

  三怜无事,便提前回村了,路上刚好看到一家卖糕点的,便买了一些回来,想着留一些他们自己吃,再拿一些给白子衍。

  但又怕被溪望偷吃了,于是准备藏起来。

  没成想还是被溪望瞅见了,闹着要吃。

  三怜迫于无奈,拿了一些出来给他,并指着剩下的糕点说,那些都是有毒的,不能吃。

  溪望认真的点点头,吃着手里的糕点,并未打其它糕点的主意。

  天色开始黑了,唐驽正在实行他的第二计划,装神弄鬼,将三怜吓得屁滚尿流。

  他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站在三怜回村的必经之路,哪成想人家早就回了,愣是等到有些困了才作罢。

  算了,明日再来!

第78章 唐驽的复仇2

  唐驽杵着棍前脚刚进院子,就见董华天坐在院坝里手上捧着一袋糕点在吃。

  走过去一看,桂花糕!自己好久没吃了。

  “啊!鬼啊!”

  董华天一抬头看见唐驽的鬼样子吓得从板凳上窜了起来,失声尖叫。

  “是我!唐驽!”

  唐驽忙拨开头发冲董华天道。

  董华天仔细瞅了瞅,还真是唐驽,腾出只手拍了拍胸脯,大晚上弄成这幅鬼样子,吓鬼呢!

  “来点?”

  “嗯嗯嗯!”

  两人坐在一起吃起了桂花糕,溪望蹦蹦跳跳回来了。

  见着唐驽也是“啊啊啊啊”叫个没完。

  唐驽又是一撩头发。

  “是我!是我!”

  溪望看清了唐驽,惊吓换成了一脸鄙夷。

  “你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唐驽咽下糕点,嘬了嘬手。

  “闲来无事,换个风格。”

  董华天:兄弟,你这风格有点意思啊!

  溪望憋了憋嘴,低头一看,发现两人正在吃三怜买回来的糕点,又是“啊啊啊啊”惊叫了起来。

  唐驽一副你又要干嘛的样子看着他。

  溪望指着糕点问道:“你们哪来的桂花糕?”

  唐驽一听,转头看向董华天。

  “问你呢。”

  董华天不明所以:“里面拿的啊。”

  唐驽:“嘿!你不问自取,真当自己家呢!”

  董华天:“我和三怜谁跟谁啊,哪那么见外。”

  溪望一拍脑门子,完蛋了!这俩货要挂了!

  “我阿姐说了,这糕点有毒!会死人的!”

  唐驽董华天同时眼睛一瞪:“什么!”

  溪望将三怜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唐驽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不要死啊!不要啊!

  董华天拍了拍哭唧唧的唐驽。

  “没事,要死一起死!有我陪着你呢!”

  于是他两就一起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等死。

  溪望早早的就睡了,将这两个要挂的人抛诸脑后了。

  三怜二怜回来瞅见两人靠在一起,觉得慎得慌,打了个摆子,回屋睡觉了。

  董华天:“驽啊,我困了!想睡觉!”

  唐驽觉得这厮怕是快要死了,伸出健全的左手给了董华天一大嘴巴子。

  “天儿!不能睡!睡了就醒不来了!”

  没过多久,唐驽也有些困了,连打了几个哈欠。

  两人你一个哈欠我一个哈欠,实在有些扛不住了。

  最后两人决定互抽大嘴巴子,多活一秒是一秒。

  “啪!”“啪!”“啪!”.......

  这大嘴巴子一抽就是一晚上。

  等到第二天两人都已面目全非。

  ........

  身心受到严重摧残的唐驽决定放出大招,将三怜按在地上摩擦!

  嗯?一个大男人想把一个女的按地上摩擦总觉得有点......太猥琐了吧。。

  管他呢!虐她就对了!

  于是乎在某天的早晨,唐驽杵着棍跑去了隔壁白子衍家。

  三怜的软肋,不就是她的大白菜嘛。

  白子衍早上有晨读的习惯,正翻着页呢,唐驽来了。

  坐在石凳上,将手中棍一放。

  “子衍老弟,帮个忙呗。”

  白子衍头都没抬,看著书问了句什么忙。

  唐驽大致胡编乱造了一番,说自己近日在山中转悠的时候,偶然发现一个山洞,里面有很多奇珍异宝,自己腿脚不方便也搬不出来,劳烦白子衍帮忙去搬,他两五五分。

  谁知白子衍竟是丝毫不感兴趣,还说他没睡醒。

  怎么?难道他编的太离谱?还是太没水平?

  不,绝对不是他的问题,一定是吸引力不够。

  他又说这山洞里不光有金银珠宝,还有大量古籍绝本,如若帮他,这些书籍都送与他。

  白子衍低叹一口气,将手中书籍一放。

  “唐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嗯?难道不傻吗?

第79章 白子衍失踪

  唐驽左手撑着石桌支起下巴,想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哪个环节?呵呵,这山里都快被村里的人踏个遍了,有什么山洞在什么位置村里的人谁心里没数?就这蹩脚的胡言乱语也只能骗骗唐驽他自己了。

  既然横竖白子衍都不买账,唐驽索性换了套路。

  “子衍老弟,实不相瞒,其实我确实是胡说的,根本没什么奇珍异宝绝本书籍,我这样做只因为想让你去山里救人,有人掉下山崖了,奄奄一息。你也知道我这腿脚不方便,说是去救别人,到时候估计还得劳烦别人救我,你又住得近,我只得找你帮忙。”

  这一招明显对白子衍起了点作用,他终于抬头看向唐驽。

  “当真?可你为何要舍近求远,不去找三怜呢?”

  对啊,三怜那货战斗力可比白子衍强多了啊。

  唐驽被问懵了,眼神开始左晃右晃。

  “啊!那....那不是.....是......是三怜!对!掉下山崖的人就是三怜!她不老爱往山里钻嘛,这两天下雨估计山里滑,不小心.........哎!哎!子衍老弟,你去哪?”

  “山上!”

  白子衍扔给了唐驽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真是想不到奇珍异宝不起作用,倒是随口一说的三怜起了作用。

  唐驽回到院里,准备等三怜从江灵家回来,就告诉她白子衍不见了,让她着急上火,必须得三跪九叩冲他大喊我错了,才能将白子衍在山里的事告诉她。

  唐驽觉得自己这个计划简直完美,谁成想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实在等不及了,怕白子衍找不到三怜又回来了,连忙杵着棍去江灵家找三怜。

  结果江灵告诉他,三怜只来待了一会,酒楼有事便去了镇上,估摸着得天黑才会回来了。

  唐驽要心肌梗塞了!

  这完美的计划又泡汤了,等到晚上人家白子衍早就洗洗睡了,还找什么人啊!

  唐驽躺在床上准备挺尸了,真是脖子后长痦子,点背!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他是被院坝里白启大叔的声音吵醒的。

  天已经擦边黑了,白子衍从出去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

  当唐驽杵着棍来到院里时,看到白启大叔着急上火的样子,彻底慌了。

  白子衍找不到三怜按理说应该早就回来了啊,这可怎么办?难不成遇上危险了?

  唐驽紧捏着棍,心里犹如大妈的针线篮子,杂七杂八的。

  不多时,三怜从镇上回来了。

  一进院就看见院内聚集了一堆人,还有白启大叔,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中三怜听明白了。

  她的大白菜失踪了!

  还失踪了一天!

  顿时犹如晴天霹雳,难不成她要守寡了?

  啊呸!

  唐驽见众人四处寻找,心里犹如烈火烹煮,实在愧疚难当,迫于无奈只得拉着三怜道出白子衍其实是被他匡去了山上。

  三怜怒目圆瞪的看着唐驽,扔下一句回来再找你算账便直冲冲上了山。

  其余不明真相的众人还在村里找。

  唐驽将头埋进了胸口,愧疚难当。

  “白哥哥!白哥哥!你在哪?”

  三怜手圈成喇叭状,在山上一路喊一路找,一时急的红了眼。

  不知找了多久,三怜找累了。靠着颗树干滑坐在地上。

  小手扒拉着身旁的杂草,啜泣了起来。

  “白哥哥......你到底在哪啊,你别吓我啊。”

  “我还没来得及娶你呢,呸!我还没来得及嫁给你呢,我还要给你准备好多好多聘礼呢,你就不能等等我,等我长大嘛。”

  “白哥哥,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我以后每天毒打唐驽,将他打成傻子。”

  “不行,打傻太便宜他了,到时候我就嫁给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大肉儿子,将他全部家产搞到手,我让他人财两空!”

  “等他死了,我就将他火化,烧成灰!再找个野狗烧成灰,将他两骨灰搅拌搅拌,和一块葬了!我让他人不人狗不狗!”

  唐驽:你丫是蚕豆开花,黑心得很呐!

第80章 身世1

  白子衍为什么会失踪?

  在他火急火燎上山在找三怜无果时遇到了上次搭便车的斗笠人。

  斗笠人是专程来找白子衍的,他将头上斗笠摘下,那双眼睛竟跟白子衍有些相似。

  两人进行了深入的交流,结束时天已经黑了。

  两人分别前,斗笠人递给他一块玉佩。

  等他压下惊涛骇浪的心情准备下山时,突然听见了三怜的声音。

  突然想起自己是来找三怜的,竟然被耽搁到现在,刚准备出声叫她,就听到她哭哭啼啼的真情流露,便停了脚步,眼角含笑的听着。

  原本阴霾的心情,慢慢得到了抚慰。

  可这越往后听白子衍的脸色越沉,听到最后直接懊恼的走了出去。

  将三怜惊得愣了半响,最后竟是“哇”地一声就哭了,心道白子衍这是变成鬼来看望她了呀。

  白子衍平安归来后,大家也就安心了,洗洗睡了。

  但是唐驽失眠了,心里担心明天三怜的秋后算账。

  这晚失眠的人除了唐驽,还有白子衍。

  他躺在床上,手指摩挲着怀里的玉佩,消化着斗笠人跟他说的话。

  “子衍,我是你的父亲!”

  “你要相信我,我调查清楚了才敢来找你。”

  “当年你们受苦了,你娘......我对不起她!”

  “白启不是你的父亲,他本是你的舅舅,你娘的亲哥哥。”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和凌儿的孩子还活着。”

  “子衍,你为何就是不信?你可以去问问萧启!萧启你应该听过吧,前太子伴读,第一大才子。”

  “子衍,今日之事切不可被外人知晓,会给你们带来危险。等为父筹谋好了一切,我定会接你认祖归宗。”

  “你等我!”

  “呼~”

  白子衍长长吐了口气。

  他该不该相信?难道真要去问问父亲?可万一是假的,那多伤父亲的心啊。

  在白子衍辗转反侧中天亮了。

  一大早三怜便揪着唐驽耳朵将他从梦中揪回了现实。

  唐驽觉得耳朵好像没知觉了,要不是还可以摸到耳朵听到声音,他真以为自己耳朵掉了。

  这母老虎手劲真是太大了!

  今天批斗他的还不止三怜一个人,二怜董华天都来了,真是脸都扣泥里了。

  几人轮着番的骂他,他也不敢还嘴,只一个劲的是是是,你说的对!

  只要不动手,说啥都对。

  其他两人骂他,他倒还能听懂,但三怜骂他啥...啥三年不屙屎?他就不懂了。

  扭头看着董华天:“啥...啥意思啊?”

  董华天一抱胸:“说你粪胀(混账)呢!!”

  噗!唐驽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报仇计划一二三均已惨不忍睹结束,纵使唐驽还有四五六,也是不敢再作妖了,活着就挺好了,干嘛要作呢?

  作来作去,还是唱戏的腿抽筋,自己下不了台!

  唐驽的作妖告一段落,白子衍却一直心事重重。

  不管人家说的真假,都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

  出门担水,忘带桶。

  炒菜忘放盐。

  洗衣服忘放水。

  漱口的水忘吐,咽了。

  洗澡忘脱衣服。

  看书忘翻页。

  干啥都忘,就差将自己忘了。

  他真的受不了了,晚上吃过饭后,坐在堂屋逮着白启摊牌了。

  将怀里的玉佩一放,问出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你是我亲生父亲吗?”

  白启被问的一愣,再一看桌上的玉佩,心跳没来由的停了一拍。

  这么多年白子衍第一次看见父亲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

  “玉佩哪来的?你见了谁?”

  白启的声音有一些急躁。

  白子衍心里却咯噔一下,沉进了湖里。

  “给我玉佩的人叫白客森,父亲可认得?”

  白启眼神闪躲,手止不住的发颤。

  白客森,白客森!这么多年了,你终究还是来了!

  白子衍走到白启面前,蹲下身,将手覆在白启发抖的手背上,语气平静。

  “父亲,能将实情告诉我吗?我不想浑浑噩噩做一辈子糊涂鬼,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想知道你和娘的过去。”

  白启低头神情不明的看着白子衍,许久许久。

  终是长叹一口气,罢了!迟早要知道的。

第81章 身世2

  白启将白子衍扶起来坐好,自己则走到堂屋门口望着月色,缓缓开口。

  “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有点长,你需耐心听。”

  “德庆年,立政皇帝共有九子,大皇子夭折后,二皇子便成为了太子储君。”

  “太子殿下身边有位德高望重的太傅萧匀祥,这位萧太傅膝下有三子一女,大儿子叫萧诞,为人直率,好文韬武略。二儿子叫萧楚,温文尔雅,好琴棋书画,三儿子叫萧启,性格胆小,好博览群书,是太子伴读。四女儿叫萧凌儿,端庄温婉,善解人意,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京都第一才女。”

  白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漩涡,说到萧家儿郎时,满脸温煦,仿佛能看见朱墙黄瓦内或站或坐笑谈人生的萧家儿女。

  “太子门下还有一得力干将,勇国公白客森,做事果敢,有勇有谋,为太子披襟斩棘,排除万难。在一次太子设宴时,萧凌儿对白客森一见倾心,两人在太子的撮合下结下姻亲,成亲未满一月,外敌入侵,白客森接到诏令,前往边境平乱,这一走就是一年!”

  “白客森走后的这一年,四皇子嘉南王发动德庆之变,谋朝篡位,逼立政皇帝禅位,立政皇帝于禅位一月后上吊于玄清宫。新皇嘉南帝登基后将太子关押,余党清剿。萧家满门忠烈,当着文武大臣跪向嘉南帝呈上罪君诏,这份罪君诏细数了嘉南帝弑父囚兄不顾手足之情,罔顾论法,残害忠良,亲佞臣而远贤臣。嘉南帝大怒,将萧家满门忠烈斩于市井!府内一百三十五名仆人丫鬟全部发配。”

  白启说着说着便眼眶泛红,喉头翻滚声音哽咽。

  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开口。

  “国公夫人萧凌儿得知萧家满门被灭,悲痛欲绝,拖着身怀六甲的身子,领着四口空棺披麻戴孝跪于宣城门,萧家铁血儿女感天动地,最后得以忠臣以命相护,暗度陈仓以死囚替下萧启,为萧家留下一条血脉,萧启从此隐姓埋名,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他在无数个夜晚都想随家人而去,可他还有个妹妹,那是萧启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新皇上位后,清剿太子余党,白客森首当其冲,嘉南帝下旨招白客森回京面圣,白客森察觉不对,在回京路上便潜逃了,留下家中即将临盆的美眷萧凌儿。白客森逃逸,国公府内众人皆会受到牵连。萧启找到萧凌儿,两人相拥而泣,几经周折逃出京都。谁知逃逸途中,遇上了四风寨的人,将他们掳回了寨中。寨主叫胡衍东,是一个三十多岁历经风霜的男子,见萧凌儿怀有身孕也并未为难,时间久了,胡衍东越来越欣赏萧凌儿的勇敢和知书达理,在孩子出生后便担下了孩子父亲的角色。这孩子姓是亲生父亲的姓,字是养父亲的字。胡衍东和萧凌儿两人发乎情 止乎礼,共同抚养幼子白子衍。在孩子两岁时,四风寨被绞杀,在这场战役中,萧凌儿为报恩情,替胡衍东挡下致命一刀,倒在了血泊中,她明明最好干净,那一身白衣却被染的猩红,萧凌儿临死前将孩子交到了哥哥手中,托他将孩子带到乡野小镇抚养成人,让他平平淡淡过一生,不要再踏入庙堂之中,胡衍东是拼尽最后一口气将他们送走的,送走他们后又返回了四风寨,陪萧凌儿去了。”

  白启讲完已是泪流满面,他回身看着瑟瑟发抖的白子衍,微微一笑。

  “子衍,我.....是你舅舅,萧启!”

  这句话如千斤重的巨石压的白子衍喘不过气。

  他抬头看着白启眼眶泛红,一时竟也发不出声。

  从这一刻他理解了所有白启的苦心与白启的悲伤。

  白子衍扶着桌站起身,步履蹒跚的冲到白启身边,伸手抱住了那个是舅舅也是父亲的人。

  “不,你是我父亲。”

  “呜呜呜.....”

  白启的情绪在这一抱中得到了释放,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此时哭的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这么多年了,隐忍太多,压抑太多,这哭声来得异常猛烈。

第82章 树人学院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子衍抱着嚎啕大哭的父亲,泛红的双眼开始逐渐变得坚定。

  “父亲,我要入大儒门生,考取功名。”

  哭声戛然而止,白启背脊僵硬,一把推开白子衍,将白子衍推得倒退数步。

  他捏袖压了压脸上的泪痕。

  “子衍,你......”

  “父亲。”

  白子衍出口打断了白启的话,那张原本清冷稚气的脸,一瞬变得成熟起来。

  “萧家为国输肝剖胆,一身忠魂烈骨!逆耳进言,虽身死,却没留下传世美名,反倒成了乱臣贼子,身为萧家后人,不引以为鉴,不为其申冤,却要躲在乡野苟且偷生。父亲,你可甘心?面对萧家森森白骨,你可会无悔?”

  怎会甘心?怎会无悔?谁又能知道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从亲人离开的伤痛中走出来的。

  可是,他就只有子衍一个亲人了啊。。

  “子衍,江海不与坎井争其清,他是皇上,只手遮天,你能让谁给萧家申冤,到时只怕是白白丢了性命。”

  “公道自在人心!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如果功成,届时自会有人为萧家申冤!白子衍从未如此坚定过,以至于无论白启如何劝诫,他都不为所动。

  白子衍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一旦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所以最终他还是成了罗老先生门生。

  告老还乡的罗老先生在镇上开办了树人学院,供学子求学。

  因为罗老先生威名赫赫,虽束脩比梨山学院高,但来求学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大多都是显贵人家的孩子。

  说白了树人学院就是个贵族学院。

  白子衍答应做他门生这事可乐坏了罗老先生,自己曾多次相邀,白子衍都不买账,这次竟自己要来,能不开心嘛。

  不光免了束脩,还将他分到了最好的甲子班。

  当刘宝知晓白子衍入学之后,也是感天动地喜极而泣,他觉得子衍兄这等惊世之才,要真是埋没在乡野着实可惜得很。

  刘宝还大肆声称来年要筹钱来树人学院求学,跟白子衍成为同窗。

  白子衍住的院,本打算住学院,但因为是突然插班进来的,所以在分寝时因床位不够,加上这些贵公子见白子衍穿着寒酸都不愿意跟他同住一处,没办法只得让他先走读,等有空床位再搬进来,学院说愿意出每日车费,全当补偿。

  白子衍也无所谓,只要能求学考取功名怎样都行。

  白启在梨山学院教书,辰时去,申时归。

  而树人学院则是巳时去,酉时归。

  所以两舅侄也没法同路,一个走的早回的早,一个去的晚回的晚,也不知道为啥?难不成是两个学院故意错开散学高峰期?

  入学第二日,因为怕弄脏新院服所以白子衍是在用过早饭后,才将浅蓝色院服换上的。

  换上新院服,白子衍便出门了。

  从院子到坐牛车的路上,白子衍一袭浅蓝色院服整个人看起来清新俊逸,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迷倒了路上一众小娘子。

  当白子衍到达牛车时,车上已经坐满了人。

  眼看没有空位,白子衍担心赶不上上学时间。

  朝着牛车一个作揖。

  “子衍赶着去学堂求学,肯请父老乡亲能否给子衍让个位置。”

  牛车上的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没动。

  虽然大家伙都挺喜欢白子衍的,可是大家也忙着要去镇上,都不愿意做这个烂好人。

  “白哥哥,坐这吧。”

  挤挤攘攘的牛车里突然站起一位瘦小的身躯,撑着牛车翻身一跃。

  白子衍看见那人正是三怜,清澈的目光闪了闪。

  那瘦小的身子走到他面前,扬起灿若星辰的笑脸,让他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她明明长得并不算好看,为什么笑起来会觉得美?

  “还走不走啊!”

  白子衍是被车上不耐烦的声音惊回神的,冲三怜道了声谢,上了车。

  三怜凝视着牛车的车屁股痴笑,你说一个人为何能将院服穿出华冠丽服的感觉来。

  哎!又是被白子衍帅晕的一天!

第83章 占座

  自从白子衍入学之后,三怜去酒楼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因为早上搭牛车去镇上人多,三怜怕白子衍错过时辰,便每日都会提前替他占座,等白子衍来了,再让出来。

  一开始白子衍还会觉得不自在,便想着明日早一些来,可是尽管他比平时早还是没位置。

  想着明日得更早一些,可他已经提前了很多,依然没有座位。他都开始怀疑,到底这些人是多早就来占座了?

  有多早只有三怜知道,除了有人包车,平常李大叔的牛车是天刚亮便出车,回来后再拉第二趟,基本等李大叔还在回来的路上时,已经排着等车的人了,这能不能上车还全靠手脚麻溜,谁抢的快。

  幸好三怜在这方面是当仁不让的,要换做白子衍这种性子,就算这么早来,估计也抢不着位。

  既然抢不着位,白子衍也欣然接受了。

  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每日到达牛车时看着朝他挥手的小身影,都会不自觉勾着唇笑。

  等到白子衍上了车,三怜抄着袖子站在路边又再等下一趟。

  白子衍到了学院后,等先生上课的间隙,将书本拿出工工整整放在桌上。

  就这样随意的动作不禁让人感叹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身后的贵公子们看得心里泛起浓浓的嫉妒,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人,凭啥能跟他们做同窗?

  越想越气,将桌上的纸揉成团朝着白子衍扔去。

  白子衍被砸得侧头,淡淡朝身后睨了一眼,无聊!回头没有理睬。

  身后哄堂大笑。

  “活该!”

  “这满屋子穷酸气,真臭!”

  “乡野小子还敢来树人学院,先生讲课听得懂嘛!别到时候月考交白卷,那可笑掉大牙咯!”

  “人家泥地里打滚长大的,脸皮厚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

  白子衍充耳不闻,随便他们怎样嘲讽,始终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与漠视。

  “吵什么!”

  此时,先生拿着戒尺进来了,笑声嘎然而止,围在一起的人一哄而散,乖乖的坐回了位。

  先生看了白子衍一眼,小小年纪还挺能忍。

  罗老先生怕给白子衍带来不便,所以他是老先生门生这事不光学子,连先生也是不知情的。

  先生将课程拉的比较紧凑,学子只要稍晃个神后面的课程便很难跟上了。

  这一天下来大家都有些累,趴在桌上直抱怨强度太大。

  另一边三怜在东街酒楼一待就是一整天,董华天皱着眉看着东摸摸西瞅瞅百无聊赖的三怜。

  “你不回去,婶和叔不劈了你?”

  说到这个三怜就心塞,为了他家大白菜,真是亏大发了。

  为了能经常跟白子衍一道回去,三怜只得对家里众人胡编乱造,说什么自己前段时间救了位贵人,贵人为报恩情让三怜前去他家酒楼当管事,一月三两工钱,并愿意每月上交二两银子家用。

  全家人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没有搭腔。

  害得三怜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工钱说少了,毕竟她现在一天的分利都在二两左右,可是二两家用对于他们庄户来说也不算小数目了,够用一年了。

  可转念再一想,家里现在哪里还是普通庄户了,王圆圆和溪大国可手握巨资啊!

  正犹豫着要不要加点?

  谁知王圆圆一把搂住三怜,老泪纵横。

  口里念叨着:皮孩子长大了!知道为家里分担了!家里的大事小事不用担心,这么多口人在呢,你安心去吧。

  这话说的咋感觉她要升天了?

  家里糊弄过去了,三怜每日去镇上那也是明目张胆了,不用像以前还得偷摸着。

  徐译也惊讶于三怜近几日太尽心尽力了,撵都撵不走。

  谁说撵不走?一旦过了申时,这丫就跑得比骡子还快,叫都叫不住。

  “我先走了!”三怜甩给董华天一个潇洒的背影,一溜烟儿跑了。

  董华天一看时辰,申时。

  因为东街离树人学院还有很长一段路。三怜一路小跑到学院时,刚好到散学时间,里面陆陆续续有学子往外走。

  虽然住在学院,可散学后大家还是会出来活动觅食。

第84章 散学

  等白子衍从学院出来时,三怜正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

  旁边的学子看见三怜露出一脸坏笑,这白子衍每日散学后,都会有个小娘子在对面等他。

  其中一个叫郑海的学子因嫌学校住宿条件不好,也是走读。

  郑海散学后,都走出老远了,听闻白子衍的乡巴佬相好又来了。

  这几日总听别人说起这事,自己倒是一次也没撞到过,连忙又折了回去,隔着大老远就冲着白子衍意味不明的嚷道。

  “你的乡下小娘子又来等你散学叻,艳福不浅啊。”

  “郑海兄,此言差矣,一只丑山鸡有啥艳福不艳福的。”

  “哈哈哈哈哈.....”

  此时正是散学的高峰期,本准备出去觅食的人群都朝着白子衍看来,又看了看朝这边走来的小姑娘,掩袖蔑笑。

  白子衍袖中的手募的捏紧,平静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愤怒,之前无论别人怎么嘲讽谩骂他,他都可以两耳不闻,视而不见,反正他也不少块肉。

  但他们这次竟然把矛头对准一个小姑娘,恕他忍不了了!

  尤其这个叫郑海的!三番五次找麻烦,这次便一起清算了。

  白子衍上前两步,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俯瞰着郑海。

  郑海不甘示弱的踮起脚,挺起胸膛,回瞪着,怎么着?

  剑拔弩张的时候。。

  “白哥哥!”

  三怜是听到郑海的声音才抬头发现白子衍出来了,就她那机灵的小耳朵,这些人的话怎么会逃过。

  她这才知道大家对白子衍如此不客气!

  压下心里那股火,走到白子衍身边,阻止了两人大眼瞪小眼。

  白子衍看见来人卸下了身上的怒气。

  “你今日又顺路过来了?”

  三怜笑着点头。

  “嗯,刚好在附近采买点东西。”

  那可太顺路了,真的,就一个时辰而已。

  郑海上下打量了一番溪三怜,从口中“切”了一声。

  长得跟块风干熏肉一样!又干又黑!

  声音不大,刚好在场几人都能听见。

  三怜装作刚看到身边的郑海,惊讶的转过头。

  “呀,竟是没发现身边还有位气宇轩昂的公子,真是失礼了。公子是白哥哥的同窗吧,小女子瞅着公子这气度不像一般人呐。”

  郑海被捧上天,抖了抖身子,头翘的老高。

  “算你有眼光,我家就是镇上最大的郑氏布庄,哼,你们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进去。”

  “哦,原来郑氏布庄是你家的啊,真厉害!”

  三怜一段不走心的吹捧,听的郑海心情舒畅,都忘了自己刚刚正要发火呢。

  白子衍看着反常的三怜,搞不懂她又要干什么,但身边的人越围越多,他也只能催促道。

  “走吧。”

  “嗯。”

  三怜很听话,没有作妖,反而规规矩矩的朝着学子们颔首,跟在白子衍身后走了。

  留下身后的郑海众人面面相觑。

  “郑海兄,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郑海从刚刚的吹捧中冷静下来,也觉得有些不划算,但人已走远,只得愤愤道

  “明日再修理他!走吧!”

  好戏落幕,众人也都散了。

  三怜跟在大长腿白子衍身后,为了能赶上他的脚程,走两步便跑两步,也算没落下很多。

  “砰!”

  白子衍脚步突然一停,三怜一个没注意朝着他的背上狠狠撞了上去。

  “哎哟。”三怜捂着头痛呼。

  走的好好的,你停下来是几个意思啊。

  白子衍迅速转身神情紧张的看着三怜道。

  “没事吧?”

  三怜委屈吧啦的将手一放,一个红肿的小包顶在了额头。

  白子衍有些内疚,想伸手又顿住了,只不疼不痒的说道。

  “你以后不要再来学院了。”

  what?撞我一个大包就为说这个?

  三怜心里泛着一股酸气,将脸一拉。

  “白哥哥,嫌我给你丢人了吗?”

  白子衍被说的一愣,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他只是不想别人说她骂她。

第85章 惩罚

  这白子衍如今每日都在学堂,三怜能见他的次数本就不多。

  早上占座虽能望一眼,但时间紧,两人经常连话都搭不上一句。

  只能每日佯装巧合一同回家,这要再不让她来,那可真要得相思病了!

  三怜见白子衍半天没说话,往街道旁石沿上一坐,小脸一皱,作势就要哭。

  白子衍:“你干什么,快起来!”

  三怜低着头没有动。

  白子衍只得走过去,想将她拉起来,可一见三怜脸上晶闪闪的泪珠,立马就慌了。

  “你!你别哭呀。”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三怜的泪珠子依然一颗一颗的掉,白子衍只得跟着往三怜旁边一坐。

  扭着头看她。

  “我不是嫌弃你,我是怕他们口里肮脏,将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污了名声,以后怎么做人?”

  三怜闻言这才止了哭,伸手一抹脸。

  “可你们读书人不也说了清者自清嘛?我可不怕他们说,谁说.......总之我不怕。”

  白子衍一叹气,罢了。

  “随你吧,快起来,走了。”

  说着便起身朝前走,走了两步一回头,发现三怜还坐在原处,又绕回去。

  “又怎么了?”

  三怜摇了摇头。

  “我就是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处理,白哥哥先回吧。”

  “哦,需要我等你吗?”

  “不用,你先回吧。”

  白子衍愣了愣,三怜一个劲邀着他走,他只得先回了。

  等白子衍走后,三怜刚刚还可怜巴巴的模样瞬间一变,升起满眼寒气。

  另一边正想着明日怎么收拾白子衍的郑海,刚拐过一条胡同口,迎面射过来的橙红色落日闪得他眯起了眼,等适应过来后。

  他就看见前方站着一个低着头看着脚背的瘦小身影。

  一愣,觉得有些眼熟。

  再走两步一看,竟然是她!

  她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郑海四周看了看,确定只有她一个人。

  “小娘子,你这是被抛弃了?还是想来找本公子,抛弃那个乡巴佬了?哼,本公子眼界可高着呢,我可看不上你。”

  三怜闻言摇头晃脑笑了起来,这丫是哪来的自信?莫不是家里没有镜子,看不清自己的狗刨脸吧!

  “哼!区区一个布庄就敢如此大言不惭,你连跟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今日,我是特地来点拨点拨你的!”

  郑海哪受过这等侮辱,顿时气得跳脚,哪顾得上读书人谦谦君子的气节,指着三怜咬牙切齿。

  “你别以为你是女子,我便会饶了你!如若现在你给我磕三个头大喊十声白子衍是乡巴佬我便考虑考虑适当的手下留情!”

  三怜听的怒气填胸,连接下来准备动之以情 晓之以理也抛诸脑后了,气得上了头!一把抓过郑海指着她的手指,“咔”一扳。

  “啊!”

  三怜掏了掏耳朵!这矮猪真是对得起那身肉,气太足了!

  虐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空有一身肥肉的书生,简直不需要什么技巧。

  随便踢他一脚就扑街了。

  三怜走过去蹲下身。

  “哎....手手....”

  原来三怜走过去时不小心踩到他手了,尴尬的一抬脚。

  “姓郑的!以后对白子衍客气点,如果我再听到或是看到你对他言语刻薄,散学后给我等着!”

  郑海连连点头。

  “是是是!记住了,以后他就是我大哥,谁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这还差不多。”

  三怜满意的靠着墙,看着郑海在地上扑腾半天,终于起身,连滚带爬的跑了。

  眼看跑的快看不见了,只听郑海大吼一声!

  “你们给我等着!!”

  嘿!三怜朝着他的背影虚踢了一脚!

  真是打不死的程咬金!

第86章 打架

  郑海回家后的惨样可是心疼坏了郑老爷和夫人,准备前去学院找先生好好评理去,结果被儿子拦住了。

  郑海盘算着如果告诉先生,顶多让他们赔礼道歉罚抄文章,他可不能就这么轻飘飘的算了,他要让他们十倍偿还!

  郑老爷虽有些犹豫,但看儿子一身的伤,尤其是那根手指。

  一狠心高薪聘请了几个打手,不光为了护送自己儿子,还得为儿子出口恶气。

  但前提不能出人命,只要不出人命随便他们怎么打,那些穷骨头,不出人命的话再严重他都可以拿钱解决。

  于是第二天手指裹着纱布的郑海便带着打手去了学院,除了本院学生,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两个打手便站在院外等主人散学。

  有了底气的郑海哪怕还受着伤,也觉得心情舒畅。

  瞧见白子衍进来,使坏的伸出脚一绊。

  白子衍被绊得连同手中的书摔了一地。

  身上吃痛,连手腕也被书籍划了道口子,冒着细密的血珠。

  “哈哈哈哈哈哈!大早上就行这么大礼啊!呸!”

  白子衍皱着眉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着手上传来的刺痛,将地上的书籍一本一本捡了起来。

  “去你的!”

  郑海抬脚朝着地上捡书的白子衍又是一踹。

  “扑通!”

  白子衍又狠狠朝一边摔倒在地,下巴磕在地上,又是掉了一层皮。

  他拳头捏紧,咬着下唇,身上的怒气一触即发。

  “哈哈哈哈!”

  偏偏此时周围响起了一连串的笑声,口哨声。

  “狗东西!怂包!”

  “砰!”

  白子衍忍不了了,起身直接飞出一拳打在了郑海脸上,不光将郑海打懵圈了,全班的人都懵了。

  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软柿子竟然炸毛了?

  不光炸毛了,白子衍上前又一把揪着郑海的衣领,准备再来一拳。

  “住手!”

  不知是谁跑出去打了小报告,先生正怒气冲冲的进来。

  众人一惊,也不敢看热闹了,连忙乖乖立在一边。

  白子衍也松了手,郑海咬着牙理了理衣领。

  恶人先告状的扑通跪在先生面前。

  “先生,你看看我的脸还有我的手啊!都是他干的!”

  先生看着那手包着确实挺严重,再一看白子衍的脸上手上的伤也不轻。

  “你们真是能耐啊!在学堂寻衅滋事,读书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你们好歹也是树人学院的甲子班,打架生事传出去不怕人笑话吗?礼义廉耻呢?”

  这场闹剧在先生一通指责中落幕,两人还喜提道德经三遍,明日午后上交。

  郑海看着白子衍更是恨的牙痒痒,想着散学后一定要让他的打手好好教训教训他,在外面....哼!先生就管不着了!

  等到散学后,白子衍刚跨出院门,郑海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白子衍!”

  白子衍心里烦躁,这人真是碍眼,自己只想安安静静求学考取功名,他总是要来挑战他的底线!

  白子衍想直接无视他,可面前突然横出来两个大汉,挡了他的去路。

  身后响起了郑海的笑声。

  “你究竟想干什么!”

  白子衍怒狠狠的转头看着郑海。

  今日三怜因为酒楼有人闹事,处理完已经过了申时,一路狂奔,结果到了学院时已经没几个人了。

  心下有些沮丧,想着白子衍多半已经回去了。

  正打算走,有位学子认出了她。

  “是你啊,来找白子衍的?”

  三怜回头看了看,是位穿着树人院服很清秀儒雅的公子,既然人家问她,她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他....他刚被郑海那群人抓走了,朝那个胡同口去了,你能通知他家人吗,我....我怕出事。”

  郑海?三怜心下一惊,朝着那位学子道了谢,转身朝着巷子跑去。

  “哎!姑娘!你找点帮手再去啊!”

  她需要帮手?年轻人,长点心吧,他可不是你眼中的小姑娘!

第87章 太岁头上动土

  三怜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担忧害怕,想到白子衍被欺负的样子,她会疯的!

  她跑的速度已经到了人的极限,等她到了巷子口刚好看到两个大汉提着白子衍,郑海正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

  “住手!住手!他妈的,草你大爷的!老子要杀你们!”

  三怜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一脚踏上墙壁,借力腾空飞起,一个鞭腿狠狠朝着郑海飞去。

  两名壮汉感受到了杀气,将白子衍一放,伸手一掌劈开了三怜飞来的一脚。

  白子衍瘫软倒地,努力撑坐起了身子。

  那脸上的伤,身上破烂的院服,还有鲜血淋淋的手,刺得三怜眼睛生疼,她那么爱惜的人,竟然被这群畜生如此折磨!

  她单手撑地,手指嵌进了地里,眼里升起赤红的戾气,两名壮汉护在郑海面前皱起了眉。

  郑海轻轻拨开了面前的壮汉,冷笑着从后面走出来。

  “嚯哟,还说收拾完你的小相好,一会再去找你呢,没成想倒是自动送上门了!今日你们两个不从身上留下点东西,谁都别想走!”

  三怜嘴角邪魅一勾,一句一句嚼穿龈血。

  “哦?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吗?是你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我了?”

  “你可知道,太岁头上是不能动土的?”

  “今日,你们,谁都别想逃!”

  三怜起身指着三人,又斜眼看了看白子衍,闭上眼睛努力按下心中的怒气。

  “谁先来?算了,还是一起上吧!省的浪费时间!”

  好是猖狂!郑海闪到两人背后,将两人往前一推。

  “打!往死里打!快!”

  两人被推得互相看了一眼,这小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习武之人最是灵敏,怕是不好对付。

  但拿钱办事,何况两人武艺也不差,对付一个小姑娘胜算还是很大的。

  “姑娘,得罪了!”

  话毕,两人双手拉拳,脚底生风,朝着三怜挥了过去。

  “去!死!吧!”

  三怜一声冲天怒吼,转身躲过拳头,曲起手,用手拐处朝着其中一人太阳穴位置狠狠一撞,力量之大速度之快,竟让一个习武之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直接撞昏在地,不省人事。

  郑海被打手倒地的那声巨响,吓得一个抬腿,眨着眼咽了口唾沫,这人太弱了吧!

  另一人惊讶的瞟了眼倒地的人,满是戒备的看着三怜,不敢再轻易上前,他们太轻敌了,这姑娘不一般。

  那人脚步朝后退了两步,准备来个一招制敌。

  “啊!”随着一声嘶吼,那人飞身一个凌空倒翻,带着劲风的腿向着三怜当头劈了下来。

  这一脚之威,已足以将头劈成两半!

  在腿离她越来越近之际,躲无可躲时,三怜双手交叉举过头顶一挡。

  那人使劲朝下压,将三怜压成一字马,大汉得逞的嘴角一勾,从袖中一掏,拿出时手里赫然多了把匕首,闪着森森寒光。

  匕首一挥,不偏不倚的朝着三怜刺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三怜直接一掌拍出,将头上的腿拍得一飞,趁此间隙她弦身而起,飞起一脚踢向了那人的裆部。

  “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

  从此世间又多了一位太监。

  三怜一把夺过了那人手中的匕首,转在手中把玩。

  郑海那厮已经腿肚子发软了,连忙捏着发麻的腿朝前跑了。

  没跑几步,三怜撑着墙面,飞身踏去,稳稳落在了他面前。

  “去哪啊?”

  三怜吹了吹匕首,挑眉看他,看得他“扑通”一声跪了。

  “女侠!我,我知道错了,是我作威作福,是我猪狗不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就这种人哪来的读书人样子,毫无礼义廉耻!

  “你将我的人打成这般,我怎可饶你?我昨天明明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

  “珍惜!珍惜!这次一定珍惜!啊!!!”

  三怜手起刀落,郑海一根手指飞溅。

  “啊!”

  又是一根!

  “三怜。”

  三怜已经红了眼,举刀正准备卸他一条胳膊,白子衍微弱的声音传来,将她拉回了一丝理智。

  她木讷的回头看着地上的白子衍,将匕首一扔,小跑了过去,轻手轻脚将白子衍换个舒服的姿势倚靠起来,眼里渗起一片雾气。

  “白哥哥。。。”

  “回家吧。”

  “好。”

  三怜将白子衍搀起身,朝着巷子口走去。

  身后惊天的叫唤声不断。

第88章 破产

  回家后,白启看见白子衍满身伤痕,差点昏过去。

  再三追问下,白子衍只道是路上遇见抢钱的,却发现他比自己还穷,气不过才揍了他。

  这话别说白启不信,连他自己都觉得撇脚,但其余的他也没有再多说。

  自己好不容易进了学院,他不想白启知道学子欺负他的事,平白让父亲担忧不说,可能父亲也不会再愿意他去学院了。

  白子衍不说,三怜也没有提,一回来便去找来了李郎中。

  所幸这些人没有下死手,基本都是皮外伤,擦点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件事却让三怜心里升起阵阵寒意,这种事她绝不允许再有第二次了!

  白启第二天前去学院给白子衍请了假,让他安心休养。

  让先生奇怪的是郑海也请了假。

  这郑海带着打手不光没报仇雪恨,还少了两根手指,这可气得郑老爷捶足顿胸,他原本想报官,可这事说到底还是自己儿子挑起来的,到时候还指不定谁遭殃呢。

  想来想去那就只能请杀手了!就算耗尽家财,也要将这口恶气出了,为儿子报仇!!

  三怜在第二日没有去东街酒楼,而是径直去了西街。

  徐译在雅阁里正搂着路小春,张嘴等着她提筷投喂菜肴呢,三怜一脚踹开了房门,惊得两人一抖。

  朝门口望去,是同样一抖的三怜。

  咦~辣眼睛!

  三怜一把捂住眼睛,免得长针眼。

  徐译有些恼怒,将路小春推开,不悦的站起身来。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进门要敲门敲门!这样破门而入有礼貌吗?别以为我们关系好,就可以任性而为!”

  “有急事找你,一时激动了!”

  三怜眨了眨眼,转身将门一把合上。

  “咚咚咚。。”

  徐译没好气:“进来。”

  “吱”三怜轻轻推开门,探着小脑袋进来了。

  “这天还没黑呢,就在这腻歪上了,也不将门关好。我只是那么轻轻一脚,就那么轻轻....”

  “哎,行了行了!有什么事快说!”

  徐译跟三怜现在也是老熟人了,跟她说话也变得直来直去,毫不掩饰。

  三怜窜进屋朝着路小春讨了口茶喝,如牛饮水喝完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徐译听完后皱着眉看着三怜。

  “一个布庄之子还敢雇凶伤人,真是猖狂的很!所以你想要我爹去查郑氏布庄的账面?”

  要知道做生意的,尤其是这种大生意的,又有几个账面是干净的,之所以平安无事还不是因为给公家塞了油水的。

  这要真查,那肯定跑不掉的。

  三怜自然也知晓这个理,所以才来找徐译的。

  “可是你已经卸了人两根手指了,还不解气?”

  “你觉得郑氏布庄的老爷知道我卸了他儿子两根手指,会就这么算了吗?只有彻底打垮他们,一切才算结束。”

  徐译摸着下巴细细思索一番,觉得三怜说的不无道理,如果任事情发展下去,这老爷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到时三怜和白子衍都得吃哑巴亏。

  区区一个布庄而已,查了便查了。

  徐译当即便应下了,三怜也算了却一桩事,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酒楼的事,三怜便走了。

  郑老爷正在大肆找寻武艺高强的杀手时,就突然接到消息,说布庄被县丞查了账,发现账面有大量的偷税漏税,布庄被查封了!

  郑老爷瘫倒在地,中风了!

  郑氏算彻底完了,一家人抱头痛哭。

  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安分守己本本份份做人。

第89章 买鸡

  “哎,听说了吗?郑海退学了。”

  “能不退学嘛,郑氏布庄都破产了,就郑海那目视无人的傲劲,在学院哪还待得下去。”

  “我这有小道消息说,郑海惹毛了白子衍,被打残了。如今在家里养伤呢。”

  “软柿子白子衍?真的假的?”

  “郑海退学,白子衍请假,这其中的猫腻.....”

  白子衍不知道自己在养伤这段时间,树人学子你一句我一言,将郑海与自己的事扒了个底朝天。

  “吴婶,那咱就说好了,这鸡每日一只,杀好送到白子衍家。”

  吴婶摸了摸怀里的碎银笑嘻嘻的连连点头。

  吴婶算是村里的养鸡大户了,一后院的跑山鸡。

  这么多鸡本来是留着下蛋拿到山桥卖的,蛋稍微多点的时候便会提上几笼鸡一起拿到镇上卖,一只鸡能卖到五十文,镇上倒是好卖,可这来回的车费扣除下来,也是心疼得很。

  三怜这丫头一来便定了一个月的鸡,每天一只。

  一只五十文,不用扣车费,倒是比去镇上卖还赚的多,怎能不高兴。

  这不,一大早她紧赶着又买了一笼小鸡崽回来。

  “吴婶,这事一定要保密,否则这鸡恐怕我就买不了了。”

  吴婶了然的拍了拍三怜的手背。

  “放心,吴婶晓得。”

  吴婶也是个会处事的人,连忙拿了篮子,捡了十多个鸡蛋送给三怜,还帮忙提回了三怜院里。

  将篮子一放,也不多待,转身回家架柴起锅烧热水,准备杀鸡拔毛了。

  整的三怜都怪不好意思的。

  等吴婶将鸡杀好洗净后,穿上草编的绳子提着鸡就往白家赶。

  白启看着吴婶笑嘻嘻地提着鸡进了院,满脸疑惑。

  “妹子,你这是何意啊?”

  吴婶还记得三怜的嘱托,将鸡往白启手中一挂。

  “害!白大哥也知道妹子家中鸡实在太多,今天又买了笼小鸡崽。那些个只吃粮不下蛋的,我就不打算留着咯,妹子家中人少,也吃不过来,这不,给白老弟送点来。”

  白启看着手中光溜溜的大母鸡,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妹子,这我们哪受得起,你们家也是靠这窝鸡支撑生活的,拿去卖了也能换不少钱,哪有平白送人的道理。”

  吴婶还是一脸笑,这话三怜都给她想好了的,自己只管照说就成。

  “我们前几日也去卖过几回,这车钱算下来也着实有点亏,我看子衍受伤了,不如做个人情。”

  白启埋头思量了一番,从怀里掏出一些铜板递给吴婶。

  “妹子,这鸡我们不能白要,子衍现在确实需要营养,鸡就当我买了。”

  吴婶从铜板里拿了五文出来揣进怀里,剩下的又都退还给了白启。

  “我就象征性的收点,要不然你也拿得不安心,这不下蛋的鸡,留着无用,每日还多一笔不小的开销,白大哥就全当帮妹子销一些。”

  “这......这五分钱一只鸡,不是占妹子的便宜嘛。”

  “哪能呢,大哥这是在帮妹子节省呢,这鸡处理完之前我便每日送一只来,还是五文一只,可好?”

  这天上掉馅饼的事,白启能说不好吗?子衍受伤,还流了那么多血,确实该好好补补了,免得留下病根。

  当下也不矫情了,对着吴婶千谢万谢。

  送走吴婶后,白启乐呵呵的哼着小曲,提着鸡进了灶屋。

  这鸡不光便宜,还杀好捆好送来,真是美哉!

  白启准备将鸡剁了炖汤,可最近家里的刀豁了口,白启砍了半天都没卸下一只鸡腿。

  耐心慢慢消耗殆尽,也不砍了,将刀一扔,直接放锅里整只炖了。

  白子衍正躺在床上看书,被灶屋里霹雳乓啷的声音扰得也看不进去了,将书一放,蒙头躺下了。

第90章 鸡汤

  白启将一大碗鸡汤端上了桌,白子衍在屋里便闻着鸡汤的香味了,起身从里屋走了出来。

  “父亲,买鸡干什么,又浪费钱了。”

  五文钱一只,哪里算浪费了?但白启也没说出吴婶的事,免得子衍说他占人便宜。

  虽说自己也是被吴婶上赶着接下了鸡的事,可这小子一板一眼的很。

  白启打了个哇哇将这事掩了过去,提筷给白子衍夹了只大鸡腿放在他碗里。

  白子衍也是啃得干干净净,一只鸡白启吃了一些,剩下的基本都被白子衍吃光了。

  看得出来,他也很久没吃鸡了,痨肠寡肚的很。

  只是没想到,第二日还是鸡。

  白子衍依然吃的很香。

  第三日,鸡。

  吃下半只已经有些牵强了。

  一直到第五日。

  他闻着鸡汤味都有点想吐。。

  但白启还是不停给他夹,他也都干咽了下去。

  就这样过了十日,别说白子衍,连白启也已经到了闻鸡想吐的地步。

  于是第十一天,当吴婶再来送鸡时,白启后退几步,连连摆手。

  “妹子,这鸡你给别人吧,哥真不行了,再吃就出人命了。”

  吴婶很是为难,这钱都收了,哪有不送的道理,一番好说歹说,白启只答应这是最后一只,明天就不要再送来了。

  吴婶没法,只得应下,转身又去找了三怜,将这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三怜确实没想到这个问题,这连吃这么多天鸡,不吐就怪了。

  便安抚着以为生意泡汤的吴婶。

  “吴婶,鸡就暂时不送了。剩下的咱换个方式送。”

  “这鸡还能换什么方式?”

  “送炸鸡。”

  “炸鸡?”

  这炸鸡是个什么东西吴婶不知道,但三怜又每只鸡加了十文加工费,为了赚钱,吴婶也答应了。

  乐呵呵的去准备三怜说的调味料。

  这炸鸡还是三怜亲自操作,先剁块,上浆。

  吴婶看着三怜将裹上面浆的鸡下锅炸时,心想这玩意这样做能好吃吗?虽然闻着还挺香。

  等三怜最后一次复炸好炸鸡后,又撒了一些红彤彤的粉末状东西,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直冲鼻腔。

  吴婶身体本能的咽了咽唾沫,三怜见状拿了一块递给吴婶。

  “吴婶,尝尝看,味道如何?”

  吴婶也不客气,一把接过,有点烫,放在嘴边吹了吹,慢慢吃了起来。

  嗯,这味道!真是太好吃了!

  吴婶眼睛里迸出闪亮的光,冲着三怜连连点头。

  “太好吃了!养鸡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吃过这么好吃的做法,三怜,你得教教我,这要拿出去摆个摊,生意铁定好。”

  三怜满意的将炸鸡放进篮子里,盖上一层花布递给吴婶。

  “行,吴婶先去把鸡送了吧。”

  吴婶嘬了嘬手上残留的酥皮,连连点头,接过篮子就朝白家走去。

  白启正在庆幸今日终于不用再吃鸡了,哪怕吃顿大酱菜都觉得美味啊。

  “白大哥!”

  吴婶提着篮子进院了,白启现在见着吴婶腿肚子就发颤,好想转身当没看见,可人家一番好意,自己如果真这样做终究是有些狼心狗肺了。

  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吴婶。

  “妹子,鸡我真不要了。”

  “今日这可不是普通的鸡,这是妹子自己琢磨的新做法,保准你们没吃过。”

  吴婶一笑,将篮子上的布一揭。

  白启嗅了嗅,好香啊。

  再一看,这一坨一坨的是个啥?

  “妹子,这换个衣服它还是鸡啊,你行行好,饶了哥吧。”

  “吴婶。”

  白子衍闻着味从屋里出来了,看着吴婶礼貌的颔首。

  吴婶见白子衍笑得更欢了,还别说,这十来天的鸡也没白吃,脸上都有些肉了,更英俊了。

  “子衍啊,来尝尝吴婶做的炸....炸鸡。”

  白子衍一听见鸡这个字,胃里顿时一阵排山倒海。

  白子衍到此时才知道原来家里最近的鸡都是吴婶半卖半送给的,他原本还纳闷家里何时变得这么财大气粗了,天天一只鸡,得是什么大户人家啊!

  现在吴婶更是换着花样将鸡做成成品送来,白子衍心里泛起了嘀咕。

  要说他们家跟吴婶也不是很熟络的关系,突然怎么会这么殷勤?

  这炸鸡白子衍出于礼貌还是接下了,白启也阻拦不了,今日的大酱菜目标又落空了。

  当两人拿出炸鸡,深吸一口气,夹起一块,一副赴死的脸色塞进了嘴里。

  吧唧吧唧......

  嗯?

  吧唧吧唧.....

  好脆!好嫩啊!

  外酥里嫩又多汁,还带着辣椒的辛辣,两人打脸的一块接一块,吃得那叫一个嘴巴冒油。

  第二天,吴婶来时白启已经搓着手等着了,这热情度倒是让吴婶有些受宠若惊。

  这炸鸡虽然好吃,可也不能多吃。

  所以没两日三怜便又换了口味,一般两三天她就会换个花样,这换的时候还是会让他们喝顿鸡汤,他们也没那么抗拒。

  什么椒麻鸡,口水鸡,芋儿鸡。

  整的白启和白子衍大饱口福,眼见两人脸上都圆润了起来,容光焕发。

第91章 炸鸡

  白子衍身上的伤早已恢复了,准备明日就去学院了。

  吴婶今日又来了。

  白子衍接过篮子,又邀着吴婶坐下。

  吴婶平日都是将东西给他们,寒暄两句就走了,倒是第一次还让她坐下闲聊,一时有些紧张。

  “婶子。”

  “哎!”

  “明日便不用再送鸡来了。”

  “啊?这.....这又是为啥?”

  白子衍将篮子上的布揭开,一盆红烧鸡还冒着腾腾热气。

  “明日,我要去学堂了。”

  吴婶额头早已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心里有些心虚,害怕他瞧出了端倪来找自己问话。

  一听到白子衍的话顿时松了口气,稳稳神,笑着开口。

  “婶子晓得了。”

  “婶子!”

  “啊?”

  “替我谢谢她。”

  五文一只鸡,还变着法子的做好送来。开始他也没想那么多,可这等好事若日日发生,便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就这些见所未见的做法,除了她,白子衍想不出第二个人。

  吴婶惊讶的看着白子衍。

  “不是....子衍,不是的。”

  吴婶想解释,可这种情况三怜也没教她应对之策啊,一时翻过来翻过去都在重复着“不是的”这几个字眼,还越说越没底气。

  最后也只得长叹一声,算了,干脆闭嘴不搭腔了。

  等白子衍第二日一早去坐牛车时,车上别说三怜,一个人影子都没有,竟然空无一人,他有些失落也有些纳闷。

  按理说,平常这个点早就挤的满满当当了,而那个小身影也早就替他占好了位,今日为何没来?

  白子衍也来不及细想,李大叔便催促着他上车了。

  李大叔笑嘻嘻的摸了摸怀里的银钱,今日这牛车是三怜专门包了车的,这拉一个人跟拉一群人费的力可不一样,嘿嘿嘿...

  来到学堂,白子衍将车钱递给李大叔便进去了。

  因为这段时间在家里,他并不知晓郑海发生的事情,心里正盘算着如何避开郑海才好,免得再起冲突。

  “子衍兄!”

  此时,一位清秀儒雅的公子打断了白子衍的思路,正朝他挥手,快步跑来。

  白子衍在学院没啥认识的人,这里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都看不起他,不愿与他多说话,这人他也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他也懒得理,这学院的人还是少招惹的好。

  来人见白子衍不搭理他,讪笑的摸了摸头,跟在白子衍身后。

  “子衍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

  “我还担心那日那个小娘子单枪匹马的去找你,到时候吃了亏。”

  白子衍闻言步子一顿,侧过头疑惑道。

  “你如何知晓此事?”

  因为白子衍突然停下,后面的儒雅公子差点收不住脚撞上去,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那日我看你被郑海那群人抓走了,正打算找先生,结果看到每日来等你的小娘子跑来了,看样子是来晚了,正垂头丧气准备走,我便叫住了她,告知了郑海将你抓走的事,希望她能去搬救兵,谁知道她一听你出事直接就跑了,害得我还好一阵担忧你俩。幸好恶人终有恶报,这没过几天,郑海就退学了,而且诺大一个布庄一夜之间说破产就破产了。”

  三怜来救自己的事,他知道。

  可这郑海退学,郑氏布庄破产的事却让他有些震惊,这一切未免太凑巧了,让他心里泛起了一阵嘀咕。

  “子衍兄?”

  白子衍回过神,看着儒雅小公子,这人能想着帮自己,白子衍心里还是感激的。

  “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许乐!”

  许乐朝着白子衍一个作揖,在树人这个虚荣心泛滥的学院,许乐并不算很有钱的贵家子弟,在学院也并不起眼。

  虽说他不像白子衍这般受人歧视,但也不算很招人待见。

  平常见着白子衍被欺辱,他也很想打抱不平,可自己在那群贵公子面前根本说不上话,到时候怕忙帮不上,还将自己也搭了进去,说到底他胆子终究还是小了些。

  白子衍到学院也是第一次主动问及对方名字,虽并未多说什么,可许乐心照不宣的觉得白子衍这是把他当朋友了,脸上笑容满面。

  白子衍进了课堂后,原本三五成群嬉笑的学子们都一瞬噤了声,齐刷刷的朝他看了过来。

  软柿子来了!

  什么软柿子!他可是把郑海都逼的退学了,此人不简单呢!

  怕什么!不过就是穷酸书生一个,这郑海的事还指不定他使了什么卑劣手段呢!

  学子们你一个眼神我一个眼神进行着深度的交流,直到先生拿着戒尺进来,才拯救了学子们快瞎了的眼睛。

第92章 说媒

  另一边的溪家。

  唐驽最近已经能杵着棍到处走了,平常三怜去镇上,都是二怜在照料他饮食起居。

  这小子又闲不住,稍微能蹦跶了,便嚷着要二怜掺着他满村溜达。

  要是二怜不在,他也能杵着棍在附近蹦两圈,只是走不太久,现在他终于可以自己杵着棍满村跑了,别提多欢乐了。

  而今日他吃了早饭后非但没出去还老老实实坐在了堂屋里。

  此时正眼神不善的瞅着对面两位不速之客。

  一位是五十多岁满脸褶子的钱妈子,隔壁村出名的媒婆是也,还有一位二十来岁的憨头憨脑不修边幅的男子。

  二怜低着头给两人倒了碗水,就退到了三怜身边。

  这就是古时候的大型相亲现场啊!

  三怜内心有点激动怎么回事!

  王圆圆笑嘻嘻的抱着溪望坐在堂屋里,正跟钱妈子唠嗑,溪大国此时拿着盘瓜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钱妈子,来,吃点瓜子。”

  钱妈子点头,满意的抓了把瓜子嗑了起来。

  “这孙罗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你们二怜要嫁给他啊,有的是福气哦。”

  呵呵!老实?傻就傻吧,为什么要侮辱老实这个词?唐驽内心冷哼一声。

  溪大国看了看孙罗,觉得甚是满意,搓着手抓了把瓜子递给了孙罗。

  “小伙子,你也吃点,别客气。”

  孙罗一愣,皱着眉摇了摇头。

  “上火!”

  唐驽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得钱妈子脸色一沉,将嘴里的瓜子壳一吐,拍了拍孙罗的肩膀。

  “给你就拿着!上火回去泡点车前草喝!”

  真是个铁憨憨!三怜摇了摇头,二怜要真嫁给这厮,那可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溪大国和王圆圆脸色也有些尴尬,二怜倒是一直低头没有说话。

  孙罗被钱妈子说的也只得接过了瓜子,一颗一颗剥了起来,剥好也不吃,一颗颗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

  眼见气氛有点怪异,钱妈子将手中的瓜子一放,笑嘻嘻地站起身,朝着二怜招手。

  “二怜小娘子,过来,挨着小哥近点,两人多唠唠。”

  唠啥?瓜子上不上火吗?

  二怜求救的看着三怜,咋办?

  三怜耸了耸肩,能咋办?要不陪他一起剥瓜子?

  溪大国见二怜杵着不动,上前拉了拉她。

  “钱妈子跟你说话呢,你耳聋了!”

  一旁的王圆圆将手中剥好的瓜子仁递给了溪望,抬头睨了二怜一眼。

  “老大不小了,别赖家里浪费粮食了,我倒觉着这孙罗挺不错的,可靠!咱女人就得找个可靠的,不然以后有的是苦吃。”

  二怜嘟囔着嘴,她是真看不上这邋里邋遢的孙罗,也不是自己挑,非得多好的条件,可至少人要干净整洁吧。

  这隔老远都能闻着酸臭味的人,怎么能过一辈子呢,嫁过去岂不得红颜薄命,活活臭死?

  “阿娘,我.....我还不想嫁。”

  二怜怯怯懦懦的开口,小手指都快搅得打结了。

  “什么!”

  王圆圆和溪大国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们倒不是觉得这孙罗有多好,但这男大当婚 女大当嫁,也不能在家里蹭吃蹭喝一辈子吧!

  “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轮不着你想不想!”

  钱妈子这种老江湖,什么女子没见过,这虽然心里不高兴,可脸上却依然不显。

  “大国媳妇,你别生气,我看这二怜小娘子啊,是面子浅,不好意思呢。”

  说完就呵呵笑了起来,又将气氛缓和了许多。

  王圆圆闻言横了二怜一眼,也跟着赔起了笑脸。

  “对对,年纪小,就是脸皮薄,钱妈子别在意啊,我看这孙罗.....还是不错的。”

  两人一顿商业互夸,也管不的二怜嫁不嫁,说到兴头就准备将这婚事定下了。

第93章 没说成

  二怜急的眼泪直打转,三怜见瓜也吃得差不多了,将手中的瓜子壳一扔,拍了拍手。

  “行了!差不多得了!”

  “阿娘,咱阿姐虽算不上绝世佳人,可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娶的。”

  唐驽附和道:“此言不虚!”

  二怜感激的望着他们,泪珠子啪嗒啪嗒掉,好感动哦。

  众人正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呢,被三怜的话当头一砸,顿时犹如塞了一嘴苍蝇,脸色难看至极,孙罗在一旁拉了拉钱妈子的袖子。

  “她是不是在骂我?”

  钱妈子不悦的将孙罗的手一把甩开,站起身来。

  “你这小女娃子,怎么说话呢!咋?你们家合着是富贵人家吗?还看不上?这孙罗配你们家那可是绰绰有余了!”

  三怜掏了掏耳朵,手往胸前一抱。

  “富贵人家谈不上,但要跟你比那确实算富贵了!”

  “哼!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们溪家可是出了名的兜比脸干净,装什么呢!”

  “哦?钱妈子都说的是哪门子老黄历了?在隔壁村待多了,怕是消息都不灵通了吧?”

  他们穷?他们现在可是村里最富的一家,这可是村里都知道的事,这三怜去了酒楼做事,那可是羡煞村里一众老小,这村里可没有谁有三怜挣得多,除了三怜可能就村长和白子衍家好一些了,但还是比不上三怜家。

  “只要我阿姐不同意,任谁都娶不走!”

  钱妈子一把年纪被怼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要不是怕她yue过去,三怜还有更狠的话呢。

  “你!大国媳妇!你看看!你看看这都什么事!是你让我来说媒,现在又闹这出,是逗老婆子我开心吗?”

  王圆圆也没想到三怜刚刚还好好待着呢,这咋又出来作妖了,脸一拉,指着三怜吼道

  “死丫头!你干什么!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着你插嘴了!”

  “阿娘,你都还没听出来吗?人家压根就看不起咱家,觉得什么货色随便往咱家里一带,咱就都得受着,这叫孙罗的,阿娘你倒是好好闻闻,什么叫浑身pang臭!他要是散发的是铜臭味,我二话不说,但别狐臭脚臭嘴巴臭,就铜钱不臭啊!”

  王圆圆虽然嘴上没说,但这味确实挺大的,自己都快憋过气了,这厮得多久没洗过澡了?这要真嫁过去,偶尔回来探望娘家,估计熏得饭都吃不下去。

  孙罗在一旁也算听明白了,这人家就是看不上他,数落他呢。

  “啪!”孙罗拍桌而起,指着三怜怒吼。

  “你看不起谁呢!信不信我揍死你!”

  嚯哟!这大傻子总算吭声了。

  都指着他鼻子骂了,再不吭声她就真怀疑这货不是耳朵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

  钱妈子伸手想拉孙罗,这孙罗人傻认死理,要真闹起来了,估计得将溪家房顶给掀了,这到时候亲没结上,还将人给打残咯。

  “有话好好说。”

  没成想钱妈子人没拉住却被孙罗一把甩了个踉跄。

  完了,她的话也不好使了,这是怒了啊!这家人要遭殃了!

  这孙罗力气大,下手没轻没重,这一个个哪是吃的住他拳头的人啊。

  溪大国见孙罗怒气冲冲的撩着袖子,冷静的站了出来,想着自己好歹也是长辈,说话这男子总是要听两分的,

  “小伙子,我来说两句.........”

  “滚开!”

  溪大国倒是没成想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孙罗一巴掌给掀翻在地了。

  “咚!”摔得满嘴是血。

  疼的他在地上哼哼唧唧,尼玛,我只是想装个逼,你就不能给点面子嘛!

  王圆圆见着血,惊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扶起了溪大国,仔细看了看,幸好只是嘴唇磕破了。

  这浑小子太可恨了!幸好没将二怜嫁给他,这种人就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钱妈子一看这情势有些收不住了,想上前拉孙罗,步子一迈,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自己要是上去,估计也免不了一顿揍,这货就是个木头,受不得委屈的主,这人要让他不痛快了,他一定加倍还回去。

  这小女娃子估计要被打得半死不活了!该,嘴贱!

  钱妈子摇了摇头,算了,一会帮忙将人送去医馆吧!

  “阿爹!”溪望此时见着溪大国流血,心里也是着急,连忙从凳子上跃下朝着溪大国奔去。

  “砰!”刚好撞上正朝着三怜走去的孙罗身上,被弹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溪望“哇”的一声就哭了,屁股好疼啊!啊!!

第94章 给溪望开蒙

  孙罗看着地上的溪望,大吼着走开!眼见脚就朝着溪望身上踹了过去。

  “不要!”王圆圆惊呼!

  钱妈子见不得这血腥的场面,倒抽口凉气,眼睛死死一闭。

  “嘭!”

  “哐当!”

  “啊!”

  孙罗被一脚踹飞了出去,还砸烂了一条长宽凳子。

  孙罗倒在烂凳子里惨叫连连,众人松了口气,钱妈子闻声眯开了眼。

  什么?

  惨叫的是孙罗?

  三怜淡定的收回了右腿,拍了拍衣袖。

  这.......

  难道是这丫头干的?这丫头这么彪悍的吗?钱妈子惊得嘴里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王圆圆回过神,连忙跑过去一把抱起溪望紧紧拥在怀里,在溪望额头亲了又亲,刚刚真是太险了,要不是三怜那一脚.....后果不堪设想啊!

  “凳子坏了,你可要赔的!”

  三怜不冷不热的冲着地上的孙罗开口,孙罗缓了口气,从地上爬起,冲着三怜冲了过去。

  “你暗算我!我揍死你!”

  暗算?三怜简直要笑哭了,她难道不是明算?这人果真傻!打不怕的!

  不,没有她三怜打不怕的!

  三怜一个过肩摔将人狠狠拍在了地上,用脚踢起一根烂了的板凳腿,抓在手里,朝着孙罗屁股一棍接一棍的抽着。

  嘴里振振有词。

  “你丫横什么横!”

  “胆敢在我家撒野,你太久没洗澡皮痒了吧!”

  “.........”

  这每一棍都听的人心颤,钱妈子看不下去了,上前求情。

  “小娘子,停手吧!不要打了,他脑子不对,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

  三怜闻声果真停了,心想:对啊,这货是个傻子啊!自己跟个傻子置什么气,岂不是拉低了自己的智商?

  三怜:“还不滚?”

  钱妈子:“滚,马上滚。”

  三怜:“等等!”

  钱妈子:“咋....咋了?”

  三怜:“把板凳钱赔了!”

  钱妈子在孙罗身上摸了摸,掏出铜板颤颤巍巍地递给了三怜。

  见着三怜丢了棍子,才忙拉着孙罗连滚带爬的走了,说媒几十年,倒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真是气死人了!

  二怜这婚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不知为何一直看戏不搭腔的唐驽,眼见二怜婚事黄了,倒是在一旁笑了起来。

  这事一耽搁,就到了中午了。

  二怜收拾好了堂屋,吃饭的档口外面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这要到夏天了,雨水也多了起来,这一下雨村里的路就不好走,真是糟心。”

  溪大国肿着嘴唇,小口小口慢慢喝着粥。

  溪望这泥娃子可喜欢下雨的紧,在外面踩水跳泥坑别提多得劲了。

  三怜看着溪望也慢慢长大了,却是大字不识一个,整日耍泼打滚的闯祸,想着这样一辈子以后也没啥大出息,提议要不然将溪望送去开蒙吧。

  王圆圆一听,筷子啪嗒一声掉了。

  “开蒙?”

  “溪望早就到了上蒙学的年纪了,以前是家里没那个条件,现在家里好过了,将他送去开蒙,能不能考取功名倒是次要,主要的就是不能当个文盲,起码到时候孩子取名也能取个有文化的,不像咱们的名字二怜三怜的,取得要多随便有多随便。”

  王圆圆一听,眼神唰的亮了起来,自己的儿子送去上学这肯定是好事。可是....

  “这离村里最近的一所蒙学都在镇上,太远了吧。”

  “小事,我不是每日都要去镇上酒楼嘛,到时候可以接送他一起。”

  “对啊!好好好...那我明日就去问问,给他报个名。”

  王圆圆心里顿时犹如晴空万里,他们世世代代的庄户人家,终于能出个读书人了,要是溪望再争点气,考个功名回来,那多给她长脸啊,想想都觉得激动。

  王圆圆觉得这三怜还真是越看越顺眼了。

  三怜洗了碗从灶屋出来,看着雨越下越大,突然想起早上白子衍出门时可没下雨,肯定是没带伞的,今日散学出来估摸着要淋湿了。

  连忙返回灶屋拿了蓑衣和一把油纸伞。

  她内心其实是拒绝穿蓑衣的,土就算了,还难看的要命。

  但因为蓑衣比伞便宜得多,所以家里只有一把油纸伞,其余的都是蓑衣。

  穿戴整齐,三怜就准备出门了。

  “哎哎哎,你去哪?”

  唐驽坐在堂屋看着三怜,拿着杵棍将地敲的哐哐响。

  三怜没好气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属大海的啊,管这么宽。

  “去镇上一趟。”

  唐驽闻言将身子坐直了一些。

  “那你回来记得带只烤鸡啊!你们这几日虐待我,肉都看不着了,馋的我都快立地成佛了!”

  “少吃点肉吧!小心得三高!”

  “三糕?那是什么?”

  “没文化,真可怕。”

  三怜扔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冲进雨里走了。

  说他没文化?呵,笑话!他堂堂.......咳咳,会没文化吗?但这三糕到底是什么?桂花糕?绿豆糕?还是栗子糕?

  唐驽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转着小脑袋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咦,二怜呢?

  他杵着棍起身又四下找了找,还是没见着人,这些人大雨天的都跑哪去了?

  “二怜!”

  “溪二怜!”

  “来了来了!你又嚎什么呢!”

  二怜急冲冲的冲进了堂屋,身上还淋了一些雨,见着唐驽没好气道。

  “你去哪了?”

  “咋了?”

  “你走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

  “我去蹲个茅坑,还要提前请示您老人家吗?”

  “额.......那也不是不可以。”

  二怜翻了个大白眼,这人真是牛皮糖,要不是这大身板明晃晃的杵着,她真怀疑这厮就是个小孩子,黏人!烦!

  “扶着我,我想走走。”

  唐驽伸出手,示意二怜过来扶着。

  二怜愣了愣,没动。

  “你不是可以自己走了嘛!还扶什么扶。”

  “我......我这两天浑身不得劲,走两步就疼,你快过来扶我走走。”

  二怜还是没动。

  “扶我!扶我!”

  嗯,服你!最服你!

  唐驽叫不动她,心里一阵窝火。

  “你给我过来!”

  “你自己走。”

  “我就要你扶我!过来!快点!”

  “........”

  大雨天的你走哪去啊!二怜无奈的摇了摇头,没理他径直回了房,气的唐驽将杵棍扔了老远。

  扔了没一会便后悔了,没棍他咋走啊!救命啊!他走不了了!

第95章 送伞

  另一边的树人学院也散学了,白子衍收拾好书籍准备走了。

  刚踏过门槛,就看着淅淅沥沥的雨顺着房檐滴落在他的脚边。

  这雨一看也不像会马上停的样子,白子衍折返回去将书籍放在桌上,准备直接冒雨冲出去。

  此时一位清秀佳人撑着伞走了过来,刚好与冲出来的白子衍撞了个满怀。

  “啊!”

  女子被撞的整个人连同伞都摔了出去,白子衍连忙拉住。

  一拽。

  两人就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搂在了一起,女子迎面淋着雨水,就见着一张俊朗无比撩人心弦的脸,哇,好好看啊!

  女子眼睛都亮了,她在京都这么多年,见过的美男不在少数,可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那一身疏离清冷的气质更是撩拨人心。

  白子衍连忙松开女子,后退两步。

  “抱歉,冲撞了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看着白子衍微笑的摇了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

  白子衍一愣,对于这种花痴女子他也是司空见惯了,当下脸色便冷了几分。

  “素宜!你怎么在外面淋着雨呢!子衍?你也在啊。”

  罗老先生撑着伞走了过来,女子见着他甜甜的叫了声爷爷。

  罗素宜同父母亲一直住在京都,今日是同父亲回来探望罗老先生的,本打算悄悄来学院给爷爷一个惊喜的,没想到意外撞见了个美男。

  见两人在雨中站着,罗老先生连忙邀着两人进了屋。

  “素宜,这么大的雨,你回来不好好在家呆着,乱跑什么!瞧这一身都湿了,着了风寒可怎么办。”

  罗老先生嘴上虽然责怪着孙女,可眼神里满是心疼,就着袖子替孙女压了压脸上的水渍。

  “素宜想给爷爷一个惊喜嘛。”

  “哼,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素宜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眼神又落在了白子衍身上。

  “爷爷,这位是?”

  罗老先生被素宜一问,这才想起白子衍也在,连忙拉着白子衍一块坐着。

  “瞧我,见着素宜高兴昏了头,把你晾一边了。”

  “无妨,子衍理解。”

  “来,我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孙女罗素宜。素宜,这就是我提过的门生,白子衍。”

  早就听闻爷爷收了个门生很是才华横溢,原来就是他啊。

  罗素宜心里欢腾了起来,看向白子衍的眼神多了一丝少女的心动。

  白子衍只是礼貌的颔首,并没有插话,这倒是让罗素宜更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老先生,时间不早了,学生就先回了。”

  罗老先生点了点头。

  “外面雨这么大,素宜,你去送送子衍吧。”

  “好。”

  素宜高兴的站起身,白子衍却是连连后退了几步。

  “不用了,子衍一介粗人,风吹雨淋本是常事,就不扰了老先生与亲人团聚,子衍告辞。”

  说完就冲进了雨里。

  “爷爷!他是不是讨厌我?”

  罗素宜深深受了打击,这人为何对她唯恐避之不及,自己好像也没怎么得罪他啊。

  罗老先生见状呵呵笑了两声。

  “你喜欢他?”

  罗素宜跺着脚娇嗔:“爷爷。”

  “放心吧,这白子衍不是讨厌你,他就这性子,对谁都这样。他可招女孩子喜欢的很呢,你要努力了。”

  “那我去给他送伞了,这么大雨淋着可不好。”

  说完素宜就抓着伞冲了出去,罗老先生摸着花白的胡须笑着摇了摇头,这孙女眼光还挺不错的。

  三怜此时正穿着蓑衣抱着伞瑟瑟发抖的站在对面等着白子衍出来,这学子都走了好一会了,白子衍都还没出来,三怜等得有些急。

  “咦?你是......那个小娘子?”

  许乐看着穿着蓑衣的三怜,好半响才认出来。

  三怜回头看他,认出来了他是上次那个告诉她白子衍被郑海抓走的书生。

  三怜冲他笑了笑。

  “嗯,我给白哥哥送伞来。”

  “子衍兄还没出来吗?这都散学好一会了,我帮你进去看看。”

  “嗯,麻烦你了。”

  “没事,你等着啊。”

  许乐朝着学院走了进去,刚到门口就刚好遇着白子衍出来。

  “子衍兄,你这身上都湿了,小心着凉。这么大雨,幸好那个............”

  “子衍哥哥!”

  许乐正指着三怜的位置准备告诉白子衍呢,素宜抱着把伞冲了过来,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这位高挑的小娘子又是谁啊?许乐满脸懵逼,这子衍兄也太招蜂引蝶了吧!

  但这学院貌似女子不能进吧,这......

  “子衍哥哥,雨太大了,打把伞回家吧,给你。”

  素宜将手中的伞递给了白子衍,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娇羞的跑开了。

  白子衍看着手中的伞,犹如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许乐心虚的转过头朝着三怜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穿着蓑衣的小身影此时正站在雨里,身影有那么一点凄凉。

  “那个....子衍兄,你这都有伞了,那.....她怎么办?”

  说着朝着三怜的方向一指。

  白子衍一望,瞧见雨中那抹小身影,眼睛突然一亮,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你用吧。”

  说着就将伞递给了许乐,朝着三怜跑了过去。

  “哎!我.....我用不着啊,我住学院呢。”

  许乐的话消失在了雨声中,白子衍跑过去看着三怜。

  “站了多久了?冷不冷?”

  “我也才刚到,给,伞。”

  白子衍接过三怜递来的伞撑开举在头顶。

  两人并排走着。

  “白哥哥,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哪个?哦,你是说许乐吗?他是我同窗。”

  装!继续装!三怜努力咽下了心里的闷气,扑腾着身上的蓑衣。

  “不是他,我是说刚刚给你送伞的小姑娘。”

  “哦,那是罗老先生的孙女,叫什么我没记住,怎么了?”

第96章 是谁在断姑奶奶财路

  “没事。”

  罗老先生孙女?

  三怜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感,这女的一看就是对白子衍有意思,偏偏还是罗老先生孙女,岂不是近水楼台了嘛。

  白子衍看着出神的三怜,一点点将伞朝着她倾斜了过来,总觉得这么个小身板穿着宽大的蓑衣在雨中有些让人心疼。

  “我刚刚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白子衍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男低音的酥麻。

  “什么话?”

  三怜回过神,抬起沾满雨水的小脸满脸疑惑。

  “冷不冷?”

  三怜吸了吸鼻子。

  “不冷。”

  才怪!那雨混着风跟扇巴掌似的,啪啪的。

  虽说快到夏天了,可这一早一晚还有下雨的时候还是有些凉的。

  “手给我。”

  嗯?咋滴?

  是要牵小手手了吗?

  这......人家还没准备好呢。

  三怜努力憋着笑,将手从蓑衣中一伸。

  白子衍伸出手捏了捏三怜的手,果然冰凉冰凉的。

  “还说不冷!以后每日不管天晴下雨我都会带伞来学院,你不必再来送伞了。”

  谁成想之后白子衍果然无论何时去学院都会带着一把雨伞,这才有了之后赫赫有名的白伞公子称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走到了牛车处。

  可是因为雨大,李大叔没来。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圈,没看到一辆车经过。

  这下雨天不好坐车,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两人找寻无果之下,白子衍突然拉着三怜一路跑到旁边屋檐下。

  这屋檐下此时还站着一群躲雨的人,看样子都是没带伞的,像三怜这种穿着蓑衣的还跑来躲哪门子雨?

  大家伙不免都朝他们多看了几眼。

  “你先就在此等我,我去找车。”

  白子衍说完撑着伞就冲进了雨里,竟是丝毫不给三怜说话的机会。

  三怜忍受着旁边人时不时投来的白眼,索性支起腿斜靠在墙上,闭目养起了神。

  嗯?有杀气!

  “咻!”

  三怜募的睁开眼,两指一夹。

  一柄还带着雨水的小尖刀被三怜徒手接住了。

  刚刚还充斥着杀气的气息,现在竟恢复得没有一丝异样,要不是手里的小刀,她还以为又是自己判断失误了。

  这杀气跟上次见着刘宝时出现的一模一样,看来那日不是错觉,确实有人盯上她了!

  这飞刀的力度跟位置并不是想直取她性命,这是在.......警告!!

  这躲在暗处的人究竟是谁?什么目的?

  刚刚的一切发生的太快,身边的众人丝毫没发现异常,不知是谁刚好看过来,见着三怜手中的小刀,尖叫了一声,一瞬间人群里唧唧咋咋闹开了。

  “呀!刀!”

  “ 啊!要杀人啦!”

  “嘘!”三怜将手指竖在嘴边,不耐烦的样子惹的大家瑟瑟发抖,捂着嘴连连点头。

  见大家那害怕劲,三怜将小尖刀收了起来。

  “我这不是刀。”

  为了不引起恐慌,三怜开始胡扯硬掰。

  “这是我平常拿来剔牙的,你看这小尖尖,剔牙正合适。”

  众人见着三怜边说边示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一个不注意将嘴给剌了。

  不知为何,大家伙看着三怜的傻样,慢慢的就信了,这脑回路如此清奇,能将人咋滴就怪了,大家也不搭理她了。

  此时,白子衍撑着伞回来了。

  “没找到吗?”三怜有些沮丧。

  看着那张可怜兮兮的脸,白子衍忍不住笑了起来,朝着身后一指。

  一辆宽大的马车从拐角处窜了出来。

  哇!牛b啊!

  这马车的豪华程度一看就是私家的。

  白子衍没说这车哪来的,三怜虽有疑问,但有车坐也没有继续追问。

  在身后一众羡慕的眼神中上了车,赶在天黑前回了村。

  平日两人都是到村头就下了车,因为今日下雨,便让马夫一直将车开到了村里。

  两人下车时,刚好被院外摘葱的冯念念看见。

  好漂亮的马车啊,难道是哪家富家子弟?

  再一看,不的了。

  “是他们!”

  冯念念惊呼。

  马车不马车的先不管,他俩怎么会一起回来?

  冯念念心里顿时醋意大发,将手中的小葱捏成一团。

  这溪三怜又丑又矮!不就现在有点臭钱了嘛,她凭什么!

  “念念!你看什么呢?”

  冯念念的母亲听见声响,从里屋里探着脑袋问道。

  “没事!”

  她回过神,胡乱摘了两把葱,进了屋。

  第二日一早,三怜就和王圆圆一起到了镇上,她先将王圆圆送去了给溪望开蒙的私塾。

  自己则去了东街酒楼,因为他们隔壁新开了一家京云间酒楼,害得他们营收直接跌了一半。

  听说这家酒楼厨子的爷爷曾是御厨,这手艺得到真传,能让你花小钱享受皇帝的快乐。

  还照葫芦画瓢也设有快餐,直接抢走了他们酒楼一半的生意。

  这两日更是请了名角来震场子,直接将聚友酒楼的生意抢光了,来吃饭的一个脚都能数完。

  竟然敢断她财路?三怜一拳砸在了桌上。

  董华天起身连忙倒了杯茶水递给三怜顺气。

  “一会徐小公子要过来。”

  他过来肯定就是来施压的,这酒楼每日入不敷出,这徐译肯定坐不住。

  三怜捏着杯子,一饮而尽,先润润嗓,一会指不定得费多少嗓子呢。

  三怜又抓紧看了看近日的账目,这不看还好,一看心脏病都要犯了。

  这营收同比简直就是犹如过山车般下滑。

  扎心呐!

  她的钱啊!

  “这人都跑隔壁去了?”

  嗯呐,董华天点头。

  花差不多的银子,不光能享受皇帝的快乐,还能听曲看美人,换他也去啊。

  嗯?董华天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真是太罪恶了。。

  三怜招来了肩披汗巾的小二。

  “清场闭店!让所有人速速到此集合。”

  小二领命退了下去,手脚麻溜的正准备闭门。

  徐译刚好过来,一把抓住即将关闭的大门。

  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彻底放弃挣扎了?

  小二见到徐译连忙恭恭敬敬的将门打开。

  徐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三怜面前,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

  “关门闭户作甚?”

  三怜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你来了,那便坐下一起开个会吧。”

  开...会?徐译嘴都要抽搐到后脑勺了,听着三怜的话,他还是乖乖的甩开衣袍脸色阴沉的坐了下来。

  他倒要看看这三怜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第97章 卷死你

  隔壁酒楼既然敢在她三怜面前玩内卷,也着实是有些不知死活!既然要内卷,看她如何卷死他们!

  “现在的生意大家也都看到了,咱们必须做出改变才能碾压他们,人家可是得了御厨真传,拼味道咱肯定干不过,所以菜品一定要有新意,让别人在别家都吃不到。”

  这话说得是不是太轻巧了?众人个个面面相觑。

  徐译看着三怜的模样,知晓她这是心里已有章程了,接过小二奉的盖碗茶,刮刮沫,吹了吹。

  “你有何主意说来听听。”

  浮躁!还不许人卖个关子了。

  三怜挑了挑眉头,铺上宣纸,挥笔洒墨。

  龙飞凤舞,气势十足!

  落下最后一笔!

  齐活!

  称着新鲜,将笔一放,递给徐译。

  徐译看了看,眉头越拧越紧。

  这......是个啥?没见过啊!

  火锅底料你要能见过,那三怜得叫你一声老乡,好了。

  但这酒楼条件有限,火锅是暂时不能滴,那就先从冒菜麻辣烫做起吧。

  三怜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

  先在门口垒上灶,再定制一款桶锅,将各类洗切好的菜拿长签串好摆在柜面上。

  按签算钱,想吃什么,吃多少都自己拿,煮好后放在大碗里撒上葱花香菜再淋一瓢他们制作的辣椒油。

  一个字,绝!

  光是听着,众人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这麻辣烫说完了,三怜又开始制定新工作服了,这千篇一律的小二服,一点看点都没有。

  三怜又草拟了一份新工装的画稿。

  确实是草拟,大家伙愣是没看出来这画的是个啥。

  哎,不重要,她到时候会亲自跟布坊人交涉的。

  徐译用牙撕咬着嘴唇,他很焦虑啊!

  这又是垒灶又是换衣服的,动静是不是太大了点,但眼下生意差成这样,他能干啥,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这该说的也说了,剩下落实的事就成功的落在了董华天身上。

  董华天:最近戏份没有我,好不容易出个场,连说话的份都没有,一说到干活倒想起我来了,咋?我长得很像工具人吗?

  三怜:.........

  酒楼处理完了,三怜又去了趟私塾,王圆圆也跟私塾先生勾兑...呸!跟私塾先生谈妥了,等招生名额一出来,就可以直接将溪望送来。

  “那到时就劳烦先生费心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

  先生将王圆圆送出了门,三怜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跟先生告别后,一回头见着旁边还有个人,吓得王圆圆一缩。

  “死丫头!你站这做什么。”

  三怜眨了眨眼,站这干什么难道看不出来吗?

  “阿娘,谈妥了吗?”三怜转了个话锋。

  那必须滴,王圆圆骄傲的挺了挺胸,哎,这说不定她以后还是个当秀才妈的命,越想越激动,脸上红扑扑的。

  今日高兴,王圆圆在镇上给溪望买了两身新衣裳,嘴里还念叨着,要念书的人了,可不得置办点好衣衫嘛,别到时候被同学笑话了。

  王圆圆负责买买买,三怜就负责提提提。

  买尽兴了,准备打道回府。

  三怜还想去趟树人学院,将王圆圆买的大包小包提上车,朝着学院走了。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有学子零零散散走出,学院是包午饭的,但里面大多数贵族学子还是会选择在外面吃,而白子衍是肯定不会在外面吃的。

  瞧见许乐走出,三怜让他帮忙去叫一下白子衍出来,说自己有急事找他。

  许乐也很乐意,又折回了学院。

  没一会白子衍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许乐。

  三怜朝他挥手,白子衍走了过去。

  刚刚走的急,现下有些喘。

  “许乐兄说你找我有急事,怎么了?”

  三怜摇了摇头,她就随口那么一说。。

  “没事,我刚忙完,看时辰刚好到饭点,想着来找你吃饭。”

  白子衍想了想,现在离上课时辰还早,便点了点头。

  “你想吃什么?”

  “嗯.....吃汤饼吧,那边新开了一家,我看吃的人挺多的。”

  三怜指了指前方不远的地方。

  “嗯,好。”

  “那个.....介不介意带上我?”

  许乐举手示意,他也还没吃饭呢,一个人吃多冷清,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三人成行去了汤饼馆,要了三碗汤饼。

  “客官,您的汤饼来咯。”

  许乐摩拳擦掌,等着热腾腾的三碗面上了桌,直接提筷往嘴里送,刚进了嘴又给吐了出来。

  “啊!烫烫烫!!”

  三怜有些嫌弃的撇了撇他,这孩子智商堪忧啊!

  “呼呼!”

  使劲吹了吹。

  “跐溜!”一口下肚。

  这才是完美的打开方式好吗?

  “白哥哥,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白子衍闻言将筷子一放,咽下了嘴里的食物。

  “尚可。”

  “我觉得有点淡。”

  许乐顺势搭腔,三怜没鸟他,转头又问白子衍。

  “白哥哥,你觉得淡吗?”

  白子衍手中的筷子又是一放。

  “还好。”

  啧啧,这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啊!反正她是做不到了,吃饭不让说话,那不得憋死她啊。

  为了不打扰白子衍吃饭,三怜也没有再与他说话了,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许乐聊着。

  白子衍突然就觉得碗里的面怎么不香了。

  停了筷,颇有些不爽的瞪了许乐一眼,瞪得他后脖子一缩,连忙将头埋进碗里。

  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做个干饭人吧。

  三下两下刨完了,许乐喝尽最后一口汤,将碗一放,抬头冲着掌柜大喊。

  “掌柜,再来一碗!”

  “得嘞!”

  真是只猪!

  白子衍紧随其后落了筷。

  三怜:“白哥哥,吃饱了没?”

  白子衍:“嗯,你呢,怎么不吃了?”

  三怜:“人家小鸟胃,吃一点就饱了。”

  (呕......)

  白子衍:“不行,快吃完。”

  三怜:“嗯。”

  许乐:嗝...吧唧吧唧,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饱了?

第98章 麻辣烫

  要说董华天的执行力还是相当不错的,没两天酒楼的灶便垒好了,布庄又将新工装送到了酒楼,非常符合三怜的要求。

  第二天锅也送来了,按照三怜的想法,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嘭嘭嘭.....”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东街聚友酒楼声势浩大的重新开业了。

  “这些人穿的什么啊?好奇怪啊!”

  酒楼外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围了过来。

  好奇的看着大门口站着的一排黑色西服小二,口里大喊着“欢迎光临聚友酒楼。”

  这黑色衣衫他们倒是见所未见,大家都颇好奇的指指点点。

  这是什么样式的衣服?别说,还挺好看的,将身材比例拉的刚好。

  人越围越多,锅里的火锅料也正在大火煮制,慢慢的香味开始飘出。

  “什么味道?好香啊!”

  “好像是从那锅里飘出来的。”

  人开始往酒楼里拥去,门口的小二喊的口干舌燥,可也不敢有半分松懈,依然中气十足。

  随着三怜在大堂内给大家伙耐心的讲解,众人总算明白了这香死个人的东西原来叫麻辣烫,想吃什么都是自己拿,按签算的,想吃啥都可以自己搭配。

  这倒是新鲜,大家心潮澎湃,开始跃跃欲试,拿着簸箕开始挑选自己想吃的。

  人越来越多.......

  忙的后厨切菜的师傅恨不得将两只脚也用上,根本切不过来啊。

  麻辣烫第一天的问世,便超乎想象的火爆,感觉整个东街的人都过来了。

  酒楼里人与人之间真是严丝合缝,连侧个身都困难。

  如此吸引人不光是小二的那身黑西服,主要还是这十里飘香的牛油火锅味霸道的席卷了整个东街,那些原本不饿的,闻着味都饿了。

  不多时,徐译来了。

  看着前几日酒楼还门可罗雀,现在人竟是多得感觉墙体都要被挤变形了。

  要不是门口还站着眼熟的“黑衣人”,他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说到底徐译怎么着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抬脚准备进去。。

  可.......这怎么进去?

  他试着朝里挤了几次,感觉好不容易进去了一点。

  一个眨眼,尼玛,他又站在外面了。

  气的他将手中扇子“哗啦”展开,猛扇了一番。

  气!自己的酒楼自己倒还进不去了。

  最后还得亏门口的一排黑衣人帮忙,一起叠了个罗汉,最上面的人朝着里面比了个手势。

  果然很快便有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那炸了毛的鸡窝徐译愣是没认出来是谁。

  “徐小公子,怎么样,牛b吧!”

  哦,原来是三怜,牛他知道,但这个B......是啥??

  虽然他不懂,但也不能露怯不是,忙配合的点点头。

  时间终于到了晚上,该算营收了。

  大家都颇为激动,尤其是三怜,小手都快搓出火星子了。

  “啪啪啪。”

  账房先生将算盘打得气势十足。

  “怎么样?”

  见账房先生落下最后一颗珠子,三怜忙撑着台面目光炯炯的问着。

  “爆了!统共一百二十五两!”

  楼上营收八两,盈利五两,楼下快餐营收四十两,盈利十六两,而麻辣烫的营收竟然高达了七十七两,盈利也突破了五十两。

  今日收入七十一两!!!

  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夜晚安静的东街,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吵得街坊邻居纷纷出来骂街,众人才稍有收敛。

  这麻辣烫彻底颠覆了徐译的认知,本想在西街酒楼也如法炮制的搞一个,奈何场子转不开,这个想法也只能暂时搁浅了。

  这东街生意如日中天,一天更比一天好,镇上其他酒楼,尤其是那个叫什么京云间的酒楼,看着都格外眼红。

  都想着模仿他们家的麻辣烫,却根本无从下手,怎么调试味道都不对。

  一时间聚友酒楼便成了整个蒙里镇最火爆的酒楼,没有之一。

  三怜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小富婆一枚。

  麻辣烫一时风头正盛,三怜乘胜追击趁热打铁,马不停蹄的又在西街专门开了一家聚友麻辣烫。

  只是这次并不是两成利,而是直接成为了聚友酒楼半个股东,与徐译平起平坐。

  徐译也没有半分不平衡,点子配方都是三怜出的,就她这脑子何愁赚不了钱?

  自己放心跟着她躺赚就成,五五分怎么想着都是自己赚了。

  毕竟三怜现在也算有钱人了,也得亏她义气,否则要真不想带他玩,自己单独开一家也不是不行。

  所以徐译还能说啥?那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啊!

  炎炎夏日,骄阳似火,三怜事业更上一层楼的同时白子衍也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季考。

  这种重要的时刻,三怜怎能缺席,一路坐着马车护送他进了考场。

  周围的学子见状纷纷吹着口哨,打趣他俩活像两口子,不如早些成亲算了,整的白子衍满脸通红。

  三怜倒是甚为满意,此话中听!

  季考连着考了两天,学子们个个愁眉苦脸,直抱怨出题过于刁钻,难度太大。

  可三怜问白子衍考的如何时,他却说,“题目简单,应当不错。”

  也不知道是别人太过谦虚,还是他太过自负。

  考完后的第三天学院就会公布成绩。

  于是公布的当天。

  时至中午,艳阳高照,东街聚友酒楼人声鼎沸。

  “李白!那桌客人走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收拾出来!还需要我教你吗?.....客官,您稍等一下啊,座位马上就好。”

  董华天已经不似以前那般泼皮无赖了,历练这么久,也沉稳了不少,那副管事的嘴脸拿捏的死死的。

  他朝着刚进门的客人笑脸盈盈,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要不是刚刚还倨傲的昂着头朝着小二嚷嚷,倒还容易让人误以为他平和近人了。

  招呼完客人,董华天长呼一口气,压了压脸上的汗珠。

  这一天天的,真是累得够呛!

  “天儿!”

  下一秒,三怜的声音便从后厨旁的一间小房间传来。

  这是当时装修酒楼时,三怜特意要求加的一间独立休息室,外面忙的热火朝天,三怜这厮又跑去偷懒了!

第99章 挖墙脚

  董华天愤愤的走过去,准备提脚踹门!

  脚抬至半空一顿,这门属于公家私有财产,踢坏了估摸着要喊他赔啊!

  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溪三怜!你又偷懒!”

  董华天推开门进去了。

  “天儿!来!快来!”

  一间不大不小的休息区里,靠窗的位置是一张掉了漆的木桌,放着两张竹椅,上面摆放着一套茶具,一碟酥酪,一盘瓜子。

  靠门边是够一人躺靠的床榻,说是床榻却没有床,只有一个木墩子。

  三怜管这叫“榻榻米”。

  而此时的三怜正穿着一件藕粉色盘扣上裳,下面是一条带着粉边的白色百褶儒裙。

  双丫髻也换成了垂云髻,还带了朵轻盈小巧的木棉绒花。

  整个人显得粉嫩软糯,平添了一丝书卷气息。

  三怜为了这身装扮还特意抹了胭脂水粉,将她的小黑皮活生生搞成了小黄皮,本就生的好看的眼睛,现下看起来黑亮黑亮的,犹如刚出生的狗狗眼,无辜水灵。

  这强烈的冲击,让董华天此时已是目瞪口呆,原本满肚子的怨气也已烟消云散。

  要不是五官还能看出是三怜,董华天真以为是哪家小姐来了。

  三怜对于董华天的反应很是满意,张开手又转了个圈,问他怎么样。

  怎么样?辣眼睛!!!

  “你穿的啥玩意啊!不好看,我还是习惯了你穿粗布衣,这一身看着别扭得很,还有啊,你这脸上都是啥啊?刮大白呢?”

  董华天说着说着就觉得事情不对啊,她为何突然打扮起来了?

  “你这是要唱哪出啊?是要去哪吓唬人呢?”

  本来还心情大好的三怜,闻言顿时窜出一股子火,好听话都不会说,进来有何用?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也真是欠,非要喊你来看!走吧走吧,哪凉快哪呆着去!”

  说着就将董华天一把给推了出去,反手“嘭”一声将门给关得严严实实。

  “嘿!”

  董华天不服气啊!准备折回去找三怜掰扯。

  但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那人可是三怜啊,打也打不过,骂也不敢骂!

  他还是继续去大堂耀武扬威吧!

  白子衍现在应该已经拿到成绩了,三怜穿着精心装扮的衣裙去了学院,想着一定要早些知道。

  而拿到成绩的白子衍,清冷的脸上浮上了一抹笑容,学院第一。

  甲子班的学子们都纷纷向白子衍道贺,大家对于他已经不似当初那般瞧不起了,他的学业一直拔尖,让大家对他看法逐渐改变。

  而白子衍此时只想快点告诉那个人,她一定会很开心。

  三怜刚拐过巷子,从房顶上突然跳下三名强壮的男子拦了她的路。

  她紧了紧眉,

  “让开!”

  语气不咸不淡,就像在说你吃了吗?

  为首的男子没有动,而是朝着三怜抱拳见礼。

  “姑娘,我等并无恶意,实在是受人之托,特来请姑娘一叙,劳姑娘,挪步。”

  男子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不怒反笑,言语倨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什么阿猫阿狗想见我,我便要见吗?”

  说着便大步向前走了两步,眼神犀利的扫过三人。

  “我再说一遍!让开!”

  男子依然没有动,脸上还是一副严肃认真。

  “姑娘,请不要为......”

  男子话还没说完,三怜便一脚踹了过去。

  却被他及时躲开了。

  看样子是谈不拢了,男子朝身后一挥手。

  “姑娘,得罪了!带走!”

  想带走我?还真是痴人说梦!

  “找死!”

  三怜骂骂咧咧,朝着准备抓她的两人打出了一套行云流水的叶问拳。

  拳拳犀利!

  两人只得见招财招!

  一时之间,难分伯仲。

  一个小姑娘竟然能跟他两个身怀绝技的手下打成平手。。

  不!不是平手!

  男子惊讶的发现他的人明显一直在被压制,看似不分上下,其实早已处于劣势,不消片刻便能将他们逐个击退。

  果不其然,两人已经明里暗里挨了不少拳头。

  为首的男子见情势不妙,管她是不是小姑娘,这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好,也怪不得他以多欺少了。

  以一敌二瞬间变成了以一敌三,三怜嘴角一勾,猫捉老鼠的游戏也玩够了,该结束了!

  当即换了风向,以绝对碾压的优势朝着三人袭来。

  开始还能勉强接招,现下竟是毫无抵抗力。

  为首的男子知道毫无胜算了,当即叫停了打斗。

  “姑娘!且慢!.....是我们输了!”

  男子毕恭毕敬的弯腰。

  三怜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人,当下也停了手。

  一把抓住为首的男子衣襟,因为身高劣势,她虽然是仰视着男子,可那股气势却让人觉得是在俯看他。

  “你幕后的人是谁?”

  “这........”

  男子拿钱办事,私自透露信息这不合规矩啊!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个晦涩沙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是我!”

  三怜回头。

  来人穿着一身绛紫色祥云暗纹长袍,大约四十多岁,脸上有了一些岁月的沧桑,两撇小胡子浓黑的挂在脸上。

  这人好眼熟........

  三怜戒备的眯起眼。

  她想起来了,这人是京云间的大东家,叫.....叫李吉!她第一次听见这名字的时候,还突然好想吃里脊肉呢。

  想约谈三怜的人确实是李吉,他其实想给她个下马威才找了人搞了这出,没成想.....啥也不是!

  他的目的也很明确了,想让三怜离开聚友,加入自己酒楼,开出的筹码比徐译高上足足一倍。

  这差点让三怜缴械投降了,钱呐!她的命脉啊!

  可仔细一琢磨,这里脊肉今天搞这一出就能看出不是啥正经好人,如果他客客气气,三顾茅庐也许还有谈的可能性,但现下他在三怜眼里已经没啥可信度了。

  这种人嘴上说的好听,能做出这种事也不是啥省油的灯,说不定扮猪吃老虎把自己坑了,到时候怎么哭都不知道。

  于是她就那么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带着那么点肉疼的滋味。

  李吉把她没法,气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直接甩袖而去。

  这种人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也不能为别人所用。

  李吉的眼神暗了暗。

第100章 粉红泡泡

  这人连徐译的主意都敢打。

  按理说这么大的京云间不可能不知道聚友酒楼幕后东家是谁,要不就是他的背后之人后台更硬,要不便只能是蠢笨,对徐译是东家不知情了。

  但三怜更相信前者,这人老奸巨猾的样,绝不能是愚昧之人。

  现下更是庆幸自己刚刚拒绝了。。

  树人学院大门口。

  “子衍兄,这才刚散学你跑这么快作甚,等等我啊。”

  许乐追着疾步快走的白子衍从学院里窜出。

  下一秒,两人看见对面屋檐下站着的人时,同时愣了。

  脚步也随之一顿。

  许乐拿肩膀撞了撞白子衍,眼神盯着对面,偏头耳语道。

  “子衍兄,那人.....不会是三怜吧?”

  只见那人粉衣白裙,一朵木棉绒花跃于如绸缎的乌发中。

  脸很小,两只眼睛大大的,看见他时笑得弯成了月牙。

  就是这样的笑,总让人心情随之一舒。

  他的心没由来的停了一拍,周围吵闹的人群好像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他和她。

  面对面四目相对。

  白子衍被许乐一撞,才猛地回过神。

  许乐看向三怜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丝惊艳,这让白子衍眉头轻轻一紧。

  伸手一把覆上许乐的眼睛,使劲朝后一推,将他推得倒退数步。

  许乐好不容易站定,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子衍。

  这是什么霸道的占有欲啊!路过这么多人,看她的也不在少数,为何就针对他啊?

  许乐想着,应该是自己实在太过英俊潇洒了,所以才让他有危机感吧,这样想来心情便大好了起来。

  “怎么样?考的如何?”

  白子衍走过去,三怜便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问道。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第一咯。”

  他本来想自己亲自与她说,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被从后赶到的许乐抢了先。

  白子衍目光不善的瞪了许乐一眼,许乐后脖子一凉,得,打扰了!识趣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三怜拍着手兴高采烈的围着白子衍转。

  “你可有什么喜欢的物件?学院奖励给了我五两银子。”

  他看着兴奋的小女人,言语满是笑意。

  这笔钱他确实想给三怜买点什么,算感谢她这么久替他占座吧。

  白子衍拿着钱第一件事竟然是想着给她买东西,这真是让三怜受宠若惊啊!

  她贼兮兮的凑近白子衍,因为离得太近,他都能闻到少女身上的幽香,混合着淡淡的脂粉味,淡蓝色宽袖下的手一紧,气息也跟着乱了乱。

  “五两啊?那可不是一笔小钱呢,你如此说,不怕我给你嚯嚯完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靠的如此之近,只见涂着淡红口脂的小嘴正一开一合说着,让他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无妨,如若不够的话,我还有平时省下来......”

  声音突然嘎然而止!

  三怜听着那好听的声线,一个没忍住,扑过去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肢,将头轻轻埋在了他剧烈跳动的胸口。

  轰!一道惊雷在白子衍脑中瞬间炸开!

  呼吸随之一顿,整个背脊僵硬,嘴唇还保持着说话时张开的样子。

  从脸到耳根红的似要滴血了。

  身后的许乐也跟着瞳孔一震,他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还没吃饭,又被强行塞了一嘴!

  这世界就不能充满爱,对单身狗友善一些吗?

  空气开始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两颗咚咚直跳的心脏在彼此耳边回响。

  别看三怜平时胆子大,这时脸早已红成了猪肝色,粉都盖不住。

  一时抱着也不敢动,这该死的手啊,咋就没控制住呢!

  她该怎么办?松开?

  然后呢?

  不就是大型社死现场吗,尴尬得想抠脚。

  白子衍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一动不动,双拳紧握。

  只觉怀中软软糯糯,很是舒服。

  原来抱一个人是如此让人心跳如擂的事情。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啊!”

  徐译是真看不下去了,这都抱多长时间了,两人犹如雕像。

  路过的学子和行人都捂嘴偷笑,白子衍口中那礼义廉耻呢?怎就抛诸脑后了?

  被许乐惊回神的两人迅速弹开。

  三怜眼神飘忽的理了理衣衫,又拢了拢发梢。

  白子衍那毫无波澜的双眼此时早已无尽温柔,看着强装镇定的三怜,柔得要将人融化。

  这该死的恋爱酸臭味啊!许乐不禁打了个冷颤,咦~可怕。

  之后三人便一道去了三怜的麻辣烫店里为白子衍庆祝。

  本是打算他们两人庆祝的,奈何有个看不懂情势的人非要跟着一块,招来了三怜时不时飞来的白眼。

  许乐一脸莫名其妙,他怎么了?他跟白子衍关系如此好,给他庆祝的事怎能少得了他?

  这家麻辣烫餐馆刚开业时,三怜找了好几个管事都不甚满意,最后只能将二怜喊来顶上了。

  虽然没来几天,可打理得也算井井有条了。

  许乐是早就听闻这麻辣烫的传说,今日也算有幸开开眼了。

  捡了满满一簸箕的菜。

  “嗯~好好吃!”

  许乐嘴里塞着菜,口齿不清的冲两人道。

  摇了摇头,三怜提筷给白子衍夹了一些。

  “白哥哥,多吃点,不然一会都被他给吃光了。”

  许乐皱了皱眉,吃个饭都要秀,这两人真是.......腻歪!

  算了,没人给他夹,他就自己夹。

  啊........好美味啊!

  也不知道这老板是谁,竟然能做出世间如此美味。

  不管是谁,反正定是个有头脑的聪慧之人。

  吃饭的间隙,二怜抽空端着一盘麻辣牛肉过来了。

  “掌柜的,我们没点这个....”

  许乐抬头看着一屁股坐下的女掌柜,只见她小手拉过三怜,夸着今日的装扮好看。

  他整个人都震惊了,现在的掌柜都如此自来熟吗?

  下一秒,便听见三怜喊了声“阿姐。”

  “你们要过来吃饭,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给你们留个雅阁啊。”

  “无妨,坐哪都一样。”白子衍道。

  敢情他们三都认识啊,许乐更是惊上加惊。

  “三怜,这位小公子是?”

  二怜看着嘴角沾满红油的许乐问道,三怜还没开口呢,许乐倒是自我介绍起来。

  “在下许乐,是子衍兄的同窗好友。想不到赫赫有名的麻辣烫掌柜竟是三怜的姐姐,失敬失敬。”

  二怜听着这话咯咯笑了起来。

  “小公子,我只是一个管事,并不是掌柜,我妹妹才是。”

  说着小手朝着三怜一指。

  这一指三怜便慎怪的横了二怜一眼,跟这傻子说这些作甚。

  “什么?”

  许乐瞳孔地震,一把抓住小心脏。

  他都认识的是什么人?深藏不漏啊!

  今日震撼太多,一波接一波,他实在有些难以消化。

  这事白子衍是知道的,这麻辣烫牌匾还是他给提的,所以并未有什么惊讶。

  饭后,许乐便神情恍惚的回了学院,看得出来他还没缓过来。

第101章 恋爱的酸臭味

  夏天比冬天黑得要晚一些,两人并排走在街上,夕阳灿灿洒了一身。

  途中路过一处卖首饰发簪的摊位,出于女人的本能,三怜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刚好落在白子衍眼中,不自觉也朝那处摊位看去。

  难道,她喜欢这些?

  于是当两人到达巷子口等牛车时,白子衍找了个上茅房的由头急冲冲的跑了。

  三怜看他步伐很急,看样子是憋不住了啊。

  白子衍一路折返到了刚刚的摊位。

  匆忙扫了一圈,拿起一对木棉花耳坠递给摊贩。

  “包起来吧。”

  “小公子眼光真好,这可是......”

  “行了,多少钱。”

  “二两。”

  “小公子是要送给刚刚那位姑娘吧,看样子是心上人啊。”

  刚刚两人路过时,因为白子衍长的太过俊美,而身边的小姑娘则显得稍微逊色了点,老板便多留意了几眼。

  白子衍被一句心上人说的有些局促,想说不是,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匆匆给了钱,将耳坠子揣进了怀里。

  夕阳快落山了,呈现出了一片橙红色的余光,牛车在乡间小道上摇摇晃晃的前进着。

  车上坐着一男一女。

  女子灵动可爱。

  男子俊美无双。

  犹如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

  白子衍目视着前方,橙红色的斜阳打在身上,将他笼罩在一片光晕里,完美的侧颜犹如剪影。

  他看前方,三怜则看他。

  感受到她的目光,白子衍回过头颇有些无奈道。

  “不许看了。”

  “哦~”

  答应得倒是很顺口,可眼睛却没有半分要挪开的迹象。

  白子衍无语的捏了捏鼻梁,任由她继续肆无忌惮的看着,只是耳朵发烫了一路。

  快到村口时,两人一如既往的提前下了车。

  为避免闲言碎语两人到此就要分开走了。

  分开前白子衍至怀里掏出木棉花耳坠,犹犹豫豫的开口,耳根又肉眼可见的绯红。

  “这个.....你戴着应当会很好看。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三怜目光闪了闪,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点头如捣蒜。

  “喜欢!超级无敌爆喜欢!!”

  闻言,白子衍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是他第一次笑的如此开怀。

  晚上三怜躺在床上捧着耳坠子整个人激动不已,小脚一阵乱蹬。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没有耳洞啊!!!

  没关系,改明自戳一个。

  于是在第二天,三怜小心翼翼的拿着绣花针在火上烤了烤。

  这戳下去会不会有烤肉的味道?

  下一秒。

  “啊!!!”

  震耳欲聋.......

  哪怕已经肿成弥勒佛,三怜依然顽强的将耳坠挂在了耳朵上。

  时光冉冉,溪望终于要去蒙学了。

  上学的第一天,三怜白子衍和溪望三人一起上了牛车。

  王圆圆站在牛车前望着溪望老泪纵横。

  “兔崽子,在私塾里要听先生话啊,可不能像在家里那样皮。”

  “好好学,给老娘争口气啊!”

  在王圆圆絮絮叨叨中,牛车渐行渐远。

  第一天上学的溪望很是激动好奇,一路上挨着白子衍问东问西,白子衍也好脾气的一一解答,要换作是她,早就暴走了。

  到达目的地,时辰比平日早一些,白子衍主动跟着三怜一起送溪望去了私塾。

  到了门口,三怜理了理溪望的衣衫,俯下身把着他的肩膀。

  “不许打架知道吗?”

  “可要是别人欺负我呢?”

  “....额,不至于!你不欺负别人就万幸了,好了,快进去吧!第一天上学,可不能迟到。”

  “晓得了,阿姐,子衍哥哥再见。”

  看着小屁孩进了私塾,三怜转身冲白子衍笑道。

  “走吧,该送你了。”

  白子衍眉头紧了紧,这话不中听。

  “我识得路。”

  他又不是小孩子。。

  说完迈着大步,头也不回的朝前走了。

  嘿,这小脾气真是说来就来。

  不送就不送吧,反正她酒楼也还有事要去处理呢。

  走了约莫十来步,白子衍扭头看向身后。

  哪里有她半个影子,竟是真的没有来.....

  脸色一沉,回过头气鼓鼓的走了。

  心道:今日,不与她一道回了!

  莫名遭了报应的三怜也确实真有事。

  这麻辣烫声名远播,县里便有人专门来找他们洽谈合作事宜,也想在县里开一家麻辣烫。

  聚友酒楼雅阁内。

  徐译,三怜与从县上专程赶来的四十多岁男子环桌而坐。

  他们这麻辣烫配方是不外传的,而这就有些难办了。

  三怜转了转手中的茶盏,把问题丢给了一旁的徐译。

  “你觉得如何?”

  “我?”

  你丫倒是会甩锅啊!

  如果答应合作势必会配方外泄,到时候成了人人都能开的地步,那他们不就亏大了。

  想通透了的徐译提盏冲对面的男子做了个请的姿势,抿了口茶正打算委婉拒绝,却被三怜抢先开口。

  “不知你打算怎么个合作法呢?我们又能得到多大的好处?你也知道我们这可是要冒着配方会外泄的巨大风险。”

  既然知道你还问?徐译眨了眨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三怜,这丫又要搞什么?

第102章 白溪麻辣烫

  这位四十多岁的男子本以为要失望而归了,听三怜这话好似还有商量的余地,立马起身替两位斟了杯茶。

  “我知道这确实有些为难,如果能合作,我愿意出一百两以示诚意。”

  对于他们小镇上的人来说,这应该算惊人的数额了吧,男子心里如是想。

  “一百两?呵,这位大叔,你当我这日入百两的店是死的吗?区区一百两便想将我这金钵钵吃下?是不是海量了些?”

  “不不不......既然姑娘如此说了,那还劳烦姑娘给个准话,多少合适?我等能满足一定尽量。”

  大叔一边说一边压着鬓角的汗,他哪知道这不过区区镇上,竟然能做到日入百两的地步啊,是他目光短浅了。

  这一百两在他们面前,怎么就跟一捆白菜一样。

  三怜:不要侮辱白菜!谢谢!

  “加盟费一口价,三百两!而且以后底料只得从我们这拿。”

  意思不用给配方,我们只需要将做好的底料成品贩卖给下家即可,还能从中间赚取底料钱,三怜这招绝啊!徐译一脸佩服的望着三怜,心里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三百两?这......这底料从你们这拿倒是没问题,可这什么..加......加......”

  “加盟费!”三怜重复道。

  “对对,加盟费,三百两是不是太高了点?”

  三百两高吗?我又没赚你装修费,设备费,光加盟费,不得多收点嘛。

  “大叔,格局呢?三百两而已,你想想我们一个镇上都能做到日入百两,你诺大的一个县上,不得翻个几番?指不定一两天这加盟费就出来了,你忖量忖量是不是这个理。”

  好像是这么个理啊!这麻辣烫的名声别说县上,连整个旺升州府都有所耳闻,如若真的能开,那肯定是日进斗金了。

  大叔眼睛滴溜转了一圈,随即想通。豪迈的一拍桌子。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便带着银票来签订协议。”

  县上第一家麻辣烫正式谈妥,为了能方便以后打响名号,加盟商必须统一名字。

  为此三怜特意将麻辣烫店铺正式改名为白溪麻辣烫。

  这也为以后店铺享誉全国埋下了扎实的奠基石。

  忙完后,离溪望和白子衍散学时辰还早,三怜跑去茶馆坐了会。

  她坐的是楼上,楼下此时正在唱着小曲。

  这日子.....美哉!

  三怜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满足的“嗯~”了一声,又装模作样的喊了一声“好茶!”

  其实这茶好不好她也尝不出,但在她的认知里,贵的总归是好的。

  三怜正听着小曲摇头晃脑,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打断了她享受生活。

  闻声望去,罪魁祸首是一位面带白纱的小娘子,就坐在楼下斜对面临窗的位置,鹅黄色长裙,头梳百合髻,白玉发簪简洁却不失贵气,身后站着两位仆人。

  哎,咋看都像一坨行走的银子。

  也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掌柜的压了压脸上的汗,朝着那位小姐行礼。

  “这位小姐,小店真没有您说的老荫茶啊!”

  老荫茶?听见这三个字,三怜瞳孔一震,忙起身尖着耳朵听。

  “哼,什么破茶楼啊,连老荫茶都没有!”

  小姐身后的仆人叉着腰数落得掌柜连连称是。

  自己经营茶铺也有十多年了,啥茶没见过,但这老荫茶他别说见,连听都没听过啊。

  也不知道是什么稀罕茶叶,这小姐非闹着要喝,看来一定是珍品!得空一定得去查查,买不买得起先不说,至少要了解透,免得让人笑话。

  掌柜心里盘算着,面上还得将这尊大佛伺候好了。

  “小姐,您看,要不试试咱店刚从麟玺国送来的云雾山青?那可是跑死几匹马才运回来的。”

  虽然这话有那么点夸大其词的意思,但这身份的人不就喜欢这出吗?越不好得到的越想要嘛,嘿嘿.....我真是老奸巨猾.....

  一直没说话的小姐此时就想喝老荫茶,这感觉就跟害喜似的,想吃啥就必须要吃到嘴,否则这一天都不舒服。

  “算了,咱换一家吧。”

  小姐伸出只手,仆人忙弯腰毕恭毕敬的搀着她起身。

  其中一个想开口说,小姐啊,你都快把镇上的茶楼都跑个遍了,没一家有这劳什子老荫茶啊。

  话到嗓子眼也没敢往外蹦一个字,只低着头说了句“是,小姐,慢点,小心脚下。”

  “哎哎.....我有老荫茶,你要吗?”

  三人刚走到大门边,闻言停了步子,朝着楼上望去。

  就见一位小姑娘正趴在围栏上冲她们挑眉。

  这么大坨行走的银子,不刮点下来打牙祭,那我岂不是个棒槌。

  机智也只能如我了!

  小姐朝身旁一个仆人示意,那名仆人心领神会的上前回道。

  “你真有老荫茶吗?如果诓骗我们家小姐可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话听着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个滋味呢。

  “想要老荫茶的话,就上来面谈吧。”

  这.....仆人回头看了小姐一眼,脸色微变,忙仰着脖子冲三怜道。

  “你下来!”

  嘿!啥态度呢,还让她下来?

  哼!

  下来就下来,小女子求财能屈能伸,多大个事啊。

  脸皮犹如铜墙铁壁的三怜,正准备撑着栏杆一跃而下。

  可探着脑袋看了看下面,

  那一个个大脑瓜子熙熙攘攘坐着,这要下去了,万一踩一个.....

  算了,还是腿着下去吧。

  等三怜下去时,小姐又坐回了刚刚的位置,两个仆人站在身后。

  小姐朝她微微点了下头。

  “坐吧。”

  这次说话的终于不是仆人了,三怜也不跟这位小姐客气,提屁股一坐。

  “要说小姐品味真是一等一的好啊,这老荫茶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是哪哪都有的,小人不才,家里还有一些,不知道小姐要多少?”

  这脸皮跟茶楼掌柜半斤八两了。

  “这价钱怎么谈?”

  哎?这么开门见山吗?都不聊两句?

  搞得三怜都有些拿不定主意,定多少合适呢?

  多了万一人家不乐意呢,可少了自己岂不是有些亏?

  思来想去三怜觉得一两银子一两茶,十两银子一斤茶,买一斤还额外再多送一两。

第103章 傲娇的老荫茶

  这边小姐还没说话,身后的仆人倒是脸色一变,神情恼怒。

  “你也太黑了吧!十两银子一斤,以为我们小姐傻吗?”

  此言一出,那位小姐眉头一皱。

  理是这么个理,可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回头瞪了那仆人一眼,瞪得仆人瑟缩着埋下了头。

  三怜只以为小姐是在嫌仆人插话,连忙堆笑道。

  “这也不算贵了,这老荫茶多难寻啊,我也是偶然才得到的,这种好茶也只能像小姐这样高贵的人才配喝,一般人哪能喝到呢。”

  嗯呐,我天天在家喝。。

  果然,小姐想了想,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仆人忙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在了桌上。

  小姐将银子一推。

  “这是定钱,今日可能拿到?”

  今日?你可拉倒吧,这都几点了,大姐!

  “今日恐怕不行,我家住在草荫村,离镇上且远着呢,这一来一回估计天都要黑了,明日吧,明日我带着茶就在此等小姐,可好?”

  小姐闻言又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这仆人是怎么看懂的,上前将银子又拿了回来。

  哎?几个意思啊?三怜内心慌得一比,面上却还是稳如泰山。

  只听小姐说着“不是我不信你,这老荫茶难找,怕又是空欢喜一场,明日姑娘带着茶,到时候钱货两讫。”

  那可不就是不信我嘛,瞧这小嘴把你能的。

  明日就明日吧,两人毕竟也不认识,有戒备心也正常,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三怜当即表示理解,还说明日下午就会带茶过来。

  小姐带着仆人前脚刚走,后脚掌柜的就从柜台过来了。

  刚刚他假意拨弄算盘,尖着耳朵将他们的对话可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掌柜那满是假笑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我有事。

  三怜身子不自觉的一个后仰。

  “掌柜,一两银子一两茶,十两银子一斤茶,买一斤还额外再多送一两。”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茶楼嘛,总归是对那些没见过的茶有种特别的执着,尤其是一个大户小姐指名点姓要的茶,这吸引力得多挠人啊。

  掌柜没想到自己还没说呢,三怜便知晓了,虽然有些肉疼,但是对于一个十多年的茶痴,这买了可能会肉疼几天,这要是不买,得抓心挠肝一辈子啊。

  所以他也没有犹豫,定了三两,多的也确实舍不得了,就先将就买点回来品鉴品鉴,也算不留遗憾。

  嚯哟,又赚一笔!

  这是什么精彩人生啊!

  跟掌柜谈妥后,三怜上楼喝了会茶,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去了树人学院。

  “哎!!三怜!”

  刚准备拐过巷子口,遇到了急冲冲跑来的李大叔。

  跑的老脸涨红,这气还没喘匀,就忙招呼着她快走。

  三怜满脸问号“走哪去啊?”

  她这还忙着呢。

  李大叔见喊三怜不动,急的直拍大腿,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哎呀!你家出事了!来了伙人,哎呀!将你们家砸了个稀巴烂,哎呀!你快回去看看吧!”

  啥???三怜双目一瞪。

  听着“哎呀”大叔的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当场离开人世。

  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她家都敢动!也不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这哪还需要李大叔催促,三怜飞似的跳上了牛车。

  随即又想到溪望这货还在私塾呢,又跳下车先去私塾将溪望接了出来。

  溪望在新环境适应的那是相当不错,突然被叫出来,现下一头雾水。

  牛车拉满火力,朝着村里驶去。

  三怜前脚刚走没多久,学院便散学了。

  随着鱼贯而出的学子们,白子衍与许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并排出了大门。

  虽说今日想着不与她一道回,可一出来,还是习惯性的往对面看去。

  可对面此时除了几个学子,哪里还有其他人。

  白子衍不由朝前走了几步,四下张望着。

  依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小身影。

  慢慢的,心底升起了一丝郁结之气。

  今日明明说好不与她一道回,没成想却是人家不与自己一道回了。

  许乐也发现今日三怜并未来。

  看着白子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想难道两人闹别扭了?

  “子衍兄,三怜呢?今日怎么没来?”

  你问我,我问谁?白子衍掩下了眼里的失落,没有搭腔。

  想着,兴许是店里忙,路上耽搁了吧。

  以前她老说顺路,但去过一次酒楼后他便知道不光不顺路,还要绕好大一圈。

  既然如此,索性今日他便等等她吧。

  白子衍让许乐先走了。

  等许乐走后,自己则在学院旁的大槐树底下站着。

  郁郁葱葱的百年大槐树,好几个枝丫都伸进了学院围墙里,这学院的名字也是因为这棵槐树而得名。

  树下负手而立的白子衍淡蓝色衫袂迎春风,身长八尺,风姿特秀。

  引得路过的姑娘小姐,连连惊叹。

  “哇....好俊俏的小公子。”

  “你说都是人,为啥人家就能长成这样,真是人神共愤啊。”

  “也不知道他有心上人没有,要不你去问问。”

  “我不敢,我怕我一过去,他一看我,我就死了。”

  无论路上有多少姑娘看他,说的什么,白子衍都充耳不闻,始终都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而此时罗素宜刚好带着两个仆人来学院,看到一群小姑娘唧唧咋咋站在学院外面,笑得咯咯咯咯。

  她还纳闷这群姑娘是中邪了吗?

  一抬头看到树下的人,她懂了。

  也算是理解了这群小姑娘,不过她才不似她们这群人,只敢看,不敢上前。

  罗素宜理了理衣衫,转头问身后的仆人。

  “我发髻可有乱?”

  身后的仆人忙左右看了看,垂头答没有。

  将仆人留在原地等候后,罗素宜则迈步径直朝着树下的人走去。

  “子衍哥哥,好巧啊。”

  罗素宜双手背在身后,俏皮的走到他面前。

  白子衍见到来人一愣。

第104章 家里被砸

  “你是?”

  好家伙,这就记不住人了。

  这不是成心打击人吗?

  罗素宜脸色变幻莫测,长这么大,她走哪都是让人过目不忘的人,怎么在他面前这么没有存在感?

  过目不忘?瞧把她给能的。

  虽然不高兴,可她还是很快整理好了心绪,冲着白子衍甜甜的笑着,手还比划着。

  “我是罗素宜啊,就是下雨那日在学院里....这样,然后这样,记起来了吗?”

  “哦。”

  哦?罗素宜眨了眨眼,这个字攻击性不强,侮辱性极大啊。

  如若她没猜错的话,他这是不想聊下去啊。

  白子衍:孺子可教!

  没关系,你不想聊,我可以。

  “子衍哥哥,我们虽然不太熟,但挺有缘分的,是吧?”

  “.........”

  非要这样硬掰的话,那在场的都跟他挺有缘分的。

  况且两人岂止是不太熟?明明是完全不熟,生的还带血丝那种。

  “汪汪汪!!”

  “啊!”

  此时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条狗,吓得罗素宜惊叫连连,害怕的朝着白子衍身上扑了过去。

  大庭广众之下,罗素宜就那样紧紧的挂在了白子衍身上。

  不堪入目啊!周围传来了众女子心碎的声音。。

  同样是抱女子,为何此时他就没有再出现三怜抱他时那种心跳如雷不知所措的感觉?

  也没有觉得舒服软糯,反而.....特别排斥!!

  他原以为抱女子应当都是如那日那般美好的感觉。。

  白子衍嫌弃的将罗素宜从身上一把拽下,动作粗鲁,带着一丝不耐烦。

  “罗小姐!请自重!”

  不自重了吗?

  他应当知晓她不是故意为之啊。。

  罗素宜被如此说,哪里还有脸再待下去,小脚一跺,眼眶泛红,转身跑了。

  见罗素宜跑开,两名仆人连忙追了上去。

  另一边,三怜火急火燎赶回家时,那伙人已经走了。

  王圆圆此时正坐在院子地上拍着腿嚎哭,嘴里时不时搭上一句“造孽啊!”

  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而站在院中间的溪大国头顶青包,已经完全懵了,整个人一动不动。

  嗯?我是谁?我在哪?刚刚发生了什么?

  而唐驽则坐在花台边,心有余悸惊恐万分,太尼玛吓人了!

  心想万一人家打砸上了头,想杀两个人助助兴,就他这腿脚不好的,不死也得高位截瘫呀!想想都后怕!

  二怜此时还在镇上店铺里并未回来。

  溪望见此情景也傻眼了,跑到王圆圆身旁跟着哇哇大哭,啊!又给我的童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嗯?又?他为什么要说又?溪望一边抽泣一边忍不住看向了王圆圆,嗯,是“又”没错了!

  “阿娘,发生什么事了?”

  三怜满眼震惊的环视了一圈。

  桌椅板凳全部被砸烂,锅碗瓢盆被扔了一院子,连花台里的小葱都被扒了个干净。

  堂屋门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这些都还是她现在目之所及的。

  越看三怜的眸子越冷,如无数冰刃扫过。

  小拳头捏的咯吱作响,这群人被我抓到,就死定了!

  王圆圆看着三怜,哭声顿时哽在了喉咙里。

  “你这死丫头!死哪去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你看看,你看看这家里.....全完了啊!”

  溪望哭着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三怜。

  “阿姐。。。我害怕。。”

  三怜努力按下突突直跳的心口,摸了摸溪望的头。

  “不怕,有阿姐在。”

  唐驽见着三怜回来,一颗心终于回到了原处,鬼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三怜,能活着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好感动啊!”

  大家现在都还惊魂未定,三怜见唐驽还稍微淡定点,抱着溪望走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

  “就......来了伙人,突然冲进院子,二话不说就开始砸东西!溪大伯提着锄头想吓唬他们,结果被.......”

  三怜一惊:“被他们揍了?”

  唐驽摇头:“被锄头绊了一脚,磕到了门上.....”所以现在脑子才有点不好使。

  人才啊!

  三怜用意念掐住了人中,缓了口气。

  “这群人可有说自己是谁?为何这样做?”

  唐驽摇头。

  “什么也没说,就只是一个劲的砸,吓死人了。”

  “这么大动静周围的乡里乡邻呢?没人来帮忙?”

  “帮了,帮咱把院门关上了。”

  嘿!这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所幸人没啥事,这东西砸了倒可以再置办,要人出点啥事那她还真承受不住。

  但心中这口恶气实在憋的她难受,她溪三怜几时吃过这等闷亏?

  眼看时辰也不早了,三怜将受惊的众人先扶回了里屋,饭是做不成了,索性就让他们冷静一下,早些休息。

  看着满屋满院子的狼藉,三怜长叹一声,一个人挑起了收拾残局的大梁。

  ..........

  “溪三怜!”

  三怜正蹲在地上拾满地的锅碗瓢盆,白子衍突然冲了进来。

  因为跑得太快,一个惯性“咚!”撞在了院门上。

  看着都觉得疼。

  三怜募地站起身来,手中还拿着一柄汤勺。

  “白哥哥?”

  他怎么来了?

  白子衍也顾不得撞的生疼的肩膀,疾步走到三怜面前,拉着她转了一圈。

  呼,还好,没事。

  “我来帮你。”

  说着便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放在一边,蹲下身帮着收拾地上的狼藉。

  不多时,二怜也回来了,知晓家里的事也是吓得不轻,家里怎会被人砸呢?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三人收拾完已经玄月高挂了。

  白子衍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

  “累吗?”他问三怜。

  能不累吗,又热又累。

  三怜无力的点了点头,连话都不想说。

  白子衍眼神闪了闪,有一丝心疼藏在了眼底,想伸手摸摸她的头,最后也没能付诸行动,只道:“累了就早点休息,我就先回了。”

  说完抓起衣衫轻轻搭在肩上,疲累的朝自家走去。

  三怜张嘴对着他的背影无声地说了声“谢谢。”

第105章 一系列的事情

  至此之后,家里仿若霉神附体,各种糟心事倒霉事都往他们身上来。

  地里的庄稼一夜之间全部被毁,溪大国去赶集莫名其妙遇到打劫的,麻辣烫店铺随时都有闹事找事的泼皮无赖,王圆圆更甚,上山时被人打晕丢在了山下,所幸人没啥大事,就是腿给摔断了。

  唐驽恢复得差不多了,平日无事就会出门溜达两圈,现在直接连门都不敢出了,在家狗头保命。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挑拨着三怜最后的一丝理智。

  今日她原本是去私塾接溪望,途中突然遇到一群乞丐,二话不说上来就抓着她的大腿,硬是不让她走,最后只得摸了把散钱给他们。

  谁知钱一丢出去,乞丐反而越围越多,总觉得半个镇上的乞丐都在这了。

  硬是将她身上的现钱全给散干净了。

  可乞丐们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三怜忍无可忍,钱也没了,还想怎么着?给你们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助助兴吗?

  “再不让开小爷我就要武力镇压了!”

  随着一声怒吼,果然,乞丐都老实了,面面相觑片刻,逐渐散开。

  这一耽搁时辰便晚了,等三怜到私塾时,早已散学了,外面哪有溪望的影子,连忙急冲冲的跑进了私塾。

  转了一圈,遇见了私塾的院长,问及溪望时,因为私塾学子太多,院长一时记不起是哪位,只道“走了,所有学员都走了。”

  走了?

  难不成溪望这小子等不到她,自己坐牛车回去了?

  三怜又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巷子口,李大叔却摇头道:“没有见着溪望啊,这孩子不见了吗?”

  不见了......

  这句话在三怜脑子里瞬间爆开,踉踉跄跄几步。

  可是溪望这么大的人了,不至于还会走丢啊。

  再说如果见她没来,他应当会在私塾等她的,不会独自乱跑才对。

  难不成去同学家了?

  也不对!他知道晚了会没有牛车回村里,不会还在同学家。

  除非......

  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一定出事了。

  她此时该怎么办?去哪里找?

  又能找到吗?她该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溪望此时一定很害怕。

  正在三怜六神无主方寸大乱时,白子衍正朝巷子口走来。

  见着她,原本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

  他笑着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三怜的肩膀。

  “今日,怎么没有来?”

  听见那熟悉的嗓音,三怜彻底绷不住了,转过身看着白子衍,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哭的白子衍的心脏犹如被双手扼住,难受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他惊慌失措的提起宽大的袖袍,动作生疏的替她压了压脸上的泪痕。

  “怎么了?”

  三怜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只听哭岔气的三怜抽了几声道。

  “我把溪望.....搞丢了,怎么办?”

  白子衍一惊,溪望丢了?

  心里顿时也跟着担忧起来,但他不能慌,否则三怜不是更无助了嘛。

  只见白子衍摸了摸她的头,语气犹如哄小朋友。

  “别担心,他这么大的人了,不会丢的,我陪你去找。”

  三怜咬着唇点点头。

  两人围着私塾附近找了几圈,嗓子都喊哑了,哪里有半个溪望的人影。

  绝望之际,三怜鼻子一酸,又要哭。

  此时从一旁跑出一名手拿糖葫芦的小男孩,蹦蹦跳跳走到两人面前,将手中一封信递了过去。

  “有人要我给你们的。”

  说着舔了舔糖葫芦上的糖衣,没舍得下嘴咬。这可是刚刚一个大伯给他送信的报酬。

  这熟悉的桥段......

  不就是她以前看电视剧里经常会出现的绑架胁迫戏码吗?

  三怜憋下已噙到眼眶的泪水,夺过信,随之展开,鼻尖略过一丝熟悉的味道。

  匆匆扫了一遍,眉头一皱。

  一把抓过小男孩,没反应过来的小孩手中糖葫芦“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心疼的看着地上的糖葫芦,作势就要哭。

  “告诉我,给你信的人在哪里,我给你买个糖葫芦摊。”

  糖葫芦摊?小男孩眼睛睁大,

  哇.....那得多少糖葫芦啊,这样一对比,刚刚那个大伯实在太抠门了。

  白子衍不明所以,从三怜手中拿过信。

  信里大致内容便是恐吓三怜,说溪望在他手上,让她离开聚友酒楼,要不就让他们一家在蒙里镇永无安宁。

  期限七天,这期间她什么时候退出酒楼,他们便什么时候放人。

  如果七日之后还没有行动,他们便直接将溪望卖给人贩子。

  白子衍愤恨的将信揉捏在手中,看向小男孩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

  只见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三怜犹如看见无数糖葫芦,笑嘻嘻的朝前跑去。

  “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们去。”

  小男孩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终于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这条巷子平时基本没有啥人会来,只因前面是个荒废了的义馆,阴气太重。

  三怜四下看了看,巷子两边杂草丛生,都快比她还高了,中间能走的区域只有一个肩膀宽。

  “小孩,你确定是这里?”

  没有人回答她。。

  三怜回过头,巷子里早已空空荡荡的。

  小男孩不见了!

  心里又是咯噔一声。

  糟了!

  “中计了!”

  这小男孩就是故意引他们来这的!

  小小年纪还挺会演戏,不得奥斯卡小金人都对不起他那精湛的演技。

  白子衍此时也发现了不对劲,将三怜拉至自己身后,紧张的看着前方。

  他?三怜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

  他是在护着她?

  可是.....

  他难道想用“之乎者也”念死对方吗?

  “三怜姑娘,好久不见啊。”

  此时从前方突然走出位玄青色暗纹长袍的中年人,嘴角全是得意的笑意,带动着小胡子也微微翘起。

  他终于来了!

  三怜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谲。

  从白子衍身后跃出。

  他本能的想要拉住她,手也明明已经碰到她衣衫了,还是顿在了半空。

  “李吉,最近的种种都是你找人干的吧,你搞这么多小动作,就为了逼我离开酒楼?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第106章 你睡了便睡了?

  麻辣烫的问世将镇上酒楼打压的不轻,尤其是他们隔壁李吉的京云间。

  但李吉根本不在乎酒楼亏损是否严重,他来蒙里镇只是受命来打击徐译的聚友酒楼,让他开不下去。

  本来一切顺利,就是因为这个小姑娘的出现,将他的计划破坏,还让徐译的酒楼起死回生,生意也是更渐风生水起。

  “哼!”只见李吉冷笑一声,甩袖背手,目光阴鸷的看着三怜。

  “既然知晓,该如何做不用我说了吧!”

  “你把溪望带到哪去了?”

  说这话时她整个人完全没有情绪,看起来却不怒自威。

  李吉脸一黑,昂着头刮了三怜一眼。

  “你按我说的做了,令弟自然会不少一根头发的回来。”

  三怜“呵呵”两声,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你觉得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下一秒,我就可以掐断你的脖子。”

  “我当然知道三怜姑娘的身手 ,可人已经被我藏起来了,我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令弟也活不成。姑娘,你没得选!”

  确实没得选,人藏哪只有他知道,这丫头再厉害也能任由自己牵着鼻子走。

  谁知三怜一听,气势徒然爆发,眨眼间便冲到了李吉跟前,用手拐将他抵在了杂草丛生的墙上。

  李吉讶然,一切发生在一息之间,他似乎并未料到三怜真敢对他动手,身上原本势在必得的气焰瞬间消散。

  “我最不喜受人威胁,而你偏要以此为砝。”末了又道。

  “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动我家人,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要向你讨回来。”

  “你......你弟弟.......”

  “我弟弟我自会找回来,你以为你藏的很好吗?在我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哪了。”

  “信?信有什么问题!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他在哪。。”

  “信没问题,可是纸有问题,那是菩萨庙里拿的纸吧,你太心急,忘了在香火不断熏染下的纸早就染上了香烛气。这蒙里镇统共就三座寺庙,你说我能不能找到?”

  白子衍目光闪了闪,看似那般大大咧咧得人,原来遇事心思竟如此缜密。

  连他都没有发觉信中的异样,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你!你是故意的!”李吉脸色骤然大变,愤愤道。

  “你难道就不是故意的?”她不答反问。

  故意让一个小男孩送信,知道以自己的性子定会刨根问底,追其下落。

  便将计就计,将他们引到此处。

  不对!他知道自己的身手,没有道理将她引来后,敢选择只身前来。

  就只是因为觉得溪望在他手中?他便能万无一失?

  不对劲!

  “咚!”白子衍徒然倒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三怜心下大骇,脑袋紧接着便一阵天旋地转的发晕发胀,她不由甩了甩脑袋。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记得,姜还是老的辣!”

  药效时间刚刚好,李吉脸上原本惊慌的神色一换,将横在他面前的手臂轻轻拿开。

  “放心,只是一点轻微的蒙汗药。”

  蒙汗药?脑中不断闪现这一路的画面,他根本没有下药的机会啊!

  不!他有!

  那封信!

  信里香烛的味道.......

  那是故意用来迷惑她,掩盖蒙汗药的,她打开时就已经吸入了。

  再顺势让小男孩将他们带至此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三怜咽了一口唾沫,努力稳住身形,“如若你只是为了区区一个酒楼生意这么大费周章实在不合理,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让徐译从商之路混不下去,我要你离开他的酒楼,将他搞垮!”

  也不知这徐译哪里得罪了他,竟然能让他如此煞费心机。

  “你敢如此搞他,可知徐译的身份?”

  县丞之子,谁人不知?李吉搞的就是他!

  “姑娘,将此协议签了吧。”

  李吉至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扔在了她身上。

  呵呵!

  “胜者为王 败者为寇。”

  三怜轻叹一口气,颓然的滑坐倒地。

  强撑最后一丝意识,咬破手指朝着那封协议戳了上去。

  有此协议,她从此便不能插手徐译酒楼事宜,否则一家人便自愿加入奴籍,生死皆不由自己。

  李吉走之前,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

  “知晓你看上了这小子,那我便送你一份大礼。”

  “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李吉仰天长笑,三怜晕了过去。

  黑暗中,她好像听到了无数吵杂的声音。。

  接着又好似掉进了柔软的羽毛里。

  早晨的强光从红漆木窗中照射进来,晃得三怜忍不住伸手挡了挡。

  头昏脑胀.....不甚难受!

  慢慢适应了光线,睁开眼环视。

  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脑子里不断闪现一些片段。。

  是李吉!

  三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动作幅度过大,惹的身旁的人发出一声闷哼,也跟着悠悠转醒了。

  声音不大,却让三怜犹如当头一棒。

  侧头望去。

  刚好四目相对。。

  白子衍此时身上的衣衫半敞开,露出一截好看的锁骨。

  啊!!!妈妈呀!

  发生了什么?

  ........他们睡了?.......

  三怜想到此心跳莫名加速,脑子里顿时犹如乱麻一团糟。

  一个深吸,憋下了到嘴的尖叫声。

  这一个接一个的狗血剧情还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她随即掀开被褥看了看,还好,衣服还在。

  自己应该没对他做什么吧。

  白子衍半响终于回过神,脸腾的涨红,跟着翻身坐起。

  他们......同床共枕了。。

  想到此他的心底某个角落生出了一丝激动。

  激动??

  血气方刚激动很正常吧,他安慰着自己。

  但依然眼神里全是慌乱,别回头不敢看她。

  “我.....我们.........”

  “这是李吉那厮搞的鬼,白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昏过去了,应是什么也没发生。”

  三怜极力化解着心底的惊慌与怒气,掀被起身,冷静的理了理衣服,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白子衍看着三怜犹如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嘴角下压。

  就算什么也没发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是不合规矩。

  发生了就发生了,怎么就要让他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白子衍越想越不是滋味,冷凝着脸拉过胸前敞开的领口,跟着起身下塌。

  “你.....不想负责任?”

  “........”

  “我清清白白的人,你睡了便睡了?”

  “........”

  “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

  “成亲吧,只能如此了。”

第107章 求亲

  溪望无事回家后,三怜便彻底离开了酒楼。

  而三怜离开酒楼对于徐译犹如惊天霹雳,可他无论如何挽留,三怜都决意要离开,悲伤之下吐了口鲜血,一蹶不振。

  处理完最后一些酒楼事宜后,在大家哭哭啼啼中三怜与他们郑重的告了别。

  董华天这个铁血汉子也眼眶湿润。

  “三怜,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不能老是想着依附于我,再说了我还在村里,咱们又不是见不到面了。”

  嗯,也对啊,他们还是可以每天见面的。

  董华天点了点头,将三怜送上了牛车。

  牛车上,三怜若有所思的抠着指甲,李吉,李吉........

  刚刚她在路上,听着有人谈及了那日茶楼被砸的事,

  现在想来,这茶楼应当也是李吉找人干的,说到底茶楼还是因为自己遭了这无妄之灾。

  那日三怜如约带着老荫茶到了茶楼,没成想茶楼遇上闹事的,掌柜被飞来的板凳将脑袋砸了个大窟窿,送了医,茶楼也暂时被迫关了门。

  这位小姐听闻也不敢来了,因此三怜扑了个空。

  李吉,出来混的,终归是要还的。

  ........

  本以为白子衍当日说的成亲之话,只是随口一说,谁成想他是认真的,一回去便让白启去了溪家提亲。

  王圆圆没想到白子衍一个前途无量玉树临风的人竟然看上了三怜?

  这眼睛读书读瞎了吧!

  坐在椅子上连着灌了两碗凉白开。

  “亲家....不是!白大哥,你确定子衍要娶三怜?”

  白启也是搞不懂啊,这白子衍怎么就突然闹着要成亲了?平常也没见有这方面的打算啊,况且以子衍的条件,再过两年,娶个大家闺秀也是不成问题的啊,怎么就非要娶三怜呢?

  也不是说三怜不好,就是......有点不登对啊。

  他好说歹说,白子衍都不买账,直接丢下一句,如果父亲不去提亲,那我亲自去。

  那还能怎么着,孩子自己的终身大事,他可以给建议,但绝不会强迫,最后也只能由他去,毕竟这日子终归是他自己过。

  白启还没来得及开口,白子衍上前两步朝着王圆圆和溪大国一个作揖。

  “晚辈是诚心的,虽然现在我还一无所有,但我会努力考取功名,给她一个好的生活,希望叔婶能成全。”

  溪大国与王圆圆对视一眼,这小子看样子是认真的啊,也不知这死丫头踩了什么惊天大狗屎。

  溪大国握拳轻咳了两声。

  “子衍啊,你这么优秀,怎么会如此看不开啊......”

  王圆圆听不过去,拿手肘撞了撞溪大国,这些话自家人说说就说说,哪有拿到外人面前讲的。

  王圆圆:“这个成亲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但我们还是要问过三怜才行呐。”

  这要换作以前,那还不是她说啥就是啥,可这日子处久了,虽说嘴上不对付,可这心里还是有了一丝变化。

  白启随即表示理解。

  “是是,还是得问过孩子的意见才行,这强买强卖的事也做不得,不知三怜什么时候回来?”

  “阿爹!阿娘!溪望那小子我让阿姐接回来啊。”

  说曹操曹操到!

  三怜那大嗓门,人还没进院,便嚷开了。

  “回来了回来了。”

  王圆圆有些激动的拍了拍溪大国。

  白启闻声望去,乐呵呵的等着踏入院门的三怜。

  白子衍却没由来的一阵紧张,喉头上下翻滚两圈,宽袍下的手跟着起了一层薄汗。

  三怜的大步在跨进院子时被众人齐刷刷的目光看得一顿。

  白子衍?白启大叔?

  这眼神,毛骨悚然.......

  王圆圆起身过去将呆愣的三怜拉了进来。

  “快快,愣着干什么,这么多人都等着你呢。”

  等她?等她干什么?三怜小朋友一脸问号。

  刚坐下的三怜端着碗正喝水,听着王圆圆接下来的话,一口全喷了出来。

  不偏不倚刚好喷了溪大国一脸,王圆圆早有预料的站了老远。

  溪大国:终归还是没有媳妇聪明。

  三怜也顾不得溪大国了,刷的站起身,极其不淡定的看着白子衍。

  “你当真要娶我?”

  白子衍点头。

  “白哥哥,其实.......”

  她想说其实你不必为难自己,上次的事当真没什么的,娶怎么着也得心甘情愿吧,被世俗逼迫总觉得变了味。

  可话,还是没有说出口,这诱惑太大啊。。。

  她哪管得着是不是逼迫啊。。能娶她就对了嘛!

  白子衍以为三怜是想拒绝,心里一阵苦涩泛滥开来。

  只听三怜又开口道。

  “其实,我觉得下个月就很不错,好日子多。”

  “下个月?”

  王圆圆溪大国跟白启都惊了,这是不是太急了?

  白子衍闻言扯了扯嘴角,目光灼灼的看着三怜。

  “好,下月。”

  三位“老人家”差点就一口气没上来,两人这就把日子定下了?

  合着他们三个就是充人数的吧,这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急啊!

  当天晚上白子衍心潮澎湃的一晚没睡,一心想着:他要成亲了,他要有媳妇了。。

  呵呵呵.......

  而同样激动的三怜,开心之余心底慢慢升起一丝苦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一晚,如果没有那天的事,他不会娶自己。

  说到底白子衍并不是真心想娶自己,而自己明明知道,还是因为私心选择用道德枷锁捆绑他。

  哎.....想那么多干什么,先弄到手再说吧!

第108章 桃花运

  今日跟着二怜去了镇上的唐驽一回来听闻三怜要成亲的事,直呼悲哉,错过一场精彩好戏!

  二怜没想到自己阿妹竟然比自己先出嫁,还如愿以偿嫁给了她心中的白月光,喜极而泣。

  溪望倒是很淡定,想着阿姐就算成亲,那也是嫁去隔壁,那跟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第二日白子衍去了学院后,趁着午休时辰跟许乐去了汤饼馆。

  本打算将自己要成亲的事告诉许乐,思索再三正考虑怎么开口。

  “子衍哥哥!”

  是村花冯念念。

  她母亲近日腿脚疼得厉害,在村上郎中看了多次都不见起色,便同母亲一起来镇上医馆找大夫看看。

  大夫说母亲是寒气重,血脉不通,不通则痛。

  需要用针灸治疗五日,每次大致需要一个时辰。

  今日是针灸的第三天,母亲腿脚也得到了好转,在等母亲针灸的间隙她便会出来在医馆附近走走,谁成想今日竟然看到了白子衍。

  白子衍看见来人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倒是许乐满眼的惊艳,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了。

  这姑娘长得颇为好看啊,这子衍兄真是招蜂引蝶,羡煞旁人。

  只听冯念念又道:“子衍哥哥为何要与三怜成亲?”

  “什么?”许乐瞳孔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子衍,好家伙来得这么陡?说成亲就成亲了?

  许乐瞬间觉得碗里的汤面不香了,放下筷子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白子衍。

  白子衍今日本就是来与许乐说此事,没成想被人抢了先,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凝视着冯念念,声音里是浓浓的不耐烦。

  “为何成亲,与你何干?”

  冯念念被噎得脸上有点挂不住,紧咬着唇,目光一寒,说出的话语刻薄低冷。

  “子衍哥哥,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漠无情?三怜她有什么好的,又丑又粗鄙!论哪一点能与子衍哥哥相配?”

  这一番话让白子衍脸色一变,心里像是突然扎了根刺一样难受。

  他从未觉得三怜配不上自己,反而越来越觉得是自己高攀了。

  在一旁的徐乐听着心里也怪别扭的,虽说子衍兄确实优秀,可三怜除了长相平平,论聪明才智,论武艺,论经商头脑与世间女子那都是不可比拟的啊。

  尤其那份对子衍兄浓烈的情谊,那更是少有的执着啊。

  他倒觉得子衍兄只有三怜能与之相配了。

  白子衍板着脸募地站起身,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着一脸错愕的冯念念。

  “就你,有什么资格在此凭头论足?你说她丑?我倒觉得她比你好看。”

  “子衍....哥哥!你为何如此侮辱我?”

  侮辱?这话说的真是将三怜又给拉踩了一脚,许乐虚抹了一把汗。

  眼见白子衍脸色越来越难看,周遭的温度都徒然降了几度,只得出声打破僵局。

  “这位姑娘,我们还要急着回学院,就先失陪了。”

  说着就将银钱掏出放在桌上,起身去拉白子衍。

  竟然拿她根溪三怜那货比,冯念念气的直跺脚。

  被拉回学院的白子衍一路脸色都不太好,气压太低,许乐也不敢搭腔。

  一直到散学见着三怜,他浑身冰寒刺骨的气息才慢慢融化。

  也不知今日白子衍是犯了什么烂桃花,还未来得及与三怜开口说话,罗素宜又来了。

  身后还是跟着两位仆人。

  “子衍哥哥。”

  三怜凝眉看着走过来的藕粉色襦裙的罗素宜,总觉得眉眼间有些熟悉。

  罗素宜走过来便朝着白子衍身边靠了靠,三怜眼神危险的眯起。

  罗素宜也注意到了三怜,眼睛一诧。

  “是你!”

  嗯?三怜再仔细看了看。

  老荫茶小姐!

  呵呵,原来如此,怪不得会知晓老荫茶,敢情是罗老先生孙女。

第109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子衍哥哥,原来你们认识啊,那真是太巧了。这位姑娘有老荫茶,我听爷爷说你在家都是喝这个的,便想找她买一些送给你,想着你会喜欢。”

  罗素宜满脸娇羞,合着当她是透明的?三怜嘴角下压,满眼不满的看着白子衍,看得他不着痕迹的挪开了一些距离。

  “罗姑娘,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老荫茶我家里多的是,便不劳费心了。”

  “你的是你的,我给你的便是我给你的,不一样。姑娘,既然你们认识,那麻烦你明日帮我送一些老荫茶给子衍哥哥。。小橘。”

  罗素宜朝身后的仆人喊道,那位叫小橘的上前不情不愿的掏出银子递给三怜。

  “按你上次的价钱,我把这一斤茶钱先给了。”

  上次还生怕先给了钱,现在倒是赶着给。

  三怜心里呵呵!

  合着这位小姐不光是情敌,还准备买她的东西送自己的男人,这尼玛谁能忍,上次幸好是茶楼出事,否则不是把自己给坑了?

  三怜将银子一推。

  “不好意思!不卖了!”

  罗素宜没想到三怜突然反悔,面子上被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你什么意思?上次不是说好了吗?难道是因为上次我没来你生气?可那不是茶楼出事了嘛。”

  三怜懒得理她,直接上前将白子衍的臂弯一挽。

  “白哥哥,今日我们就在外面吃吧。”

  罗素宜大骇,上前准备将三怜的手拉开。

  “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你是个什么东西!白哥哥也是你叫的?”

  没想到却连三怜半个衣角都没碰上,直接被反手一甩,甩得扑腾一下坐在了地上,身后的仆人连忙上前将龇牙咧嘴的小姐扶起。

  “你敢推我!”

  说着袖子一卷就准备冲上前跟三怜撕扯。

  却被白子衍突然窜出挡在了前面,她神色疑惑。

  “子衍哥哥?你这是作甚?”

  “不许碰她!”

  白子衍抬起眼皮,清冷的眸子凝视着罗素宜,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毛。

  只见罗素宜踉跄着倒退两步,不可置信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子衍哥哥........你....你们.....”

  三怜咧着嘴角,心底澎湃成一片,他是在护着她。

  从白子衍背后探出个脑袋,笑的得意洋洋。

  “不好意思,我们是一对。”

  “怎么可能?子衍哥哥....”

  罗素宜如受暴击,摇着头一步步朝后退。

  白子衍没理她,转身看着三怜,清冷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温柔。

  “走吧,去哪吃?”

  “我都可以,你可有想吃的?”

  两人直接扔下崩溃的罗素宜并排走了。

  这有人欢喜有人忧,这边江灵正替三怜布置房间,看着满面春风的三怜,笑得满脸苦涩。

  “三怜,恭喜你如愿以偿了,我真替你开心。”

  三怜放下手中的红绸子,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这小丫头近日也是坏事缠身啊。

  “你婚期定了吗?”

  江灵闻言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想着自己被家里逼着要嫁去镇上做小妾,作势就要哭。

  可一想到三怜要成亲了,哭不大吉利,又忍了忍。

  “三个月后,初六。”

  “董华天那货这几日可有来找你?”

  董华天?

  “他?倒是找过两回。”

  “哦?可有说什么?”

  江灵摇头。

  “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害!窝囊!

  要说到江灵要嫁到镇上的事,就要先从她的姐姐江鱼说起。

  江灵的姐姐江鱼之前嫁去镇上当小妾,这日子过的并不好,时常遭受大夫人的欺辱毒打,家里本就是靠着大夫人娘家扶持才能有今天,要不是大夫人膝下只有一子,因身体原因再无法有所出,才让夫君娶了门小妾,为家里添丁。

  所以夫君对于大夫人的所作所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大夫人前段时间,竟然又奇迹般的怀上了,正在大夫人高兴的时候,有下人告知,妾室江鱼也怀了身孕。

  这一事出在大夫人怀孕之前倒是好事,但偏偏是在大夫人怀孕后,这就引起了大夫人的戒心。

  这江鱼怀孕没多久,在一次夫君出门办事期间,大夫人带人抓着了江鱼与人私通,押往祠堂,当着众位长老非说江鱼怀的孽种,硬是被抓去浸了猪笼。

  等男人回来后才知道江鱼的事,一时悲痛万分,江鱼胆小听话,每日待在家里,任劳任怨,在他面前非但没埋怨,反而来安慰自己放宽心,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竟然被......还说她与人私通,要不是人已处死,他定要查个清楚。

  就算知道事有蹊跷,但就男子在家的地位也不敢质问大夫人,只能吃个哑巴亏。

  大夫人见夫君因为江鱼之死对她也冷淡了几分,一时气愤嫉妒上了头。

  非闹着说江鱼不守妇道,准备让下人将其尸身丢去荒山喂豺狼,男人不忍心,软磨硬泡下,最终让江家人来领了尸回去。

  江家人认为江鱼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丢了他们江家的脸,将尸体抬回后,草草下了葬,连个正儿八经的坟头都没有,就垒了个小土堆。

  江灵心疼姐姐,劈了块木柴,从灶屋生火口里找了块木炭写了墓牌。

  这一下雨墓牌就花了。

  江灵第二日便又写,只要下雨第二天她都会去。

  这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江鱼之死处理的很隐秘,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道前不久,大夫人因为身体原因滑了胎,没能保住孩子,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只得又开始为夫君物色小妾。

  这念头便又打在了江家小女儿江灵身上,江家尝到了江鱼嫁去镇上做小妾的甜头。

  没想到人家非但没因为江鱼不守妇道的事为难他们,还愿意让江灵顶替江鱼的位置嫁过去,非常高兴的同意了这门婚事。

  但她知道姐姐在那户人家过的并不好的,这江鱼偶尔回娘家,两人便睡在一张榻上,虽然姐姐不说,但她还是看到了姐姐身上的伤痕。

  江灵每次问她,她都笑说是在家不小心磕碰到的,可那一条一条的印子,一看就是被打的,虽然心疼,可她知道姐姐不想让自己担心,也一直没有戳穿她。

  现在家里人又准备将她送入那龙潭虎穴,江灵不想嫁,可女子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哪点能由她说了算。

  真羡慕三怜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两人又说了一些体己话,白子衍便回来了。

  “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明日再来帮你。”

  江灵朝她挤了个眼色,转身走了,路过白子衍身边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

第110章 秘密会见

  “累吗?”

  等江灵走后,白子衍走过去将三怜手中半天没挂上的红绸帮忙挂了上去。

  感受到背后那个结实的胸膛,心里一阵暖流涌上。

  三怜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人抢先开了口,

  “咳咳!!还有人在呢!”

  唐驽布置完外面,前脚刚一迈进,就被刺瞎了双眼,这还没成亲呢,就腻歪上了。

  白子衍迅速抽回了手,脸上染了一层红晕。

  三怜忍不住飞了无数个白眼给唐驽,回头笑看着白子衍道。

  “明日我要去一趟镇上,到时候忙完我等你。”

  “好。”

  于是第二天吃过午饭三怜便准备动身去镇上。

  冯念念在村头正与五六个小娘子聊天,见着三怜朝牛车处走去。

  心里顿时醋意横生,别人不知道三怜是怎么勾搭上白子衍的,她还不知道吗。

  自从上次遇到他俩一起回来,她便偷偷去看了几次,两人果真是经常一起回。

  这心机深沉的女人,为了子衍哥哥真是脸皮都不要了!

  想到此冯念念便故意拉高了语调,冲着三怜的方位嚷道。

  “哎呀,有些癞蛤蟆为了吃天鹅肉,真是把左脸贴右脸上,左边不要脸,右边脸皮厚。”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朝着三怜看去,那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也不知道子衍哥哥怎么想的,呵!”

  “还不是有些人手段了得。”

  “就这种长相也不知道为什么,难不成子衍哥哥是看中了她的钱?”

  “那可说不准。”

  三怜把这些七嘴八舌的女子统统称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但她心里也知道自己确实长得不咋滴,这白子衍对她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心成分在。

  看着三怜毫无波澜的走了,冯念念气的直撅嘴。

  而三怜直接七拐八拐去了镇上的小巷子里,在一处破旧的院门前停下来。

  “咚咚。”

  眨眼间,门“吱呀”一声开了,三怜四下张望了一圈才侧身进去。

  这是一处已经荒废的宅子,周围都是杂草,左边有一处假山,也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右边甬道里站着一个白衣长袍的少年,闻声回头,冲她一笑。

  “来了。”

  “徐小公子,还挺会找地方的啊,要不是我聪明,这地还真是不好找。”

  “既然要躲在暗处,那必须得找个隐秘的地方。”

  徐译展开手中扇面,领着三怜朝里走去。

  “事情可有进展?那个李吉背后之人查出了吗?”

  徐译闻言脚步一顿,长舒一口气。

  想当初三怜被李吉胁迫,将计就计签下协议,与徐译明面上闹崩,徐译也因此一蹶不振。

  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三怜也不得不将白子衍拖下了水,让李吉觉得她是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私下便一直和徐译在秘密商讨对策。

  根据身边的探子来报,李吉并无有何异常,在他耐心快磨光时,发现李吉去了一次县里,并且最近经常与人飞鸽传书。

  信在中途便让他的人截了下来,里面的内容全是关于徐译的。

  从他酒楼生意到他意志消沉,再到李吉下一步对酒楼将要实施的打击。

  按他信中所说,不出三月便让聚友酒楼从蒙里镇消失。

  他愤恨的看过之后,为避免打草惊蛇,又将信都送了出去,均未收到对方回信。

  “你怀疑谁?”

  三怜心中有一种想法升起,严肃的看着神情冷寒的徐译,猜他大概也心里有了章程。

  徐译心痛的闭上了眼,他无法接受自己的猜想。

  李吉去过一次县里,而去的地方正是县丞,这一桩桩一件件,便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父亲。

  三怜垂眸轻叹,看来徐译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第111章 发现甘蔗地

  与徐译告辞后,三怜心情有些复杂,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

  等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走到了不知何处,

  环视四周,应该是不知不觉走到了另一个村子,她正打算掉头。

  余光突然扫过前方一户农家院门口外的一片甘蔗地。

  这个地方是没有红糖的,也没有甘蔗种植,而这里竟然会有甘蔗?

  三怜来了兴趣,提步走了过去。

  只见那户院门紧锁,这个点,人应该是出去务农了。

  她若有所思的围着甘蔗转了一圈,正打算掰一根。

  “你是谁?”

  务农回来的大婶儿看见一个陌生人在自家门口鬼鬼祟祟,戒备的握紧了手中的锄头。

  闻声,三怜手一顿,尴尬的回头。

  “婶子,我刚好路过,见着这个东西长得很有意思,来看看。”

  大婶狐疑地打量起面前的小姑娘,穿着朴素,长相平平,年龄应当比她女儿还小一些。

  一看就知道是个农户家的孩子,大婶换上一副可亲的脸笑道。

  “小姑娘一看就不是本村的,这个叫节节高,在其他地方是见不着的,所以你觉得稀奇,但这在我们村每家每户都有,不稀罕。”

  很明显大婶并不知道这是甘蔗,也不知道能吃,估计村里人也是觉得名字寓意好,所以每家每户都会图个吉利种上一些。

  这么说来他们村的甘蔗还不少,三怜随即又乖巧的跟大婶儿闲话半天。

  逗得大婶对三怜甚是喜欢,眼看时机差不多了,三怜便提出想买他们村的节节高,有多少她买多少。

  大婶儿姓马,听说她要买,连连摆手道。

  “这也不是啥稀罕东西,只是图个寓意好,完全没啥实用。”

  这要卖给她,不是坑人嘛。

  “婶儿,这东西于你们是没啥实用,对我可是用处大了,你就帮我张罗张罗,村里这些节节高但凡想卖的都可以收给我。”

  三怜拉着大婶儿手臂一个劲的软磨硬泡,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什么是拿钱办不了的。

  她将甘蔗价钱开出了两文一根,惊得大婶儿手中的锄头“哐当”掉地。

  这节节高长得又不像竹子又不像树的,能卖两文一根?

  他们每家每户那都是有上百根起,这要算下来.......

  哎呀,不敢想不敢想!

  这位马婶是个实在人,觉得两文实在太贵,这东西她们又多又没啥用,最后谈下来三文两根。

  马婶还答应会帮她在村里也去收一些给她,最后三怜给了一些定钱,并约好时间来取后便走了。

  看三怜如此喜欢,走之前马婶还挖了两根节节高让三怜带回去种。

  看着这比人还高的甘蔗,好家伙,这谁能扛回去,三怜只得连连推辞。

  马婶平白有了笔进账,那热情程度简直能将人烤熟了,三怜的推辞全当是她在客气,不管不顾的挖好节节高放在了她面前,还担心她不好拿,准备去找个车给她扛回去。

  可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车,马婶很是尴尬。

  三怜盛情难却,只得连连道谢,自己扛着两根大甘蔗往回走了。

  也不知道是自己体力好还是怎么,扛着也不觉得累,但是......不好看。

  于是半路,三怜便将甘蔗劈成小节用草绳捆在一堆给提回了镇上。

  原本三怜是想事情入迷,在城内转悠没成想转出了镇,平白无故发现了甘蔗。

  这可是宝贝啊,她倒不是嘴馋想当成水果吃,而是想在这个时代开创出红糖。

  制糖在这个时代基本都是用甜菜和麦芽做为原料,红糖在这时还并未问世,如果能成功做出红糖,那才真是要多值钱有多值钱。

  三怜一路扛着甘蔗细细琢磨着准备制糖要选的地方跟器具。

  一路走到巷子口,李大叔赶着牛车也刚刚到,上面的村民陆陆续续下了车。

  等人走完,三怜将甘蔗提到牛车上放好,这一来一回也不知道能否赶上白子衍散学。

  李大叔笑嘻嘻地看着三怜。

  “子衍能娶到你,也是福气啊。”

  “李大叔,你还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三怜抬头朝着李大叔笑,虽然她也觉得谁娶她谁有福气,可是听多了她配不上白子衍的话,倒还真开始自我怀疑了。

  啧啧,还是李大叔有眼光。

  李大叔佯装恼怒道。

  “他们知道个什么!李大叔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他日定当能有一番大作为,你嫁给子衍,那可不是高攀。”

  三怜刚想拉着李大叔手好好感动一番,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高喊。

  “三怜!”

  是刘宝,他一边笑着招手一边朝这边走过来。

  身旁是浅蓝色院服的白子衍,神情清冷,与她对视时目光微微闪了闪。

  待两人走近时,三怜朝着刘宝点头示意,便将眸光放在了他身旁的少年身上。

  “白哥哥。”

  “还叫白哥哥呢,都快成亲了,可以改口叫夫君了。”刘宝在一旁打趣道。

  白子衍紧着眉瞪了刘宝一眼,刘宝悻悻闭了嘴,识趣的先上了牛车。

  两人随后也一前一后上了车。

  马车上,白子衍没有说话,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连看都未曾多看三怜一眼。

第112章 红糖问世

  这又是闹哪门子别扭呢?

  三怜实在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点得罪他了?

  刘宝见两人都不说话,也没敢搭腔,低头捶了捶腿,突然看到车内捆着的一堆甘蔗,咦了一声,歪头仔细端详。

  这似柴非柴的,他还真没见过。

  “三怜,这是你的吗?”

  三怜闻言撇了眼,心情郁闷的“嗯”了一声,随即灵光一闪。

  目光又重新落回到了地上的那捆甘蔗,立马俯身拿出一根在身上擦了擦,殷勤的递给白子衍。

  听说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

  白子衍看着那截棍子,什么意思?他不解的抬头看着三怜。

  哦,对,他们都没见过这玩意,不知道可以吃,三怜反应过来,拿起甘蔗就撕皮开啃,吧唧吧唧嚼得很是有滋有味。

  这......白子衍脸皱成一团,怎么什么都敢往嘴里塞?

  他正无语,就见三怜又重新递了一根过来。

  “白哥哥,你试试,很好吃的。”

  “........”

  “怎么了?拿着啊。”

  白子衍没动,他不要!他不想!

  刘宝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一把抢过三怜递过去的甘蔗,一边看向白子衍。

  “要不,我试试?”

  白子衍余光瞟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舒服,伸手从刘宝手里将甘蔗又给拿了回来。

  “我自己来。”

  说着便准备学三怜剥皮,可这左看右看都不知道如何下嘴。

  这甘蔗剥皮确实不太雅观,三怜准备帮忙,谁知白子衍竟开始咬了起来。

  嗯?这东西竟如此甘甜?

  刘宝见白子衍吃的香甜,一时也忍不住了,抓起一根就开始咬。

  “嗯~好甜啊!又多汁!这是什么宝贝呀,这么好吃。就是太难嚼碎了。。”

  “哎哎哎.....这要吐渣的,只能嚼出汁水,这渣可不能咽!”

  怪不得......他嚼了半天,越嚼越像在嚼木头渣,白子衍尴尬的掩袖吐出了口中的碎渣。

  “白哥哥,甜吗?”

  三怜眨着星星眼望着白子衍,可他明显还是有些爱答不理,只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大姨夫来了?真是阴晴不定。

  长得美,该你任性!

  往后几天白子衍见她都是那副冷漠的嘴脸,害得三怜都要抑郁了!

  细数种种,自己也没做什么事得罪他啊。

  眼看到了该去取货交钱的日子了,三怜找到的制作地方,便是徐译上次与她相见的破宅,那里地处偏僻,远离街道,又是徐译的场子,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熬红糖其实就是古法制作,有些费时费力而已,她收集的甘蔗不算太多,找来江灵与董华天帮忙足矣。

  这红糖的悄然问世首要就是找到合作的铺子,能让红糖有地方兜售出去。

  可是一路问下来,没有一家愿意买他们家红糖,原因竟是制糖都是被制糖世家垄断了的,不敢私自售卖别家的野糖。

  这要是让上面人知道了,便会收回他们的售糖资格,哪怕这价钱再便宜,他们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这一堆纯手工的红糖倒成了没地卖的压货了。

  眼看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徐译却突然从镇上消失了。

  连带着酒楼也关门了。

  董华天失业后,也跟着二怜去了麻辣烫里做事。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三怜心里有数,他应当是回去跟父亲摊牌谈判了,这结果如何现在她也不知,如果哪天再遇见也许就明了了吧。

  婚期将近,白子衍却越来越心情烦躁,三怜跟徐译上次秘密会见那次,白子衍受先生之命,出来买一些纸墨,谁知刚好遇见三怜,本打算叫住她,可她一眨眼就不见了。

  他沿着巷子一路找寻,最终在一处破败的院门前看到了闪身进屋的三怜。

  他正纳闷三怜为何会来这种地方,好奇使然便想进去找三怜,谁知听见里面有男人的声音。

  最让他吃惊的不是男人,而是他们的对话,原来三怜她是为了抓住李吉背后之人才上演了一出好戏,而自己也是她计划中的一步。

  怪不得她当时醒来的话里满是不在乎,这本就是她将计就计,故意落入圈套的。

  而自己竟然还言之凿凿的说要负责,要娶她?

  呵呵,真是愚蠢至极!

  白子衍只觉胸口闷疼,呼吸不顺。

  刚知晓的时候他气的想悔婚,可又有些不舍,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舍些什么,人家是局外人,而自己非要当个局内人。

第113章 婚期无期

  红糖既然无地出售,那便自己卖吧。

  三怜打定主意便开始让董华天在镇中租了个小铺面,名字就叫白溪红糖。

  红糖价格低于白糖,来买的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气血不足或者产后体虚的,喝了红糖感觉气色都不自觉好了。

  便越来越受女性的欢迎,家里有谁怀孕喝点红糖,大姨妈来了肚肚痛?没关系,喝点红糖!

  因为红糖的生意太好,又只有他们一家在卖,所以经常是供不应求,往后一月的红糖也都被人预定了。

  甘蔗的需求量越来越大,村里的节节高被人高价收买,自然是马不停蹄扩大范围种植,可再怎么样,这成熟还需要时日,也不知道能坚持到新的甘蔗种起来不。

  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

  这笔生意做下来三怜的资产又直接翻了几番,挤进镇上前三富豪榜不在话下。

  而她跟白子衍在别别扭扭中,也即将大婚。

  谁成想,好不容易落到手心的大白菜,在成亲前几天白启大叔无故失踪了?!!

  白子衍如无头苍蝇,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考虑成亲之事,况且成亲哪有亲人不在场的,现下当务之急便是找到父亲,其余的不做多想。

  亲事也算被突然事件搁浅了。

  三怜当然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也知道事出有因,要说三怜有钱后最大的收获便是人脉。

  据白子衍说,白启大叔是去了州府会见老朋友,去了之后便没有再回来。

  虽然州府远,可这都十天了,怎么也该回来了。

  自从麻辣烫开启加盟模式,镇上乃至州府都布满了她家的名号。

  那结识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毕竟能拿出那么多加盟费,不是有权就是有钱,怎么也不会是籍籍无名的小辈。

  在她的托付下,便出动所有关系帮她寻人。

  白子衍迫不得已找到了白客森,将白启失踪的事告知。

  白客森神情凝重,双手握拳,根据他的推断白启一个常年生活在村里的人,连县上都很少去,哪有什么在州府的老朋友,恐怕此事没那么简单。

  “子衍,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此事交给为父,我定会帮你寻回舅舅。”

  白子衍确实几天几夜未曾合眼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此时晦暗无光,卡在喉咙的话生生吞了下去,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作礼走了。

  看见白子衍失魂落魄的背影,白客森久久叹了口气。

  作为亲生父亲,白客森是真的打心眼里羡慕着萧启。

  转眼,江灵也到了该出嫁的日子,可惜董华天终究没有站出来。

  其实董华天也是纠结了很久,三怜也问过他很多次心里是否有江灵,如果有,就直接上门抢亲。

  只可惜到出嫁这天他还是没有行动。

  他一直在问自己同一个问题,自己喜欢江灵吗?

  朝夕相处这么久,要说完全不喜欢也是不能的,但他不知道那算不算男女之情的喜欢?还是跟对三怜一样如兄妹般的喜欢?

  真是跟白子衍一样后知后觉的人。

  小妾没有八抬大轿,婚堂婚宴更是全无,只有一台小轿从侧门抬入,就算成亲了。

  说起来在古时候做小妾也是挺没地位的,只有穷乡僻壤的小村才会当个宝似的把女儿往里送。

  江灵正悲切的坐在木桌前,眼眶通红,似乎刚刚哭过,母亲在身后为她梳头。

  三怜抬脚进来,根江灵母亲打了个招呼。

  江母梳好头,看着时辰还早便走了出去,让两个好姐妹聊聊体己话。

  江灵看见三怜正准备起身站起,三怜把着她的肩膀将她按了回去,拿起桌面一只银簪斜插入鬓,满意的趴在她肩头看着铜镜中有些憔悴却依然清秀可人的姑娘,笑道。

  “小江灵真好看。”

  江灵终于嗔怪的点了点她的额头。

  “什么小江灵,我比你大。”

  “是是!大江灵!你最大!”

  两人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莫名觉得有些酸楚。

  三怜正色道:“真不逃婚吗?我可以.....”

  “三怜!命这个东西,逃不掉的。”

  谁说的?不是有句话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吗?

  三怜觉得这丫就是典型的古代小女人思想,难道她手下产业跟资产不够养她吗?非要嫁给别人当小妾?

  但随即她便想明白了,不是养不养的问题,是因为她姓江,这是侵入骨髓的东西,逃哪去都斩不断的。

  见三怜神情变了又变,江灵倒来宽慰起她来了。

  “别担心我了,倒是你啊,跟白子衍这么多年,我可都看在眼里,好不容易你终于要如愿以偿了,谁曾想还闹出这茬子事,你俩的事也真是不让人省心。”

第114章 董憨憨不憨了

  吉时到,三怜笑着拉着江灵的手,院门外的小轿已经到了。

  “三怜,谢谢你,认识你是我最快乐的事。”

  江灵回身抱了抱三怜,声音带着哭腔。

  三怜也跟着眼眶湿润,瘪了瘪嘴将眼泪又给憋了回去,苦笑道。

  “好了,哭不吉利,快憋回去,一会脸哭花了,小心被夫君退回来,那可丢脸丢大发了。”

  江灵被逗的一笑,点了点头,抬头望天,整理好心情准备提脚进轿。

  突然,身后传来董华天一声高亢的嗓音。

  “等等!别走!”

  江灵一愣,收了脚扭头看着跑至跟前的董华天。

  三怜如释重负的舒心一笑,你小子,可算来了!

  “你怎么来了?”江灵疑惑道。

  董华天几口大气还没来得及喘匀,拉着江灵的手走至江父江母跟前。

  扑通一声跪了。

  院门前的江父江母满脸问号,谁能告诉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董华天确实是突然想通了,当有人跟他说江灵是今日要出嫁,心里顿时犹如油煎,脑子还没跟上,身体先行了。

  等他一路狂奔而来时,脑子里便一阵清明,三怜要成亲时他虽然不舍,但不会如此难受,也不会如此煎熬,心痛。

  他终于知道,原来他对江灵和三怜是不一样的。

  董华天叩了三叩,拉着江灵的手没有松开。

  那幅痞里痞气的脸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严肃。

  “江叔江婶,请你们把江灵嫁给我,我会好好待她,请你们相信我。”

  啥?江父江母面面相觑,这小子敢情是来抢亲的?

  江母脸色一沉,上前准备将江灵的手从董华天手中扯开。

  扯了半天也没扯动,泄气的转身指着董华天鼻子骂。

  “你这小子是个什么德行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可别坏了我们江灵的好事,耽搁了时辰我可饶不了你,滚!”

  董华天被骂也没动,江父气急,上前朝他胸膛狠狠踹了一脚。

  江灵惊叫一声,董华天身形被踹的闪了闪,还是咬牙稳住了。

  “请将江灵嫁给我。”

  字字刚劲,江灵咬着下唇,心底升起一丝感动,相握的手不自觉颤抖。

  江父不屑道:“呵!就你?配吗?我们江灵那可是要嫁去镇上去享福的,嫁给你算怎么回事。”

  江母也立马附和道:“你知道人家给了多少聘礼吗?就你,给得起吗?还想娶我们家江灵,白日做梦!”

  董华天被说的有些无地自容,咬着牙一动不动,他确实比不上镇上的大户人家,可他也有很努力的挣钱,戒躁戒赌,因为三怜多年相助,算下来也是小有所成了,被这样说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反驳两句,只听三怜拍了拍手掌。

  “江叔江婶,你们可真是太小瞧他了,他可不是从前那个游手好闲的董华天了,真要算起来,可比你镇上那位有前途多了。”

  话音刚落,拐角处便涌入二十多个手抬聘礼的男子,这些人全是董华天以前的小跟班,小跟班们绕过江父江母鱼贯而入径直抬进了院里。

  这大大小小的聘礼足足摆满了整个院子,江父江母走进院子看到如此震撼的场景,脚底一软,差点栽下去。

  江灵也被这场景震惊了,别说江灵,连董华天本人都惊了好吗,他什么时候准备过这么多聘礼?闹呢?

  这当然不能是董华天准备的了,这些都是三怜为董华天备下的筹码,为的就是赌一赌最后关头董华天这厮会不会想通。

  幸好,她赌赢了。

  三怜抬手在院子里一展,道:“这些便是董华天的聘礼,不知敌不敌得过镇上那位?”

  这话说的,镇上那位不过两厢聘礼而已,按目前这阵仗怕是娶个大户小姐也不过如此吧。

  江父江母看向董华天的目光犹如看向自家孩子,脸上慈爱满目,连连点头。

  还是江母先反应过来,上前将董华天拉起来,拍了拍他衣上的灰尘。

  “还跪着干什么,以后就是自家人了。江灵,还不去倒杯水,瞧这满头大汗的。”

  江灵和董华天三怜脸上一抽,这变脸速度还真是跟上一秒无缝衔接啊。

  江灵有些担忧道:“那镇上.....”

  江母一摆手:“退了便是,我一会就让人把聘礼给他还回去。”

  真是......简单粗暴!

第115章 醉酒

  董华天根江灵成亲当天,三怜泪如雨下,犹如自己要嫁女儿一般。

  “你俩要好好过日子啊。。争取一年抱两,让我早日当上干娘。”

  他的两个好基友啊,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三怜一个劲的叨叨,让两人的脸红得都要滴血了,这要再喝点酒可咋整。

  于是他俩左防右防,还是因为成亲事太多,没给防上,三怜喝的伶仃大醉,其实喝得也不多,就那么一两杯,额,可能....三四杯?或者五六七八杯?

  好吧,喝了一坛子。。

  为避免三怜酒后撒泼,董华天根江灵早早的就回房了。

  众人还调笑道:“年轻人,真是猴急。”

  能不猴急吗,三怜那货喝醉了那他俩今天耳膜子都要被说穿了。

  喝醉的三怜一时兴起,开始了附庸风雅,学着诗仙满院子把酒吟诗。

  在座的大多都是村里街坊邻居,呆愣的看着三怜,愣是一句也没听懂,只觉得犹如唐僧念经,呱噪得很。

  王圆圆却觉得三怜念的极好,配合的拍起了巴巴掌。

  念完一圈回来,三怜提起酒坛,豪迈的一把掀开了盖子,她准备再战一坛!

  白子衍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抢下了三怜手中的酒坛子,狠狠摔在了桌上,连带着震飞了酒坛边的一只碗。

  “咣当”一声,碎成了无数碎块。

  迷蒙的双眼瞬间清明了不少,她看着白子衍道。

  “白哥哥,我要喝酒。”

  白子衍发现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准备伸手直接拉着三怜走,结果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倒是先被三怜一把抓住扯着朝外走了。

  溪望:“就这么让阿姐把他带走了?”

  子衍哥哥岂不是很危险?

  王圆圆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碗里,不咸不淡的道。

  “专心吃你的,这有什么操心的,要不是.........”王圆圆顿了顿。“他早就是你姐夫了。”

  溪望想了想,嗯,在理!继续埋头苦吃。

  一旁的唐驽见三怜拉着白子衍跑了,默默的将头转向旁边的二怜,幸好这丫不喝酒,要都这副德行,太可怕了。

  二怜也注意到了唐驽的目光,扭过头横了他一眼,横得唐驽眼神一飘,伸手无实物的在空中抓了抓“哎呀,哪来的蚊子。。”

  三怜拉着白子衍一路到林子里一棵树下才松开手。

  今晚月色明亮,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为何要喝那么多酒?”白子衍问。

  因为白启大叔的消失,白子衍整个人颓废了不少,眸子里也不再如当初那般亮晶晶,反而有些疲乏。

  在酒精的作用下,三怜心跳如雷,头晕眼花,犹如在梦境之中。

  这么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的委屈,顷刻间在情绪的漩涡中无限放大。

  她伸手将白子衍狠狠壁咚在了树干上,一双不太聚焦的眼神烈火灼灼地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白子衍呼吸一滞。

  三怜欺身一压,那柔软的嘴唇擦着白子衍的脸颊停在了他的耳边,心里顿时犹如被被猫抓了一下,酥麻感“咚”一声在四肢百骸传来。

  只听耳边厮磨道:“白哥哥,你,明知故问。”

  一句话被她分成了三段,听起来格外诱惑,白子衍只觉耳边有温热的风在不停的抚摸着他的耳垂。

  浑身如被雷击似的一个颤栗,全身细胞顿时炸开。

  他原想伸手推开她,可最后还是选择了将头侧过,阻止了耳边的呢喃。

  “回去吧,你喝醉了!”

  三怜见白子衍将头扭向一侧,心里气急,伸手捏着他的下颚生生又给掰了回来。

  四目相对。

  他喉头上下翻滚一圈,看着那因为醉酒而变得粉粉的脸颊,还有懵懂的大眼睛,里面已被怒气盛满,最后他的眼睛停在了那红彤彤的嘴唇上。

  “白哥哥,我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好多年,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白子衍瞳孔一震,虽然他知道三怜的心意,可这么直白大胆的讲出来,还是第一次,心里瞬间翻江倒海,一股想抱她的冲动突然冲进大脑。

  手刚抬至半空,三怜便一把推开了他,眼里的泪开始打转。

  “可是你不喜欢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要不是因为你的担当,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说要娶我的话。”

  “白大叔的事,我也很担心,可是我更担心你,你瞧瞧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我这里疼。”

  她使劲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白子衍目光闪了闪,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臂弯一伸,将她揽入怀中。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116章 我喜欢你

  三怜喝醉后感觉白子衍的声音就像在山中的回音一样,空空荡荡听不真切,但这个拥抱真好,一如她往日的梦境。

  现实与梦境她已经分不清了。

  白子衍将下巴抵在了三怜发顶,轻轻碾了碾,又道:“谁说我不喜欢。”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其实他不过是在自我怀疑,觉得三怜的好,或许自己有些配不上。

  三怜心里顿时犹如中了一箭,不可置信的抬起恢复了一丝清明的脸,望着上方那张在月色下闪闪发光的俊颜,瓮声瓮气道:“难道不是吗?”

  白子衍将三怜从怀里拉出,低头,双手把着她的肩膀,眼睛里的疲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星辰。

  他道:“不管你酒后是否记得,这话我只说一次。”顿了顿又道:“溪三怜,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还要喜欢。”

  尼玛,是喝醉了还是做梦呢?这谁扛得住!

  三怜甩了甩头,伸出手想掐自己胳膊一把,白子衍见状阻止了她。

  “你干什么?”

  “我想看看疼不疼,是不是又在做梦。”

  白子衍忍不住笑了,自白启失踪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笑。

  “傻瓜。”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

  三怜突然灵光一闪,坏笑的勾起嘴角,其实想知道是不是做梦也不一定要掐自己的。

  直接伸手一推,白子衍一个反应不及,后退数步。

  “咚”一声背脊再次撞向了树干。

  他抬头刚想说话,就见眼前一双清亮的眸子近在咫尺。

  接着唇上一凉,伴着一股淡淡的酒香钻进了嘴里,一个突如其来的亲吻,让白子衍浑身一僵,双手指尖紧紧抠着身后的树干,连呼吸好似都忘了。

  三怜垫着脚尖,仰着头,斜压在他身上。

  她继续加深了这个吻,白子衍心脏似乎要跳出来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热从四肢百骸传来。

  三怜垫着脚加上喝了酒,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

  白子衍立马发觉,一只手抱着她的腰肢,一只手扣上了她的后脑,飞快旋身,两人的位置瞬间转换。

  因为怕树干太硬硌着她头,他的手就一直拖着她的后脑。

  主场位置瞬间转换,三怜心里不服气,明明她才是主场。

  便直接伸出手环住了白子衍的脖子,两个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双唇厮磨。

  一阵激烈的亲吻,让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清明的三怜,又开始晕乎乎,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一丝细碎的声音从三怜嘴里溢出,白子衍闻声一抖,顿时觉得浑身发热。

  连忙双唇一分,将三怜紧紧搂在了怀里,他此刻需要冷静,粗重的呼吸声自他口中不停吐出。

  两人就这样抱着,直到怀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慢慢平静下来,将她打横抱起,送回了家。

  晚上白子衍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唇上的酥麻感还在,指尖完全不受控制的抚了上去,慢慢的.....一个人突然独自笑开了。

  他想着等找到父亲,他就立马娶她。

  第二天三怜头痛欲裂的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妹,喝断片了这是!

  哎,也不知道白子衍知道三怜什么都不记得了,会不会吐血。

  虽然她断片了,可白子衍没断片啊。

  这段时间每每见到三怜,脸上就飞上红霜,眼神柔得似乎要滴水,这让三怜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白大叔还是没有消息,从白启大叔消失到现在几个月了,她和白子衍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可是白启大叔就像凭空消失一般,一直没有音讯。

第117章 白启之死

  一直到几天后,白启的消息终于传来。

  人找到了,可是却死了,等白客森找到他时,俨然只剩下一具冰凉的尸体,三怜的人也紧随其后得到了消息。

  犹如晴天霹雳,三怜差点晕过去,如果白子衍知道了该怎么承受。

  可他几乎也是同时就收到了白客森的信。

  崩溃犹如洪水猛兽将他吞噬殆尽,那晦暗无光的时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消化挺过来的。

  而白启的尸身也在几日后被人给抬回了村里,停在院子的破草席上,连个棺椁都没有。

  白启大叔脖子上有一条拇指粗细的平行线勒痕,是被人从后面给活活勒死的。

  她还记得白启大叔那副书卷气息十足的大笑脸,就好像昨天才刚见过一样。

  白子衍蹲在地上,下颚已经冒出了青绿的胡茬,他极其冷静,没有嚎啕大哭,而是拉着父亲冷透的手抵在了额头,再抬起头时,双眼猩红,周身气息变得阴冷起来。

  可即使再狠厉,在三怜眼里也只是一个强压痛苦惹人心疼的小少年而已,她站在一旁,泪水噙满了整个眼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白子衍被顺了毛,情绪稍稍恢复,望着三怜道:“我没有父亲了。”

  简单的几个字,说得心如刀绞。三怜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像什么话都安抚不了那颗痛苦的心,只说了一句“你还有我。”

  是的,他还有她。

  这个世界还不至于那么糟。

  这件事之后,白子衍比以往话更少了,除了面对三怜还能多挤出一些话语。

  整日除了去学院便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看书。

  也是从这时起他犹如开启了外挂,县试,府试,院试皆是第一,是整个州府里出过的唯一一位小三元。

  也算是给草荫村涨了不少脸,然而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三怜这些年的事业也是蒸蒸日上,店铺遍布全国。

  可她也出过一次事,制作的红糖越来越受欢迎,赚的金钵满盆的同时,自然也引起了制糖世家的注意,趁着家大业大对其各种打压。

  最后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她却一跃成为了制糖世家的一员,让整个国家的糖产业抵达了巅峰状态。

  这几年三怜和白子衍都没什么变化,要说唯一的变化,那便是他们都搬去了镇上。

  原本顺风顺水的日子,突然在有一天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一群穿着黑色束袖装的人冲进了他们家。

  三怜戒备的看着众人,此时从众人身后缓缓走出一人,黑衣红带,明显就是其他人的头了。

  “光天化日,你们强闯民宅,视律法于何在?”

  只见那人淡笑着冲身后挥了挥手,众人便齐齐退了出去。

  院子里只剩他一人。

  “姑娘,不要误会,我等并无恶意,而是前来找人。”

  有意思,找人都找到她家了。

  难不成是家里人又闯祸了?三怜心里思量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们家没有你要找的人,去别家找吧。”

  那人没有要走的意思,耐心的又道。

  “姑娘,你又不知我要找何人,怎么就知道没有我要找的人呢?”

  “我说没有就没有!怎么,想打架吗?”

  “姑娘,请不要为难我,我也是受命前往贵.....贵院,希望姑娘能配合一些的好。”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三怜也有些好奇,他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话她也直接就问出了口。

  只听那人道:“贵院可有一名叫唐驽的小少年?”

  唐驽?三怜眼睛一瞪,别说,她家还真有这人。

  但眼前这人是敌是友她也不清楚,出卖朋友这事她也不稀的干,她多仗义一人啊!

  那人见三怜不说话,从怀里掏出银票,足足五百两递了过去。

  “还望姑娘告知。”

  “有!跟我阿姐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三怜朝指尖啐了口唾沫,数了数银票,还真是五百两!

  哈哈哈哈哈..........

  喜提横财一枚!唐驽,对不住了!

  如果对方是相识之人,她也算做了回好事,在她家待了这么久,是该送他回去了。

  可是如果是敌人,她也不会让人把唐驽带走,她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一种蜜汁自信的。

  一切等唐驽回来再说,银票得先揣好了。

第118章 宣?驽?王?

  一群乌泱泱的人就在她不太大的院子里威风凛凛的站着,三怜坐在一旁光看着都觉得腰杆疼。

  此时,一声嚎叫传来。

  “三怜!看我买了啥!咱中午........”

  唐驽提着一尾大鲤鱼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原本得意洋洋的笑脸在下一秒便定格了。

  二怜临时去了铺子里,回来的人只有他一人。

  三怜尴尬一笑,起身冲过去拉着唐驽低头耳语。

  “你又得罪啥大人物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说你一天天怎么那么不让人......”

  “参见宣驽王。”

  身后洪亮的声音传来,还乌泱泱的跪拜了一地,将三怜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堵回了喉咙里。

  宣?驽?王?

  造孽啊!难不成她捡的软蛋虾是.....有身份的?

  只见身旁的唐驽不高兴的将手中的大鲤鱼朝为首的黑衣红带的男子扔了过去,男子接了个满怀。

  “躲这么久,还是被你们找到了。起来吧,都别跪了!看着糟心!”

  他的声音满是烦躁和不耐烦,三怜倒抽了口冷气,开始细细回想自己有做过哪些得罪他的事。

  哎,太多了!太多了啊!

  不知现在挽救还有用吗?

  三怜刚想好好拍拍唐驽马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后为首的男子上前恭恭敬敬道。

  “还请王爷速速跟我们回去。”

  “知道了!你们先去外面等我吧,我跟三怜说几句话。”

  众人领命走了出去。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三怜瑟瑟开口:“那个.....”

  唐驽抢过话道:“抱歉,对你们隐瞒身份实乃迫不得已,我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先皇八子王哲驽。”

  他本是一个呆在封地的闲散王爷,却因为皇兄暴政,死里逃生的白客森找到他,并监控了他的饮食起居,白客森目的就是为了日后起兵造反时拥立他当新皇。

  要说自己的这位皇兄自小便是残暴多疑的性子,作为皇帝没为百姓谋什么福祉,倒是虐杀了不少忠臣,但说到底还是他同母的亲哥,怎么也不想当那把悬在他脖颈的刀,

  所以在某日便悄悄逃了,一路至草荫村,不慎滚下了山崖,身负重伤,幸好被三怜所救。

  起初在这穷乡僻壤里生活他也是不习惯的,毕竟锦衣玉食惯了,冷不丁的这落差实在太大。

  可日子久了,这个虽清贫却四处散发着淳朴善良的村落,让他一个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利益场的皇子,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第一次可以做自己,可以随心所欲,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完全不用考虑这样得不得体,那样失不失礼。

  逃避久了,其实他也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还是有些不真切,浓浓的不舍迅速填满了整个胸腔。

  伯父伯母没在家,也未来得及跟他们道个别,虽然他们嘴碎又苛刻,却也从未拿自己当个外人,该打该骂一样不比三怜少。

  这么久他早已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父母一般。

  溪望那小子也从私塾被三怜转到了白子衍的学院,别看他皮,总爱没事找他点麻烦,关键时刻还会不讲义气的把自己推出去挡刀,但.....孩子嘛,咬咬牙就.....加倍欺负回来便是。

  至于三怜,那不用说,虽说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但也确实是救命之恩了。

  他也是看着她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到现在举家搬迁至镇上,都是她不断努力奋斗才有的,说起来也算是奇女子一枚了。

  虽然她总爱欺负他,坑他,但也极其护短,只要外人一句不对,她就会将对方打得爹娘都不认识,也算是他的知己了。

  至于二怜嘛.......

  于他是无尽的陪伴,受伤那阵子几乎是寸步不离照顾他,胆小却也会有点小脾气。

  虽然知道她不耐烦,自己却依然乐此不疲的往她身边凑,之后她去了三怜的铺子,便不能时常见到她了,就觉得真是浑身哪哪都不对劲。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唐驽越想越觉得不舍,鼻子一酸,眼眶变得通红,声音哑道:“替我跟他们道个别吧。”

  说完转身不看三怜朝外走了。

  三怜似乎现在才从震惊中回神,心里犹如压了一块巨石,有些气闷。

  追上去冲着唐驽背影吼道。

  “你还会回来吗?”

  唐驽身形一顿,良久才开口道:“也许吧。”顿了顿又道:“跟二怜说一声,如果等不到我,就别等了。”

  这句话三怜不懂,可二怜一定会懂,因为就在刚不久他才对二怜表露过心意,还大放厥词的说要娶她。

  他那时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也许真能一辈子呆在村里吧。

  他自嘲一声,迈开步子朝着那群人走去。

  三怜道:“唐驽!记住草荫村还有你的家人!”

  唐驽在那群人的簇拥下,闻言一笑,背对着三怜一边走一边轻轻挥了挥手。

  他前方的路并不好走,有缘再见吧!

  唐驽走后,一家人还震惊在他的身份中不能自拔,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跟皇亲国戚住了这么久?

  而二怜除了震惊倒并未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倒反而更加亢奋爱笑了。

  以前胆小不爱说话的性子也一瞬间变成十足的话痨,见谁都热切的打招呼,做事也是干劲十足。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二怜的一切反常,在三怜眼里不过都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第119章 雪地靴1

  转眼,已是冬天。

  唐驽没有再回来过。

  倒是被爹坑惨的徐译回来了。

  酒楼他是开不下去了,与父亲也算闹得不可开交。

  他父亲其实想法挺简单,希望他弃商从文,以后能继承他的衣钵。

  虽然手法确实拙劣了点,但他父亲不觉得啊。

  那句“我都是为了你好。”说得底气十足。

  这种为你规划好路线不容你有一丝偏差的父亲,也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

  最后徐译被家法伺候了一番又一番,还被关了一阵子,他父亲以为自己总能将他收拾服帖的。

  谁成想人家竟然闹出了绝食抗议,将父亲气的一口血喷出,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差点就一命呜呼了,幸好大夫从阎王手里给抢回了一条命,但还是得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得以康复,徐译也不敢造次了。

  父亲好不容易康复了,可这身体也大不如前,动不动就病一回,逼得徐译最后只能听从了父亲的话。

  还别说,父亲的病一下就好了不少。

  能吃能睡能骂人,那简直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都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糟了这老狐狸的道?

  届时便演变成了徐译日日郁郁寡欢,一家人几乎都没怎么见过他那奶甜的笑容了,这人也愈发消瘦了。

  而他在文学上也确实没有什么天赋,无论夫子怎么教,他就是不上道。

  最后他父亲也妥协了,这文确实太难为他了,一篇背下来没一句是对的,别说继承他的衣钵,这要让别人知道他文采差成这样,不得笑掉大牙。

  再加上看徐译的状态,他心里也是心疼的,孩子大了,自己也尽力了,由他去吧!

  于是乎,他终于回来了!

  可是一切又要从零开始了。

  父亲给他最后的考验便是不给一点人脉与银钱,需靠自己白手起家。

  如果办不到,就回家。

  这套路.....跟上次有点像。。

  但愿这次能不从中阻碍了吧!

  回来第一件事他便去找了三怜,他也才知道,路小春已被三怜收到了自己糖铺子上做事。

  自己当时走的匆忙,还怕路小春没地去,倒还真是三怜妥帖。

  茶楼雅阁内几炉火盆烧得正旺,噼里啪啦的炭星子伴随着两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既然要白手起家,三怜肯定支持他,便提议分一间铺子给他。

  徐译却想也没想的拒绝了,说好重头开始那便没有捷径。

  三怜也不勉强,两人聊得差不多便各自散了。

  一出茶楼大门,三怜便被迎面吹来的寒风狠狠怕打了回去。

  刚刚阁内炉火太旺,这一下子完全适应不了啊!

  冻手冻脚.......

  在茶楼又站了片刻,才鼓起勇气冲了出去。

  其他的都还好,就这脚丫子是真冷啊,穿布鞋不行啊,没有雪地靴脚的冬天是没有灵魂的。

  嗯?雪地靴?三怜在凛冽的寒风中灵光一闪。

  对啊,她还可以做雪地靴卖啊,针线活她不行,可这村头针线活好的那是一抓一大把。

  古时候女人的绣工那可是炉火纯青啊,连衣服都能做出来,更别说做双鞋,就拿她继母来说,在这村里针线活也是杠杠的。

  这地方虽然有羊,但是基本都是拿来做一些毡子之类的,也并没有人用羊毛来纺织做过衣服,更别说用羊皮鞋子。

  到时候刚好可以拉着徐译一起,他不正想着要重头再来嘛,赶巧了!

  这做雪地靴本是自己的刚需,拿来赚钱也算是顺带了。

  毕竟有钱不赚,王八蛋!

  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个可行,也算是无意中帮帮徐译了,毕竟他以前帮自己的可不少。

  雪地靴的问世一定能将古代人的生活质量大大提升起来。

  这些人就算家里有火炉烤,这出门也冻脚不是,有了这毛靴,冬天就没那么难挨了,就是不知道这边哪可以去收羊毛皮,得想法子去问问。

  于是三怜便开始让董华天去打听打听哪里有专门杀羊啊,兔的,董华天虽然不知道三怜为什么突然关心起羊啊兔的,大抵以为她是馋了吧,也没多问,一口便应下了。

  要说董憨憨其他的不行,打听事那可是不带含糊的,没两日便把周边所有专门杀羊的地方摸了个遍,在这边羊毛的价格并不高,虽说可以做成毡子,但是像他们这穷乡僻壤养牲口的本就多,毡子也并不是很好卖,所以她要买这羊皮子价钱也不高。

  董华天带三怜转了好几家,价格基本都在三十文一张皮,最后被她砍到了二十八文一张,定了20张,先付了两百八十文,五日后来取,再钱货两清。

  三怜觉得非常满意,可董华天就不一样了,买下来都快六钱银子啊,这三怜眼睛都不眨一下,虽说有钱,也不带这样嚯嚯的啊,这皮子做成毡子好不好卖就不说了,就算卖也最多能卖个五十文的,哎,有钱人的世界,他终归不懂!

  既然找好了皮,那就要找手艺人了,三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圆圆,可是王圆圆最近在她店铺帮忙,那一天天的也是忙得很,二怜虽说会些针线活,可她大多时间也都是在店里,手也生的很,最后她把人选放在了董华天的媳妇江灵身上。

  妥妥夫妻档!

第120章 雪地靴2

  第二天,三怜便去董华天院子找江灵了。

  不成想人家今天跑娘家去了。

  都在同村,董家离江家也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她以前本就爱有事无事往江灵家跑,所以一路轻车熟路的进了院。

  但院子里并没有人,她也不好跑人家堂屋里去,就站在院子里冲堂屋喊道:

  “江灵!江灵你在吗?”

  不多时,江灵娘闻声出来了,手上还拿着绣花针,看见站在院坝里的三怜,脸上堆起了笑。

  “是三怜啊,快进屋坐,灵丫头不在,去地里摘菜了。”

  哦,敢情今天是跑娘家帮忙干活了。

  “婶子,我就不坐了,先去地里找她,回见啊。”

  说完转身一溜烟儿的跑了,江灵娘笑着摇摇头,这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惊风火扯的。

  三怜赶到菜地时,目光扫荡了一圈,终于在地里看到了江灵瘦小的身子。

  “江灵!”

  江灵听到有人唤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冲她挥手的三怜,脸上顿时荡起了浓浓的笑,连忙也冲她挥挥手,扯着嗓子道:

  “三怜,你别下来,昨日下了雨,地里滑,全是稀泥,你就站在田埂上等我,我马上上来。”

  三怜心里觉得熨帖,冲江灵点了点头,便抄起袖子站在田埂上,跺着脚等江灵。

  不多时江灵便背着小背篓过来了,两人肩并肩坐在了田埂上,小脚丫子踢着脚边的杂草。

  “三怜,今儿怎么跑地里来找我了?多冷啊。”

  说完朝手心哈了口气,使劲搓了搓,搓的手心微烫,覆上了三怜冰凉的手。

  这成了亲的人就是懂得疼人。

  三怜吸了吸鼻子,眼睛扑闪扑闪亮晶晶的,龇着牙冲江灵笑。

  “嘿嘿.....我想要找你跟我一起做毛靴卖。”

  “什么是毛靴啊?”

  “嗯~就是用羊毛做的筒靴,暖和得紧,入冬了,这鞋子做出来一定很好卖。”

  “可是,我能做啥?”

  “我画图纸,你来纳鞋,做成成品在镇上或者直接去县上卖。”

  江灵倒抽一口凉气,这都计划到县上了,但说到做鞋子,她的针线活可是得了她娘的真传,不说有多出色,但也绝对是同龄人中女工最好的了,连董华天都夸她缝补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来破过。

  “成!我听你的。”

  哎呀,真是她的好乖乖啊,三怜嘴上哼哼唧唧的一把抱住江灵左摇右晃,逗得江灵哈哈大笑。

  一眨眼取羊皮的日子也到了,徐译那边也通过气了,他对三怜的神想法一直是佩服的,简直是毫不怀疑的应下了。

  准备出发时,二怜却突然嚷着要跟他们一道去验收羊皮,但她近日感染了风寒,虽说吃过药好了不少,但还是不宜出门,万一过了寒气就不好了。

  可二怜却执意要去看看,实在拗不过,三怜只得让她多穿点。

  这羊皮要检查皮板有无裂口,褶皱处是否腐烂掉毛,几人仔仔细细检查一番,这才满意的给了老板尾金。

  这羊皮不好卖,而他们一次就要了二十张,老板也是乐的很,连忙用自家的小斗车帮着三怜他们扛回了羊皮。

  羊皮拿回来后,几人找了个小河沟,用绳子拴住羊皮,丢在河里将羊皮浸泡了起来,这估计要泡个一两天了。

  除了晚上,白天几人无事便来守着,虽然也没人会来偷羊皮,但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

  过了两日,皮也泡的差不多了,三怜将皮张里面朝上,横铺在树干上,用带来的刀刮除皮上的残肉和油脂,刮完后,又放在河沟里砸了皂角搓洗,直到洗的皮毛干干净净后,才开始加芒硝侵泡。

  这一个流程折腾下来,几人累的够呛,这处理羊皮真不是人干的!这一张皮大概可以做两到三双,这二十张皮估摸着能做五十多双鞋了,在镇上一双布鞋要一百文,这个估计卖个四五百文顶天了,如果拿到县上去一双鞋子起码可以提高三分之一的利润呢,毕竟消费水平是不一样的,而且县上有钱人更多。

  等皮处理得都差不多了,就该画样稿了,三怜拿了木炭,准备在大石头面上作画,画两笔就皱皱眉,咬咬指甲。

  董华天歪着脑袋左看右看,这是个啥?画武功秘籍呢?

  江灵也是做过鞋子的,但她也愣是没看出来三怜这是画的啥。

  四周静悄悄,只有木炭摩擦石面发出的轻微声响。

  董华天看不下去了:“三怜.......”

  “咔嚓”

  手中的木炭被董华天的声音惊的断成了两截。

  “啧!!”三怜不悦的斜刀了董华天一眼,朝他伸了伸拳头。

  董华天心虚的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得了,打扰了!您老慢慢创作!

  又是一片静悄悄。。

  三怜终于完成了她的大作,长舒一口气,将木炭往地上一放,站起来抻了抻脖子,活动活动手腕,很是满意的观摩着自己的画作。

  “来看看吧。”

  江灵:“.........”

  董华天:“........”

  两人看着石面上的画表情真是五彩缤纷,头顶似有乌鸦飞过.....

  三怜:“怎么了?一个个愣着干嘛。”

  董华天回过神吸了口气,咬着下唇皱着眉。

  “三怜啊......你以后可千万别学画画啊。”

  三怜:“嗯?为啥?”

  董华天拍了拍三怜瘦弱的小肩膀:“让画师先生多活几年吧。”

  你又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江灵抿嘴偷笑,带着调戏的味道轻轻掐了董华天腰上肉一把,掐得董华天回头冲江灵抛了个媚眼。

  真是够了!

  三怜“呵呵”一声,抬手就是一拳,董华天被打的一个踉跄,皱着小脸揉着胸口,嘿,这人咋还听不得实话了呢!

  最后无奈之下,还是三怜在一旁连比带划的描述下江灵给画出来的。

  毕竟江灵娘就是靠针线活养活一家的,这画图样确实比三怜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啊,看着人江灵画的,再看看自己画的,三怜愧疚的看着董华天,老铁,刚那一拳真是对不住啊!

  董华天: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第121章 白启的谜底

  这毛靴做好后,售卖的事便交给了徐译。

  毕竟他在商圈打拼了这么些年,这些小事不是信手拈来?

  因为徐译现在没有钱,又不愿意接受三怜的钱租铺面,所以他只能选择摆摊卖。

  虽然他抹不开面,可耐不住这毛靴的市场,几十双鞋,一瞬间被抢空。

  别说上脚试,光看着就暖和。

  因此还收了一大批预定金。

  这笔钱便拿来买了更多的皮子,还请了一些人帮忙加工。

  这钱生钱的,竟是把生意越做越好,因为毛靴的市场只在冬天,所以他们加班加点的在冬天大肆贩卖了一波。

  光一个冬天,就让徐译有了足够的本钱。

  于是在开春停止售卖时,他便为来年能有更多的毛靴做着准备。

  等来年时,他的库存已经到了能让整个县上人手一双的地步。

  连三怜都不得不承认,这经商的脑子确实比常人要滑溜。

  再转眼说说白子衍的科考之路。

  乡试,会试都不出意外是第一了。

  眼下只有最后的殿试了,如果能考中状元,那便是大三元。

  这个国家可是没出过多少大三元。

  白子衍要去参加殿试前,三怜将他送上了马车。

  拿出提前为他准备好的包袱递给了他。

  白子衍本身就自带了一个包袱,看着三怜递来的倒是有些惊讶。

  “我去不了几日,带不了这么多。”白子衍道。

  “路程遥远,多带点总是好的,里面都是你可能会需要的,带着吧。”

  白子衍想了想,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想着多半是一些干粮和换洗衣物,便点头接过包袱往身上一放,看着三怜道:

  “马车要出发了,快回去吧。”

  三怜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说完又冲他挥了挥手。

  可她并未真的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出发,一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

  马车晃晃悠悠行至半路突然一个颠簸,白子衍放在身上的包袱滚在了地上。

  他伸手捡起,突然摸到了什么东西。

  打开一看,除了干粮和衣物,里面还有不少的银钱,那是三怜为了让他在京都能吃好住好而准备的。

  心里一阵暖流涌上,虽然这笔银钱他分文未动,却很庆幸有个人一直在他身后为他着想。

  而为他着想的三怜现在也算一个大忙人了,她的店铺已经拓展到了全国各地。

  酒楼,红糖铺子,麻辣烫,毛靴店铺。

  还有一些加盟店。

  总之便是默默的成为了身价在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人。

  但她还是低调,没有金钗玉簪,没有绫罗绸缎。

  经常便是一身粗布衣在各个店铺游走。

  谁都看不出这是位身价不菲的女商人。

  相反王圆圆现在倒是一点不低调,珠光宝气耀武扬威。

  跟溪大国两个出门活像大老爷跟贵夫人,连溪望在学院也是众学子巴结的对象。

  只有二怜跟三怜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说到二怜,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因为三怜的缘故,来提亲的把家里门槛都要踏破了,可她始终不愿嫁,也不知道是她看破红尘准备遁入佛门,还是心不在此。。

  又或者....是在等人?

  值得让人高兴的是,江灵的孩子出生了。

  是个肉乎乎的小丫头,她也一下子升了辈份,喜提“干娘”称号一枚。

  董华天和江灵还闹着非要三怜给娃取名。

  三怜那是冥思苦想,抠破脑袋。

  最后因为她突然哼起一首曲子,灵光乍现。

  取名:董小婕!

  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

  白子衍考完后,原本只需启程回家等待放榜即可。

  可他并没有回村,而是去会见了唐驽和白客森。

  杀白启的凶手查出来了。

  正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大走狗,丞相韩瑞!

  要说韩瑞没什么本事,肚子里也没有多少墨水,能升到如此高位全凭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将皇帝的马屁拍的足够响亮。

  他与萧启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全是为了给皇帝斩草除根。

  而白启在草荫村一向低调,也隐藏得极好,又是怎么暴露的呢?

  这说到底还是因为罗老先生。

  一日,他在京当官的好友来看望他,两人文采斐然,对着一篇旧文一阵激烈的讨论。

  恰巧这篇文便是曾经萧启之作。

  谈至最后,罗老先生的好友便开始叹息萧启人才的没落。

  老先生一听萧启,顿时一怔。

  脑子一闪,想起自己曾有幸远瞻过萧启的脸,而那脸........

  跟白子衍的父亲白启一模一样!

  怪不得当初看到时会觉得眼熟了。

  萧启,白启......

  原来如此!

  毫无心眼的老先生便将此事告知了好友,说这位人才并未陨落,只是藏起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位老先生的好友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明明萧启已经死了,为何罗兄会说他藏起来了?

  于是好奇使然,他便派人前去打听。

  结果不出意外,草荫村里那位叫白启的人正是当初的萧启!!

  得知这一秘密后,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半夜三更的翻来覆去自然惊动了他的夫人,于是在夫人的追问下,他将此事又告诉了她,末了还交代夫人:“此事万不可与别人说道。”

第122章 高中

  没成想她夫人回娘家探亲时一次无意间聊到兴头上,说漏了嘴。

  却刚好被自家哥哥听到。

  而她哥哥正是宰相韩瑞!

  韩瑞本想向皇帝邀功,但又怕是空穴来风,到时候功没邀上,还碰一鼻子灰。

  所以便让人以萧启身份相要挟,迫使白启会面之时,前去探查。

  发现白启还真就是萧启时,在他回村的路上对其痛下杀手。

  让韩瑞可惜的是,白启到死都没有透漏更多的消息,也不知道外面到底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咔!”

  白子衍坐在雕花木凳上,将手中的茶盏生生捏碎,瓷片扎进了手心,滴了一地的血。

  “韩瑞!”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白客森见状连忙招来了大夫为其上药,他知道子衍难以接受,满腔的怨恨,他又何尝不是呢。

  几天后,白家门前锣鼓喧天,原来是官府前来报喜,白子衍高中状元了,还是大三元。

  街坊四邻全部围了过来,场面极其壮观。

  谁也没想到一个穷乡僻壤里竟然还能出个大三元,这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等官府报喜的人走后,白家门前依然被围得水泄不通,罗老先生与他孙女罗素宜也前来道贺,毕竟白子衍是他的门生,这无疑也是给自己长脸了。

  因为白启之死怎么说也跟老先生有着那么点关系,虽说他也确实是无心之过,可白子衍对他还是没有了以往的热络,倒显得有些生疏和爱理不理。

  罗老先生莫名其妙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知道原因,心里宽慰着可能是高中后太过激动,所以有些反常了。

  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罗老先生也觉得无趣,准备就此告辞,却被孙女碰了碰肩膀。

  哎,倒是忘了还有一茬子事。

  老先生只得又腆着脸接着待下去了,良久才硬着头皮开口道:

  “子衍啊,你看你现在学业有成,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被招进翰林院,孤身一人往后待在京都也难免寂寥,刚好这素宜跟他父亲住在京都,你们也算熟识,年轻人嘛,多走动走动。”

  一段话罗老先生说的语无伦次老脸涨红,赶忙低头喝口茶压压惊,要不是为了这孙女,他才说不出口。

  罗素宜身形一动,走到白子衍身旁,微微颔首,娇俏道:“还望日后能跟子衍哥哥相互照拂。”

  白子衍在心里冷笑一声,压根没抬眼看罗素宜,而是转头看着老先生,一挑眉道:

  “子衍心系朝廷,又怎会寂寥?况且,男女有别,但巧京都偶有相遇,也是权当不识,避嫌的好。”

  老先生似乎没想到白子衍会说出如此让人难堪的话,一张脸又红又白,羞愤填胸。

  站在白子衍面前的罗素宜更是犹如当头一棒,踉跄几步,小脸委屈巴巴的皱成一团。

  可老先生毕竟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吃过的盐比他们吃过的米还多,随即便调整好了心态。

  心道,才华横溢的人心气自然是高的,想当年他.....咳咳,不提不提。

  老先生准备先给白子衍顺顺毛,将话锋一转。

  “子衍入我门下已经好些年了吧,犹记得当初你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少年,现在俨然已经是一位青年才俊了。”

  老先生仿若陷入了深深回忆之中,开始讲着这几年关于白子衍的一些趣事。

  毛顺得不错,白子衍也慢慢平和了许多。

  “承蒙老先生关照,才有子衍的今天。”

  话是真心话,虽然他心里膈应,但老先生对他的帮助与照拂确实不少,一码归一码,对老先生还是心存感激。

  罗老先生苦笑一声,连连摆手。

  “你能有今天靠的是你自己,看着你如今飞黄腾达,本应高兴。可是......我这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见白子衍低头没搭腔,老先生又自顾自的说着。

  “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古男子成家立业乃终身大事,你不急我都替你急。虽说以前你与三怜本欲成亲,却因.......”老先生顿了顿,掀眼看了看白子衍的脸色,又道。

  “以前学业至上,我不好多说什么,现下你事业有成,也该把终身大事提上日程了。素宜这么多年一直对你钦慕有加,我如今就拉下这老脸,特地来说个媒,你觉着素宜如何?”

第123章 树英的到来

  “爷爷。”罗素宜娇羞的跺了跺脚,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爷爷都开口了,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悄悄看了看白子衍,只等他开口。

  罗老先生想着,自己话都说到明面上了,素宜配他也算郎才女貌了,再因为自己的缘故,怎样也不会拒绝吧。

  等了半响,白子衍才不咸不淡的回道。

  “晚辈觉得,不如何!”

  “什么!”没想到白子衍毫不给情面,当下也顾不得是否得体,罗老先生拍桌而起,茶水被震得四溅。

  罗素宜上一秒还期盼的娇羞脸,瞬间就眼泪汪汪。

  说她不如何?倒不如直接说不喜欢还让人能接受一些。

  只见白子衍拍了拍衣袍上沾湿的茶水,难得的说了一大段话。

  “子衍的终身大事心中自有章程,就不劳老先生费心了,至于素宜姑娘,完全不必把时间精力浪费在我身上。子衍心里已经有人,这种话以后还请不要再说了。”

  没想到老先生拉下脸面语重心长的与子衍说道,竟然直接给拒绝了,丝毫情面不留,老先生气急,当下也不做多留,在孙女的搀扶下拂袖而去。

  三怜在镇上忙完后,准备亲自下厨做一顿丰盛的庆功宴。

  却在半路遇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震勇大将军义女,树英。

  说到树英,因为三怜,这几年过得可谓是不眠不休苦练武艺,只一心为了找当年踹死她宝马,还狠狠碾压过她的“雷啥峰”一雪前耻。

  谁知道她去夕阳村时人家早已经走了,让手下打听下才知道她原来是住在草荫村。

  而她的手下在草荫村四处奔走却一直没能查到这个人。

  此次震勇大将军在边境大退敌军,立下赫赫军功,皇上大喜,诏大将军进京领赏,树英便随着义父一路去往京都。

  中途刚好行至蒙里镇准备歇脚,他们一行人刚到酒楼坐好,树英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后厨出来,朝着门外匆匆离去。

  就一眼,树英便认出那是她苦苦寻找之人,在得到义父的首肯下,放下筷子追了出去。

  “雷峰!你哪里跑!”

  一言不合就开打,三怜还没看清来人,就见一道凌厉的攻势朝她面门而来,一个条件反射的侧身躲过,另一道攻势又来了。

  “是你?”

  世界这么小的么?

  三怜看清来人,惊得差点被树英稳准狠的拳头击中,这丫头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开打啊,但无论从招式还是力度都明显比以前更厉害了。

  几个来回之下,树英却连她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一时气急败坏直接用上了在战场上对待敌人的杀招朝着三怜而去。

  树英就不信这样她还能躲过!

  结果人家三怜不光躲过了,还一个反击将她生生逼退几步。

  树英满眼的不可置信,这么多年自己已经进步神速了,但这个人才真正是越来越强了。

  自己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连敌军都避她三分,这个小镇里怎么会有人能打过她?

  三怜拍了拍有些发皱的上衣,邪魅一笑。

  “这么久不见,你怎么没什么长进?还是我的手下败将。”

  “你!你找死!”

  树英被激怒了,满眼猩红,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她要将她撕碎!!

  就在此时,一道强劲的内力将刚刚冲过去的树英又弹了回去。

  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站在了两人之间。

  树英站稳后看见来人,眼睛一亮。

  抱拳道:“义父!”

  那人侧头瞟了树英一眼:“没用!”

  树英羞愧的将头一埋:“属下回去自会领罚。”

  三怜上下打量着那名中年男子,内力强劲,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威慑力,那眼神高高在上得犹如死神凝望众生,让人不寒而栗。

  这恐怕是个不好对付的主!三怜心里打起了鼓。

  “小丫头,口气不小啊,你可知手下败将几个字怎么写?不如本.....我教教你。”

  那人双眼射寒星,满是不可一世的骄傲。

  咋滴?小的打不过,还带家长报仇的?

  你们讲不讲武德啊!

  大将军掀袍而立,左手一背,右手伸出做了个请的姿势。

  树英冷笑一声,心想:这下你死定了,义父的功夫在整个国都是排的上名号的,只能默默为你点了支蜡。

第124章 震勇大将军

  三怜眨了眨眼,这就要宣战了?

  她今日还准备跟白子衍来个烛光晚餐呢,这两人可真是会挑时间。

  懒得纠缠的三怜直接扔下两人拔腿就跑,可还没跑几步就被脸色黑沉的大将军一个飞身挡了路。

  不知是不是错觉,三怜觉得这人刚刚脚步似乎有些虚浮。

  收起疑惑,三怜看着眼前的人,那浑身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发怵:“怎么?你还想以大欺小,以男欺女?实在有失公允,不是君子所为!”

  噼里啪啦说完之后,大将军明显一愣。

  他低头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啊,自己怎么也是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跟一个小丫头动手确实有些不上台面,就算赢了也着实不太光彩,刚刚太激动竟是没想到这一层。

  他轻咳一声,略微有些尴尬,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树英倒是气不过抢先道:

  “你可知道你面前之人是谁?敢出言不逊!不过教训教训你,就叫有失公允?可知道就算取你性命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话不过分,敢言语中伤将领之人,无异是在挑衅皇权,直接杀了也只会让人拍手叫好。

  这话明里暗里就是在告诉三怜,他们身份高贵,想杀一人犹如捏死只蚂蚁,她一介草民,哪能拧得过大腿。

  不过三怜哪能想那么多,只觉得这两人难缠又呱噪。

  双手一插兜,看着两人不耐烦道:“那你想干嘛。”

  难道还想杀她不成?

  树英被噎的一时没了话,是啊,她想干嘛?打又打不过。

  义父倒是能打,可就如三怜所说堂堂将军与平民动手也着实难看。

  让她道歉?可她也没做错啥啊,自己技不如人输了,让别人道歉哪有这个理?说出来还是自己输不起,仗势欺人了。

  大将军却是一笑:“小丫头,你误会了,我只是看你招式奇特,特想讨教一下。”

  真是个老滑头!三怜心道,面上却是谦虚的态度:“我这野路子哪敢拿出来献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绕开大将军就走,树英准备出手拦,却被大将军一个眼神收住了脚。

  三怜洋洋洒洒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义父!!”

  大将军突然失去意识,直挺挺倒了下去,被眼疾手快的树英一把揽在了怀里。

  三怜步子微微一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多管闲事一直是她的风格。

  况且这人也没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这好事不稀罕做。

  “需要帮忙吗?”

  这熟悉的声音硬生生又将三怜的步子拉停下来,这爱多管闲事的人还能是谁啊。

  这不爱管闲事的偏偏遇上爱多管闲事的,能咋办?

  惯着呗!

  随即脚尖一点,折了回去。

  白子衍此时已经帮忙把昏倒的将军扶在了肩上。

  三怜走过去,顾不上白子衍错愕的眼神,将手指搭在了将军脉搏之上。

  树英见状,神色不解:“你会看诊?”

  把完脉,三怜颇有些不耐的看着树英。

  “你义父受了如此重的伤,你都不知道?”

  树英一愣。

  义父受伤了?难道是跟敌军交手时?

  可义父没有讲过啊。。

  等把将军安置在客房后,三怜又检查了一番。

  当背后那道从肩膀到腰的骇人刀伤出现在眼前时,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树英是真不知道义父受了这么重的伤,只知道此次交战义父确实有一些皮外伤,但义父说并无大碍的。

  现在想来,当时军队正是士气大涨退敌关键期,如果将军受重伤的消息传到敌军耳中,一定会卷土重来,届时这场战谁输谁赢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树英咬着下唇,满眼噙泪,愧疚难当。

  这么久她竟然一点异常也没看出来,真是该死!

  树英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外走去。

  三怜一把抓住她:“你去哪?”

  树英:“找大夫!”

  三怜呼了口气:“这伤口已经感染很久了,就这些镇上大夫怕也是无济于事。”

  皮开肉绽,脓血都开始发臭发炎了,没有抗生素,你啥药都没用。

  树英:“难道就这样不管吗?”

  白子衍看了看床上之人,觉得心下有些不忍,看着三怜道:“你可有法子救他?”

  既然白子衍都发话了,三怜自然也不掩饰了。

  点了点头:“有一法子,或可一试。切掉腐肉,再拿酒消毒,缝合伤口。”

  树英瞳孔地震:“缝伤口?你!你这是救人还是害人!你以为是补衣服吗?”

  三怜不以为然的看着树英:“这伤口又长又深,不缝的话就这么让它翻皮卷肉,就算神丹妙药都好不了!只会不停的感染,一直到死。”说完又道:“不信的话就另请高明吧!”

第125章 救人

  话落,三怜拉着白子衍准备走。

  “等等!”树英艰难的开口:“你确定能治好吗?”

  这谁敢打包票啊,她都说了或可一试,这人不长耳朵的吗?

  她当然没法保证,虽然缝合伤口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可这人伤口已经感染了,这又没有青霉素头孢啥的,能不能消炎不好说,但伤口不处理,就算有这些药都没用。

  她只能先把伤口处理好了,再来解决炎症的问题。

  既然三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树英一时也下不定决心。

  只能吩咐手下去附近找来十多个大夫前来看诊,果然如三怜所说,没一个大夫能医,只道伤势太重,邪气已经入体,救不活了,准备后事吧。

  简直把树英气得跳脚,这里离京都又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最后无奈,只得找三怜试上一试。

  看着三怜熟练的拿刀割肉,那血腥的场面连树英这种见惯了杀戮的人都觉得心颤,三怜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片完腐肉,她又拿出绣花针弄成一个弯钩,在火上烤了烤。

  犹如缝衣服一般,将两片硕大的卷肉硬生生缝补了起来。

  树英实在看不下去了,要她杀人还行,这种事她还真做不来,尤其还是她义父,所以她直接走到窗台边等着了。

  伤口处理好后,这换药也得勤,而且伤口感染必须的抓一些消炎药,三怜只记得以前没有抗生素的情况下,她喝过蒲地兰,虽然比不上头孢,可效果也还不错,再结合一些古代医学上能吃的药,姑且一试了。

  所幸的是,将军发了两天高烧后,慢慢烧终于退了下来,烧退就是人救回来了。

  等将军醒后,树英不敢有所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得知这一切,将军心里对三怜有感激也有疑惑,一个乡野村姑能有这等见识和魄力,确实值得人深思。

  随即便秘密派人调查三怜,这不查还好,一查吓一跳。

  这丫头原来就是赫赫有名的商贾奇才溪三怜,坐拥全国大半商铺,身家早已斐然,着实看不出啊,这丫头穿得虽干净,但还是寒酸的很。

  他想不通,这样一个人为何甘愿待在这个小镇上?

  可救命之恩他还是不得不报。

  于是等他好得差不多准备动身返京前一天,两人难得和气的坐在一块品茶。

  大将军:“本将已将身份如实告知,那丫头可否告诉我,你为何要窝在这个地方?”

  三怜在得知他的身份时并未表现出惊讶之色,其实她之前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武艺高强,威严赫赫,加上树英说出来的话,傻子才猜不出来。

  既然人家如此坦诚,三怜也放下戒备心,摸着下巴想了想,抬头笃定道:“因为爱情!”

  哈哈哈哈。。她可没乱说啊,可不就是因为爱情嘛。

  如果不是因为白子衍,可能她穿越到这来就只能自暴自弃随波逐流。。

  没有理想,没有抱负,没有拼劲,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她甘愿做一只在异世大陆的咸鱼。

  可是有个人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起初可能只是花痴,见着帅哥走不动道。

  慢慢的,她的生活开始因为他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要变强,她要在异世活的风生水起,只有变强她才有资格站在他的旁边,对他说:你很好,我也不差。

  现在,她走商道,他走官路。

  除了感情,好像一切都按计划发展的越来越好。

  大将军没想到自己彻夜难眠绞尽脑汁都没想出的原因,最后竟是因为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

  好突如其来的答案。。

  他用意念掐住人中,才勉强开口:“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人能让丫头你做到如此?”

  三怜还未骄傲的把“当今大三元白子衍”几个字说出口,就被门外冲进来一名手下打断。

  那名属下看了三怜一眼,欺身附耳轻道:“将军,朝中有变,皇上口谕,让速速回京。”

  大将军闻言身躯一凛,哪还顾得上闲话,拍桌而起。

  也等不了明日了,准备立马动身回京。

第126章 京都

  将军走之前留下一枚乌牌送于三怜,道日后如有需要,拿这块牌在京都将军府找他即可。

  三怜淡定的收好木牌,与他告别后,又心事重重的独自品了会茶。

  她五感灵敏,刚刚那名属下口中朝中有变几个字还是钻进了她的耳中,想到白子衍前段时日已经进京了,心里不禁一颤。

  之后的日子里,更是时不时能听到有反贼谋反的闲谈之声,看来朝中局势不太稳定。

  走了这么久白子衍连个信也不曾有,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就连进京赴任那天都没告知任何人,而是只字不留,悄悄就走了。

  因此三怜还萎靡不振好一段时间,江灵见此,还大骂白子衍无情无义。

  三怜也曾立下豪言壮志,不再做舔狗,任他是风光无限好还是虎落平阳,她都不会再管他任何事。

  但随着朝中局势的紧张,她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越发担忧独自在京的白子衍。

  纠结再三,她还是妥协了,不顾众人反对,也不敢再耽搁,终于在某日收拾好东西随即赶往京都。

  有了乌牌在身,她这进京之路也算顺利。

  赶到京都后,三怜先径直去了自己在京的商铺,赶路太过疲乏,她准备先歇下脚再去打听下情况。

  “叩叩叩....”

  红漆木门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好似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正打算出门的三怜,闻声道:“进来。”

  “吱吖。”一名中年男人微躬着腰推门而进。

  “东家,我让人准备了些吃食,你先吃上一些。”

  话落,门外立马窜出两名小丫头,端着托盘埋着头小步而入,仔仔细细摆好盘后,又默默退了出去。

  三怜此时也确实觉得有些饿了,提筷一顿风卷残云后,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魏东,人住哪?”

  魏东双手交叠,自然下垂在腰腹,始终保持着恭敬的躬身,见东家发问,才答道。

  “回东家,这人住在宫中。”

  宫中?骗鬼呢,除了太监,朝中哪个大臣敢住在宫中?

  似乎看出了三怜的疑惑,魏东又道:“传闻灵阳公主对白大人有意,这才向陛下求的恩典。”

  呵呵!

  四面埋伏,真是处处是情敌!

  这是想将人留在宫中,随时相见培养感情啊!

  不气不气!淡定淡定!

  意思就是见不到白子衍了?

  以她现在的能力想随时出入皇宫内还是有些难度的。

  那只能等他出来了,她就不信他不出宫的。

  吩咐魏东继续探查,只要白子衍出宫一定第一时间告知。

  接下来就是守株待兔了,自从知道白子衍现在在美人窝里,她就食无味,寝无眠。

  总觉得一闭眼就能看到白子衍与羚羊公主纸醉金迷的样子。

  来到京都的日子,她才真正感受到了朝中局势的紧张,远比她听到的还要严重。

  最近已经有好几个大臣无故惨死,有些在家中,有些在花楼,还有些在回府路上。

  一时之间,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他们在明,敌在暗。

  反贼时不时就伸出魔爪杀个人助助兴,想着都让人害怕。

  因此京都的巡逻也比以往更加严苛,走哪都能看到。

  魏东:“东家,今日白大人会陪同灵阳公主前去将军府。”

  将军府?虎念啸?

  这位震勇大将军的名字她也是之后才知道的。

  既然白子衍今日会出宫,那她便有机会见到他。

  三怜早早的便等在了前往将军府的必经之路,只是她没想到一个公主出宫,道路两侧竟会围满了人。

  这么招摇,也不怕被反贼助了兴?

  三怜一个小个子在人群里,彻底淹没了。

  她不服气的朝里挤去。

  突然,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开始吵闹起来。

  “公主来了!公主来了。”

  随着人们欢呼声不断,三怜觉得顿时气血高涨,扒拉着人群朝里跑。

  等她拨开最里面的人墙后,只看到了豪华奢靡的马车尾巴。

  “白哥哥!白哥哥!!!”

  “白哥哥!我是三怜!!”

  溪三怜虽然已经拿出内劲在吼,可也抵不过四周宏大的声浪。

  白子衍指尖轻挑,勾起纱质的车帘,蹙着眉朝外望去。

  刚刚好像听到了三怜的声音。

  “子衍,你在看什么?”

  灵阳公主轻轻问着,不自觉地也朝外看了看。

  白子衍放下车帘,回头看着面容清丽可人的灵阳公主,淡淡一笑。

  “没什么。”一定是他又幻听了。

第127章 羚羊公主

  等马车走远后,道路两侧的人才慢慢散去,七嘴八舌开始念叨。

  “要说这白大人可真厉害,这才进京多久啊,就把灵阳公主这棵大树抱住了,以后前程不可估量啊。”

  “你知道什么啊,这白大人我可见过,那长得真是俊美无双,放眼整个国也没人能好看过他,要我说肯定是灵阳公主被美色所迷,才让圣上将人留在宫中,这外臣住宫里可是开国头一份的事啊!”

  “啧啧.....这个看脸的年代啊。”

  这些话犹如利刃划过三怜心尖,难道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比不过权势吗?

  他还是选择了更好的出路?

  不,不会的,她不信!

  三怜一个飞身,窜出了人群。

  白子衍跟灵阳在将军府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离去。

  返程路上两人正坐在马车里下棋,突然马车一个急剧前倾,棋盘洒落一地,灵阳一声惊呼,整个人反应不及,朝前倾倒。

  白子衍手撑着坐垫勉强没事,看着飞出去的灵阳,又顺手抓住她手腕,往回给揽了一把。

  灵阳平安落座,红着脸向白子衍道了谢,随即又起身拉开车帘。

  一脸不悦道:“狗奴才,怎么回事!”

  “公主恕罪,是这个人突然跃出拦车,惊了马匹。”

  “公主恕罪!”

  马车外乌泱泱的奴才丫鬟跪了一地。

  三怜就那么从容不迫的站在马车前,面容冷淡,带着些许敌意的上下打量着这个灵阳公主。

  公主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有些肉感,类似婴儿肥的感觉。

  眼睛细长,眉毛弯弯,鼻头微翘,嘴唇小小,却也有些肉感,跟打了嘟嘟唇似的。

  最可气的是她还是冷白皮,整个人显得白白嫩嫩,惹人注目。

  偏偏今日她还穿得巨显白,银纹白衣裹身,外披天蓝色纱衣,露出线条迷人的脖颈和清见的锁骨。

  头上斜插一枝金流苏,额间轻点一朵耀眼兰花。

  别说白子衍,连她都有些挪不开眼。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三怜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为啥就不能给她个好皮囊?

  灵阳公主看着粗布素衣,长相平平的三怜,怒火中烧。

  “大胆刁民!竟敢拦本公主的马车!是不想活了吗?”

  三怜:“公主殿下,草民无意冒犯,只是来寻一位故人。”

  “哼,寻故人寻到本公主面前,胆子不小啊!来人!给我.....”

  灵阳还的话还未说完,车帘忽然被掀开,白子衍欺身而出,看都未看三怜一眼,目光投向灵阳。

  “公主,让人将她赶走即可,时辰不早了,回吧。”

  灵阳满身怒气被白子衍如沐春风的嗓音一洗而空,脸上取而代之的是娇羞的笑容,既然白子衍都发话了,她只能点头。

  犹如透明人的三怜看见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可他却连个眼神都未给自己,心里一酸,低低的唤了声:“白哥哥。”

  这一声让灵阳刚准备进车内的身子一顿,不可思议的侧头看了看三怜,又看了看白子衍,疑惑道:“子衍,你们认识?”

  白子衍这才不着痕迹的扫了三怜一眼,淡淡摇头道:“不认识。”

  不认识?这三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在三怜脑中瞬间炸开。

  浑浑噩噩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丫鬟太监推攘倒地的,更不知道马车是什么时候离开,以至于最后自己又是怎么走回到住的地方的。

  她好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这么久来,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白子衍变化如此之大,就算不想自己纠缠他,也不用撇得如此干净吧,连说一句认识都不够格了吗?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

  “哎,听说了吗?白大人根灵阳公主要成亲了!”

  “害!这不是早晚的事嘛,不稀奇不稀奇。”

  “这白大人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现在又将公主一娶,不得飞黄腾达了。”

  一群三十出头的男子围坐在木桌前喝酒吃肉,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最近京都的大事。

  正聊到兴头上。

  “砰!”一只巴掌凭空狠狠拍在了桌上,惊得众人一抖。

  抬眼一看,是个满身酒气的姑娘。

  “白子衍真要跟那头羚羊成亲了?”

  众人虽然也没太听懂,但估计是问刚刚他们聊到的话题,本能的点了点头。

  “这事都传的沸沸扬扬了,姑娘不知道?”

  她知道个屁!

  天天在酒楼不是喝趴下,就是在喝趴下的路上,统共也没几个清醒的时候。

第128章 你走你的阳关道

  她还侥存了最后一丝的炽热,好似瞬间冷了下来。

  这次无论喝多少酒,好像都麻痹不了那颗生疼的心了。

  他要娶别人了。。。

  当晚,她在酒楼包了场,一个人喝得伶仃大醉,大方桌上摆满了歪七扭八的空酒坛。

  奇怪的是三怜没有掉一滴泪,反而异常亢奋的又是高歌又是吟诗,时不时的还要舞上一段。

  “我....嗝...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照...沟....渠...”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一朝就回到解放前!苦哇!嗝...”

  三怜提起酒坛哐当一阵猛灌,灌完将酒坛一摔,嘴里轻吐:“一朝忽觉京梦醒,半世浮沉雨打萍!”

  说完整个人双眼一闭,往后顺势一倒,不知是不是喝多了,摔下去并未感觉到痛,反而一阵柔软,犹如置身怀抱之中,她舒适的蹭了蹭,嘴角微微上扬。

  憋了太久的情绪,在不省人事后,反而是松了紧绷的弦,眼泪顺着紧闭的双眼流淌。

  迷迷糊糊中,还好似听到了白子衍的声音。

  忽近忽远,听不真切,好似有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连做梦都是那该死的对不起!

  真是烦人!

  三怜这一醉,直接连着昏睡了两天。

  等她醒来已经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了。

  该死!她又喝断片了。。

  醒来后,她抓着魏东询问起自己如何回来的,可魏东却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算了,她也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了,现在白子衍根灵阳公主的大婚在即。

  三怜也算是没有什么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去了。

  收拾好行李,跟魏东辞了行,便踏上了回程之路。

  虽然心已如死灰,可临行前她站在马车旁还是迟迟没有上去。

  她终究是有些不甘心的,她那样爱着护着的人,真的对她没有一丝真心吗?

  虽然这些年都是她在往白子衍身边凑,可他对自己也并未拒绝不是?

  难道她真的就这样走了,让白子衍娶别人?

  或许....她可以再拼一把,努力了,之后想来也不留遗憾。

  要不....最后再为自己的爱情努力一次?

  就一次,她就彻底死心了。

  三怜努力给自己找着借口,惴惴不安的拿着乌牌到了将军府,跟虎念啸道明来意后,希望让他帮忙约见白子衍。

  虎念啸迟疑片刻后,还是应下了。

  待虎念啸走后,三怜就紧张的站在将军府的偏厅里等着。

  不知站了多久,那个人终于来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出来见她之人除了白子衍,还多了位灵阳公主。

  两人成双入对的出现,那憋在心里的话她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能生硬的根白子衍打了招呼。

  灵阳一见三怜颇为震惊,对于两人相识更是不可置信,揪着白子衍的袖口问道:“子衍,你们真认识?那上次....”

  白子衍眼神温柔地看着灵阳,当着三怜的面将她往怀里一揽,语气宠溺道:“我跟她以前是邻居,但并不熟,上次真没记起来。”

  闻言,三怜一声冷笑。

  “不熟?白哥哥为了权势,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闻言灵阳的脸一垮,刚想发作,却被白子衍抢先呵斥道:“我与灵阳公主是真心相爱,不为任何。”

  三怜觉得这话甚是讽刺又可笑,狠狠戳了戳自己:“那我呢?你可曾真心过?”

  白子衍看都未看三怜一眼,冷漠道:“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我对你.....”顿了片刻后,又道:“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只有同乡之谊!你不过就是死缠烂打之人,我抗拒不得,不代表就是喜欢。”

  说完他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灵阳,语气一软,道:“我心悦之人,只有灵阳。”

  灵阳本还有很多疑问,可得此表白,哪还顾得上其他,娇羞的小手朝着白子衍胸口锤了锤,对于三怜只道是以前爱慕白子衍的女子追来而已,还果真如白子衍所说是死缠烂打之人。

  见到此情此景,三怜瞬间心灰意冷,咬着牙,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很多话还未说,便被堵在了喉咙里,半响后,当她再睁眼之时,已是一片清明。

  “白哥哥,恭喜你们。”

  拿得起放得下,便是三怜最后的骄傲了。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扔给白子衍一个落寞却又决绝的背影。

  白子衍紧盯着那已消失在门口的人,心脏犹如被人狠狠捏住,疼得人喘不上气。

第129章 我过我的独木桥

  三怜前脚刚踏出将军府,那憋的猩红的双眼便噙满了泪水,双手止不住的发抖。

  “白子衍,我数三声,如果你追出来说你错了,我还会原谅你。”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还在努力维持那不可察觉的骄傲。

  “一.....”

  “二........”她顿了顿。

  “...........”

  半响后,三怜努力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步履坚定的朝前走去。

  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她跟白子衍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果然,女人还是要找一个爱自己的,否则一意孤行的下场往往都不太好看。

  既然不能携手,那就祝你幸福吧。

  我溪三怜多好啊,还怕没人喜欢嘛!我一定会找一个比你好千倍万倍的人!

  这是她离开京都前撂下的最后一句狠话。

  三怜离开京都后,再回村的半路突然临时改了道。

  飞鸽一封家书,与家人辞行,后又将名下产业都转到了溪大国和董华天名下。

  此后她便是无牵无挂浪迹天涯,做一个简单粗暴又潇潇洒洒的人。

  以至于后来,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一年后。

  白子衍靠着驸马之便与白客森里应外合,携宣驽王谋反。

  嘉南帝被震勇大将军倒戈,一剑穿心于大殿之上。

  而丞相韩瑞则被白子衍灌下毒酒而死,他终于为白启报了仇。

  嘉南帝死后,宣驽王上位。

  他上位后第一件事便是为前朝太子及当初受牵连的忠臣平了反。

  萧家终于不再背负骂名,白子衍的身份也能光明正大的恢复。

  灵阳公主因为接受不了现实,自己的驸马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谋反,受不了打击的她彻底疯了。

  不久后,草荫村发生了一件大事。

  唐驽上位后,第一次回了草荫村。

  乌泱泱的阵仗,将一个小小的村落整的热闹非凡。

  唐驽与身后的侍卫丫鬟将溪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来接二怜了,那个等了她两年的人。

  以前他不敢,现在他是天下之主,可以护她周全。

  唐驽抱得美人归,而白子衍呢?

  他找不到她了。

  任他将蒙里镇翻了个遍,都没有三怜的下落。

  心里犹如一道巨石压着,白子衍根疯了一样,整日派人四处寻找,均无果。

  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他终于可以不再如履薄冰的活着。

  可他的三怜又在哪里?

  白子衍站在草荫村的白家老院里,凝望着对面的院落,那是昔日三怜的家。

  跟他一道回来的还有虎念啸,此时正坐在石凳上一边喝茶一边看他。

  良久后,虎念啸摇了摇头,端起一杯茶走过去递给白子衍。

  “子衍,你都站了多久了,这样看着,难道人就回来了?你说你,当初非要娶灵阳公主,还要说那些伤人的话,现在好了,人被你气走了。早知今日 何必当初呢!”

  白子衍被戳了心事,侧头瞟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虎念啸知道自己话说得有些重,连忙安慰道:“我知道你这样做也是为她好,当初那个局势,稍有不慎便会落得身首异处,你是不想她因为你受牵连,才跟她撇清关系将她气走的。而娶灵阳这事也并非你本意,当时你也是想借公主之便在皇宫内更加行事便利,谁成想.......竟是毁了你好好一段感情。”

  这条路当初白子衍本就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

  进京前他不告而别,是因为他怕一见到那张脸,他就不想走了。

  在京都如履薄冰的每一日他都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想她有好好吃饭吗?

  想她有怪他吗?

  想她....想他吗?

  直到那日在马车上看到她那一刻,不可置信的他,呼吸也随之一顿,心里那根紧绷的神经似乎一下子断掉了。

  那么多日日夜夜的思念,那么那么想见的人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真的....好想抱抱她。

  可肩负在他身上的重担从未有一刻轻过,他要做的都是株连九族的事,如果事败,依皇帝的性子,三怜以及她的家人一定都会受到牵连。

  他终归还是狠狠推开了她,伤害了她。

  来不及解释,来不及诉说,三怜就彻底不要他了。。。

  白子衍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神无比坚定的看着前方。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哎!虎念啸无奈的点了点头,真是执着,这都找了多久了,要能找到早就找到了。

  白子衍又站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下月便是母亲的忌日,到时我与你一道去祭奠。”

  “嗯。”

第130章 虎念啸

  虎念啸原名胡衍东,原是四风寨寨主。

  当初伤痕累累的他其实并未死,而是被一位将士所救。

  生无可念的他将萧凌儿安葬好后,便随那名将士投了军。

  因为骁勇善战又不怕死,一路混到了将军的位置。

  他这辈子功名赫赫却没有娶妻生子,只收有一名义女树英。

  胡衍东本是一位效忠朝廷,忠心耿耿的将臣。

  可当他第一次在京都听闻白子衍名字时,心里知道也许只是刚好重名而已,但还是仿如隔世震惊不已,这个名字还是十多年前听过。

  他一直默默关注着白子衍,那俊美的容颜竟与萧凌儿有几分相似,虽然他不确定,但心里已经有了疑惑。

  直到白子衍突然私下找到他,他才将埋在心底的疑虑问出了口。

  起初白子衍满身防备,自是什么也不肯说,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将自己身份和盘托出,两人终是相认。

  他也是真正知道了萧凌儿的身份,还有她全家受冤蒙难的种种。

  犹记得当初白子衍出生,他还经常抱,也算自己的半个儿子了。

  当初他本来就该死了,如此漫无目的的活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又有盼头了,他要替萧凌儿照顾好白子衍,护他周全。

  最终他义无反顾的选择站在了白子衍这边,成为了推翻暴君最大的助力。

  虎念啸。。

  胡念萧。。

  当初胡衍东含泪将萧凌儿的尸身埋在了清锣县郊外情人河上游的林子里。

  这次白子衍与胡衍东一路骑行,并未带随从,从京都赶了五天路程才到了清锣镇。

  “吁!”一进县城,胡衍东一把扯过缰绳,回头冲白子衍道:“子衍,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下吧。”

  天已经擦边黑了,确实不早了。

  白子衍点头,翻身下马,牵着马朝前方的酒楼走去。

  胡衍东紧随其后下马,跟了上去。

  两人刚踏进酒楼,就听见小二的高呼。

  “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白子衍面无表情道:“住店。”

  “得叻!”

  回房后,白子衍又吩咐小二上些吃食,便独自站在窗边发起了呆。

  外面月色明亮,将街道下形形色色的人衬得格外鲜明。

  不知站了多久,白子衍是被敲门声拉回神的。

  原来是小二端着吃食来了。

  “客官,这些可是我们的招牌菜,你看看是否合胃口,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摆好吃食后,小二乐呵呵的退了出去。

  白子衍坐在桌前,目光淡漠的扫了扫桌上的菜,那晦暗的双眸却突然一顿。

  似乎是在求证什么,他手有些发抖的抓起筷子,因为太过激动,筷子掉了几次才握住。

  夹起其中一盘菜,喉头翻滚道:“辣子鸡。”

  说完一口塞进了嘴里,眼睛猩红的咀嚼。

  越嚼眼睛越颤抖。

  他又提筷夹了另一盘菜:“水煮肉片。”

  “酒鬼花生。”

  这味道........

  不知不觉白子衍已是泪流满面。

  他再也坐不住了,仿佛掉入深海的人抓到一根救命浮草,他起身,疯似的冲了出去。

  在大厅里四处大吼。

  “小二!”

  “小二!”

  那一声声的吼叫,害怕又期待。

  被这声音惊到的小二终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哎哟,客官呐。。你小点声,别惊扰到了其他的客人。”

  白子衍看见来人,眼睛一亮,一把捏住小二瘦弱的肩膀。

  “那些菜是谁做的?她人在哪?”

  小二被问得莫名其妙:“客...客官,咋了?是不好吃吗?”

  答非所问,白子衍急的不行,咬了咬唇。

  “我问你人在哪?”

  小二咽了口唾沫,再不说感觉这人要打人了,只得颤颤巍巍的伸手指了指后厨。

  “这个点,也不知道厨师还在不在......哎,客官......”

  小二望着那急冲冲朝后厨跑去的人,咽下了未完的话,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长得跟个仙人似的,怎么神经兮兮的。

第131章 再相遇

  等白子衍不顾形象的飞奔到后厨时,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人呢?人呢?”

  白子衍挠着头发,有些崩溃又无比焦躁,心里刚刚升起的温度好似瞬间又冷了下来。

  他站在后厨有些无措的四下张望。

  这个点,厨师早已经走了,这县城不像京都半夜都是有厨师的,这么个小酒楼,到点没什么人厨师便走了。

  白子衍落寞的走回了大厅,在一处角落随意坐了下来。

  “小二,拿酒来!”

  “得叻,客官。”

  不久,小二便端着一壶酒小心的放在了桌上。

  白子衍刚拿起酒壶,准备倒酒的手却突然一顿,最后干脆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灌。

  灌得太猛,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了脖颈,形成一条清亮的沟壑。

  “小二!上酒!”

  哎呀,这哪是喝酒啊,这是找死啊!

  小二有些看不过去,端着酒走过去小心提醒道:“客官,慢点喝。”

  啰嗦!

  白子衍不耐的挥了挥手,又是一阵猛灌。

  一壶接一壶。

  终于把自己给喝趴下了,倒在桌上一动不动。

  一旁的小二啧啧两声,无奈的摇着头走过去,准备将他扶回房间。

  此时,一道清丽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我来吧,你把这收拾一下就回去歇着吧。”

  小二回头,见着来人微微一惊,颇有些为难道:“这种事怎么能劳烦姑娘,如若被东家知道了,小的又要被骂了。”

  “无碍,你不说没人知道。”

  说完那道清瘦的身影直接掠过小二,毫不费力的扶起醉酒的白子衍,将人送回了房。

  她打了盆水,轻轻的替白子衍擦了擦脸和手。

  看着那张昏睡的俊颜,她有些出神。

  真是好久不见。

  过往种种如云烟。

  她缓慢起身,拍了拍干净的衣裙,从容的朝外走去。

  “三怜!”

  她的手已经落在了门上,明明再轻轻一推她便可以离去了,可还是被这一道轻柔的声音生生逼停了步子。

  努力按压着心里奔腾的洪水猛兽,微微侧过头向后看去,此时的三怜除了眼神有些颤抖,并未看得出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而白子衍躺在榻上双眼紧闭,有些难受的扯了扯领口,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嘴里含糊不清的又嘟囔了一句,便昏睡了过去。

  三怜不知在想些什么,呆站了片刻,伴随着她一声长长的叹气,终于还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几年她虽不在京都,可对京都的事却了如指掌,为了权利,他终究娶了别人。

  最后同样为了复仇,逼疯了自己的妻子。

  白子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心无情。

  在他眼里恐怕永远不知何为真心,何为动情。

  以前对于白子衍还有怨,现在想来他对自己还算仁慈,至少不像灵阳公主那般国破家亡的惨烈。

  既然没有真心,那便不配拥有她的真心。

  ........

  第二天,白子衍酒醒之后便将整个酒楼翻了个遍,却并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最后一丝曙光消失,心底突然窜出一丝强烈的失落感,他好像真的将她搞丢了。

  胡衍东看着白子衍就如得了失心疯似的在酒楼找人,颇有些不是滋味。

  上前一把将失魂落魄的白子衍拽出了酒楼。

  白子衍明显心情不佳,大力挣开,一双怒目猩红。

  “你干什么!”

  胡衍东此时脸色也不太好,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终于压不住了。

  “我他么还想问你要干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整日郁郁寡欢,现在国家百废待兴之际,你却不理朝事,在你那破院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但凡听闻了任何关于她的蛛丝马迹,你硬是不眠不休跑死几匹马都要第一时间前去查看。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人家这就是铁了心不让你找到,也就你这倔驴不死心!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

  胡衍东越说越激动,接过小二牵来的马匹,愤恨的翻身上马,拉着缰绳回头看着颓唐的白子衍。

  “自己好好想想吧!”

  话毕。

  “驾!”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白子衍被戳中心头的伤疤,疼得有些喘不过气,其实他心里清楚,三怜这是有意躲着自己,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派出去的人会找不到?

  只是自己执念太深不愿放弃。

  她可能已经伤透了心,不愿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白子衍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放过她.....放过自己?哪有那么容易?”

第132章 大结局(完)

  在白子衍紧随其后驾马朝着母亲埋骨之地而去后,三怜从一条巷口走了出来,阴暗的巷子将她的身影半拢在昏暗中。

  刚刚他们的对话,没能逃过三怜五感灵敏的耳朵。

  心里那块缺失的地方好似有了一丝温度。

  他对于自己其实是很上心的?

  自己离开后,对于他来说是难熬的?

  仔细想想这么多年,自己一介草衣,对于他的前途没有一丝助力,而他却一直都没有放弃找她。

  也许他对自己其实是用了真心的。。

  “真是吓死人了,你知道吗?我刚在郊外看到一波黑衣人在杀人呢。要不是离得远,估计我就见阎王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刚刚啊!你没瞅见我这衣服都跑汗湿了......”

  一名心有余悸的男子正在给另一名男子讲述自己的遭遇,话才说了一半,衣领就被人给揪了起来。

  “此话当真?”

  那名男子被眼前的女子浑身散发的戾气吓得腿肚子打颤,点头如捣蒜。

  “在哪!”

  三怜心底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刚刚白子衍就是朝郊外而去。

  “往情...情人河....那条路的林子....”

  那名男子哆哆嗦嗦的话刚说完,衣领突然一松,只觉一阵风奔过。

  再一看,刚刚还站在面前的女子已经不见了。

  情人河旁的林子里,二十来个蒙面黑衣杀手,此刻正朝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子衍慢慢聚拢,他身旁是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胡衍东。

  “你们可知谋害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胡衍东吐出一口黑血,努力撑起半个身子桀骜的将白子衍护在面前。

  听到这句话,黑衣人不禁冷笑一声。

  “我等都是先皇之人,本就是亡命之徒,现下能将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逆臣诛杀,那便是大功一件!”

  这群人都是效忠先皇的余孽,要不是胡衍东遭了暗算中了毒,这群人根本压根就不是对手。

  可眼下.......

  胡衍东将白子衍一把拉至面前,如交代后事般耳语:“一会我杀出一条路,你乘机跑出去!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要不一起死,要不活一个,你觉得哪个划算?”

  “那便一起死吧!”白子衍笑了笑,握紧胡衍东的手,目光坚定,他现在也没有什么留念的了。

  如果身边的人都离他而去,那有什么可划算的?

  胡衍东似乎没想到白子衍会如此说,微微一愣,立马摇头。

  “不!你是凌儿唯一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我定要护你周全。”

  说完便将白子衍狠狠一推,提起一把断剑杀了出去,如怒狮狂吼般冲着白子衍大喊一声:“走!”

  “哼!谁都别想走!”

  黑衣人迅速分成两股势力,各自朝着两人杀来。

  一柄长剑直指白子衍脖颈,速度之快,力道十足。

  可惜,他不会武功,除了认命的闭上双眼,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他将自己所爱之人搞丢了,自己的亲人也没能护住,他就是这么一个失败的人呐!

  “三怜,对不起.......来世再见...”

  白子衍说完这句话后,便等待着一剑穿喉的解脱。

  “叮!”

  明明已经抵达白子衍脖颈的剑锋突然被一颗力大无穷的石子生生偏离了方向。

  一道纤细的身影落入了众人眼前。

  “我才不要来世!!”

  三怜冲着身后的白子衍略带着一丝不满的呢喃道。

  这熟悉的声音让白子衍心口一跳,想睁眼,却又有些害怕。

  怕一睁眼,又是自己的幻想。

  直到他清楚的听见胡衍东喊了一声“三怜?”

  这才募地睁开眼,看着那熟悉的背影,他的眼神止不住的颤抖。

  那个他想的快发疯的人现在正实实在在的站在他眼前。

  他眼里此时只能看见三怜,其他人好似一瞬间都消失了。

  他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她,好像要把这么多年没见的思念都弥补起来。

  直到胡衍东踉踉跄跄的走到白子衍身边,恨铁不成钢的撞了撞他:“发什么呆呢,人都走了!还不追!”

  白子衍这才被惊回过神,发现黑衣人都已经死了,而三怜此时也只留下一个美好的背影。

  差点坏了事!

  白子衍顾不得许多,确定了胡衍东无大碍之后便朝着三怜追了出去。

  “娘子,为夫终于找到你了。”

  “谁是你娘子!不要乱叫!”

  “好,不叫,夫人。”

  “你!白子衍,你现在脸皮怎么这么厚?”

  “跟夫人学的。”

  “........”

  胡衍东欣慰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凌儿,子衍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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