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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恹恹的团宠》作者:叶煜子

  文案:

  小狐狸涂年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动不动就头疼脑热,好在亲哥各个都是大佬,金融巨鳄、知名医生、当红的歌手、电竞高手……

  一窝还全是弟控!

  ————————

  红了之后的涂年和哥哥们吃了个饭,结果……

  #涂年被包养# #八一八涂年背后的金主#

  上了热搜,有图有真相,不明真相的群众冲到涂年的微博下轮番轰炸。

  气的发疯的某些哥哥们直接发公告:[弟弟、亲的,再骂发律师函!]

  烛酒抿了抿唇,也发了微博:[金主、正牌的]

  吃瓜群众:??!

  ——————

  涂年发现自己怀孕后整个人都傻了,烛酒知道他怀孕后,更是心惊胆战,从此过上了战战兢兢的生活,涂年走一步路他都一身冷汗,认识他的人都说他被魂穿了。

  天生属刚盛世美颜九尾狐受×禁欲腹黑衣冠禽兽烛龙攻。

  排雷:生子,男主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走一步路喘三口气,总结:病美人怀孕了。

  2、团宠,1v1。/角色均无原型/自我产粮文,不喜勿喷/文案five。

  内容标签: 生子 灵异神怪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涂年,烛酒 ┃ 配角:完结文:炮灰的冲喜指南、他超凶的!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怀孕了,你死定了!

第一章

  “年哥年哥!!”

  剧组里,涂年刚拍完一场戏下来,眼上覆着的白绫都还没来得及摘下就被急得满头汗水得经纪人拉到了一边。

  经纪人气喘吁吁地举着手机说道:“你、你上热搜了!”

  见他额头上全是汗,少年递了张纸给他声音清澈轻缓:“你别急,慢点说,我看看。”

  经纪人接过纸,将手机给他。

  涂年从经纪人手中将手机接过来,抬手将覆在眼上有点碍事的白绫取下。白绫后头是一双标志的狐狸眼,眼中星河流转掺着几分天生的慵懒,无意识地勾出了些许魅意。

  连带着眼角下方的那颗小痣都显得不可方物。一张无比张扬的脸因为肤色偏白,少了几分血色反而柔和了几分添了份韵味。

  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微博消息999+。

  【涂年×烛酒吗?这个cp我吃欸!】

  【啊啊啊!这个cp莫名的香艳!!!我太可了!!!】

  【涂年???就是上次那个凭借一张照片上了热搜的那位?这两人的颜值我可以!!!】

  说到照片这事,他有一次去给他大哥送文件,难得一次没有让司机送自己坐了地铁去,路上被一个小姑娘给偷拍了。

  只是一张侧脸而已,照片里的他穿着一身黑色连帽卫衣,手拉着地铁的拉环,卫衣的帽子随意盖在头上,微微垂着眸,眼角那颗泪痣勾人夺魄,冷酷中带着违和的媚态,超级飒。

  照片惊为天人,传到网上不过一天一夜就上了微博热搜,还带出一个话题#你见过最好看的素人#。照片火了蛮长一段时间的,大家都在找他的微博,但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学生,一个有点脱离社会的学生,并没有用微博,所以到最后大家找了很久也只知道他叫涂年而已。

  之后涂年遵循与旧人的约定踏足了娱乐圈,签约的公司借着那张照片引流,竟然在短短时间内让微博粉丝加了十几万。

  只不过后来因为身体的原因静养了一段时间,导致没能拍出什么作品,在这之前也只有一个短短几分钟的VCR流传在外头而已。

  今天这事主要是一个叫“狼天下”的大V突然发了一张涂年和烛酒的照片,照片里头烛酒搂着涂年的腰,涂年靠在烛酒的肩膀上,看上去暧昧到不行。配文:你追的老公说不定已经有老公了。

  后来几个大V齐齐转了一波,事情就发酵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娱乐圈是一个更新换代极快的地方,本来他也被忘得差不多了,因为这件事倒是让他重新回到大众眼前,之前那张封神的照片也被翻了出来,大家纷纷喊着神颜。

  涂年点开那张传的沸沸扬扬的照片,扬了扬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我和烛酒?”

  他饶有兴趣的坐下细细看着,匀称的长腿似无处安放一般交叠在一起,背往后一靠腿微微伸直了些,四只椅脚只剩了一只支撑其余都悬着,却也稳当的很。毫不惜力的用拇指将唇上的口红揩掉,痞气十足。

  看这照片的背景应该是上次发病的时候,他不过借烛酒支撑了一下,倒是没想到竟然会被拍下来,还被传成这个样子。

  烛酒和涂年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是竹马竹马,但后来因为些琐事导致两人断交了几年。那次发病也是因为刚好从酒会出来,两家的社交圈子差不多,一年难得碰上一次没成想竟然会被偷拍,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涂年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这拍照技术不行,没拍出我二分之一的好看。”

  经纪人林安:“……”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吗?

  看着一脸无语得林安,涂年笑了笑:“上热搜难道不好吗?你们不是正愁我没话题度吗?”

  “炒cp倒是没事,烛酒的流量比你的也更高,我们不亏。但是问题是你炒cp的对象有问题!!!”

  林安依旧是急得团团转,“烛酒欸!那哪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相提并论的。要是烛酒那边的团队以为这是我们炒作的,很有可能会发律师函或者是封杀你。”

  “啊啊啊!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乱发的通稿我一定要整死他!!!”

  烛酒不是娱乐圈里头的人,但应该是纯度最高的钻石王老五了,算是顶级流量。

  他的人气之所以能那么高,主要有两个原因。就凭那张禁欲系的脸就已经是万千少女的梦了,偏偏还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多个行业的龙头,大佬级别的人物。简直就是小说男主人设,人气不高才是奇怪。

  听到林安的话,涂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封杀我?小安安别想那么多。”

  他这话倒是让林安突然想到了关键之处,“对哦,你是怎么认识烛酒的?”

  那张照片明显就不是P的,如果是真的说明他和烛酒就是认识的不是吗。

  听到他的话涂年将身子挺直了些,椅子突然失去了支点,发出细小的一声碰撞声,另外三只椅子脚稳稳落地,涂年用手撑着头,手臂支在膝盖上,思考了片刻。

  说实话他和烛酒这人天生可能就有点不对付,应该是处于一种两两相厌的状态?

  他不知道烛酒怎么想的,反正他是有点看不上他,整天端着一张脸,跟他说十句话都打不出一杆屁那种。

  结怨也是从小时候开始的,以前他们也都是一起上学,考试的时候第一名永远在烛酒手中,他就是个万年老二。这就让他很不爽了。偏偏每次烛酒拿了第一名的时候都要看他一眼,那不是挑衅是什么?

  后来他暗暗较着劲在考前通宵了几个晚上,考完试他就病了,出成绩的时候还是烛酒帮他把考卷带回来的。等他一脸兴奋觉得这次一定比烛酒考的更好的时候,烛酒把成绩单给他看,他在第二名的位置,第一名依旧是烛酒。

  还说了一句涂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这次考试我没发挥好。”

  想到这涂年心头就腾起一股火气,他对林安招了招手,等他凑近一点他才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安:“啊?”

  涂年冷笑一声,“我是他爸爸。”

  “……”

  “算了算了,我现在想办法去撤热搜去,然后主动去和他的公关团队谈谈。”

  那边导演又催着拍戏了,涂年便将这事先放一边了。

  就在他以为这事消停一会能平静过去的时候,事情却越闹越大,短短几条的热搜他和烛酒一口气占了五条。

  当然第一条就是#涂年点赞#。

  【???感觉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营销号做人了?我原来还以为是假消息的说。】

  【我靠,我磕得cp是真的!】

  那一切都要从一个午后说起……他坐在椅子上看照片的时候,不知道是哪只调皮的手指在微博的右下角给带了一下,那条带着涂年和烛酒大名的微博下,一个光鲜亮丽披着金黄色光芒的赞就这么出现了。

  正主点赞那就是官宣啊。

  经纪人林安坐在他身边用杀人的眼神盯着他,连着喝了三杯冰水才将火气降了下去,“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涂年摸了摸鼻头,说道:“说起来其实也挺简单的,就是脑子和手一时没有协调好,手有了自己的想法,导致出现了手滑这种情况。”

  “手滑?你和我说手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觉得网友会相信吗?!我忙活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才把热搜给降下去,你这手指随便动一动就给我搞个加倍的!五条热搜啊!烛酒那边怎么想?你这不就是碰瓷别人吗?”

  碰瓷?

  涂年抿唇勾了下嘴角,怎么说呢,虽然他不怎么待见烛酒,烛酒应该更不待见他,这下两人的一起挂在那上头,自己还从他那蹭流量,他那张冰块脸也不知道会不会全是裂缝,心里肯定是各种消音哔哔哔的。

  虽然有趣,但是他还是要当影帝的男人,这cp可不能就这么绑住,而且也不想和他绑!

  涂年:“要不我发个微博澄清一下?”

  林安抓了抓头发,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微博肯定得发,现在关键是得想想得发什么。而且反正我们都已经上热搜了,那就干脆再呆呆。”

  这一呆倒是呆出了问题。

  半夜的时候不知道谁在操作了,突然冒出了一群的黑子,各种骂涂年一个十八线网红吸血烛酒,登月碰瓷。

  【涂年是什么是十八线糊逼?】

  【碰瓷我家烛酒??这样吸血你不怕收到律师函吗?】

  【作品没看见什么,炒作倒是做的不错,口区!】

  涂年睡梦中被电话吵醒,经纪人要求他立马发澄清微博,至于为什么不是经纪人发呢,因为当初签约的时候涂年在合约里加了一条微博账号自己管,所以就连公司都没有他的账号密码。

  本来就窝着一股起床气,看到铺天盖地的夸烛酒疯狂踩他,这陈年旧账夹着新气就涌了上来。

  涂年月日时:

  情人就算了,爸爸倒是不介意。@烛酒

第二章

  发完他便蒙着被子继续睡了过去,这次他学乖了把手机关机了。

  第二天,他就收获了一个一脸表情复杂的经纪人。

  林安:“祖宗,看微博了吗?”

  涂年摇了摇头,他害怕被夺命连环call,所以直到现在手机都还是关机的状态。

  觉得世界无比魔幻的林安叹了口气,把手机拿给涂年。

  “看看你微博下面的评论吧。”

  评论数量和点赞量都超多这个他倒是有心理准备,就是热评第一条的那人有点特殊。

  烛酒:【拭目以待。】

  粉丝直接炸开了锅。

  【???】

  【这回答是要暗示什么吗?什么叫做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是和网友说的吗?他还没拿下年年,让我们拭目以待?】

  【我觉得我磕到真的cp了。】

  【昨天那些黑子脸疼吗?正主来撑腰了!】

  【就是你家蒸煮就愿意让我们“碰瓷”哦,还特意下场,怎么要不要再来刚一波?】

  【总有些跳梁小丑自作聪明,怎样?别人两情相悦和你们这些丑八怪有什么关系?黑子不要再出来跳了,更不要装路人,简直让人恶心。】

  原本一条辟谣的微博,因为烛酒这模棱两可的回复,导致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明辟暗秀。

  各个大V转发的时候都带着暗示两人在一起的话语,一些不知情的路人还以为他们是官宣了,原本为了降热度才发的微博,倒是将事件推动到了白热化,各个平台关于两人的文学作品、小道消息那是层出不穷。

  不过也因为他的下场,没有律师函没有澄清的话,反倒让昨天黑涂年的那一会人没办法继续下去,毕竟烛酒自己这态度就比较暧昧。

  林安:“烛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说烛酒帮着一起炒cp,那是打死他都不会信的。

  涂年抿了抿唇,将手机扔给林安,烛酒那货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拭目以待谁当谁爸爸呗,□□裸的宣战。

  他在热搜上挂了这么久闹得沸沸扬扬的,他哥哥们也看不过去了,发了消息问涂年要不要帮忙。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三哥):年崽你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需要我让经纪人帮你撤下去吗?

  HK(四哥):黑网页?

  他三哥涂洪是现在当红的歌手,红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上至八十岁下至五岁奶娃都能很轻松的哼出他的歌,大街小巷商场的歌单里头总有几首他的歌,能够靠三个音符编曲的神级人物。微博的粉丝量甚至是破了吉尼斯纪录了,就连圈子里都很多他的粉丝,被称为行走的粉丝收割机。

  他四哥涂荒则是一名电竞职业选手,可以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的那种,面向的受众和涂洪的不同,电竞圈的国宝级人物,粉丝只多不少。

  而且他四哥是个黑/客技术爱好者,当初国家本来想要聘请他帮上头做事,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给拒绝了,现在只挂了个顾问的名头。

  不过这点小事他不想麻烦哥哥,他就不相信考试考不过他,别的方面也不行!等着看谁叫谁爸爸吧!

  ……

  剧组。

  今天涂年一过来就收获了众多“问候”,还有各种烛酒的狂热粉,他只能勉强的笑笑不说话。

  时间也不早了,“问候”过了一轮,化妆师那边催促着,“都来上妆了啊,等会导演来要骂了。”

  涂年所在的这个剧组是个古装剧《将军》,一部由小说改编的剧本。

  他饰演的这个人叫做莫凌云,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在剧本中这个角色写得跟天仙一样,要敌国国君一见难忘的那种角,一个男人的定位却是五国第一美人。且有着远大的抱负,心思难测,所以演员不能演得太过女性化,要那种英气中带着点魅意。

  这种立体的人物吸引了众多的书粉,这就给演员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原本演莫凌云的人是个当红的小鲜肉,消息放出去的后遭到了众多书粉的攻击,说他一点都不符合莫凌云的气质,行为动作都太过娘娘腔,网上的节奏被带起来后,他遭到了各种攻击。

  还没播就已经这么多人骂了,更不要说以后播出了,他抵不住这个压力,在剧组快要开拍的时候他直接赔了违约金和剧组解约了。

  而且莫凌云一生两个阶段,前面就是个快意江湖的门派少侠,后头眼瞎之后进了三军,从此再无江湖。对立面极为明显,要求演员演技极高,所以试戏的时候,导演卡的很严。

  涂年出现的时候正是剧组选角选的焦头烂额的时候,试戏之后导演很快就拍定了他,当天就签约了,害的林安还怕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坑人的名堂。

  他们这个组从开拍到现在已经几个月了,剧本也进行到了后半段。

  开始的时候这部戏的关注度也很高,但是随着时间推移现在大家对它的期待反倒慢慢降低,一旦进入疲怠期就比较难再提高观众的热情,所以剧组决定今天将开拍之前拍的定妆照发出去。

  将军剧组将所有的图片选好,编辑好微博就通过官方微博发了出去。

  电视剧《将军》:

  为军将者也。

  【图片】×9

  并且@了图片中的九名演员。

  因为上一个饰演莫凌云的演员遭受了网络暴力,害的林安时刻关注着评论的动态,害怕涂年也会像那个小鲜肉一样。当初让涂年接这个戏的时候他纠结了很久,一个是害怕他还没出道就被黑惨,但是另一个方面涂年缺少作品的支撑,莫凌云这个角色是个悲情人物,很容易就能和观众产生共鸣,是个比较好的机会。

  最后还是涂年自己看了剧本,才决定接这部戏。

第三章

  《将军》的定妆照一出来果然在微博上掀起了热度。

  这部剧当初宣布要翻拍的时候就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了,书粉们不愿意书改剧,怕会毁了这部小说与小说中的人物。所以现在剧照一出来大家都赶紧跑过来看看自己的白月光有没有被毁掉。

  不过林安的担心就有点多余了,网络上的有关于涂年的评论几乎是一边倒。

  涂年的那张剧照是莫凌云瞎了之后的,他着一身似火红衣,眼上覆着一条白绫,微风刮起他的衣角,卷起他那一头没有束起的青丝,衣袂飘飘,红与白的碰撞却敌不过他嘴角那一丝苦涩的弧度,手中的酒壶在走动间洒出了几滴晶莹的玉液,白绫的末端血迹斑斓,另一只手竟是一根导盲的竹竿,一手是快意江湖一手却似无奈的妥协。

  【啊啊啊!涂年演莫崽!这是什么神仙选角?我太可以了!】

  【和上次的顾水相比感觉好多了,光看剧照又美又飒,反正我可以!不过不知道他演技如何,希望你能好好演。】

  【白月光莫凌云,刚上来的时候本来想喷的,可是看了下剧照……阿伟死了!这张剧照设计的真的太好了,看杵着盲杖的莫崽真的好想哭啊。】

  【涂年怎么能长这么好看!我要是长这个样子我以后洗澡都不关门了!真的!!!】

  【选角可以的!很惊喜!接下来就是希望剧能演好,不要魔改剧本啊啊啊啊!】

  林安都已经准备好水军压评论了,倒是没想到能一片好评。与涂年相反,男主角余力的评价反倒不怎么好,

  【男主岭少冲咋回事?我怎么觉得不像书里同描写的一身正气反而满脸煞气……】

  【同上,我也觉得男主选角没选好,没那种大气的感觉……】

  ……

  化妆室里头,涂年将那身嚣张的红衣换了,与之替代的是工装裤、连帽卫衣、鞋子,且无一例外全是黑色的。

  经纪人林安看到他的穿着啧了两声,虽然很是嫌弃他这一身黑的打扮但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道:“今天晚上有个男三的杀青宴。”

  他看了看涂年的脸色,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去应酬,但是没办法,娱乐圈里的人际关系太重要了。”

  涂年皱了皱眉,他的确不怎么喜欢出席这种场合,但就像林安说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娱乐圈里头没有真正的朋友,但是却不可以没有假朋友,它就是一个名利场,除了利益似乎没有什么是能够永远保持的。

  两人上车之后,车缓缓前进,窗外的天却悄然变色,乌云翻滚如浓墨泼下,黑的惊人,仿佛在不停的往下压,天空变得逼仄狭小。

  看着窗外的乌云,涂年抿了抿唇,虽然他克制的很好但是眼中的那一丝暗色还是遮盖不住。

  又下雨了……

  两人刚好到别墅,涂年看了看漫天雨丝避无可避,脚才放下车门又缩了回来,如果细看会发现他现在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嘴唇更是苍白。

  林安面朝着涂年的背,没有看到他的脸色,见他不下车便问道:“年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吗?”

  林安才大学毕业不久,涂年是他带的第一个艺人,两人签订合约也不过就才一个月而已,当初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涂年竟然会和一个毫无经验的他签约。两人年纪也相当,他对涂年的了解也不算多,只知道他的身体真的很弱。

  涂年摇了摇头,见卫衣的黑色帽子盖在头上就往雨里走。

  林安吓了一跳赶紧撑着伞追了上去,“年哥,这里有雨伞!”

  只不过涂年的步子大,一米八二的身高,腿长逆天,等他追上的时候已经到屋子里了。

  这次聚会的地点是在一栋独立的别墅中进行,涂年一进屋子就看见剧组的人基本已经到齐了。

  李导演看见涂年喊道:“涂年快过来,就等你了。”

  女主角林萌看见他那一身的水惊道:“你没带伞吗?旁边那里有毛巾,你快擦擦吧。”

  林安忙将旁边挂着的干毛巾递给涂年让他擦擦。

  涂年接过毛巾随便擦了两下,头发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他垂着眼眸说道:“雨太大了,两个人一把伞会淋湿。”

  “嗯?”林安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之后才知道他在解释刚刚为什么没有撑伞的原因。

  “那也不能你淋雨啊……”

  林安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将军》的男主角岭少冲的饰演者余力便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哟,我们的莫军师可算是来了!你可让我们好等呀~压轴出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今天宴会的主角。”

  他的话让周围的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涂年看了他一眼,说道:“路上堵车了,劳烦久等。”

  其实他们约的时间是八点钟,现在也就才七点五十六分,只是大家都来早了,就显得他格外的迟。

  林安愣了愣,不知道余力为何突然就对涂年发难了,忙说道:“啊!是的!我们来的路上堵车了,实在不好意思啊!对不住对不住!”

  另外几个剧组工作人员也顺势将话接了过去。

  “没事没事,B城堵车常事,我们也才刚到而已,而且咱们约的时间也还没到呢。”

  “你肯定是走二环那条路吧?那条路一到这个时候就堵死!所以我特意绕了远路。”

  林安:“哈哈哈,是啊,下次我们也绕路。”

  女主角林萌:“涂年你以前不是B城的吧?”

  涂年点点头,“我家离这挺远的。”

  林萌:“我就说,不然就你这盛世美颜我怎么会没见过呢!我是B城土生土长的,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啊,例如哪条路不会堵车,哈哈哈哈。”

  看着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在替涂年解围,余力晃了晃酒杯中的酒,脸上划过一丝难堪,紧咬着后槽牙,说道:“堵车了?我还以为你火了就不愿意和我们这些无名之辈混在一起了,这几天微博热搜上都是你的名字,我们还得感谢你将《将军》的热度带起来了。”

第四章

  气氛再次降至冰点,林萌沉着脸拉了拉余力的袖子让他不要再说了,转头对涂年抱歉的笑了笑,“涂年不好意思啊,余力他已经喝了几杯酒了可能有点醉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众人这才注意余力那满身的酒气,也不知道他到底还留有几分理智,是不是借着酒意装疯卖傻。

  余力笑冷笑,“这人长得好就是好啊,你看网上有人护着这现实中也有人护着。得得得,我们喝酒去喝酒去!”

  “对对对,我们喝酒去喝酒去。”副导演忙附和着,同一个剧组男二和男主闹矛盾的话他们会很为难,“涂年给我一个面子,他喝醉了就别和他计较了。等明儿他醒了酒我再叫他像你道个歉。”

  涂年:“没事。”

  林安和涂年两人一人端了一杯酒找了个沙发坐着。

  林安有些愤愤不平,喝了一大口酒道:“我呸!余力就是嫉妒你红,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他这个主角怎么来的一样!”

  “嗯?”

  林安:“本来主角不是余力的,他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下子砸了三千万下来,导演不用白不用。我原本还以为他是个有钱的主,后来才发现原来他是卖了套房才凑出来的钱,孤注一掷,所以才这么在乎网上的言论。他那套房说是他父亲的,但旁边的邻居又都说余力这人是突然出现的,大概一年前的时间,以前从来没见过他。”

  涂年抿了口酒,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林安:“这不是你在这个剧组嘛,我总要去打听一下。”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两人坐了一会,林安就出去和大家打招呼去了,涂年有点不舒服,不喜欢这种喧闹的环境,干脆将酒放下上楼去了。

  别墅一共就两层,地方挺大的,大家现在都在一楼喝酒打闹。他找了个房间本来想进去睡一会的,但是还没等他开门里头就传来了推搡的声音。

  “余力你放开我!!”

  是林萌的声音。

  余力:“放开你?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凭什么不能上你!还是说你还在想着下面那个姓涂的小白脸?”

  “你瞎说什么!”林萌的声音变得有点着急,“余力我再说一次放开我!放开我……啊……救命啊!”

  后来的声音甚至带了些许哭腔。

  涂年双手揣在口袋里,抬脚直接将门给踢开了。

  “碰”的一声,把里头的人吓了一跳。

  他将余力从林萌的身上拉了起来,伸手就是一拳。

  林萌忙把衣服拢好,涂年偏过头去没有看她,“没事吧。”

  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没、没事。”

  余力疼的往后退了一步,嘶嘶地吸着气,“涂年?你TM有病啊!那是我女朋友我要上就上,关你屁事。”

  听到他的话涂年皱了皱眉,抬腿又是一脚。余力背后撞到旁边的桌子上,桌上的杯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涂年冷声道:“渣滓。”

  林萌怕动静太大,到时候把大家都上来,场面难堪的很,“涂年我没事,不要和这种疯子多说,我们走吧。”

  听到林萌的话,余力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网上的言论一点点的在他脑中放大,林萌那句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余力彻底失去理智。

  “疯子?你他妈算什么货色!一个个的都去死,都给老子去死!”

  脚用力一踢将地上的杯子玻璃碎片往涂年和林萌站的方向踢去,速度太快,两人又都没有防备,涂年只来得及将林萌往身后拉了一把,扑面而来的玻璃碎片却避无可避。

  玻璃穿过两人,涂年侧脸被玻璃碎片划出一道伤口,伤口好像不浅一直往外渗着血,手背上一块玻璃碎面没入了半截,透明的玻璃被血染的通红,他垂着手,血就顺着指尖往下滴落。

  林萌虽然被涂年拉到身后,但因为穿得是无袖的小礼服,没了衣物的遮挡手臂也被快速飞过的碎片留下了一道痕迹,只是没有他伤的那么重。

  错过两人的玻璃碎片高高落地溅起碎末,发出沉闷的声响,可见力气之大。

  大家听到动静也都跑了上来。

  “啊!流血了……”

  “我的天!涂年的脸……”

  “年哥!”

  耳边一片纷杂,涂年垂眸望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出神,外头浠沥沥的雨声再次传进耳中,一些支离破碎染着血的画面一口气涌入脑海,痛苦、挣扎、绝望……

  他的眼中是浓重的黑,再抬眼时眼神变得无比恐怖,余力被那眼神吓得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涂年唇动了动,嘴角的弧度阴冷危险,“怎么总是有小朋友不听话呢?”

  余力是妖,刚才的攻击附着着浓重的妖力,要不然普通的玻璃碎片根本无法造成这么深的伤口。

  涂年一步一步走向余力,手指捏着手背那块玻璃碎片,一拔,一块不小的玻璃碎片掺着血被丢在地上,鞋子踩上那片碎片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那声音听得周围的人一阵牙酸,涂年脸上的表情却分毫未变,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余力手脚都在发抖,一个劲的往后退,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眼前这个人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退无可退之时,他转身就想跑。

  涂年眯了眯眼,五指攥成拳,上古神兽的威压直接将余力压倒在地,他不小心落在了玻璃碎片上,手掌被刺的血淋淋的。

  “啊啊啊!”余力疼得直叫,脸色憋得通红,脖子处像是有一只手紧紧箍住让他无法呼吸,发不出像样的声音,“你、你、你……”竟然是上古血脉!!!

  涂年走到他身边后慢慢蹲下了身子,在他耳边低语,声音温柔,“这次我就饶你一次,如果还有下次……准备好墓地。当然管理局那边我会如实上报。”

  滥用妖力伤害人类将被永远剥夺进入人间的权力。

  话音刚落,身上的威压顿消,余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里全是恐惧,甚至都不敢抬头看涂年。

  但在人类眼中看来就是余力跑的太快摔倒在地,玻璃碎片将自己的手划伤了,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涂年你们这是怎么了啊?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林安担忧的看着涂年脸上的伤口,急冲冲的扯着他往外走,“走,我们快去医院!还有林萌你也一起,我先去开车!”

  导演组的人也急得不行,演员的脸就是命啊。

  涂年摇了摇头,“就是气不过刚才余力骂我,来找个场子。”

  听到这话林萌感激的看了一眼他,一些话如果说出去,现在可能还没什么,但是再传个几手,虽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特别是娱乐圈。

  聚会自然是开不下去了,涂年趁林安去开车的时候给他发了条信息自己就走了。

  因为人很多,场面闹哄哄的,又是联系医院又是这样那样的,涂年从背后走了甚至都没人发现。

  涂年将黑色卫衣的帽子往脑袋上一盖,自己找了个偏僻的走廊,虽然这事做的有点任性,但是他现在只想好好的静一静,脑中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差点没把他吞噬……

  他靠在走廊的墙上,宽大的帽子将他一半的脸遮在黑暗中,另一半暴露在外被白炽灯照的雪白,侧脸的血已经干了,但伤口还没有结痂,只不过他现在不想理会。

  因为刚才淋了一点雨,还受了伤,涂年已经能感受到身体的温度慢慢在变高,腿脚也越发的没力了。

  他是上古神兽九尾狐,但是和他几个哥哥不同,他除了拥有一身上古血脉,和普通的人类好像没什么区别,更甚至他比人类的身体素质更差,到底还能活几年谁都说不清……

  他慢慢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头埋的很低,宽大的帽子将所有的光都挡了,只留下一双在黑暗中依旧光亮的眸子。

  突然视线所在之处多出了一双鞋。

  涂年抬起头,顺着那人一丝不苟的西装裤往上看,他穿着件白衬衫,扣子仔细的扣到了最高的那一粒,手中拿着的黑伞称得骨节分明的手格外好看,伞还在往下淌着水。带着一身的水汽,身上却干干净净没有淋到一滴雨。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极寒之地中深不见底的寒潭,清澈寒凉,高不可攀。

  涂年渍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嫌弃:“你怎么来了?来认爸爸吗?”

第五章

  烛酒看见他脸上的伤口,声音像浸过雪一般,“伤口怎么来的”

  涂年用手指碰了碰脸上的伤口,刚才还不觉得疼这会被他一说,侧脸和手背都传来一阵麻痒刺痛的感觉。

  烛酒皱了皱眉,蹲在涂年的身前,大掌紧紧握住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腕不让他继续碰自己的伤口,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按着他的下巴,让他侧过头来将伤口暴露在灯光下,“妖?还是猎妖人?”

  伤口不浅,明显有妖力的附着。

  涂年挣脱了他的控制,一把将按在他下巴的手甩开,“不是猎妖人,私事。”他说着顿了顿,转移了话题,“所以你到底干嘛来了?”

  不会是因为热搜的事来找他算账了吧。

  烛酒:“受人之托。”

  “我哥哥?”

  他点了点头。

  涂年的父亲是天狐,母亲是九尾狐。他一共有四个哥哥,但是只有他一人遗传了他母亲的血脉,是九尾狐。九尾狐在历史上的评论虽然好坏掺半,但他的的确确是一只好狐狸,按人类的说法他是祥瑞,可以给周围的人和事物带来好运,如果这个好运用在商业官途方面能够造就多大的利益不言而喻。

  九尾即为祥瑞,千万人趋之若鹜。自人类与妖界相通之后,虽然成立了有关部门但是巨大的利益驱使成就了无数的猎妖人,甚至在妖界有妖因为利益与人合作,无数的妖死在了他们手上。

  涂年的身体又比较特殊,几乎没有什么妖力所以几个哥哥一般都会留一个来保护他,但这次情况特殊他们都有事必须得出国,所以可能就拜托了烛酒

  他脑袋往墙上一靠,一双眼盯着烛酒说道:“你可以不用来的,知道我九尾狐身份的妖和人屈指可数,哪有那么多危险的。”

  烛酒没有理会他说的话,手拂过他的衣服,刚才还泛着湿意的衣服立刻变得干爽,“你发烧了。”

  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以前涂年见到他的第一瞬间不是烛酒走就是他赶烛酒走,这次竟然能这么平心静气的坐在这和烛酒说话,就像是火星撞地球。

  涂年撇了撇嘴,“这不是很正常吗哪天要事不发烧了才是真的凉了。”

  涂年将身子坐直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缘故眼前有点模糊,眼眶里像是蓄满了泪水一样,他眨了眨眼看向烛酒,冷白的灯光洒在烛酒的眉眼上,莫名有点惊艳的感觉。

  他忙将头侧过去,别的不说烛酒这张脸长得真是太合他的心意了,大家都说他长得好,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这种长相一点都不霸气,烛酒那种就不一样了,冷着一张脸都没人敢和他说话。

  烛酒:“你的伤口需要处理,走吧。”

  “我自己会回家,你走你的。”

  烛酒皱了皱眉,脸上难得出现几分无奈:“你还是小孩子吗?”

  涂年:“……滚!”

  最后涂年还是妥协了,原因是不想让他哥哥们担心。

  涂年用手撑着地,错过烛酒的身体往外看去,漫天的雨点还在不停的敲击着大地,他垂下眼眸,心里挣扎了片刻才对烛酒道:“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我家。”

  涂年点了点头,“行吧。”

  雨中,烛酒将他手中的黑伞撑开,里头的伞骨温润莹白,不像是玉石反倒像是什么妖兽的骨头。

  烛酒撑着伞站在雨中,离涂年就只有小半步之远。见他迟迟不出来,烛酒直接伸手将他拉进了伞下,涂年下意识就是要捂住耳朵,他害怕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可是手被烛酒紧紧按住。

  烛酒见到他眼中的恐惧,将手收了回来,“没有声音。”

  伞下的世界像是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别说雨水的声音连别的声音都没有。

  涂年惊奇的看了烛酒一眼,伸手摸了摸伞骨,“这是?”

  “不明兽的妖骨,可以隔绝纷扰。”

  涂年听不到雨声,连脾气都好了几分,“这东西厉害了!你什么时候去制服的不明兽?大哥说它很难对付的。”

  烛酒淡淡道:“还行。”

  涂年:“……大哥咱们不兴这么装逼的啊!”

  烛酒轻笑了一声,笑声很淡淡到涂年有没有听见都是个问题。

  到了烛酒家之后,烛酒帮他处理完伤口他很快就睡了过去,今天一天对他来说消耗太大了。

  另外一个群里倒是热闹了起来,群里只有四个人,名字叫做“年崽”。

  这四人自然是涂年的四个哥哥,四个哥哥的名字很好分辨,当初可能父母觉得起名麻烦直接按顺序起名为宇宙洪荒。

  而这个群也是为了更方便帮涂年寻药和资源共享,涂年还小的时候他们四个偶尔也会在群里发一发涂年的照片,炫耀一下涂年今天和自己做了什么事,后来渐渐的就成了一种习惯。

  阳光正好(老二):年年在烛酒家,不用担心,就是好像有点烧。

  消息才发出去没有几秒,群里就滴滴的响了起来。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发烧?是又发病了吗?

  HK(老四):?

  阳光正好(老二):没发病,你们什么的事情什么时候结束,我这边明天再一天工作就完成了,N城会合?

  HK(老四):可以。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可以,演唱会今天就结束了,大哥呢?

  阳光正好(老二):大哥已经先过去了,他先去探探路。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我们还不知道文玉树的守护兽是什么,早知道应该把烛家那个小子带过来。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说到那个小子!我总觉得他一肚子的坏水。

  HK(老四):嗯。

  阳光正好(老二):挺好的。(微笑)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啊!二哥你别发微笑,你一发微笑我就瘆得慌!

  阳光正好(老二):老四你明天比赛吗?(微笑)

  HK(老四):嗯。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

  电竞世界冠军GG的宿舍里,老四涂荒发完消息之后并没有将手机关了。

  手机屏幕上是他和涂年的合照,想到后天去帮涂年取药,涂年吃了药健康的样子嘴角便露出了一丝微笑。

  Biger直播平台瞬间就炸了,涂荒的直播间弹幕一浪盖过一浪。

  【我靠,刚刚k神是笑了吗?我没眼瞎吧?】

  【Hark竟然还有会做表情?!】

  【阿伟死了!!!】

  【我k神笑起来也太苏了吧!】

  【截图了截图了,这就换头像!】

  【等会等会,你们都在夸,我就比较好奇了,是谁让我老公笑的?】

  【有姐妹抓住重点了!我想知道k神在笑什么?他可是拿了世界冠军表情都不变的人!】

  涂荒发了会呆,直到直播间的管理员敲他了,他才回过神来,恋恋不舍的把手机放下,表情重归冷漠,继续进行刚才的游戏复盘。

  还没讲解两句,他突然将游戏关了,讲不下去了。冷着一张脸看着摄像头,虽然是怼着拍但是无奈颜值过硬,丝毫没有影响美感。

  将游戏关了之后,他看了看直播时长,今天的时间好像还没播够……

  他沉思片刻说道:“我有一个弟弟,他从小就很粘着我,我走哪他就跟哪……”

  【???k神?】

  【怎么回事?k神要跟我们讲故事???!!】

  【我现在想的是坐那的真的是k神吗?】

  【今晚好魔幻啊……】

  【看来楼上的都是新粉丝啊。】

  【是了,这个弟弟的故事我们老粉已经听的耳朵长茧了,炫弟狂魔Hark。】

  【故事里的弟弟是个美好的小天使,又黏人又特别听话,就是感觉柔柔弱弱的动不动就会流着眼泪找k神。】

  【我还听说他弟弟小时候每天都要和k神睡,一天找不见k神就不睡觉。】

  【啊啊啊,好想成为k神的弟弟啊!我也想抱着k神睡!!!】

  【k神你弟弟一定很爱你吧~】

  涂荒扫到爱你的那条弹幕,向来不care弹幕的他第一次翻牌了,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么多弹幕中有一条弹幕比较特别,但是因为弹幕实在太多,跳的飞快,所以很多人都没看见,却偏偏给涂荒看见了。

  【涂荒你要不要脸?年年哪里天天粘着你了?还抱着你睡觉,你最近是不是得了臆想症?】

  涂荒皱了皱眉,追着过去直接将那个账号给拉黑了。

  于是“年崽”的群里又开始了一轮控诉,涂洪直接将刚才录的小视屏发到小群里,还把涂荒刚刚拉黑他的事也说了。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老三用极快的速度刷着屏,刷到手机画面都已经开始有了卡顿。

  阳光正好(老二):老三你刷这么快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上面的视频吗?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

  HK(老四):愚蠢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反正我得正名一下,年年小时候最喜欢粘着的是我!!!他小时候放学回家第一声叫的永远是三哥!

  HK(老四):他电脑坏了找的都是我。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他小时候歌咏比赛是和我一起参加的,我们还拿了一等奖!

  ……(此处省略50000字)

  两人都纷纷说着当年的“丰功伟绩”。

  二哥涂宙笑着看着他们说的这些,笑容却未达眼底,当初他只顾着研制药剂了,倒是错过了和涂年相处的时光。

第六章

  但是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只要能让涂年好受一点,他这么多年的研究就不算白费。

  涂宙是妖界数一数二的药剂师,想找他配置药剂的妖如过江之鲫,但是能见到他的妖却没有几个。后来更是为了医治涂年的病专程来到人类的学院学习医术,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人类的确很厉害。

  涂宙融合了两界的医术,开辟了了一个全新的视角,也成为了人类世界最年轻的院士。

  要说遗憾,他唯一遗憾的就是将涂年养的太乖了。虽然他们不愿意承认,但是涂年的生命现在就是倒计时,他的症状还会一天比一天严重,慢慢的他可能无法站立、无法进食、最后无法呼吸。谁都不知道他到底还能活多久,甚至于他可能在某一个夜晚就悄然逝去……

  所以他们希望涂年能够任性一点,能够潇洒恣意点,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万事有他们兜着。

  涂宙手一挥,眼前浮现一张巨大的全家福,照片中的母亲温柔父亲慈爱孩子们活泼可爱,他看了许久许久,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第二天,涂年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迷迷糊糊的按下了接听键,话筒那边就传出了林安的怒吼声。

  “涂年!!!你死哪去了啊!你知道我多担心吗?!我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给你!!”

  涂年生生被那声音给吓清醒了,看了看时间,六点……

  不过这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厚道,“对不起啊,昨天特殊情况,我给你发消息了的。我这么大一人难道还会出什么事吗?你放心。”

  涂年嗓音沙哑,昨天虽然吃了药今天却好像并没有好转,反倒有点严重了。

  林安也听出了他浓重的鼻音,立刻就把别的事抛到脑后了,“生病了吗?是不是伤口发炎啊?伤口发炎可不是普通的感冒,得去医院!处理不好是会死人的啊!”

  想了想,林安还是不放心,“要不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来接你去医院。”

  涂年看了看手背上包得一丝不苟连个毛边都没有的绷带,抿了抿唇,“没事,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可能是因为昨天淋了一点雨。”

  见涂年坚持,林安也没有再多说,“那行吧,你自己注意休息。另外导演说了你的伤好之前可以先不用去剧组,而且脸上有伤也拍不了戏。”

  听见林安的话,涂年下意识的抬手摸脸,却只摸到一层厚厚的纱布。

  “哦!对了,余力今天上了热搜。”

  涂年疑惑的皱了皱眉,“余力?”

  林安:“……就是昨天伤了你的那个人。”

  “今天凌晨的时候,他突然被放了一大波的黑料,一脚踏两船、逛夜店、还有家暴前女友等等等等,简直就是一个人渣。而且这一看就是有预谋的放黑料,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

  林安接着说道:“这次他倒是不用眼红你上热搜了,他这也一口气上了三四个。不过能一口气找出这么多证据,余力得罪的这个人来头应该不小。真是爽死我了!让他昨天伤了我年哥,真是老天有眼啊!”

  那边林安还在呱唧呱唧的吐糟着,这边涂年卧室的门突然被扭开了,“今天起的这么早?早点已经准备好了,起来吃一点。”

  烛酒的声音依旧还是那样的清冷,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那,露出一截肌肉匀称的手臂。

  电话里林安听到这声音,也停下了说话,他怎么觉得这声音有那么一丢丢的像这几天和涂年频上热搜那人的声音……

  “年哥,刚刚说话的是谁啊?声音听起来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下次再和你联系。”涂年那边说着就将电话给挂了。

  林安刚好在看电视,里头放的是烛酒上次的访谈节目,清冷的嗓音没有感情弧度的叙述方式……

  林安:“!!!”真的不是烛酒吗!??

  ……

  涂年恹恹地看了一眼烛酒,“我不想吃东西。”

  烛酒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偏高的温度成功让烛酒皱起了眉,“去医院?”

  听到这话涂年的反应倒是很快,“别!我不去!”

  可能是小时候去医院去多了,他现在听到医院就生理性抗拒。

  烛酒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糖,郑重其事地放在涂年的手上后。

  “???”涂年瞬间就炸了毛,气血上涌,“你干嘛?!你还想来这招!?”

  当年涂年年纪小,生病后被烛酒用两颗糖骗进了医院,挨了一针之后医生告诉他不许吃糖,结果他就掉着金豆子眼睁睁的看着烛酒把糖吃了下去……

  见涂年反应这么大,烛酒嘴角微勾,语气中多了几分戏谑,“你放心,这次的糖你吃。”

  涂年:“……滚!”

  ……

  余力窝在一间小屋子里头,看见微博全部都是骂自己的,一条条视频、录音直接将他所有的罪名钉死。

  手倒是依旧很快,点开了微博。

  #《将军》男主家暴#(爆)

  #余力逛夜店被拍#(沸)

  #余力脚踏两条船#(热)

  连着三条全是关于他的热搜。

  【我这是老了吗?余力???没听说过这号人物,怎么就上了热搜?】

  【他不是饰演《将军》里头的岭少冲吗?】

  【我靠!!!太渣了吧!真是绝品渣男!】

  【啊啊啊!粉丝拒绝这种人饰演岭少冲!!!坚决不同意!】

  【《将军》这本书的书粉可不少,是一本出圈的作品,第一次看我就很喜欢男主岭少冲,喜欢他面对人命的敬畏,喜欢他金戈铁马的霸气,喜欢他忧国忧民的心情,所以我无法接受一个连“人”都还没做好的来饰演他。】

  【不管咋地,一个新人可以说刚刚出道,就这一条条实锤、黑料,余力是别想在娱乐圈混了。】

  余力将手中的玻璃杯被捏成了碎片,他低骂了一声。

  手机叮叮当当的各种消息,剧组那边已经说要和他解约了,关键是这次问题出在他的身上,剧组那边并不要赔偿违约金。

  他之前拍得所有戏份都会被减掉,毕竟他的黑料被实锤之后,会影响电视剧后续的上星。

  余力尝试着打了个电话给经纪人,很久很久那边才接听,电话通了之后,他赶紧赔着笑喊了声:“李姐……”

  他话还没说就被打断了,电话那头传来公事公办的声音:“余力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听你说话,你只需要知道这次公司不会帮你操作,还有就是公司这边已经决定和你解约了。作为你最后一天的经纪人我真心劝你一句,不要混圈了你这次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说着李姐就要挂电话了,余力忙喊住,“李姐、李姐……”

  却还是阻止不了电话那边传来一声一声的忙音,余力气的直接将手机往墙上一甩,手机撞上墙碎成了几瓣,“草他妈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余力眼神阴翳的往门口望去,“谁?”

  “你好余力,我们是妖界管理局的,有一起妖力伤人事件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余力怔了怔,反应过来后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地发泄怨气,“妖怪管理局?……涂年!好、好、好,是你先将事情做绝的,就不要怪我无情,我们走着瞧!”

第七章

  他不知道放黑料的人是谁,但是管理局这事一定是涂年做的,余力便将所有的账都算到了涂年身上。

  余力从柜子深处找出来两张符咒,这是昨天他从口袋里找到的。但是究竟是谁他也不知道。仿佛算准了他今天要逃跑一样。里头夹了一张纸,上头写了使用方法和一些关于涂年的事……

  他将其中一张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在胸口处的那个口袋里。

  笑着点燃了另一张符咒,“涂年,你等着我。”

  火光过后,黑烟充斥着怎个屋子,余力便不见了踪影。

  “开门!”门外妖怪管理局的工作人员还在兢兢业业的敲着门,“余力你再不开门,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

  屋内依旧安静,妖怪管理局的两名工作人员对视一眼,抬脚将门给踹开了。

  他们速度极快的冲进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却是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报告给总部,就说余力畏罪潜逃了。”

  ……

  涂年虽然百般不愿,但最终还是和烛酒去了一趟医院,只不过不是人间的医院而是专门针对在人间的妖怪所建的。

  从医院挂了三瓶水出来的涂年身体已经好多了,他就是这样,头疼脑热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看上去还有点恹恹的。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两人难得没有开车而是一路散散步,这都是涂年的二哥涂宙交代的,就是想让他多走走,多晒晒太阳。

  尽管现在已经是初秋了,太阳不算太烈,但是就他那娇气的身子骨,这还没走几步就已经有点受不了了,额头上汗津津的,手脚发软。

  远远的看见一家商场,已经到体力零界点的涂年二话不说就扯着烛酒往商场里冲。

  一进商场涂年眼尖的找了两个座位,坐在那大口喘着气,空调的冷气吹了会,涂年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不过因为刚刚才出汗的原因,空调刚吹的时候还觉得很舒服,吹久了涂年又有点受不了,冷得他打了个喷嚏。

  涂年吸了吸鼻子,正要和烛酒说可以走了的时候,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上来几个小姑娘。

  一个个脸红扑扑的看着他们两个,当然看烛酒的眼神好像稍微热烈了一点。

  “请问您、您是烛酒吗?!”

  烛酒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到涂年肩膀上,“转过来,我帮你把扣子扣上。”

  “啊……”

  几个小女生低呼了一声。

  涂年配合的转过身来,反正他也不想动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就是不知道他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对他这么好。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黑色的扣子,他仔细地一颗一颗慢慢扣上,扣最上头那一颗的时候,烛酒的手指擦过涂年的锁骨,涂年忍不住往后仰了仰,白皙修长的脖颈暴露在烛酒的眼前。

  涂年原本一直看着烛酒,可是莫名脸有点发热忙将头扭向一边,避开烛酒的视线,“还没好吗?”

  “快了。”烛酒原本慢吞吞的动作不自觉的快了几分,全部扣好才将手收了回去,手指上残留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握紧了拳。

  还带着温度的外套披到身上,瞬间温暖了起来。涂年毫不介意的将外套裹的更紧了一些,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包裹着他,他忍不住多吸了几口,说道:“你的衣服好香啊。”

  听到他的话烛酒看他的眼神变得幽深晦涩。

  旁边的小姑娘脸色更红了,不过就是给件外套的事,怎么他们两个做起来就总有种怪怪的氛围呢……

  直到一个女孩说话才打破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涂年!真的是涂年!”

  涂年微笑的看向她,“你们好呀。”

  “啊啊啊!真的是涂年!真人好像更帅!!!”

  “我的天!今天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了!逛商场都能碰到了烛爸……总和涂年!太幸运了吧!”

  “都好帅啊好帅!!!神仙颜值!”

  “涂年你的脸怎么了?”

  涂年碰了碰脸上的纱布,“没事,就是一点小伤。”

  “我的天,脸竟然受伤了!你要注意别留疤啊,没好之前注意别碰水呀。”

  涂年点了点头,将话题从自己身上绕开,“你们是来逛街的吗?”

  “对呀,你和烛总也是来逛街的吗?”

  几个小姑娘声音有点大,周围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所以说上次营销号发的你们两个人的cp是真的!?你们真的是一对?!”

  “可是涂年不是辟谣了吗?”

  但是刚刚才看完那一幕的几个小姑娘说什么都不信两人不是一对,“难道你们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们是情侣?”

  “所以……你是烛总的秘密情人?!”

  涂年:“啊?”她们的逻辑他怎么有点跟不上呢……

  这时,烛酒拉了他一把,“我们先走,人越来越多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哦。”涂年很听话的跟着烛酒走了,他这人最怕的就是麻烦了,要是等会一堆烛酒的粉丝围上来就很难搞了,关键就在于烛酒现在的粉丝比他多多了,等会全是找烛酒要签名的他的面子放哪?所以这场无声的battle必须要扼杀在摇篮里。

  背后又传来不小的尖叫声。

  “啊!忘记要签名了!还有合影!”

  “好可惜!不过现在快拍快拍!背影也好啊!”

  “涂年好乖啊!这谁忍的了啊!我要是烛爸爸我一定要让他下不了床!”

  “牵手了牵手了!”

  “真的太乖了吧!!”

  涂年:“???”

  用力一甩将烛酒的手给甩开,大步往前。烛酒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两人走远了点,烛酒才说道:“我会障眼法,人类看不出来。”

  妖看出来也无所谓。

  好久没逛商场的涂年,立刻很没骨气的点头了。

  烛酒抬手一挥,涂年用手摸了摸脸,“这就好了?”

  他点了点头,现在他们在人类的眼里看来就是两个长相平平无奇的青年。

  还没走几步,烛酒突然拉住涂年的手腕迫使他停下脚步。

  涂年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烛酒皱了皱眉,好像有道视线一直跟着他们……

  又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可疑的人,烛酒这才把人放开,可能是他太敏感了,又不愿搅了涂年的兴致。

  “无事,走吧。”

  涂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两人逛着逛着走到一个抽卡活动的地方。

  一群小姑娘手里拿着手机,一脸紧张的坐在那翻卡。

  涂年疑惑的看了一眼,问道:“请问这是什么?”

  姑娘抬头看了一眼他,见是个长相普通的男子便很快又低下了头,嘴里说道:“这你都不知道吗?这是最近最火的卡牌游戏,养卡片人的,是烛爸爸旗下的!这里是游戏站点,如果抽到ssr的卡牌可以进去体验VR场景,超酷的。所以这里围了这么多人。”

  敢问谁不想和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卡片人来个近距离的接触啊!

  涂年又看了几分钟,这几分钟里却没有一个人抽到ssr的卡,“抽到ssr很难吗?”

  小姑娘有点不耐烦了,“当然很难啊!全球一天就只有五十个名额,现在已经有四十九个人抽到了,只有最后一个名额了。你别和我说话了,不然等会这个名额也被抢走了。”

  “要不……我帮你抽?你放心我运气很好的,一定能帮你抽到。”

  小姑娘这才舍得把头抬起来,“真的?!你该不会是骗子吧?我可没钱。”

  涂年勾了勾唇角,眼尾那颗泪痣都跟着往上扬了点,“你看你抽了那么久,我帮你抽一次你也不吃亏啊!”

  抽了一个下午的小姑娘的确是有点心累了,反正让他试试自己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换个手气比较旺。

  “行吧……”小姑娘戒备的将手机递给了他。

  涂年笑眯眯的接过手机,看了看操作页面,这才按下抽卡。

  按下抽卡的那一刻,他全身泛起了很淡很淡的金光,一闪而逝,肉眼根本捕捉不到,妖怪的话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烛酒能看见,所以这会脸色黑了点。

  “叮!”

  手机响了一声,界面变成了bulingbuling的白光。

  小姑娘忙把手机抢了过去,白光过后卡片出现在眼前。

  “恭喜您,获得了稀有SP卡片‘醉看清风’!”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眼睛发现卡片没有变。

  “啊!!!!!”

  一声尖叫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涂年。

  烛酒上前一步,护在涂年身前。

  “我我我!我抽到SP卡片了!!!啊啊啊啊!”

  站点里瞬间喧嚣起来。

  “我的天!有人抽出了SP卡!”

  “啊啊啊!rwkk!rwkk!非酋还没见过SP呢!哭!!”

  “SP在哪?SP在哪?”

  “ssr它突然就不香了!”

  涂年见他们一个个跟看到鬼一样,忍不住问道:“SP是好的意思?”

  “这个游戏运行了五年,全服只有三张SP卡片,你说好不好!!!”

  “啊啊啊!小哥太谢谢你了!!你也太欧了吧!你要什么我给你!或者我给你报酬吧!!!太感谢你了!”

  涂年摇了摇头拒绝了,低声对烛酒说道,“你这饥饿营销做的不错,看把他们兴奋的。”

  说着嘿嘿一笑,一双狐狸眼眯了起来,“烛酒你家还有没有别的抽奖活动啊?我们去抽奖吧。”

  烛酒看了他一眼,他身家再庞大怕也抵不住祥瑞抽奖。

  隔壁不远的小店铺里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男子眼睛紧盯着涂年,脸上有些惊疑,“祥瑞?哈哈哈哈哈,涂年竟然真的是瑞兽!那个人没有骗我!”

第八章

  当晚。

  一个叫做“不瘦到九十斤不改名”的微博用户上传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一个少年的侧脸,照片上的男孩微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遮住眼中的闪烁,他嘴角微扬,只是精致的脸上却被白色的纱布占据了大半,原本显得艳丽的脸这会反而多了几分温柔与神秘,透着种病态的美感。

  另一张是张合照,少年身上裹着稍微有些大的西装外套,乖乖的被牵着往前走,而牵着他的那个人比少年略高一点,微微偏着头看着少年,侧脸轮廓完美表情严肃,眼神却透着几分笑意。

  笑笑:【年崽这又奶又A的气质是怎么回事啊!第一个靠颜值就让我粉上的男人!】

  粉鱼:【啊啊啊,你什么时候偷拍的侧脸啊!!!绝了!】

  气质决胜:【牵手照牵手照!!!!】

  肉肉木子李:【我宣布我现在就是涂年和烛酒的cp粉了!!!两人锁死!】

  粉鱼:【我也!!从今天开始入坑!】

  臭臭猪:【我家年年的脸怎么了?!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你啥时候拍的?这么大的瓜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哭)】

  肉肉木子李:【谁让你不去逛街,我们在商场上碰到他们的,又是一起逛街又是牵手应该是真的吧。至于你家年崽的脸他说是小伤,怎么搞的就不知道了。】

  笑笑:【你是没看见烛爸爸给年崽扣扣子的时候,那粉红的泡泡飘得哟!我以人头担保他们是真的!!】

  臭臭猪:【真的吗!?你竟然和年崽说上话了!嫉妒!】

  不瘦到九十斤不改名:【哈哈哈,我设置了仅好友可见,所以你们不要传播出去哦!】

  臭臭猪:【呜呜呜……两个都是神仙颜值啊!如果他们能生孩子,那孩子的颜值该多高啊!!可惜了着基因了!】

  ……

  转眼过了几天,涂年脸上的纱布已经拆下来了,现在脸上就只贴了个创可贴,虽然烛酒觉得那个创可贴有些碍眼,但他自己倒是挺喜欢这个打扮的,觉得自己A到不行。

  创可贴一贴谁都不爱,他就是这条gai最酷的崽。

  烛酒将涂年送到剧组门口,他原本早就应该回来的几个哥哥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部推迟回家了,涂年因为担心一个个视了频,结果不等他质问哥哥们怎么还没回来,倒是被追着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从来不对哥哥撒谎的涂年只能将事情始末老老实实的说了,结果眼神一个比一个怪异,涂年突然就开始同情余力了,他哥哥回来之后才是他真正的修罗场啊。

  林安早就等在门口了,一见到涂年就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等看见车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又急忙停住了脚步,躲在大树后头往他们那边打量着。

  烛酒往林安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安对上他的视线,慢慢抬起了手重重地捂上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叫出来,“?!”

  烛酒?为什么涂年会在他的车里?

  烛酒收回了目光对涂年说道:“我晚上来接你。”

  睡了一路的涂年伸了个懒腰,“不用了,你家离剧组太远了,我还是跟组吧。”

  烛酒抬眸看了他一眼,才道:“好。”

  临下车的时候想到什么,说道:“不能和我哥哥告状!”

  涂年平时作风强势,一直以世界上最A的男人来标榜自己,但是一提哥哥们立马就怂了……

  见他这个样子烛酒眼中漫上了几分笑意,“行,不告状。”

  听到烛酒的保证涂年这才放下心来,大摇大摆的下了车,丝毫没有避嫌之说,好在戏刚刚开拍又都是新人演员,演员们的咖位都不够高,所以现在没有狗仔守在门外。

  不过原本烛酒也就没有避嫌这个想法,不然也不会开着那辆人尽皆知的牌照车送涂年到剧组,还送到正大门……

  等烛酒离开之后,林安两步跨作一步跑到涂年的身边,第一件事是先看他脸上的伤口,见纱布拆掉了稍微松了口气。

  才试探着打听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年哥啊,刚才送你来的是烛酒吗?”

  涂年点了点头,从包里将剧本拿了出来,抬腿就往里头走。

  林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小步子迈的很急才追上涂年的脚步,“所、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联想到热搜上头的照片,林安总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

  他的问题让涂年停下了脚步,见小经纪人一脸的不可言喻,涂年眨了眨眼,想要逗逗他,于是摸棱两可道,“你不是知道了吗?就是你猜的那样啊。”

  林安:“???!”难道他们真的是一对??这种可能性堪比火星撞地球。

  还是说涂年被包养了?

  ……

  车上,烛酒和前排的司机说道,“晚上来接我的时候顺便将涂年和我的行李带上,以后每天早晨来剧组接我。”

  司机一字不落的将烛酒吩咐记下,“是。”

  烛酒手指轻缓地敲击着,“顺便问问那个剧组要投资吗,如果要投资就记得剧组没有多余的房间。”

  司机:“……是,大人。”

  ……

  涂年进组后,女主角林萌远远的看见他就走了过来。

  “涂年。”林萌喊住他,“上次还欠你一声谢谢呢,要不是你拉了我一把,受伤的就是我了。”

  她很真诚道:“谢谢你。”

  涂年稍稍往旁边躲一步,避开了她的鞠躬,笑了笑,“下意识的举动,没什么好谢的,你别这么正式,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林萌也跟着笑,只不过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还有就是我们剧组的男演员换了,现在导演们还在挑选中,所以应该会先拍你和我的对手戏,或者我们的个人戏。”

  涂年点了点头,“行,我这边没什么问题。”

  他没有再问她和余力的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喜欢掺和这些。

  不过今天他算是白来了,今天他没戏。

  涂年也不会无聊,搬了把小马扎坐在旁边看大家拍戏,拿着一只笔跟着在那涂涂写写的。

  他一认真起来,眼睛就一直盯着场上的演员,搞得一些小姑娘频频出错,试问这么一个帅哥注视着你能不害羞吗?最后导演忍无可忍只好将人赶了出去。

  涂年一脸无辜,拿着一本厚厚的剧本站在正在拍摄的屋子外头。

  林安站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的。

  涂年:“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用这小媳妇的眼神看了我一上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啥。”

  林安咳了几声,左右看了看没人才轻声说道:“我有一个猜测想让你给我证实一下……你和烛酒是那种关系吗?”

  涂年:“哪种关系?”

  林安:“就……情人?你不用瞒我,我是你经纪人,利益共同体。”涂年直接捂了他的嘴,怒道:“我这辈子和他除了父子关系再不会有第二种关系。”

  林安:“……”

  ……

  被赶出来的涂年干脆去剧组安排的住处了,他们拍摄地在郊区,旁边就只有几栋民房,最近的酒店离这都得一两个小时,为了节省时间剧组只好把周围的民房给租了下来,本来刚开始他们还不肯,剧组给了双倍租金他们才勉强答应下来。房子不够住就让第二天没戏的人回酒店去。

  涂年介于明天有戏不爱到处跑干脆就留下来了,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虽然在烛酒的车上眯了一会,但这会还是困到不行,也不挑床躺上去就睡过去了。

  再睁眼天就已经黑了,他都有点吓一跳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刚醒眼神还不是很清明,隐约看见屋子里还有个人,他以为是林安,便叫道:“林安?是你吗?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叫我啊?”

  涂年使劲眨了眨眼这才稍微看东西清晰一点,脑袋里更是跟浆糊一样,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人真是林安吗?

  另一边,烛酒正在工作突然间就无法感知到涂年的气息了,他常年都会在涂年身上留下一道神念,能够立刻发现他是否遇到危险,可这次神念竟然能在一瞬间被剥离。

  烛酒抿了抿唇,向来面无表情的他现在脸色黑的吓人,瞳孔隐隐浮现红色的轮廓,眼神望向涂年的方向,天空骤变,黑云压城有种让人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人类或许感觉不到什么,但生活在这座城的小妖们却一个个都夹紧了尾巴一动不敢动,巨大的威压将整座城包裹着,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与此同时,国外的某一处禁地,四个穿着打扮截然不同面貌却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也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只巨兽在他们面前轰然倒地,震得周围尘土飞扬,他们却干爽如初,看不出有打过架的样子。

  涂洪闭上眼感知了下,脸色顿变:“我好像感受不到年年的气息了。”

  涂荒握了握拳,脸上难得有一丝裂纹:“我也是。”

  涂宇走到巨兽守护的树后,将树上那枚仅存的果子收入囊中,冷声道:“回国。”

第九章

  林安按着时间点到涂年的房间准备叫他起床屋子里却没有人影,手机也在床头放的好好的,他正要出门找人的时候一转身却看见烛酒出现在门口。

  “烛、烛总?”

  烛酒没有回话,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一条编织的靛蓝色手链,手链的中央挂着一颗红色的小珠子,珠子通透光亮,上头没有一丝裂纹,虽然主人家保护的很好,但编织的部分看上去还是有些陈旧了。烛酒走上前去,将手链握在手中,刚才他还抱了一丝侥幸,这会却已经一丝不剩了。

  手链是涂年母亲亲手编的,那颗小珠子是涂年父亲用百年的修为结成的平安珠,佑他不遭邪祟,这也是涂年最宝贵的东西,若是说连手链都没带上就离开了那定是遭遇了什么。

  “你最后一次看见涂年是什么时候?”

  林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阿?涂年吗?中午的时候吧,本来想过来叫他吃饭,可是见他睡得很香没舍得叫他。”

  林安一脸担忧道,也顾不上对方是烛酒了追着大声问道:“涂年是出什么事了吗?他现在人在哪啊?”

  烛酒将涂年的手链和手机拿上就出了屋子。

  直到烛酒消失在林安的面前,他脸上的担忧才卸下来,意味深长的看向烛酒离开的方向。

  另一边,涂年好不容易才看清桌子那坐着的是谁,“余力?”

  听到他的声音,余力将手中的茶放下,吊儿郎当的走到他面前,“哟,你这就醒啦,不是说你身体很差吗?我下了那么多的药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能醒过来,看来比我想象中要好一点啊。”

  涂年稍微爬起来一点,从躺着变成坐着,只不过头重脚轻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只好靠在有些脏的墙上。他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首先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地方他从来没来过,不是剧组的房间。

  甚至不像人间的样子,屋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建成的,黑漆漆的。涂年伸手摸了摸,触感有点像铁但好像比铁要硬不少,屋子里除了那张桌子和刚才余力坐的椅子之外在没有别的东西。自己刚才则是躺在地上,穿的也是一件睡衣而已,刚才还没觉得,这会只觉回来之后倒是觉得有点寒意。

  所以自己这是被绑架了?在睡觉的时候?!但是余力什么时候下的药他却一点都不知道,去剧组之后他也没有和外人有过接触……

  知道了自己处境的涂年反而安心了几分,把脑袋往墙上一靠,眼神带着几分无赖的看着余力,“我有点冷,你给我找件衣服呗。”

  余力被他气笑,舔了舔嘴唇笑道:“你当这是哪呢?还给你找衣服?涂年你脑子没病吧。”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是说这么快就忘记你之前对我做的事了?”

  涂年身子这会其实很难受,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的知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或许是因为余力给他下的药的原因,诱发了他的病。他这会五脏六腑像是被拳头打过一般,闷闷的透着疼。他不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之后这股子闷疼就会变成针扎的疼,再之后他会慢慢的变得无法呼吸,以往发病各位哥哥都会守在他的身边,他二哥会有各种药和各种医疗器械来缓解他的痛苦,一次一次得将他救回来,可是这次……

  只能期许自己得身子挣口气,能自己撑下去吧。

  但也因祸得福,可能因为他从小吃了各种药,余力这药并没有让他失去力气。

  虽然难受,但是涂年脸上倒是没有露出半分,他勾着唇眼神里全是对余力的不屑,他道:“我还真有点忘了,贵人多忘事,小爷我忙的很,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记住。”

  余力脸色微沉,笑脸收的一干二净,“涂年你也就现在耍耍嘴皮子上的功夫,看你等会还笑的出来吗。”

  蹲下身子,拽着涂年的衣领将他往自己的这个方向扯过来:“现在的你,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碾死,就像碾蚂蚁一样!”

  衣领被用力扯着,将涂年的脖子勒出一条通红的印记来,他低咳了几声,“哦?这我倒是好奇了,要不你来试试?”

  涂年眼神一沉,带了几分凌厉,刻在血脉里头的力量将余力震退。

  余力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涂年他竟然还有力气释放威压,“你怎么还有力气?”他明明就算好了的量,可涂年不仅提前醒过来了,而且也不像给他药那人说的会失去所有的力气,难道是给他药的那人在骗他,但也不可能啊……

  听到他的话,涂年一双狐狸眼眯了起来,把刚刚余力的话还了回去,“对付你哪要什么力气,我随便动动手指头就好了。”

  余力就差没吐血了,脸色憋得通红,但是在洪荒之时这血脉之力就已经是定下的了,上古血脉就像天生自带bug一样,面对别的血脉那是压制的死死的,完全无法反抗。

  涂年的呼吸稍微快了几分,在余力不见的地方无声的喘着气,眉头微微蹙起,现在用威压的确还是有点勉强。

  不过装逼的感觉还是不错的,特别是这种出其不意的来一手。

  他手撑在墙上慢慢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脚上传来几声铁链碰撞的声音,涂年动了动脚才发现脚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副镣铐,视线顺着铁链的方向看去,铁链的另一端被镶嵌在铁墙上,他试着拽了拽,很识趣的松了手,这要是没有钥匙可能就只有像烛酒那种怪物才能扯断。

  余力坐在地上看到这一幕又笑了,“没有钥匙的话你这辈子都逃不出去,哈哈哈哈,或许你求求我我还会给你钥匙。”

  涂年瞥了他一眼,再次动用威压将余力压倒在地,手拍了拍他的脸,“我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如果还有下次叫你准备好墓地你怎么就忘记了呢?”

  余力周身气血被压制住,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有、有本事你别用血脉,是、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就、就一对一的打一场!”

  涂年摸了摸鼻子,没办法他只会这么一招,“也行。”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威压却一分没有撤,手朝着余力的脸就是一拳,脚紧随其上往他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让他绑架他!

  直到对方鼻青脸肿了,涂年这才停下了手,拽了拽衣服,感叹道:“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拳拳到肉的对殴,这才是血性少年嘛!”

  被单方面殴打的余力“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涂年你他妈有没有脸啊!!!”

  涂年没有和他说话,走到凳子旁边坐下,再不坐下他也要倒了,还好这个链子够长足够他在这个房间里活动。他背对着余力咳了几声,掌心多了几丝血色,涂年抿了抿唇紧紧握住拳,他的威压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再继续下去可能不要多久就得发病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办法出去,再不济给能联系上烛酒也是好的。

  涂年强撑着走旁边,找到一块类似门的东西尝试着开了开,别说门纹丝不动,他现在都还不敢确定这是不是门,这屋子四周都长的一模一样,四面都是密不透风的铁墙,只有这个地方多了一个类似门把手的地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像是陶瓷的碰撞声,敲击声过后响起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声,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味,像是从历史中传来的声音一般,古色古香,“安静,拍卖即将开始,老朽在这卖个面子,有劳各位贵客按座位入坐。”

  话音刚落,眼前原本漆黑的铁墙慢慢变成了透明的,像是幕布终于被拉开。

  余力哈哈笑了起来,“涂年你以为这是哪?这是妖界的风云阁。”

  风云阁……

  这个倒是名字一点都不陌生,涂年好歹也是在妖界长大的,家世也并不普通,他很小的时候父亲还曾经带他来过这,只是自从父母离世之后,哥哥们比较小心从来不会将他带到这种灰色地带。

  风云阁按最简单的理解来说这就是一个拍卖场所,妖界最大的拍卖场所。只知道是一个上古大妖掌管着这里,但是究竟是谁并没有妖清楚的知道,而且拍卖的东西不论荤素,只要你的东西够稀奇,有价值,风云阁都敢卖。

  妖界不像人间有政府组织,这里只讲究强者为尊,就算你刚拍的东西交到你手上的下一刻被抢了也没人会管,不需要任何的规则。

  见涂年没有说话,余力继续说道:“你知道你的脚上为什么会有脚镣吗?”

  “那是因为你是今天的商品之一,说不定还是压轴的货物呢。毕竟现在祥瑞可少见的很,我想等会你应该能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吧!哈哈哈哈哈。”

  其实从知道这里是风云阁之后他就已经隐隐有了这方面的猜测了,这会余力彻底帮他证实了。

  涂年往外头望去,风云阁的建筑复古雕栏画栋,但是每层楼都挂满了红灯笼,显得有些拥挤倒是少了几分韵味,也不知道谁这么没品味。

  中间是一个极大的拍卖台,拍卖台四周雕着几条龙,屋子围着这个台子的四周而建,以确保大家都能够看得见拍卖台。

  一共有六层楼,一到三层是给来顾客老爷们的位置,四到六层是商品待的地方。为了防止商品有任何的损失,所以一般商品和商品的主人都会关在同一间屋子里。屋子里铜墙铁壁,全是用玄铁建成,到处都布有机关,所以说没有钥匙基本无法出去,而且门是向外锁的,钥匙在风云阁的傀儡手中。

  傀儡没有思想,妖力却高的吓人,一层楼起码有百余个傀儡,这也是为何风云阁建成之日起已经千年之久了,却从来没有出过事。

  余力也跟着往外看去,眼中有丝疯狂,只要今天拍卖过后,那么多钱他总算也能成为人上人了!

  他见涂年站在那还在思索什么,一边用力将手往喊人的机关上移去,一边想要转移涂年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你别想了,在这你是逃不出去的,我知道你有几个很厉害的哥哥,但是那又怎样,风云阁设有屏障,只要进了这里面的人,外面是无法感知到气息的。不管是你的小情人还是你哥哥都没办法找到你。”

  这个涂年也是知道的,当年他父亲和他详细的说过关于风云阁的事情。

  他转身看了余力一眼,视线往他手移去,余力咽了咽口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拼尽全力往机关处按去。

  说时迟那时快,涂年拿起凳子就往他头上砸去,好在威压下余力动作缓慢,被涂年先得手了,往他头上砸了两下才将他砸晕。

  涂年的身体也撑不住了,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顺着嘴角而下,身体每个角落都疼的不行,视线渐渐变的模糊,他跌坐在地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外头的光景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一点。

  “叮~”外头的碰撞声连着响了三声,那个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那不徐不慢的语调,“拍卖正式开始,接下来将发放礼单,各位客人还请细细观看,可别挑走眼了。”

  随着礼单发到各个人手中之后,会堂开始喧嚣起来。

  “你看到单子最后一个拍物了没!祥瑞!这年头竟然还有瑞兽,也是稀奇,这趟算是来对喽。”“瑞兽可是个好东西,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个品种的瑞兽,这瑞兽按理来说都是上古大妖,你看麒麟、白泽、白虎四兽哪个敢动,也不知道怎么会被抓住。”

  “我看应该是个幼兽,不然断不可能被欺辱至此,也是作孽哦,瑞兽一旦被有心人买去断然不可能有好日子过的。”

  “我倒是想拍来看看,不说别的放门前看家也是极有面子的,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羽老板果然是财大气粗,我们这些穷妖连起拍价都给不起,只能到时候去羽老板那瞻仰瞻仰也就满足了。”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听见大家都在讨论祥瑞,涂年勾了勾唇角,闭上眼养足精气神才是真。

  “今天的东西是真的都不错,不过我还是中意玉溪果,我女儿身体弱吃了补身体。”

  话传到涂年的耳中,他眼睫微微颤动,当年他和他父亲来这风云阁拍的唯一一件东西就是这玉溪果。

  “年年乖,你身体弱,吃了这玉溪果就会长壮壮,哈哈哈哈哈。”

  那声音还清晰的回荡在耳边,玉溪果甜滋滋的味道他也还记得,但是却早就物是人非了。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说的怕不就是这个光景了。

  涂年睁眼往三楼的位置瞧去,他只记得是在三楼了,他父亲特意挑了高的楼层,说是视线更好涂年看的更清楚,但是位置到底在哪里他也早就忘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用手指将嘴角的血擦了擦,看了眼手指上的血色,手腕上的那道疤也映入眼帘,他垂了眸,意识慢慢的归于混沌,最后低声呢喃了句,“真是个废物。”

  “叮~”第一件物品已经开始拍卖,是把上古时期的剑,因为年代久远生成了剑灵,但是对妖来说剑灵算不得什么,买回去也只是放在那偶尔玩玩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所以第一轮的起拍价尽管很低了,但是抢拍的人依旧没有几个,几轮下来就草草了事了。

  还有就是很多人都攒着钱等着最后的压轴商品。

  第二件拍品刚刚上场,铃声才响一遍就被迫停止了。

  一阵极强的威压将风云阁的众人压制住,清冽的声音响起:“叨扰了。”

  话说得客气,可是事情做的一点都不地道,危险之下众妖没人没人敢抱怨,妖界强者为尊。

  烛酒从大堂门口慢步走进,周身的气运。

  大家一个个被压的难受,有的人甚至已经额角冒汗了,这时下头有人低声问道:“那是谁?上古大妖吗?这力量太恐怖了吧!”

  “这年纪轻轻的,修为怎的这般高深!”

  “我好歹也是修炼百年的妖了,但是连动都动不了,这绝对是上古大妖。”

  有那见过烛酒的妖忍不住冷笑道:“上古大妖?呵呵……”

  “这哪是妖啊,你们可听过……烛龙?”

  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其瞑乃晦,其视乃明,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那是神!

  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用眼神偷偷瞄着烛酒,每一个人敢说话甚至不敢直视他,心里除了害怕就是尊敬。

  台上的老人都快站不稳了,强忍着威压道:“客人既然来了,就请就坐,莫要坏了规矩。”

  “规矩?我今天倒是要来和你们风云阁谈谈规矩二字怎么写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外头又走进四个长相极为惊艳的男子。

  涂洪黑着一张脸看着台上的那个老人,“我们兄弟向来是讲规矩的人,但是这次是你们先坏的规矩!”

  “哎呦我靠,涂家这四兄弟怎么在这!”

  “涂家四兄弟?很厉害吗?”

  “那是相当厉害!老大史上最年轻的天狐族族长就不用说了吧!他把你卖了你可能还帮他数钱的那种,在人间好像被人叫做什么什么股神的。老二天才药剂师,每年去求药的人那是数不胜数!拿去换药的宝贝别人看都不看一眼就给退回去了!老三在人间混的风生水起阿!当□□手,再看看他那张脸,还是个谱曲的天才,一曲千金都不换。以前在妖界的时姑娘们为了听他弹一首曲子那是天天守在涂家门口,也是热闹一时。这个老四你千万别惹他,除了刚才那位我还没见过有哪个妖能打得过他,人间的工作好像是打游戏???可能混的不怎么好……”

  “但其实四兄弟的武力值都很高,像我们这种小妖都不够别人一只手捏的!而且听说涂家还有一个老五,就是这几兄弟护的紧,鲜少在外人面前露脸,不过听说他才是长得最好的一个,就是身体不怎么好。”

  “这个老五也太幸福了吧!我怎么就没这么厉害的哥哥!”

  “唉~这老五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不可说不可说啊……”

  “妈的,也不知道今天这些大佬聚集在这里干嘛。”

  “我有点兴奋怎么办!一下看到这么多大佬啊啊啊啊!只希望不要惹出什么乱子,不然我们怕是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老人听了涂洪的话,问道:“敢问三公子,我们这哪坏了规矩了?”

  涂宇看了他一眼,“这就要问老前辈了,今日单子上的东西您不知道吗?”

  涂宙笑眯了眼,“姓涂的这妖界不也就我们一家嘛,青老爷子您老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就不好玩了,要是家弟有任何闪失,”他说着顿了顿,眼底哪还有一丝笑意,“那么……你这风云阁也不用开了。”

第十章

  青老爷子愣了愣,“这……”

  大伙听见涂宙的话也开始议论开来。

  “我刚刚听他说家弟,就是那个神秘的老五?”

  “涂家老五被风云阁的人抓起来了?可是风云阁的人想不开得罪涂家的人干嘛?”

  “对啊,而且拍卖单子上也没看见有天狐啊?”

  “不行不行,各位我得先走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这位兄台说的不错,等等我,我也得走!”

  “还有我还有我。”

  不一会满堂的人走了大半,但也依旧有那好事的人爱看热闹舍不得走,毕竟千百年也难得看到这么多大人物齐聚一堂,更不要说还有极其神秘的钟山之神。

  青老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端着架子说道:“各位客人如果买东西的话,那就请堂下就坐,我代表风云阁原谅你们刚才的无礼。但若……你们是来找茬的话,我们风云阁也不是怕事的主。”

  一声令下楼中所有的傀儡将五人团团围住。

  烛酒余光看到被人随意丢弃在地的单子上最后一栏“祥瑞-瑞兽,起拍价三千万妖币”时,周围温度急剧下降,原本照明用的烛火全灭了,大堂漆黑一片,像是所有的光都被抽光了一般。

  唯有烛酒周边还有些亮光,风云阁中风卷云涌,所有的桌椅都被席卷空中,他动了动唇,身影中带了股阴冷,“这么多年没有露面,倒是让别人忘记了我的脾性了。”

  他手一握,青老爷子随着他的动作被捏着脖子升至半空。树皮一样的皮肤涨的通红。

  青老爷子驱动了傀儡,傀儡动了起来,乌泱泱的往中间扑上去,想要将涂家四兄弟和烛酒置于死地。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对普通的妖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刚才还想看热闹的小妖们也做鸟兽散尽,房中只剩下傀儡不明语调的吼声。

  那些傀儡对他们几个人来说却是不够看的,涂家四兄弟这会正糟心的很,这些傀儡简直就是送上来给他们解气的,不过一会让众妖恐惧的傀儡就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

  青老爷子双目凸起,看着屋子里的傀儡堆成了一座小山,一个个缺胳膊断腿的,可那五个人却毫发无伤,风云阁养了千年的傀儡一一被折毁,他有些不敢置信。

  另外几人只想赶快救出涂年,但是青老爷子就是块撬不开的木头,几个人用尽手段也没能从他口中获取只言片语的信息。

  涂宇垂着眸,他刚刚试图感应涂年,可是还是不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涂年在商品的屋子里,可是一模一样的屋子有上千个,玄铁又极其坚硬,一旦强破的话有可能会伤到涂年。

  就在这时,涂荒突然捂着心口蹲下了身子,心脏的刺痛让他遍体生凉,他身体疼得微微颤抖,“哥……年年……”

  天狐一族中只要一人的生命到了最后一刻,他同胞兄弟中总有一人能够感应到,而涂荒现在既然能感应到涂年,那就说明涂年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一刻了。

  大堂中静默的可怕,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烛酒也是知道天狐族这一特征的,手下用力一握,青老爷子便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身手矫捷的老四径直往六楼飞去,在一间屋子外慢慢停了下来。

  另外四人也跟了上来,屋子里浓重的血腥味站在屋外就已经能够闻见了。烛酒的脚步顿了顿,他突然就不敢开这个门了,他害怕,害怕见到十几年前那个全身血淋淋的涂年……

  看不清里头涂年的位置,害怕伤到他不敢用妖力的大家,只一脚一脚将门踹开。

  门终于开了,他们一眼就看见靠在墙上的涂年,嘴角还留着一点没擦拭干净的血迹,鸦羽般的睫毛乖巧的垂在眼下,脸色苍白,就像一个死人……

  涂宙往他口中塞了一颗药丸,药丸入口即化。

  老三走到涂年身边握住他的手,将他手上的血迹擦干净,眼眶微红,“二哥,年年怎么样了?”

  “不好说,”老二摇了摇头,“年年是发病了……”每一次发病之后都是一个未知数,是生是死任凭上天安排。

  涂宙无法想象,在没有他的帮助下涂年是怎么挺到现在的,发病那种深入骨髓的疼常人根本无法忍受……

  涂宇也蹲了下来,心疼地揉了揉涂年的脑袋,声音极度温柔:“年年哥哥带你回家,你再坚持坚持。”

  就在涂宇要将涂年抱起来的时候,被烛酒拦住了,“让他喝我的血吧。”

  “……”

  听到他这话老三急了,“滚开!”

  老四转身就挡在涂年的身前,将烛酒隔开,明显也是不同意的。

  涂宙却不同于他们两个,“你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老三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二哥,“二哥你问他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我坚决不同意!”

  烛酒是烛龙,烛龙乃钟山之神,他一出身就端着这个神位了,神的血能够医死人肉白骨,但是涂家四兄弟始终不愿意让涂年和烛酒的血的原因便是如果涂年一旦碰了烛酒的血,那么涂年永生永世便无法逃离烛酒。

  他的血能让人上瘾,还是无法戒掉的那种。

  烛酒点了点头,看向涂年的眼神不再遮掩,浓烈的情感倒是把兄弟四人吓了一跳,“我知道,求之不得。”

  “你求之不得有个屁用!要是以后你反悔了,涂年怎么办?二哥你可不要糊涂,如果年年吸了烛酒的血,那么年年的命就任由他摆布了!我还是不同意!年年也不会同意的!”

  涂宙哪里又愿意,可是涂年的气息太弱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大哥手中的涂年,“年年支撑不到家……”

  现在想要让涂年活的唯一办法就是烛酒的血了……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涂宙最后还是把这个决定交给了涂宇,“大哥你来决定吧。”

  涂宇直直望向烛酒,烛酒也不躲避任由他打量,片刻过后,他才说道:“立咒,以神/的/名义立咒。”

  烛酒眼神微亮,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风云阁:“我以神/的/名义立咒,不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顺境逆境对涂年不离不弃,成为涂年最亲密的人,直至身死,。”

  “……”

  “这不是结婚誓词吗???”

  “谁tm让你立这种咒啦!!!”

  一阵白光过后,神的咒言成功。

  “……”

第十一章

  外头电闪雷鸣,似乎是天道的回应。

  wtf!?哥哥们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人拐走了?!当着他们的面!?

  “烛酒!!!你在干什么!?你刚刚瞎说什么!”

  “妈的,你完了,这次你真的完了!!!”

  “快把咒收回去!!!不然我和你势不两立!”

  烛酒抿了抿唇,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涂家四兄弟分明听出了得意的味道,“天道为证,神咒不可逆。”

  涂洪和涂荒对视一眼,是暴揍他呢还是揍爆他呢!他们之前竟然还把涂年交给了他!简直就是把兔子送进狼窝!

  涂荒吼了一声,直接化成了原型,只是原型太过庞大,一不小心就占满了整个屋子,动弹不得。

  他本来想将烛酒叼嘴里嚼碎,现在只能伸着舌头往他那个方向探,想象中威武到不行的画面瞬间变得滑稽。

  涂宙叹了口气,捂着脸将手轻轻往涂荒身上一放,涂荒瞬间变回了原型。

  他无辜的看着涂宙,“二哥……”

  涂宙摇了摇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这个蠢弟弟,“你打不过他。”

  站在一旁的涂宇冷眼看向烛酒,垂眸看了眼紧闭着双眼的涂年,语气严肃道:“我不明白你对年年是什么感情,我们也不在乎。但是你竟然敢在我们面前下这个咒,那我也表个态,世间没有解不了的咒,神又如何。”

  “我涂宇以天狐族族长的身份立誓,只要涂年不接受这个誓言,那么就算耗费我所有的修为我也定破此咒。”

  “哐”外头劈下一道天雷,天雷炸开,将屋子照的透亮。

  外头看热闹的小妖吓得纷纷躲回住所里头去,这年头的立誓都这么不值钱了吗!?前面才刚立一个这咋后头又接一个呢!

  涂宇立在白光之中,没有一丝退缩,公然挑战神,天道发怒,天雷像是不要钱的砸了下来。

  “我尊重。”烛酒话音刚落,外头的天雷终于停了下来。

  若是到时候涂年真的不接受,他会不会毁掉这个誓言,烛酒也不清楚,他不明白他是否真的能够放手,亦或是放弃一切将涂年囚禁在身边……

  他眼神暗了暗,或许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只想占有涂年,让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一个,再容不下其他。

  不过他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他向来谈不上光明磊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无所不用其极,涂年只能是他的。

  涂宙时刻关注着涂年的状况,见涂年似乎有些不对劲,忙道“先救年年。”

  烛酒将涂年接过,看见他脚上的镣铐眼神微冷了几分,手微微一扯脚镣就碎成了几瓣。

  手指在自己手腕上一划,血慢慢渗出皮肤,屋子里涌现一股奇异的异香。涂家四兄弟纷纷捂了鼻,往后退一步。

  烛酒将手放在涂年的嘴边,血顺着手腕滴进涂年的嘴中,慢慢滑入咽喉。不过几滴涂年就有了动静,虽然依旧紧闭着双眼,但却抬起双手紧紧握住烛酒的手,唇覆上那道伤口,不停的吸吮着。

  烛酒揉了揉他的头,眼神中竟带了几分满足感与几丝疯狂,声音淡淡的,“别急。”

  全凭本能的涂年哪里听得见他在说什么,依旧是急不可待。

  没眼看……几个哥哥纷纷转过了头,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那吸吮的声音却充斥着整个屋子,涂荒气的不行,一脚将已经昏迷的余力踹到墙上,剧烈的撞击,钻心般的疼痛反倒让他醒了过来。

  “打不过他,你我还打不过吗!?”

  余力:“?????”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怎么有些听不懂这话。

  涂荒和涂洪冷笑一声,围了上去,接下来余力的尖叫声盖过了那并不明显的吸吮声。涂宇和涂宙表面看着挺淡定的,只不过额角跳的正欢的青筋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别把人打死了,问问他还有没有帮手。”

  随着血液的摄入涂年的脸色变得红润,常年苍白的唇覆上了一层血色,配合着眼角那点小痣无比的妖艳魅惑。

  烛酒余光瞥见他右手那道狰狞的伤疤,将那条发旧的编织手链细细的扣在他手上,把伤疤遮挡好。

  涂宇走进将烛酒隔开,把涂年抱到自己怀中,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

  怀中的温度骤然消失,烛酒握了握拳。

  涂宙留在了最后,他笑眯眯的看着烛酒,语气温柔,“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医学生将人捅了64刀,刀刀避开要害,我觉得如果我来的话,128刀应该不成问题。”

  “涂年离目前或许是离不开你的血,但是你又怎知我能不能调出替代你血液的药剂,到时你妄想见年年一面。”

  涂荒和涂洪听见齐齐打了个寒颤,一边气烛酒一边又为他默哀,惹谁不好竟然惹了他二哥,两个小的只能为两个大哥点赞。

  “大哥威武!”“二哥牛逼!”

  等人都走了,烛酒独自一人待在这间关押涂年的房间里,唇角勾了勾,将大舅哥们都惹恼了,好像也有点麻烦。

  ……

  烛酒踏出门同一刻,整个风云阁自燃了起来,他清冷的声音传遍整个妖界,“烛酒静候风云阁阁主。”

  许许多多的小妖藏在风云阁不远的地方看着这存在千年的风云阁慢慢消失在蓝色的火焰中。

  就在大家心惊不止的时候,涂洪喊了一句,“屁!我们涂家的事关烛家什么事?要算账就来涂家,我们天狐一族等着你!”

  小妖:“……”

  ……

  涂年再次醒来他也不知道是几天后了,原本浸入五脏六腑的疼痛已经消失不见,反而感觉身体松泛了不少。

  转头往周围看了一眼,熟悉的环境。

  “年年你醒了?”

  涂宙将手中的杂志放下,起身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涂年躺在床上对他笑了笑,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一般,自己竟然真的活了下来,见到亲人后委屈感涌上心头,“二哥……”

  涂宙揉了揉他的头发,“二哥在。”

  涂年抿唇笑了笑,头在二哥手下蹭了蹭,一幅小狐狸崽子的模样。

  虽然他大哥三哥四哥都在外头,但是这种和涂年单独相处的时间他怎么会那么傻把人叫过来呢。而且一般这种时候涂年的心里是最脆弱的了,很容易就会对他产生依赖心理,也不亏他算好了涂年醒来的时间,早早就坐在这等了。

  涂年稍微坐起来一点,背靠着床头,“哥,余力呢?”

  说道余力涂宙的脸色就变得不那么好看了,嘴角的弧度微微垂下了几分,“他在你四哥手中。”

  “四哥也回来了?”

  “嗯。”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另外三位哥哥都走了进来。

  涂洪不爽道,“二哥你这个老狐狸,我就知道你这么早早的守在这里一定又猫腻!果不其然被我猜中了!年年醒了你都不和我说!”

  “年年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涂年摇了摇头,眼中浮起一丝开心,好久没有聚这么齐过了,“大哥、三哥、四哥,你们都回来了啊。”

  “先把药吃了。”涂宇将药递给他。

  涂年就着温度正好的水将接过药片一仰头全吞了。

  涂宇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摊开掌心将手心的糖露了出来,“糖。”

  涂年愣了愣,以前小时候他不愿意吃药,涂宇总能变出一颗糖给他,后来他吃药就像家常便饭,早就习惯了药味,也就不存在不愿意吃药的时候了。这么多年过去,他都快忘记糖的事情了,倒是没想到大哥还记得住。

  涂年脸红了红,“我又不是小朋友了。”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是吃完之后还是忍不住拿过大哥掌心的糖,拆了一颗放进嘴里,脸上有点嫌弃的表情,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满足。

  另一边,烛酒的几个助理大惊失色的来报告。

  “总裁,我们公司的系统被黑客入侵了,许多重要数据都不见了。”

  “我们的股票下跌了几个三个百分点,就一个小时……”

  “咳,网络上突然多了好多黑子,官微和总裁的个人微博下全是……不好的言论。”

  烛酒听了报告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无妨,将系统防火墙卸掉,网上的言论也不用管,或者再去买点水军尽力配合他们。”

  助理:“?????”总裁吃错药了!?

  几人面面相觑,又不敢说什么,只好按照烛酒说的做。

  烛酒抿了抿唇,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只要他们能解气,这点东西算什么。

  ……

  转眼又几天过去了,涂家四兄弟没从余力口中问出什么东西来,毕竟余力自己也是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他背后操作。

  不过能知道余力和涂年有过矛盾,还能将符咒给到余力,那一定就是那天晚上参加聚会的人,也就是说是剧组的人。而且有符咒还知道涂年是妖,甚至了解风云阁的那一定是妖或者是猎妖人之流与妖有密切相处的人。

  涂年不想打草惊蛇继续回到了剧组,几个哥哥虽然不放心,但是他们几乎从来不会干涉涂年的想法,大不了办成萨摩耶进去保护涂年……

  涂宙看着涂年的车消失在眼前,脸上的担忧不言而喻,他说道:“害年年的是不是当初害死母亲的那伙人。”

  父母被害后他们一直在追查凶手,可是除了当时留在现场的一只箭再没有别的线索。

  涂宇坐在书桌前,翻了翻手中的资料,“不是,如果是他们,我们救不出年年。”

  ……

  涂年一下车就被一个熊抱,林安抱着涂年的腰大声哭道:“年哥啊!你去哪了?这么多天我也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你不要我这个经纪人了!嗷嗷嗷!”

  被熊抱的涂年举着双手,嫌弃的说道:“一个大男人一天天哭哭唧唧的像话吗?如果还想要手的话,最好给我放手啊。我数三秒,一、二……”

  林安忙放手,用袖子擦着眼泪,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年哥你太狠心了,这么多天把我一个人丢在剧组还这么凶。”

  “……”涂年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年哥我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明天带你去撸串。”

  林安:“……”

  几天没来,剧组新的男主角都已经来了,看着倒是比余力好相处一些涂年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去化妆了。今天下午拍的就是他和男演员的对手戏。

  之前和余力拍的戏份全部作废,因为余力是主角减又减不掉,这就导致只能重拍,好在剧组收到一个大佬投资,这才勉强坚持了下来。

  将军这个故事大概说的就是一个征战沙场的故事,涂年演的这个角色叫莫凌云,原本是一个江湖门派的少当家,长相艳丽、武功高强,活的那叫一个快意恩仇、恣意潇洒,不过后来在小酒馆中他遇见了男主,男主心系朝堂、忧国忧民,和他完全是相反的一种人,两人一见如顾,结拜了兄弟。

  可在后续的相处中,莫凌云发现自己对男主的感情似乎带了点别的东西,后来他为他放弃了江湖,成为三军中的小军师,更是引出了后来的一系列。

  涂年将那身红衣换上,一袭黑发随意垂在肩头,端的是倾国倾城。

  大家都在夸赞他,可是他却隐隐有些难受,口干舌燥,温度也慢慢升高,整个人都有些说不出的烦躁,不明的欲/望却找不到突破口。

第十二章

  化妆师用唇彩帮他把唇色加深了几分,再用玉冠将垂至腰际的长发冠起一半,瞬间就少了几分柔美多了几分少年独有的英气。

  她看了看涂年的整体妆容,有些摸不准的看了看涂年眼角的那颗泪痣,“导演,他眼角这颗泪痣要遮掉吗?”

  原著中关于莫凌云的描写可没有提到过泪痣,所以如果是要更贴合原著的话,这颗泪痣应该是要遮掉的。但是化妆师又实在觉得泪痣遮掉有点可惜,泪痣就像一个点睛之笔将涂年的长相发挥的淋漓尽致,一颦一笑都是浑然天成的韵味。

  导演正在调试机位,抬头就看见已经被化妆师收拾好的涂年,眼中浮起惊艳之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之前拍得戏都是莫凌云瞎了之后,都带着白绫,泪痣也包在里头,这会把白绫摘掉就要考虑泪痣了。

  他看了看涂年的脸,犹豫了片刻才说道:“不用遮,就这样挺好的。”

  几个人的对话将剧组别的演员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哇,太好看了吧。”

  “白绫去掉好看程度直接升了好几个度啊!他的眼睛真好看!”

  林萌也对涂年比了个大拇指。

  只不过涂年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只是礼貌性的对她笑了笑。

  等妆一化完他就急忙跑到自己位置上灌了一大杯凉水下肚,可是窝在心头的那股子躁动依旧没有消失,涂年皱了皱眉,自己或许是上火了?

  他转头对林安说道:“你能去帮我找一杯冰水来吗?”

  按理来说这些小事都应该是让助理来的,但是因为他和林安两人都是新人,林安手头上就带着涂年一个,而且刚入圈,也没有什么代言或者别的活动,这就导致他很闲,干脆连着助理一起做了。

  林安摇摇头,拿着剧本充当扇子给他扇了扇风,委婉道:“年哥这都已经秋天了,虽然今天温度是有点高,但是冰水你的身体可能受不了,要不我还是给你找杯温水来?”

  刚刚认识涂年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到他在大日头底下吃了杯冰淇淋,不过一个多小时后就发起热来,把他急得要死。

  涂年抿了抿唇,自己这身体还真不是很好说话,还得拍戏,算了……只能又倒了一杯凉水喝下肚,稍稍压一压心头的火气。

  大家都上好了妆,机位和布景也已经是收拾妥当。

  “各部门准备了啊,马上就开拍了。”

  涂年这几天待在里闲着没事已经把剧本背的滚瓜烂熟了,甚至把原著也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

  不得不说剧本相较于原著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涂年把它们一一圈了出来,发给了导演和编剧。

  今天下午拍的是涂年演的莫凌云和男主岭少冲在酒馆相遇的戏份。

  新进组的这个男一号倒不是位新人,反而是个有众多粉丝的小鲜肉,名字叫做杨峰,关键是他的长相属于比较硬气的那一卦,所以特别符合书中岭少冲的形象,是导演千求万求请来救场的。

  换上戏服后倒是真的有几分少年将军的感觉,两人在准备去区对了对台词,突然杨峰看了一眼涂年,笑道:“我当初追原著的时候,想象中的莫凌云也就是你这个样子的,你的古装扮相实在出挑。”

  杨峰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人,而且虽然是来救场的,但对剧本的熟悉程度倒是很高,涂年回道:“谢谢夸奖,你也很符合岭少冲的形象,合作愉快。”

  因为两人第一次见面,不怎么熟,尬聊了几句也就聊不下去了。

  好在导演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戏就开拍了。

  杨峰饰演的岭少冲一身短衫打扮,坐在酒馆中大口喝着酒,他刚刚打完一场胜仗,本来应该跟着三军回皇城领功奖赏,但是一道圣旨降下,说是他没有乘胜追击一举将西瑶拿下,但念在他击退敌军有功,功过相抵。

  想到圣旨上的内容,岭少冲笑出了声,笑中全是讽刺。

  他打个胜仗倒是打出了罪来了。就连一个三岁的那娃娃可能都知道西瑶在西域立足百年,兵强马壮,这次只是兵马暂时不适应大汉的气候,这才被击退,若是真追到了西瑶的地界,他们除了战死沙场再没有第二条路。

  岭少冲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眼中满是担忧,一国之君眼界如此短浅,大汉的未来堪忧啊……

  杨峰将岭少冲那股子失望和担忧表演的恰到好处,涂年在一边观察着,杨峰是用技巧演戏,他能够拿捏每一个表情,在镜头面前呈现的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人类现在很多演员似乎都是这样,只有少部分的老演员是不同的一种演法。技巧虽说也不错,观众可能也看不出什么,但是到底是缺了一丝真实感,显得有些端着。

  “卡,不错,不过再保一镜。”

  杨峰愣了愣,或许是没想到自己还要再来一镜,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就重新开始了。

  好在这一镜很快就拍完了,这次导演直接就给过了。

  下一镜就是涂年的戏份了,就在他要上场的时候,道具突然跑了出来,“导演导演,莫凌云的那艘船出了点问题,我们需要一点时间维修。”

  这一修就修了两个多小时,等开拍的时候天都已经有点黑了,好在本来湖就是打算做后期的,所以都是在室内拍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一身红衣的莫凌云坐在船的甲板上,一只脚踩在船沿上,看谁眼神中都带着三分不屑,生来就在就比别人高一截,早就习惯了云端的生活,自然谁都是瞧不上的。

  他一手举着杯子,让酒水高高的洒进嘴中,酒水洒在唇上溅起水花,还有的顺着脖子往衣襟里头流去,他勾着嘴角,将唇上沾着的酒舔进口中,看向镜头的眼神中带了丝欲。

  “还是这般无趣,扰了我的好兴致了。”

  导演愣了愣,书里这一段描写的本就极为的香艳,想要突出三国第一美人的艳。涂年将那种露骨的东西转化成要露不露,藏在掖着的钩子,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反倒是种更高级的表现手法,那眼神像泛着春水一般。

  剧组的众人也是无形中被撩了一把,杨峰坐在导演旁边,看着镜头里的涂年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妈的这一眼竟然差点把他看硬了……

  直到导演喊卡涂年才用手揉了揉脸,用袖子擦了擦脖子和下巴的水渍。

  导演:“涂年演的不错啊!过了,大家准备下一镜。”

  林安递了包纸给涂年让他擦擦脸,也是满眼的揶揄:“渍渍渍,年哥看不出你还有这么一面呢。”

  涂年这次是真的有口难言了,他本来不想演这么欲的,他想突出的是少年的肆意洒脱,可是他现在就是憋着一股子欲望,不知道怎么抒发演戏的时候就不自觉带上去了。

  随便擦了两下,涂年就去导演那要求看看刚才自己的视频,看完脸“唰”的通红,那眼神真的太……

  赶来帮他补妆的化妆师看到这一幕笑得前仰后合的,“涂年你这是把自己都看不好意思了吗?哈哈哈哈。”

  涂年摸了摸鼻子,梗着脖子装死。

  ……

  今天的戏全部拍完时间就已经有点迟了,他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已经不是喝水能压制住的了。想着回住处后得打个电话给他二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剧组的住房有限,林安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先开车回市里了,现在就只有涂年一人。

  他刚走到门口却突然发现屋子里竟然有亮光,涂年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沙包”大的拳头,想了想还是准备扭头就走,毕竟自己现在脚都已经软到不行了,不要说打人了,站不站的稳都是个问题……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烛酒那张天怒人怨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涂年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烛酒看了眼他发红的眼尾,眼神中带了几分克制,“你大哥所托。”

  在家的大哥打了个喷嚏,心里烦的不行,该怎么告诉涂年关于烛酒血的事情,不过应该还没那么快发作吧,书上说的都是距离一个月之后才会第二次想吸血。他叹了口气,暂时将这事抛掷脑后。

  涂年倒是没怎么怀疑,以为哥哥们又出去工作了,毕竟都是大忙人。

  他刚想说这里没什么危险的时候,就想起了上次在这里被绑架的事情,于是只好把到嗓子眼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可是剧组房间有限,你可能只能打地铺了。”

  “无妨。”

  涂年这就没话说了,从柜子里掏了两床杯子扔给他,“你自己铺吧,我先去洗澡了。”

  他这件应该是间主卧,所以带着独卫。

  洗澡的时候涂年深吸了几口气,胸腔中一股欲望挤得他难受,好像到房间之后就更明显了。涂年将水打成冷水,浇了一会才好受点。

  烛酒听到卫生间的水声,眼神暗了几分。

  等涂年洗完澡,烛酒已经在他床的旁边铺了一个地铺。涂年用毛巾擦了擦头发,问道:“你要洗澡吗?要的话就去洗吧,行李箱里还有件没穿过的睡衣。”

  烛酒已经将外套脱掉了,现在就穿着一件白衬衫,他走到涂年旁边接过他手中的毛巾,轻柔的替他擦着头发。

  涂年乐的轻松,抬眼看了眼烛酒,他白衬衫下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衬衣最上头的那枚扣子正好卡在他喉结的位置,可能是头发上的水不小心甩到他的脖子上,留下了几条水划过的痕迹。

  他脸不知为何有点发红,忙将视线移开。吸了吸鼻子,原本坐在床上的他突然站起身来,鼻子凑近烛酒的脖子,呼吸尽数喷洒在上头。

  他道:“烛酒,你好香啊。”

第十三章

  呼吸洒在皮肤处麻痒的感觉传来,烛酒手下的动作顿了顿,眼神划过一丝暗芒。

  唇堪堪擦过烛酒的脖子,涂年才反应过来忙往后退了一步,脸红到了脖子根,满脸的震惊。

  涂年一把抢过烛酒手中的毛巾,连视线都不敢往他那看,如果他现在化作原型的话,身上的毛一定炸了。

  虽然背对着烛酒,但一直能察觉到烛酒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随着他的眼神,身子温度又慢慢升高了,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他才凶道:“你、你还杵在这干嘛?去洗澡啊。”

  烛酒抿唇笑了笑,深怕某些人会真的炸了,“好,我去洗澡。”

  因为离的很近,导致这话几乎是在涂年耳边说的,仿佛自己在等他洗完澡一样,洗完澡要发生什么……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涂年忍不住毛巾盖住自己的脸,遮住自己脸红的囧态,只留一双眼在外头,双眼直视着烛酒,“去就去,和我说干嘛。”

  眼尾晕上了一丝红晕,眼眶湿漉漉的,眼神飘移不定却装作很坚定的样子,强硬的逼自己看向烛酒,丝毫不退让,像一只保护领土的小兽。

  烛酒握拳放在唇边低笑一声,把持不住把持不住……

  他不敢再惹涂年了,再惹下去先受不了的还不知道是谁。

  等浴室传来水声之后,涂年才将毛巾扯下来,牙齿轻咬着嘴唇。心里那股子躁动到达了顶峰,特别是刚才接近烛酒的时候,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动了起来……

  难道自己一直对烛酒抱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心理!?

  涂年扑到床上,将头埋进枕头里,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蹭的一声爬起来又灌了一杯凉水下肚,胡乱的将头发吹干,趁卫生间水声还没停下来,他先将灯给关了,上床用被子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

  烛酒洗完看见外头漆黑一片愣了愣,接着看见床上窝着的那个鼓包没有,眉尾微扬,没说什么,将脚步放轻了些。

  在原本铺好的地铺上躺好。

  等旁边再没有声音了,涂年才从被子里钻出一个头来,身体不自觉地往烛酒的方向靠近,眼睛慢慢蒙上了一层雾气,他咽了咽口水,极力控制住脑中莫名的一些想法,呼吸声却越发粗重起来。

  涂年翻了个身子,又过了一会完全没有声音了,烛酒应该已经睡了吧?

  他才慢慢坐直身体,看着地上的烛酒,纠结了许久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

  为什么他那么香……

  涂年的睡衣给烛酒穿稍微小了一些,向来将扣子扣到最顶端的他今天难得没有将上面两个扣子扣起来,脖子暴露在他眼前。

  他遵从本能慢慢靠近他的脖子。

  咬下去、咬下去,头脑里一直有这么一个声音在诱惑着他。

  涂年伏下身子,唇碰上烛酒的脖子,传来温热的触感,牙轻轻咬上。

  还没等用劲涂年突然停了下来,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疯了疯了,自己到底在干嘛。涂年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闭上眼平复着心头的冲动。

  不过真的好香啊……

  等涂年离开之后,烛酒慢慢睁开闭着的双眼,手指碰了碰脖子,上头还残留了几分温度。

  重新回到床上的涂年蜷缩成一团,感觉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意识和体力像是在慢慢被抽离,最难熬的还是烛酒那诡异的香味一直往他心口钻,身体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的紧,意识慢慢的湮灭。

  “年年……”

  身后响起烛酒清冷的嗓音,此时涂年已经失去了意识,全凭着本能靠近烛酒,“好香……”

  失去意识的涂年手搂着烛酒的脖子,唇贴了上去,直到吸到了血那股难受的感觉才慢慢降低。烛酒勾了勾唇,低下头也在他脖子上留了一个印记。

  另一边,林安正在书桌前写着计划,涂年是他带的第一个艺人,所以他很多方面都很陌生,只能花多一点功夫来学习,和请教行业里的前辈们。

  本来还神采奕奕写着的他突然像是睡着了一般,手中的笔掉到了地上,“啪嗒”响了一声。之后再睁眼的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翻了翻刚写的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哗”一声将计划撕成两半,仍进了垃圾桶里,“愚蠢。”

  说着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去了。

  第二天。

  一夜无梦,涂年今天没有早戏,所以稍微睡迟了一点。他醒来的时候烛酒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昨天很难受,之后就没了意识,今天好像好多了。

  林安进屋的时候见他还在发呆,便喊了他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涂年抬头看了过去,“你昨晚偷人去了?黑眼圈好重啊。”

  林安挠了挠后脑勺,“昨天我写计划的时候睡着了,可能是因为靠在桌子上睡的吧,我全身腰酸背痛的……”而且可能还梦游了,他写了一晚上的计划被他自己撕得乱七八糟的。

  想到这个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我昨天好好规划了一下你的未来,我们微博粉丝也不少了,你要好好经营一下啊,偶尔也发两张自拍什么的。”

  “行吧。”涂年拿着手机就拍了两张,随手就发了上去。

  他曾和旧人约定一定会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如果不是身体受限他现在应该也是哥拼命十三郎,所以一般公司和经纪人的要求他都会听,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

  林安看他动作一气呵成,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把照片发出去了,“……祖宗你在干嘛!?你这就发啦?”

  涂年眨了眨眼,“怎么了?”

  林安忙去涂年的微博看照片。

  涂年月日时:许久不见。

  【图片】

  图片中的少年眼波氤氲,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拓出一小片阴影,略长的头发凌乱的搭着,勾着一边的嘴角,又酷又奶。

  林安叹了口气,这哪还要修图啊,瞎拍的也比别人精修的好啊。

  【啊啊啊!年年你终于营业了!!!】

  【神颜!!!】

  刚开始微博底下都是一片啊啊啊的叫声,后来不知道哪位显微镜女孩突然发现了华点。

  【年年脖子那里是什么?吻痕吗!??】

  【还、还真是??!】

  【我的年崽你去干嘛啦?】

  评论区局势瞬间改变,掀起惊涛骇浪。

  时刻关注评论区的林安看到评论忙给往涂年的脖子看去。

  “你……你脖子上的那个是吻痕吗!?”

  “啊?”涂年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原本修长白皙的脖子上多出了一个红色印记,有点像是吻痕不过很淡,淡到不仔细都有点看不出来。

  这种痕迹要说是自己不下心掐的也说的过去,关键是他脖子上怎么可能出现什么吻痕。

  涂年:“应该是自己不小心抓的吧。”

  其实林安也不觉得是吻痕,他道:“关键是要控制舆论的走向,到时候就算不是吻痕大家说着说着也就成真了。现在删除图片肯定来不及了,应该有网友保存了照片。现在删反而做贼心虚……”

  林安沉吟片刻,“先这样暂时不要做回应吧,评论里头也还有人说不是吻痕,回应反倒大题小作了。”

  刚刚睡醒的涂年还有点不清醒,也不想动脑子,点了点头。

  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额头前面的头发没有扎起来,被水浸湿,他将头发往上捋了捋露出白净的额头。镜子里的少年将眼神移到脖子处,这个痕迹到底怎么来的……

  脑子里浮现烛酒的那张脸,自己又很快的否定了,不可能烛酒不讨厌他就好了,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

  本来两人想着不做回应让这件事过去,只是没想到下午的时候评论区和热搜都炸了。

  林安找到涂年时一脸的欲言又止,把手机掏给了涂年,“你自己看看上头的热搜吧。”

  他接过手机,上头的热搜成功让他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蓝……

  #烛酒脖子现咬痕# #烛酒的另一半# #同一个位置的吻痕#

  起因是烛酒见今天要参加一个访谈,这个访谈采用的是直播的形式。

  烛酒的访谈一直都很有料,而且这个访谈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打着他的名号来引流了,所以访谈一开始直播间的人数就已经爆棚了。

  刚开始一切都还是很正常的进行,弹幕疯狂的刷着。

  【啊啊啊啊啊】

  【我老公今天依旧这么帅!】

  【虽然我听不懂我老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尖叫!】

  ……

  【咳,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发现烛酒的打扮也是格外的不一样啊。】

  【我早就发现了,并且一直盯着看,烛爸爸今天的扣子似乎少扣了两颗!!!】

  【我的禁欲系男神,今天竟然不把扣子扣到顶了!快让我截几张图,壁纸有着落了!】

  后来镜头视角切换,眼尖的妹子就看出了不同。

  【烛爸爸脖子上的是什么?】

  【脖子上的那是一个牙印吧!】

  【???】

  【我觉得我烛爸爸虽然无所不能但是应该咬不到自己的脖子,嗯……】

  【艹!等我截个图去放大看一下。】

  【这要截图吗?这高清的镜头是没让你数清几颗牙吗?】

  【阴谋论一下……今天烛爸爸没把扣子扣到顶,是故意要把这个咬痕露出来!?】

  【虽然但是……欢迎大家去看看@涂年月日时微博的第一张照片,同一个位置哦……】

第十四章

  【看完回来的人表示有问题!!!同一个地方!】

  【反正不管是真是假,这对cp我可是一直磕着的,太吃他们的颜了!】

  【我也!!颜控的福音啊!两人的颜值真的是太配了!呜呜呜呜呜!】

  涂年看着评论和莫名奇妙起来的话题,脸色通红,他昨天虽然鬼使神差般的咬了烛酒一口,但是绝对没有这么深!也不可能留到今天啊!

  再有就靠着两个人脖子的痕迹怎么就能扯到在一起这种话题?

  那边烛酒的访谈还在继续,主持人说道:“好了终于到了在线问答的时间,麻烦导播将弹幕切到大屏幕上来。”

  看到观看人数的时候,主持人稍微吃了一惊,“您的人气还真高,自从我们节目采用直播的方式开播以来,这观看人数应该要破了纪录了。”

  烛酒抿唇淡笑了声,疏离又客气。

  主持人继续cue流程:“那我们看看观众有什么要问烛总的,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各位要把握好机会呀。”

  弹幕瞬间跟疯了一样,迅速滚动起来,快到大家都没办法看清弹幕上的内容,最后节目组没有办法只好采用暂停的方法。

  连续暂停了三四次,上头的内容密密麻麻的全是问烛酒和涂年什么关系,或者问烛酒脖子上的咬痕是怎么来的。

  烛酒看着界面只是露出他一贯淡漠的笑容,一点想要回答的意思都没有,导演和主持人纷纷擦了擦额头的汗,深怕大佬一个不高兴就封杀他们的节目。

  主持人忙说:“我们节目向来不聊八卦啊,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别的要问的,我们这个环节就直接略过。”

  就在这时大屏幕上突然滚动过去一行字,“欢迎@涂年月日时进入直播间”。

  主持人看到这一幕,突然忘记了要说的话,现场静了几秒钟。

  看到那行字,烛酒轻笑了声,不想刚才那般淡漠。

  弹幕出现一瞬间的空白,接着更加的疯狂起来。

  【笑什么笑,矜持一点好吗???(狗头)】

  【呦呦呦,老婆来了!害羞了吗!?】

  【烛酒只是想笑而已,姐妹请不要瞎说什么老婆不老婆的。(滑稽)】

  【啊啊啊啊!我好酸啊!】

  【啊,好苏啊!这个笑我可以!!!】

  【这算不算实锤了???】

  【烛酒你笑什么笑!!!有本事你不要偏头啊!当着年年的面把咬痕露出来啊!】

  ……

  烛酒看着弹幕上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见场面一时控制不下来,怕那边的涂年又要炸毛了,于是他开口道:“回归正题,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我们的问题还不够明显吗????】

  【对啊!请正面回答你脖子上的咬痕怎么来的???】

  【你和我家年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的问题就不一样了,我想问这咬痕是怎么咬的!!!什么情况下咬的!请不要打我!!!】

  【楼上赢了,我也想听这个!请回答楼上的问题吧!】

  【我也想听个几千字的小演讲!】

  【请正面回答楼上的问题!!!】

  【请正面回答楼上的问题!!!】

  ……

  烛酒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沉吟片刻说道:“不能说,有人会生气。”

  【哟!这个“有人”是谁?】

  【我一点都不是知道这个人是谁呢!(狗头)】

  ……

  涂年:“……”

  林安:“……”

  “为什么进直播间会有提示?”涂年顺着热搜点过去,从来没看过直播的他顶着大号就进去了。

  同样痛心疾首的还有经纪人林安,他捂着脸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我明白我明白,你们小两口就是来秀恩爱来了。”

  涂年:“……”

  ……

  这么一闹之后,剧组的人看涂年的眼神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揶揄之色。

  林萌一脸好笑的看着涂年,“年哥真没想到你和烛总竟然是一对!他昨天来剧组了吗?我怎么没有看见。”

  杨峰看着他一身红衣,有些不甘心的握了握拳,不等涂年回答他先将话截了过去,“我就住在涂年的隔壁房间,如果有人来过我一定会听见的,昨天我睡得还晚,应该没人来过的。”

  林萌:“可是……”

  她话还没问出口就被杨峰推着走了,“快快快,到你的戏了,再不去导演又要发火了。”

  “行吧……”

  林萌走后,杨峰从旁边拿了一瓶矿泉水特意还给打开了才递给涂年,“你的唇有点干,喝点水吧。”

  虽然是秋天但是在太阳底下晒久了还真是有点热。

  “谢谢。”涂年接过水喝了一口,抿了抿唇对杨峰笑了笑。

  唇被水浸湿后红润了不少。

  杨峰愣了愣,盯着涂年的眼神变得复杂。

  涂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涂年你和……”

  就在这时门卫大爷找了过来,“涂年有人找。”

  涂年说了声抱歉之后就出去了,杨峰看着涂年的背影轻叹了口气,待在两人不远处的林安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笑。

  涂年到门外之后发现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子,帽子口罩墨镜三件套,远远的看见涂年使劲挥着手和他打招呼,深怕他看不见自己一般。

  但是涂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谁,“三哥你怎么来了?”

  尽职尽责的门卫大爷听到涂年这么叫了才把门打开,还一边对涂洪说道:“我还以为是粉丝,你早说是涂年的哥哥我不就直接让你进来了。”

  涂洪抱着涂年就是一顿揉搓,听到大爷的话忍不住说道:“大爷您这就不对了,不管是谁你都不能随便让他进来,毕竟我家年崽得安全就掌握在您手中了。”

  涂荒话眼神却一直往涂年得脖子处瞟,一边说道:“年年啊,好久不见了,快让三哥好好看看你有没有瘦了。”

  今天那张照片他特意让人给打出来了,还给放大可是那个到底是不是草莓他还是不敢确定,干脆趁着经纪人不在偷跑过来证实一下。

  涂年抿了抿唇,说道:“哥,我才来剧组两天而已。”

  时间过了这么久,涂年脖子上的咬痕早就已经消失了,涂洪看到涂年脖子上干干净净的,稍微松了一口气。

  “三哥想你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年年你下午的戏拍完了吗?拍完了三哥带你出去玩,让你摆脱剧组枯燥的生活!”

  涂年抿唇笑了笑,“还没,不过今天戏份不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往剧组里走去,倒是没注意到剧组外隐蔽处有一台照相机对着他们疯狂的按着快门,挑的还都是各种暧昧亲昵的角度。

  “这可是个大料啊!”

  ……

  涂年去拍戏的时候,涂洪就坐在一边等着,因为这里都是圈子里头的人他就更不敢把口罩摘掉了。

  他们四个都不喜欢被外人知道涂年是他们的弟弟,原因是他们都是些公众人物,庞大的粉丝中谁都不敢保证里头是不是有狂热的粉丝,害怕会影响到涂年的日常生活,所以他们也很少对外界提及自己得家庭,除了涂荒说过自己有一个弟弟。

  但是没想到的是涂年竟然真的会走到这一条路上,涂洪看着涂年的背影眼神中带了点心疼,他的年年竟然还记得小时候与母亲的约定。

  有一次,他们母亲摸着涂年的脸说道:“我们年年长得真好看,应该要站到最闪亮的地方。”

  还年幼的涂年抱着母亲不放,奶声奶气道:“那我就去当演员。”

  母亲哈哈大笑,摸着涂年的头道:“好,妈妈就等着我们的巨星年年。”

  年纪还小的涂年认为当演员当明星就是最闪亮的,后来斯人已去,这也成了涂年一个愿望。

  当涂年和他们说了自己进演艺圈的打算之后,四个人觉得又意外又意料之中。

  涂荒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涂年的图片发到【年崽】的群里。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图片】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年年特意邀请了我来剧组参观。(得意)

  阳光正好(老二):【图片】如果你逃跑的姿势不啊那么狼狈我或许会信任。

  涂宙发的图片是涂洪包的严严实实从公司跑出来的监控截屏。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这图片是什么鬼?!我的飒爽英姿呢!?

  阳光正好(老二):你经纪人发现你不见之后去查了监控,之后发给了你的家长,也就是我。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

  HK(老四):别贫了,他脖子怎么回事?

  涂宇(老大):。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反正我仔细看了年年的脖子,没有发现什么吻痕,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还是已经消失了。

  群里沉默了片刻。

  阳光正好(老二):我觉得是血的原因,烛酒脖子上的牙印应该也是年年咬的。

  HK(老四):血?神的血?二哥,你不是说要一个月之后才会有反应吗?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所以说年年已经知道烛酒血的事了?要不我们每天去烛酒那抽一管血给年年?我觉得烛家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涂宇(老大):不准胡闹。

  阳光正好(老二):从烛酒与天道立下誓言开始,他们之间的事就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的了。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那也太不爽了吧!!!年年就这样被骗走了!?

  阳光正好(老二):我研究了我们带回来的那枚果子,它药力太强了年年受不住。上次年年发病虽然用烛酒的血暂时克制住了,但是不等于下次他的血还有用。

  阳光正好(老二):我给年年检查身体,发现他全身的脏器都在衰竭,十年的生命是极限了。我昆仑山问道,算出年年的生门在烛酒身上。

  十年……

  涂洪抬头看了眼涂年,鼻子有点发酸,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太差了。

第十五章

  和涂年说的一样,今天的戏份果然不多,不过一个多小时他就已经拍完了。

  涂年将妆卸了之后本来想和涂洪出去吃饭,但是涂洪这心里憋着事又不能告诉涂年难受的紧,原本他还还想好好和涂年说道说道烛酒立誓的事,但现在大哥二哥都明令禁止不让插手了。

  经纪人那边也在疯狂的催着他。

  涂洪用手揉了揉涂年毛茸茸的脑袋,“年年这张卡你拿着,随便刷。。”

  “三哥,”涂年喊了一声涂荒,乖巧的站在那任涂洪蹂/躏,他清楚涂洪的心情不好,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

  涂洪手下的动作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还想说什么,可是口袋里的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三哥你先去忙吧。”

  涂洪轻叹了口气,“应该是经纪人的电话,我晚上要去参加一个活动。”

  涂年将他送到门口,涂洪看着门内一个人站在那送他的涂年总觉得有点可怜巴巴的,脚步越发的承重起来,忍不住又过去拍了拍涂年的头,“要不我还是翘班吧,年年三哥带你去玩。”

  涂年:“……瞎说什么,三哥你快去吧。”

  这么往复了起码有五六次,涂年实在忍受不了了,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将人送了进去,这周而复始的运动才得以终结。

  车子启动的时候,涂洪还扒着车窗玻璃,控诉道:“年年你太狠心了......”

  涂年忍不住笑了笑,直到车开到连车尾巴都看不见了,涂年才重新回到剧组。才回去没多久,昨天那种烦躁的感觉又拢上了心头。

  ……

  晚上。

  涂年蜷缩在椅子里,林安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林安:“年哥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红?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涂年咬着唇忍受着那如蚁啃噬般的难受,“我没事,你先出去。”

  今天比昨天更难受,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但是涂年却不知它们要的是什么。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林安抬眼看过去,“......烛总?”

  涂年听到烛酒两个字也望了过去。

  他眨了眨眼中的生理性泪水,烛酒身上那股很香的味道又传了过来,他的声音比平日里软了不少,“烛酒......你怎么又来了。”

  烛酒终于舍得将那两枚扣子扣上了,他看了一眼林安说道:“你先出去。”

  林安在这里看到烛酒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难道年哥脖子上的那个真的是草莓???

  等烛酒开口他才反应过来,忙提着包就往外走去。“啊......哦好的,我我、我这就出去。”

  经纪人走后,烛酒暗中将自己的手指划开一道,血的香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

  涂年闻到之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腿都是软的,站都站不稳,跌跌撞撞的朝烛酒走过来。

  “你手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好香啊。”

  烛酒将手指递给涂年看,“没有,只是手划了一下。”

  距离越近那种香味就越发的诱人,涂年咽了咽口水,像鬼打墙一样鬼使神差的用舌头舔了舔烛酒的手。

  烛酒眼神微微暗了暗。

  涂年将血咽了下去,难受的感觉慢慢褪去,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想爆粗口了……

  “如果我说九尾狐的唾沫有杀菌消毒的作用,我是帮你消毒你信不信?”

  烛酒挑了挑眉:“或许?”

  他心里却有点疑惑,涂年难道不知道血的事吗?他原本一直以为涂年是因为不甘心所以强撑着不喝他的血,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

  一个小报社里,狗仔将今天拍的照片拿给总编。

  “你看这就是我今天拍的照片,这个是涂年。”

  总编看着照片中亲昵的两人手敲了敲桌子,沉思了片刻:“这个照片不能发。”

  听到这话,拍照的人不干了,他拍了拍桌子,“为什么啊!?网上涂年和烛酒的cp炒的那么热,大家都说他们两个是一对。但是你看这张照片里,和涂年抱在一起的不是烛酒!这照片要是发出去一定会炸的!我们一定能上热搜的!为什么不可以发?”

  总编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说道:“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连照片里的这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而且一个拥抱能说明什么。况且他们两个也没官宣,你这照片除了帮涂年增加热度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反倒有可能被网友围攻,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我不会做。”

  拍照片的人把照相机抢了回来,冷冷的看了总编一眼,“既然你说这个男子你不知道是谁不报,那我就去把这个人查清楚,而且我也会盯着烛酒和涂年,我就不相信他们之间没有料。”

  .........

  第二天,涂年醒的时候烛酒依旧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昨天的回忆慢慢回到脑中,涂年脸色复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烛酒的那几滴血咽下去之后,难受的感觉好像就消失了,是凑巧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难不成他觉醒了某种血脉?比如吸血鬼什么的?可是他父母都是狐啊,母亲是九尾狐,父亲是天狐。

  一直到片场他都还苦恼的很,直到他看见林安。

  林安见到他的时候见他双眼发光的看着自己,忙往后缩了缩,“年、年哥,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涂年嘿嘿笑了一声:“亲爱的林安小同学,给我咬一下呗~”

  林安:“.......”

  刚走过来的林萌听见涂年的话,嘴里的水一下没忍住喷了出来,手指着涂年和林安说道:“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种关系!???那烛总呢?涂年你始乱终弃了吗?”

  涂年:“.......”

  林安的脸红了红,“林萌姐你别乱说,年哥的咬就是单纯的咬而已。”

  听到他的话,某些在妖界长大的人好奇问道:“咬还有别的意思吗?”

  林萌:“......”

  林安:“......”

  林萌拍了拍涂年的肩膀,“保持住,姐看好你哦~”

  林安假意咳了几声吗,才说道:“年哥,你为什么要咬我?”

  “没事。”涂年摸了摸鼻头,他突然想起林安是人类,如果直接说自己想尝尝他血的味道,怕不是要把小孩给吓哭。

  “算了,我先去化妆了。”

  化妆间里,时间还早现在就只有杨峰一个人而已。

  杨峰看见涂年进来打了个招呼,“年年早啊。”

  年年?

  涂年听到他的称呼皱了皱眉,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吗?

  杨峰似乎明白他的疑惑一般,笑道:“哈哈哈,我看你的粉丝都叫你年年,很好听而且特别顺口,我也就跟着叫一下,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们可是拜过把子的。”

  这个拜把子是戏里的场景,涂年饰演的莫凌云和杨峰饰演的岭少冲有一场拜把子的戏。

  听他这么说涂年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一个称呼而已,无伤大雅。

  见他没什么异议,杨峰眼中划过一丝欣喜:“年年你吃早餐了吗?我帮你带了一点,放在你的化妆桌上了,你可以试试看合不合口味。”

  涂年看到自己的桌上摆了一份小笼包和一杯豆浆,“谢谢啊,不过我已经吃过饭了。”

  烛酒每天走之前都会让司机把家里阿姨做好的早饭送过来,涂年身体太过娇气,导致大家都不是很放心他吃外头的饭菜。

  正巧这会化妆师小姐姐从门外走进来,“什么东西啊,好香呀。”

  等看到涂年桌子上的小笼包吸了吸鼻子,看到袋子上的logo吃惊道:“这不是盛香记的包子嘛!你们谁买的啊,听说队伍贼难排了。”

  涂年把戏服整理好,准备到换衣间去换衣服。

  杨峰勉强笑了笑,“本来是买给年年的,不过他已经吃过早饭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拿去吃的。”

  化妆师小姐姐馋得不行,听到杨峰这么说便问涂年道:“年年可以吗?”

  “杨峰都说可以了,这又不是我买的。”

  化妆师小姐姐拿起包子就咬了一口,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化妆的时候,化妆师正在给涂年描眉,“年年你这皮肤怎么越来越好了,今天看着格外的好看啊!以前还要给你上点唇色,今天这嘴唇红艳艳的连唇色都不用上了,跟姐说说你这是干嘛去了?”

  听到化妆师的话,涂年突然想到烛酒的那几滴血,脸红了红,难道传说中狐狸精吸阳气是真的?

  “我天,年年你怎么脸突然这么红了!难道昨天晚上真去干嘛啦!?”

  杨峰从镜子里看到涂年的样子,脸色忍不住沉了沉,直接说道:“你们这么八卦干嘛?本来没什么事从你们嘴里问出来就跟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年年本来脸皮就薄你们又不是不是知道,好好化妆,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了。”

  化妆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化妆师尴尬的笑了笑,涂年看了看杨峰,总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那边场景和机位也调的差不多了。

  涂年他们今天要拍一场攻城的戏份,这场戏是比较后面的戏份,但是因为这个场景要拆掉了,所以只能先把它拍掉。

  涂年饰演的莫凌云这会已经是个瞎子了,一身红衣眼上覆着一块白绫。

  他本来是嫉妒女主,见不得岭少冲对女主好,于是设计将女主的眼睛给弄瞎了,可是后来他见岭少冲因为女主的眼睛成天去悬崖峭壁上摘治眼睛的药,见不得他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莫凌云最后还是请神医将自己的眼睛给了女主。

  本来他还期待着岭少冲也会为他摘草药,尽管只是一天也好,可是当男主知道真相的时候只留了“好自为之”四个字给他。到了那一刻莫凌云也不后悔设计女主,只是后悔没能直接将女主给杀了。他坏是真坏,爱岭少冲也是真爱到了骨子里去了,足智多谋大是大非面前他也算是一方豪杰了,所以这个人设的粉丝并不少。

  今天的这场戏是莫凌云守城,杨峰饰演的岭少冲回皇城复命,敌军知道之后就趁着这个时间点来攻城。

  城楼是现搭的,花费了两个多月,从镜头里看起来还有点唬人,但是现实中看着就少了几分历史感。

  “各就各位,准备开拍了!道具检查一下各个地方,没有问题我们就开始了。”

  涂年顺着梯子爬到城楼上来,手刚扶上一块砖头,砖就砸了下去,好险下面没有站人,涂年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他总觉得这个城楼有点不稳。

  “导演要不再检查一下城楼?”

  李导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幕,忙叫道具组的人去检查一下。

  道具组的人跑上前仔细检查了,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以为那块砖不过是凑巧不稳。

  听到没问题,涂年也稍微收了收心。

  另一边,涂荒正在打比赛,突然心慌意乱的,走位乱七八糟。

  涂荒皱了皱眉,本来早就该结束的比赛,因为他硬生生的拖到了最后,好在他最后是胜利了。

  “K神!k神!k神!”

  “k神牛逼!!!”’

  “啊!k神最后那一波真是太帅了!直接一波全收掉了!”

  下头满堂喝彩,全场都在喊着他的名字,但是拿了奖他却难得的没有开心的感觉,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一下场就给涂年发了一条消息,“年年我最近学会了一种新的电脑升级方式,要我帮你升级电脑吗?”......

  剧组。

  场记打卡道:“第五十六场第五镜,action!”

  莫凌云站在城楼上,白绫随风飘动着,城楼底下是无数的敌国士兵。

  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胆怯,声音清澈,“元帅打的好主意啊,趁我们将军不在这么快就打过来了?”

  唇角勾了勾,“怎么看我一个瞎子好欺负?”

  敌军的元帅哈哈大笑,话说的却没半分和善,“军师这话就说错了,不管是中原还是大漠,谁没听说过军师的名号,只有您欺负我们的份哪有我们欺负您的时候,上次您突袭直接收了我三千男儿的命,这笔帐我们也得好好算一算不是?”

  “哦,原来元帅今天是来算账的,正好我这边也积了几笔,咱们就一道算了吧。”

  “放箭!”

  “攻城!”

  两声口令齐下,群众演员纷涌而上,用泡沫制成的石块不断的砸在城墙上。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涂年站的那个城楼发出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塌。

  ……

  烛酒手中的杯子突然自己裂开,碎了一地。

  他皱了皱眉,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就在这时助理跑了过来,他身边的人几乎全都是妖,一直跟随着他。

  助理急道:“大人不好了,《将军》剧组发生了意外,消防队现在正赶过去。”

  “涂年呢?”

  助理不敢直视烛酒的眼睛,低着头道:“听说涂年小少爷在那栋楼上,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暂时没人知道。”

  等助理再抬头的时候,烛酒已经不见了。

  这么大的意外事故里头还有流量明星,瞬间就上了热搜。

  #《将军》剧组意外事故#

  【我的天,有人传了现场图,整个城楼都塌了,好像城楼上站着的人全部被压在了底下。】

  【杨峰,峰哥!如果平安请发一条微博报个平安,粉丝们都担心死了。】

  【年年也在里面,哭了,年崽一定要平安啊。】

  【年崽没事吧???没事吧????】

  【拍戏的时候难道没有检查设备吗?竟然会存在这么大的安全隐患。】

  【所有人都要平安啊,希望零人员伤亡。】

  ......

  涂荒没有等到涂年的回信倒是看到了这条热搜,《将军》剧组不就是涂年拍戏的那个剧组吗?

  他二话没有说,拿着护照就去外头打车了,经理人追都追不上他,“你明天还有明星赛!!!你现在去哪啊!??”

  “回国。”

  .......

  涂洪那边刚刚演出完,等会还要去参加粉丝见面会,会场爆满,外头的尖叫声一浪更比一浪强。

  涂洪擦了擦脸上的汗,喝了一口水,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他一个妖体力都快跟不上了。

  助理时刻关注着微博上的动态,一有风吹草动或者大范围的黑子出现好及时将他们扼杀在摇篮里。

  这会看到热搜上的事故也忍不住点了进去,“渍渍渍,这个《将军》剧组开拍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拜天地啊,这事也太多了吧,前儿刚换男主角,再之前还换过男二,这会又出现安全事故了,真是祸不单行啊。”

  涂洪喝水的动作顿了顿,“你......刚刚说哪个剧组?”

  “阿?”助理被他焦急的语气吓了一跳,“《将军》剧组。”

  听到助理的话,涂洪将水随手放在一边,立马掏出手机播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一阵忙音之后,是无人接听的机械声。

  涂洪连忙起身往外跑去,这次甚至连口罩都忘记带了。

  助理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的大明星跑到没影,这才反应过来忙追了上去,“老板你现在还不能走!”

  等涂洪赶到剧组的时候,涂宇涂宙和烛酒已经在了。

  在他们身边没看见涂年的那一刻,他心都凉了。

  “大哥二哥,年年......”

  涂宙听说消息的时候是在一场颁奖晚会上,本来如沐春风的一个人听到消息后脸色黑沉,将旁边的人吓得够呛。

  听到涂洪的问话,涂宙摇了摇头,“这里磁场紊乱,感应不到年年的气息。”

  磁场紊乱?

  明明昨天他来的时候这里还一切正常,说明并不是原本就磁场紊乱而是有人有意为之......

  “是有人要害年年吗?上次也是,到底是谁?。”

  如果说上次有可能是为了利益,毕竟将祥瑞拍卖之后可以得到很大一笔钱,可是这次明显是为了杀涂年,甚至不惜花了大功夫将这里的磁场搞得乱七八糟的。而且一定是了解涂年的人,因为他将磁场搞乱就是为了防止他们救他,知道他有哥哥或者知道烛酒是妖......

  烛酒冷着一张脸,手中的灵力四溢,显然是动怒了。

  涂宇给拉住他的胳膊,“别轻举妄动,这里都是人类,一旦你被发现不是人类就会很麻烦,你将永远无法踏足人间。”

  烛酒冷笑一声,“规矩本来就是我定的,我能改。”

  “那也不行,现在根本无法察觉到年年的位置,你这样更容易伤到他,而且会伤及无辜。”

  听到这话,烛酒手中的灵力才慢慢暗下来。

  .......

  楼塌下来的时候,涂年的确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好在他站的位置不错。城墙倒塌之后刚好形成了一个隔断将他头上的砖块给挡住了,就是掉下来的时候手被石头砸了一下,应该是骨折了,这会肿了一个大包,疼的厉害。他只能将衣服撕成布条好歹先将手固定一下。

  手臂上被割了一道口子,他花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把血止住,布条被染的通红。

  他的旁边还躺了一个人,但是他就没有他幸运了,这会脚还卡在石缝里,疼的直叫唤,涂年尝试过帮他把脚□□,可是没办法,上头的石头太重了,只有将石头搬开才有可能把脚拿出来。

  和涂年在一起的那个人大腿也被碎石划了一道痕迹,涂年用布带给他简易的包扎了一下,“你别叫了,你的腿在流血,现在要保存体力,这里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容易休克。”

  不过现在涂年算是知道了,他没有觉醒什么奇怪的血脉,更不是什么吸血鬼。刚刚碰到那人的血他一点都不想喝,甚至因为九尾狐嗅觉比较灵敏,他觉得闻着有点难受。

  所以他只对烛酒一个人的血感兴趣吗?那么烛酒脖子上的那个牙印真的是他无意识的时候咬下的?烛酒有没有发现什么呢?

  好在今天已经到这会了都没有出现昨天那种全身发热的症状,不然可就难熬了。

  转眼天就黑了,天一黑营救的速度就慢了下来。陆陆续续也被救出去了一些人,但是里头并没有涂年。

  烛酒的脸色铁青,如果今天晚上还没将涂年救出来他们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涂年在那小小的隔断里窝着,腰酸背痛的,关键是又饿又渴,本身又有点低血糖,刚才失血过多,这会已经有点头晕眼花了。

  他摸遍全身只找到一颗糖。

  本来想说自己吃了,可是他旁边那个人已经开始翻白眼了,涂年抿了抿唇将糖放进他嘴里。

  那人感觉到甜味这才稍微有了点反应,对涂年说道:“谢谢。”

  涂年看了眼糖纸,把它蜷成一团捏在手里,“哥们挺住啊,都熬了这么多个小时了,应该快了。”

  那人忍着剧痛道:“我就算出去了,这腿应该也废了......”

  “我二哥是院士,医术很厉害,你出去以后我可以求他给你看一下。”

  “真的?”

第十六章

  涂年点了点头,见他半眯着眼像是下一刻就要睡过去一般,说道:“你别睡觉,我可以陪你聊聊天。”

  他其实也快撑不住了,脸色蜡白,刚才出血太多加上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会更是强弩之末了。

  隔断里原本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是好在那年轻人的口袋里有一把小小的手电,说是手电但其实是个类似验真□□的那个紫外线灯,之不过这个光是白色的。不过好歹是有点光了,不至于那么难熬。

  那人吃了颗糖,稍微有了一点点的力气,听到涂年的话,借着微落的灯光看到涂年的手,说道:“你也是别睡过去,我看你手臂上的伤好像也挺严重的,都肿成那样了,还流了那么多血。刚刚还把那颗糖给我吃了,其实你应该自己吃的。”

  “我这个没事,小伤而已。”涂年勾起一边唇角,他这人就见不得别人愧疚的看着他,于是一本正经的瞎掰道:“其实我以前是小混混,我们打架都是拿着刀互砍,一刀下去伤口都深得很,我全身上下都是刀疤,和那个比这都是小巫见大巫,。”

  那人瞬间就星星眼崇拜的看着涂年,“这不就是电影里头的场景吗?我以前看古惑仔的时候就超级向往那种生活,你能把我介绍给你们老大吗?”

  那人说着激动了还不小心扯动了脚,疼的发颤但是还是一脸兴奋。

  涂年抿了抿唇,他的剧本好像不是这么编的,正常人的反应不应该觉得他很可怕吗?

  看着对方年纪不大,这个年纪中二病还是挺正常的,于是涂年补充道:“……老大全部都进监狱了,现在出来找不到工作在西街乞讨。”

  少年:“……”

  “所以说年轻人还是得脚踏实地,别没事成天想着打打杀杀的。你家长电话多少?等会给我一个,我得和他们畅谈一下人生。”

  少年心里有些复杂,“……”

  就在这时,可能是因为营救队伍移动上方的石块导致涂年他们待的那个隔断发生了移动,这种靠巧合支撑起来的小空间本来就不稳,随便一点点的动静都有可能让它坍塌。不过倒是弄巧成拙那位年轻人的腿可以移出来了。

  腿刚拉出来,他们的隔断就塌了一半,好在涂年眼疾手快将少年拉了过来,两人都没有受什么伤。

  就是那位少年出来之后,腿部少了压迫血反倒流的更快了,涂年忙用衣服给他压住伤口上方的动脉,但是血还是止不住,少年因为失血过多慢慢失去了意识。

  涂年一边压着他的腿,一边找了一块小石块敲击着石头尽量发出一点声音好让营救的人能够听到这里有人。他的戏服里头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这会被血染的一块一块斑斓的血色。

  祸不单行,手电筒闪了几下也寿终正寝了,现在这个小小的隔断里漆黑一片。黑暗的环境中人别的感官就越发的灵敏,涂年耳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好像跳在耳膜上一般,这种逼仄的环境首先击溃的就是人的精神。

  涂年的意识也慢慢模糊,但是他现在不可以睡,他一旦睡过去了,这个年轻人就没命了。

  又等了几分钟,他想着他的九尾狐原型可以变大应该可以勉强将石块撑开。

  只是这也风险很大,很有可能会导致各种石块移位,如果有像他们一样躲在石块下的人或许会因为这个举动丧命,风险极大,存在一部分赌的心态,是个很难的选择。

  就在这时候头顶上传来了几声狗叫,涂年用力敲了几下石块,随即就听到人大喊,“这下面有人。”

  耳旁慢慢传来碎石块碰撞的声音,涂年如释重负,看着眼前慢慢的亮起来,刺眼的光让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有些难受,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能活下去的感觉。

  消防员看到里面的状况忙喊道:“快拿担架过来,这里有两名伤员!”

  “先救他,我没什么事,他失血过多现在已经休克了。”

  几步之外的烛酒听到这个声音走了过来,等看见一身是血的涂年坐在那小小的隔断了,眼眶微涩。

  涂年也看到了他,注意到烛酒的神情他微微愣了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摇头道:“这都不是我的血。”

  哥哥们听见声音也忙跑了过来,涂年也不用再强撑着了。

  等涂年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他二哥隶属的医院里头

  手已经用固定起来了,手臂也包扎的好好的。其实他并不是自己醒的,而是那股昨天没发作的饥渴感又升腾了起来,病房里这会除了烛酒并没有别人。

  涂年一睁眼就对上了烛酒的那双眼。

  他咽了咽口水,这该怎么和烛酒说呢……说我对你的血上瘾了,能不能给我喝一口?

  怕不是会被他哥哥们送精神病院去……

  可是烛酒就坐在他旁边,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渴极了的人触手可及的地方放着一桶甘泉,可是却不让你喝,简直惨绝人寰。

  烛酒见他醒了,问道:“手还疼吗?我去叫涂宙。”

  说着烛酒起身,涂年一把拉住了他,眼里有一丝破釜沉舟的果决,“烛酒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见他表情这么严肃,烛酒顺着他的力道重新坐下。

  涂年不安的舔了下唇,心里不停的打着草稿。可是这事不管怎么说似乎都有点无耻和不可思议。

  “就……”早死晚死都得死,涂年性子向来很直,实在有点受不了这种拖拖拉拉的感觉,干脆一口气说了出来。

  他把这几天的异常,和烛酒身上的那股香味包括那几滴血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烛酒听后扬了扬眉,“所以你是说你对我的血上瘾了?喝不到血的话就会很难受?”

  他之前的猜测得到证实,涂家兄弟竟然真的没有告诉涂年关于血的事情。

  而涂家兄弟因为牙印的事以为涂年早就知道了……

  不过这样也好,怎么说呢,反倒感觉事情更有趣了。

  涂年重重地点了点头,“听起来虽然有点荒唐,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烛酒沉吟片刻,“那就是说我每天都要给你喝血?”

  “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勾了勾唇,“……那我有什么好处?”

  这种求人的事涂年还真是第一次干,“你要什么,我有的话我就给你。”

  烛酒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旁边的玻璃桌,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涂年等的正心急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道:“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我再告诉你。”

  就和烛酒说话的这一会功夫,涂年的眼尾都已经染上了红晕,呼吸声粗重了不少,每一处血液都在翻腾着。

  察觉到他不对劲,烛酒问道:“现在就想喝了?”

  涂年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他的眼神,弧度很小的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烛酒倒是很利落的在手臂上划了一个不小的口子,血慢慢渗出来。

  完全无法抗拒他血的涂年见他没有要移动过来的意思,只好将身子倾过去,一只手捧着他的手臂,唇覆在伤口上慢慢将血吸入口中。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烛酒的眼中竟有一丝病态的满足感。

  将血咽下去之后,涂年觉得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一般,如沐春风,就连沉重的身体都松快了不少。

  涂年算着量,没敢多吸,他感觉自己就像话本里描写的狐狸精一样,而烛酒就是那个小书生,被他吸着阳气……

  差不多吸完之后他小心的舔了舔烛酒的伤口,兽类一般都会有这种习惯,受伤了之后舔伤口有助于伤口的恢复,狐狸也不例外,涂年自然也延续了这个习惯。

  小心翼翼的力道就像一把小刷子刷在烛酒的心口上。

  见他动作慢了下来烛酒问道,“够了吗?”

  “嗯。”

  涂年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将上头残留的血渍擦去,垂着眸子不看烛酒,“下次你不用把伤口划这么大,我用咬的,我的牙很锋利不会像你划的那么疼。”

  想他堂堂祥瑞竟然沦落的和凶兽一般,靠着别人的血过活,真是没脸见人了。

第十七章

  烛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回道:“好。”

  涂年看着烛酒,突然觉得他也没那么惹人嫌了,还是挺好说话的。

  这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穿着白大褂的涂宙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涂年醒了朝他笑了笑,“年年。”

  涂年:“二哥……”

  涂宙:“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涂年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用手抹了抹嘴,深怕被涂宙发现他吸烛酒的血,本来因为身体不好,就一直让他们操心,他怕要是和哥哥说了,他们接受不了。

  涂宙走进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伤不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手还是得养一段时间剧组暂时就不要去了。”

  涂年点头,想到和他一起在隔断的那个小伙子问道:“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呢?他的腿保住了吗?”

  涂宙:“你别担心,已经抢救过来了,腿部的伤看着严重,但也没到要截肢的地步。”

  这话涂年稍微松了口气。

  涂宙转头看了一眼烛酒,屋子里一股他血的味道。他早就看一直赖在这里的某人不爽,搞得像他和涂年还更亲的感觉,于是说道:“烛总日理万机,既然年年没事了,你也可以走了。”

  烛酒:“可是我觉得我有点不舒服,涂年我想在这休息一会,可以吗?”

  刚刚才吸了别人血的涂年,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意见的,虽然看他二哥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后来他的几个哥哥全来了,三哥抱着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后来还是大哥把它拉走了这事才告一个段落。

  不过哥哥们这次好像都挺生气的,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他身边的人一一排查过去,结果也是挺让人匪夷所思的,和涂年接触的几乎全是人类,而且户口之类的也都很普通,根本不存在任何和妖界相关的人物……

  时间一晃就过了好几个月,距离上次事故已经过去很久了剧组事故虽然在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后来警方排查,只是说城楼在建设的时候地基不稳,才导致后来城墙倒塌,象征性的罚了款事情也就过去了。

  好在没有闹出人命,只是演员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彩,剧组暂停了一个月左右才重新开拍。

  而今天是涂年的最后一场戏,拍完今天这场,涂年就可以杀青了。

  《将军》剧组中,正处于中年秃顶之际的导演举着个大喇叭喊道,一张本就不怎么清秀的脸这会涨的通红显得更加的不入眼。

  “卡卡卡,涂年你在搞什么?!台词一句都对不上!”

  听到训斥,涂年利落地从铺着绿布的地上爬起,用袖子擦了把脏兮兮的脸,少年的嗓音清澈。

  “老李你先别急,你给我的台词不符合人物逻辑,刚才和你说你又不理我。”

  混不吝地将手中地白绫往腰上随便塞了塞,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地白纸,展开上头只有寥寥几句话,背面倒是密密麻麻的写了些什么。

  他按着剧本上的台词原原本本的读道:“诸位等会看莫某的眼色行事。”

  涂年一双狐狸眼弯出好看的弧度,嘴角多了些笑意继续道:“莫凌云是个瞎子,让别人看他眼色行事,这位莫兄怕不是有点叛逆。”

  像是没有说够,他继续道:“还有挡箭这块,我就给你简单地算算。咱们按古代士兵最普遍的弓来算,拉力为60千克,弓箭射出的速度一般为每秒钟40米左右,剧本上说弓箭手躲在离将军二十米远的草垛后头,当时莫凌云离将军有五米远,一个瞎子0.5秒钟时间不仅能精确地躲过了所有障碍还能跑五米为将军挡掉箭?您让苏炳添怎么想?”

  “最关键的是这个国家得多缺兵呀,让瞎子上前线。这样的将军你不去残疾人协会告他就算了,还要给他挡箭?圣父的光环普照大地?”

  李导:“……”

  场面静了几秒,导演想要反驳几句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甩了甩他为数不多还泛着油光的头发,艰难地从嗓子里挤了把声音出来:“改吧改吧,按刚刚涂年的台词把剧本改了吧。”

  又来了又来了……片场的众人早已见怪不怪,涂年简直就是逻辑鬼才,只要是剧本存在什么问题,他永远是第一个看出来的那个。

  这一场戏的戏份蛮多,从下午开拍一直拍到了深夜。

  其中重头戏就是莫凌云为岭少冲挡箭,后来改成了挡剑。挡箭之前还有一场莫凌云不顾一切告白的戏。

  涂年饰演的莫凌云将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滋味似乎充斥着每一个味蕾。面对副将军的质问,他勾了勾唇,一身红衣似火,“是,他说的没错,我的确对岭少冲抱有那种想法。那又怎样?”

  “将军你听听他说的这话是人说的吗?什么叫那有怎样!恶心!肮脏!”

  面对莫凌云的禁忌之恋,岭少冲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要说厌恶似乎没有,可是欢喜也无,剩的只有疑惑,疑惑为何他会对一个男子产生感情。

  莫凌云:“凭什么男子喜欢上男子就是有一件肮脏的事?我又没有犯什么十恶不赦之罪。”

  “阴阳交合才是正道!自古以来龙阳之癖者哪个有好下场了,大好男儿竟然会有如此肮脏的思想!”

  随着副官慷慨激昂的抨击之后,屋子里原本敬畏莫凌云的士兵少将们全都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嘴里的话一个比一个恶毒,恨不得他下一刻能消失在这个世上。

  耳边充斥着难听的骂声,甚至将他家人一个不落的也算了过去,莫凌云用手摸了摸酒杯,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酒,这会突然觉得眼睛看不见了也好,毕竟就看不到那么多厌恶的眼神。

  “嘶……”酒入喉辣得莫凌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你们真可笑,就因为我喜欢岭少冲你们就觉得我该去死。哈哈哈,但是真抱歉我还要活很久。”

  莫凌云将头往岭少冲的方向偏了偏,心头的苦涩差点没将他淹没,他勉强勾了勾唇角,问他:“怎样?你也觉得恶心吗?岭少冲。”

  一直坐在那看戏一般的岭少冲听到他的问话沉思了片刻,就在他要开口时外头传来了号角声,敌军攻营。

  这话便没能再继续说下去,莫凌云和岭少冲都镇守后方。

  贴身侍卫将敌军的布防和战况一一描述给莫凌云听,他在心里将画面复原。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若是突袭的话,敌军的兵马似乎也太少了,这种布局反倒更像是拖延时间和吸引战力……莫凌云心头一紧,他扯了扯岭少冲的衣袖,还没等他说话就已经听到了剑划来的破空声。

  他瞎了以后这耳朵倒是好用了很多,比大多数人都更为灵敏。莫凌云凭着直觉将岭少冲推开,自己却来不及躲避了,剑刺入身体的那种冰冷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不过对莫凌云来说最后能为岭少冲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全了他最后的一点念想,只是他的问题岭少冲还没回答。

  涂年拍戏的时候,眼睛透过白绫看到了站在偏僻处观看的烛酒,他今天来的怎么这么早。他和烛酒摊牌之后,两人就一直维持着吸血的关系,时间一久他慢慢发现了吸多少血能够维持的时间。一滴血只能维持一个小时左右,今天距他上次吸血已经过去三天了,这是个极限值。

  他现在就已经有点不舒服了,本来想着拍完之后去找烛酒,没想到烛酒自己来了。

  不知为何,涂年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一个想法,若烛酒是岭少冲那么莫凌云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导演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他脸上,血染的白绫被风卷起,微张的嘴像是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只留下几声气音。

  通过嘴型隐约可以看出他说的是“我错了吗?”。

  岭少冲似乎是没想到结局是这样的,看着莫凌云倒在血泊中,泼天的怒意将他占据,“杀!”

  ……

  “恭喜杀青!”

  因为饰演的角色死亡,大家都给涂年送上了压惊红包,就连化妆师都不忘给涂年准备一个。

  杨峰更是抱了一束花递给他,红色的玫瑰,花束大的惊人。

  “年年恭喜杀青,戏中的我负了你,我这是来道歉来了。”

  涂年被他手中的花束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接了过来,说道:“谢谢。”

  杨峰见他收了花,眼中浮现了一丝欣喜。

  涂年:“不过这花给我也没什么用处,杨哥你介意我将花拆开吗?”

  杨峰:“啊?不、不介意啊。”

  “那就好!”涂年把花束拆开给剧组的每位姑娘都送了一朵,“不要和我说谢谢啊,你们杨哥送的,快去谢他。”

  面对大家的谢谢,杨峰勉强笑了笑。

  涂年将花派完,妆卸完朝着一个角落走了过去,杨峰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等看到暗处站着的那个男子他瞳孔缩了缩。

  烛酒皱眉看着涂年,脸色黑沉。

第十八章

  接收到烛酒的不善的眼神,涂年愣了愣,“怎么了?”

  烛酒:“没事。”

  说着转身就走,脚上的步子跨得还大,涂年小跑着才跟上。

  明明身高也差不多,都是一米八多的人差距咋这么大呢。

  杨峰却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原来……网上的都是真的吗?涂年和烛酒真的是一对?

  回到房间里。

  涂年以为会和前几次一样,烛酒会主动伸手给他让他吸血,可是这次他等了好,他只是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全英文的周刊自顾自的看着,不说话也不理会他。

  涂年渴血的反应已经起来了,口干舌燥腿脚都有些发软。

  他抿了抿唇喊了声:“烛酒……”

  烛酒这才舍得抬头看他一眼,“嗯?”

  “那个我……”

  对上他的眼神,涂年有些不好意思,“……我有点难受。”

  烛酒:“然后呢?”

  涂年渴血的状态也越来越明显,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

  面对烛酒的问话他明显愣了愣,这是装傻不打算给他吸血吗?

  但是人在屋檐下,有什么办法呢。

  涂年咬了咬唇,脸上的表情快要绷不住了,“可以给我吸血吗?”

  烛酒:“不行。”

  ???

  涂年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但是他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总不能去求他吧

  涂年爬上床,用被子将头蒙住,背对着烛酒。

  他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今天就算是死在这他都不会求烛酒的!

  ……

  下一刻。

  涂年:“烛酒,我就……吸一口好吗?我轻轻的。”

  他将被子掀开一个口子,只露了半张脸出来,向来强势的涂年红了眼,脸色通红。

  烛酒眼中浮上一丝笑意,将周刊放下,对涂年招了招手,“过来。”

  他这才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走向烛酒,虽然他也想挺直腰杆气宇轩昂地走过去,可奈何身体不争气,脚软得站都站不稳。

  烛酒:“玫瑰花好看吗?”

  因为渴血涂年的眼中浮现一圈水光,他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妈的,这什么破体质!

  话说的也不太连续了,他道:“什、什么玫瑰花?”

  烛酒见他完全没把花放在心上,这才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将手臂递给他。”

  和以前很多次一样,涂年用尖牙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眼睛偷偷看了一眼烛酒,问道:“会痛吗?”

  烛酒的手覆上他发红的眼睛,这个有点遭不住,涂年再看下去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涂年眼睛突然被捂住还有点不适应,不过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唇覆上手臂慢慢吸着血。

  黑暗中,涂年的耳边突然响起了烛酒的声音,声音清冷却带着独特的磁性。

  “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能食人,何其暴也。”

  他的声音顿了顿,轻笑道:“史书记载有误。”

  嘲笑的语气让涂年瞬间炸了,他一把扯下烛酒的手,眼眶红红的朝着烛酒龇了龇牙。

  他怎么就不暴了!他凶的很!

  ……

  时间又过去了几个月,从去年的夏天到今年的夏天,涂年他们拍的电视剧《将军》总算是要播出了。

  今天晚上开播,剧组早早的就让各位主演在微博上转载了,涂年也跟着转了一条。

  他今天要去医院接受的检查,好让他二哥掌握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才便于更换他的药。

  刚起床的涂年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身子变成了一只小狐狸,好久没有化身了还有点不喜欢。

  小狐狸通体莹白没有一根杂毛,后面九条尾巴却像是各有各的想法左右扫着,一点都不整齐。

  它今天去的是专门的妖怪医院,医院是涂宙办的,里头有各种仪器,化成原生比较方便一点,而且他现在好歹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艺人,用兽身能够省去很多麻烦。

  涂年叼着上次的检查报告,往涂宙的膝盖上一蹦,找了个位置卧好。涂宙正在吃早餐,忙把手上的红茶放下,生怕不小心洒出来烫到涂年。

  小狐狸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四个厚厚的爪子按在涂宙的腿上,通体雪白唯有右前肢一道狰狞的伤口没有毛发的遮掩暴露在空气中。

  “以后别什么都用嘴叼,脏。”他将涂年嘴里的检查报告拿下,用手帕给他擦了擦嘴,眼神划过他右前肢的伤口处微暗了几分。

  不过往常让他变身都得劝上半天,今天这么早竟然就自己变好了,二哥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昨天是不是熬夜了?”

  “嗷!”

  “别狡辩,你也只有偷懒的时候才这么乖。”

  涂宙的声音温柔至极,他用手揉了揉小狐狸的头,雪白的毛柔软顺滑,最近不知道吃了什么毛厚实了不少,手稍微放上去就能留下一个手印。

  涂年舒服得不自觉抖了抖两只耳朵,自动将熬夜的话题掠过,低头嗅了嗅桌上的小笼包,香气顺着鼻子唤醒了还在休眠中的肚子,但是因为今天要做各种检查他不能吃早饭……

  涂年跃下二哥的膝盖,舔了舔被摸得乱七八糟的毛,眼不见为净。

  涂宙看了看手表,“我们现在走吗?”

  “嗯。”

  涂年重新跳到涂宙身上,晃了晃尾巴,九条尾巴就只剩了一条伪装成天狐,就闭上了眼补觉。

  涂宙将小狐狸抱在怀里,贴心的给它围了个毯子包的一丝风都不透,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管家迟些时候送一屉小笼包到医院里。

  车上涂宙一下又一下的rua着小狐狸,到医院之后涂年因为静电成为了一只炸毛狐狸,看了看自己的毛涂年控诉的看了看涂宙。

  医院,涂宙抱着涂年往里面走,涂年一双眼冷冷的看着周围的妖,维持着自己走了许多年的酷炫风,虽然炸毛了但是还是要当这条街最靓的崽。

  “院长这就是你弟弟吗?好可爱啊!”

  “院长能让我抱一下吗?就就就一下!摸也可以!”

  涂年:“……”

  他冷眼看着疯狂的护士们,打了个哈欠将头埋进涂宙的怀中,他觉都还没睡够就被吵醒了。

  “啊!我死了!太萌了!”

  “让我握握他的爪子吧。”

  涂宙勾了勾唇角,将小狐狸包得更严实了一点,对护士们说道:“抱歉啊,他不喜欢生人。”

  “年年先不睡了,我们得开始做检查了。”

  涂年在他怀里蹭了蹭,才舍得抬起头来,狐狸眼半眯着一幅没有睡醒的样子。

  涂宙握了握拳,才克制住手没往涂年头上摸。

  院长室中,涂宙细细看着各种检查报告,时不时还皱个眉,看来这检查结果不是太好。

  做完检查的涂年在旁边吃着管家送来的小笼包,一口一个却完全没有把嘴边的毛弄脏。吃完小笼包的涂年见他二哥还在看报告,它有点想上厕所,便跃下了桌子,朝门外走去。

  这才走了几步就被一群护士给围住了。

  “啊啊啊!院长的弟弟,小弟弟你会化形了吗?叫什么名字啊?”

  “小狐狸你可不能乱走哦,等会院长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涂年歪头看来她一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跑。

  小护士被萌了一脸血,喊道:“我不行了!就算今天被院长千刀万剐我也要抱小狐狸!”

  就这样还没来的急跑的涂年被一个护士给抱了起来,手不停的摸着他的头。

  “嗷!”

  就在他忍不住要变回人形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烛酒那张禁欲系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烛酒:“不好意思,他是我的,能把它还给我吗?”

  烛酒怎么来了??

  护士愣了愣,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忍不住捂了嘴,“啊啊啊!烛酒!”

  这些妖都已经在人类社会生活了很久了,慢慢的就被同质化了,不仅追星还磕各种奇奇怪怪的cp。

  抱着涂年的那名小护士因为太激动了,抱着他的手不自觉用了劲,他挣脱了一下没挣开,无意识“呜”了一声。

  烛酒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你弄疼它了。”

  护士小姐姐被他吓了一跳,忙将力道放松,紧张道:“啊,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烛酒:“这不是借口,下次记得不要擅自动别人的东西。”

  他从小护士的手中接过它,仔细的看了一眼它,粗略的看了他一眼,应该没有受伤才转身离开。

  涂年有些炸毛,它怎么就成他的东西了!

  烛酒按了按它的爪子,“平时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今天怎么不知道跑了?”

  涂年:“嗷!那不是跑不掉嘛!”他又不能化身成人,能怪他吗?

  烛酒听到他的话,垂眸看了他一眼,“所以你的牙齿是只咬我吗?”

  涂年:“……”

  烛酒:“如果不是的话,下次再有这种事就咬上去。”

  涂年将爪子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将爪子护在身下不让他继续按。

  烛酒:“你不在办公室待着,跑出来干嘛?”

  涂年:“上厕所啊。”

  听到这话烛酒眼角染上一丝笑意,“所以要我抱你去吗?”

第十九章

  涂年:“……滚!”

  它从烛酒身上跃下,尾巴一摇一摆的踩着步子去了厕所。

  烛酒轻笑一声,转身走进涂宙的办公室,眼神瞟了一眼桌子上的检查报告,“怎么样?”

  听到他的声音,涂宙连头都没有抬,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一般,“涂年是不是已经对你的血上瘾了?”

  烛酒:“嗯。”

  涂宙轻叹一声,脸上表情微微有些复杂,虽然他不想要涂年和烛酒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但是这血的确对他的身体起到了正面的作用。

  “挺好的,内脏的衰竭都在变缓。”

  烛酒皱了皱眉,他的意思是涂年的内脏还是在衰竭,只是稍微缓了一些而已。

  涂宙:“好歹现在衰竭慢了下来,这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后续的治疗方案可以改一下了。”

  ……

  等涂年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

  而电视里《将军》已经开播,很多书粉都守在电视机前面等着,网络上的话题更是炒到了热搜上,剧组的工作人员买了一波水军带节奏带的起飞。

  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将军剧组的收视率直接破1。

  里头自然还少不了哥哥的操作。

  游戏直播间里,涂荒直接开着《将军》电视剧,将它当成了背景音乐。

  【K神在看电视剧吗?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刚刚我妹妹好像在看这个。】

  【是有点耳熟,刚才逛微博的时候看了一个小片段就是这个调调,叫什么来着我有点忘了,只记得里面的人物超美型的!】

  【我知道我知道!《将军》啊啊啊!我正在看!但是因为K神开直播了,我就一边看《将军》一边看直播。】

  【没想到K神还会看电视剧哦,我还以为K神是和我们凡人不一样,哈哈哈哈。】

  【能让K神边直播边看的神剧,我就一定要去搜搜看看了。】

  涂荒见效果起来了,这才满意,没有将电视的声音再开大了。

  另一边的涂洪更是简单,直接在微博大号发了《将军》的剧照。

  涂洪:《将军》这么好看怎么能错过呢,大家都来看啊。【图片】

  才发一分钟,评论就过了几万。【啊啊啊!哥哥发微博了!不就是电视剧嘛!我去看!】

  【难得哥哥竟然会帮别人宣传!看看看!哥哥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已经在看了,《将军》我的入门小说啊!没想到我的爱豆竟然会推荐!太开心了!】

  【哥哥好像和《将军》的导演合作过,可能是导演拜托他帮忙宣传一下吧。】

  【话说这个剧组里头也有一个姓涂的演员呢!涂姓很少的,好有缘!关键是我是个大猪蹄子,这两个姓涂的我都喜欢!哈哈哈哈。】

  ……

  剧组的工作人员有点懵逼,看着这个播放量不断的上涨。底下的评论还有很多是:

  【K神那来的!就想看看是怎么样的女妖精才能将我K神迷的直播都舍不得关!】

  【哈哈哈,我是从哥哥那来的,哥哥可是第一次发微博支持别人家的戏,场子捧起来!】

  几个工作人员忙跑到涂洪和涂荒的微博下感谢,感谢完了之后又觉得人生太迷幻了,这些个大佬怎么一个个都帮他们宣传啊!他们的宣传费那都是高的吓人的,别说请两个了,就一个他们都请不起!

  关键是就算你有钱都买不到他们的宣传,就像是涂洪的粉丝说的一样,涂洪基本从来不接宣传,他在娱乐圈这么久也就帮圈内好友转发过一次,这算是第二次。

  涂荒就更不用说了,别说接推广了,他就从来不和娱乐圈的人打交道,除了开个直播和打比赛平时基本不再公众场合露面,但是他的那个粉丝却多的惊人。

  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剧组人员都有点飘飘的,难道他们的戏拍的这么好嘛!连这种重量级的人物都帮他们宣传。

  然而这种大家嘴中的大佬正乖乖的垂着头被训,连头都不敢抬。

  涂宇和涂宙发现他们的操作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大哥二哥认为他们两人的粉丝太多了,这种贸然宣传他们会给涂年带来一定的困扰。

  涂荒和涂洪曾经都被私生跟踪过,有一次甚至就跟到了家里,但是他们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如果一旦公布了几人的光系,他们两个的私生饭为了获取他们的信息而去纠缠涂年,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涂年虽然也在娱乐圈,甚至也可能有私生饭,但起码概率小了一半。

  涂洪和涂荒也就只是脑子一热,想着涂年第一部 戏一定不能扑,这才在后面推了一把,没有考虑那么多。不过好在他们的宣传并没有点名涂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但是面对哥哥的指责,涂洪和涂荒还是异口同声道:“大哥二哥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

  转眼又过了几天,《将军》的热度一直都没下来,每次新播剧集之后,热搜上总会有一条关于剧集的讨论。

  而里头被讨论的最多的就是涂年了,甚至于#涂年演技#这种词条在热搜上挂了几天。

  实在是因为他那张脸再加上出神入化的演技想不火都难。

  【我原来以为涂年是剧组的吉祥物,充当一下花瓶的那种,看了电视剧之后我知道我错了!妈耶!这演的也太好了吧!】

  【感觉一个活生生的莫凌云站在我面前,虽然我还没看到后面的剧集,反正就现在这个我真的是忍不住吹彩虹屁!真的!姐妹们求求你们看看他吧!】

  【他眼睛里面有光!太喜欢这种眼睛有戏的演员了,就他看岭少冲那一眼,就能感觉到莫凌云有多喜欢他,呜呜呜……我哭了。】

  【入坑了入坑了!姐妹们彩虹屁吹起来啊!】

  【没文化的我只会一声:牛逼!】

  【哈哈哈哈哈哈,老粉告诉你们入股年崽不亏的!】

  【有种家里的崽终于被发现了,但是他从此就不只是属于我们,又为他开心又有点心酸。】

  《将军》戏份还没播出还没几天,涂年微博的粉丝一天十几万的上升量,这还是他戏份不多的前半部分,如果真到了下半部演技炸裂的部分,这粉丝到底会涨成什么样,还真是没人敢估计。

  涂年瞬间的爆火,让林安接代言和活动接到手软。不过这是涂年的第一个代言,可能会影响到他后续的接的代言的种类,这人林安头疼了好久。

  真正国际上的大牌子目前又还真看不上才火的涂年,但是小牌子林安又不愿意让涂年去。就这么僵持了几天之后,终于接到了一个让他超满意的单子。

  四大一线周刊之一的《ROSA》,竟然邀请涂年试镜六月刊的封面,一个以狐狸为主题的封面。要知道他们已经近五年没有请过华国的明星了,而且这次还是正刊的封面。

  这简直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事了,就连林安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ROSA》会邀请涂年。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狗血的是和涂年一同被邀请试镜的那人。

  同时接到邀请的还有同样是华国的顾水,巧就巧在了上次《将军》莫凌云这个角色原本是顾水演的,后来因为才被爆了定妆照就被各种吐槽,网络上的言论让他受不了,经纪人也认为不需要因为一个男二让他的粉丝量受损,于是就直接交了违约金退组了。

  虽说他的退组和涂年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前后两任莫凌云一任被骂得罢演,另外一个却因为这个角色爆火,不管如何这两人一旦碰上面都会有点尴尬吧……

  而现在涂年的粉丝量和已经在圈子里七八年的顾水还是有差别,如果真的对着刚,很有可能会败下阵来。

  所以林安现在很是纠结。

第二十章

  涂年就比较佛系了,他觉得自己既不存在抢戏也和那位没什么过节,所以当林安将事情告诉他后,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当然去!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

  林安按照涂年的意思给那边发了消息,接到的消息是一个星期后《ROSA》将会派团队来华面试,让艺人做好准备。

  这一个礼拜对于林安来说就太难熬了,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才能够让涂年拿下这个工作。

  一线杂志的封面很难上的,更不要说四大一线杂志之一的《ROSA》,人物的选择上他们一般都会选择受业界肯定的一些大牌艺人,或者是强大的品牌推广,再或者你有很强大的团队在背地操作。

  简而言之也就是涂年如果能够拍成这次的杂志简直就是一步登天,能够得到世界主流媒体的承认。

  等于是略过了前头一系列的打怪任务,直接拿了黄金卷轴传送到终点一般。所以最近几天林安一直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发错邀请了,本来邀请的不是涂年……他甚至为此打了好几个电话确认。

  在煎熬中一个星期终于过去了,林安和涂年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指定的地点,才进门就看见了顾水和他的经纪人。

  涂年对顾水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两人不熟但是好歹是一个圈子里的,真要算起来的话顾水也算是他的前辈。

  见到涂年主动向他打招呼,顾水愣了愣,艰难的挤了个笑给他,之后大家就再没有交流了,虽然他们在同一个屋子里。

  气氛稍微有点尴尬,林安主动起来和对方的经纪人交谈,但是对方好像并不买账,林安每次说一句话对方就只是一个字应一下,眼神中还带着微微的不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再蠢的人都看得出对方并不想和将话题继续下去,毕竟相对而言顾水的咖位比涂年还是高上一大截的,对方经纪人认为林安这种做法就是在抱大腿。

  接收到对方的眼神林安便停止了这种在对方看来是“搭讪”的行为。

  涂年抬眼看了他们一眼,问林安道:“他很红吗?”

  被嫌弃的林安有点恹恹的道:“嗯,流量蛮高的。”

  涂年用手拍了拍他的头,勾起一边的唇有点痞痞地说道:“小安安别沮丧啊,看我给你把这个封面拿下!然后等会我们去门口等着他们,用同样的眼神看回去。”

  “噗呲”他的话差点没让林安笑出声来,脸上的笑容都还没完全消失可是他看着涂年突然眼神变了,还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林安:“如果别人和你有仇,是不是就算竭尽全力也应该把那笔账和对方算了?不管对方对你的态度。”

  涂年沉吟了片刻,“或许吧,看你自己的选择。”

  “嗯,我的选择是要的。”林安说着顿了顿,声音轻了很多,“但是他的选择是不要……”

  涂年没有听清他后面那句话,随口说道:“怎么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不用了。”

  ……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左右,《ROSA》的工作人员终于来了,最难得的是主编Alisa竟然也从E国赶了过来,看来《ROSA》是真的比较在乎这次的拍摄工作。

  “你们好。”穿着时尚的Alisa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和他们打着招呼。“我的普通话不是很好,但是我想我应会尽量的表达清楚,不会影响到这次的面试的。”

  几个人一一打了招呼,才开始主流程。

  Alisa在看到涂年的时候,瞳孔缩了缩,颜值闪过一丝惊艳,“你就是涂年?你看着可比电视上更让人吃惊,瞧瞧这脸,amazing!”

  涂年:“谢谢您的夸奖。”

  顾水和他的经纪人听见她这么夸涂年,脸色显然有些不好看,但是却不能够说什么,甚至还要陪着笑脸。

  顾水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冷笑了一声,他一点都不担心这次的封面会落到别人的手中,因为他们早就在背地里打点好了,帮他的那个人可是打了包票这次的封面一定会是他的。而且就算他没有后台,就以他和涂年的资历一般获胜的也会是他。

  《ROSA》这次的拍摄任务是和华国一个公益组织的合作,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来找华国人拍摄这次的封面。再有就是他们也想借着这次机会打开华国的市场。

  Alisa:“你们两个应该知道来这里是为了下个月的杂志封面,你们两个是我们从特别多人里面挑出来的,因为你们都很美。”

  顾水长相是属于比较娇媚的那一种,那一双眼里永远藏着三分娇三分媚再加上四分的欲语还羞,是一个长得比女明星还好看的男明星。但是在涂年这种碾压众人的艳丽的对比下就会让人觉得他的长相似乎寡淡了几分。

  Alisa继续道:“但是我们要在你们两个中选择一个的时候产生了分歧,所以才贸然把你们一起邀请来,进行一个小的面试。《ROSA》从来没做过这么无礼的举动,我们从来没有邀请过两个艺人来面试一期的封面,这让我觉得很抱歉。同时我们也非常感谢你们能来。”

  杂志封面一般是不会邀请几个明星的,除了多人封面,更不要说面试了。一般来说他们会先决定好选谁,之后再邀请那人来参加拍摄,所以像这种事件还真是难得一见。

  涂年不是很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他上学的时候是在妖界上的,大学也是。

  所以人类的一些潜规则以及娱乐圈里的一些东西他都比较陌生,也不是很清楚这次杂志代表了什么。不过这次他倒是真的想要拿下这个封面,没别的,纯粹就是一只小狐狸的好胜心和护短,他就见不得自己人受委屈。

第二十一章

  工作人员选人的时候下了很大的功夫,他们本来开始的时候是想说找那种影响力比较大的影帝或者是比较有地位的艺人。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巧,Alisa在选人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正在播出的《将军》,里面涂年的表现让她眼前一亮。

  所以说刚开始大家定下的是涂年,但是公益组织那边向他们推荐了顾水。因为各方面的问题,他们没办法直接驳回他的提议。

  但是作为这次周刊的负责人Alisa也不想因为这种原因留下遗憾,两边争论了好久,才想出这种方法。

  而这次的面试很简单,就是在没有化妆没有服装的状态下在镜头前面的表现,谁表现的好就由谁来拍这个封面。

  这次的主题是关于公益的,保护动物。

  顾水刚刚拍完一部和狗狗合作的电影,这部电影也是关于动物保护的,所以对他来说这应该是有利的。

  他抬眸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还在观望的涂年,他要先将场子制住,而且很有可能两人的表现手法会撞,先来的那个人选择总是更多一点。

  于是他笑道:“我先来吧,我拍摄的经验应该比涂年多一点点,给他多一点时间准备。”

  笑容如沐春风,话里话外也表现得很照顾后辈一般,只要转头看他那眼不要有那么大的敌意,涂年倒是真的相信他是为自己好了。

  Alisa本来是想说抽签来决定顺序的,但是顾水都已经这么说了,她看了一眼涂年想问他有没有什么意见,如果他有意见就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顺序。

  涂年对谁先谁后倒是不怎么在乎,所以当Alisa问他意见的时候,他也只是摇了摇头,毕竟在别人占优势的情况下再战胜他这种感觉似乎更好一些。

  见涂年没有意见Alisa也不好说什么,将两人带到摄影室。

  摄影室中摄影师大卫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次主要是为了看两人的表现,所以和往常的拍摄有点不同。

  他们将所有的灯都关了,只留下一盏打光灯从上至下照在演员的身上,背景也是纯黑的。

  大家和摄影师打了招呼之后,便正式开始了。

  顾水出门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妆,不过好在妆容精致所以并不影响上镜。他和打光师沟通了之后,便正式上场。

  他选取的动物是狗,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

  光打在他脸上,顾水呜咽一声,眼神变得无比无辜望着一个方向,脸上满是期待。

  他用手将身边的小球拨弄出来,那是他主人离开之后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他将它视为珍宝。顾水用嘴叼着小球,眼神所向之处却并没有那个和它一起玩耍的主人了。

  等了一会灯光慢慢变暗,他依旧没有等到他的主人回来,他慢慢将身子伏在地上,用舌头舔了舔手,灯光完全变暗。

  不得不说顾水将小狗的表现的活灵活现,一个时时刻刻等待着主人的小狗,只不过眼神中没什么戏,除了无辜看不出他有多思念他的主人。

  顾水的经纪人在他拍完之后用力的鼓了鼓掌,大家也觉得不错,只有Alisa和摄影师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顾水对自己的演绎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和狗狗相处了这么久,将狗狗的一些小动作都记了下来,所以拍完之后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过的。

  轮到涂年的时候,他想了想,“我就不选定动物了,所有的动物在偷猎者的枪下都是一样的。”

  顾水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有点意外,又觉得他这个选择有点可笑,毕竟很多动物的各种小动作都是不一样的,例如狗和猫如果表现起来又怎么会是一样的呢。而且利用动物的小特点来拍摄能够更省力,很容易就能将自己要表演的场景传达给别人。

  例如他这个被抛弃的场景,只要几个动作就能让人很清楚的就了解到。而涂年现在要演所有的动物,这个场景改如何传达呢?

  顾水抿了一口水,一脸看戏的表情,他倒是要看看涂年怎么来表达。

  Alisa和大卫也有点意外,大卫拍摄过好多次关于动物保护的片子,大家都是选取一个动物来表达,像涂年这种他倒是从来没拍过,瞬间就来了兴趣。

  涂年走到拍摄点,他并没有像顾水那样采取全身拍摄,只是拍表情而已。

  身边的光慢慢暗了下来,这时涂年眼中是轻松的愉悦的,脸上那笑容就像是生活在大山深处的精灵,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可是随着光渐渐亮起,他们暴露在人类的眼前。他的眼中出现了惊恐,盗猎者的□□慢慢对准了他们,他们的家园正在慢慢被毁灭。

  疲于奔命,他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疲惫和一丝懵懂,他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猎杀他们,难道他们不是生活在同一个地球的邻居吗?难道说在人类的眼中利益比生命更加重要吗?可是他们除了生命和家人别无所有了啊,人类的东西那么多为什么要从他们手中夺走这些。

  渐渐的这丝懵懂变成了愤怒,他们从来都是守在自己的地盘生活,他们从来没有侵犯过人类的家园,为什么人类不断地不断地将他们赶尽杀绝,他们要反抗,他们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

  无力、无助。在人类各种武器下他们没办法护住自己的家人,他们不知道要怎么办,似乎跑到天涯海角他们都逃不过那一小撮的人类。

  看着自己的家人死在眼前,看着自己生存的栖息地被毁了,他眼中的愤怒成了悲伤与绝望,他直视着摄像头,眼中没有任何杂质只有一束白色的光倒映在他瞳孔中,眼角滑下一滴泪,慢慢闭上了双眼。

  人类啊,我们再也不要和你们做朋友了。

  褪去一切服装、妆容和背景的加持,剩下的真实、朴实反而更能打动人。

  Alisa看着镜头中的涂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落了满面,几个短短的表情转化竟能让人感觉到里面巨大的悲伤与那种深深的无能为力。

  大卫也是一脸的吃惊,他从未拍过如此简陋却这么有力量的短片。

  拍摄室里头静了片刻,直到涂年睁眼之后,大家才反应过来,瞬间掌声雷动。林安用袖子擦着眼泪,抱着涂年呜呜地哭着。

  “年哥你太棒了!!!呜呜呜……”

  涂年轻轻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心里总有种作弊的感觉,因为这些他都经历过,曾经猎妖者的枪也对着他的头,只不过他很幸运,他活了下来……

  整个拍摄厅里只有顾水和他经纪人的表情不怎么好看,顾水自认为拍的很好,可是他拍完后众人的表现和涂年拍完后大家的表现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他谁胜谁负了。

  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顾水对经纪人说道:“你现在出去给陈总打电话,让他和这边的人联系一下,确保这次的名额是我的。”

  顾水的经纪人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拍摄点。

  《ROSA》的几个工作人员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他们采取投票的制度,Alisa一票等于两票。

  结果不用说,涂年以大比分获胜,就在Alisa要宣布结果的时候,他的助理走到她耳边说了什么,与此同时顾水的经纪人也会来了,对顾水摆了以个ok的手势。

  两人的动作虽然做的很小,但还是落到了涂年和林安的眼中。

  林安:“可能有变故了,应该是有托关系了。有时候资本的力量比实力更重要。”

  他转头看了一眼涂年,可惜了他刚刚表现的那么的完美,“年哥,没事我们以后慢慢拍戏,以后我们就是他们求都求不来的爸爸!”

  涂年勾了勾唇角:“我现在就是他们的爸爸。”

  从来没想过竟然有人要和他拼资本,他的哥哥们该多开心啊。

  Alisa从外头回来之后,看向涂年的眼中就多了一丝抱歉,看来是和那边妥协了,毕竟这次是一个合作的项目,主动权不全在他们身上。

  涂年低着头给他大哥发了个消息,说了下这边的情况。不管对方要和他拼什么他都奉陪,只要拼的过他。

  涂宇接到消息之后,虽然还是和往常一般冷着一张脸,但是眼神中的惊喜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年崽有事第一个发消息给他,他立马将秘书叫了过来。

  消息才发出去没多久,一切都改变了。顾水听见Alisa宣布涂年是这次拍摄封面的合作人时,眼里满满的全是不可置信。连林安都是一脸错愕,显然这事在他的意料之外。

  但是不管他再不相信,这都是已成定局的事了。

  ……

  拍摄的时间另定,而且还要拟定合同吗,不过这些都已经不是涂年的事了。

  涂年从拍摄大厅出来之后就和林安分道扬镳了,他大哥说今天中午带他去吃饭,他答应了,现在正往涂宇的公司赶。

  很快就到了他公司楼底下,鉴于自己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艺人,涂年这次出来也是全副武装,如果在这外面被认出来还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

  带着墨镜,还盖着一个帽子的涂年很快就引起了保安的注意。

第二十二章

  还没等他进公司的门,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保安:“欸欸欸,这里不能随便进的啊,你是哪里的人啊?”

  涂年眨了眨眼睛,自己这身打扮似乎的确会被误会,他也就没有纠缠了,走到旁边给涂宇打电话。

  不过一会,涂宇就从楼上下来了,几个哥哥的见到涂年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忍不住抱抱他,揉揉他的头发。

  而这一切都被一路从摄影厅跟踪涂年的莫些人偷偷拍了下来,角度还是一样的刁钻,和上次拍涂年和涂洪一般,明明很温馨的动作在他的照相机中就暧昧的不行,像是接吻用拥抱一般。

  另一边,林安在涂年走后,回到拍摄地找到了顾水和他的经纪人。

  顾水的经纪人一看见林安脸色就冷了下来,“你来这里干嘛?不要以为拿个封面就有多厉害了,还不是一个糊逼!”

  他们以为林安是来奚落他们,所以嘴下毫不留情。

  林安笑了笑,和平日里在涂年身边那个无害的林安似乎有些不同,“拿个封面虽然算不得什么,但是总比你们连封面都没拿到的好吧?我们都是糊逼,那你们是什么?糊糊逼?”

  顾水握了握拳,“你……”

  不过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林安截了,“别急别急,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他说着顿了顿,“我就是觉得顾水有点不值而已。”

  果然他们两个听到他的话不再像刚刚那么激动,顾水的经纪人更是问道:“怎么说?”

  林安:“Alisa本来就要将封面给顾水了,你知道为什么后来又变成了涂年吗?”

  顾水也被他的话提起了几分兴趣,因为陈总已经和他打了包票的了,后来为什么还会变他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

  林安:“因为烛酒。涂年给烛酒发了消息,有烛酒插手你认为今天这个封面还会有你的位置吗?”

  听到他的话顾水抿了抿唇,他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如果不是涂年有后台这个封面就是他的了!

  “卑鄙无耻!”

  林安冷笑了一声,顾水这话倒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了,全然忘记了自己找人的事,他虽然看不上这样的人,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蠢人用来当刀使是最好的了。

  反倒是顾水的经纪人比较警惕,“你和我们说这些干嘛?再说了就算我们知道是烛总做的,我们能怎么办?”

  林安:“我虽然是涂年的经纪人,但是我在他身边已经受够了,他有一点不顺心的事就打骂我,完全不把我当人看,我要报复他。我和你们说这事只是想让顾水不要气馁,毕竟对手用了不光明的手段。”

  顾水的经纪人听到他这话,脸色有点难堪,毕竟这明摆在眼前的事,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涂年演的就是比顾水好,他被定为这次的封面对象才是理所当然的事。可能也就只有顾水觉得自己演的才是最好的了……

  不过因为林安这段话倒是让顾水相信了他几分,现在只要是在他面前说涂年的坏话相信他都会觉得对方是个好人……

  林安:“还有就是,上次关于《将军》里头莫凌云这个角色,我知道刚开始是顾水演这个角色,的确这个角色很不错,你看现在涂年就光靠这一个角色红成了什么样子!证明当初你的眼光不错。不过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定妆照会被泄露还有那么多的黑子同一个时间黑你吗?”

  顾水狐疑道:“你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涂年在背后操作??!”

  谁知林安真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他看上了莫凌云这个角色,并认为这个角色能够给他带来很大的利益,但是那时候你已经和剧组签约了,没有办法之下他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顾水气的双眼发红,咬牙切齿的,“fuck!”

  可是顾水的经纪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林安一眼,问道:“证据呢?”

  林安:“当然有证据,不然我怎么会来跟你们说呢。您等会留个邮箱给我,我把我搜集的关于涂年的黑料和一些实锤全部发给你。我就只是看不得顾水被这么欺负,涂年实在太无耻了。至于你们后续怎么操作就不关我的事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

  涂宇带着涂年到一家私房菜里,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大多数都是涂年喜欢吃的。

  他正要下筷子的时候被涂宇拦了下来,“你们小鬼不是都喜欢拍照吗?”涂年:“嗯??拍照?”

  被涂宇逼着拍了两张照片,顺便自己和他也一起出了一个镜,虽然不知道平日里从来不做这种事的涂宇今天是怎么了,但是他还是顺着他的心意拍了照片。

  吃了几口,涂宇又看着涂年,“不发朋友圈吗?你们小鬼不是都很爱发朋友圈的吗?”

  涂年这会是真懵逼了,甚至觉得大哥是不是被附身了……实在受不了眼神攻击的涂年只能将刚刚拍的几张照片发朋友圈。

  涂宇这才满意,给他夹了几筷子的菜。

  他接到短信的时候想像几个弟弟一样发到群里去炫耀一下,又觉得自己作为大哥这样似乎有点幼稚,所以忍着没发,但是难得涂年主动求他一次他又不甘心不能彰显一下自己在涂年心中的地位。

  如他预料的,涂年照片才发没多久,“年崽”的群里就开始叮叮当当的响起消息了。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啊啊啊!大哥你和年年去吃大餐了吗?为什么不叫我!!!太心机了!

  阳光正好(老二):年年竟然会发朋友圈,大哥是你要求的吗?

  HK(老四):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

  终于看到想看的问题,涂宇刚才那张短信截图发到了群里头。

  涂宇(老大):【图片】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嗯?有人竟然要暗箱操作!太过分了!不过为什么年年找你啊?这事我也可以办啊!

  HK(老四):我也可以+1

  涂宇(老大):因为我的分量最重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

  HK(老四):……

  阳光正好(老二):哈哈哈

  秀了一波之后,涂宇顿时觉得周身都舒畅了不少,看着涂年的眼神中带了丝宠溺,只要涂年能健健康康的待在他们身边,也别无所求了。

  ……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随着《将军》的火爆,涂年现在也算是家喻户晓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随便发一条微博赞都是往五万走的。

  涂年和《ROSA》的拍摄也终于走上了正轨,本来他们需要去M国参加拍摄,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将拍摄地点改成了华国,而且就在涂年待的这个市,这样也好,省得他还要飞国外去。

  正式的拍摄和原来面试的内容还是不一样的,不过创作方也取得了涂年的同意,到时候将面试的那个短视频和封面一起发表在社交媒体上,实在是因为那个视频太过震撼。

  正式的拍摄涂年需要扮演各种动物,说来也很巧,《ROSA》最后定的动物是狐狸,一共两套服装。一套是比较空灵唯美的,另外一套就相对野性了。

  涂年换上那套相对空灵的衣裳,化妆师将他的睫毛染成白色的,眼尾却用红色勾带出眼线,一双狐狸眼越发的勾人。

  这次的摄影师还是大卫,“哇!涂年你太让人惊艳了!太好看了!用你们华国人的话来说就是倾国倾城!我觉得我们合作一定能够拍出让人无比惊讶的照片!”

  涂年对他笑了笑,“合作愉快。”

  拍摄的时候周围用干冰造出了许多类似雾气一样的气体,原本人工铺设的森林顿时就有了森林的味道了。

  满是雾气的森林中,涂年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光着脚踩在青苔藓上,白色的睫毛上沾了几滴露水,一双眼空空的望了过来,眼神中三分懵懂三分警惕,仿佛守护森林的精灵,不惹世事,神圣不可侵犯。

  随便一个动作都能将狐狸表现得活灵活现,那个度拿捏得太完美了。

  大卫举着照相机对他说道:“perfect!涂年再换一个姿势,你跳下来靠在树上,放松放松,我们这组照片就是要那种极度放松的空灵感。”

  拍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涂年就去换了第二套衣服了,这套衣服怎么说呢……

  野是挺野的,甚至野到了衣不蔽体,涂年提着衣服莫名有点喜欢,好久没有穿过这么酷的衣服了。

  衣服是黑色的,基本前面是中空的,稍微抬个手就能露出半截腰来,但是按涂年的看法来说,他连赤膊都打过这点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

  衣服换好之后,涂年才从更衣室出来就听见了一片的尖叫声。

  大卫看见他更是吹了个哨子,“涂年看不出来啊,你的身材竟然这么好!”

  别说大卫,就连林安都没想到,他一个病恹子竟然有腹肌!全身的肌肉纹理细腻,屁股又翘,简直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完美代表人物。

  片场的姑娘们一个个捂着鼻子,深怕鼻血会喷涌而出。

  前面都还进行的很顺畅,但是拍摄的时候就出现了一点问题。大卫认为的野和涂年认为的野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一种意思。

  涂年觉得“野”就是耍酷,怎么酷怎么来。但是大卫眼中的“野”是性感,与欲望挂钩。所以两人总是不合拍,找不到那种感觉。

  大卫:“涂年你在把裤子往下拉一点,性感知道吗?你就当我是你的爱人你来勾引我!就是那种勾人的性感你明白吗?”

  听到他的话,涂年的眼中滑过一丝嫌弃,拍狐狸就拍狐狸,干嘛总把狐狸和性感挂钩呢?他就想当一只酷狐狸,难道他们比他还更了解狐狸吗?!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顺从,休场一次之后涂年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只好听从大卫的了。

  不过就算大卫让他像勾引爱人一样勾引他但是感觉还是不对,无从下手的感觉。

  他正苦恼的时候,却突然看见烛酒站在角落里正注视着他。

  !??他怎么来了?

第二十三章

  应该是他怎么来这里,这里不是《ROSA》的地盘吗?怎么能随便放陌生人进来……

  大卫见涂年眼神一直看向一个角落也跟着看了过去,等看到烛酒的时候脸上浮起了一丝戏谑,悄悄地和他说道:“这个人我知道,在我们M国也一直报导他,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而且我还听说他是你的爱人?我原来还不相信,现在他来找你我就信了,哈哈哈哈哈。”

  他在涂年和烛酒中来回看着,“不过说真的,你们两个人的颜值都太让人震惊了,如果能生孩子那孩子的颜值该多高啊!真是太可惜了……”

  涂年:“……”

  关于他和烛酒的谣言正在往一条不归路狂奔中,他已经解释过无数遍了,可是完全没有人愿意听他的……做人太难了。

  大卫:“来来来,不得不说他来的巧了,你就拿出平时勾引他的那种感觉来。”

  涂年:“……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这句话喊出来后,大卫也并不买账,只是一脸我懂得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懂了什么。

  拍摄继续进行,烛酒在身边看着他更是觉得哪里都很变扭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表情僵硬到不行,让原本就很难进行下去的拍摄变得更加困难。

  勾引勾引……

  他一直想着这两个字,突然脑子里猛地浮现出他求烛酒给他吸血的画面,脸慢慢转红。

  大卫:“把衣服再撩起来一点,眼神还不够!再露骨一点啊!要不让那位过来,近一点更好表现?”

  那位说的自然是烛酒。

  涂年:“滚!”

  涂年深吸了一口气,偷偷瞟了一眼烛酒,见他的眼神终于没有盯着自己了,瞬间觉得松快了不少,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他,他竟然还稍微有点紧张。

  但是他还是不知道勾引是怎么样的,脑子里的那一幕反反复复的重播着,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那样吧,反正活马当做死马医了。

  他用牙轻轻咬着衣裳往上提,露出一截白皙的腹部,眼神带了点渴求,全然是当初求烛酒的眼神。眼尾微红,泪痣染着一丝魅意,眼波流转中藏着些些许许的羞,简直是欲望的化身。突然就像被打开了某些大门的涂年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大卫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拿着照相机发了一会呆,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惊人的画面,“amazing……”

  直到旁边的助理提醒,他才忙用相机狂拍。

  大卫:“涂年你真是太棒了!这个度把握的简直完美!我就是要这种撩得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果然还是要爱人来才行,对我你就没有那种感觉,他简直是激发你野性的好道具啊。”

  看着眼前的着着一幕,烛酒的眼神转深,眼里全是克制。他今天本来只是来拍一组访谈的照片的,没想到涂年竟然会在这,还拍这种照片。

  《ROSA》在华国并没有专门的拍摄点,这个点是借别的杂志的地方。

  烛酒握了握拳,他有那么一刻很想将涂年从那里拉下来,将他锁在只有自己才能打开的房间里藏好。他不想和别人分享他的美好,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笑容,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他怕自己真的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烛酒转身离开了。

  大卫看着照相机里的照片,称赞个不停,“涂年你平时在家就是这么勾引那位的吗?我要是他我现在怕是早就精/尽/人/亡了……”

  涂年愣了愣,“这样就是勾引吗?”

  大卫:“当然啊,那个眼神就差明写着‘我要,给我’了。”

  所以他勾引过烛酒?

  涂年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当机,他怎么可能勾引烛酒啊……那绝对不是勾引,只不过是祈求而已,多么无辜又纯洁的眼神啊。

  大卫:“而且他应该也很爱你,刚才我转身看到他一直看着你,眼神太恐怖了,就像要把你剥开吃到肚子里一样,他应该不喜欢你在公众面前这样,但是他依旧没有说什么,给你足够的自由,简直就是好男人中的典范啊。”

  ……

  大卫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他就好像有点听不懂了,他和烛酒那是什么关系?除了吸血之外,他们可是竞争关系,一场从小学考试延续到现在的比赛。

  外国人比较夸张涂年今天算是明白了。

  他转身走开,不再和大卫聊天,再说下去明天的热搜可能就是他和烛酒秘密产下一子……

  不过烛酒是龙,这龙生的应该是蛋?

  呸!反应过来自己再想什么的涂年忙摇了摇头,将头脑里不健康的东西都给甩出去。

  到更衣室换好衣服的他本来应该要去卸妆的,可是在路过一个拍摄厅的时候他慢慢停下了脚步。

  打光灯下烛酒和往常一般一身笔挺的西装,不同的是这次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本来就禁欲了现在这个度更是上升了一个程度。

  涂年站在那有点不服气,同样都是妖做人他拍的怎么就那么正常,自己拍的那叫个什么事,又是撩衣服又是勾引的……

  不过不得不说烛酒那张脸才是他喜欢的,比自己这张酷多了。

  烛酒很早就发现了躲在门口偷看的某人,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他只拍两张照片很快就拍完了,见涂年还在那就走了过去。

  正在想事情的涂年没注意,等他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他面前了,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烛酒:“看呆了?好看吗?”

第二十四章

  涂年:“……斯文败类。”

  当场被抓包的感觉不怎么好,好在他脸上的妆还没卸看不太出来脸色,唯有耳朵尖的红色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场景,烛酒下意识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涂年愣了愣,见屋子里的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他忙将他的手给打了下去,“……你有病?”

  烛酒:“红了。”

  涂年对上烛酒藏在眼镜后头的眼睛,他竟然有几分不自在,心跳得快了几分,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带着眼镜的烛酒比较陌生吧。

  涂年扭头不再看他,大步离开,“我去卸妆了。”

  看着他的背影,烛酒将眼镜摘下,心中微微打量着美人计是可行的几率,或许他以后也得靠颜值吃饭了……

  屋子里的人反倒有了兴趣,刚才那个动作过于亲昵让人觉得有点暧昧,不过他们也不敢去问除了刚才看见涂年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的烛酒,私下自己讨论起来。

  “不说别的,烛酒和涂年是我见过的颜值最高的两个人了,有一个禁欲一个惊艳,配一脸!”

  “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他们两个是真的在一起了。”

  “不过就一个动作而已,也不算什么实锤啦,现在网上虽然炒两人的cp炒得很热,但是也没人有实锤,一直就只是cp粉再说而已,大家也都只是当好玩而已。而且我们就是这个圈子里的,难道大家还不知道这个圈子里能有几句真话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烛总对涂年的态度挺奇怪的,他自己就是顶级流量,而且也不需要靠流量赚钱,也不缺钱赚的钱十八代都花不完了。所以他为什么要配合涂年炒这个cp?也不明确的表达态度,现在网上关于这一方面的猜测也是蛮多的。”

  “要我说,可能他们私底下是认识的,烛酒就是卖涂年一个人情……”

  和他们这些人交道打得最多的就是艺人了,所以娱乐圈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很快就知道事情真相,但是这次却没人敢撞着胆打听,毕竟对象是烛酒……

  涂年卸好妆之后打了个电话给涂荒,今天是LOP总决赛,难得今年的比赛在国内举行,所以他一早就和他四哥约好今天要去给他加油。

  因为这边的时间拖了下,导致他有点不赶趟了,那边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才刚刚出发,好在路上不堵,一路畅通这才堪堪赶上。

  涂年一下车就看见停车场边缘站着的涂荒,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怎么在这。

  吓得他立马下车跑到他四哥那,“哥,比赛不是马上就要开始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啊?”

  涂荒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一看到他,脸都柔和了几分,揉了揉他才打理好的头发,涂荒这才说道:“不放心你一个人。”

  涂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涂荒笑了笑,从队服的口袋里掏了一把小零食递给涂年,“队里的小朋友给的,你拿着吃。”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了涂洪的声音,“小荒荒你三哥我能不能也要一把小零食啊?”

  涂荒:“……你怎么来了?”

  原本一张阳春三月脸瞬间变成了十一月的寒冬腊月脸,连带着声音都冷到不行。

  涂洪跑过去一把搂住涂年的脖子,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弟弟比赛,做哥哥的怎么能不来呢。”

  涂荒:“……”无法反驳。

  涂年被圈在涂洪的怀里,看了眼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四哥,想笑又不敢笑。

  难得和涂年单独相处一次的老四就这么被无情的打断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好在三人没有对峙多久经理人就跑过来将涂荒带走了,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涂洪和涂年两人带着口罩,坐在vip位置,鉴于场地灯光比较暗,所以他们也没有带墨镜,不过只要镜头没有扫到他们就没事。

  比赛还没开始全场都已经大喊着“k神”,参加过那么多次比赛,唯独这次涂荒有点紧张,这算是涂年第一次来看他的比赛了,一定要用最好的方式结尾。

  “我们都看到了,Hacker现在已经架好狙了,然而GT战队似乎还没发现,依旧采取原本的措施从圈子边缘绕上来,只要他们一露头可能就会被Hacker收割。”

  “完美!k神这个预判简直太完美了,直接带走。”

  涂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大屏幕,一双眼睛亮的惊人,这种紧张的氛围感真是太棒了!涂洪侧眼看了他一眼,眼中也跟着染上了些许开心,这种感觉真好。

  随着最后一声枪响,k神终结了对方最后一名对手,满场的喝彩,涂年也忍不住跟着跳了起来,简直太棒了!涂洪也忍不住握了握拳,低声叫好。

  “神操作啊!!!K神牛逼!”

  “恭喜ACK战队获得总冠军!!!”

  “总冠军!!!”

  涂荒远远的望了过来,看见他激动的样子起身直接跳下了舞台,但是害怕会被媒体拍到涂年的脸直接将队服外套脱了下来,围在他的头上,将他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

  下面乌泱泱的观众一片尖叫声,他的队友和经理人倒是暗暗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去干么。

  涂荒勾了一边嘴角问道:“四哥厉害吗?”

  涂年用力的点了点头,涂荒的满足感瞬间爆棚,朝涂洪抛去一个轻蔑的眼神。

  涂洪呲了一声,“幼稚,年年下次三哥带你去看我的演唱会,比这个好看多了。”

  这个平台是实时直播的,因为涂荒这一个举动弹幕上已经刷疯了。

  【那个人是谁???k神这是在干么??】

  【艹!酸了!!!k神恋爱了???】

  【做粉丝这么久,就算不看脸我都觉得被包着的那人有点眼熟……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因为我已经磕了他和另外一人的cp!!!】

  【显微镜女孩来了,被包的严严实实的那人的那双鞋子和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得黑色卫衣……我真的猜不出来……】

  【不不不!那不是涂年!我已经磕了他和别人的cp了!烛总才是官配!】

  现场的观众有看弹幕的,为了证实被涂荒包着的那人的身份大声喊了句:“涂年!?”

  听到声音三兄弟愣了愣,涂荒和涂洪满脑子的弹幕都是“完了,大哥二哥这会得把他们大卸八块。”

  涂年则奇怪都包得这么严实了,还能被认出来???

  刚好镜头转了过来,涂荒看了涂洪一眼,一把将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推到镜头前接着又是速度极快得将他的口罩拉了下来。

  涂洪那张略显妖孽的脸便暴露在摄像机底下。

  涂洪:“???”

第二十五章

  涂洪的出现让现场和弹幕都安静了片刻,接着尖叫声充斥了整个比赛现场,就连台上刚比赛完的电竞选手都是一脸的吃惊,弹幕一波又一波刷得极快。

  【我的天,我家哥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呜呜呜,要是知道哥哥会去我一定要去现场,太羡慕现场的他们了!!!竟然可以看见哥哥!】

  【涂洪的日程表上今天不是要去参加一个节目吗?怎么跑到比赛现场去了?】

  【哥哥也喜欢LOP吗???啊啊啊啊!我和哥哥有同样的爱好了!】

  【现场又有K神又有哥哥,可能还有一个年年?太羡慕现场的众人了。】

  因为涂年并没有露脸,虽然有些粉丝说K神抱着的那位就是涂年,但是只要没有露脸就没有实锤,和涂洪这种直接的冲击来得小多了,弹幕和现场讨论他是不是涂年的人瞬间少了很多,刷的都是涂洪和K神。

  导演组也是一脸懵逼,但是这有现成的流量谁不用啊!导演立马下令,瞬间所有的机位全部对准了涂洪。

  站在摄像机前头吸引了所有火力的涂洪脸上马上就挂起了营业的笑容,在暗角咬着牙瞥了一眼涂荒,“你给我等着!”

  他今天为了来现场特意向经纪人请了病假推掉了一个节目,按理来说这会他应该一脸病容的躺在医院挂水才对……

  虽然为年年露个脸没什么,但是他这是被涂荒推上来的,换而言之就是他牺牲了可是人情全被涂荒给拿走了!早知道他应该早早的就挡在涂年面前,为他挡去一切的视线,然后再帅气的拉下口罩,聚光灯下对涂年一笑,渍渍渍,说不定他一辈子都会记得他三哥曾经为了他牺牲了自己,可惜了……

  尽管如此还是要坚强营业,涂洪笑得勉强:“大家好,我是涂洪。”

  涂年看得是又好笑又心疼,他本来想把遮盖着脸的外套拿开的,其实就算他一直都想公布他们的关系,只是大哥和二哥都不愿意。

  涂荒将他的手给他压下去了,用手拉了拉队服确保不会让涂年露出脸,“对不起年年,我刚才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你不能露脸。”

  他刚才打完游戏还处于一种极为亢奋的状态,完全没带什么脑子就跑了下来,现在才后知后觉可能会给涂年带来困恼,但是已经晚了。虽然他是挺想让大家都知道涂年是他弟弟,这样他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夸他,正大光明的为他转发作品。

  涂荒一脸正经地说道:“如果你露脸了,大哥二哥会把我和三哥杀掉的。”

  涂年:“……”

  涂荒本想借此将人带离比赛现场的,可是他突然发现因为刚才的事情现在很多观众都不在座位上,反而是慢慢地围了上来,导致vip区外围被围得水泄不通。如果他们要到出口去的话必须要先穿越人群,而且因为观众太多了,现在应该也穿不出去。

  主持人和导演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呼吁大家回位置坐好,人真的太多了,位置越挤越小,甚至连安保人员都没办法从外面进来维持秩序,三人被挤得连站得位置都快没有了。

  这一刻涂荒才有点明白为何大哥和二哥不愿意让他们和涂年牵扯上……

  无奈之下涂年只好坐回原位,尽管是如此拥挤得环境之下他三哥和四哥还是站在他前面将所有的镜头和视线都遮挡了,好像从小就是这样,不管前面有什么他的哥哥们永远站在他前面,什么时候他才能够护住他所在乎的人呢……

  离场的时候涂年听见主持人问涂洪,“您这次特意来现场看比赛是对LOP也很感兴趣吗?”

  涂洪:“其实还好,就平时没事的时候也会玩几把,主要是你们K神好像是我的粉丝,在微博私信求了我好几天了,我想着总不能让粉丝失望嘛。这才挤开时间来一趟……”

  “咯吱”那边他三哥的话才刚说完,涂年就听见他四哥手中什么东西被捏碎了,拳头握得紧紧的,脸冷得像一块冰一样。

  涂年默默地不敢说话,只希望他三哥自求多福了,涂家战斗力最强的就属于他四哥了。

  微博上沸沸腾腾的闹了一场,当天晚上,涂家三兄弟才到家就收获了一个不苟言笑的的大哥,和一个笑眯眯看着他们却笑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二哥。

  三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顿时觉得大事不妙,这种时候就要抢得先机,“我们错了!”

  虽然认错的态度很诚恳,但是大哥二哥透过表面看到了他们下次还敢的本质,所以三人理所当然的被处罚了。

  涂洪和涂荒被罚站一晚,涂年则是……罚坐。

  但是涂年觉得这侮辱了他共患难的精神,在他三哥和四哥看傻子的眼神中强烈拒绝了罚坐,并申请了罚睡。

  上级组织思索片刻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他又在三哥与四哥不可置信的表情中回到了卧室……

  回到卧室的涂年并没有睡觉,他今天碰到烛酒的时候被气得忘记讨血喝了,这会渴血症又起来了,害怕被哥哥们发现他这才要求回房间的。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出门,只好打了个电话给烛酒。没过多久烛酒就到他屋子里了,涂年被吓了一跳,“被我哥哥们发现怎么办?”

  烛酒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四个哥哥已经发现了并且就站在门口的事情告诉他……

  一个星期后。

  涂年为《ROSA》拍摄的封面终于官宣了,《ROSA》的官方媒体在微博上公布了两张照片。

  ROSA:曾经我问小动物你们恐惧这个世界吗?后来它们告诉我它们怕的只是杀戮。

  【图片】【图片】

  照片是从他当初拍的两组中各选取一张,一张空灵一张诱惑。

  空灵的那张涂年高不可攀像神一般坐在树干上,仿佛是大自然的化身。诱惑也就是当初大卫说的野性,整个人都是欲/望的化身,眼神中充满着不屑和渴望。

  诱惑的那张可谓是打破了他以往一直对外经营的形象,他一直走的是酷盖风突然来了张这么欲的照片,别说他自己不习惯,就连他的粉丝们也不是很习惯。

第二十六章

  【年年也太棒了吧!!!那可是《ROSA》!!!】

  【年年一出道就直接降落在终点吗!?直接解锁了四大一线杂志之一,太开心了!年崽冲啊!】

  【大爱这两张照片!这到底是什么神仙颜值啊!】

  【宝贝我真的是太可了!恭喜年崽登上《ROSA》六月封面!!!】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大可爱啊啊啊啊!】

  【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我爱第二张!好欲啊,看得我脸红!】

  【和年崽一起保护动物!想问杂志哪里可以买,我要买十本!】

  【我想知道杂志什么时候发行?我要买买买!】

  【听说所有的收益都会直接捐赠给动物保护协会,就冲这点我也要多买几本。】

  因为这次合作的平台很特殊,《ROSA》是四大一线杂志之一,这么多年没有和华国艺人有过合作,所以这次涂年的照片一出来,不管是业内还是吃瓜群众都有些吃惊,连着好几个关注这方面的博主都纷纷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但是大多数群众不太关心这些杂志,只不过那两张照片实在太绝了,直接出圈,热搜体质的涂年直接上了热搜前几名。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官方媒体公布消息之后,主编Alisa的个人微博又放出了一个视频,这个视频就是当初涂年参加面试表示的那一个小片段。

  里头人物的没一个情绪都拿捏的无比的好,眼中的悲伤、愤怒让人们感同身受。视频后期还做了些改动,没一个场景的递进都添了字幕,字幕上的每一个字都是涂年亲手写的。

  本来Alisa还打算加上音乐,但是被大卫拒绝了,他觉得这个视频一旦加上bgm就会少了那一份令人震撼的力量。

  结果证明大卫是对的,Alisa将视频公布的时候配了一大段话,大多数都是夸奖涂年的,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就是,“拍封面之前我们挑选演员选了很久,很庆幸我们选择了涂年。我从未见过这种表演,虽然演出的方式很简单,但是你不可否认的他的这种表演令人觉得无比震撼,是有力量的表演,他真的太棒了!我们能从里面感受到真正的悲伤与愤怒,他表演的时候我就在现场,那一刻我真是泪流满面。想到□□之下动物那无助的眼神,栖息地被破坏没了家园的动物,或许我们该做些什么了。@涂年”

  Alisa在华国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但是她一向都是公事公办,最多也就转转《ROSA》的微博,从来没有在个人微博上@过合作的明星,更不用说这么直白的夸合作对象。

  【啊啊啊!谢谢主编对我们年崽的照顾!】

  【涂年牛逼啊!我第一次看Alisa这么夸人,活久见。】

  【妈耶这个表演真的太可以了!颜值就更不要说了,怎么能长得这么精致,路转粉了。】

  【这个演技真是吊打圈子里绝大多数的演员,现在正在追《将军》,被莫凌云迷得不要不要的,希望年崽能多拍一点作品!我想看啊!】

  【演技是真的不错,很震撼的表演了。】

  【年崽真是太争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安看到微博上倒向一边的评论差点没把嘴给笑歪了,使劲拍了拍涂年的肩膀,“年哥太给力了你!我真没想到反响能这么大,你看看你微博粉丝涨得简直了!”

  涂年登上微博一一回复了Alisa和《ROSA》的微博。

  就这么一会,林安就已经接到了好几个求合作的电话,其中还不乏各种大牌的代言,《ROSA》就像是瞬间将涂年的逼格提高了不少。不过这些代言对涂年来说可有可无,毕竟他从来都不缺钱,只是顾着林安能拿一份抽成他才愿意干。

  之前《ROSA》的封面因为是公益广告并没有佣金可以拿,上次拍《将军》的时候,也因为他是新人人气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逆天,所以也没赚到什么钱。

  Alisa将视频发出来的第二天,一名知名导演直接转发了这个视频,对涂年的演技的评价很高,甚至发出了约戏的邀请。

  万屹:“很久没见过这种拍摄手法了,有点怀念。小演员的演技很棒,希望有机会我们能一起合作,例如我现在就在为下一步电影找男主,不知道你感兴趣吗?@涂年”

  【我没看错吧???这个真的是万屹导演???】

  【靠,年年你快上微博快来答应啊!!!】

  万屹可以说是业界大佬了,是首个拿过奥斯卡最佳导演的亚洲人,捧出来的影后影帝数不胜数,圈子里的当红女星男星哪个不想和他合作,但是这两年他好像不怎么拍了,许久没见过有新作品出来,大家还以为他可能要退圈了,没想到竟然被涂年给炸了出来。

  【有涂年演技的演员没涂年的盛世美颜,有盛世美颜的没他的演技,两者并存真的太难了!涂年真是宝藏男孩啊!】

  【我不管我想看万导的新戏,涂年你快答应吧!】

  【年崽真是太争气了!啊啊啊!妈妈粉表示泪流满面啊!】

  涂年还在睡梦中就被林安叫了起来,让他立刻、马上回复万导的微博,并且一再要求语气要好,字眼要谦虚。

  重重灌下一杯冷茶,林安觉得心脏都有些受不了了,这一个消息接着一个消息的炸下来,心脏就像坐跳楼机一样,简直太疯狂了,这么多年他也没见过运气这么好的男星,别人都是自己去找资源,为什么到涂年这就是资源来找他了,还一个个都是逼格贼高的工作……

  涂年一时间风头正盛,可以说两个圈子的领军人物对他都是一致好评,影响力巨大,各类媒体报纸都加班写通稿,瞬间各大网站社交媒体都出现了涂年的名字。

  他这一爆火,那边就有人坐不住了。顾水看着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涂年的各种夸奖,脸色难看至极,本来这一切应该都是他的,不论是《将军》中的莫凌云还是这次《ROSA》的拍摄都是涂年从他这抢走的。

  他打开邮箱,里头全是关于涂年的黑料,当初如何买水军黑他的莫凌云,让他辞演。还有殴打剧组演员,虽然余力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先动手就是你的错。再有就是他从一个狗仔那买了几张似乎是涂年秘密恋人的照片,两张照片的男子明显不是同一个,而且他还在微博上和烛酒炒cp。

  烛酒是什么人,他粉丝的战斗力不要太强。就这个一脚踏几船就足够让他糊穿地心了!

  顾水看着里头各种黑料勾了勾唇角,这次就让他把东西都还回来。

第二十七章

  顾水让自己的经纪人帮忙找了几个有影响力的媒体,其实他的经纪人刚开始是不愿意这么做的,但是调查之后发现不管是涂年殴打余力还是和几个男人暧昧好像都是事实,所以他也就放下心来了,还可以借着这股风炒作一下顾水。

  将顾水放在一个受害者的地位,能够激起观众的保护欲。

  几个人动作很快,将所有的资料都准备好之后以匿名的方式发给原本定好的那些媒体,有正规的娱乐媒体也有一些是人气比较高的大V。

  为了万一,他们还买了很多的水军,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就会开始冲阅读量和带节奏,一定要万无一失的将涂年带上热搜。

  ……

  喧闹的酒会中,烛酒手中拿着一杯香槟,袖子微微上蜷着露出手腕上的手表,一幅生人勿近的表情。

  大多数人都不敢上前和他打招呼,只有几个可能和他生意上有过来往的上前敬了他几杯酒。

  一个打扮十分华丽的姑娘偷偷看了一眼服务员托盘上的酒,眼中浮现一丝紧张。服务员拿着托盘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见烛酒手中的酒杯空了,深吸了口气还是来到他身边。

  服务员:“先生,还需要酒吗?”

  正好有人过来和烛酒敬酒,烛酒将空酒杯放下,顺手拿了一杯。

  服务员朝那姑娘比了个ok的手势,很隐蔽没有人发现。

  见他将那杯酒一口一口喝进去之后,那姑娘和服务员都松了一口气,烛酒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酒,入口的那一瞬间他就发现里头加了东西,只不过人类的药对他没什么用。

  每年对他耍小手段的人数不胜数,虽然说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到他,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会介意。烛酒将杯中的酒喝净后对助理吩咐了几声就离开了酒会。

  姑娘还等着他起反应之后将他拿下,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他走,她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将这里的服务员买通,现在让他走了就是替别人做嫁衣了,正想要追上去却被烛酒的助理给拦了下来……

  另一边涂年刚参加完一个活动,这会正坐在休息室,林安陪在他身边。昨天没有去找烛酒,今天一天的工作又排的满满的,所以也没有去找他,这会渴血的症状已经上来了。本来他应该要去找他的,但是从他大哥那顺耳听来的,他们几个今天晚上都有一个慈善晚会,可能得挺晚的。

  他也不好贸贸然的跑过去,更不好意思打电话给烛酒让他出来,毕竟他也不欠自己的。

  脑子像糊了一层浆糊一般,涂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偏偏林安还在身边他又害怕会泄露什么。

  涂年:“林安你先回去吧,我有点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会。”

  林安看他的状态不太对劲,明明刚才还精神奕奕的,“年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涂年:“不用了,我没事。”

  话音刚落门却被打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烛酒。

  涂年看见他还有些吃惊,不是说在酒会上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林安看到来人瞳孔缩了缩,完全不敢和烛酒对上眼神,“那年哥我就先走了,你注意休息。”

  他经过烛酒身边的时候烛酒眼神微凛,他身上有妖的气味……

  见他表情不怎么好看,涂年问道:“怎么了?”

  因为知道涂年向来对这个经纪人很看重,虽然他身上携带了妖怪的气味,但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烛酒不想贸然和涂年说什么。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看到涂年眼角又染上了红晕,烛酒挑了挑眉,“去我家还是在这里?”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总归是有点不安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烛酒那。

  在车子上的时候涂年就已经有点忍不住了,像是一个渴了两三日的人面前摆着甘泉怎么忍的住嘛,但是因为司机的存在他又不好意思造次。

  他咽了咽口水,看来烛酒一眼,眼神中全是渴望,偏偏又一句话不说。

  烛酒轻叹口气,将他往下一压让他伏在他的膝盖上。涂年刚开始还很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司机,发现座椅能够完美地遮挡司机的视线,他这才稍稍安心,娴熟的用尖牙咬破他的皮肤,血入喉难受的感觉顿消。

  司机闻到血的味道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刚好和烛酒的眼神对上,他的眼神中隐隐有警告的意思,吓得司机忙移开眼睛认真开车,该是瞎子的时候就得变成瞎子。

  烛酒的感受却并不说很好,胸腔处像是燃着一把火,特别是当涂年伏在他身上的时候,那把火像是烧到了极限,连瞳孔都隐隐有些发红,虽然他已经极力克制,但是如果再和涂年待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两人很快就到烛酒家,他本来想让司机直接送涂年回家,但是涂年的状态似乎也有点不太对劲。

  涂年脸色微红,他用手背捂着唇,声音微颤,“为、为什么我吸完你的血会这么热……”

  烛酒皱了皱眉,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杯酒,难道那杯酒里头的药不是人类的,而是针对妖的……

第二十八章

  是有很多妖能够很好的隐匿在人间生活, 不过也不排除有认识的妖通借人类的手给他下套, 反正不管是哪种结果现在也不重要了, 今天都是他太过自大将那杯加了料的酒喝了下去。

  竟然忘记了涂年或许也会因为自己的血液受到影响, 好在今天的药不是什么致命的……想到这里他背后已经起了冷汗,涂年和他不一样,对他来说没什么问题的药或许到了涂年那甚至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若是因为他的疏忽让涂年……

  涂年的呼吸声越发的粗重,他现在的感觉好像是一条在大海中漂流的鱼, 被浪一次又一次的拍打在岸上, 之后又重重落回海中, 眼角都含着泪水。

  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 “烛酒我有点难受。”

  两人坐在沙发上,烛酒紧握着拳头, 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变化, 但身体的变化让他无法再保持正常的思维。最关键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烛酒不敢触碰他,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清冷的声音中掺了一丝沙哑变得无比性感, “年年, 等我一下,我带你去找你二哥。”

  他现在甚至不敢看涂年,害怕自己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会因为一眼而完全崩塌,他径直走到浴室,脚步还算稳健,不至于太过狼狈。

  走到花洒底下, 他将水开到最大,冷水将他全身浇透,这才微微找回了一点理智。其实他很想干脆就这么放任自己,但是他更害怕之后涂年对他的态度,一想到或许他再不会理会他,他就受不了。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步啊,就算他什么都不做能这么陪着涂年一辈子就好,只是没人知道涂年的一辈子到底有多长,但是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让涂年离开自己,就算是生死也不行,毕竟他可是神。

  是啊,他是神。

  烛酒勾了勾唇角,颇带了几分自嘲,可是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自己可能真的有点胆小了,这份心情这么多年了竟然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一句,任由他一点一点将自己排除在外,甚至有几年的时间他只敢在背地里偷偷地观望。他什么都好,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

  冷水将他平日里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黑发弄得无比凌乱,碎发挡在他的眼前,将他眼中浓重的情感遮挡住,完美精致的脸上隐隐出现几分裂痕,周围的水慢慢冻结成冰。

  过了大概五分钟,他才带着一身水汽出了浴室。

  涂年听到浴室的门响了之后,立马望了过来,脚步凌乱跌跌撞撞地朝他走过来,“烛酒……”

  烛酒手刚要碰上他,又收了回来,“我带你去找涂宙。”

  听到他的话涂年摇了摇头,他现在这幅样子去找他二哥他明天可能就要被禁足了,还有可能会把吸血的事情给牵扯出来。

  他一双发红的眼紧紧盯住烛酒的脸,牵扯出了一些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虽然现在他很难受,但是他的脑子还算保留了一点点的清明,就一点点而已。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的影响,他觉得烛酒真的是太帅了!

  他一直都很喜欢烛酒的颜,只不过他不服气不愿意承认而已,毕竟他事事都比自己拔尖,有种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的感觉,借着这股劲涂年手慢慢摸上他的脸,指尖细细描摹着他的长相,“你长得真好看,好想和你换一张脸啊。”

  温热的触感让烛酒身子微僵,涂年迟钝得发现了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脸色通红。

  他拍了拍自己慢慢变得浑沌的脑子想让它清醒一点,脸上满是懊恼,“抱歉……我可能有点不太好用了。”

  但是手好舒服,烛酒的身上冷冰冰的,像是能把他心口上灼着的那一把火给浇熄一般。

  晃了晃脑袋,涂年赶紧将这种危险的想法给晃了出去,这会他呼出的气都变得无比灼热:“你、你浴室也借我用一下吧。”

  烛酒抿着唇让开了去浴室的路,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他捂了捂眼,简直要疯了。药力肯定不能因为一个冷水澡就过去,涂年在这他也不好意思做什么,于是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解药拿过来。

  那边涂年也觉得快要疯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他在狗血剧本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了一些东西,这明显就是中了损招的情况啊。而且他这个药似乎有点猛,就这么一会他都快站不住了,才将喷头打开就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了,呼吸声越来越重。

  手想扯着把手站起来,却不小心手滑挂到旁边的挂钩上,立刻就破了皮渗出一点血来,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涂年哼了一声。

  外头的烛酒听到闷哼声皱了皱眉,走到浴室门口,这才闻到里头细微的血腥味,他脸色一沉,敲了敲门,“涂年?怎么了?”

  这会涂年的意识是真的快要被吞噬了,全身都泛着红色,眼中像窝着一潭春水一般,手撑着地呼吸声粗重,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

  没有听到回答声烛酒有些着急,直接踹开了门,一眼就看见趴坐在地上涂年,冷水将他淋得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子上,本来就是夏天,这导致他的原本强势的他现在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怜的感觉。

  涂年转头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来人,他顾不上受伤的手指又扶上了那个把手,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嘴张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是快要干涸的鱼一般,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的感觉,“烛酒,我难受。”

  “……好难受。”

  涂年说着就往烛酒的怀里靠,烛酒愣了愣,原本压制住的药力这会像疯了一般地往外冲,脸上闪现着红色的鳞片,瞳孔的外圈也变成了赤红色,隐约带了几分疯狂。

  他先将花洒关了,这才将人抱到床上。

  烛酒看着他的眼睛,低声在他耳边问道:“涂年我是谁?”

  “烛、烛酒。”

  “嗯。”听到他的回答烛酒勾了勾唇角。

  涂年转了个位置,成为主导的那一方,“烛酒……”

  但是位置还没坐热就重新被压了下去,烛酒不由分说地吻上了他的唇,温热的唇软软的触感,直到涂年呼吸不过来了,他才放开他,“喜欢吗?”

  不知道涂年意识是不是清明,他躲着烛酒的眼神,瞥向一边,眼里带着几分羞意,乖得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

  烛酒:“要继续吗?”

  “嗯。”又是低不可闻的一声。

  烛酒轻笑一声,捂上他的眼睛,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见他这幅样子忍不住轻声喊了一句:“年哥?”

  ……

  送解药来的助理站在门外等了好久,又不敢敲门,直到听到了些声音他才带着解药回去了,大人应该是不需要这个药了。

  过了脖子以下不可描写的一夜,烛酒几乎一夜没睡,涂年倒是没坚持多久就昏睡过去了,他就那样拥着看了他一夜,总觉得像是做梦一般,美好得有点不真实。

  涂年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懵逼,只觉得身子沉重的不像是他自己的,特别是腰简直要断了。

  随着记忆慢慢回笼他的表情变得异常的精彩,青一块白一块。

  咬着后槽牙狠狠道,“畜生!”

  其实刚开始他是有意识的,那种情况下发生了这种事他也没啥好说的,毕竟都是大老爷们也不会少块肉,而且还挺……舒服的。但是他要做的是上面那个!怎么到了最后成了下面的了。

  就在这时烛酒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粥,见到坐在床上打扮清凉的涂年他挑了挑眉,“醒了?”

  接受到他的目光涂年脸色瞬间通红,连忙拉起被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怒道:“……你、你还有本事出现在我面前?!”

  烛酒将粥递给他,“昨天是你一直缠着我不是吗?”

  昨天那些不堪入目的记忆又重新在他的脑中溜达了一圈,涂年脸热得简直要爆炸了,把被子围得更紧了一点,的确像他说的那样,昨天好像是自己一直缠着他……

  但是那还不是他害的!他昨天本来都是好好的,就因为他的血!全都是他的错!

  烛酒见他一直在变化的眼神,忍不住轻笑一声,“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运动了这么久,不得不说的确是有点饿了,但是他现在可以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肌肉酸痛伴随着脑子都有些胀胀的。

  叫烛酒喂他那他宁愿饿死!

  涂年抬眸看了一眼烛酒,他还是那么精神就连衣服上连个皱都没有,太不公平了。

  涂年:“昨天那个是意外,我们就、就当没发生过就好了。”反正烛酒又没吃什么亏,吃亏的是他。

  烛酒用汤匙搅了搅碗中的粥,让它凉的快一点,一边漫不经心道:“可那是我的第一次,你得负责。”

  涂年:“……无耻!”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不,他本来就不是人……

  烛酒:“事实就是这样,还是说你吃干抹净就想跑了?”

  涂年:“你……我才是下面那个我负什么责啊!”

  烛酒:“哦,看来你是想当上面那个,那下次我们换过来好了。”

  “……”涂年,“谁和你还有下次啊!这次是意外、意外!”

  被气的说不出话的涂年重重地躺回床上,将自己窝在被子里,被子里全是烛酒身上干净的草木香气,他偷偷吸了一口气,别说还挺香的。他身上也很干爽没有一点粘腻的感觉,烛酒应该给他做过清洁了,想到这涂年脸又有点热,将脸埋得更深了。

  烛酒在床边站定,看着被窝里的鹌鹑忍不住扬了唇角,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容易害羞,明明以前对他都是一幅拽到不行的模样。

  烛酒本来还想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吃点东西再让他睡,可是手才碰到他就被他身上的温度给吓了一跳。

  烛酒这才忙将人挖出来,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脸色有几分难看,“你发烧了。”

  他昨天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让人发烧了……

  涂年后知后觉,“我就说有点不对劲。”

  看到烛酒的脸色,他微微愣了下,好像明白他心中所想说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也知道我身体一直都不太好……”

  说着说着总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变成他反过来安慰他了。都是大老爷们不就一夜春宵嘛!很正常!或许……

  烛酒揉了揉他的头发,心中一片柔软,声音都轻了不少,“还吃的下东西吗?吃一点,然后我去叫家庭医生过来。”

  实在受不了烛酒那自责的眼神,涂年还是就着他的手吃了两口,虽然他很想自己吃,但是身体实在有点不支持。

  喝了一点粥之后,涂年困意就上来了,毕竟昨天一个晚上也没睡什么觉。好在他平日里也一直到处跑,经常没有回家过夜,不然他哥哥们怕是要找上来了。

  他睡着之后家庭医生来过一趟,说是没什么大问题开了点药就走了,烛酒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将睡得迷迷糊糊的涂年喊了起来,哄着他吃了药这才让他继续睡。

  他则把公务全搬到这个房间里,好随时观察他的情况。

  然而还没过多久,涂年的手机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烛酒看了一眼上头的名字是他经纪人的,于是便接了起来。

  手机那头传来林安着急的声音,“年哥,不好了,你快看微博!”

  烛酒:“是我。”

  林安:“……烛、烛总?”

  “嗯。”

  林安愣了愣,咽了咽口水忍着害怕问道:“年哥在旁边?我找他有点事。”

  烛酒:“他现在还在睡觉,有事和我说也一样。”

  “??!!!”

  睡觉!?艹!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吗?!!

  见手机那边许久没有声音传来,烛酒皱了皱眉,“嗯?”

  脑补到就差没有石化的林安差点连忙回过神来,说道:“就是微博上现在又一大批的人在黑年哥,关键是他们所有的黑料都有实锤,所以现在微博上已经不能看了。”

  烛酒将电话挂断之后想到昨天他在林安身上感受到的妖气,思索片刻还是吩咐了手下去调查一下他,涂年上几次出事都太过蹊跷了,很像是身边人所为。

  吩咐完之后他才打开了微博,热搜上挂着N条关于涂年的信息,只是这次和前几次不一样,这次全部都是黑料。

  他移动鼠标打开了几条,首当其冲的就是涂年一脚踏几船。

  娱乐圈挖料小能手:【这里有一个关于现在当红流量的料,说实话我是震惊了,平时看起来正义感十足,没想到背地里这么……你们自己看吧。[图片][图片][图片]】

  里面有三张照片,一张是当初在拍摄《将军》时,剧组门口和一个带着墨镜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得男子拥抱的照片,照片有点模糊,看得不是很清楚,涂年的脸还被特意用红色的线条给圈了出来。

  第二张照片像是在某栋摩天大楼底下,依旧是模糊的看不清人脸,不过拍摄的角度很是刁钻,看着就像两人在接吻一般。

  再有第三张就是当初涂年去涂荒比赛现场,涂荒将他队服盖在他头上拥抱他的照片。

  第三张是在直播下发生的,虽然那时候被涂洪转移了视线,但是在那之前就已经有人认出了涂年,所以这张图片一出来大家都觉得别的图片也是真的了。

  反正这些照片看着都基基的,一点都不像是哥们间的拥抱,偏偏还一个个都是偷偷摸摸的感觉,让人一看就觉得有鬼。

  这是营销号一开始放出来的消息,大约是早上十点钟几个大V齐齐发布,虽然整齐的让人一看就觉得有猫腻,混久了粉圈的人都明白这应该有人在背后操刀,但是这个实锤过于实,料也过于炸,所以就算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吃瓜群众有瓜吃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照片一发布出来,早就安排好的水军一拥而上,一波又一波带节奏的,节奏带得飞起。

  【我的天,涂年可真是完全没有浪费他那张脸啊!这么多个我就想知道他吃得消吗?】

  【啊啊啊啊啊!我还zqsg磕过他和K神的cp呢!K神获得冠军后第一件事就是下去找他,队服盖头什么的真的是太苏了,没想到他竟然劈了我K神!】

  【我就说涂年作为一个新人他的资源实在是好到有点离谱,就这周有多少个国际大牌官宣了他当代言人!背后没有资本的操控可能吗?】

  【其实说是劈腿,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他金主啊,娱乐圈那个地方被包养的人又不在少数,只不过他比较厉害,这么多个他是怎么不被发现的?不过说真的涂年这个长相如果我有钱我可能也会包养。[奸笑]】

  【烛酒呢???烛酒没有名字吗?当初那么多人磕他和烛酒的cp的!】

  【谁敢拍烛酒哦!给狗仔十条命他也不敢去跟踪烛酒吧,所以就算他也是他的金主爸爸之一,我们也不可能会知道的。但是其实我还是偏向于烛酒是其中之一,因为从来没有回复过微博的他不仅关注了涂年还给他撑腰过,怎么说呢,或许是艹出感情了?】

  因为这些言论再加上这几张照片,路人很快就被带跑了,加入原本水军的阵营,拿着象征着“正义”的键盘开始讨伐起涂年来。

  烛酒倒是很轻松就认出了照片里的所有人,刚开始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他的确有点紧张,后来看到照片后才松了口气,只不过脸色依旧没有好看到哪里去。评论里骂涂年的人实在太多,虽然他很想直接将这几条微博屏蔽掉,但是这么做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让人更加怀疑涂年。

  当然涂年的真爱粉也并不少。

  【我相信年年,一个温暖的人从日常就看得出来,前面一群带节奏的,路人不要被带跑了!】

  【我也相信年崽,就凭几张模糊的照片可以说明什么?如果你们要这种照片我分分钟给你拍出几百张。】

  【也是搞笑,每次这种照片像素就会回到二十年前,麻烦你偷拍也敬业一点好吗?相信我家年崽!】

  【希望大家理智一点,几张照片就可以说明一切吗?还是这么模糊的,连那个人的脸我都看不见!你们带你妈的节奏啊!我要被气死了!】

  但是相对于大众的声音粉丝声音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大约十一点钟的时候,营销号公布了第二批黑料,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当初涂年单方面殴打余力的视频,头尾都被掐掉了。整个视频的内容就好像是涂年不知道为什么打余力,然后林萌在一边哭着拉涂年。

  因为剪辑的原因他被渲染成了一个恶人,林萌是被他吓哭的,余力是无辜的。

  【真的没想到涂年是这种人……他的眼神也太恐怖了吧!突然想到大家之前都在夸他演技好,我现在算是信了,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平日里都是装出来的。】

  【虽然余力是个不好的人,但是你这无缘无故打人就……不要和我说一个视频说明不了问题,我也不想和粉丝争,难道你们没看到旁边的林萌都吓哭了吗??】

  【现在这些追星的真是太恶心了,就只看颜值完全不顾人品。之前的几张照片专家都鉴定过是没有ps过的,然而粉丝依旧还是不买账!】

  【哈哈哈哈,我就想知道他的粉丝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另外@涂年月日时你是不是应该出来说句话了??还是说你依旧要待在你的那个龟壳里。】

  【哇,打人打得贼狠了,这样得艺人不封杀留着干嘛???】

  看了个大概烛酒抿了抿唇将微博关了,这种情况干脆再让他发酵一下,他如果猜的不错,操控这件事的正主马上就要出来了。

  他走到涂年身边,伏低身子用额头对了一下他的额头,还好,退烧了。用干净的手帕将他因为吃药发的汗细细擦干净,干脆合衣躺在他身边。

  可能是因为昨天真的累到了,涂年睡到下午天都已经微微有点黑了才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烛酒躺在他的身边,长长的睫毛盖在眼下,精致的脸挑不出一分错误。

  正看得起劲的时候,烛酒突然睁开了眼,眼中还带了几分笑意。慕然对上他的双眼涂年吓了一跳,忙扭过头,脱离了他的禁锢。

  烛酒:“好看吗?这是你第几次看着我的脸发呆了?”

  涂年:“不好看,没我的好看。”

  “嗯,的确。”

  一句话就将涂年噎得说不出话来,刚要坐起来的他才刚刚坐定又重新躺了下去,他的身体实在是娇气直到现在腰都还伸不直,感觉腰要断了一般。

  烛酒像是看出了他的情况,伸手帮他揉了揉,手还没碰到他就被拍开了,“别动手动脚的,我没事。”

  烛酒收回手,本以为是取得了真经,现在看来别人不过是把他当作解药而已……

  追妻之路漫漫啊。

  “饿了没,我去拿吃的。”

  等涂年再次填饱肚子之后,他才将微博上的事情告诉了他。

  涂年拿过手机本想去微博上看看,但是才打开手机就发现信息和未接电话多的吓人,除了林安的大多数都是他哥哥的。

  他忙回了消息,消息刚发过去,大哥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涂年顾不得腰连忙跑到客厅才敢接电话。

  涂年:“大哥……”

  视频一接通他才发现不止是他大哥,他二哥三哥四哥都在,这么大的阵仗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他三哥涂洪一看到他就把手机抢了过来,“年年,我上次去剧组找你的时候被偷拍了,不止是我还有大哥和你四哥都被拍了。”

  涂年:“啊,我刚刚知道了。”

  二哥涂宙看了眼他的背景,笑容微微收敛了几分,“年年你现在在哪?烛酒家?”

  他就知道瞒不过他二哥的火眼金睛,要是早知道他二哥也在他就不接视频电话了,“嗯……来这里玩。”

  涂宙:“玩?你不是最讨厌他了吗?你说你刚刚才知道,那你之前在干嘛?我们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你你也没接。”

  接二连三的问题将涂年问得措手不及,他只好抬眼看向手机背后的烛酒,这事可不能被他哥哥们发现,那不然要么他死要么烛酒死……

  烛酒轻飘飘的将话题接了过去,“你不是很清楚吗,何必再问。这次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听到烛酒的话,涂家四兄弟都以为是血的事情,便没有再深究,唯有涂宙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头终究没有问出口。

  涂宇抿了抿唇道:“这次的事是我们的疏忽,年年抱歉。我们考虑了很久,这种情况就只剩一种办法,那就是公开我们的关系。”

  涂荒:“你觉得呢?”

  涂年点了点头,其实他一直都很想公开和哥哥们的关系,他想光明正大的去看他四哥的比赛,三哥的演唱会,只不过哥哥们为了隐藏他是他们的弟弟这个信息花费的精力是他远远不能想象的,他道:“太好了,哥我很开心,我也能光明正大做你们的弟弟了。”

  四兄弟都微微怔了怔,接着相视一笑,或许有时候是他们太过于禁锢在自己的思想中了,却忘记了隐藏是相对的,也忘记了涂年的意愿。

  烛酒:“既然要公布消息干脆再等一等,鱼很快就要上钩了。”

  和烛酒说的不差,晚上的时候营销号又放出了第三波黑料。

  《将军》拍摄前期关于涂年买水军黑顾水的聊天记录,包括了后来抢由原本属于顾水的《ROSA》封面。

  这次的评论比上面几次更加汹涌,因为顾水也算是流量小鲜肉,这个消息一公布出来,顾水的粉丝疯狂的开始攻击涂年。

  【糊逼涂年!你多大的脸啊!这么抢水水的资源!】

  【我的天,水水也太可怜了!我就说最近怎么没有上面活动,原来是有小人在后面动手脚。】

  【《ROSA》一身黑!涂年也一声黑!占着一张脸四处勾搭男人,口区!!!】

  【从小我妈就教导我要善良,后来我才发现有的人并没有妈妈,例如涂年……】

  【涂年快退圈吧!我现在看到关于他的消息我就觉得生理性恶心!抵制涂年从我做起!!!】

  这条黑料没爆出来多久,顾水就亲自下场了,虽然没在微博发表什么,但是点赞了一篇名为“顾水实惨”的文章。

  其实文章内容和营销号发的东西大同小异,只是将涂年抢顾水资源的信息做了一个整合,文章里还写了当初拍摄《将军》的时候,不是顾水自己要求解约的,而是有资本力量要求他解约,这样才有了后续涂年的莫凌云爆火。

  作者“三点水”其中一段话是这么写的:关于顾水我只能说他实在是太惨了,他所有的优质资源全被涂年抢走了,甚至于涂年就抢他的,我觉得涂年应该是嫉妒他的长相吧,毕竟自己那长相一看就是一个妖艳贱货,没有一点高级感和高贵的气质。

  但是换而言之两张同样的脸,一个靠着脸靠着身体来混圈,靠金主爸爸抢资源,另外一个却脚踏实地,踏实的走稳每一步,未来的路怎么走自有一本公道在人心,毕竟邪不胜正。写到这里笔者忍不住爆一个料,现在涂年金主爸爸其中之一曾经追求过顾水,而且不是以包养的关系,而是正式的情侣关系,但是他依然拒绝了。想到这里我就有点爽了,或许那人只是将涂年当作顾水的替身而已,试问所有的人在他们两者中会选谁,简直是一个不用想的问题,那当然是顾水啊!我现在只希望涂年这朵白莲花快点消失在娱乐圈!

  这篇文章因为顾水的点赞瞬间跑到了前排,文章下的评论全是安慰顾水的话。

  【摸摸水水,请问作者我可以把这篇文章转到我空间吗?我很多朋友以前都很喜欢涂白莲,我想转发到空间里让他们看看涂白莲的真面目。】

  作者很快就回复可以了,顺便说谁都可以转。

  【顾水真的实惨啊!出道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新人疯狂抢资源,太冤了吧!不过天道有轮回,这么硬的石锤我就想知道他要怎么辩驳,看这样子是要凉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大数据时代做了坏事还想隐藏?那是不可能的。】

  搞笑的是这条微博底下有个真路人,看到文章里写的忍不住评论道:【咳,路人一个,虽然涂年人品一般,但是说脸的话顾水还真的比不上涂年吧……】

  【下场无路人,楼主是粉披皮吧?你们这些粉丝真的恶心,现在还想来控评吗?】

  【现在总是有这种是非不分的粉丝,简直醉了,追星女孩能不能有点脑子啊!】

  真路人楼主看着齐刷刷都在骂她,她一脸懵逼,她不就说一句真话吗???这是怎么了???

  无数的人都在@涂年,希望他出来做个解释,但是大部分的人已经把这事给实锤了,就只是想把他@出来看好戏而已。

  顾水刷着微博数据,看着事情的发展都在自己的预期之中,眼中全是欣喜,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小时,他微博粉丝已经涨了十多万了,置顶的微博点赞量和评论都创了新高。

  经纪人也觉得这事稳了,好在当初不顾一切真的下手干了。

  涂年的几个哥哥看着转发量越高,反倒越高兴。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涂洪是第一个先开始。

  他也不怕得罪人,直接@了顾水和发自己照片的营销号再加上发表“顾水实惨”的那个作者“三点水”。

  涂洪:【先说一句本人说话难听至极,慎入。自己长得丑呢就乖乖的待在臭水沟里,跑到这里找什么存在感?就@顾水这长相还高级感?还高贵的气质?眼睛怕不是都瞎了,原谅你们这些癞蛤/蟆没见过真的天鹅。对了,@三点水虚构的转发五百条就构成造谣,你这个起码三万条了,等着收律师函吧。顺便@娱乐圈挖料小能手你发的照片里头第一张那个黑衣人就是我哦~最后一句,背地里的东西搬上台都难看得很,涂年一直都是我罩着的,你们既然动了就做好准备哦~再背地我都给你搬上来~】

第二十九章

  涂洪的粉丝本来就多的恐怖, 顾水和这个相比那都是些小打小闹而已, 他这条微博一出来微博直接瘫痪了, 程序员小哥哥连夜加班维护。

  【艹!发生了什么!???】

  【???感觉哥哥话里有话, 先不站队等后续。】

  【啊啊啊啊!无条件信任哥哥,哥哥这话里明显是说有内幕,我们等着幕拉开的时候。】

  【其实, 作为真爱粉我一看到照片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洪洪,但是我不敢说……呜呜呜……】

  【啊啊啊!感谢哥哥帮我们年年讲话!我相信年年不是那样的人!】

  【啊啊啊啊!我好激动啊!!!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就见过涂洪发这么大的火!!】

  【我是顾水的粉丝, 不披皮, 你一个前辈公开diss艺人后辈的长相真的让人觉得很恶心, 我家顾水向来低调从来不主动惹事, 你这样真的太没品了,你和涂年我都一生黑, 顾水实惨。】

  #涂洪公开承认是涂年的情夫#爆

  #涂洪diss顾水#爆

  各大营销号为了抢流量, 争相恐后的对涂洪的这条微博做了解读。

  大家现在都已经先入为主的将原本的那张照片带了进去,现在所有人都已经认为涂洪就是涂年的金主爸爸之一,所以他现在这个态度就尤其让人看不懂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男朋友或者是自己包养的小情人在外面还有别的情人。

  他却反其道而行, 不仅不介意涂年还有其他金主,甚至还不准大家因为这件事来骂涂年。

  但是怎么说呢,涂洪在圈子里这么多年最多的就是死忠粉,路人粉自然也是不少的,人品和他的所作所为大家还是都看在眼中的。

  相对而言顾水和他相比就完全不是同一个档次的了,所以当涂洪发声之后舆论风向瞬间改变了。

  【我觉得有问题, 涂洪什么时候骂过这么难听的话??】

  【我草!刺激啊!这是要撕破脸皮啊!】

  【突然觉得刚才的实锤现在不是实锤了……】

  【啊啊啊啊!涂洪好刚啊!突然霸道总裁语录:我罩的人你既然动了,就要做好准备!!!我太可以了!cp磕起来!!!】

  另一边看着事情突然转变,顾水有点慌了,他不明白涂洪为什么会突然跳出来。他们当初就怕惹到资本,所以每张照片都模糊处理了一下,除了K神那一张,因为他那个是在直播中大家都看见了。

  而且他们也一致认为K神会出来划清和涂年的关系,毕竟涂年的名声成了这个样子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一个涂洪。

  经纪人的电话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他接起来是写那篇文章的作者“三点水”。

  三点水:“你们没和我说过这里面还有涂洪什么事!!现在怎么办!??我一点都不想和他们那种人对上!你们如果早说的话我一定不会接这个生意的,你现在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吗,要不然我现在就去把文章删除了。”

  文章一删问题就大发了,说明他们这边心虚了,群众就会开始各种猜测,会从原本涂洪一个人的影响力变成全局的舆论走向,所以文章是一定不能删的。

  经纪人:“你先别急,我们现在也还没弄清楚情况,但是你放心涂洪微博说的造谣是不构成的,因为我们的这些证据都是真的,并不存在伪造。”

  他这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稍微将人安抚好,暂时不删除微博,不过只是暂时的。

  将手机挂断之后,经纪人看了眼一脸阴沉的顾水,问道:“现在怎么办?和涂洪拼粉丝那是不可能的,打不过。”

  “操他妈的!!!”顾水极力保持镇定,想了想原本的计划,看了看一邮箱的资料,表情慢慢变得镇定,“涂年的每一条黑料我们都有证据,而且也都是事实,就算涂洪现在跳出来又有什么用,他粉丝再多也比不过路人。”

  听到他的话,经纪人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但是我们不能得罪涂洪,如果他要把你封杀的话……”

  顾水:“难道现在就没有得罪了?他那几句话明显就是在针对我们,反正都已经得罪了,干脆得罪透一点。”

  经纪人:“你打算怎么做?”

  ……

  眼看着热度渐渐往涂洪的方向偏去,在这个紧要关头,顾水又发了一条微博,将事情推向高潮。

  顾水:娱乐圈向来就是一个名利场,除了名和利似乎什么都没剩下。在这个名利场中我像只落水的狗一样夹着尾巴做人,但是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没有忘记拉我一把,我能说什么呢?能做什么呢?我只是希望过我平静的生活而已,希望无关的人员不要再对我那么好了,也不要再想起我了,谢谢。

  一番话将自己完全摘了出去,彻底地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弱者的位置,说的又可怜又掺着那么几句真话,他的粉丝听得心疼的要死。

  而且就算是傻子也可以猜出他说的“无关人员”是谁。

  【摸摸水水,娱乐圈这摊浑水实在是太恶心了,但是在这种环境之下水水还能保持初心,太让我惊喜了,我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这份纯洁!我们永远支持你!】

  【水水你才不是狗,那些不要脸的人才是狗!亏我之前还有点喜欢涂洪,现在看来他也就是一个没有立场的狗!】

  【水水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在我们心中你永远是最好的!】

  【对呀!水啊你不要忘记你的背后还有我们这么一批粉丝!我们永远在背后支撑着你!】

  ……

  铺天盖地的都是粉丝安慰的话。

  极有戏剧性的就是,顾水这微博才发不久,那边《将军》剧组的李导和《ROSA》杂志主编Alisa的个人微博纷纷发了通稿。

  叫我李导就行:我看了一天了,首先得先声明一句我们剧组从来没有逼别人解约过,然后接下来才是我个人的看法,如果是因为微博上的言论你解约,那就是你心里素质不好啊,和别人有什么关系??我就很看不懂这个,而且同样一个角色你被骂别人被夸你就说是别人买水军黑你,还甩了几条聊天记录,这种聊天记录我没学过ps我都可以P出来。现在的年轻人就只会甩锅,我得说一句实话,如果说G和T同时来试戏这个角色,我百分之百会选择T。你长相比不过别人,演技也比不过别人,你说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一直缠着别人啊!《将军》的莫凌云是涂年演的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Alisa的英文稿子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是:我没想到这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我得承认《ROSA》这次的公益项目中的确存在一些资本介入,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关于封面我和摄影师大卫一开始看中的是涂年,但是合作方一位总裁向我们推荐了顾,所以我们在他们两个中间考虑了很久。面试的时候胜出的是涂年,但是那位总裁坚持要顾,我们本来已经要妥协了,后来接了一个电话我们才拨乱反正,坚持了涂年。后来他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希望以后有机会《ROSA》还能和涂年一起合作。

  【额……这算不算是光速打脸了??】

  【我靠,按Alisa的说法顾水才是那个利用资本的人???】

  【嘶,替顾水脸疼啊,这算是被打脸最快的明星了。】

  【啊啊啊啊啊!好激动啊!!怎么这么多的大佬出来了!还有没有!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你们嘲顾水干嘛???涂年暴力打人和一脚踏几船的事情解决了吗???我看那些照片可是都真得很!而且打余力的那个视频做不了假吧!】

  【先不说顾水,现在明显是有人将顾水推出来当挡箭牌啊!就算是排除了抢顾水资源的事情,前面的更重要一点好吧!】

  ……

  那边涂年本来想直接回家的,但是想到他二哥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他觉得如果他现在回家一定会被他火眼金睛的二哥看个透透的。

  在这里了和烛酒待在一起又觉得无比变扭,发生那种事他现在后悔得不行,烛酒应该也很后悔吧……

  烛.后悔.酒向来冷着一张脸得他今天一天脸上都挂着微笑,看得来给他送资料的小助理心惊肉跳的,太恐怖了!!!

  和这里氛围完全不同的涂家,四兄弟围在电脑旁边,他们今天把所有的工作都推掉了,别人眼中的大佬一个个冷着脸一脸认真的看着微博上的舆论方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做什么关于世界的大事……

  涂宇:“老四,现在该你上场了,我压轴。”

  涂荒:“行。”

  他打开电脑双手在键盘上快速的打着,电脑上出现了很多莫名的数据,顾水和经纪人买水军的资料还有发给营销号稿子,甚至连顾水和那个公益组织背后老总的照片全都出现在屏幕上。

  这个照片和顾水发的那些可不一样,全是高清的,两片嘴唇中间的水渍都拍的一清二楚。

  “呵,这也太纯洁了。”

  照片是烛酒提供的,几兄弟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至于他们为什么不请团队来操作这些,当然是因为弟弟受的委屈一定得亲手讨回来!

  涂荒看着那些照片都觉得眼睛疼,握了握拳道,看向涂宇:“大哥你好歹是一个股神,我觉得你的微博粉丝比较多,要不你来发这些照片?”

  涂宇轻瞄了他一眼,涂荒就乖乖收回了眼神,大哥太凶残他不行……

  也是直接就顶着微博大号上场。

  作者有话要说:年年还是太年轻啊,烛酒怎么可能后悔呢!!!感谢在2020-03-26 17:37:42~2020-03-27 22:03: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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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章

  虽然他是很不想让自己的微博里加那么多辣眼睛的图片, 但是谁让他大哥不愿意发呢……

  HK:【网传我是涂年的金主?虽然我是挺想做的, 但是他不要我的钱。不想嘲讽, 自己来看。[图片]】

  【啊啊啊!K神发微博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要去买鞭炮来放!】

  【嗷嗷嗷嗷!大猪蹄子你还记得你有微博吗!?】

  【受不了受不了了, 又是涂年,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刺激啊!!K神怎么也出来了!】

  【我怎么从K神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委屈的感觉,是被涂年嫌弃了吗?哈哈哈哈……(捂脸)】

  【不要你的钱是什么鬼!!我想有可以吗???】

  前面一波人为了抢沙发还来不及看图片的内容, 毕竟K神话少的就像是卡牌中的sp卡一般,抽一百张可能都没有一张的那种, K神是拿了十次冠军都可能不会发一条微博的那种。

  等大家慢慢看清图片上的内容的时候, 一个个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图片是顾水和一个中年男子接吻的照片, 照片里头的男子明显着急忙慌的, 将顾水的唇全部包在自己的嘴中,手搂住他的腰, 这种过于奇葩的接吻方式看着就让人很不适。关键是照片还无比清晰, 清晰到连顾水脸上的毛孔都可以看清楚,比涂年的那几张照片可有说服力多了。

  和他接吻的那人长相还算一般,稍稍有点胖而已, 只是一脸色相让人看着有点不舒服。

  【艹???这图片什么意思啊???那个接吻的人是顾水吗???】

  【这就是所谓落水的狗吗???艹!这照片拍的有点恶心啊!我连某些人的哈达子都看见了……】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么辣眼睛的东西???】

  【顾水粉丝:我们水水是最纯洁的了, 这个图片肯定是P的啊,不可能是我们水水的。(狗头)】

  【顾水:请不要再想起我,我只想在金主爸爸的怀里平静的生活着。】

  【不说别的,涂年的金主一个个又帅又多金,是多少少女的梦啊!虽然讨厌涂年但是还是好羡慕他啊!!】

  【所以说这次涂年的事情都是顾水在带节奏?看这个好像是比】

  顾水的公关团队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简直要疯了,这种照片就算怎们公关也没有办法把局面给掰回来了。

  顾水看着涂荒微博上的图片时震惊了, 他向来都很小心,是什么时候被拍的!经纪人两眼一翻白,完了,不止是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他们原本设想的很好的,K神是个公众人物,这种事情一出来不应该是第一时间出来撇清关系吗?为什么一个两个的出来帮涂年说话……

  针对这张照片,万能的网友很快就挖出了和顾水接吻的人是谁,瞬间将顾水推到了风口浪尖。

  【扒一扒和顾水接吻的这人,许家琪,帝皇房地产的老总,58岁。关键是别人有家庭,他的儿子和顾水的年纪相仿,很想知道他抱着顾水啃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要说是自由恋爱我不反对,毕竟真爱可以跨越一切,包括年龄。但是你竟然破坏了人家的家庭,这就太让人恶心了!】

  【做可以当自己爸爸的人的情人,真的……受得了吗???】

  【你和涂年一丘之貉,一个脚踏几条船,一个破坏人的家庭,你还好意思这里装白莲花,我也是吐了!】

  【还纯洁,我呸!老娘家的那头种猪可能比你还纯洁点,毕竟他无法选择,而你却是自己选择的结果。】

  【早就看不惯他了,一条到晚娘们唧唧的,就他那演技演莫凌云我要是作者我都要杀了他,还好意思说涂年抢他资源。不管涂年人品怎么样,就演技这一点着实是没有什么好黑的了。】

  另外一边,许太太正和几个姐妹在美容院做护肤,做面膜中途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本来她是想不接的但是电话响个不停,吵得很,没办法只好让服务员将她的电话拿了过来。

  电话那头将许总和顾水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她。

  她听到这话一把将面膜扯了下去,吼道:“你说什么?姓许的出轨了?!还包养了一个小白脸?!”

  她的声音极大,陪她来的姐妹全部都听见了,一个个也忙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要知道帝皇房地产公司原本并不是许家的产业,而是他岳丈的一手创立的,就说现在他持有的股份也还是少的可怜,这个总裁随时都有可能被撤。

  就这种状态竟然还敢出轨,也只能说姓许的是个狠人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一直很平静,最后还无比贴心的将顾水现在的居住地和他的公司地址告诉了她。

  许太太将电话挂断之后,打开微博看到了那张有点恶心的照片,瞬间就炸了,冷笑一声,“姐妹们陪我去手撕小三去。”

  ……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走,先将幕后黑手亮出来再慢慢的澄清。

  所以顾水的事情被爆出来之后,涂荒就发布了第二条微博。里头有两张照片。

  其中一张是关于涂年买水军黑顾水的聊天记录截图和原版的聊天记录比对。

  他们所谓的证据其实是从很久以前一个艺人买水军的聊天记录,只是把名字稍微P了一下而已。涂荒将P过的地方全部做了记号,顺便将原本没P过的图也挂了出来。原本的图片还有时间和名字比P过的那张不知道详细了多少。

  虽然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的这张图片,但是两张图片对比,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哪张是真的,所以涂年买水军黑顾水这件事就算是撇清了关系了。

  这张P图是林安发给顾水的,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一件事,只不过现在的顾水也没有精力找林安算账了。

  照片被爆出去的同一时间许家琪就打了电话给他,臭骂了他一顿之后将他身上所有的投资都撤了,同一时刻,他代言的所有产品,都把他的照片下架了,还好都保留了最后一点颜面没有官方宣布解约。

  现在算是腹背受敌,但这还不是最糟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许家琪的太太会知道他的住处,这会带着一群人堵在家门口,虽然只要他不开门就没事,但是隔壁邻居已经有点受不了了,物业也已经上来敲了好几次门了……’

  顾水面目狰狞,气得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现在这个情况如果没有反转,他的星途基本上就算是结束了。

  他的经纪人也是一脸生无可恋,他带来好几个艺人了,终于带出一个稍微红一点的明星,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涂年的背后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眼看就是一条死路他竟然生生地给闯了出来,最气人的是直到现在了他本人都还没出来说过一句话……

  顾水原本的粉丝在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纷纷将之前发的关于支持顾水的评论给删除了,一个个闭麦不再说话,更惨的是粉丝后援会的会长和个站站长因为太过失望全部请辞。微博粉丝数量也在不断地掉,原本靠这次热度涨得粉根本就不够掉的。

  顾水从出道之后走的就一直是清纯善良那一挂的,突然被爆出混乱的私生活再加上破坏别人的家庭,泼水给别的艺人,这和他所经营的人设完全是背道而驰的,落差太大一般的路人都接受不了更不要说粉丝了,所以这种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一时间众叛亲离,虽然公司还在为他最后努力一把,买了一大波水军试图控评带节奏,但是涂荒加上涂洪的粉丝战斗力实在太强,别说控评了,现在只要稍微说一句洗白顾水的话直接能被举报封号。

  看着舆论方向变得越来越好的林安忍不住送了口气,但是一想起自己邮箱里那一堆的资料他的心又提了起来,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邮箱里会有这些东西,明明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最关键的是这些还都是与涂年这次事件有关,接收方好像也是顾水那边的人,就像他这次的事件全部都是他策划的一般。

  要说是被盗号了,那也有点太过凑巧了吧……这就让他不得不起疑心了,他本来想告诉涂年这件事情,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的邮箱被盗了?怎么可能啊,一听就是谎话……

  想到之前一天之中自己总会失去一段事件的记忆,原本以为只是自己太累了,没有上心,这会脑子里猛的想起了什么……

  涂年的三个黑料真正算是解释清楚的只有一件而已,哥哥们现在有点头疼的就是关于涂年揍余力这事,但是因为其中牵扯到了林萌,而且还是事关一个姑娘的名声,导致他们不能将完整的视频放出来。

  烛酒也因为这个特意问了涂年。

  涂年:“这事就不用说了,老子就是看不惯余力,而且视频里我的身手不错,有点酷。”

  烛酒看了他一眼,尊重了涂年的想法。

  所以哥哥们也就不公开解释关于打余力的那一段视频,接下来就只剩下公布关系。其实一早就可以直接公布关系,但是被在娱乐圈中混了这么久的涂洪给拒绝了。

  深谙此道的他说要一步一步将事情推向高潮之后再慢慢打脸,他弟弟不能白被黑一次是吧,总得将本钱讨回来,起码也得让涂年的知名度提高一个档次。而且这种温水煮青蛙最难受的不是自己人而是对方。

  事情也就变成了这样,接下来就是涂宇来做最后一步了,微博内容都已经编辑好了,没想到竟然出现了变数。

  作者有话要说:懂了懂了!所以我来了!哈哈哈哈~

  因为明天上夹子,所以会晚一点更新,大概在晚上十一点这样,但是我会多存点稿子争取爆更一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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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导致涂宇他们公布关系稍微延迟了一点。

  电影发布会的现场。

  林萌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摄影机, 握了握拳还是站了出来, “占用大家几分钟的时间, 借着这个机会我有点事情要澄清一点东西。”

  她顿了顿继续道:“这几天微博上关于涂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

  一听到“涂年”这两个字下面的媒体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 现在这个名字它代表的就是热搜啊,只要能先发布出去浏览量肯定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林萌:“别的我不太清楚,但是有一段视频我是在场的, 你们应该也看见了,我看网友说我是被涂年吓哭的, 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 这段视频并不完整, 掐头去尾处理过后用来带节奏的罢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在公众场合说这种话还真是需要一点勇气啊,“这段视频前面还有一段是余力试图强/奸我, 涂年应该是恰好经过听到声音, 所以才有了你们看到的那段视频。其实我很早就想帮涂年澄清了,但是我胆子太小了,他救了我, 我却害怕我说出来之后会接收到一些难听的话。”

  林萌:“而且在这个视频闹到大家都在骂涂年的时候他竟然完全没有联系过我, 没有要求我要帮他澄清,他自己也没在公众平台上发过只言片语。他自己背下了所有的骂名却保护了我,说实话我蛮羞愧的,所以趁今天有这么一个场合我还是想把真相说出来,顺便道个谢,涂年谢谢你。并且我始终相信你, 相信你不是网上说的那种人,原谅我的胆小现在才出来把真相说出来。”

  她是鼓足了勇气才来说的,对于一个艺人来说只要给公众看到光鲜亮丽的舞台和好的作品就行了,背后的肮脏都需要藏起来。因为她们就是站在舞台上被人评论的,这事一曝光,或许在各种“正义人士”的眼里或许会出现很多别的说法,例如是你穿得太暴露了,都是男女朋友还装什么装,又不是处/女了之类的言论。

  她眼睛直视着镜头,点头微笑之后落落大方地下了台,底下的观众愣了愣,之后响起了震天的掌声。

  媒体人员收集了信息之后各个都跑了起来,只想赶紧将稿子赶出来好占得先机,一个个的速度堪比短跑运动员。

  涂年听到林萌澄清的时候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林安那边在监控数据时顺便看看林萌的,如果有人说不好听的话直接举报或者刷下去。

  因为媒体人员的敬业,关于林萌自爆澄清涂年的消息很快就在网上传得铺天盖地了。

  【我的天啊,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那涂年也太冤了吧,被骂了那么多天了。】

  【???我是不是应该去向涂年道个歉?我应为这件事追着他骂了三天了……】

  【哭了,萌萌太勇敢了,同时也谢谢涂年救了萌萌。】

  【营销号还做不做人了???专门发那种掐头去尾的视频带节奏。】

  【道个屁歉啊!就算他救了林萌,也不能洗白他劈腿,还是三个,背后都是金主就算没有抢顾水的资源,怎么就知道他没抢别人的资源了??这段时间他的代言可是接到手软啊。】

  【一码事归一码事,一想到他劈腿我就受不了。】

  网上什么言论都有,不过占大比的还是说就算涂年救了林萌,也不能洗白关于他劈腿的事情。

  就在这时,涂宇终于也发了微博,指明原来三张照片中那张唯一还没公开身份的人是他。

  涂宇:【中间那张照片里的人是我,涂年是我弟弟,亲的。造谣的人已经上诉,各位准备好律师。】

  涂宇股票市场的风向标,当初一战封神,直接被誉为股神,投资更是设计众多行业,背后资产无数。

  【???股神???】

  【弟弟!!???】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艹???涂年是涂宇的亲弟弟???那请问他还混什么娱乐圈啊???】

  【小弟弟你是否有很多小句号???涂年如果是涂宇的弟弟的话,请问还有谁能包养他???】

  事情还没结束,涂宇这边才发完微博引发一片问号海洋之后,涂洪和涂荒也相继发了微博。

  涂洪:【涂年我五弟,亲的那种,狠话之前都放完了,现在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反正我弟弟我罩着。】

  HK:【本名涂荒,涂年我弟弟,亲的。】

  ……

  三条微博连着发完之后网络就爆炸了,冲浪吃瓜的网友直接就疯掉了。

  【!!!】

  【???!!!先让我静静,我等我再来评论。】

  【震惊了……我觉得要么就是我脑子坏掉了,要么就是我眼睛坏掉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妈耶……所以说关于涂年的黑料全部都是假的?】

  【不玩了不玩了,吃了这么久的瓜结果告诉都是弟弟!!!啊啊啊啊!请问这是什么神仙家庭啊!!!我好酸啊!!】

  【啊啊啊!这就是所谓的不红就回家继承百亿财产那种吗???现场版啊!!】

  【请问你们还需要一个六妹吗?会吃饭会睡觉还会对你们犯花痴那种!】

  【难道没人好奇五兄弟还有一个兄弟是谁吗?现在就算告诉我是外星人我也不会吃惊了。】

  【这题我会!!!就刚才洪洪的粉丝群里有人问了,他也说了。你们知道我们国家最年轻的院士吧?就是去年刚拿了诺将的那位!涂宙!!!】

  【国士无双!!!我偶像!!!】

  【靠!涂宙???他们家简直了,怕不是女娲的亲戚吧?】

  【fuck!别人是赢在起跑线涂年直接出生到了评审身上,柠檬!!!】

  谁都没想到这个瓜发展着就成了这个样子,你要说是金主吧那也没错,可是别人可以正大光明的金!刚开始还想看涂年笑话的人现在一个个都蜷着头耸着肩不敢再说话了。这些人连在一起就问谁敢动涂年啊!?

  原本发了涂年黑料的营销号第一时间全部删除了通稿,换上了关于夸涂年长相和演技的彩虹屁,现在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涂家的人全部失忆忘了他们吧!

  发了顾水和涂年对比文章的“三点水”,前一天还在微博发绝对不会像涂年金主势力屈服,等看到涂家五兄弟的新闻的时候立马把文章给删除了,速度不要太快。

  但是搞笑的是他把文章删除过后一分钟之类微博又会重新恢复,不管试多少次都是这个样子,简直想哭,他不想收到法院的传票。

  涂荒坐在电脑前勾了勾唇,深藏功与名。其实就算他删了微博也没事,他们早就把证据保存了,只不过涂荒觉得让对方不爽他就最爽!

  那边顾水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从头发丝凉到了脚趾,心里除了害怕再没有什么不服气了,有时候差距过大连争的欲望都没有了,除了后悔还是后悔。顾水的经纪人和公司在消息爆出来一个小时后就和他解约了,有些人得罪不起,得罪了就完了。

  涂年的公司和林安也是震惊了,林安先不说,就公司才发现原来涂年是太子爷……

  他所在的娱乐公司涂宇是最大的持股人,并且拥有管理权,只不过或许是看不上一间小公司,涂宇聘请了专业的人管理公司,自己鲜少出现。

  公司原本是想让涂年也上线发条微博,但他认为没必要了,哥哥们把徐需要澄清需要说明的都一一解释了。

  本来是皆大欢喜的收场,可是有一个人不高兴了。

  烛酒单手撑着下巴,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涂年,紧抿的唇宣誓了他的不满。

  他曾经为了和涂年同一个房间也往《将军》剧组砸了不少的钱,好歹也是正牌的金主了,现在所有人都公布了和涂年的关系,他这个正牌的金主反倒是没了声音了,而且吃瓜群众竟然有人丧心病狂地磕起了骨科,这就让烛酒更不爽了……

  他看了眼旁边正小口喝着粥的涂年,因为怕被哥哥发现异常所以他这三天一直都待在他这里,而且一直和烛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烛酒面不改色的拿起了手机,打开自己的微博。

  烛酒:【金主,正牌的。[图片]】

  他配的图片是锁骨处的一个牙印,白皙的皮肤上一个牙印显得特别的欲,至于为什么发牙印不发吻痕的原因是为了堵住哥哥们的嘴,毕竟涂年需要吸血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最骚的操作是他算着时间,微博发出去一分钟之后就删除了。

  让该截图的人截好图就行。

  某些粉丝将截图晒了出来,下面的评论就很精彩了。

  【???其实最近我对金主这两个字十分敏感,一说这两个字我就想起了某位涂姓艺人[狗头]】

  【以为删了我就看不见了?天真。】

  【这是???出来表明一下自己的正宫位置吗?然后被强迫删除了??涂年还是他的四位哥哥呢?有点想看戏是怎么回事……】

  【艹!我的cp死灰复燃了!!!前两天我都要把这对cp给废了。】【烛总你发照片的时候问过年年的四个哥哥了吗?[狗头]】

  【啊啊啊!!!年深日久!!我的cp回来了!!!】

  【年深日久?年深日酒~这个cp名不错,希望年年和烛总能够长长久久!】

  【咳,楼上的天真了!这个日说不定是动词呢?年、深、日、酒!】

  【动词的话位置是不是反了??烛酒被压?不好意思画面太美我不敢想啊!】

  涂年过了一个多小时,言论已经发酵了才发现这个问题,拿着手机就去找烛酒了。

  涂年:“你这是怎么回事?”

  烛酒皱着眉一幅烦躁的模样,“本来我是要放草稿箱的,不小心手滑了,发现之后立刻就删了,没想到还是被有心人给截了下来。”

  涂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编辑这种微博做什么?”

  烛酒:“这是原本公关团队出的注意,后来你哥哥们出手了这条微博也就一直放在那里。”

  涂年:“公关团队?为什么会要求你编辑这种微博,有什么用?”

  烛酒:“我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涂年:“……”

  用着最冷静的表情说着最臭屁的话,让涂年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烛酒说的其实也没错,没有人会认为烛酒的爱人或者包养的情人会出轨,除非他不想活了……

  这件事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涂年当天就被哥哥们接回家去了……

  又过了一天,烛酒的手下终于查出了关于林安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爆更的,结果没爆出来,但是我没有卡了!另外可以求个作者收藏吗……感谢!

  我再努力努力,说不定凌晨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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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调查的结果意料之中他的确是有问题的, 但是他的各种举动又实在有些怪异, 让人摸不清头脑。

  之前关于涂年的黑料的确是由林安放出去的, 包括之前余力手中的传送符和迷药也是从他那拿走的, 助理还查到林安和妖有过接触,这也是为什么烛酒会在他身上察觉到妖怪的气息。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林安就是一直潜伏在涂年身边那个害他的人。

  但是有一个问题是,他采取了一些手段查看了林安的记忆, 他的记忆中却并没有关于这一段的回忆,而且在涂年被黑的时候他也是及时采取了最有效的动作。

  听完助理的叙述, 烛酒抿了抿唇, 现在这个情况有点复杂, 他不敢保证是林安有特殊的方法将那段记忆删除了, 还是说这事并不是林安干的。

  要不要将调查结果告诉涂年也是一个问题,想了想烛酒还是将事情告诉了涂年。涂年虽然身体不好, 但是他却不是一个需要躲在别人背后的人。

  涂年听后并没有说什么, 只不过电话那边的喘气声稍稍重了一点,想必这事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何解。

  那边静默了片刻,烛酒轻叹了口气:“所以需要我派人保护你吗?”

  涂年:“不用,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你派人来就是打草惊蛇, 我自己有主意。”

  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的烛酒也没有坚持,“那你注意安全。”

  他和他四个哥哥都能感应到涂年的气息,如果真的涉及到了涂年的生命他们都能察觉到。

  ……

  自从和涂年的关系曝光之后,涂荒和涂洪两个人就直接放飞自我了。

  号称拿十次冠军都不发一次微博的涂荒,连着一口气发了十条微博,全是关于涂年的。

  先把之前没有宣传的戏和代言全部补上, 配文全是【年崽的剧好看。】

  看到有人夸涂年就点赞转发评论一条龙,搞得写文章的人一个个激动得不行,那可是K神啊!!!

  粉丝们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直播间疯狂炫弟狂魔K神,那种被支配的恐惧又爬了上来。

  【我的天,K神这简直就像是被解除了封印一样,你还记得你大明湖畔的高冷人设吗?!】

  【是他是他,他带着弟弟走来了!炫弟狂魔K神登场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这就去看年年的电视剧!当然不是因为你宣传,而是年年太可爱了!】

  【这个痴汉人设是怎么回事??算了算了,偶像行为与粉丝无关,希望广大群众不要上升粉丝,我们不是痴汉!】

  【哈哈哈!高冷的K神竟然有这么话痨的一天!】

  涂洪就更逗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粉丝夸涂年夸得不到位,自己重新写了个千字长篇大论发给网友,要他删了那个发这个。

  粉丝是又激动又哭笑不得,将聊天纪录发了出来,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后来各类品牌突然发现了一个商机,只要请涂年一个人代言产品,那么他们就将收获四份流量,一个个还都是顶流,简直赚翻了。导致一时间来找涂年代言的产品多到他们都回复不过来。

  涂年只好拉着几个哥哥好好谈了一场,让他们稍微正常一点……

  ……

  两天后,这两天涂年一直在想着关于林安的事,他开始踏足演艺圈的时候林安就陪在他身边了,东奔西跑的又是经纪人又是助理,所以涂年一直都很感谢他。现在突然有人和你说他很有可能天天都在你身边演戏,他想害你,还真的一时之间无法回过神来。

  但是还没准备好怎么见林安的他今天却没办法不见了。

  李导请他帮忙客串一场戏,李导就是原《将军》剧组的导演,因为他在饰演莫凌云之后就火起来了,李导也算是占了一个知遇之恩了,所以;李导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但是他现在有点后悔了,现在外头的天气阴沉沉的眼看就要下大雨了,但是这次的客串他是一个星期前就约好的了,早就安排好了,他不可能因为自己一个人而耽误了整个剧组的拍摄,只能怪他之前没有看天气预报。

  林安现在已经出发来接他了,关于他的那些事他倒是没有和哥哥们说,不然按照他几个哥哥的性格这只要一说那就完了,他们分分钟跑去找林安。

  几个哥哥已经去工作了,现在就他一个人在家,不然就外面那个天气他们一定不会放他出去。出门的时候涂年还没有忘记拿上当初烛酒送给他的那把伞,可以隔绝所有的纷扰,雨天出行的好帮手啊。

  上车之后他坐在后排,林安则是负责开车,因为一直想着林安的事所以涂年避开了他的眼神,这导致他忽略了林安那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了,我得睡了,明天再继续,林安的事明天应该就会结束了吧。感谢在2020-03-29 23:05:21~2020-03-30 02:24: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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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车子行驶在路上的时候, 天空像是再也顶不住那遮天的乌云一般, 淅淅沥沥的雨落了下来。雨点砸在车窗上的声音让涂年很是不舒服,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慢慢闭上眼睛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林安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只是眼神微微有点怪异,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往前开着车。

  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涂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这才睁眼。电话是李导打给他的, 问他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到。

  涂年这才意识到不对, 车窗外晃过的景色和建筑物分明不是人间有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带到了妖界。

  他抬眸看了一眼林安, 对着电话里头说道:“抱歉李导,路上出了一点事, 我现在可能暂时去不了。”

  他的声音很冷静, 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倒是让林安有点意外,见他挂了电话才问道:“你不怕吗?你哥哥和烛酒可都不在身边。”

  涂年抿了抿唇说道:“对付你还不需要他们。你不是林安吧,你是谁。”

  林安哈哈笑了两声, “我是林安啊, 只不过是你没见过的那一面而已。”

  他顿了顿道:“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林冥。到了,下车吧。”

  林冥将车门打开,自己先下了车,看到外面和人间一样是雨天忍不住勾了唇,用手接了几滴雨,“没想到这天气也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涂小少爷这里可有点熟悉?”

  透过车窗涂年看见外面的环境,瞳孔瞬间紧缩,那些他小心翼翼封存着不敢触碰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他们现在在妖界最高的山狐山的山脚下,面前就是一高耸入云的悬崖,那悬崖笔直就像是被人用刀整整齐齐的砍下来的一般。

  林冥:“怎么,不下来吗?这地方你不是很熟吗?我只是带你旧地重游罢了。”

  涂年没有说话,牙齿紧紧地咬着唇像不知道疼痛一般,很快唇就破了,血滴在他的手上,他却好似浑然不知。

  额边慢慢沁出了冷汗。

  林冥像是没有看见他的不对劲一般,继续自说自话着,“我听说这悬崖底下还有一个很隐蔽的地下洞穴是不是?涂年你陪我去找一下呗。”

  这句话像是刺激到了涂年一般,他的瞳孔通红,死死地盯着林冥,“你,说什么?”

  本来对雨避之不及的他这次连帽子都没带就直接下了车,走到林冥身前站定,雨水顺着他的黑发滑下,将唇上的血迹冲刷干净。

  他声音冷到了骨子里头,“你怎么知道地下洞穴?”

  林冥笑道:“我不止知道地下洞穴,我……还知道你父母是被你害死的。”

  林冥:“要我说你还真是脸皮厚啊,你父母被你害死了,害你哥哥们年纪轻轻的就得承担起一切,你害得他们没了父母,却好意思活在他们的庇护之下,我要是你早就找一块石头一头撞死算了。”

  父母……是啊,或许真的是他害死了他的父母。

  涂年出生在一个雨夜,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从小就特别喜欢下雨天,喜欢雨水滴滴答答掉在树叶上的声音,也可能是因为九尾狐的兽性,他最喜欢的是用兽型在雨里狂奔,让全身的毛都淋到雨了才肯罢休。

  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天气闷热到不行,涂年刚睡醒脸上还留着被枕头压出来的痕迹,因为没睡好哼哼唧唧地赖在母亲怀里撒娇。

  他出生的时候不知道哪出了错从娘胎里带出了一身的毛病,稍微凉一点就会着凉,稍微热一点又会中暑,所以涂父和涂母从小就比较宠他,养得他娇娇弱弱的,见到生人都会害羞的将头埋进大人的怀里。

  涂父刚从外头回来,看见赖赖唧唧的涂年好笑地将他抱了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肉脸,“我家年年又赖皮啦~再过几年就是大娃娃了,还整天赖在妈妈怀里撒娇羞不羞?”

  老三涂洪也跟着起哄:“年年羞羞脸,天天都在撒娇。”

  涂年被说的脸红红的,抿着唇偷笑了下,羞得头直往涂爸脖子里钻。

  涂爸被惹得哈哈大笑,将涂年低低的抛了起来玩闹着,“哟,我们小年年还真知道害羞啦,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

  涂年刚被抛到空中还有几分害怕,可来回几次发现父亲每次都能很稳当的将他接住也就不担心了,笑出一口小米牙。

  才刚学会化形的他还掌握的不是很牢靠,才笑了几声就“唰”一声不小心将耳朵露了出来,一头黑黑的软发上顶了一双白色的狐狸耳朵,大大的眼睛里头像藏了一片星空一般,满屋子都是他清脆的笑声。

  涂母担心的站在一边,生怕涂父没把他接住,摔着了,忙道:“你慢点,小心别把年年摔了。”

  涂洪看见涂年耳朵忍不住笑道:“年年的耳朵又露出来了!都学了两年了,我三岁的时候就能变形了!你现在都五岁了还是个半吊子!哈哈哈哈。”

  涂荒也扫了一眼,冷着一张脸抿了抿唇吐出一个字:“笨。”

  涂爸听到他们的话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涂年气得直鼓嘴,挣扎着要从他爸的怀里下来。

  他爸怕伤到他忙把小狐狸给放了到地上。

  一到地上的他,忙用手捂住耳朵,听到三哥和四哥的话,又见大家都在笑他一双大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迈着小短腿就往大哥那边跑,举着双手要他抱。

  嗓音软软的,“大哥抱。”

  涂宇将人抱起来,他用两只胖嘟嘟的小手环在他的脖子上,涂宇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冷眼扫了屋子里的人一眼,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齐齐禁了声。

  默默坐在旁边不出声的涂宙这才将书放下,笑着说道:“你看看你们,何必去惹年年呢,明知他有大哥这个靠山。”

  洪荒两人瞥了他一眼,他刚刚明明就跟着一起笑!!老狐狸!

  涂宇见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才满意,将口袋里备着的糖果递给涂年,“不哭。”

  将糖果塞进嘴里,涂年的腮帮子鼓的胀胀的,将小脑袋靠在涂宇的肩膀上,一双眼弯成月牙笑嘻嘻的看着刚刚笑他的众人,丝毫看不出刚刚还要哭鼻子。

  涂母忍不住笑了笑道:“这个小机灵,还知道这种时候得找大哥。”

  这时,屋外“轰隆”打下一道闪电,将屋子都照透亮了,大家齐齐往外看去。

  涂爸抬头看了看天,转头对窝在涂宇怀里不愿意理他的涂年道:“年年下雨了,爸爸带你去看狐山上看雨怎么样?”

  听到这话的涂年往外头看了看,果然已经飘起了细雨,他绞着双手一边又很想去,一边又还没忘记刚才涂父笑他的事,小小的一张包子脸皱成了一团,实在难以抉择。

  最后他抬头看了眼大哥,涂宇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想去就去吧。”

  涂年这才点了点头,学着他四哥冷着一张脸朝涂父伸出手,只是那双眼睛却亮的不行。

  老二揪了揪他的小胖脸:“去外面要听话,不能去狐山后面的悬崖边上知道吗?”

  涂年躲了躲,护着脸嘟囔道:“二哥坏!”

  又是一片笑声,后来涂父抱着涂年往外走的时候被涂妈叫住,她有点不放心涂年跟着爸爸出门,怕他等会可劲就着涂年的玩水,到时候回来又得生病。

  于是乎本来三个人都出门了,只留四个哥哥在家看门。

  一到狐山涂年就化成了原型,在雨中撒欢,涂母和涂父则在山崖遮蔽处置了一张桌子,上头是涂母自己粮的杏花酒,石凳上放着浴巾就等着涂年玩好了给他擦身子用的。

  涂父看着涂年,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笑着对涂母说:“我们再生三个崽崽吧,分别叫月、日、时,不然年年的名字太可怜了,和哥哥们的都不搭边。最好还有个姑娘,涂月就很好听。”

  涂母见他脑子力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了,用手将垂下来的发丝挽到耳后,表情间有几丝不易察觉的羞意,嗔道:“说什么浑话呢。”

  看着雨中玩耍的九尾狐,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我这辈子也不求别的了,只要老五能够平安长大,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涂父就见不得她这幅样子,心疼地将人挽进怀中,说道:“别担心,我占卜过的。小五这孩子命中自带贵人,以后自然会有人护着他的。”

  涂母瞪了涂父一眼,从他怀里挣脱开来,说道:“别动手动脚的,年年还在那呢!”

  涂父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涂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有了孩子就忘了老公,我太可悲了啊。”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冲上了一队人马,手中皆备着武器,而且一看就是纪律严明的队伍。

  涂母的反应极快,在他们还没看到涂年的时候直接冲进雨中,先行将他用浴巾包的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连一根毛都没露出来。

  涂母:“年年千万别动,乖乖的啊。”

  涂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很配合的待在母亲的怀里没有动。

  他眼前黑黢黢的一片,只能感觉到母亲身体的温热,雨水打在衣服浴巾上将脸蒙着,有种窒息的感觉他也一动不动的,甚至不敢用手扯一下深怕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耳边时父母的怒吼声,他还隐约听见有人喊着,“那个女的真的是九尾狐!!是祥瑞啊!只要我们抓住她这辈子就发了!”

  随着打斗,包裹着涂年的浴巾滑下了一些。

  “她嘴里还叼着一个什么东西,好像是只小狐狸,会不会也是九尾阿?!”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一定加更!!!如果我没睡过头的话明天中午应该会有一更!如果中午没更的话晚上最少6000字呀!放心不是虐文,就是帮年年解个心结,后续还是甜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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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小涂年的双眼从浴巾中露了出来,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些人正以一种无法言喻疯狂的眼神看着他们,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那眼神意味着什么, 只觉得可怕。

  那些人拿出了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武器, 泛着清冷的金属光泽,涂父挡在他们母子的身前。

  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父亲和对方对抗的时候,那些武器一把又一把的没入他父亲的身体里, 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土地里,与天上的雨水融合在一起, 导致地上出现了血红色的小水洼。

  看着父亲脸上痛苦的神情, 涂年嗷嗷地吼着, 幼兽的叫声在这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对所有人都那么好的父亲会被这么对待。

  这时涂母温暖的手捂上了他的眼睛,温柔的声音中掺杂着几分说不清的颤抖, “年年乖, 我们不看。”

  母亲不知何时又化成了人形,将涂年紧紧抱在怀中,让他的脸埋在自己的怀中, 手一下一下拍在他的背上, 安抚他的情绪。

  “带年年走!!”

  听到父亲的声音,涂年慢慢睁开了眼,他抬眸看向母亲。涂母抱着他往雨中跑去。

  她的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涂年笨拙地伸出手将她脸上的湿润擦去。

  “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和我们一起走?”

  涂母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嘴里不停的喃喃着:“年年乖,妈妈在不怕。”

  他们走到半路上就被拦了下来,从另一个方向涌上了一批人,依旧是一样的打扮,手里拿着怪异的武器。

  涂母害怕涂年会受到伤害,干脆化作兽形,让涂年待在她的背上。

  涂年趴在涂母的背上,看着涂父涂母慢慢狂化。原本最是美丽的狐山这一刻化成了修罗场,触目之处皆是血色。

  涂父涂母的原本白色的毛被染得通红。

  涂年用肉肉的手捂住自己的双眼,眼泪慢慢蓄满了眼眶,他害怕,他再也不要看雨了,他想回家。

  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人,一批又一批仿佛源源不绝一般。

  涂父涂母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反应的速度也变慢了。

  他们似乎也发现了两只狐狸的不对劲,大声笑着。

  “快!他们快不行了!!!扔银勾将他们固定住,不要让他们跑了!”

  “九尾狐要活的!你们下手轻一点不要伤到她的性命。”

  “她背上还有一只小的狐狸,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九尾,你们小心一点。那只天狐太碍事了,又不值钱,直接杀掉就好了!”

  那么多的人同时甩出银钩,钩子直接穿破了涂母的皮层,银钩的爪子那设有倒钩,稍稍一扯动就是钻心的疼痛。

  涂母发出痛苦的低叫声,用力想要挣脱开这些限制她活动的钩子。

  那些人用力扯着绳子深怕一不小心被她跑了,一把银钩划过涂年的手腕,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血像是不要钱一般涌了出来,他看着那里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用手捂住,好像捂住就没事一般。

  涂父听到涂母的叫声心神大乱想要过来帮忙,却没想到在跑过来的路上一只刻着诡异符咒的箭直直朝涂父射来。

  涂母瞳孔缩了缩,固定她的绳索纷纷被震断,倒钩上挂下丝丝点点的肉。

  事情就发生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她没办法将涂父推开只能自己半道上将箭截了下来。

  箭从她的心口穿过,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起码在涂父的眼中时间停止了。

  “妈妈!”

  稚嫩的声音响彻山中,老天似乎应和着一般,雨下的更大了,泼天的大雨砸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水洼。

  涂年只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涂母用最后一丝力气化作人形将涂年紧紧抱在怀中,慢慢跌坐在泥泞中。

  她望着涂父的方向张了张嘴,声音轻到快要听不清:“涂天带我们走……”

  如果再不走,不只是她还有涂年也有可能丧生在此。

  涂父见到这一幕大吼一声,天狐的叫声响彻整个妖界,这会天狐族的人才发现不对劲,可是他们距离狐山的位置还很远,根本来不及支援。

  经验老道的猎妖人当即大叫不好,“快!速战速决,等会别的妖都来了,我们就难对付了!”

  后来涂年或许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晕了过去,之后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手也被包扎好了。

  他们现在在狐山的地下洞穴,这里地势复杂弯弯绕绕的,不熟悉的人下来一时半会都走不出去的那种。

  周围没有那些坏人,涂年有点开心。

  但是爸爸妈妈好像都受了很重的伤,衣服上全是血。

  涂年摸了摸涂母的脸,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妈妈痛不痛?年年给你呼呼~”

  他将嘴凑到涂母的心口处,轻轻地吹着气,“呼呼就不疼了。”

  涂母见他这个样子眼中的盛满了悲伤和无措,他们现在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全靠意志撑着,如果他们都死了,年年该怎么办……

  涂父直接将胸口上的箭拔了下来,发出一声闷哼。

  这种特制的箭如果没有拔掉会一直蚕食他体内的妖力。

  他看着涂年微微笑了笑,艰难地说道:“年年爸爸也要呼呼,你要不要帮我也呼一下。”

  涂年迈着小短腿就跑到涂爸那去,也小心翼翼的凑到伤口处吹了吹。

  涂父用手摸了摸涂年的脑袋,“年年和爸爸做个约定好吗?”

  涂年乖乖的点了点头。

  “乖乖的在这里等着哥哥,不能到处乱跑更不能出去,好吗?”

  就这么简单,涂年重重地点了点头,“好,那如果我遵守约定回家之后能不能叫妈妈给我做鱼羹吃?”

  涂父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说道:“年年对不起……”

  他们都知道没有以后了,现在唯一只是担心这个孩子,如果他们真的死在他面前,那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撑着撑着,涂母握着涂年的手先闭上了眼,从来没有流过泪的涂父握着涂母的手泣不成声。

  涂年不明白涂父为什么哭,但是因为他哭了,所以他也跟着大声哭了起来。

  涂父将涂年抱在怀里,帮他把小脸上的泪痕擦去,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着,“年年,那里有条小河,肚子饿了就去那里抓鱼吃,如果冷了就把爸爸的衣服脱下来盖,在这里等哥哥,明白吗?”

  看到涂年点头了,涂父再也撑不住了,慢慢闭上眼,归于黑暗之时他眼前唯一的画面就是涂年睁着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他。

  “年年……对、不起。”

  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这个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只是以为爸爸妈妈都睡觉了,他小心翼翼地爬到地上去。

  自己找了个角落玩去了,玩了好久肚子叫了起来,他才去摇了摇涂母想要吃东西,可是没有人理他,他只好自己去找东西吃,想起他爸爸的话他他化成小狐狸,跳到暗流中,不过他的能力有限,只抓到了两条。

  “爸爸妈妈,吃鱼!年年抓的!”

  他得瑟的将鱼放在父母面前,等着他们夸他,可是等到天都黑了,也没有人和他说话。

  因为只有两条鱼,父母应该还在睡觉,他想了想将鱼留给了他们,他们是大人吃的更多,自己饿了就喝点水。

  “妈,你为什么不理年年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窝在母亲的怀里,以前那么温暖的怀抱这次却冷得他瑟瑟发抖,但是他依旧不愿意离开。

  他在那呆了整整三天,父母面前的鱼越堆越多,他一直等他们一句夸奖。

  不懂什么是生什么是死,直到他哥哥将他救出去,他问:“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愿意理我?”

  哥哥们都不说话,出去之后他就病了,病得很严重,他吵着要父母,可是他再没见过父母,后来他慢慢明白了生死的意义。

  如果那天没有下雨,如果那天他们没有出门,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

  林冥:“想起来了没?”

  涂年抿了抿唇,抬头望向天空,雨滴落在他的眼中。他明白一切因果之后就慢慢将自己武装起来,他想要保护身边的所有人,可是却永远是被保护的那一个,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看到他的表情林冥笑了笑,“你不知道我是谁,可我父母却是因你而死。”

  “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个周姨常常会去看你吗?”

  “周姨?”涂年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是周姨的儿子?”

  林冥:“没错。”

  涂年看了他一眼,“周姨是妖,可你是人类。”

  林冥:“我母亲是妖,我父亲是人,我只是随了我父亲的血脉而已。”

  周姨也死在了那天,应该是他晕过去之后的事了,所以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涂年:“周姨是为我而死?”

  林冥:“就因为我母亲和你们的家走的比较近,你母亲是九尾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你父亲是天狐族族长,他们不敢冒然找你们,所以就找到我家了。”

  林冥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尽管他们威逼利诱,但是我母亲咬着牙不愿意告诉他们真相,后来无计可施的他们抓走了我的父亲做要挟。我母亲没有办法只能将他们带上狐山,她以为你们不在狐山的,只是因为狐山的地形复杂,她想找机会救下我的父亲……”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可是就是因为你!因为你要去狐山看雨,我父母在最后关头拦住了那只射向你的箭,否则现在你也已经死了。”

  林冥扯着涂年的领子把往地上压去,手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如果没有你,他们就不会死,他们死得多无辜啊!但是你却还活着。”

  “你的这条命是我父母换来的!”

  所有的话语都像刀子一般插在涂年的心中,他躺在雨中,没有挣开林安的手,声音轻缓,“我的父母不无辜吗?就只是因为我们是九尾狐……祥瑞,哈哈哈,好运?如果真能带来好运那我们也太可悲了……”

  林冥的手慢慢收紧,“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他对着涂年的眼睛,“因为你我的一生全都毁了,我本来也生活在一个完美的家庭中,可你知道我后来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我就像一条狗一样躲在下水道里拣点别人吃剩下的东西。你却在几个哥哥的庇护下活的比谁都快活,凭什么……凭什么啊!”

  林冥眼眶通红,“有时候我也恨,我恨他们挡箭的时候都不曾想过我吗?但是我更恨杀死他们的人,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花了十年的时间一点点调查之前的事情,终于我把参加过那次屠杀的人一个一个全部杀死一个不剩,现在就差你一个了,杀了你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涂年:“其实哥哥们找过周姨的儿子,但是他们没找到……”

  他的喉咙有点发紧,那一次的事件毁了两家人,是谁的错呢?似乎很难说得清。当初天狐族基本把在场的人全部杀了,只有几个漏网之鱼逃出了妖界,应该就是林冥说的那些人。

  林冥顿了顿,“那又怎样?”

  是啊,那又怎样,他的父母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雨滴打在土地上洗刷着这里发生过的罪孽,随着时间过去作孽的人似乎慢慢走出了那段记忆,唯一留在那的只有那些被伤害过的人,多可笑啊。

  涂年慢慢闭上眼,如果他死了真的能够让他们复活那他也认了,可是……他的命是那么多人保下来的,现在死了才是真的愧对他们。虽然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和他们一起走,但是他不能。

  林冥原来说过自己就是林安,那么林安如果和林冥是同一个人的话,就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双重人格。

  涂年:“你说你是林冥,那林安呢?他也是这么选择的吗?”

  听到他的话,林冥显然愣了愣,“林安……”

  涂年:“林安没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力吗?”

  “……”

  林冥慢慢松开了箍住涂年的手,皱着眉似乎在想着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说道:“其实林安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我不过是他实在忍受不了那种痛苦之下衍生出来的一个副人格罢了。就连小时候的记忆他都承接给了我,而且他竟然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不过我的诞生就只是为了保护他而已,所以从小到大他不忍心做的事情全部由我来完成,只要欺负过他的人第二天一定会出事,那个小傻瓜还以为是神仙在保护他。”

  “巧就巧在,他出来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和你有关的,那时候我就在想或许这就是命运。其实我有很多次机会能够杀了你,但是他真的很仰慕你,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我错过了杀你的机会。他现在已经慢慢地发现了我的存在,这是绝对不能的,一旦他发觉了我的存在或许我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又会回到他身上去,但是一个人痛苦就行了,他没必要再承受这些。所以我打算快刀斩乱麻,把你杀了之后,我会把我自己杀了。”

  林冥:“我也是可笑,竟然会和你说这些……至于林安,你放心他会活得好好的,最多只是为了你的死难过几天而已。”

  就在林冥准备动手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不行!”

  这反应这表情……

  涂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是林安?”

  听到他的声音林安冲上来抱着了他,眼泪直流,“年哥!对不起我才醒过来!”

  突然的转变让涂年太不适应了。

  “我什么都知道了,林冥……我想起来了。”林安顿了顿,说道:“对不起因为我的懦弱让你承当了一切。但是年哥也是受害者,而且爸爸妈妈应该也不会想看到这一幕的,错的不是他,他不能为别人的所做所为买单。”

  林冥:“可是……”

  一转换到林冥,和涂年挨这么近把他吓了一跳,忙放开手站起身来。

  “咳,可是就是因为他父母才死的。”

  涂年:“……”

  明明是一个人,但是一看表情和眼睛就能很清楚的分辨出谁是谁,看着他们自问自答的,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林安:“而且你还打算自杀?那如果你死了之后又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这话林冥接的倒是很快:“谁敢!”

  林安笑了笑,继续道:“很多人都敢,林冥谢谢你,但是我不想你死,我现在也都想起来,以后我和你一起承担这些。”

  林冥的脸红了红,他沉思了很久,往后退了一步,撇过头去不再看涂年,像是不打算再杀涂年了。

  林安微微松了口气。

  对林冥来说,一个人的生活终于可以结束了,但是他对涂年的恨却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消失,只不过他更珍惜现在和林安的相处,也不想因为这些让林安痛苦,林安就应该要活在阳光与春风中。

  就在这时,小路旁边突然出现了四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他的哥哥们。

  看到这个地方四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涂宇:“年年过来。”

  听到大哥的声音,涂年用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走到他们的身边,表情微微有些复杂。

  涂宙第一时间将自己还是干的衣服脱下来包着涂年,涂宇也设了屏障,让雨滴不进来。

  “年年你来这里干嘛?”

  天知道他们发现涂年所在位置的时候有多害怕。

  涂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垂了眼眸,“哥,爸妈的死是我的错……”

  “……”

  涂年:“如果没有我,如果不是我喜欢看雨爸妈也不会来狐山,不来狐山他们就不会死。是我害得你们没有爸爸妈妈了……”

  周围安静了片刻,突然涂荒重重地拍了一下涂年的脑袋。

  “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早就想和你谈谈这事了,但是他们害怕你又提起你的伤心事,所以总是不让我说。你一个受害者怎么总去加害者的地方找位置呢。”

  涂荒将他掰正,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年年三哥告诉你,坏的不是你,你没有任何错。就算那日你不上狐山,只要他们还在那么这一天就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你是傻瓜吗?这么多年了一直怪着自己。”

  涂宙也揉了揉他的头发,原本一直带笑的眸子变得严肃了些,“年年,你知道我们知道你还活着那一刻的心情是什么吗?是庆幸。”

  哥哥们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发觉不对来狐山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地上全是尸体,说是血流成河一点都不夸张。

  后来他们循着记号找到父母的时候,他们看见小小的涂年就窝在母亲的怀里,手还紧紧抓住她的衣服,仿佛要在尸体上汲取那不可能的温暖。

  本来他们以为全死了,直到涂宙检查之后告诉他们涂年还活着,那一刻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真的太过复杂了。

  “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爸爸妈妈一定也没有。”

  压了涂年好多年的石头像是被搬开击碎了一般,他抬眸往远处看去,雨幕一层又一层的。

  这时,涂洪用力拍了一下涂荒的脑袋,“你刚刚那么用力拍年年脑袋干嘛?不想活啦?”

  涂荒:“……痛吗?我一着急就……”

  涂年笑着摇了摇头。

  他将林冥的事也瞒了过去,就只是说他是周姨的儿子。因为周姨殒身此处,他带他来这看看而已。

  因为知道了林安是周姨的儿子,哥哥们在各个方面都给了他最大的补偿。

  突然这么多的大人物围在身边,林安战战兢兢的,林冥则是嗤之以鼻。哥哥们本来还想给他换个更好的工作,但是林安不愿意,他想留在涂年身边,他们这才作罢。

  后来林安单独向涂年到了歉,但是涂年却觉得真正应该道歉的不是他们。

  转眼距离上次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段日子里大家都相安无事。

  那天回去后,他淋了那么久的雨但是很神奇的是他竟然没有生病,别说他觉得奇怪了就连涂家四兄弟也觉得奇怪,本来想帮他做个全身检查的。

  但是涂年拒绝了,他认为自己既然没事就没必要做了,原因是他害怕哥哥们会发现他吸血的事情。

  而四个哥哥和他正好想到一块去了,他们也都以为是因为涂年吸了烛酒的血,可能体质稍微好了些。

  这天,剧组里。

  涂年像往常一样吃着剧组发的盒饭,可是还没吃两口就觉得有点反胃,干呕了起来,把林安吓了一大跳。

  作者有话要说: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更新走来了。

  林安这个角色开文之初就定了,他并不是反派,林冥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是反派,林安和林冥两人有种相互救赎的感觉,所以有林安在林冥就不会坏到哪里去。

  其实最初的版本不是这样的,因为太虐了,有点舍不得就全删了,改成了这个比较温和的版本,保住我“甜文”的tag!想挑战泪点的可以去专栏看看《炮灰的冲喜指南[快穿]》,看你能坚持到第几个故事呀!反正评论区是挺修罗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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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林安:“年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这饭菜又问题?”

  涂年摇了摇头, 这几天他都这个样子, 只要吃的东西稍微油腻一点他就会很想吐, 甚至连那味道重一点的东西都闻不来, 盒饭都是比较重油重盐的东西,所以他这几天都没吃好,本来就小的脸现在更是削尖了。

  之不过因为他胃口向来就不好, 每次到夏天都会有这种反胃的情况存在,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 只以为现在不止是夏天连冬天胃口也变得不好了。

  他和林安说道:“下次我们自己定盒饭吧, 我这几天胃有点不舒服, 想吃点清淡的东西。”

  林安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他问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年哥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啊?”

  虽然被涂年拒绝了, 他还有点不放心, 伸出筷子往涂年的盒饭夹去,他想试试是不是他那盒盒饭有问题。

  还没等菜送到嘴边手就不受控制的松了力气,导致菜掉到了桌子上。

  林安愣了愣, 林冥才出来说道:“别人吃过的东西, 不准吃。”

  林安:“……我就想试一试看看菜有没有坏。”

  林冥:“那等会你吃坏了怎么办?还有他要吃清淡的东西不会自己定吗?”

  林安:“可我是他经纪人兼助理……”

  涂年拧开一瓶水漱了漱口,尽管这么久了他还是不习惯这种突然就变个人格的事情,特别是明明在和林安对接工作的时候,林冥会突然跑出来叫他们站远一点,就类似今天这样。而且……总觉得他们两人格的氛围怪怪的,林冥简直就是把林安当做小孩在养一样, 每次林冥出来涂年就有种想要离开的冲动。

  “涂年……”

  仿佛有人听到他的心声一般前来拯救他了,一听到喊他的声音涂年立马就起身了。

  他一周前进了这个剧组,这次拍摄的不是电视剧而是电影,导演就是上次在微博上给他抛出橄榄枝的那位,亚洲首位奥斯卡导演奖的万屹。

  而且这次拍摄的题材也很特殊,背景是民国时期,故事简而言之讲述的就是在封建社会两个男子相爱会造成什么结果。

  在民国背景下书童许青爱上了自己少爷,少爷觉得有趣和他来了那么一段,但是这种兴趣是不可能维持很久,少爷很快就回归了所谓的正途,娶妻生子去了。

  许青也被赶出了那个家,这还不算最糟的,不知道是谁发现了许青喜欢男子的事情并传了出去,从那之后他身边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待他,更甚至被扭送到精神病院去。

  从精神病院出来后他工作也没了,失去了收入的他只能上街乞讨,这里他遇见了他人生第二个重要的人,只不过这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看着许青长得不错,他反正也讨不到老婆干脆就把他带了回去,许青那时候也是觉得没了盼头,有人要他他也就跟着去了。

  只是没料到那人好吃懒做不说,还酗酒,常常对他拳打脚踢,尽管这日子过的黑暗,但是好歹世界之大他有一个容身之处,在生活中他还是抱着一颗乐观的心。

  最后真正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和他一直爱着的少爷重逢了,他眼巴巴的凑上去,但是少爷只和他说了一句话。

  “许青你真让人恶心,我当初只不过是玩玩你的,现在我觉得你真脏。”

  那一天起许青就疯了,他经常大笑着跑过大街小巷,嘴里喃喃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刚才叫他的人就是演酗酒男赵贵的演员。

  涂年:“谢雨你找我?”

  谢雨点了点头,“我、我想和你对个戏,导演说下午先拍我喝醉酒打你的戏,我有点紧张,害怕会出差错,所以……可以吗?”

  涂年:“当然可以啊。”

  听到他的话谢雨总算是送了口气。

  他和剧中角色的性格差异超级大,20天之前他们为了筹备这部戏特意用力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来学习一些关于民国的礼仪、生活习惯等。

  涂年也就是在那里认识的谢雨,两人第一次见面谢雨脸色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害他还差点误会他是不是喜欢他,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性格。

  不过好在他在拍戏方面还是很认真的,拍起戏来特别有爆发力。

  万导的这部戏是一部文艺片,还是这种题材,应该是冲着拿奖去的,如果真能拿一个两个的奖,这剧组的演员也算是都镀了个金。

  所以在拍摄的时候不像当初拍摄《将军》那么宽泛,基本所有的镜头都要各种打磨,直到能最好的呈现所要表达的东西之后导演才肯放人。

  这边才和谢雨对完戏之后,那边导演就喊着要开拍了,两人赶紧去换衣服化妆。

  这场戏涂年比较惨,被各种打。导演和他商量了一下是用替身还是真人上,涂年想了想如果用替身的话就得切镜头,用远景,可是这场戏远景肯定是拍不了的,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真人上。

  一听是真人上,谢雨还有点懵逼,那他等会是真打啊还是假打啊……

  涂年一看他那神情,大概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开拍之前他就和谢雨说了要真打,不过得收着力,不要真把他给踹死了。

  “第三场第一镜,action!”

  赵贵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夹了一口菜才刚入口就给啐了出来,大骂道:“王八蛋!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连个菜都做成这个样子!你tm是猪吗?!盐不要钱啊!”

  许青神情淡漠的站在一边,像是没听到他的骂声一样。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彻底激怒了赵贵,劈头盖脸过去就是一巴掌把许青扇倒在地。

  这巴掌是借位,因为如果演员脸上有伤就不好拍后续的戏分了。

  赵贵:“你天天摆着那张寡妇脸想干嘛?看不惯老子啊?就是因为你这张臭脸把老子的运气都给带坏了,十把一把都没赢。”

  “唉!你还敢瞪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说着往他腹部就是一脚,不过谢雨也是收着力的,没有真二百五的真往上踹,只不过在镜头里看起来这一脚就重得不行。

  好在两个演员的功底都在,配合的也还算默契,一阵拳打脚踢之后这场戏一次就过来,涂年也不用再挨一次打了。

  但是那一脚之后涂年却总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不舒服,按理来说谢雨那一脚已经放得很轻了,所以应该不是他的问题。

  林安见他脸色不对劲想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但是他今天还没喝血,算着时间过一会渴血症应该就会犯了,他现在要去找烛酒所以拒绝了林安。

  其实他自己也没当回事,因为他从小到大哪里都出现过问题,不过都是些小毛病。真正的大毛病是他体内器官的衰竭,这事连他二哥都没有办法,他就算去医院也没什么用,所以他也很心大的没当回事。

  好在一个小时之后他肚子的不适感就消失了,他摸了摸肚子自己拦了辆车去烛酒的公司。

  原本都是烛酒来找他的,但是今天他说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走不开,没办法只能让涂年去找他了。

  才上车开了没多大一会困意就袭来了,最近他的睡眠似乎好了很多,随时随地都能睡着的那种。

  他强打着精神,和司机聊起了天,但是聊着聊着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司机直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工作强度真大,这都能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涂年才被司机从睡梦中叫了起来,这会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他付过钱下车的时候老司机师傅还提醒他要注意休息,这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他现在加上空闲时间睡得觉一天睡的时间都不低于十三个小时了……

  再睡下去就是猪了,不过他也觉得有点奇怪,他以前不这么嗜睡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总觉得睡不够……

  他把口罩和墨镜带好后径直走向了公司,可能是因为烛酒事先和公司的人打过交道所以大家都跟没看到他一样,直接放他过去了,也不要打卡,不会像上次去他大哥公司被拦下来。

  好在他知道烛酒的办公室在哪,也不需要问路他以为这样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哪成想前台小姐姐早就把人认出来了,粉丝就是那种只要你露出一块皮肤都能把你认出来的奇怪生物。

  “啊啊啊,那是年年吧!他是来找烛总的吧!我觉得我的cp稳了!”

  “给你个忠告,我觉得你的cp马上就要掰了……你别忘记总裁办公室除了烛总还有谁在。”

  “艹!你是说金小姐还在里面!!?”

  “有可能你家年年能从窗户那里看到某些限制级场面也说不定,毕竟金小姐有点不拘小节。”

  “???不!”

  然而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涂年就这么踏来到了往烛酒办公室的门口,只不过和那些前台小姐姐预料的不一样,他走路从来不左顾右盼,所以没能从窗户里看到里面的场景,这也导致了他现在这尴尬的场面。

  他才扭开门就看着一个长相艳丽打扮前卫的姑娘坐在烛酒的办公桌上,虽然姿势还算正常,并没有什么露骨的表现。

  烛酒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的。

  但是任何一个普通人看到眼前这一场景都会想歪,他现在就是那个普通人之一,握着门把手的手稍稍紧了紧。

  涂年看向烛酒,笑道:“我现在是进来呢,还是说把门帮你们关上等会再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终于捋顺了!感谢在2020-03-31 23:19:36~2020-04-03 00:06: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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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听到涂年的声音, 房间两人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烛酒:“涂年?”

  听到他的名字那位小姐明显有些吃惊, 好好打量了他几眼, 而后伏在烛酒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因为声音太小了他没有听清, 只看见她问完之后烛酒轻点了下头,笑了一声。

  金小姐才仿佛恍然大悟般的笑了,转头看向涂年, 眼里满是兴趣。

  见他们相处的那么自然,他总觉得有些不爽快, 手里下意识地收紧了些。

  涂年看了烛酒一眼, 勾了勾唇笑道:“看这情况我还是先走吧, 不好意思打扰了, 你们继续。”

  烛酒看到他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盛了些。

  涂年说着就要把门关起来, 但还没等他把门关上, 那个陌生的小姐先开口了。

  “先别走呀,你是来找烛酒的吧?这话都还没说上怎么就走了呢?”

  说话间她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虽然是穿着高跟鞋, 但好像对她来说丝毫没有影响, 跳下来的时候身体连细微的颤动都没有发出。

  这时候他才发现这姑娘好像有点太高了,穿着高跟鞋简直比他还高了半个头。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涂年的面前,凑进看了他几眼突然伸手勾住他的下巴,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头仔细地涂着红色的指甲油,手是挺好看的只是指甲挂着下巴处的感觉不是很好。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还没等他脚跟着地就被拉进了一个怀里。

  “啊啊啊, 小弟弟啊,你长得可真是太好看了,姐姐实在忍不住,让姐姐抱一会啊~”

  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脸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后知后觉知道那触感是什么传来的他脸色爆红,使劲想要挣脱开禁锢住他的怀抱。

  只是不知道一个女生的力气怎么那么大,不论他用多大的劲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完全没有半分用处,他的手依旧抱得紧紧的。

  后头传来烛酒的声音,音调比平时的低了三分,让人有种危险的感觉,“金离如果你还想要那两只手就放开,如果不想要的话我也不介意替你解决了。”

  他的话音刚落,涂年明显感觉到抱着他的那人打了个冷颤,然后慢慢松开手,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那边一松手,他忙往后退了,一直退到烛酒办公桌后头他才慢慢停了下来。脸上的温热还没散去,他偏过头去不敢和金离的眼神对上,有点尴尬。

  他这算是被迫吃了别人的豆腐吗?

  他正想着的时候,金离不知道又哪根筋接错了大喊道:“艹!太TM可爱了!烛酒你就是个畜生!”

  烛酒将桌面上的文件夹合了起来,说道:“过奖。”

  顿了顿,看见涂年那幅样子忍不住吸了口气,他这算是玩鹰的被鹰啄了眼了吗……本来是想看涂年为他吃个醋,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轻叹了口气,将所有的憋屈都发向这屋子里头的另一个人,勾着唇笑道:“金离你要是还不离开的话,我觉得你就再也见不到你那一屋子的小哥哥了。”

  听到他的话,金离面容一变,握了握拳咬着牙道:“……算你狠!”

  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返了回来,从手提包中摸出了一张名片。

  走到涂年的身边,用唇吻了吻那张名片才笑嘻嘻的将它放到他的口袋了,还不忘对他抛了个媚眼说道:“小弟弟这里有姐姐的联系方式,不管是聊人生还是谈理想随时都可以联系姐姐哦~mua~”

  甜到发腻的声音成功让烛酒的脸黑了黑,瞥见他的脸色金离立马就往门外跑,速度之快让涂年不得不感叹她穿高跟鞋的技术真好。

  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人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涂年口袋里装着那张名片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他这算不算撬了烛酒的墙脚……还占了别人的便宜……

  他抿了抿唇,本来想说点好听的话,但是到他这那好听的话就出不来了,“我这也不是故意撬你墙角的,只能怪小爷我长相逆天了。”

  听到他的话,烛酒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的很。

  安静了几分钟,烛酒开口道:“是有点无耻了,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涂年:“……你放心我不会联系她的,以后也绝对不会和她有任何的来往。”

  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烛酒背稍微挺直了一点,扬了扬眉状似丧气地说道:“可是你也看见了,她明显是看上你了。我本来没打算让她见你的,但是你没敲门就进来了,所以你得负全责。”

  涂年僵了僵,他竟然反驳不了……

  犹豫了片刻他才问道:“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烛酒用手指轻点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感,宣誓着主人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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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在涂年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烛酒终于开口了, “按我们的交情来说, 补偿不补偿都无所谓, 只不过我如果不要这个补偿的话你心里肯定也过意不去。”

  涂年抿了抿唇, 他没有过意不去啊……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烛酒继续下去了,“所以我就意思一下,公司宣传部刚才叫我转发一下新商品上市的微博, 要不就由你代劳一下吧,也算是免费给我打个广告了。”

  涂年:“就这?”

  烛酒淡笑着点了点头, “嗯。”

  “那还不简单。”

  这哪算什么补偿, 不过就动动手指头的事。

  说着他就去掏手机, “……我好像没带手机, 要不我回去再给你转?”

  烛酒沉吟片刻,从抽屉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说道:“我有, 你用我手机登吧。”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不够他也不喜欢拖着,反正早转晚转都要转的。

  涂年将手机接了过来, 熟练的登上自己的微博, 打开搜索页面找到公司蓝V,他点开置顶的那条微博,将手机亮给烛酒看一眼,“是这条吗?”

  “嗯。”

  得到肯定之后他也没多想,就直接点击转发了,他家公司的商品还是不错的, 从来没有出过错,都是好评满满,新品刚发售的时候基本是抢不着货的,所以他也不担心会坑到自家的粉丝。

  将微博退下来之后涂年直接把手机扔给了他,“ok了。”

  他接过手机自己也转发了一条,这才把它收好。

  烛酒:“嗯,过来。”

  他说着站起身来将外套脱掉了,露出里面的衬衫,他将衣袖处的扣子解开露出白皙的手腕。

  涂年舔了舔唇,他什么都可以忍受,唯独就是抗拒不了他的血,这要是以后他结婚了,总不能天天跑过来吸血吧……

  想到烛酒以后会结婚,心里头莫名有点闷闷的,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就一股气堵在胸口一般。

  他想不明白自己这情绪的由来,最后只能将其归之于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见他没有过来,烛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今天不喝吗?”

  涂年:“喝!”

  熟练的用牙将他的皮肤刺破,因为憋着莫名奇妙的气他今天可以说是放开了吸,但是因为伤口太小血出来的速度比较慢,为了加快速度他鼓足了气,所以整个屋子里都是细小的吸允声。

  突然福至心灵,涂年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直勾勾地望着烛酒,皱着眉问道:“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开会吗?这个开会就是在勾搭别的小姑娘?!”

  听到他的话,烛酒愣了愣,抬手将他唇上沾上的血迹揩去,眼中盛满了笑意,“你来的那时候我已经开完会了。”

  原本以为错过的戏分又回来了,烛酒心里顿时满足了。

  涂年:“开完会就可以勾搭小姑娘了?”

  烛酒勾了勾唇,“不能吗?我又没有伴侣。还是说你觉得我不能?”

  这个逻辑是不是有点不对……

  刚刚吸完血他的身体和思维都处于一个亢奋的状态,总觉得那厮在给他挖坑跳,但是他却不知道那坑在什么位置。

  涂年:“不能啊,你个老畜牲和别人人类的生命的时间都不一样,以后她如果去世了,你一个人怎么办?又去找新的吗?太残忍了。像我就不敢去招惹别人,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

  可能是因为亢奋的那个状态还没有消失,所以他难得和烛酒说了那么多话,还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烛酒没有说话,眼神始终固定在他的身上,表情没生命变化,唯有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察觉到力度变重涂年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生气了吗?为什么?你不会真的喜欢一个人类了吧?”

  ……

  里头的气氛怪异,外头却已经因为他们发的那两条微博闹得沸沸扬扬了。

  首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公司的宣传部,他家总裁竟然转发了新品发布的微博?!这可真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了,要知道以前宣传部部长就差跪在他面前求他给公司做做宣传。

  他也只是冷冷地说一声,“这是你们业务之内的事,如果要我来我为什么还要聘请你们?”

  从那之后再没有哪个员工敢打他微博的主意了,现在他竟然自己主动转发了!?

  宣传部所有的员工盯着那个名字确定了不是高仿号,一个个都有种天下红雨的感觉。

  后来又看到了总裁名字下面那个名字,@涂年月日时,顿时放心了,看来总裁没有被夺舍。只是现在这种秀恩爱的方式他们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只能感叹一句不愧是烛总啊。

  微博上也闹腾了起来。

  不是因为转发的微博内容也不是因为涂年转发了烛酒公司的微博,而是微博后缀的手机型号。

  【呦呦,这个手机型号说不是同一部手机我不相信!】

  【这可是烛总的专用机啊,定做的那种这个后缀可是独一无二的,还是说年年也订了一部?[狗头]】

  【所以这是新型的秀恩爱方法吗?以后我和我男朋友约会的时候想秀一下是不是也不用发合照了,直接用对方手机发个微博不就证明我们在一起了?学到了学到了!】

  【就我奇怪年年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在剧组吗?】

  【现在是下午四点五十六分,下午两点二十多的时候还有人在剧组外头拍到了你啊年年,所以说年年一结束拍摄马不停蹄就去找烛总了!我好酸啊!】

  ……

  林安看到消息的时候本来要打电话给涂年,趁事情还没发展开来的时候及时澄清一下,但是被林冥给制止了。

  林冥:“只有涂年知道他自己的微博,所以应该是他自己转发的,你就被操心这些事了。”

  他一看就知道这是谁的手段,烛酒表现得那么明显了,怕也就只有涂年和林安没有反应过来,又或者说他们是知道的只是一直再假装不知道。

  不管是哪种,现在还是不要招惹烛酒的好,他总觉得那人十分危险,除了涂年他好像没什么在意的东西了,但是涂年那个身体还能撑多久呢,他死了之后烛酒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林冥有时候都不是很敢细想,结果往往是恐怖的。

  办公室里。

  涂年因为没带手机也不知道微博上他们两人莫须有的恋情又被证实了一遍。

  他吸完血就开始犯困了,忍着睡意他舔了舔烛酒手腕上的两个小洞,让它愈合的快一些。

  烛酒说下班之后送他回去,他也乐得轻松,现在离下班时间也不过就半小时了。

  后来他实在是熬不住了,窝在他办公室的沙发就睡了过去,烛酒刚处理完一份文件抬头就看见涂年已经睡着了。

  他看了看手表,起身将人抱进后头的休息室里,这么大的动静涂年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烛酒把被子帮他盖好之后,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有趣之余,轻声叹了口气。

  等涂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休息室里留了一盏小小的夜灯,他醒来之后坐在床上醒神,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意识到自己在哪之后才安心下来。

  一只手捂着肚子,今天中午就只吃了一点点,这会已经饿得不行了,还特别想吃西街的烧烤。

  他向来不怎么重口腹之欲,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疯狂地想吃一样东西。

  “蹭”地一声直接跳下了床,打开门果然看见烛酒还在那里忙。

  涂年:“烛酒我们去西街吃烧烤好不好?”

  听到他的声音,烛酒才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

  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见电脑里头传来声音,“烛总你旁边有人吗?这个声音很耳熟啊。”

  烛酒没有回答他,看着涂年光着的脚说道:“地上凉,你先去把鞋穿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急到连鞋子都没有穿,忙跑着过去穿鞋了。

  等他穿好鞋出来之后烛酒的视频会议也结束了。

  烛酒:“怎么突然想吃烧烤了?”

  涂年:“想吃还有理由的吗?就是突然想吃了啊。走吧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烛酒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今天怎么跟个小朋友一样,平时苦苦维持的酷哥形象一夕崩塌啊。

  开着车穿越了大半个城,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因为烧烤不健康,烛酒本来不想让他吃的,但是看他提起烧烤发亮的眼神他又不忍心说了。

  他还正想着要怎么才能劝他少吃一点的时候,涂年走进才闻到那个味道就受不了了,捂着嘴跑到旁边吐去了。

  把烛酒吓了一跳,拉着他就要去医院。

  涂年:“不用不用,这几天吃的盒饭有点油腻,有点腻味了,烧烤闻着也有点油腻……”

  他越说越小声,“我突然又不想吃了……我想吃东街的麻婆豆腐和豆浆。”

  跑了这么远又不吃了,他连说话的底气都没了,害怕烛酒直接将他撂在这。

  看他还念叨着吃的,应该没什么大事烛酒稍稍放心一点。

  “要不要买点东西先吃几口,去东街的话应该还要半个小时。”

  就这样跑了一个晚上了,涂年回到剧组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烛酒明天要去出差,所以把人送到之后就离开了。

  洗澡的时候涂年从口袋里翻出了今天那位金小姐的名片,还是个医生呢,他随手一扔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之后他本来还想再看看剧本,可是还没几分钟眼皮就耷拉下来了,眼皮直打架。明明今天睡了那么久了没想到现在又困了,他现在特别怀疑自己的脑子里是不是长东西了,可能压迫了什么神经了才这么嗜睡。

  实在撑不住了他干脆将剧本扔到一边,灯都没来得急关就睡熟了过去,只是没想到还没睡多久就被疼醒了。

  肚子像是被狠狠揍了几拳一样,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我可太想吃烧烤、奶茶、炸鸡、蛋糕、火锅、麻辣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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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他强撑着坐起来, 背靠着床头。

  腹中所有的肠子像是全都扭在一块一样, 疼得紧。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以前虽然说他是体弱多病, 但是从来也没有这种症状。

  疼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疼痛又稍稍缓了点,前提是不动。只要身体一动肚子就又会疼起来, 简直就像肚子里揣了什么定时炸/弹,一动就会爆炸。

  涂年抿了抿唇, 额头已经被汗湿了, 几缕黑发黏在额头上, 或许是因为疼痛的原因原本就淡的唇色这会更是煞白。

  忍着疼痛将床头柜的手机拿了过来, 看了眼时间现在也不过才零点刚过几分而已。找到他二哥的号码本来想要拨过去,突然又想到他前天有和他说他要去国外开一个研讨会, 需要五天的时间。

  所以他现在应该还在国外, 如果打电话回去他二哥一定会立刻回来,可是如果只是些小毛病害他二哥这么奔波他又于心不忍。

  涂年叹了口气又将手机屏幕按熄了,这几天他胃口也不好应该是什么急性肠炎之类了, 几个哥哥都忙得不行, 烛酒明天也还要出差,都不能麻烦他们。

  叫救护车的话又有点小题大做,实在不行就自己出门打车去一趟医院吧。

  他起身换了套衣服,平时简单的一个动作现在却是艰难得很,穿一只袖子就得休息一会。一动就会疼,等他把衣服换好之后他整个人像是水中捞起来一样, 白皙的皮肤上全是汗。

  临出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今天在烛酒办公室碰到的那位小姐,好像就是一名医生,虽然不是很熟但是总比两眼一摸瞎的好,而且他现在也不能随便出现在公共场合,容易给别人造成麻烦,稍微不注意明天可能还会出现在微博热搜上,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东西来。

  按名片上说的他所在的医院是一所私人医院,也比较合适一点。

  名片被他随手一扔也不知道扔哪去了,找了半天就在他实在忍不了要放弃的时候,才在垃圾桶旁边找到那张名片。

  涂年弯腰将名片捡起来,一弯腰压到肚子疼得他眼前一黑。

  他用手捂着肚子,皱了皱眉按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不过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你好。”

  那边传来的声音和今天在办公室听到的似乎有点不同,好像是个男声……

  涂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快速地和名片上的对了一眼,没错。

  涂年:“你好,请问是金离医生吗?”

  金离:“……这声音,你别告诉我你是涂年……”

  他应了声之后,那边短暂的停顿了几秒,可能没想到他真的会打电话给他吧。之后声音就变了,变回今天办公室那种甜得发腻的声音。

  “小弟弟你终于想通了,要扔掉烛酒来找姐姐玩了吗?”

  涂年:“……”

  他找了个椅子坐下来,脚也踩在椅子的边缘,蜷缩着,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他觉得这样似乎更舒服一点。他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和金离如实说了,想问问他们医院现在还在上班吗。

  金离听后立马变得正经多了,收回了原来调笑的话,问了涂年现在所在的位置就直接自己开车过来接他了。

  三十分钟之后涂年就坐在他的车子里头了,他坐在后排的角落里,头靠在座椅后头,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只是眼睛一直往后视镜那瞟,现在还在怀疑来接他的人是不是金离,他今天下午见到的明明是个长相艳丽的姑娘,可是现在前排开车的人明明是个长相清秀的男人……

  金离抬眼在后视镜中和涂年对视了一眼,“怎么还不相信我是金离?很奇怪吗?”

  涂年摇了摇头,将视线移开了,一直盯着别人看实在有点不礼貌。

  “不奇怪,只是你的变化有点大,我有点吃惊。”

  金离:“哈哈哈,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没来得及化妆,只好这样素面朝天的出门了。”

  说着他摸了摸脸,有点不习惯。

  “感觉皮肤都有点糙了,回家之后要去好好做个面膜补补水了,不然明天都得挂手了。”

  涂年:“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你了。”

  金离:“哈哈哈,你别那么客气,我和烛酒那可是过命的姐妹,帮他照顾你是应该的,当然如果你甩了他来找我,我立马和他割袍断义!”

  姐妹……涂年脑海里突然有了烛酒女装的画面,好像……也还不错。

  毕竟脸长成那样,不管怎么打扮都是不错的。

  一路上两人东扯一点西扯一点,但是大多数是金离讲涂年听,偶尔应和几句,腹部的疼痛让他实在没有精力说话。

  金离则一直用后视镜观察他的状态,讲话帮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很快医院就到了,因为早和医院打好了招呼,所以护士和病床都已经在门口那里等着了,涂年一下车就直接躺病床上去了,免得再走路。

  到医院后就是各种检查,金离自然就是他的主治医生。

  各项检查都做完之后,涂年被安排在一间单独的病房休息,像是和他作对一样,这会他的肚子又没那么疼了,只有隐隐约约的一点点闷闷的痛意。

  就在他觉得没什么事的时候金离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份类似是检查报告一样的东西,那表情不是一般的复杂……

  看见他的表情涂年心里一咯噔,他来的时候太着急了,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妖这件事,这不会被检查出来了吧……

  这要是被检查出来了,事情就大发了,因为除了极个别组织和猎妖人基本,普通民众是不知道妖这种生物的存在,一旦公之于众世界的秩序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涂年紧抿着唇看向金离手中的那份报告,眸光闪烁像是打着什么主意。

  金离却好像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一样,将报告背手放着,说道:“你先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怕等会你知道了检查报告的结果你会杀了我……”

  “哦,对了。事先声明一点我也是妖,你别担心。”

  涂年有些吃惊,“你也是妖?”

  金离点了点头,“是的,不然你以为有人敢和烛酒那家伙待在一起那么久?!那人可不是一个喜欢人类的主。”

  他不喜欢人类这一点涂年倒是知道,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金离是妖这点就方便很多了,起码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金离:“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应龙,和烛酒的即是朋友但严格一点来说也算是他的部下,所以你在我这可以放下心来,他的人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涂年:“你好,我是涂年,天狐一族。”

  两人都自我介绍之后,算是真正认识了对方。

  金离才低头看几眼报告,半天后又抬头看他一眼,一脸的欲言又止偏偏什么都不说,最后憋了半天只挤出来一句,“要不我们再检查一遍吧,我亲自帮你做个B超。”

  他这阵势倒是让涂年误会了,以为是自己的病又恶化了,不过怎么说呢,对于这个很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所以也不至于接受不了。

  涂年:“很严重吗?”

  “这不是严重不严重的事情……”

  金离咬了咬唇,这叫他怎么说啊。

  他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问道:“咳……你和那个姓烛的是不是进行到最后一步了?”

  涂年:“啊?”

  金离:“?!别告诉我没有啊!如果不是烛酒的那可就玩大发了。”

  涂年:“?”

  看着涂年一脸的懵懂,他直接把检查报告递给涂年,“你自己看吧。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一定要冷静,虽然这的确有点难以接受,说实话我都还没缓过来。”

  接过报告,他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虽然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他就完全看不懂了。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金离避开了他的眼神,小声嘟囔道:“简而言之就是你……怀孕了。”

  怀孕?!怎么可能!

  涂年:“……哈?别开这种玩笑。”

  金离:“我是一名医生,平日里虽然有点不正经,但是面对患者我还是很负责的,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所以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古时候的人们就把九尾狐当作多子多福的吉兽,甚至还当送子观音拜过一段时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涂家出过九尾,你……也是九尾狐吗?”

  涂年没有说话,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连他在说什么都有点听不进去了。

  这还不算完,金离超小声地说道:“我刚才并不知道检查结果会是这个样子,以为你只是病了,所以就擅自联系了烛酒,他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攻受真的do了!在28章,虽然车子不明显,但是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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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他真的只是想说给自家兄弟一个机会, 谁又能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涂年现在还是恍惚的, 什么叫做他怀孕了!?

  “你确定没有拿错报告?我可是个男的。”

  他怎么可能怀孕嘛!他活了二十几年了, 也没人告诉过他他会怀孕啊!

  金离:“没有拿错报告, 我知道这事可能比较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你是男的同时你也是九尾狐, 所以……”

  但是联想到他最近的嗜睡,干呕甚至是这次的腹痛, 好像的确是有些反常……

  他在心里低骂了一声, 这都是什么事啊。

  金离继续道:“孩子月份还小, 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你现在胎息有点不稳, 你这次的腹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后续要好好养着不能够再受到任何撞击来。我等会给你开点药。”

  “哦, 对了。我得提醒你一点, ”他的表情难得严肃了几分,“你肚子里是烛龙的血脉,受着天道的保护所以是打不掉的, 但是……你的身体能承受到什么时候不好说。”

  因为这次涂年的腹痛来的蹊跷, 所以刚才直接就是全身检查,检查之后他才发现他身体的异常,甚至可以说他能保持到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一个奇迹,换做是任何一个普通人没有几个哥哥和烛酒的话,那人的尸体可能都风干成干尸了。

  听到他的话,涂年稍稍回了几分神, 他刚才太过震惊了完全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这几句话倒是让他冷静了一些,涂年抬眸看向金离,“你刚刚说烛酒过来了?”

  金离点了点头,“对,当然我们是会保护病人的隐私的,如果你不想告诉他的话,我们会帮你隐瞒住的,就算是过命的姐妹我也会守口如瓶!”

  “呵。”涂年冷笑一声,咬着牙道:“瞒着干嘛,他做的好事他自然是要知道的,还想自己一个人逍遥快活吗,想都别想。”

  “但是今天先不要说,等我捋捋我自己告诉他。”

  现在他的脑子中就是一团乱麻,就连他一时间都没办法接受自己肚子里揣了这么个崽,现在怎么告诉别人呢……

  金离忙点头,按他那话说的这孩子一定是烛酒的,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你的二哥是涂宙是吧?

  涂年:“嗯,你认识他吗?”

  金离:“你那个二哥只要学医的应该就没有不认识涂宙的,多少医学生的偶像啊!有时候我真是羡慕死你了,身边全是大人物,你那四个哥哥哪个单拎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啊。”

  涂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缩了缩忙道:“千万不能告诉我哥哥们。”

  金离皱了皱眉,“放心,只要你那边没有允许,关于你的事我们这边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但是我出于个人角度我还是认为你应该早点和涂宙交个底,你的身体状况他应该是最清楚的,所以应该让他随时监测你的身体状况,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嗯。”

  但是如果他哥哥们知道了这事……画面太美不忍想象了。

  金离还告诉了他一些关于孕期不能吃和不能做的事。

  涂年听着听着眼睛一亮,突然问道:“现代医学有没有可能把我肚子里的东西转移到烛酒的肚子里?现代医学不行妖法行吗?”

  金离:“……你这个想法有点疯狂啊,但是不能。”

  涂年有点遗憾的轻叹了口气,慢慢躺倒把被子蒙在头上,现在满脑子的官司,生无可恋的感觉。

  想伸手摸摸肚子,可是又觉得有些变扭,这里头真的有个小生命吗?他和烛酒的?

  荒唐之余那种莫名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

  金离回到办公室,又仔仔细细的将涂年所有的报告都看了一遍,这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原本他的脏器都在衰竭,不要说怀孕了,就算不怀孕能活的时间都没有多久。

  现在有了这个孩子带给他身体的负担只会更重,可能会加快他脏器的衰竭,到时候情况就复杂了,涂年能不能撑到生娩的时候都是一个迷。

  反正依照现在这份报告来说不太可能,如果靠医学手段让他活到那时候,也不过是一命换一命,这不管对谁来说都太残忍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又没办法终止妊娠。

  就在他头痛的时候烛酒终于赶了过来,金离看见他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在外一向以严谨优雅示人的烛酒竟然也会衣冠不整的就跑出来了。

  烛酒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还好吗?”瞧瞧这问的是什么话,这怎么能好呢。

  金离摇了摇头,叹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恭喜他的兄弟还是该为他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唉,情况有点复杂,我现在也没法和你说。你平时的时候多陪陪他,小心照料着些,想吃什么你就去买,就算是要和天庭的琼浆玉露也要想办法满足他,哦……酒不能喝。”

  “反正就是尽量地满足他,还好时间也不长,就这么一段日子你小心照料着就是了。”

  听了他的话,烛酒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什么意思?什么叫时间不长?他怎么了?”

  金离挠了挠后脑勺:“我们这里有规定不能透露病人的病情,只能说情况很复杂,你也别为难我了,你自己去问他吧,他如果愿意告诉你的话,会和你说的。”

  金离把涂年的房间号告诉他之后就把他赶了出去,他还要继续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救涂年。

  烛酒脸色黑沉,顺着走廊找着房间号。

  路过一个病房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医生和一个好像是病人家属的人说,“现在这个阶段我们也没有办法了,您爷爷最多也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你们就尽量满足他,不要让老人家留遗憾就是了,也不用忌口了。除了酒不要喝,因为他现在服用的一种药和酒相冲。”

  那家属一听到医生的话就哭了,细细碎碎的啜泣声让人觉得无比压抑。

  白炽灯下烛酒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脚步顿了顿,有那么一刻觉得连抬脚都累,太累了……

  病房里,涂年这会已经不疼了,虽然说心里揣着事但是又实在是抵抗不了生理要求这会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可能是因为睡着的原因,没了那层隔阂他的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腹部的位置。

  烛酒一进门就看见了床上蜷成一小团的涂年,慢慢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身边,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的慢,好像只要他动作大一点床上那人就会消失一般。

  他蹲在涂年的身前,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他的额间落下一吻,珍惜而克制。

  涂年像是察觉到耸了耸鼻子转了个身继续睡了。

  烛酒脱了鞋合衣躺在他的身边,手绕过他的身子,将人紧紧禁锢在怀里。尽管动作很轻,但是因为涂年才刚刚睡着所以还属于浅眠被他这么一折腾就醒了过来。

  刚一睁眼就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还有点吓到,不过后来闻到那股熟悉的草木香又安静了下来。

  涂年有点不适地挣扎了一下,问道:“烛酒,你干么呢?”

  背后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手越收越紧,但也没有紧到让他难受的程度,许久之后他才说道:“别动,让我抱一下。”

  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梗处,涂年瑟缩了一下,但是终究是没有再挣扎了,表情虽然冷冷的还有点嫌弃的感觉,却依旧乖乖地待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平日里看着烛酒比涂年也不过只高了几公分,但是两人一躺下来体格上的差距就很明显了,涂年在他怀里就小小的一个,能够被他整个包裹着。

  涂年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看着心情应该不怎么好,自己天天喝别人的血,更何况现在两个人都要有孩子了,抱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想到孩子,涂年偷偷的移了移身子,让烛酒的手不至于压在自己的肚子上。

  烛酒说不清现在的心情,明明他就在他的怀里,却总觉得抓不住。

  “金离不愿意和我说你怎么了,他让我来问你。”

  听到他的话涂年僵了僵,打着呵呵,“我能怎么,还不就是那样。”

  烛酒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是也没再追问,想着等涂宙回来再让他给他检查一下。

  瞬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涂年打了半天的腹稿后咳了一声,试探性的问道:“烛酒,你想要个孩子吗?”

  烛酒不解:“嗯?”

  涂年:“就是自己的血脉。”

  烛酒:“你想要吗?”

  他低声嗯了一声,他想反正现在也已成定局了,这孩子是一定要生下来的,既然如此倒不如怀着一种期待,有一个长得和自己很像的小人似乎也……蛮有趣的。

  他的回答倒是让烛酒冷了脸,声音清冷:“我不喜欢孩子,也不想要。”

  他以为涂年是要去找女孩生孩子,一着急就说这话。

  涂年一愣,紧抿着唇,没再言语。

  气氛一下变得古怪起来,两人就这么沉默的过了一晚。

  第二天,涂年因为肚子不疼了,金离也说没什么大碍了,昨天出剧组又出得急没有告诉导演,所以现在得赶回去。

  烛酒也取消了出差的行程,干脆陪着他一起回了剧组。

  涂年虽然不愿意,但是他硬要跟着也没办法,只是全程冷着脸,也不和他说话也不搭理他,甚至连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烛酒也是全程疑惑脸,不知他哪里惹他不痛快了。

  剧组的人则是一个个吓到不行,为什么角落里坐着的那个人长得那么像烛酒……

  后来确认了的确是本人之后,为什么烛酒会来这里?!

  等看到他目光所及之处是谁之后,就明白了,原来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啊,网上传的都是真的。

  林冥看到他的时候也有点吃惊,他这么光明正大来剧组是把人拿下了?

  林安则是凑上去问涂年:“年哥,烛总怎么来了?”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那个一脸高冷的某人冷笑一声,“因为他就是个混蛋。”

  林安:“???”

  导演见到烛酒之后就把人邀请到了显示屏前面和他一起观看,说起来他们两人还是相识的,当初他拿奖的那部戏因为资金不足差点就放弃了,多亏了烛酒及时赞助这才撑过去了。

  所以就算是万导这种比较清高的人也会给烛酒几分面子。

  巧的是今天拍的戏是书童许青暗恋少爷的那一段感情戏,好在那个时代的比较羞涩,一部戏下来也没有吻戏,只是这拉手什么的肯定是少不了。

  涂年可能因为憋着气,以往拍戏经常就是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今天那是能拉手就拉手,能靠近就靠近。

  看得烛酒的脸色黑沉,饰演少爷的那个演员叫苦不已,承受不住烛酒的目光,只能偷偷躲着,涂年往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烛酒:“万导选演员的眼光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万屹刚开始还没吃过味来,后来明白过来之后哈哈大笑,拍了拍烛酒的肩膀,“哈哈哈哈,烛总这追人还是要有手段的,你这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可不行。”

  “一看烛总就不怎么看当代的文学作品,我为了跟上年轻人的步伐不至于拍出太老套的东西,所以让我女儿推荐了几本现在的言情小说,我看了看里头无一例外都有一条,把人压在墙上亲,越霸道越好,他们现在都叫什么来着……霸道总裁!要不烛总也试试?”

  烛酒的眸闪了闪,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中午的时候,烛酒直接让大厨将饭菜送过来,请整个剧组吃饭,大家感动的泪流满面,吃了这么久的盒饭了,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给涂年的那一份比较特殊,是家里的厨师做的,比较清淡一点。

  两人坐在一桌,涂年看着一桌子清淡的菜,没什么胃口,他现在一天一个口味,现在就想吃一点重口味的东西,特别的想,甚至有点控制不住。

  涂年抬眸看向烛酒,说道:“我不想吃这些,想吃辣子鸡。”

  烛酒愣了愣,顾及到他的身体他不想给他吃,但是想到金离的话他也就顺了他的意愿。

  本来他是让助理送过来的,但是被涂年给拒绝了。

  涂年皱眉道:“我要你去买。”

  反正不是他想吃,是他肚子里的想吃,让烛酒去买理所当然。

  因为他的声音有点大,所以剧组的人都听见了,大家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人敢说话。

  那可是烛酒啊,涂年胆子可真大,竟然敢这么和他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了很久要不要让烛酒知道怀孕,但是因为后面有一个情节所以现在他还不能知道,但是应该快了。感谢在2020-04-06 23:04:24~2020-04-08 22:15: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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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然而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烛酒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发火, 他将手中的筷子放下, 看了他一眼, 表情反而还柔和了几分。

  他最怕的是涂年不和他说话, 那他才是真的束手无策。相反他还挺喜欢涂年对他使点小性子,这说明他和他亲近啊。

  烛酒勾了勾唇,说道:“好, 那你先吃点东西垫一下,我尽快赶回来。”

  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涂年愣了愣, “……行, 那你快点, 不然等会我又不想吃了。”

  有点喜滋滋的烛酒应了一声:“嗯。”

  说完他就起身走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在下头小声的讨论着。

  “艹!烛总这也太宠了吧!要是我家那个只会甩我个白眼, 然后对我说, 你爱吃不吃。”

  “真的宠!我好酸啊!多金又帅又温柔,这不是我的理想对象嘛!”

  “我太羡慕了!”

  林安咬着筷子从另外一桌搬了过来,“年哥, 你太酷了, 那可是烛酒欸,你竟然让他给你跑腿!”

  涂年抿了抿唇,夹了一夹青菜放嘴里,虽然他没什么胃口,但是金离说他现在不能挑食,不然肚子里的孩子会不好。

  艰难地咽下去他才说道:“全世界就他金贵吗?”

  林冥:“这句话倒像句话。”

  他早就看那个姓烛的不顺眼了, 主要是因为林安天天都在念叨着他,还把他当什么偶像,切。

  涂年现在也看他不顺眼,都是他害得搞得他现在被动的很。

  因为下午还要拍戏,所以大家吃饭都很快,抓紧时间去休息一会,防止下午的状态不好。

  不一会就只剩涂年和林安还坐在那慢慢吃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饭,他怎么还没回来,要是现在自己吃饱了等会烛酒回来自己又吃不下了。

  林安已经吃饱了只是再等着涂年,见他那样子说道:“年哥,我们剧组周边好像没什么饭店,烛总要买辣子鸡的话来回应该要点时间,要不你先吃点休息一会,等他回来我再叫你,不然你这里一直等着也不是事,下午还得拍戏呢。”

  涂年皱了皱眉,嘴硬道:“谁说我在等他了,我只是吃饭的速度慢了一点,细嚼慢咽知道吗?优雅!”林安:“……”

  就在这时门口谢雨拿着剧本往这边偷瞄了一眼,见他还在吃饭又把头缩了回去,好在涂年眼尖见着了人,这才把人给叫住了。

  涂年:“谢雨?有事吗?”

  谢雨这才走出来,“下午我们两个有一场对手戏,所以我想说和你对对戏,但是你现在还在吃饭,要不我等会再来吧。”

  涂年:“不用不用,你过来吧,就在这对吧,跑来跑去浪费时间。”

  谢雨愣了愣,“啊?这样好吗?”

  被硬扯着过来对戏的谢雨没有办法只好在涂年旁边坐了下来。

  林冥笑了笑,这小少爷嘴硬得狠心倒是软,借着对戏等烛酒而已。

  反正只要是涂年和谢雨的戏那就免不了动作戏,涂年单方面被虐的那一种。

  所以当烛酒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谢雨紧紧攥着涂年的手,涂年一脸吃痛的表情,而林冥只是坐在一边看着,表情冷漠。

  两人对戏的习惯就是将戏演一遍,只是不走位而已,所以他们两人的表情都做的很真,陌生人乍一眼看过去可能都会以为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烛酒何时在涂年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关心则乱,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沉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烛酒的声音,三人齐刷刷地转了过来,看清他的脸色谢雨低呼了一声忙把扣在涂年手腕上的手收了下来。

  涂年:“我们在对戏,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烛酒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下,眼神瞥见他手腕上的印子,脸色依旧黑沉。

  谢雨大气不敢喘,打了声招呼就忙撤退了。

  涂年看着他的背影不快道:“谢雨那孩子胆子有点小,你别把人给吓坏了。”

  烛酒抬眸和他对视了几秒,便低下头来将保温食盒里的菜拿了出来,不仅有辣子鸡还有别的一些他往常爱吃的菜。

  “吃吧。”

  他不喜欢涂年的目光流连在别人的身上,更不想让他为别人说话,真想把人关在自己身边,谁都触碰不到那种,他的目光也只能停留在自己身上。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林冥看好戏一般地看了看两人便离开了,瞬间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涂年:“你生气了?为什么?因为我让你去买辣子鸡吗?”

  烛酒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己生什么劲的气啊。

  两人再次安静了下里,涂年虽然知道烛酒生气了,但是他爱气就气,他越气他反倒更开心。

  吃了几口辣子鸡就有点吃不下了,他以前听剧组的女演员说怀孕之后胃口会变大,但是他的胃口反而小了许多。

  烛酒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忍不住将他面前的冷饭给端走,重新换了一份热饭给他。

  涂年看着饭摇了摇头:“我吃不了了,你吃吧。”

  烛酒皱了皱眉,刚才那碗饭也没有动几口,看着对方越发削尖的脸,忍不住将他面前的饭端起来,用汤匙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再吃一点?”

  涂年:“不要。”

  烛酒:“就再吃几口。”

  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涂年笑了笑,“你不生气了?如果我吃两口你能再生点气我就吃,最好把自己气出毛病来。。”

  烛酒愣了愣,失笑道:“行。”

  他便低着头就这烛酒的手将那口饭吃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哥哥羞羞脸,这么大了还要人喂饭!”

  涂年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他们剧组的小演员,长得很可爱,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年龄。

  见到他涂年马上换上了一幅笑脸:“小沫沫快过来,哥哥抱抱。”

  “我才不要,小沫沫是大人了,不能随便让别人抱。”

  说着就“蹭蹭蹭”地迈着小短腿跑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自己以后的孩子也能这么可爱吗……

  涂年低头看了一眼尚且还没有凸起的腹部,这种感觉真的太奇怪了。

  烛酒静静看着他,眼里满是克制,他问道:“你很喜欢孩子吗?”

  涂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直视着烛酒的眼睛,让他没办法逃避,“烛酒,你是不是喜欢我?”

  人有三样东西是藏不住的,咳嗽、贫穷和喜欢。

  从他们上床之后他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他不能确定,所以也一直不敢问。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不舒服,所以少更了一点,明天再继续吧。感谢在2020-04-08 22:15:08~2020-04-09 22:44: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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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听到他的问题烛酒楞了愣, 紧接着低声笑了起来, 眼中的克制终于退了下去, 翻腾而来的是那漫天漫地的情感, 看向他的眼神中隐隐透着几分疯狂。

  涂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后仰去。

  却不想被一股力拉进了他怀中,烛酒期身而上直接将涂年压在墙上, 一只手就将他的双手牢牢固定住。原本隐藏的冷静褪去之后,他目光灼灼, 低下头咬上涂年的唇。

  是真的咬, 涂年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 用力挣扎着那人才撤了力, 他狠狠将人推开,用拇指揩了揩唇, 手指上赫然出现一抹血色, 他把他的唇给咬破了。

  涂年脸色通红,咬牙道:“烛酒你大爷的!我等会还要拍戏!”

  烛酒舔了舔唇上的血,低笑道:“甜的。”

  给他做个记号, 让那些肖想他的人都退下, 比如那个叫谢雨的。

  “你喝了我那么多血,我就尝尝你的味道而已。”

  涂年:“……”

  他有点晃神,面前的那人哪还有什么禁欲清冷,看上去妖孽极了,有点陌生。

  趁他晃神的时候烛酒再次撰取了他的呼吸,唇舌的接触仿佛让周围的温度都高了几度, 涂年一时之间忘记了挣扎,口中除了满满的草木香之外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涂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他这才将他放开,烛酒的嗓音中略带了几分沙哑,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眼睛直视着涂年的眼睛,说道:“这就是我的答案,你明白了吗?”

  涂年抿着唇点了点头,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烛酒:“那么……你呢?你喜欢我吗?”

  涂年低喘着气摇了摇头,眼神中带了几分迷茫,“我不知道。”

  他其实并不是很明白这种感情是怎么样的,他更不清楚自己对烛酒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反正两人做这种事他好像……并没有很排斥的感觉。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个回答已经让烛酒很惊喜了,他原以为涂年会矢口否认,没想到他是这种回答。

  只要不是直接拒绝就好,起码还有个机会,漫天的喜悦淹没了他,他道:“无妨,还记得你还欠我一个约定吗?”

  约定?涂年想了想才想起当初吸血的时候承诺给他一个好处,但是那时候的他还没想好,所以一直欠着。

  涂年:“记得。”

  烛酒:“试着接受我。”

  涂年:“……”

  这次他倒是没有马上回答,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变得灰蒙蒙的,他反问道:“我们的生命是不对等的,如果真有一天我走了,你承受得住吗?”

  虽然很残忍,但这就是现实。烛酒是钟山之神,寿命自然是不用说,但是涂年……不一样,他的生命有多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明白应该是短得可怜。所以他从来没有放纵过自己的感情,如果两人在一起,他到时候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来的那人就有点可怜了。

  烛酒的动作顿了顿,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是速度过快涂年没能捕捉到,只听到他说:“没有人能从神的身边抢人,就算是天道也不可以。”

  冷着一张脸说这么中二的话,就算是现在气氛有些不对,涂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我试试。”

  其实就算没有那个约定,涂年也想试试,他自己也想搞明白他对烛酒到底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

  烛酒垂眸看着他,阳光透过槐树洒进屋子,细碎的光落在涂年的脸上,男孩低声轻笑着,连带着他眼角那颗泪痣也染上了几分笑意,变得不可方物。

  一切都如此美好,真想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他慢慢搂过他的腰,将下巴搭在涂年的肩膀上,手慢慢收紧了些。

  涂年难得的没有推开他,只是将头扭向一边,手依旧垂在身子两边,梗着脖子别扭的问道:“你真的很讨厌孩子吗?”

  烛酒:“……讨厌,很讨厌。”

  涂年抿了抿唇,问道:“为什么?”

  烛酒皱着眉没有说话,这还用问为什么吗?他们两人都不能生孩子,就算可以收养他也不喜欢,本来涂年就已经有那么多个哥哥来吸引他的视线了,难道还要再加个孩子来和他抢涂年吗?想都不要想。

  涂年隐隐约约有点察觉到他对孩子的排斥,但是这就是他做的好事啊!他开不开心高不高兴他都得负责!

  他将烛酒推了一把,没有收力另外一人也没有防备,就这样被推到椅子上坐着。

  涂年双手撑着椅子的把手将人禁锢在椅子中,居高临下道:“管你喜不喜欢孩子,反正我现在通知你,你有孩子了。”

  烛酒:“……什么意思?”

  这叫他怎么说……涂年懊恼的揉了揉头发,酷不过三秒,扭头就走,边走边说道:“你去问金离,就说我让你问的。”

  涂年脚步越来越快,生怕被人拦下来,走到门外烛酒看不到他的位置,他又才将脚步放慢,手摸了摸嘴唇上的破损,表情复杂得很。

  这还只是和烛酒说,这和他几个哥哥该怎么说啊……光是想想就觉得糟心。

  烛酒那边也是一脸的懵逼,有孩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连打电话都觉得太慢了,手一握将屋子里的监控线路就烧了,瞬移到了金离的办公室。

  突然出现的烛酒把金离吓了一大跳,他忙起身把窗帘拉好,缓了缓才说道:“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你要来起码也先说一声啊,还好现在没有病人,不然一定会被你给吓死。”

  烛酒冷着一张脸,“涂年说我有孩子了,叫我来问你。”

  金离:“……”

  “没想到这么快就告诉你了?我还以为还要过些日子呢。这事复杂的很,来来来,坐下。你先深呼吸一下,我怕你受不了刺激厥过去了……”

  烛酒没了耐心,“闭嘴。如果还想要你的舌头的话,就快说。”

  金离:“……你不要这么暴力嘛!我这不就要说了,你等我给你找他的检查报告。”

  他将报告递给他,说道:“咳,简而言之就是涂年怀孕了。”

  ……

  下午的戏很快就开始了,化妆师看到涂年唇上的伤嗷嗷直叫。

  “啊啊啊,你这个伤怎么来的!?怎么破了个口子?这让我怎么补起来啊!”

  涂年:“不小心磕到的……你涂点粉应该能遮掉吧。”

  化妆师仔细端详了一下伤口,脸色由白转红,这哪里是磕的上面的牙印都还没消好伐!

  “你骗我,这上面还有牙印呢。”

  被当面戳穿的涂年脸色爆红,双手握拳,早知道就应该把那厮打死!

  狠狠地说道:“狗咬的!”

  化妆师笑了笑,用粉盖了上去,只不过效果不是很好,试了好几次才堪堪遮住大半,不注意看看不清楚,好在他这场戏后半段是被打的戏份,所以问题也不是很大。

  小姐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下次你让烛总节制一点……这个实在是太难遮了,起码不要碰脸嘛,身上倒是无所谓。”

  涂年瞥了她一眼,她这才讨好的笑了两声,没敢再揶揄他了。

  一直以来在表演方面都没什么问题涂年这次拍戏倒是出了点问题,今天下午的戏是谢雨饰演的赵贵醉酒之后打了涂年饰演的许青,之后许青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下着大雨的时候撞上了他心底一直爱着的少爷。

  少爷携家带口,看到他的那一刻眼底深处的厌恶深深刺痛了许青。

  戏听起来不算很复杂,但是真真饰演起来那个度却是很难把握的,许青一直坚信少爷是爱他的,只不过是因为时代和家庭的约束他才会和他分开,所以不管日子再苦,他眼里都还有一丝光亮。

  然而这场戏要把这份光亮给击碎,让许青明白他心中的那个少爷不过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对涂年来说难得不是这份情绪的转换,而是动作。

  原来不知道肚子里有孩子倒是可以豁出去了,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但是现在知道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下意识地就会想要保护住。

  导演都已经喊了三次卡了。

  万导:“涂年你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抱着肚子?肚子疼吗?”

  涂年:“对不起导演……”

  他垂眸看了一眼平坦的肚子,其实他现在也还没有多少真实感,他怎么会怀孕呢?这真的一点都不科学。

  他很喜欢演戏,喜欢体验不同角色的悲欢离合,所以他并不想因为身体的原因影响到他演戏,但是他肚子里的孩子更不能有事……

  万导:“再来一次啊,涂年找好状态。”

  涂年:“嗯。给我点时间,我和谢雨沟通一下。”

  因为几场戏都没过,谢雨有些着急了,脸色憋得通红,满额头的汗。

  见他这个样子,涂年更愧疚了,“对不起啊,今天我状态不好。”

  谢雨忙道:“涂老师你别这么说。”

  涂年:“谢雨你知道借位吗?”

  谢雨:“借位,当然知道啊。”

  这就是很常见的拍摄手段,大多数的电影或者电视剧都一定会用到,只不过这个借位大多数用于吻戏或者亲密戏这种戏分。

  扇巴掌也经常借位,但是说真的全身这种就比较少了,因为不好找角度。

  涂年:“我们这场戏就用借位。你看这里有三个固定机位,还有一个是移动机位。”

  他一一分析了机位的拍摄角度,用笔在纸上画来画去,将两人的走位用小人图的形式表现。

  谢雨看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还可以这样拍戏的吗……

  涂年:“你看明白了吗?看明白的话我去问问导演,如果可以就这样演,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在真刀真枪的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举着八十米的长刀架在作者脖子上:“我们是最后知道的?”

  以后更新时间还是固定一下吧,中午十二点,就算只码了500字我也会扔上来的,有加更再另说(meiyou)!真有事会请假。另外谢谢小可爱们的关心~满血复活!感谢在2020-04-09 22:44:23~2020-04-11 13:3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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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谢雨不是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大概是看懂了, 但操作起来就不是很敢确定。

  涂年见他这样子, 便单独画了一份留给他, 才拿着稿纸去找了导演,说明了是自己身体的原因。

  导演细细看了几眼稿纸没说什么,只说先试试。

  因为是第一次拍这种戏, 别说谢雨那边不适应,就连涂年也不是很熟练, 又卡了好几遍, 两人才稍微找着点感觉。

  终于在拍了一遍又一遍之后, 这场戏终于过了, 涂年来到监视器前头要求重播一下刚才那场戏。

  还算比较流畅,这个位置借的角度很巧, 配合着两人的反应和动作, 看上去那每一拳每一脚都真的落到了他身上一般。

  万导也赞道:“哈哈哈,没想到这种手法还真可行,就是有点太废时间了, 不过如果真的可行演员和替身都不用那么可怜了。”

  涂年嘿嘿笑了声:“如果在拍摄前期将走位图画好, 演员之间对好戏,也没有那么费时间的,今天这个是因为临时操作。”

  万导:“也是,以后我来试试,倒是有点趣。”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涂年……”

  涂年转头就看到说不上什么表情的烛酒, 只觉得他盯着显示器的眼神恐怖极了。

  涂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烛酒没有说话,看了一眼万导。

  万导意识到自己做了电灯泡,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烛酒在他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睛盯着显示屏中涂年各种被打的戏分,看着看着就勾了唇问道:“下午还有戏吗”

  涂年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下午应该没有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林安叫了过来,“林安你去小礼物给剧组人员,吃的或者什么都行,你看着办就好。”

  林安:“放心,我早就让别人去买了。”

  因为今天卡了好多次,浪费了些时间,涂年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林安则是为了维护他的名声,别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自己这边该做的不能不做。

  林安走后,就只剩他们两个,其实涂年心里有点发虚,他现在应该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了,还……被不小心看到了他拍这种戏。

  “其实……这时借位,他并没有打到我。”

  烛酒:“嗯,我看出来了。”

  他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

  烛酒一直不说怀孕的事,让他有点纳闷,难道他一点都不吃惊吗?还是说……他不在乎?

  想到这他的语气就冷了下来,“那你等我一会吧,我去把戏服换了。”

  “嗯。”

  依旧还是惜字如金,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的涂年心口处突然就腾起了一股气,迈着大步离开了。

  还没脱戏服先将缠在腰上的棉花垫子拿掉。刚才在地上打滚的时候他怕会伤到肚子所以就把这个给绑腰上了,还好他这几天瘦了很多,这个棉花垫子也只有薄薄的一层棉,所以裹在戏服里倒是看不出什么。

  烛酒就在这时候进来了,看了眼那个棉花垫子眼神复杂的很。

  涂年忙将撩起来的衣服放了下来,喝道:“这里是私人场所,你进来不知道敲门的吗?”

  烛酒只是慢慢走进,而后将涂年轻轻地拢在怀中,不敢用劲,好像怀里那人是易碎的玻璃制品一般。

  涂年:“……你这是干嘛?”

  烛酒:“乖,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温热在怀里他才有了几分真实感,天知道他听到金离说涂年怀孕的时候他是什么感觉,开始觉得不可能,然后又觉得无比欣喜,两人共同造就的小生命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他和涂年从此就有了羁绊。

  可是后来……

  金离说这个孩子在不断消耗着涂年的生命,他可能因为这个孩子活不过一年。喜悦才刚刚露个头,就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涂年:“你怎么了?金离和你说孩子的事了吗?”

  烛酒没有回答,很久以后才点了点头,“嗯,说了。”

  “都是你的错!如果那天我做上面那个不就没有这档子事了吗!”

  烛酒:“嗯,都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涂年:“你还想有下次!想的倒是挺美的。”

  他的手移到涂年的腰上,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这里竟然藏着一个他和涂年的小生命,他却一无所知。

  涂年本来想挣脱的,但是一想这肚子里也有他的份,闭了闭眼干脆忍了下来,摸吧摸吧,反正又不会少掉一块肉。

  烛酒:“年年,这个孩子不能要。”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应该是我作话两句话顺序倒了让你们误会了……但是今天真的有加更了,因为太少了,晚上九点不见不散~感谢在2020-04-11 13:39:53~2020-04-12 11:56: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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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这句话一说出来, 气氛瞬间变了, 涂年将放在他腹部处的手给拍开, 挣脱了他的禁锢往后退了几步。

  他看了眼烛酒, 却并没有恶语相对,反而笑了笑,“不要这个孩子?可以啊, 但是你们烛龙一族的血脉不是受天道的保护吗?我比较好奇你要用什么办法把这个孩子拿掉?”

  “把我的肚子刨开然后把它拿出来?这手术我的身体就受的了了?”

  烛酒:“年年……”

  涂年:“你先别说话,我先去把衣服换掉, 等你找到了把这个孩子打掉的方法再来找我说这事。”

  说着涂年就进了换衣间, 其实他知道烛酒是因为他的身体才会做这样的决定, 但是他气的是他没想过要和他商量, 而是自己单方面就把这事给定下了。他就算再没用,他也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这件事他才是占绝对主导权的那一方, 烛酒算个球哦!

  烛酒有些无奈,不管涂年怎么想的,这个孩子绝对是不能留下来。但是也如他所说因为烛龙一族的血脉从诞生之日起就端着钟山之神的神位, 不论男女都受着天道的庇佑, 不想要这个孩子真的是太难了。

  另一边涂年很快也换好了衣服,还是那一身熟悉的黑色连帽卫衣。

  他瞥了一眼烛酒,不耐烦道:“走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一谈。”

  烛酒:“嗯。”

  两人一路走来,收获了许多的目光,一个原因是两人的身份, 主要还是因为烛酒那厮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一路上眼神都不错的盯着涂年,他步子稍微大一点烛酒瞳孔都得缩一圈。不时还用诡异的眼神瞟着他的肚子,像是打量着什么,搞得涂年走不是不走不是。周围三步之内更是不能有人,如果有人不小心走到了这个圈子里那也没事,下一刻就会被烛酒那冰冷的眼神给吓得离他们远远的。

  哪还有平日里的半分影子。

  吓退了三四个人之后,涂年实在是忍不了,将他扯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问道:“烛酒你没病吧?”

  烛酒握着拳遮挡在唇边掩饰性的咳了一声,“我以为我做的很隐蔽,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涂年:“……你这叫隐蔽?!你这叫昭告天下!”

  他这才没有说话,垂眸看了眼他的肚子。

  “唉。”烛酒轻叹了口气,“涂年,我害怕。”

  他真的太怕了,他怕他守了那么久的宝贝,最后因为他的原因而消失。涂年如果走了,他怎么办?没了涂年,这一年又一年的时光他该怎么熬。

  涂年抿了抿唇,勾起一边的嘴角,笑道:“烛酒你以为我是谁,我哪一天不是从死神手里把命抢回来的,就这么点小事在我这还不够看。”

  他直视着他的眼睛,语速慢慢变缓:“反正都打不掉,我们不如换种心态看待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事死的,我影帝都还没当上。”

  还是最初那桀骜的语气,连着那颗泪痣都变得不羁起来。

  阳光灿烂下他默默守护着的那人告诉他,他很强大。一时间烛酒竟然不明白这么多年究竟是自己在守护他,还是他一直在救赎自己。

  烛酒伏下头,就吻了上去。

  他该拿他怎么办呢……

  感觉到对方的不安,涂年这次没有躲开他的吻,甚至尝试着回应了,反正都亲过好多次了,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都是大老爷们也没什么好矫情的,而且也还蛮舒服的……

  他的回应让烛酒有点吃惊,之后变得更加疯狂起来,涂年忙把人推开,借着烛酒的瞳孔照了照自己的嘴唇。还好这次没用牙,嘴唇上没有新添的伤口。

  涂年皱着眉道:“上次的伤都还没好,要是我嘴唇上又有了新的伤口,化妆师会疯掉的。”

  烛酒愣了愣,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输给了化妆师……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涂年先问道:“那是不是不打这个孩子了?”

  烛酒皱了皱眉:“暂时。”

  等他找到办法还是得打,他不允许威胁涂年生命的东西存在。

  “你滚吧!”

  涂年气得不想说话,忙活了这么久还是这么一个结果,他都快要用美人计了。

  烛酒:“我等会让手下去收拾你的行李我们回家去。”

  涂年:“太麻烦了,我不爱天天跑来跑去,太远了。”

  “你还要继续这部武打剧?”

  涂年:“……武打剧?我这是文艺片。”

  烛酒冷笑一声,“文艺片天天被人踢来踢去。”

  涂年:“……”

  请你不要用这么冷静的表情无理取闹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年年的性格就喜欢把事情铺明面上讲的,比较刚那种,不存在带球跑的。

  本来还想码一点,看看时间快到了,我码字速度太慢了,还喜欢摸鱼,太难了!感谢在2020-04-12 11:56:36~2020-04-12 20:5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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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涂年:“我现在已经拍到中途了, 让我现在退出那是不可能的事, 最多就是这部拍完之后, 我暂时不接戏了。”

  这部电影除去前期准备和后期, 拍摄周期其实不用多久,大概也就两三个月,可能他肚子都还没大, 就已经杀青了。

  烛酒紧抿着唇,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 但是又不能逼着涂年。

  “那我要求跟组。”

  涂年:“你跟什么组啊, 你又不是演员也不是剧组工作人员, 你用什么身份跟组?”

  烛酒看了他一眼, “演员家属啊。”

  涂年:“……你爱怎样怎样吧。”

  反正不是他的家属,最多就算是他肚子里孩子的家属。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烛酒的跟组跟的可不是一个人, 营养师、厨师、助理、管家全来了, 看得剧组的人一脸懵逼,啧啧称奇,始作俑者却还沾沾自喜。

  最后涂年忍无可忍直接把烛酒也给赶了出去。

  烛酒倒也不气, 想到涂年刚才那气鼓鼓炸毛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不能进门, 又担忧涂年的身体他也不敢走太远,干脆他门外守了一夜,却不想被有心人拍了照发微博上去了。

  本来是想黑一波涂年的性格,没想到网上全是各种夸。

  原微博是这样的:

  都说涂年的性格好,人又仗义,但是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个被哥哥宠坏的孩子, 性格差不说还一点不知道分寸。情侣之间吵架最多也就是拌拌嘴,他竟然让烛酒在门外站了整整一夜,简直丧心病狂。【图片】

  【年年做的好!太棒了!绝对不能让他进屋子明白吗!】

  【年年有这忧患意识,妈妈就放心了,烛酒那眼神太露骨了,我时常担心年年被他给吃了。】

  【哈哈哈,没想到烛酒也有今天,我真是太开心了。】

  【年年威武!哈哈哈,老畜牲继续晒吻痕啊!晒啊!】

  【风水轮流转啊!烛酒站得可还开心了?】

  【其实“年深日酒”这个cp名一点也没错,年年这不是把烛酒压得死死的吗?】

  【我倒是想问问这张图片的配文是什么鬼?人家神仙爱情轮得到你这妖魔鬼怪来冷嘲热讽。】

  发微博的人:“???”

  他的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来一个黑子也好啊!

  第二天涂年看到那条微博的时候脸色又黑了一度,这人怎么这么能作妖啊!两人天天捆绑上热搜,他都快相信他们之间情投意合、矢志不渝了。

  “烛酒!你还是滚回去吧!”

  狗屁的神仙爱情!他们之间就是革命友谊哪有什么爱情!好像也不是,起码烛酒好像是喜欢他的……那他喜欢烛酒吗……

  他也不知道。

  反正就是没在一起,要是再频繁上微博,他哥就得来找他了,他哥找他就等于他二哥也在,他二哥也在就说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一定会被发现,那到时候他可能还能活着,烛酒就难说了……

  想到就觉得恐怖,涂年忙道“都因为你总是发那些模棱两可的微博,导致现在所有人都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你快发条微博澄清一下。”

  烛酒不急不慌地将人扶到沙发上坐好,又端了一杯温度正好的热牛奶给他,

  “清者自清,不要太在乎别人的说法。”

  涂年:“……”

  这不是关键两人不那么清嘛。他曾经澄清过一次,可是大家好像都不把他的澄清当做澄清,反而觉得他是在秀恩爱,他有什么办法啊。

  “你,现在就去澄清!”

  烛酒不敢和他争,“你说,我发。这样可以吧?”

  涂年思索片刻,说道:“这年头热搜都不要钱吗?大家别听风就是雨,我和涂年先生之间是革命友谊,并非情侣关系,勿念。”

  烛酒手顿了顿,抬眸看了他一眼,“你确定要这么发?”

  听到他的话,涂年又仔细看了一眼那条微博,简短有力,没歧义了啊,手机型号也没有问题,完美。

  “就这么发吧。”

  烛酒勾了勾唇,“好。”

  ……

  【???烛酒被盗号了?以我这么多年老粉的名号发誓,这绝对不是烛酒的口气。】

  【哈哈哈,这的确不是烛酒的,这很明显是年年的口吻啊。】

  【根据黑子发的那张图来说,年年现在是在剧组拍戏,所以烛酒也在剧组?烛酒求你做个人吧!不要打扰我家年年拍戏啊!】

  【行行行,知道你们不是情侣关系了,你们是夫夫关系可以了吧。】

  【脑部了一幕,涂年逼着烛酒发澄清微博,烛酒那满脸无奈又宠溺的笑容!or2】

  【所以现在都流行把狗骗进来再杀吗?】

  烛酒看了两眼评论,他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微博很明显就是涂年的语气。想了想他还是把手机按灭了,还是先别告诉他的好,否则又得分分钟炸毛了。

  重新将牛奶端给涂年,但是涂年全身软绵绵的,感觉连抬手都是一件很累的事,干脆就这烛酒的手抿了一口牛奶,才喝了不过两口,胃里又开始翻腾起来,忙冲到卫生间去。

  他的反应比一般人都要严重一点,稍微有点腥味的东西都吃不下,甜的辣的酸的都不想吃,就算这会突然想吃一样东西,三分钟之内没吃到就不会再想吃了。

  烛酒帮涂年拍了拍背,眼神里全是担忧。

  涂年捧了一捧水洗了把脸,才稍微好受一点,因为干呕地太厉害,眼眶微红。

  眼睛里还残留着些许泪水,他瞪了烛酒一眼,“都怪你!小爷我什么时候受过这份委屈。”

  眼眶红红的涂年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都是我的错,所以不能让我这种人得逞,把它拿掉吧。”

  涂年:“你有本事你拿啊。”

  涂年总是吃不下东西让烛酒头疼得很,他拜访了很多妇产科的老医生都说孕吐没有办法,只能等这个时间过去,可眼看着他的脸就这么尖了下去,这也不是个办法。

  他还特意去了妖界买了些只有妖界才有的特产,可是到涂年那美味都成了催吐剂。

  从卫生间出来之后,烛酒给他舀了一碗鸡丝粥,这都快成了他的主食了,是难得不会导致他吐的食物。

  今天上午没有戏,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时间赶快背背台词,可是他连一页都还没看完,小脑袋就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了。

  烛酒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的将他的身子放下,让他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

  可能是因为熟悉了这个怀抱或是熟悉了这草木冷香,他自己动了动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沉沉的睡了过去。

  阳光顺着窗子洒了过来,室内充斥着暖意,唯独烛酒那双眼依旧黑的吓人。

  他用手轻轻揉了揉涂年的头发,将他手中的剧本拿出来放好,又将沙发上的毯子扯过来给他盖好,温柔的不可思议。

  除了那双让人看不懂的眼睛,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敢肆无忌惮的显露自己的情绪。

  隔着毯子他看了一眼涂年的肚子,眼神说不出的复杂,手慢慢靠近,就在他快要碰到的时候,涂年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皱着眉,因为刚刚醒来声音还有些软软的,“肚子有点不舒服。”

  这话让烛酒有点慌神,“我现在就打电话叫金离过来。”

  涂年忙阻止道:“不用了,就刚刚有一点点而已,现在又好了。”

  他的话并没有让烛酒放下心来,还是坚持将金离叫来了。

  金离来了之后做了个大概的检查,“没事大碍,因为涂年的身体不好,所以怀孕期间可能会比常人辛苦一点,平日里也要更加注意一点。一些忌讳我都已经和烛酒说过了,今天我再补充几点。”

  涂年忙道:“我觉得已经可以了,不用再补充了。”

  烛酒现在都已经寸步不离了,要是再补充下去可能明天他连洗澡这些私人的事情都不能自己一个人完成了。

  烛酒:“你说。”

  涂年:“别说!”

  金离:“……”

  ……

  金离最后耐不住烛酒的威压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烛酒简直奉为金科玉律,现在真的是连他上个厕所他都要在门外守着。

  而且涂年发现自从怀了孩子之后,他对烛酒血的需求更大了,原本一天一次、两天一次都是可以的,每一次的量也不用多少几滴就足够了,所以并不会对烛酒造成影响。

  可现在一天两次都不行,而且一吸就隐隐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烛酒也由着他,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都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所以这几天他都忍着尽量不吸血,他有点害怕这样的自己。

  他肚子里的孩子这是也被他遗传了吸血这个怪病吗?

  而且他也忘记问金离吸烛酒的血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

  另一边,涂洪因为工作的原因时常会去看看微博的热搜,看看圈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一看就看到了自家小弟的名字,还和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一起上的热搜。

  #涂年罚站烛酒#

  顺着热搜点过去,他就不冷静了,这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追到了剧组去,虽然他二哥和大哥说不要插手他们的事,但是拍照的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也就是说深夜了烛酒竟然在涂年的卧室???

  而且他家年年那么乖平时连句脏话都不说的,那烛酒就是一个老畜牲,这要是逼迫他做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怀着这种心情,涂洪将这条微博截了个图,找到那个“年崽”的群。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大!事!不!好!了!【图片】

  作者有话要说:在哥哥的眼里:我家年年就是最乖最纯洁的崽了!

  在烛酒那:我要当上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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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宇宙洪荒最帅的狐(老三):那可是半夜啊!烛酒为什么会出现在年年的门外

  宇宙洪荒最帅的(老三):他要是想对年年做什么那可怎么办?年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涂洪一口气连发了好几条微信却没有一个人理他, 这有点不正常啊, 平时只要是有关于涂年的消息他们回复的那叫一个快。

  他盯着手机屏幕不死心又发了一条。

  宇宙洪荒最帅的(老三):你们都在忙吗?

  依旧是石沉大海, 连个句号都没人会, 这不科学,太不科学了。

  一定是出事了,涂洪点开通讯录在三人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给了涂荒, 面对两个哥哥他还是有点怂的。

  一阵忙音过后,听筒传来熟悉的声音, “干嘛?”

  那不屑的声音生生刺痛了涂洪, 他就不明白了都是哥哥为什么涂荒一点都不敬重他就算了, 平时叫哥也是能省则省, 看来是他平时太好说话了,一点都没有威严, 他也学着他大哥的语气说道:“叫三哥。”

  话音才落, 手机里就传来挂断之后的忙音。

  涂洪:“……”

  手机按得啪啪直响,涂洪憋着气再次把电话打了过去,这次很久对面才接通, 一接通他就喊道:“涂荒你丫要是敢挂电话你就完……”

  话都还没说完, 电话再次挂断。

  “艹!”

  再打电话过去就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的机械声了,涂洪没办法只敢怂唧唧地打电话给二哥涂宙了。

  和涂宙说话的语气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微挑着声音,“二哥,你看到我微信群发的消息了吗?你现在在哪啊?”

  涂宙:“看到了,我们现在就在烛酒这。”

  涂洪:“……”为什么都没人通知他!他也要去!找场子这种事怎么能少了他呢!

  另一边, 涂年在几个哥哥的注视下正襟危坐,扯着极为勉强的笑容。

  烛酒倒是还好,身子微微靠在沙发上,表情上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涂宙笑意未达眼底,看了看自己的弟弟,见他低着头便转了个方向,问烛酒道:“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们一直比较放任涂年和烛酒的关系发展,因为问道的时候说涂年的生门在烛酒身上,但是在关系归关系,你不能逾矩。

  就像父母告诫子女说的那样,你可以谈恋爱但是最多只能牵牵手,不能做别的事情。

  烛酒半夜三更在涂年的门外被拍,这任谁都会想歪的,更不要说这几个护弟狂魔。

  面对涂宙的问题,涂年低着头没有回答,背后的衣服都快被汗湿了,要是现在怀孕的事情被知道了,依着他哥哥们的性子,烛酒和他哥哥总有一方得横着被抬出去……

  烛酒用余光看了一眼他,想到今天涂年接到他哥哥们电话时那一幅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

  涂年突然告诉他,因为热搜上头的那张照片他哥哥们要见他们两个,临出门的时候还龇着牙威胁他,让他一定不能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他哥哥们。

  但其实就他而言他是想把这事告诉涂家兄弟的,特别是涂宙。金离的医术虽然也不差,但是再怎么样都没有涂宙更了解涂年的病情。

  只不过他才稍微提了一嘴,就被涂年强烈反对了。

  涂年:“不行!本来我的病一直就是压在我哥哥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二哥也对我的病束手无策,如果我现在把这事告诉他们,他们一定无法接受。这是我们搞出来的麻烦,我不想再强加到别人的身上。起码让我给他们做点心理建设再说吧。”

  他轻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有两个小人在拔河,他很担心涂年的身体,但是也不想因为这个让涂年不开心。

  两人的沉默让涂荒有点着急了,深怕事情真的和他们想的一样,一向话比金子还金贵的他都忍不住了,“你们说话啊?”

  烛酒轻咳了一声,立刻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涂年。

  两人目光对上,涂年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烛酒安抚性的笑了笑,让他放心。

  就在涂年稍微松了口气的时候,就听烛酒说道:“其实我和年年两情相悦。”

  涂年:“???”

  烛酒:“已经准备好携手一生了。”

  涂年:“?!”

  烛酒:“所以希望各位哥哥们能够成全我们。”

  涂年:“!!”

  什么鬼!

  完全不要脸的烛酒很冷静的就喊出了哥哥,涂年惊得连反驳的话都不会说了。

  涂宇一张脸越发的冷了下来,“所以你这几天都住在剧组?”

  在哥哥们想杀人的眼神中,烛酒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艹!

  涂年忍不住在心里骂起了脏话,虽然在来的车上他和他说过,如果不想被他哥哥们知道怀孕的事,就要配合他。

  原本以为他有什么好办法,但这是什么鬼啊!

  两情相悦又是什么东西!

  涂宙的眼神完全暗了下来,脸上的笑看起来越来越恐怖了,他转头语气温和的问涂年:“年年他说的是真的吗?”

  涂年:“……”

  这明摆着的瞎掰还要他回答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出现幻觉了,他觉的几个人之间电闪雷鸣。

  然而涂年的不做声却被哥哥当做默认了。

  三个哥哥同时起身,涂宙揉了揉涂年的头发,语气还算温和,他道:“年年你先出去,我们和烛酒有点别的事情要谈谈。”

  涂年抿了抿唇,心里默默给烛酒点起了蜡烛,然后很爽快的就出去了,谁让他乱说,还携手一生呢,他的一生怕是要在这里结束了……

  守在门外的涂年以为几个人起码会打一架吧,可是里头却没有一点动静。好像真的在商量什么要事一样,他看了看旁边没有别人,于是把耳朵贴到门上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才刚贴上去门就被打开了。

  涂年没收住力,直接撞他大哥的怀里去了。

  好在涂宇眼疾手快把人扶住,“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毛手毛脚的。”

  他也不反驳,讨好地笑了笑。

  这时候涂洪终于赶倒了,“走呀走呀,我们一起去会会那个姓烛的。”

  涂荒看傻子一样的看了一眼涂洪,转头对涂年道:“年年跟四哥回家。”

  涂年:“啊?”

  但是容不得他反对就被几个哥哥簇拥着往前走去了,只来得及看一眼烛酒。

  几个人的衣裳都很周整就连头发丝的没有乱,烛酒也一样,应该是真的没有动手。

  涂年这才放心的走了,留下涂洪和烛酒大眼瞪小眼,因为人单力薄,他打不过烛酒讪讪得放了句狠话就又去追大部队了。

  人都走了之后,烛酒才将力卸去,吐出一口血。

  ……

  本来哥哥们是不想让烛酒和涂年见面的,但是奈何烛酒的血就是天然的助攻,涂年根本就离不开他的血,哥哥们不敢拘着涂年。

  烛酒看着涂年的眼神也是一天比一天担忧,后来更是整天整天见不着人,每天就在他面前出现五分钟,等他一吸完血睡过去之后,再醒来就又见不到人了,也不知道他一天天都在忙些什么。

  吃食方面他每天都会派手下送来,应该都是营养师搭配的,但是这些他都不怎么喜欢吃,每次都是强忍着吐意吞了下去。

  虽然都是些小事,但可能是因为孕期性格变得更敏感一点,日子一长便觉得有几分委屈了。

  两个月过去了,他现在饰演的这部电影也在这种氛围当中杀青了。他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也快三个月了,但是肚子依旧平坦,害得他还特意去找了一趟金离,总觉得是不是他误诊了。

  烛酒依旧神出鬼没,每次出现的时间都不确定,涂年憋着气也不和他说话。

  烛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话也不说,日子一久两人连话都不说了,吸血就像是一个任务,完成之后就各走各的。

  这天,他待在家里休息,突然接到林安的电话。

  林安:“年哥,这里有一个综艺节目邀请您当这一季的常驻嘉宾,节目名字叫做《幸运》。”

  电影杀青的时候涂年有和他说过近期不要再给他接节目了,但是这个综艺实在是比较火,很多人给钱都上不了,现在他们主动邀请涂年,很难得所以他才来问涂年。

  但是这个综艺的形式又有点特别……涂年愿意参加,烛酒可能都不愿意……

  《幸运》这个节目涂年倒是有听说过,每次到节目播出都一定会上热搜,想不知道都难。

  节目进行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季了,也算是个老牌综艺了,许多粉丝都守着这个真人秀看。

  问题就在于这是个恋爱真人秀,由节目组牵线将两个陌生或是熟悉的人搭在一起,以恋人的身份生活一段时间。

  虽然说是假情侣,但生活在一起又有节目布置的各种任务,两人协作完成其中多多少少都会擦出一点火花,但观众朋友就好这一口,磕cp磕得飞起。

  而且还真有因为这个节目结缘之后结婚的艺人。在这个节目磕cp就像炒股一样,说不定你就磕到真的了。

  这次找涂年一个原因是他的热度,观众缘太好了,另一个原因是他那扑朔迷离的感情生活,而且烛酒也公开辟谣了,如果涂年来参加这个节目能带起的话题那真是不敢想像。

  没有结婚和官宣关系的单身男女都可以参加这个节目。

  涂年第一个念头就是推了,但是想到烛酒,他又犹豫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像赌气一般说道:“你告诉他们,这节目我参加了。”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为数不多的头发我回来了!抱歉请假了两天!嗷嗷嗷,红的绿的来了~明天中午十二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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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林安先是愣了会, 没有作声, 反应过来之后才问道:“年哥你确定吗”

  外界觉得涂年和烛酒之间的感情扑朔迷离, 大家打趣也都是抱着一种磕cp的心态来的。

  私底下涂年虽然没有承认两人的关系, 但就林安来看那是暧昧到不行了,如果涂年真的去参加这个节目,节目组给他配了个恋爱对象, 那烛酒看见是什么心理……

  简直就是修罗场啊……

  涂年:“确定啊!怎么就不确定了。”

  他现在又没伴侣怎么了?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来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恋爱,要是最后真死了也不至于连恋爱都没谈过不是。

  林安:“那……那我就答应邀约了?”

  涂年:“嗯。”

  另一边,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公司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 现在就剩下烛酒的办公室还亮堂堂的。

  烛酒的助理将报告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说道:“涂五少爷今天下午一点左右在后花园里坐了两个小时,期间看了一会漫画之后喝了一杯牛奶就在躺椅上睡着了, 后来涂家四少爷将他抱进屋子里去。涂家的屋子设有结界, 属下无能查看不到。直到晚上七点他才出门,看路线目的地应该在我们公司。”

  烛酒:“派人跟着了吗?”

  助理:“您放心,二队整队的人都在。”

  助理顿了顿, 脸上出现一丝为难, 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告诉他。

  “另外,涂五少爷接受了真人秀节目《幸运》的邀约……”

  烛酒抬眸望向他,“《幸运》?”

  就知道自家总裁不会关注这些,所以早就打好草稿的助理立马就道:“这是一档恋爱型的真人秀节目,节目组在节目尚未录制的时候就开始挑选嘉宾,然后将参加节目的嘉宾两两分队, 进行为期两个月的拍摄,这两个月的拍摄期被分成一队的嘉宾要按照恋人的身份相处。直到拍摄结束之后还会有一场真情告白,就以后两人是否还愿意以这个身份继续交往的问题来做出决定。”

  听明白的烛酒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他同意去参加这个节目了?”

  助理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总裁脸一冷下来他的腿弯就直不起来了,哆哆嗦嗦哦的。烛酒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中的钢笔无意识的在桌子上敲着,一下一下极有节奏感。

  “节目拍摄之前,嘉宾的配对是保密的吗?”

  助理:“对,拍摄之前对受邀嘉宾是保密的,如何配对只有制作组的几个高层人员才知道。不仅如此连参加的嘉宾是哪些人也是保密的。”

  不得不说《幸运》这个节目组保密工作做的特别好,被称为娱乐圈中的“保密局”,而且他们就喜欢拍嘉宾见到自己“恋人”那一瞬间或惊艳或失望的表情,观众朋友也很爱看。

  烛酒:“嗯。”

  嗯???就这反应?助理突然就摸不透他家大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了,这么佛系的吗?连喜欢的人去参加这种节目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突然觉得自己看到了他大人头上泛着的绿光了,思想觉悟这么高果然不是凡人可以企及的……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算算时间应该是涂年来了,助理立刻闭嘴不再谈这些事。

  一开门果然是涂年,助理让出进门的路,“涂少爷请进。”

  涂年本来是不想来贴这冷脸的,但是自从怀孕之后他就更受不了渴血了,如果过了那个时间简直就像是全身被火焰灼着一般,用手轻轻触碰皮肤都像是被针刺着一般。

  他对助理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径直走进办公室。助理很识相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将门给关好。

  助理一出去,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钢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的“沙沙”声。

  烛酒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幅拽到不行的样子,脑子里不断思索着最近自己哪里得罪烛酒了吗?还说喜欢他呢,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半闭着眼假寐着,后来就真的睡着了。虽然睡过去了,但睡得不是很熟,好像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就是身体动弹不了,有点难受。

  许久过后,只听那边传来一声轻叹声,接着是椅子与地板的摩擦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这个安静到连针掉地上都听得见的地方就很明显了。

  温热的手掌轻抚在他的肚子上,接着他好像听到烛酒的声音,什么乖一点,只不过断断续续的,有些听不清楚。

  而且烛酒靠近的时候他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他都还没咬呢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气味,他努力想确定一下但是意识却慢慢混沌起来,最后还是被拉到周公那去了。

  烛酒将人抱到休息室去,起身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闷哼声,腰部的位置有些濡湿。往常他穿的都是白色的衬衫今天却破天荒换了一件深色的。

  将被子帮他盖好之后,他一直哼哼唧唧的睡得不安稳。烛酒轻拍了拍他,又叫不醒他。

  最后烛酒将手划破血滴在他的唇上,涂年即使睡着了还是下意识将血舔进嘴里。因为害怕涂年会呛到,所以他只敢一滴一滴的喂,喂的时间便长了些。

  涂年终于是睡得安稳了些,他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睡颜,眼神复杂的情愫不断地翻腾着。

  前几天金离告诉他,怀孕虽然会有嗜睡这个症状,但是涂年的嗜睡却并不是怀孕的症状。

  这表明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负担不起了,所以才一直进入睡眠这种低消耗的状态,来进行自我保护。

  虽然现在症状还不是很明显,但随着肚子里的孩子越大,他嗜睡的症状就会越严重,最后很有可能就是在沉睡中油尽灯枯。

  他害怕了……

  面对涂年时他所有的话就噎在喉咙那说不出来,甚至于后来他都不敢和他对视,他担心自己的眼神会让他害怕。

  他去了妖界去了冥界,四处找着可以救涂年的方法,但是每次都是铩羽而归。

  听说冥界有“不死果”,他便一个人上了生死擂台将“不死果”赢了过来。金离却说对涂年身体的用处不大。

  他慢慢伏低身子,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涂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终于挣脱了睡意,鸦羽般的眼睫轻颤,鼻子嗅了嗅,“你是不是受伤了?”

  烛酒一愣,像是很吃惊他现在醒过来。

  烛酒:“一点小伤。”

  涂年将人推开,看他的脸色伤应该不是很严重,便道:“竟然还有人能够伤到你,我有点好奇是哪位英雄,还收不收徒弟。”

  烛酒:“要帮我找回场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弥补请假,晚上还有一更!感谢在2020-04-16 12:07:27~2020-04-17 11:5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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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看他那表情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涂年嘴里的话已经逼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试探的问道:“不会是我哥哥们……打的你吧?”

  烛酒:“嗯, 因此我还受了内伤, 所以你想怎么弥补我?”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涂年抱着被子坐起身来,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的软垫上, 笑道:“还弥补你呢,你就受着吧。要是我哥知道我肚子里揣了你的崽, 到时候别说内伤了, 内脏可能都会被打出来。”

  想想涂家几兄弟的作风, 还真有可能。烛酒伸手把成团的被子扯开来, 怕压着涂年的肚子让他不舒服,“没事, 你哥哥们打不过我。”

  涂年:“那可不一定, 我们五个一起上的话,你绝对打不过我们。”

  他虽然战斗力不行,但是他还有上古神兽的威压啊, 就是不知道和烛龙比起来是怎么样的。

  烛酒:“那便不用比了, 你一上场就是犯规了,哪里还需要五个人一起上,单你一人我便溃不成军了。”

  白炽灯清透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为他披上一层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温柔,语气中带着三分笑意。

  话说得暧昧,向来不知道脸皮是什么的涂年都忍不住脸红了几分, 将脸侧到一边去。

  想到了这些天他的态度,涂年闷声问道:“你就因为这个这么多天都不和我说话吗?”

  因为他哥哥打了他?

  看到他脸上那明显不愉快的表情,烛酒愣了愣,没想到涂年竟然会这么问,这些日子他过得煎熬,却原来涂年也是念着他的吗?

  他手握成拳挡在唇前,遮挡住那无法克制的笑,“你不开心了?”

  涂年自然是不会承认的,梗着脖子说道:“我巴不得!你不和我说话我还清静了不少。”

  烛酒却不听他这话,将人拥在怀里,“我知道你不开心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下巴搁在烛酒的肩膀处,温暖从他身上传过来,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涂年眼眶突然有点湿,眨了眨眼才将泪意眨回去。破天荒的抬起手扯住他的衣衫。

  他其实也很不安,突然就被告知怀孕了,一个男的竟然会怀孕不说,然后医生还告诉他或许他只有一年的生命了。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生命不长,可这也太短太突然了,他还很年轻,他有他的梦想,他不想死……

  他一直让自己保持冷静,要坚强,可是午夜梦回那种如髓附骨的恐惧还是会悄悄爬上来,将他吞噬,周而复始。当烛酒不理他的时候,他好像身在一座孤城中,孤立无援,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学着依赖烛酒了。

  察觉到涂年的不安,苦涩在烛酒的舌根处炸开蔓延至全身,他一直想要找到解决的办法,竟然忽略了这最重要的,手下的力收紧了些。

  “不是不理你,只是最近有点忙,以后不会了。”

  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而已,但是却没想到自己让他这么不安,又是心疼又暗暗有些欣喜。

  两人的气氛很好,只不过这种温情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才稍微将软的一面露出一个尖涂年又迫不及待地收了回去,臭着脸将人推开。

  涂年:“滚滚滚,说得你多高贵一样,劳您屈尊理我们这些凡人了,荣幸之至啊。”

  烛酒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茬,问道:“饿了吗?我已经让人送饭过来了,先吃一点?”

  听到饭,涂年下意识的就皱了皱鼻子。

  他出门的时候的确没有吃饭,几个哥哥今天晚上都有事,所以暂时不在家,他一个人也就没让厨师做饭了,现在这个时间点是有点饿了。

  只是怀孕之后在烛酒这里他的饭菜就全是由营养师配的了,营养均衡少油少盐很健康,对他和孩子都好,还能补充各种需要的维生素。

  可营养师配的饭不是难吃是非常难吃。

  烛酒没有错过他的小表情,刚开始还不知道,等他将饭盒打开之后看到那干巴巴的菜和绿油油没有一点油水的蔬菜沙拉就明白了。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对于嗜辣重油的涂年来说,这不亚于酷刑,但他竟然吃了这么久,那段时间因为他奔波各地将这件事完全托给了营养师,营养师又是信得过的人,所以他便没有再关注。

  涂年皱着眉将那菜往嘴里夹,还没入嘴就已经闻到那股发青的味道,胃已经翻腾起来,这要是吃进去十有□□都得吐,但是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到最后没得吐了还是能吃一些进去的。

  本来想硬着头皮吃掉的,但是才刚夹起筷子就被截了。烛酒拿掉筷子之后,用干净的手帕帮他擦了擦手,说道:“我带你去外面吃。”

  “啊?”涂年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出去吃?”

  烛酒将营养师准备的饭菜一盖直接扫到垃圾桶里,他不想因为孩子看涂年强迫自己。他记忆中的涂年恣意肆意,向来不是会让自己受委屈,可是因为它他委屈了自己这么久。

  烛酒脸色微黑,看着他的眼神重全是心疼,“嗯,出去吃。”

  “可是金离说出去吃的东西不卫生,对它不好。”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烛酒抿了抿唇,“以后它迟早要生活在这个社会中,我们身为父母应该早点让它认清这个社会。”

  涂年:“……”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就服烛酒。

  烛酒想了想,孩子会怎么样他倒是不在乎,但是如果对涂年有影响就不好了……

  烛酒:“……我们还是回家吃吧,但是不吃这些。”

  涂年:“你家有厨师吗?”

  烛酒:“我来煮。”

  涂年:“……”

  “我觉得我们去外面吃吧,其实社会没有那么险恶,还是有很多商家是很nice的。”

  ……

  最后还是回了烛酒家。

  他坐在沙发上吃点水果糕点什么的先垫垫肚子,眼神却不停的往厨房里瞟,烛酒回来之后把他安排好就进厨房了,说是要煮菜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认识烛酒这么久,除去中间那一段空窗期,他从来没见过他下过厨,这做出来的东西应该能吃吧,如果很难吃他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是林安。

  林安:“年哥,你前几天不是告诉你今天有一个直播吗?你准备好了吗?我从下午开始给你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涂年:“……”

  完球这事他是真的忘记了。

  前几天林安说他现在没有接什么工作,但是还是要适当露露脸,所以才决定了今天晚上直播,消息前两天就公布出去了,现在粉丝已经在等着了。

  他那边一沉默林安就暗叫不好,“您不会是给忘了吧?”

  涂年:“最近脑子不是很好用,不都说一孕傻三……”

  林安:“孕?怀孕和你有什么关系,年哥你不要找借口!”

  瞬间冒出了一背的毛汗,涂年忙道:“亲戚怀孕了,我这就是被传染的。”

  林安:“……行吧,这借口让我不知道怎么反驳。现在还有十五分钟左右直播就要开始了,你现在在哪?实在不行我们就推迟半小时,然后带工作人员过来。”

  涂年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平时看他四哥直播挺简单的,他一个人应该也可以。

  “不用了,我见过我四哥直播,挺简单的,我一个人应该也可以。”

  林安:“……你确定?”

  因为涂年坚持,林安也就随他去了,一个直播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而且就他那盛世美颜360度无死角,就算不会调角度角度偏一点,不化妆什么的应该也没什么事。

  涂年看了看林安发过来的教程似乎挺简单的,现在就差一个支架了。

  他找了半天,没去打扰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烛酒。

  最后搬了个放木头架子过来,木头架子上头还放着一些玉石一样的东西,他随手就扔桌子上了。

  别说还挺合适,手机靠在上面刚刚好。

  掐着时间涂年跟着教程开了直播,早就等着的粉丝瞬间就涌了进来,观看人数那数字蹭蹭蹭地往上跳,结果还没等他说一句话画面就卡得死死的了。

  出师不利啊……

  第一次用这软件的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鼓捣了一下画面还是没有动,好在等了一会软件终于缓了过来。

  “大家晚上好啊,我是涂年。”

  弹幕疯狂的刷了起来。

  【啊啊啊!年年!好久没看到年年了!】

  【年崽我可想死你了!你怎么都不营业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退圈了!】

  【年年的盛世美颜让我吸一波!】

  【年崽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啊啊啊啊啊啊!年年!活的年年!】

  弹幕刷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啊,涂年只顾着看弹幕,原本以为很简单的直播,操作起来好像也没那么简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年崽这是在家里吗?】

  【年年要不你换一个背景呗……这个背景刺得我眼睛疼啊!心更疼。】

  “眼睛疼?”涂年抬头看了看灯光,“是灯太亮了吗?要不要我调低一点?”

  【傻年年哪里是灯的问题,你那背后全是古董啊!!!我一个门外汉都已经认出了好几件了,□□裸地炫富吗!】

  【啊啊啊啊啊!古董发烧友表示很满足啊!!全是值得收藏的好件儿!!!慕了!】

  【土豪家的古董都是这么摆的吗?整整一面墙啊!要是我睡觉都得守在旁边才能放心。】

  【哈哈哈哈哈,想想年年的几个哥哥好吗?!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这才转头看眼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他一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没去了解过,还以为只是装饰用的。他看着觉得好看便把它当做直播的背景了。

  烛酒就不一样了,像个小老头一样平时除了工作就爱鼓捣这些老玩意儿,家里的装修风格也比较复古,古色古香的,不过和他那古板的性格倒是挺配的。

  因为好多人都这么说了,涂年便换了个方向。

  涂年:“这里不是我家,我在朋友家里,直播完了再回去。这样应该好一点了吧。”

  【吐血!年崽你还是别转了,这个背景好像更壕一点,我好像看见了价值上亿的东西了,还不止一件……】

  【艹!要是小偷进到这个家就发了吧?】

  【朋友家?这么壕的朋友我也想要有!】

  【朋友?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个很符合这个装修风格的人……】

  【我我我也有个人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说!】

  就在这时,直播间突然连着刷了几个公告出来。

  【@HK进入直播间】

  【@涂洪进入直播间】

  【@涂宇进入直播间】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今天的我可真勤劳~哈哈哈,明天中午见!

  为什么二哥没有进直播间呢,因为二哥没有微博……

第四十八章

  ……

  几条公告一出现, 直播间的弹幕都空了一瞬间, 然后速度开始加倍滚动起来。

  【艹艹艹!我就知道在年崽的直播间可以有意外收获!真不亏我一个小时以前就在蹲着了!】

  【K神你翘掉今晚的直播就是为了来年崽的直播间吗?!就问你良心痛不痛!你的粉丝可是在直播间底下嗷嗷的等着!】

  【啊啊啊啊!这大场面我多久没见过了!】

  【哥哥好久没营业了!这么久露一次面竟然是在别人的直播间你好意思吗!?你是不是忘记大明湖畔的粉丝了!】

  【年崽以后你天天开直播可好?!啊啊啊啊啊!我简直要开心死了!】

  【啊啊啊!股神!我看到了活的股神!!】

  因为几个人的加入, 直播间的人数瞬间飙升, 而且这个数值还停不下来不断地往上增长着。

  后台管理员检测到这异常数据吓得连忙跑过来查看,后来看到是这几兄弟也就见怪不怪了,他们把他服务器搞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现在已经很佛了。

  涂年:“……哥,你们晚上不是有事吗?怎么有空来看直播了。”

  涂洪:【年年的第一次直播我怎么能错过呢!】

  HK:【暖场。】

  【哈哈哈, 笑死我了, k神这场子再暖就得崩掉了!】

  【说实话我现在都还是有点不适应K神描写的那小天使是年年, 不是说年年不天使, 就是……我家年崽不是酷boy的人设吗?真的会那么黏人???】

  【哈哈哈,当初我知道年崽是K神口中的弟弟我是懵逼的, 我家年年又A又奶!】

  哥哥们的出现让涂年有点点慌, 也不知道他们来没来过烛酒家,这个背景他们认不认识,要是被发现他在烛酒这里怕是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他尽量把脸靠近摄像头将大部分的背景都挡了去。

  但是终究是没能逃过这个逼问。

  涂宇:【你现在在哪?】

  涂年又把脸怼近了一点, “在、在我一个艺人朋友家里, 不方便说,一会就回家了。”

  涉及到别人的隐私了,哥哥们也就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只是也没退出去。

  面对几个哥哥莫名就有点怂的涂年也不敢赶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播下去。

  现在先得把背景这事给忽悠过去,“我从来没有直播过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些什么……要不我来给你表演才艺?”

  【可以可以!这个太可以了!】

  【哈哈哈哈,别人的直播间都是推销推销产品或者和大家聊聊天, 你这怎么一上来就是表演才艺啊!笑死我了!】

  【年年的才艺是什么啊?】

  【能问问是不是胸口碎大石或者耍大刀呀?哈哈哈哈。】

  涂年:“我的才艺比较普通,就唱唱歌而已。本来想留到我三哥演唱会我去当嘉宾再一展歌喉的,可是我三哥一直没有邀请我,就趁今天直播来秀一秀吧。其实我挺喜欢唱歌的,要不是我三哥先当了歌手,我就去当歌手了。”

  “嗯,我找个伴奏。就唱三哥的歌吧,还能省一笔版权费。”

  他满脸都写着我可真是个小机灵。

  【年年你要多直播几次,你那cool boy的人设就崩了!】

  【勤俭持家涂年年!】

  【哈哈哈,不愧是奶年,我太可了!】

  【啊啊啊!赶上首秀了!今天蹲直播间值了!】

  【涂洪的歌唱那么好,涂年自然也差不到哪去,期待!】

  【涂家兄弟真是太厉害了!请问还有你们不会的吗?!】

  神奇的是涂年的哥哥们这会竟然齐刷刷的下线了,大家伙看得一脸懵逼,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操作。

  涂年:“三哥的歌都很好听,就是很多歌唱起来难度都很大。不过我这人就是喜欢挑战高难度,就唱《星空》吧。”

  【星空我可以!不过难度也是真的大!调贼高。】

  【哥哥的成名曲!年崽我爱你!】

  随着悠扬的旋律从喇叭里传出来,涂洪的粉丝已经开始嗷嗷叫了,纷纷刷着玫瑰花,就等着和涂年一起合唱。

  但是当涂年的声音一出现,那股子违和让大家都僵住了……

  一曲毕直播间的弹幕都刷不起来了,只有零星的几个死忠粉还在刷着不知所云的话。

  【……】

  【我……对不起我先去听一下原版,我忘记了原版是怎么样的了……】

  【哈、哈哈哈……年崽其实就是把歌改编了一下,中间的大调降了一个调,运用了各种转音……对不起,我编不下去了。】

  【从某种方面来看这也、也算是一个很震撼的表演了吧?】

  【洪洪我可太感谢你先当了歌手了!!!爱你!!!】

  后面终于有一个比较刚的粉丝问出了关键,【所以年年是、音痴吗??】

  那真的是没一句在调上的,明明说话那么好听的声音一唱起歌来就劈到天涯海角去了。第一句开始很多人就受不了了,偏偏当事人还很沉浸其中,生生把一首歌都唱完了才善罢甘休。

  涂年看到大家的评论,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不解,“不好听吗?”

  刚才下线的哥哥不知道掌握了什么奇怪的技能,掐着点就上线了。

  【涂洪刷了一个火箭】

  【HK刷了一一辆法拉利】

  【涂宇刷了两栋别墅】

  ……

  接下来首页就被各种礼物刷屏了,直播间瞬间登上了榜单第一名。

  涂洪:【好听太好听了!简直比我这个原唱唱的都好!谁说不好听我和谁急!年年等我给你量身定做一首曲子。】

  HK:【好听。】

  涂宇没有说什么,一切的话全在礼物里。

  网友:【骗子!!!】

  明明刚才就下线了,什么都没听见!良心不会痛吗!?不过他们也终于明白涂年对自己歌喉那过分的自信是怎么来的了!都是这些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哥哥宠出来的!

  哥哥的话瞬间安抚了涂年,他又开始找起了歌,网友们一个个瞳孔爆炸,都喊着让他把金贵的歌喉留到涂洪演唱会再来。

  涂洪粉丝:【???】

  林安也给涂年发了短信,“你要再唱歌我就上吊给你看!”

  虽然不知道他们都怎么了,但是没办法,经纪人都这么说了涂年只好恋恋不舍的把唱歌的小心思收了回去,唉,都是没有品味的人。

  还没唱够的他有些恹恹地说道:“我家经纪人让我先别唱了,我也没什么别的才艺了,要不我们就来聊聊天吧,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的?难得开一次直播,你们有什么问的就问吧。”

  感谢经纪人救我等狗命!!!只要不唱歌什么都可以!

  【有有有!那问题太多了!我先缓缓想一想。一下就好!千万别唱歌!】

  没有被荼毒的哥哥们反应最快。

  涂洪:【年年你是不是最喜欢三哥了?】

  HK:【不要脸。】

  涂洪:【还我不要脸!你忘了当初谁在自己直播间说弟弟最黏你了?呸!】

  ……

  两人的互动很快又把场子炒热了。

  【哈哈哈哈,直播抢弟弟吗?!太可爱了吧!原来我的爱豆私底下这么可爱的吗?!】

  【好酸!分我一个哥哥也好啊!】

  【哈哈哈,怎么像两个三岁孩子争糖吃一样。】

  涂年:“……”

  他直接就略过了这个问题,这种问题回答不好是要死人的,只能继续往下刷。

  【年年《错误》什么时候播啊?】

  《错误》就是前两个月涂年拍的那部电影,他饰演的就是那个爱上自家少爷的小书童许青。

  终于有一个正儿八经的问题了,涂年忙回道:“电影还在后期制作,什么时候上线我这边也还不清楚,应该还是要一段时间的。”

  【哎呦,前排的小姑娘你还是太老实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就问这吗?!看姐姐的,年崽我就想问问你有嫂子了吗?】

  【对对对!如果没有建议找一个吗?那种会吃会说话还能陪着聊天嗑瓜子的!】

  【啊啊啊!这个问题问的好,你四个哥哥我也不挑,随便哪个都行!】

  【缺嫂子吗缺嫂子吗?看我看我看我!】

  涂年:“这就得问我哥哥们了。”

  哥哥们瞬间沉寂下来了,任凭弹幕狂轰乱炸,他们稳如泰山,没一个人说话。

  涂年只好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哥哥们段位太高,粉丝们见在哥哥们这里讨不了好处,便开始转换目标。

  【年崽,最近怎么都没看见烛总啊。】

  【嗷嗷,崽崽上次烛总那个微博是你发的吗?那个语气可太像你了。】

  【烛酒深夜在你门外是真的吗?看那张图片好像不是P的。】

  【上次你发的那条微博后缀是怎么回事啊?那不是烛总的专用手机吗?】

  【还有还有,上次上次的烛酒那老畜牲晒吻痕,你知道那个吻痕是怎么来的?】

  弹幕区除了烛酒的名字就是烛酒的名字了,涂年想要略过回答别的问题都没办法。

  本着哥哥在场,他不能乱说的原则,涂年誓死要和烛酒撇干净。

  “你们好八卦啊。这些事都是被无限放大后的产物,你们不要被轻易带了节奏。”

  “其实我和他也不是很熟的,他脖子上为什么会有吻痕,吻痕又是怎么来的,我怎么会知道呢?那条微博也不是我发的啊,说不定是公关人员发的,只是和我的口吻比较像而已。”

  “你们应该去他的微博蹲他呀,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真的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熟,我都已经快两个月没见他了。”

  就在这时,直播外头传来一个声音,声音清冷大家却熟悉得不行。

  “饭菜好了,可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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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

  声音传来的那一刻涂年身体瞬间僵硬, 想要用手把话筒的位置给遮挡住却已经来不急了。

  弹幕里更是炸开了锅。

  【???】

  【??????】

  【??????】

  【两个月???】

  【不熟???】

  屏幕立马沦为了问号的海洋。

  他刚刚看弹幕都看不过来, 只想着怎么和烛酒撇清关系了, 就连他什么时候跑过来的他都不知道。

  他这才刚和大家说自己和他已经两个月没有见面了, 突然来这么一下。时间点掐的也太好了吧,让他以后还怎么做人了……

  他没敢转头,把镜头堵得死死的, 要是现在转身那就是承认了烛酒的存在。

  但是网友的耳朵可是清凌凌的,完全没有像要放过涂年的意思。

  【刚才背景的那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啊……】

  【那可不是一点耳熟啊!就是我胆子小不敢说。】

  【好像有一点点就一点点像是那两个月没见的某些人, 真的酒一点点, 我一点都没有听出来。】

  【别, 你们肯定是听错了, 别人背地里其实一点都不熟,几个月都没见了, 对吧年年?(狗头)】

  【年年现在可是在艺人朋友家里, 请不要带烛姓的某位老流氓出场好吗?(狗头)】

  烛酒抱臂靠在门边,勾着唇看着疯狂对他使着手势的涂年。

  从刚才涂年说两人不太熟的时候他就听见了,又气又觉得好笑, 孩子都有了自己还这么见不得人。

  像是被养在金屋里头的可人儿, 不能被别人见着,像偷情一眼。也不对,涂年现在可没有要和他两情相悦的意思,他连偷情都算不上……

  或许他现在应该识趣一点默不作声地离开,但是他要是这种人网上关于涂年和他的cp也不会闹得那么沸沸扬扬的了,他就是他们两cp的粉头。

  涂年看着疯狂刷过的“不熟”两个字, 看到都快不认识这两个字了。

  现在能怎么办,先不说哥哥们知道他在烛酒这里会怎么样,他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豁出命去也不能丢了面子不是,怎么能被打脸呢?死也不能!

  于是他装作看不懂弹幕,“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有点看不懂呢?”

  “烛酒?什么烛酒?”

  “说话的是我一个小助理,声音的确是有一点点像烛总的,其实现实中没那么像,可能因为视频的原因,声音有一点点的变化。”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瞥了眼杵在门口那里的烛酒,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希望他不要再说话不要走过来就好了。

  但其实那心虚的小表情就已经暴露了一切了好吗?粉丝们一个个笑到打滚,但是又还得给某人留几分面子,不敢发出来,大家都配合着他的演出。

  主要还是怕他恼羞成怒直接下播就不好了,所以该哄的时候还是得哄着。

  【依我五年老粉的经验来说,刚才说话的那人一定不是烛酒,烛酒的声音还要冷一点,刚才这个声音糖分超标了,绝对不是他的!】

  【我也觉得不是,刚才起哄的网友们你们听清楚了吗?这声线和烛酒的差得十万八千里好吧。】

  【对!年年说不是就不是!】

  【本来就不是啊,姐妹们不要听风就是雨啊,请烛酒的粉丝不要再碰瓷我家年年了!先撩者贱啊!】

  【不是不是,烛酒哪里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啊,这个声音太温柔了,绝对不是烛酒的!】

  涂年:“……”

  都当他是傻子吗?

  反正都没有明面上说出来,大家都能留两分面子,他就假装看不懂,趁着现在赶紧转换话题,“我最近没接什么戏了,但是我接了一个综艺,现在还在谈合同……”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又炸了起来。

  “你在开视频会议吗?还是先把饭吃了,已经很晚了。”

  说着烛酒还很贴心的把饭菜端到他的身前,角度选得很巧,在涂年得重重遮掩下竟然还能露出半边的身子。

  虽然没露脸,但是已经足够让所有人认出来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扫了眼手机,“你在直播?”

  涂年紧抿着唇,一双眼直直的盯着他。

  烛酒:“我打扰到你了?”

  你说呢?

  【哈哈哈哈哈,年年我是想配合你的,可奈何烛酒那老流氓不甘寂寞。】

  【笑死我了,年年演的那么辛苦,烛酒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年年满脸都写着你死定了!烛酒今夜怕是不好过啊!】

  【年年你叫他现在去躲着,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哈哈哈哈哈。】

  【反正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看了眼弹幕,涂年轻叹了口气,人生滑铁卢时刻啊。

  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也没什么脸了,“我不是一直对你打着手势吗?你怎么就这么笨呢?直播你还往前面冲,搞得我都下不了台。”

  烛酒没反驳,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涂年,才说道:“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轻,还是因为他现在气过头了,总觉得从烛酒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委屈。

  涂年瞬间就受不了了,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看着他精心做好的菜,心微微有点虚,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下来,“我、我也不是怪你,就是我刚才说了些话……”

  说着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哎呀,也怪我没事事先和你说一声。”

  烛酒:“无妨,先吃饭吧。”

  好好的一个直播就变成了吃播,直到他握着筷子了才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怎么到最后成他的错了……

  弹幕里也是一波一波的刷着。

  【怎么最后成年年道歉了???】

  【高!实在是高!烛总这段位比不过比不过!】

  【艹!年年你被他套路了!烛酒畜生!】

  【一句话完全扭转局势!啊啊啊啊啊!这绝对是一门艺术!】

  【不和气头上的爱人正面对峙,轻飘飘的一句话将自己委屈摆了出来,我为你做菜就因为说了一句话你就凶我!吵架的教科书啊!】

  【老流氓就是这样把我家年崽骗去的???】

  【我可爱死这小两口了~哈哈哈哈哈,太配了吧!】

  涂年这会没顾上看弹幕,错过了大家揭露烛酒另一面的时刻。他看着眼前的菜陷入了深思,菜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而且因为照顾孕期的口味烛酒挑的也都是些不腥不膻的菜。

  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烛酒是第一次煮菜吧……虽然看上去卖相不错,但是真的能吃吗?

  然而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情况下,几个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太晚了!弥补一下,20号除了这更还有两更感谢在2020-04-18 18:50:38~2020-04-20 01:13: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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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涂年拿着筷子的手放不是不放不是, 像是察觉到他的担心, 烛酒先夹了一点放进口中, 表示这个菜没有问题。

  视线紧紧盯着他的脸, 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借此来判断这菜能不能入口。但是烛酒这人是那种就算吃了一嘴芥末也绝对不会表出一丝痛苦的人。

  所以基本没有什么参考意义,涂年轻叹了口气, 无比的纠结。

  那认真又纠结的表情弹幕里看得一清二楚。

  【看年年这表情,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菜难道是烛酒亲自煮的?】

  【???艹!烛酒竟然亲自下厨?这和我脑中的霸道总裁不太一样啊!八国五星级的厨师在哪里?!?】

  【年年求求你把镜头转一下吧!人我就不奢求看了, 就想看看他煮的菜。】

  【哈哈哈, 我要笑死了, 年年那一幅吃毒药的表情是什么鬼!】

  【烛酒怕是第一次下厨,年年别吃!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我又柠檬精了!】

  涂年犹豫了一会, 毕竟是烛酒第一次下厨, 还是艰难地夹了一筷子。

  欸,味道似乎还不错……

  吃了几个月干巴巴的营养餐,烛酒这菜在涂年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

  其实是涂年多虑了, 不能吃的早就被烛酒人道销毁了, 其实做菜也不难,失败一次之后就有了经验,选那种不是很注重火候的菜,完全按照菜谱放调料还是挺简单的。

  【看来味道不错啊,年崽眼睛都放光了。】

  【本来还想看看烛酒人生滑铁卢时刻,没想到他连煮菜都会!!!人比人我就是条狗……】

  【我也想投喂年崽!】

  吃饭的时候烛酒坐在涂年的对面, 因为他在直播的缘故所以他基本不说话。只是一看到涂年的碗空了就往里头添菜,一次两次三次像是想一口气将他喂成一个胖子。

  向来秉承着碗里的自己碗里的食物一定不能剩的涂年本来一直在默默消灭着食物,直到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嘴里还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别夹了,我实在吃不下了。”

  很享受这种投食的烛酒手顿了顿,最后还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这才不舍地放下了筷子,不甘心道:“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那我也不可能一顿就吃成胖子啊,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不过说来也奇怪,平时他吃饭都要吐个昏天黑地,今天已经吃了这么多了竟然没有吐?

  这种事情就不能想,念头才刚刚闪过,身体就好像接到信号一样,胃里开始翻腾起来。

  涂年捂着嘴就往卫生间跑。

  看直播的网友被吓了一跳。

  【啊啊啊!年年这是怎么了?】

  【我的天,年崽没事吧?】

  【是饭菜很难吃还是吃太多了?!】

  【看直播年年最近真的瘦了好多啊,是不是前期在节食减肥啊?是的话突然暴饮暴食肠胃会受不住的,所以才会吐的吗?有点担心!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保险。】

  【还好年崽是男艺人,这要是个女艺人怕是怀孕的传闻就得传出去了。】

  【我发现艺人的肠胃好像都不怎么好,而且年崽身体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好,之前还因为身体的原因修养了好久,年崽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啊。】

  【他们可能是因为昼夜颠倒着过,吃饭也没个定时,这才普遍胃都不好,烛总你可要好好照顾年崽呀!年年也别总是学些坏习惯!】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涂年从卫生间出来离门比较近就直接开了门。

  门口摄像头照不到,大家看不到涂年的人只听传来一声略显诧异的声音。

  涂年:“哥,你们怎么来了?”

  【???】

  【哥哥?他们刚刚不是都还在看直播吗?啥时候下线的啊?】

  【哈哈哈!烛酒说话的时候他们就下线了!我还以为他们不愿意看烛酒,原来是下线去找拐弟弟的老流氓去了。】

  【啊啊啊啊!修罗场!我要看!各位哥哥快来镜头面前吧!】

  【哦吼,烛酒凉凉了!】

  【被大舅哥支配的恐惧!哈哈哈哈。】

  不等涂年回来,烛酒伸手将直播的手机拿了过来,他说道:“抱歉,接下来我们有点私事要处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结束了。”

  不管直播间的弹幕怎么反对尖叫,烛酒直接就关了直播间。

  二哥涂宙本来是没有看直播的,但是涂洪觉得这种场面他自然不能缺场,硬把人给顺来了。四个人齐刷刷往那一站,气压低得吓人。

  涂年立马就怂了乖乖站好,心里暗骂烛酒,要不是他说话明明就是可以瞒过去的!

  涂洪:“年年你现在竟然敢对哥哥撒谎了!”

  只不过还没等哥哥们训话,他胃又开始难受起来,忙往卫生间跑,“唔……抱歉。”

  几个哥哥原本还黑着脸,一看他这情况,表情瞬间就软了下来,就连最严肃的大哥都是一脸的担忧。

  涂洪:“年年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涂年洗了一把脸才出来,听到他三哥的话忙回答道:“我没事,可能就是吃多了一点,胃有点不舒服。”

  涂宙看了看他的脸色,眉头微凝,“年年你过来,二哥给你把个脉。”

  把脉?

  涂年吓得一哆嗦,忙躲到烛酒的身后,一把脉他怀孕的事就瞒不住了,那就完了……

  他对着二哥讨好地笑了笑,拒绝道:“二哥,我没事,不用那么麻烦了,这都是些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点你以前开的药就行了。”

  他的拒绝让涂宙眯了眯眼,之后抬眸看了眼挡在他身前的烛酒,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最近一段时间的涂年有点反常,以前他都会定期给涂年检查身体,但是最近的他一直找各种借口躲掉检查。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看涂年的反应怕是这“妖”多半和烛酒逃不了关系。

  涂宇和涂宙对视一眼,两人想到了一块去,但是最后都没有说什么。

  涂宇:“年年,跟我回家。”

  大哥的话他不敢不听,慢慢从烛酒的背后走出来。

  烛酒伸手拉了一把他,涂年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笑道:“别担心,没事的。”

  几个哥哥目光如火一般盯着烛酒和涂年接触的那一块皮肤,灼地人肉疼。

  烛酒松开涂年后,由涂洪带着涂年先出去,另外三个哥哥和烛酒“友好”洽谈了一番才离开。

  至于谈了什么,涂年就不知道了,只是回家之后几个哥哥的表情都有些凝重,看着涂年的眼神复杂极了。

  看到那眼神涂年就觉得大事不妙,怕不是烛酒又瞎说了些什么……

  要是再来几次这样的事,可能在各个眼里他们就是海枯石烂的感情了……

  微博上也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挂了好几天的热搜热度才降下去,大家都在猜想烛酒的下场,毕竟那一群都是护弟狂魔。

  烛酒第二天他上班的时候全公司都盯着他,想要从他身上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惜他们面对的是烛酒,啥东西也看不出来。

  另一边,涂年因为最近没有什么工作,所以都是睡到自然醒,这天他一起床就看见了涂宙坐在他旁边。

  涂年:“二哥?”

  涂宙将手中的杂志放下,对他笑了笑,“懒狐狸,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涂年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挂表。

  “怎么这么晚了……”

  他这一觉竟然直接从昨天晚上睡到了今天下午两点钟。

  涂宙:“饿不饿?外面还温着粥。”

  他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睡觉消耗的能量比较低,这么久了他竟然一点饿意都没有。

  “那也得吃一点,最近不是胃不舒服吗?就是这天天不按时吃饭闹的。”

  涂年赖了一会床,最后还是被涂宙给拉了起来,虽然他睡了这么久可是感觉眼睛还是有点睁不开,总觉得怎么睡都睡不够,反倒是骨头越睡越软,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劲都没有。

  洗了把脸才稍微有点精神,怀孕可真是太磨人了。

  喝粥的时候他没看见其他哥哥,于是问道:“大哥他们去工作了吗?二哥你今天没有工作?”

  平时研究所的工作是最忙的了,别的哥哥都可以调档期,唯独他二哥因为各种实验根本就没办法放手。

  涂宙:“嗯,大哥出国了,涂洪要去录一首歌,涂荒被教练拉回去了。至于我手头上的事刚处理完,干脆请了个长假休息一段时间。”

  说着顿了顿,笑容中掺杂了几分危险:“这段时间大家都有点忙,反倒让烛酒那小子乘机而入了。”

  这话一说完,涂年就被呛到了,开始疯狂地咳了起来。

  “二哥……你说什么呀?”

  涂宙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手掌的温暖从小到大都没变过,总能给涂年带来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年年哥哥们多多少少都能察觉到你有事瞒着我们,你不说有你的理由,我们尊重你的意愿,所以也没有想要逼问你或是旁敲侧击的从别的地方找答案。”

  涂年喝粥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反常行为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你别紧张,我不打算要从你这里探听些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你的前面都还有四个哥哥,我们比你想象中的更强大。”

  涂年愣了愣,眼眶微红,他把碗抬高了一点,把眼睛遮挡住。

  哥哥这个词对他来说意味颇深,曾经有一段时间这个词就是他的所有。

  他也知道或许把这件事告诉哥哥们才是最好的一个解决办法,就算是他真的只有短短几个月的寿命了,也能好好告别让他们有这几个月的时间进行缓冲。

  但是告别说的简单,他却没有做好准备。

  有时候他很感谢老天爷给了他这么好的家人,却又讨厌它要在他体验到这极致的美好之后又要把这一切夺走。

  涂年把碗放下,摇身变成了一只小狐狸钻进涂宙的怀里,他小时候经常会和几个哥哥撒娇,但是自从父母死后他就很少会露出那种仪态了,他试着武装自己,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够保护他们。

  九条尾巴四处乱晃着,毛绒绒的触感惹得涂宙笑出声来,“乖,别闹。”

  “哥,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涂宙:“嗯。”

  等到那个综艺结束之后,他把事情就会和盘托出。

  ……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星期转眼就过去了,之前烛酒不知道和他哥哥们说了什么,他们竟然都肯让他去烛酒家了,光明正大那种不用偷偷摸摸了。只不过他们会掐着时间,时间一到就过来接他。

  他问过烛酒,但是烛酒不说,他猜想应该又是什么骚话。

  烛酒更是迷上了做菜,不得不说的是他在这方面似乎有着某种异样的天赋,几天时间而已手艺就上升了一个级别,菜做得是越来越好吃了。

  在他那他也不用忌口,他怎么喜欢怎么来,再没有吃过难吃的营养餐,只不过烛酒好像很喜欢投喂他,吃饭的时候一般是他在吃,烛酒就拿着筷子给他夹菜,手速极快他都还没反应过来,碗就已经堆得高高的了,他说了好多次烛酒就跟没听见一样,简直就是一种怪癖。

  他的肚子还是不大,不过稍微拢起来了一点,看着就像刚吃饱饭一样。所以他现在都尽量穿宽松一点的衣服,怀孕之后他的睡眠变得太好了,每天至少十三个小时的时间都在睡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他睡觉烛酒的眼神就会变得很焦躁不安。

  今天他难得的起了一个大早,他之前接的那档真人秀《幸运》要开始录制了。

  但是现在参加的人员名单还是保密的,网上很多网友都在猜这次的嘉宾会是哪些人,但是因为节目组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现在又还没有开始录制所以连路透都没有,这就很难猜了。

  从流量小花小生到影帝影后甚至连十八线小明星都有人猜,就是没有人猜到涂年身上。

  首先大家都觉得涂年应该不会接这样的真人秀,最重要的还是烛酒应该不会愿意让他来参加这种节目,毕竟两人的cp接近实锤了,要是涂年来了,烛酒不得马不停蹄的追过来啊。

  但是烛酒来参加真人秀???可能吗?!绝对不可能,除了财经频道和一些访谈他几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微博在涂年还没来的时候几年能更新一条都已经算是高产了,神秘十足,是个非常低调的土豪,他怎么可能来参加真人秀啊。

  而且就他的出场费谁付的起呀……别人一天赚的钱可能都能把这个节目买下来,更不要说两个月了,天文数字!

  不过节目组倒是很开心,可想而知当综艺播出的时候发现嘉宾里有涂年会引起多大的话题度。

  摄制组和林安早早的就在门外等着了,一看到涂年便喊道:“年哥,这里!”

  送涂年出来的是涂宙,手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包……

  这次的拍摄是要住在那里的,虽然说中途可以离开,而且拍摄时间也是断断续续的,但是该带的生活用品还是不能少的。

  不过这个拍摄地点比较特殊,当涂宇知道涂年参加了这个节目之后就把空着的别墅给贡献出来当做暂时的居住地,里面早就布置好了,涂年的房间里头什么都有,所以不需要带什么行李。

  门外的摄像机把镜头给到涂宙,本来按节目的安排一般都是要进屋子里拍摄的,但是因为涂家比较特殊,摄制组没胆量进去拍,所以就把机位架在门外了,还不能拍全景,防止被有心人找到。

  涂宙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将手中的小包递给涂年,对工作人员说道:“本来应该请你们家里做客的,无礼之处还请原谅。这段时间涂年就麻烦了。”

  他站在那都给人一种不好意思抬头的感觉。

  “哪里哪里,您客气了。”

  工作人员不由得感叹涂家的人都是些人中龙凤,一个比一个优秀。

  镜头对着涂宙拍了好一会才舍得走,开玩笑这可是最年轻的院士!

  ……

  到了别墅之后,除了工作人员他一个人都没看见,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大家都还没有来。

  后来他被锁在屋子里的时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涂年一进房间就被反锁在屋子里,他倒是不害怕只是有点诧异,这算是怎么回事。

  难怪他没看见别的嘉宾,原来是都被锁在屋子里了,这个节目组的保密性也做得太好了吧,连嘉宾都保密。

  一般的嘉宾这会就会去想想办法怎么把门打开,但是他连看都不爱看一眼,直接上床睡觉去了,这别墅里很多的小机关,他分分钟都可以从这里出去,不过还是配合一下节目组好了。

  主要还是他困……

  很早没有这么早起床了,现在他的眼皮都在打架。

  躺上床的他很快就睡着了,用摄像机观察到这一幕的导演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别的几对嘉宾都已经接收到节目组给的任务开始回合了,只有涂年依旧还在睡觉!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导演组只好提供叫醒服务,直接上门叫人去了。

  “涂年、涂年……”

  他睡的实在是太沉了,导演组的人又不敢用比较暴力的手段,叫了三四遍都没把人叫醒。

  要不是他呼吸平稳,导演组的人都以为他晕过去了,好在没有等多久涂年自己就醒了,因为饿了……

  一眼看到房间这么多人他还吓了一跳,一下子没晃过神来。

  后来才慢慢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来拍一个综艺了……

  听了前因后果的涂年皱眉道:“下次你们要是在叫不醒我就直接用水泼啊,要冷水。或者上脚揣啊,我就不信叫不醒了,还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抱歉抱歉啊,我实在控制不住我的睡意。”

  导演组:“……”

  狠人!但是也没人敢啊,涂年身边哪个他们都惹不起。

  言归正传,本来时间就迟了,导演组抓经时间赶紧布置任务。

  “根据任务卡上的线索去找到102房间的钥匙,你的那一位就在里面等你。而且总共有五个队,最后一个找到钥匙的队伍会被惩罚,因为你睡觉的原因,所以别的嘉宾都已经成功会合了,所以你就算找到钥匙也要接受惩罚。”

  涂年嚼着从导演那坑来的面包,边问道:“你是说我的搭档在102房间等我?惩罚是什么?”

  搭档是什么鬼?

  导演:“对的,您的另一半就在那里。至于惩罚现在还不能说。”

  涂年:“反正都要惩罚了,那我为什么要去找钥匙,直接敲门不就可以了?”

  导演:“……反锁了,里面打不开。”

  涂年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大串钥匙,“早说啊,我有啊。等我找找看是哪把啊。”

  导演组:“……”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要找涂年来当嘉宾!

  经过导演组的苦口婆心,涂年最后还是放弃了那一串钥匙,按着任务卡上的线索开始找去了。

  这会差不多是下午一两点,正是最热的时候,偏偏导演组还把钥匙藏外面去了,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好的涂年,怀孕之后更不好的他才走了没几步路就已经有点摇摇欲坠了,找了个空地休息一会。

  手无意识的拔着地上的草,拔第二下就发现不对了,这里的土也太松了一点吧。找了根小木棍往下挖了几下,一个铁制的首饰盒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打开首饰盒,里头是一把钥匙,钥匙上头赫然三个大字“一零二”。

  涂年:“哟,运气挺好的。”

  导演组:“……”

  这特么什么狗屁狗屎运!出来到现在有五分钟吗?!连任务卡都没看!钥匙就找到了?!别的嘉宾一个小时都没找到……要是他睡着第一名绝对是他的。

  拿到钥匙他便重新起身,顺着地方走过去了。

  这会倒是有点好奇他的搭档是女的还是男的,也不知道漂不漂亮,毕竟要做两个月的情侣……

  不知为何,他现在莫名的还有一点心虚,手下意识的往肚子上摸了摸,总有一种出轨的感觉是什么鬼……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顿住了,要是和别人当两个月的情侣烛酒得气炸了吧,可是他已经签了合约了,现在又不能反悔,那时候自己怎么就脑子一热答应了这件事了呢……

  涂年看了眼导演组,认命的转开了钥匙。

  钥匙扣发出啪嗒一声,门被缓缓地推开。

  作者有话要说:突发情况,真脑子不好使,很抱歉没有守时,抱歉抱歉。但是字数我补上,这是昨天欠的两更,二合一,今天的更新晚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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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涂年第一眼入眼的是个背影, 但是因为隔着半透明的屏风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觉得那个清俊的背影有几分熟悉, 虽然还没看到正脸但这背影完全就是按他的喜好来长的,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处, 这让他瞬间就来了兴趣。

  走近了几步那种熟悉感就更强烈了,隔着一层薄纱,那人慢慢转身, 涂年勾了勾唇角,这节目组搞得还挺浪漫的。

  直到两人隔着薄纱四目相对的时候, 他嘴角的笑意彻底僵住。

  脸色黑到了极点, 转头就要离开, 大声喊道:“导演!我要解约!违约金多少都付!”

  烛酒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来参加真人秀节目阿!疯球了!

  烛酒倒是没什么反应, 直接将那层薄纱扯开,一张禁欲的脸出现在镜头面前。

  导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其实一开始他的人选并不是烛酒, 肯定不是阿!谁tm敢让烛酒参加真人秀阿!脑子瓦特了吧!

  他刚开始选中的人是和涂年在《将军》中合作过,饰演男主岭少冲的杨峰。依他从事恋爱节目五年的经验,压上他的尊严杨峰对涂年绝对有点意思, 宣传电视剧时他看涂年那眼神简直就是溺在糖岗中一般。

  不过涂年对他应该没什么别的意思。

  但是这也不妨碍他, 他找到杨峰,用涂年当诱饵那人果然立刻就上勾了,合约谈的很顺利,就差一个名字的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烛酒找了上来,直接指名要人, 他能怎么办,当然是答应啊!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处,烛酒涂年综艺首秀都在他的节目里,两个流量天花板,他就不相信他的节目火不起来。

  不过这个过程还是比较煎熬的,毕竟请了一个祖宗本来就要小心翼翼的供着,现在又来了一位天王老子,更得小心的伺候着,两个谁都不能得罪了。

  听到涂年要解约,导演组连忙让年纪最大的导演老汪上场,其实他年纪也不算大,就是头发白的快,这才五十岁左右头发大半部分都已经白了,再加上人长的比较老实看上去就有几分慈祥……

  老汪一上去就开始打苦情牌,把制作节目的艰辛,涂年解约之后他们的困境一点一点的和他说,加上眼角的那一滴眼药水,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像是涂年今天只要离开这里,导演组就会变成乞丐一样。

  涂年也慢慢的从开始的坚定解约,到后面我们商量一下。

  直到最后,涂年紧抿着唇,表情虽冷但是眼神已经软下来了,“要不……我先试着拍一期?”

  老汪点了点头,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行吧,亿期就亿期,到时候你想走我们也不留你,大不了就是没有第六季而已。”

  涂年眉头紧皱,也不能因为他的任性让节目组承担损失……最后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来了。

  听到他愿意留下来了,老汪对他表达了感谢之后,一背对着他瞬间换了一张脸,遥遥地对摄制组比了个“ok”。

  导演组里头的女导演有点看不过去,轻叹了一句,“怎么总觉得我们在忽悠小孩一样,感觉涂年有一点点小可怜?”

  “别,你可别看我,这个主意可不是我定的。”被她盯着的男导演忙否认,朝烛酒的方向努了努嘴,“是那位教我的,他说涂年看到他之后一定会要求解约的,这个时候不能强制要求他留下来,不然他一定会反着来。而是应该卖惨,能有多惨就说多惨,他心软会不忍心的。”

  女导演笑了一声,“果然全是套路,用老畜牲来形容烛酒一点都没错,可怜我家年崽了,天天活在套路里。”

  她望向涂年和烛酒那边,可能因为在导演组那里没有讨到好处,所以现在他又去找烛酒泄气了。

  烛酒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眼神中全是温柔。

  她道:“不过他真是太了解他了,涂年所有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得花多久的时间才能这么了解一个人啊?”

  “谁又知道呢。”

  另一头。

  涂年气得不行,怎么哪里都能碰到烛酒!

  “你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你是不是派人跟着我了?”

  烛酒:“你怎么来的我就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你认为节目组只会邀请你一个人不会邀请我呢?”

  “你……”被问的哑口无言的涂年一时还真说不清一二,“邀请你就来参加了?你又不是娱乐圈的人,来参加真人秀干嘛?以前那么多节目邀请你,你一个都不去。”

  烛酒勾了勾唇,笑道:“养不起小孩了,出来赚点奶粉钱。”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更新了!欠的债(更新)终于还清了!

第五十二章

  奶粉钱?

  烛酒的话成功让涂年安静了下来, 脸色微红地瞪了他一眼, “你滚吧!”

  还养不起小孩了, 能把他吃穷的怕不是得生一只饕餮出来了……

  突然涂年顿了顿, 烛龙也也算是龙吧……饕餮是龙生九子之一,他垂眸看眼肚子,不会真生一个饕餮出来吧……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烛酒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根据节目组的要求他们现在需要去和另外的嘉宾汇合, 并且他们作为最后一组拿到钥匙的“情侣”,还需要接受一个小惩罚。

  《幸运》这个节目就是选取十个人然后搭配成五对“情侣”来进行为期两个月的生活。

  这两个月中五对情侣是生活在同一栋屋子里的, 例如这次十个人都要在涂家的这栋别墅里生活。

  节目组每天都会发放不同的任务, 情侣完成任务才能换得每天的食物和一些生活用品。

  很快就到了大家汇合的地方, 因为他们晚到了些时间, 另外四对嘉宾都已经认识的差不多了,这会聊的正high, 都在翘首等着这第五对。

  所以当导演说地五对来了的时候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望了过去, 一眼看到前面走着的涂年都很是吃惊,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来参加这个节目,不过因为他演员的身份, 大家虽然觉得吃惊但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等到看到后面跟着的烛酒所有嘉宾勉强才没有喊出声来, 这要是条件允许现在一个个的小巴应该都掉地上了。

  那是真的烛酒吗?!节目组这是吃了仙丹飞升了吧,连烛酒都能请到的吗?!

  两人稍微走近一点的时候,因为其他人还沉浸在震惊当中,所以涂年先打了招呼。

  “大家好,我是涂年,很高兴能来参加这个节目, 希望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们大家都能遇到我们的幸运。”

  烛酒紧随其后,“我是烛酒,初来乍到请多多指教。”

  说完之后还特意顿了顿才说道:“是涂年的情侣。”

  涂年嘴角抽了一下去,歪着头看向一边不想搭理他,嫌弃的光明正大。

  众人:“……”

  大家都知道!不用特别说明。而且大家也知道这都是假的!

  两人一说话,他们才回过神来,纷纷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这四对嘉宾里头有歌手有演员,还有两个是素人。

  不过这个素人只是说没有进娱乐圈而已,在自己的领域都是些小有名气的人了。

  这么多人里头涂年就认识一个人,影帝南靖,他当初还特意去看了那部电影,不得不说演技十分了得。

  和他搭档的是个歌手,名字叫做花戏语。涂年也隐隐约约听说过,主要是因为每次帮涂洪新歌打卡的时候总能在榜单上看到他。是一位实力唱将。

  嘉宾阵容还是算很强大的,导演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把人给找来。

  如果涂年和烛酒没有参加,这次节目的爆点应该就是他们了。

  几人简单的认识了一下,涂年他们就归队了。

  其它几对嘉宾因为才认识的缘故都还没有适应过来,脸上多多少少都挂着一点疏离和别扭。

  唯独涂年他们两人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烛酒的眼神都会落在涂年身上,而涂年面上一副讨厌的表情,但身体下意识的偏向烛酒,怕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在一群人里头就显得有些违和,别的嘉宾偷偷的叹口气,明明是来谈恋爱的怎么成了吃狗粮了……

  导演组:“现在大家都到齐了,首先我代表节目组欢迎各位的到来。”

  “我想节目组的规则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我在这里就不做多余的解释了。”

  “今天是拍摄的第一天,大家表现的都很好,也都和自己伴侣汇合。不过在找伴侣的时候我们是有制定游戏规则的,最后一对要接受我们的惩罚,至于谁是最后一对大家应该没有悬念了。”

  导演组话音刚落,大家齐刷刷的都看向涂年和烛酒。

  涂年抿了抿唇,说道:“这次是因为我睡着了才拿最后一名,一人做事一人当,惩罚我一个人就好了。”

  导演组愣了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那要满足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导演:“两位真是伉俪情深,不过游戏规则就是两人连带受罚,不存在只罚一个的。”

  涂年:“???”

  烛酒轻笑了一声,因为声音很低所以只有涂年听见了,耳根红了红。

  涂年:“你别多想!”

  艹!伉俪情深是什么鬼!导演组这用词水平堪忧啊!

  他只是单纯不想欠烛酒人情而已,那人妥妥的就一个商人,以后说不准还会把这事给翻出来,说自己欠他一个人情什么的。

  涂年咬牙,看着说话的那个导演:“你说话就好好说,别说些奇奇怪怪的词汇。”

  导演组:“……奇怪吗?行吧。”

  接收到涂年危险的眼神刚刚才套路了他一波的导演组也有点怂了,忙转移话题:“那我们还是直接说处罚。”

  “大家都知道我们节目什么都好,就是经费有点紧张。所以为了节省经费这次的处罚就是你们两人没有晚饭吃,也没有做晚饭的材料,等会导演组会去你们的房间里把能吃的东西都没收。”

  众人:“……”

  虽然听起来觉得一顿晚饭没什么,但是他们是连午饭都没怎么吃的!特别是涂年,导演组放饭的时候他就已经睡着了,等他醒的时候就一直拍摄到了现在。

  一直没说话默默充当背景板的烛酒突然就开口了,“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惩罚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感觉我要坐实短短了……其实有时候我还是很粗长的……我看看啊今天的更新能尽量多码一点,四千字把这一千字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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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导演组:“啊?”

  烛酒:“不吃饭没有任何看点, 设置这种惩罚毫无意义。”

  现在已经开始饿的涂年摸了摸应和道:“对对, 这种惩罚方式不好。”

  烛酒看了他一眼, 眼中浮出一丝笑意。

  导演组:“……”

  怎么就没看点了!堂堂烛总涂家五少爷没有饭吃, 从天堂到地狱的那种落差,他们肚子饿的反应,有没有藏小零食这都很有看点好吧!

  但是没人敢说话, 这一季节目最大的赞助商是烛酒……金主爸爸要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导演组保持微笑,“那、那您们觉得要用什么惩罚方式呢?”

  涂年犹豫了一会, “惩罚方式还是很多的, 可以让我们表演一段才艺啊, 例如唱歌什么的, 我们都是斯文人要用斯文的方法。”

  没有错过他唱歌首秀的众人:“!?”

  导演组:“那那个放入备选啊,我们先听听烛酒的想法。”

  涂年有点失望, 怎么就都不喜欢听他唱歌呢。

  导演组用求救的目光看着烛酒, ball ball you 快拒绝吧!

  他点了点头,众人瞬间松了口气,只要涂年不唱歌我们一切好说。

  烛酒:“唱歌挺好的, 可以让我们点歌吗?”

  众人:“???!”

  涂年眼睛一亮, “当然可以啊,你们要听什么?”

  众人:什么都不要!!

  烛酒:“你平日里经常听的那首。”

  “经常”两个字的信息量有点大,大家眼中划过一丝异色。

  而导演组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拒绝不是不拒绝不是,主要还是烛酒在那,他只要一笑大家就开始发毛。

  不想被魔音贯耳的嘉宾们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导演组身上。

  但是结果注定是要让他们失望的, 导演组几个人意思意思的商量了一下,艰难地说道:“那就唱歌吧……”

  涂年:“可以!”

  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时,所有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丝难受,除了烛酒……

  女导演偷偷捂着耳朵一边看着他们,现在网上流传着三个不要:一不要让涂年唱歌,你的耳朵得报废。二不要让烛酒抓到秀恩爱的机会,你会变成柠檬精。三不能让涂家四兄弟碰上烛酒,那就是腥风血雨了。

  但是这第二点实在太难了,他实在是个秀恩爱鬼才啊,什么小细节他都抓得住,防不胜防。

  这才拍摄的第一天前两点就已经做到了,他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第三点了……

  ……

  好不容易熬过了涂年的歌声,之后因为是拍摄的第一天所以拍摄任务不重,之后节目组也没有布置什么任务,吃过饭之后洗漱好让大家在别墅的一楼坐着聊聊天玩玩游戏,让嘉宾们可以尽快的熟络起来。

  除了影帝南靖和歌手花戏语和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当红的小鲜肉名字叫做吴天长得特别的秀气甚至可以说有点女气了,和他搭档的是一位拳击冠军赵照,满身的腱子肉两人站在一起足足有两个吴天大。

  另外两队都是一个公众人物和一个素人的搭配,楠雨是十人中唯一的一个女生,脸上有点肉肉的长相属于可爱。

  涂年和烛酒又是最晚到的,大家都已经找好位置坐下了,等他们来的时候就只有吴天身边还有两个位置,两人位置挨着,一边是吴天一边没有人,离吴天的那个位置很近,没有隔断稍微坐挤一点就会挨的紧紧的。

  他们去坐位置的时候本来是涂年走在前面,眼瞧着就要走到吴天身边的那个位置了,这时烛酒却突然迈了几个大步抢到了他前面先坐下了。

  涂年愣了愣,不过也没在意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吴天也愣了一下,脸色微红和坐在旁边的他打了个招呼,烛酒礼貌点头示意。

  十个人里头什么行业的都有,之前也几乎没什么接触,所以都是从头开始,不过好在大家都比较放的开,所以相处起来也不算很尴尬。

  南靖坐在涂年的对面,因为两人都是演员有共同语言,涂年又十分喜欢他的戏,所以两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你一言他一语聊的很开心。

  南靖年纪应该是这里面最大的,三十多岁了,一举一动都像是老电影中的绅士,脸上永远有着恰到好处的笑。

  两人聊了一会,南靖的伴侣花戏语也加入了两人,他是一名歌手,所以他对涂年能把歌唱得那么难听很好奇。

  花戏语:“涂洪会教你唱歌吗?”

  他摇了摇头,“以前小时候教过我,后来有一天他说我已经唱得很好了,他的水平已经教不了我了,后来就再没有教过我,只是在我纠结当演员还是歌手的时候给了我一点意见而已。”

  花戏语听了之后哈哈大笑,直呼他太逗了。

  他不知道的是涂年真的以为自己唱的很好,他只是单纯的以为他在开玩笑,毕竟天生的音痴怎么能当歌手呢。

  在场的唯独涂年是真的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花戏语是个十分自然熟的人,又和他年纪相仿,聊天聊到激动干脆走过来坐到了他沙发的把手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幅好哥们的样子。

  烛酒微微皱了一下眉,一直在偷偷观察他的吴天愣了一下,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欣喜。

  赵照见吴天都不说话,以为他不舒服便主动倒了一杯热水给他,上前去搭话。

  吴天接过热水之后笑着和他道了谢,一口没喝就直接放桌子上了,一转头就控制不住脸上的厌恶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节目组为什么会给他配这么一个伴侣,那满身鼓包一样的肌肉看着就恶心,完全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的像烛酒那样的,很早以前他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在一个酒会上,那时候他不小心把酒洒在了身上,他还给他递了一块手帕,手帕他一直没舍得丢现在都还保存的好好的。

  在他看来涂年除了家世比较好一点之外没有任何优点,脸也还算可以可是他长得也很好啊,而且他从来没听过谁能把歌唱的那么难听,完全就配不上烛酒!

  不过看样子烛酒似乎也不像网上传的那样喜欢涂年……

  大家慢慢的就都聊到了一块,场上不怎么说话的就只有烛酒和吴天。

  不过烛酒如果说话的话他们还会有点别扭,总觉得他是应该挂在墙上的,所以他偶尔说一两句话都没人敢接,生怕自己会说错话,不过好玩的就是吴天谁的话都不理但是只要是烛酒的话他一定会接。

  花戏语因此看了他好几眼。

  明明刚刚还聊地火热的涂年,才不过几分钟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的了,半睡半醒之间还不忘哼哼唧唧地回应别人的话。

  花戏语看得哭笑不得,“涂年这可是绝技啊,这种吵闹的情况之下都能睡着啊,像我这种夜夜失眠的人可太羡慕了!”

  南靖:“你失眠吗?我那有几个蒸汽眼罩你要不要试试,能够帮助睡眠的。”

  花戏语:“好啊,等会我去你那拿。”

  烛酒的表情很难看,伏低身子将涂年抱起,尽管是这么大的动作他也没有醒过来,反而因为闻到熟悉的气味,脑袋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得更熟了。

  烛酒:“不好意思,他困了,我们先回了。”

  大家都没想到一向炫酷风人设的涂年还有这么呆萌的一面。

  捕捉到烛酒表情的吴天这会更是确定了烛酒不喜欢涂年,开始他那明显是不耐的表情,这会表情更是难看,应该是觉得涂年给他丢脸了,不过也是这种情况下猪都睡不着,他竟然能睡得那么死。

  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烛酒应该还记得他,所以刚才坐位置的时候才会和涂年抢他旁边这个,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

  另一边,烛酒将涂年放到床上之后,顺手将屋子里的摄像头给损坏了。

  涂年嗜睡的状况好像又严重了一点,他和金离联系,金离告诉他没有办法,一旦内脏开始衰竭就无法逆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对他的影响也会与日俱增。

  烛酒把手放在涂年腹部的位置,将自身的灵力导入他体内,这是最蠢的做法但却是比较有用的方法之一。

  只不过就算强大如烛酒灵力损耗过度,自身的防御力攻击力都会直线下降,甚至会伤到根本,所以他一直都是在涂年睡着之后才会给他导灵力,以免两人又会起冲突。

  还没停多久,门就被敲响了,节目组的人发现了摄像头故障的事,派人来看看。

  烛酒直接以涂年已经睡着了,修摄像头会影响到他为由把人打发走了。

  回到房间之后的他待了一会,见涂年还没醒就走了,毕竟外头还有摄像机在等着他,他们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他也不能在这待很久。

  起身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了涂年的那一大串钥匙,径直走了过去找到涂年房间的钥匙,卸了下来,这才舍得回去。

  夜晚。

  时间很晚了大家都睡得差不多了,导演组的人也撤了,现在就只有固定的几个摄像机还在工作。

  烛酒轻轻弹了弹手,所有还熬夜工作的摄像头全部报废。

  之后他便光明正大的打开房门去到涂年的房门外,一路上走到哪摄像头就坏到哪,偏偏他和涂年的房间离得挺远的,走廊上的摄像头差不多全部报废。

  涂年中途醒过一次,觉得身体舒服多了,他这几次睡觉起来之后总会有这种松快的感觉。不过没坚持多久就又睡着了。

  烛酒用偷来的钥匙将门打开,轻车熟路的上了床,垂眸看着正在睡梦中的涂年,神情复杂的很。许久知乎才慢慢躺下小心翼翼将人拥入怀中。

  才刚睡着没多久的涂年被这动静给弄醒了,迷迷糊糊还没晃过神来的他不是很搞得清现在的状况。

  “醒了?”

  烛酒的声音和平时那清清冷冷的感觉不太一样,低沉带着磁性。涂年靠在他的胸前温热从他身上不断地传过来,甚至还可以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脑子慢慢清明的他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身体僵了僵忙想把人推开,只不过刚睡醒手脚都是软的力道还没有挠痒痒的大,“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疯啦?我房间里还有好几个摄像头!”

  烛酒:“被担心摄像头坏了。”

  “你今天还没喝血,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

  不说还好,他睡过去也就不难受了,这一说喝血他就觉得有点难受了,心里跟一根羽毛在挠一样,燥得很。

  涂年:“你不说我都忘了,但是现在是你提起来的,把你的手给我。”

  虽然听到他的话但是烛酒没有动,更别说把手给他了。

  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动作,涂年皱了皱眉不解道:“你干嘛?又不给喝了吗?”

  烛酒依旧没有动作,只是手下的劲微微大了些,将人禁锢在怀里让他动弹不得,头低了一点,呼吸打在涂年的颈窝,“咬得到哪里就咬哪里。”

  颈窝处温热的气息让涂年打了个激灵,眼前氲上了一层薄雾。

  烛酒这是不让他咬手了,可是他又不想咬别的地方,他试着挣扎了一下但是烛酒的力气太大了,他完全动弹不得。

  烛酒:“不想喝吗?”

  涂年舔了舔唇,强忍着不适将头扭到一边,他真的是太气人了!

  突然他闻到一股异香,烛酒竟然把他自己的手划了一道小口子,血的味道传来涂年完全就忍不住了。

  涂年咬着牙:“混蛋!”

  只听他笑了一声,低低的笑声传入耳中莫名让涂年有点脸红。

  血香不断涌入,喉咙变得奇干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叶长长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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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涂年被惹急了把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用力扯下他的衣裳。他肩膀一侧的衣服直接被扯了下来, 他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烛酒闷哼了一声, 因为是他先招惹他的, 所以涂年这次一点力气都没有省,咬的要多狠有多狠,伤口有点深。

  多余的血顺着他的肩膀流到床单上, 把床单染红了一小块。

  涂年舔了舔伤口有点心虚,这次好像咬太凶了, 垂眸看了一眼肩膀上的血, 顺着他的痕迹把血都吮进口中。

  温热的触感让烛酒身体僵了一下, 翻了个身将人禁锢在身下, 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偏生什么都不能做,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涂年紧抿着唇眼眶微红, 烛酒的呼吸一直打在他脖子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最近他的身体极其敏感。

  两人这么一闹他的身体就已经起了反应, 这会已经有点难受了。

  烛酒也强忍着那股冲动、燥热, 不过还没等他冷静下来就发现了涂年的不对劲。

  “你……”

  涂年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些,“闭嘴!”

  不过现在让烛酒对他做什么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涂年愿意他也不愿意。

  烛酒低笑一声,在涂年脖子上落下一个吻。

  涂年又羞又燥,本想将人赶出去却突然眼睛一亮,脑子里浮现一个点子。

  他学着烛酒的动作将人压在下头, 也学着他在他脖子上留了一个吻。

  烛酒有点遭不住,他一动不敢动,涂年今天真的主动过了头了……

  涂年:“烛酒你看你也这样了,我们都是成年人,我肚子里又有孩子不适合那个啥……要不你做下面那个,我们一人一次很公平的。”

  烛酒:“……”

  涂年见他没有说话,还以为他默认了,嘿嘿笑了一声,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又重新被压制。

  涂年力气没他大,闹了这么一会这会更是有点力竭了,主导地位是抢不回来了,不快道:“你这人就这只会占便宜!让我一次怎么了!”

  这件事上让是不可能让的。

  烛酒笑了笑,在他耳边低声道:“这种事情向来就不是让的,想要了吗?”

  “才没有!你滚出去!”

  如果不是没开灯一定能看到涂年爆红的脸,但是烛酒的夜视能力向来就不错,和白昼无异。

  虽然是不能做那档子事,但是帮忙疏解一下他还是很乐意的。

  ……

  事后涂年很快就睡着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睡意,他甚至连烛酒帮他清理都不知道,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他一睁眼就看见烛酒的睡颜,别的不说他真的太喜欢他这张脸了,要是能和他换一张脸就好了。

  意识慢慢回笼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燥得他都想钻地里去了,可能是因为他怀孕的原因烛酒不敢轻举妄动,用手给他疏解了……

  这事就已经够让他没面子的了,但是最惨的还是他这次比以前快多了……艹!

  最最关键的是烛酒那时候还笑了!他听见了!

  一起床就看见涂年纠结的表情,烛酒勾了勾唇干脆起身,背靠着床头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

  涂年一转头就对上了他的眼,“看什么看,你还不……”

  话还没说完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涂年你起了吗?你这边的摄像头坏掉了,所以我们现在要摄像机过来拍,可以吗?”

  “……马上就起,稍等。”

  拍摄什么的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是烛酒!要是被人发现他昨天在这里过夜……那他可能又要喜提热搜了,他的哥哥们又得着急忙慌的赶过来了。

  涂年压低声音对烛酒说道:“你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不准走正门。”

  烛酒却像是和他作对一样一点都不慌,说道:“不走正门可能不太行,我房间里还有摄像头,别的方式不能用。”

  涂年咬牙:“那现在怎么办?”

  烛酒:“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我在你这里过夜不是很正常吗?”

  涂年:“正常个鬼!”

  他一着急声音就大了些,外头的工作人员以为他在和他们说话,但是又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便问道:“您说什么?”

  涂年:“……”

  烛酒起身将衣服整理好,看着很是周正,“别担心,我出去的时候会和他们解释清楚,早晨露重你多穿点。”

  十一月的天气说冷也不是很冷,但是昼夜温差还是很大的,只要一下雨外头的温度就会呈直线下降。

  涂年现在已经顾及不了这些小问题了,好奇问道:“你要怎么解释?”

  听到他的话烛酒挑了挑眉,在他惊恐的眼神中径直打开了门。

  等在门口的工作人员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都吓了一跳,下巴就差没掉地上了。

  烛酒为什么会从涂年的房间里出来?!

  烛酒一脸正经道:“别误会,我只是过来拿件衣服。”

  “……”

  拿衣服?为什么你的衣服会在涂年的房间里??

  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般,他道:“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把我的衣服装来了。”

  ???你的衣服怎么会跑到他家呢?又是信息量贼大的一句话。

  涂年:“……”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看着两人,眼神里全是微妙。涂年现在没什么想法,就只想穿越回去把烛酒这个妖孽扼杀在摇篮里!

  烛酒深藏功与名走后,节目组的众人看了眼涂年,小心翼翼道:“您放心,我们节目组的嘴很严的,不会瞎说的。”

  当然不会瞎说,他们一个做恋爱节目的综艺怎么就直接变成了婚后生活了呢……

  ……

  吃过早饭之后,节目组就开始刁难大家了。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从今天中午开始就不再给嘉宾们提供食材和食物了,嘉宾的手机和钱包也会被没收,接下来能不能吃到饭就看大家的本事了,不管是去讨还是去刷脸,反正节目组就只管拍摄。

  花戏语听到这消息直接受不了,“这旁边一家人也没有啊,离市区起码要走两个多小时,你让我们怎么找吃的啊!而且就算有食材,这里会煮饭的没几个吧。”

  涂年家这别墅本来就是为了清净建的,所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旁边除了森林大树就剩后头还有一条小溪。不过这个时节,小溪的水已经冰凉了,下水的话不太现实,钓鱼的话没有渔具。

  导演:“这事就得你们自己解决了。”

  花戏语:“如果一直都找不到吃的,我们岂不是要饿死……”

  看他一脸苦大仇深,南靖笑了笑,“别担心,街头卖艺换点吃的还是可以的,你买艺我收钱。”

  涂年也有点苦恼,他的身体他罪清楚,不说别的这两个小时的山路他可能都走不下来。

  他想了想问道:“可不可以只派一个人出去找吃的,另一个人在家睡觉啊?”

  众人:“……”

  花戏语哈哈大笑,“还是你狠啊!”

  嘉宾里头唯一的那个女生也笑着道:“这个完全没问题,我也很赞同啊!”

  和她搭档的男嘉宾开玩笑似的嚎道:“别啊,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

  导演组稍微愣了一下:“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不可以的……”

  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好吧!这是一个综艺节目,到时候得播给观众看的,艺人们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一般都会客客气气抢着干活,涂年真是五年来第一个提出这种问题的人。

  涂年:“你们太不人道了。”

  节目组:“???”

  到底是谁不人道了!让烛酒去找吃的你在家睡觉就是人道吗?

  而烛酒因为金离说涂年现在太缺少锻炼了,一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所以没有反驳节目组的话。

  另一边,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吴天突然问道:“那请问我们可以组队一起去吗?”

  导演组:“组队?”

  涂年眼睛一亮:“对对,可以组队吗?我要申请去戏语那一组!”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特别是那声笑,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和烛酒待在一起,更别说还要单独相处。

  导演组有点不解,因为一般来说这个节目毕竟是个恋爱节目嘛,大家都会抓紧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来培养一下感情,擦出一点火花,到时候话题度和曝光率都会高一点。先不说吴天,涂年这怎么跟出来郊游一样,还要插在别人队伍里当电灯泡吗?

  导演组的人紧急商量了一下,才公布道:“可以组队,但是不可以和自己的搭档分开。”

  也就是不可以把原来分配好的“恋人”分开,但是可以和别的组一起行动,类似集体行动。

  涂年虽然觉得有点遗憾,但是好歹不用和烛酒单独相处了,他怕自己和他单独待在一块会忍不住把他给掐死。

  他本来是想和花戏语他们组队的,但是看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似乎是不太想集体行动,他也就没有打扰他们。

  令他没料到的是吴天倒是主动和他搭话,希望四个人能一起去,这种事情他自然没有异议答应了。

  只不过烛酒似乎并不太愿意,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轻叹了口气。

  搞得涂年还有一毛毛的负罪感。

  除了他们两队采取集体行动,另外的三队好像都是各干各的。

  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是去森林和溪边找吃的,现在森林里很多果子都成熟了,而且还有导演组事先准备好的一些食材藏在各个地点根据线索去找就行。

  二就是城镇,城镇里头可以刷脸卖艺等等,而且也有节目组事先藏着的一些食材,不过去那里要先走几个小时的路。

  他们几个人讨论了一下,赵照本来是想要去抓鱼的,他说他学过野外生存,能找到吃的。

  但是烛酒想去去城镇里,因为涂年现在的身体根本就走不了山路,而且前几天都在下雨昨天才放晴,山上的路应该还没有完全干,他怕会出意外。

  虽然涂年说自己在外围等他们,他们去找吃的,但是他不在自己眼前烛酒就不放心。

  其实这个时候就可以分开行动了,但是吴天突然也说要去城镇,最后就拍板了城里。

  走在路上涂年已经骂了好几次烛酒了,才走了十五分钟的样子他就已经气喘吁吁的了,可能还没到目的地他就已经嗝屁了。

  烛酒这次难得没有顺他的意:“金离说你运动量太少了,这样对你不好。”

  吴天听到他的话也顺着说道:“这还没走几步路呢,你就已经累成这样了,后头还有一大段路呢。要不要我帮你向导演组请个假?我们三个人去做任务就好了,你在家等着吃就行了。”

  涂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话听着是那么回事,但是放在网上稍微发酵一下就完全不同了,什么叫做在家里等着吃……

  吴天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音量道:“你请病假,节目组担不起这个责任会让你回去的。”

  涂年:“那你不累吗?”

  吴天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笑得有点勉强,看得人心疼,“累是有点累,但是我还可以忍受的住,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涂年勾了勾唇角,“那多不好意思啊,要不我也再坚持一下吧。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为我担心了。”

  他说着顿了顿,转身从口袋里掏了一个药盒出来,还特意躲了一下镜头,像是不想被发现一眼。

  但是这都是有经验的摄像师了怎么可能会让他躲掉呢,把他吃药的动作拍得那叫一个清晰。

  赵照:“你在吃什么?”

  涂年唇色天生就浅,这会配合着额头上的汗,看上去虚有点虚弱,听到赵照的话他下意识的把药盒收了起来,脸上出现一丝难堪,像是不想被人知道药这事。

  “啊……没什么,这是我二哥给我配的药。”

  药装在特殊的药盒里还真看不出是什么药,他的话说的模棱两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有什么病,只有烛酒知道那是金离给他开的钙片,他嫌弃钙片的盒子太大了碍事,这才把他倒进小盒子里头。

  赵照没好意思再追问,只好说道:“你要保重身体啊,任务不重要的。”

  他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开始得瑟起来,演戏这种事他还真没输过,不就是白莲嘛,这个人设太简单了丝毫没有挑战性。

  吴天咬了咬唇,表情差点没绷住。

  涂年打了个哈欠,现在只要稍微再来几个踉跄他就可以回去睡觉了!真的熬不住了,眼皮都要盖下来了,怀孕之后简直跟磕了安眠药一样,只要困意来了一分钟都等不了,他也很苦恼。

  反正有烛酒在,虽然他看他不顺眼,但是不得不说他业务能力还是不错的,一个小小的任务应该能手到擒来。

  不过还没等他表演脚步不稳,脚前边就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小石子了,而他现在只想着怎么表演比较自然完全没有看脚下。

  作者有话要说:长吧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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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不差一分的踩上石子, 在他还没意识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身体就失去了平衡。

  好在烛酒一直在他旁边, 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住, 两人在镜头里那就是结结实实不掺一点水分的拥抱, 还是涂年主动的那种。

  将人接住后烛酒偷偷松了口气,手心都有点湿了。

  因为事发突然涂年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惊魂未定。旁边是个斜坡如果踩到这个石子翻下斜坡, 如果是以前可能就是点皮肉伤,但是现在不止他一个人绝对就玩完了。

  “不怕。”烛酒握了握他的手, 让他回过神来。

  温热的触感涂年从惊吓中醒过神来, 小声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烛酒上下检查了一下他, 发现他没有受伤, 只是刚才被吓了一跳现在脸色不太好看。

  他们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烛酒手紧了紧笑道:“这么迫不及待的宣誓主权吗?”

  宣誓主权?

  涂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等镜头扫过来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是什么姿势, 镜头里两人可是抱得紧紧的,忙虚虚的撑着他的手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瞪了他一眼说道:“才没有,谁要谁拿走!”

  旁边的赵照也被他吓了一跳, 但是因为刚才那个斜坡的确不算太高, 所以大家也没有很紧张的样子。

  赵照听到他们的对话说道:“哈哈哈,涂年你这意思是说烛总现在是你的吗?”

  涂年:“……”

  大意了……

  吴天:“赵照你别说了,别人说不准是什么关系,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呢?你这样会给别人造成麻烦的。”

  如果是平时涂年一定会大呼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可这个有思想的人刚才还想白莲他,他就没那么大方了, 涂家家训绝对不能被人欺负。

  不过见他说话时总是在看烛酒,涂年这才明白他对自己的敌意是哪里来的,原来是烛酒的惹得风流债。

  听了他的话赵照有点搞不懂的挠了挠后脑勺,节目组不是说在拍摄节目的这两个月要按照情侣的身份来相处吗?

  听不懂归听不懂,他还是听从吴天的话乖乖地道了歉,这么大个子的人脾气却出奇的好。

  搞得涂年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

  因为那场小意外涂年将装病回去睡觉的事抛之脑后,又继续走了十几分钟,酸痛乏力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腰,现在虽然是十一月的天,温度偏凉,但是他的背后的衣服几乎都被汗给浸湿了。

  一个是因为他身体不好,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先前没有做调查,去城镇的这条路一直就在上坡,坡度还不小,也就是说他们几乎是爬上爬了一个小时。

  他抬眸看了一眼走在他前头一步位置的吴天,他应该也不比他好受。

  自从知道吴天对烛酒有意思之后,涂年总是会下意识的观察他,只要他没有停下来休息涂年咬着牙也要走下来,像是和他比赛一样,然而这一切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

  涂年只觉得今天一个上午可能要把他这辈子的路都走完了。

  本来还想再走的他被烛酒拉住了,“不走了,够了。累吗?”

  涂年深吸了口气,累,快要累死了。

  这个时候摄制组的人实在受不了了,他们可不是空手爬到现在的,一个个手上都扛着重死个人的摄像机,比他们的消耗更大一点。

  所以节目组派了一辆面包车来,本来是想说嘉宾们走路,摄制组就跟着车慢慢的跟。

  只能说他们太天真了,土匪年一看到有面包车哪还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带着烛酒就冲了上去。

  工作人员刚开始还不愿意让车,后来涂年把烛酒往上一推也就没有人敢往下赶人了,乖乖的把车子拱手让年。烛酒看他也走了很久了,也就任其胡闹了。

  涂年把大家全部招呼上车,吴天本来是不情愿上车,但是见所有人都在车上,就他一个走的话好像就有一点异类了,于是也上了车。

  本来好好的一期徒步变成了空调车内拍摄。

  走要走一个小时,车子开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几人下了车之后,节目组把藏有线索的任务卡发给他们,下面他们既可以刷脸去依靠群众的力量,也可以根据任务卡上的线索找到节目组藏好的食物。

  只不过《幸运》已经拍到第五季了,但是却从来没有哪一季嘉宾能完全找到节目组藏的食物,实在是那个线索有点飘,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例如有个线索是“书中自有黄金屋”,那期嘉宾疯狂走访金店和书店甚至连学校都跑了,但是连食物的残渣都没有发现。后来节目组解释说这句话的作者是宋真宗,宋字一共有八个笔画,所以是在八街,宋真宗的名字叫做赵恒,赵字一共九个笔画,所以是八街的九号楼下。这只是其中一个谜题,还要好多个,一个谜题对应一处物资。

  节目组把答案公布出来之后所有人都直呼变态,有的观众还猜测节目组根本就没有放置食物,只是一个噱头而已,所以嘉宾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

  其实也差不多了,导演组并不希望他们去找食物,更愿意他们自食其力,去和群众打交道,这样比较有看点,所以线索大多稀奇古怪。

  四个人中涂年选择了根据线索找食物,烛酒自然是不用说的,涂年走哪他走哪。不过这次吴天却选择了和他们不同的方法。

  他来这个节目之前有好好看过往期视频,选择根据线索找食物的组一般到最后都是饿肚子,他也不觉得自己就能靠线索找到食物。他现在想的是,中午烛酒没有食物的时候他还能分他一点,自己也就能和他搭上话了。

  兵分两路,两两一组。

  涂年和烛酒走到一个小巷子里,这坐小城镇历史应该挺悠久的,周围的房子都是比较古式的建筑,一条小巷子穿着一条小巷子,像是走不到尽头一样。

  巷子里头是都是些老人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聊天下下棋,他们经过的时候都会投来好奇的眼光,巷子深处还藏着一些老店,例如包子铺,蒸笼一打开热气绕着旋往上飘。

  他们两人走在里头不管是穿着方面还是言行举止,都和这有着极大的视觉冲突,但是涂年就挺喜欢这里的,一股浓重的烟火气。

  烛酒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涂年等我们老了也找这么一个地方可好?”

  难得的是这次涂年听了他的话竟然没有反驳,对他笑了一声。

  烛酒:“那就说好了。”

  老了以后,这个老对很多人来说避之不及,对涂年来说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生老病死,他或许只能占有三样。

  因为是边走边逛,步伐又慢,涂年这会倒是不累了。

  两人完全没有看节目组发的线索,径直就大街小巷的串了起来,跟拍的摄影师已经悄摸摸的提醒了他们好几次看线索卡。

  但是不管是涂年还是烛酒始终就没有人研究过那张卡片,摄像师偷偷叹了口气,看来这两人今天是得饿肚子了。

  不过这两个饿肚子节目组还是乐见其成的,毕竟首富爸爸烛酒饿肚子是什么样的应该很多人都想看一下。

  就在就在大家以为他们两个要放弃的时候,涂年突然就不走了,说要休息一下,晃荡了这么就他的脚都快受不了了。

  顺着墙根就坐了下来,背靠在墙上,但是还没等他坐热乎,他靠着的墙竟然摇晃了一下,吓得他赶忙站起来。

  烛酒走上前去用手轻轻一推,面前这一堵矮墙轰然倒塌,墙的另一端是一间小木屋子。

  涂年眼尖看到了小木屋上贴了节目组的logo,便加紧脚步往木屋走去,打开门里头的桌子上放着一盆水果,都还水灵灵的应该才洗过不久。

  盆上还贴着logo,所以这个应该就是节目组事先放好的食物。

  涂年扔了颗草莓到嘴里,含糊不清道:“这食物这么好找,他们为什么不来找?”

  摄像师:“……”

  好找?

  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解释“好找”这个词……不过算了,这种巧合的事情偶尔也是会发生的,刚好给节目组证明了一下他们是真的有放食物的,只是之前的人没有找到而已。

  吃了水果之后涂年又开始出门了,烛酒把水果提上跟在他身后。

  涂年看到个新奇的招牌走进去,不小心就get了节目组放置的肉。他想喝水,随便进一个民房讨水喝就get了主食,一路意外甚至就连他不小心碰倒别人的桶,里头放着的都是节目组早就准备好的青菜……

  涂年:“哎呀,太没有挑战性了,我还以为有多难呢。”

  摄影师一路擦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别人那难如登天的东西,怎么在他这这么简单……

  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节目组的人走漏了消息,或者是有人偷偷把这藏食物的地点告诉了涂年,这才会有这么多的“意外”。

  但是节目组的人几乎都签了保密协议不存在泄露消息这种事,而且也完全没有必要不是。更何况这食物是今天早上藏的,知道地点的人不多,他也是从一早就跟到了现在,完全没有人和他们接触过啊,除了他……

  之后涂年走的没一个地方他都害怕极了,因为他走的每一条路都是藏食物的地方……

  他现在都已经开始自我怀疑了,是不是自己告诉了他们消息??

  烛酒看着摄像师一脸懵逼和慌张忍不住叹了口气,涂年好歹是一只瑞兽,那运气可不是一般的……

  转了一个路口很巧的他们碰上了吴天和赵照,他们身边围了一大群的人,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了,不过手上拿着的也都是食物,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吴天遥遥看见烛酒手中提着的食物愣了愣,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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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但是因为身边围着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们没有办法挤出去。

  烛酒觉得那边闹腾, 人太多了害怕涂年会被挤到直接带着涂年往另一边走了。

  节目组藏的食物他们也已经搜的差不多了, 足够他们吃两天了, 所以两人决定回去。

  回去的时候却碰到了麻烦,原本涂年抢的面包车被节目组的人重新给抢回去了,摄像师上了车之后, 车门被关得死死的。

  而且他们这次学聪明了,任涂年三寸不烂之舌,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就当听脱口秀了, 坚持原则就是不让他们上车。

  涂年勾了勾唇, 摄像师身子颤抖了一下, 立刻把窗户给摇了起来,每次他摆出这个表情的时候肯定就在打坏主意了!

  不过好在他还没动手的时候就被烛酒给拦了下来, “不闹了, 我们如果上车了,对别的嘉宾不公平。”

  涂年抿了抿唇,想着也是这才放弃了。

  不过好歹让节目组退了一步, 可以把他们搜集到的食材用车子送会去。

  但是这回去的路对涂年来说就有点困难了, 一个上午都没有合一下眼睛,今天起的又早,现在是又困又饿。

  烛酒见他有些疲惫干脆带着涂年找了个地方,把找到的糕点和水果这些现成可以吃的东西让他吃了一些,休息了一会。

  才填饱肚子涂年就靠在他肩膀上睡了过去,烛酒抬手在他眼皮上方帮他挡了挡光, 这段时间他观察到涂年虽然嗜睡,可是每一次睡眠的时间并不是很长,白天差不多每次就睡一两个小时左右就会醒。

  刚刚吃的只是一些糕点,等会醒来肯定又会吵着要吃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带他回去,也能休息得更好。

  清醒的只有烛酒之后,工作人员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烛总我们开车回去吗?”

  烛酒摇了摇头,“不用了。”

  他们住的那个别墅有点偏,而且又只有一栋房子在那边,所以这条路修得很简陋,路上还有很多的小石子,避无可避。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车子颠簸的不行,所以刚才烛酒才不让涂年上车。

  烛酒把外套脱下给他涂年包上,直接将他抱起往回走,动作尽量放得轻缓。刚开始动的时候涂年醒了一下,掀起眼皮看是烛酒便又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还不忘将手挂上他的脖子。

  他下意识的这个动作让烛酒的脸上出现意思笑容,手更紧了一些。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的看着烛酒的背影,难道他是打算把涂年一路给抱回去?!!

  涂年好歹也是一个成年男性,体重再低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吧……

  ……

  等涂年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脑子里还有一点记忆碎片,好像是烛酒给他送回来的。

  就看见桌子旁边的烛酒手里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应该是在处理公务。

  烛酒:“饿了吗?”

  听到他的话涂年摸了摸肚子,好像是有点空空的。

  烛酒在文件上签了个名,就起身走到涂年的身边,从旁边的衣柜取过他的外套递给他。

  涂年接过外套,他用脸贴了贴,衣服暖呼呼的,上头还有一股子熟悉的草木香。

  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烛酒搞的,只不过他很好奇他是怎么弄的,因为这个别墅他们很少来所以这里头啥东西都没有,算的上大件的也就只有冰箱洗衣机这些常见的了。

  烛酒看他疑惑的眼神,伸手放在他眼前,手掌中晃晃悠悠冒出一丝火苗,微微皱了皱眉道:“技术活。”

  火大了不行,火小了也不行,的确需要一点技术。

  涂年被他略微苦恼的表情惹得哈哈大笑,竟然也有小事能够难到烛酒,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的确有些地方被烤的硬硬的一块,不过好歹没有烧出一个洞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正好洒在他的床上,还是微风轻拂过他的脸颊,涂年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像是尘封了许久的东西终于被破开了一个口子,任由阳光微风肆无忌惮的入侵。

  烛酒:“别笑了,快起来吃饭吧。”

  食物温在厨房里,端出来也还是热的,好在节目组还不至于小气到那个程度,食材都还是不错的,各种肉类和蔬菜也都还算是新鲜。

  刚才房间里没有摄像师,但是他们一出屋子,神出鬼没的摄像师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马上就出现在餐桌前头。

  只是不知为何他看向他们的眼神有点奇怪,隐隐约约带着点敬佩?

  今天中午他回来和导演做汇报的时候,导演怎么都不相信他们两个竟然把所有的食物都给找到了,还质疑摄像师是不是把位置告诉他们了,还说什么这次就不追究了,但是不能再有下次。

  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但是他算是真的服了,一个完全靠运气吃饭的男人。另外一个男的就更厉害了,平时看起来清清冷冷一丝不苟的,刚才竟然一个人把一个成年男人给抱了回来!!!艹!中途脸休息一下都没有,脸不红气不喘的,简直就是个怪物!!

  就这么一个怪物组合现在一脸无害的坐在那里吃饭,动作还一个比一个优雅,他能说什么呢!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就在两人用餐的时候,花戏语和南靖回来了,身上全是烂泥,脸上也糊了一脸,一笑只能看见一口大白牙。

  看到两人的惨状,涂年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去打熊了吗?”

  花戏语撇了撇嘴,从南靖手里提着的小口袋里摸出几个果子,递到涂年的眼前:“喏,就是为了采这个果子,我们两个都没注意旁边有个泥坑,就摔了一跤。”

  涂年:“然后你们就在里面打起滚来了?”

  两人的泥糊的很均匀,不止正面,背后也全是,摔一跤造不成这种威力。

  听到这个问题他们两人很有默契的僵了一下,纷纷看向别处,眼神飘虚,要不是被泥糊着,涂年一定能看到满脸通红的花戏语。

  烛酒夹了一块菜放到涂年的碗里,“吃饭吧。”

  涂年:“哦。”

  花戏语这才看见这满桌子的菜,惊呼了一声,“你们是不是作弊了!!!竟然自带食材!!!太过分了!!!”

  涂年:“不是啊,这是节目组准备的食材啊。”

  花戏语:“节目组准备的食材?节目组竟然公然帮你们作弊!!!果然是资本的力量吗?!”

  他根本就没有往那脑回路起码一百个弯的线索上想,怎么可能会有人能根据那个线索找到食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涂年把碗里的蔬菜假装若无其事的夹到桌子上扔掉,一边说道:“没有作弊,全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找出来的。”

  听到这话的摄影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辛辛苦苦??真好意思说!

  花戏语愣了愣,“你别告诉我,你是根据线索找到的食物?”

  涂年摇了摇头,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人能依据那种变态的线索找到食物。

  涂年:“找这个有点简单,根本就用不着线索。就是走路走的有点辛苦。”

  花戏语:“???”

  他在说什么?怎么感觉他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摄像师笑了笑,和他们两个待在一起他还以为是自己出了问题,现在看来是他们出了问题。

  “简单??!我和南靖研究了半天屁都没有看出来!什么叫做“春宵苦短日不起”?我还君王从此不早朝呢!刚开始看到日不起我还以为是在西方,和南靖兴高采烈的就往那跑,但是找了几个小时什么东西都没有!这才退而求其次跑去摘果子的。一点都不简单好吧!”

  还没等涂年说话,烛酒将筷子放下开口道:“相较于之前,这次的谜题比较简单,起码有迹可循。”

  他一说话,花戏语立刻就安静下来了,不管烛酒在涂年这里是什么样的,反正他们都很怕他,完全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如果早知道他要来参加节目,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来的,他害怕……

  烛酒:“此句出于长恨歌,若我没有记错,其中有两句是‘春风桃李花开夜,秋雨梧桐落叶时。西宫南苑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后山中的确有一小片梧桐,现在是秋季,食物应该就在那。”

  花戏语:“……”

  原来谜题是这么解的啊……果然烛酒就不是一般人类!

  但是长恨歌那么长,他们就算知道怎么解也不会背啊……

  花戏语偷瞄了一眼跟拍他们的摄像师,见他一脸吃惊,他就知道烛酒绝对是说对了!

  反正他们已经弄成这个样子了,再去找找也不会更惨了!晚上他们也还要吃饭饿肚子才是最惨的!说着就拉上南靖往外跑了。

  花戏语:“我们再去找一下,马上就回来。”

  涂年:“你竟然告诉他们谜题了。”

  反正他也不知道烛酒猜的对不对,这种动脑子的事向来都是烛酒的强项。而且他这人表里如一,一向就是冷着一张脸心也是冷的,向来不愿意管别人的闲事,隔岸观火。

  今天竟然愿意动他那价值连城的脑子帮别人了。

  烛酒:“我们的食物不多了,作为谢礼他会送我们一点。”

  涂年:“……”他就知道。

  烛酒见人走了,又夹了一块青菜给涂年,嘱咐道:“不准再丢了,就吃这一点。”

  可能是因为涂年吃了那么久的蔬菜和瓜果,现在他碰都不愿意碰蔬菜,这让烛酒很是头疼。

  一方面来说他不愿意逼着涂年吃他不喜欢吃的东西,但是一点蔬菜都不吃也不行。

  只能每次喂一点点,他得去看看蔬菜还能用别的方式做吗。

  涂年还以为他没看见,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毕竟都是成年人了他也不好耍无赖,只好将他夹的那一点塞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烛酒:“你以为我的钱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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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一脸嫌弃的吃掉, 好在烛酒炒的不算难吃, 虽然不喜欢吃, 但是好歹能够吃的下。

  这边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午餐, 网上却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因为吴天和赵照选择的是靠刷脸从粉丝市民手中获取食物,所以行动什么的都比较高调,加上摄像机之类的各种用品上都贴着节目组的logo。

  有网友就把拍到的照片和视频上传网络, 作为保密性做的最好的综艺节目大家对它的好奇心就会很大,都想去看看这期的嘉宾是哪些人。

  因为照片全是赵照和吴天, 所以大家讨论的都是关于这两人的内容。

  【啊啊啊!原来这期的嘉宾有吴天!!!】

  【哈哈哈, 吴天和赵照这对看着一点都不搭, 又有一点点奇怪的萌感是怎么回事!】

  【吴天他们应该是在找食物吧?节目组的老套路了, 不过怎么就这一队啊?前四季刷脸的嘉宾可多了,这一季都这么刚吗?还是说这都能保密?】

  【应该是节目组安排吧, 不然别的嘉宾都去解密去了?那个变态的线索, 还是算了吧。】

  【好想知道别的嘉宾是谁啊!《幸运》节目组也太会保密了吧!不去保密局真是屈才了!】

  【我听八卦听到好像隔壁的南靖好像也参加了这个节目,就是不知道和他配对的是谁了。】

  【南靖!!!我太可了!!!不过他这种咖位竟然会参加这个节目,节目组太厉害了吧!好想看啊!我受不了了!】

  【呵, 这就受不了了?我都不敢把我拍到的照片发出来, 这对嘉宾你们绝绝对对想不到!】

  这话一出,瞬间引起了众多关注,所有人都求着他有料快放。

  在大家的催促中她终于把那张在颤抖中拍的照片放了出来。

  她本来在外地上大学,因为家里有事才回到这小城镇里头,那天上午外头闹哄哄的,她凑热闹也去看了几眼。

  原来是《幸运》的拍摄, 但她不是吴天和赵照的粉丝,所以也就好玩一样拿出手机随便拍了几张照片,毕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明星留个纪念。

  就在她准备收手机回房间的时候,余光瞥到了在吴天他们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头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简直被惊呆了,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两个身边站着的也是带着《幸运》节目组logo的摄影师……

  愣愣地拿起手机,按下了拍摄的按钮。

  没错她手机里头的就是涂年和烛酒的照片。

  照片一放出来瞬间引起千层浪,说什么的都有。

  【???】

  【博主开什么玩笑,你要造谣P图的话,P年年我也就认了,毕竟他是娱乐圈里头的人,你P烛酒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烛酒是个连一台节目都拒绝的男人吗?】

  【哈哈哈,这简直是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烛酒要是会去参加《幸运》我直播吃屎!】

  【直播吃屎的我截图了!!!让我们静候结果。】

  【虽然但是各位还记得上次年年那个修罗场直播中他好像有说过要去参加一个综艺吧?有年年在还怕会钓不到烛酒那个老畜牲???】

  【艹!楼上的说的好有道理!如果年年去参加《幸运》的话,节目组一定会给他配一个嘉宾,烛酒那个老畜牲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怎么可能!】

  【也就是说真的有可能是烛酒和年年!!我操!!!节目组快做个人吧!!!快播!!!我就想看烛酒到底有多畜生!】

  网上有人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也有人觉得这个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只要官方没有宣布就没有人能够确定。

  也因此#《幸运》路透##涂年,烛酒#瞬间就上了热搜。

  ……

  另一边,涂年和烛酒吃完饭之后吴天和赵照终于回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收获颇丰。

  不过提着这大大小小的东西走了这么久的路,赵照看起来还好一些吴天都已经快不成人样了,到了之后直喘粗气。

  进门看见他们两个还有一点吃惊。

  涂年打了个招呼难得的往后花园里跑,实在是因为最近他吃饱了就困,睡醒了就饿,不说别人他自己都觉得越活越像某种动物了。

  这个后花园原本是他二哥最喜欢的地方,虽然大家基本上都没有来这边住但是还是专门雇了人帮忙打理着。尽管现在是初冬了,但是花园里的暖房里还是什么花都有,这里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他想着不如去看看花,附庸一下风流,也算是一种胎教嘛……

  烛酒好像公司出了点事需要他去处理,所以这次难得的没有跟着他,嘱咐了他几句就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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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摄影师随着涂年走到暖房中, 暖房中有一个书架, 这个书架也是他二哥的杰作, 二哥很喜欢在待着这, 只要没有工作他甚至可以在这里面连着待十二个小时,看看书修修花喝喝茶,整个人活成了一个小老头。

  但是书架里真正属于他二哥的书却并不多, 反而挤满了和二哥格外不搭的童话书和小人图,那全是给年纪还不大的他准备的。

  年纪不大的他刚遭遇变故, 整个人都封闭了, 不愿意和外界交流, 偷偷找一个角落一哭就是一整天, 每到这个时候他二哥就会把他抱到这个暖房里,几个哥哥轮流陪着他给他讲故事。三哥四哥还会被大哥和二哥征用, 让他们表演故事的内容, 反正猪啊、牛啊、狗啊什么的他们都已经演了个遍了。

  想到那些涂年就忍不住勾了唇,拿起一本童话书里头还有他小时候乱涂乱画的痕迹,他垂眸看了眼被宽松衣服遮盖住的已经有一点点弧度的肚子。

  他承载了太多人的爱, 所以他不能死, 他得活下去,他也舍不得死……以前他觉得得过且过,真到了那一天自己也能坦然面对,不存在什么遗憾,可真到了这个地步他发现自己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

  涂年拿了一本书到旁边的秋千上坐着,手中的是一本童话书, 不是他不看别的书,主要是他二哥的书都实在太深奥,那些书的字他都认识,但是一旦组合在一起他就像是个文盲一样,完全看不懂。

  他坐在秋千上,脚推了推地秋千就轻缓的摇了起来,他翻了翻找到一个比较温馨的故事,轻声的读着。

  不是他想读,实在是如果不读他可能三页没看到就睡着了,他也隐隐觉得自己这个睡眠有点奇怪了,加上每次他要睡着的时烛酒就会变的很焦躁。

  他去查过资料,虽然说怀孕期间觉可能会多一点,但是不至于到他这个程度,应该是还有别的原因。

  每次困了他都想熬着,尽管这没有任何意义,可他总觉得只要这次不睡着他就赢了,之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可是他每次也都是失败告终,就像现在一样。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最后还是顺从着生理慢慢闭上了眼。

  暖房四面都是玻璃,阳光从头顶洒下落在涂年的头顶,在阳光下黑色的头发像是被渡了一层金色。

  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微风轻搔着他的头发,眼角泪痣勾勒着独属于涂年的风情,身后的花海瞬间失去了颜色。

  摄影师看着摄像机里的画面微微愣了神,他一直知道涂年长的很好看但是从没有现在这么体会深刻,这拍摄下来的每一帧都可以用来当壁纸。一个人怎么能长成这个样子!

  等涂年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衣服,他不用问他都知道这是谁的衣服,不用凑进他都能闻到上面是草木冷香。

  应该是烛酒见他这么久都没有回去才来看一眼,涂年把衣服放在一边起身伸了个懒腰。

  一起身久看见了被花挡住的烛酒,这人竟然把文件都搬这里处理来了。

  察觉到他的动静烛酒从文件中抬起头来,问道:“醒了?桌子上有蛋糕。”

  涂年抿了抿唇,他还真有点饿了,踱步到烛酒边上坐下,用叉子小口小口吃着蛋糕,心里头却很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被当成某种动物来养了。

  涂年:“这蛋糕是哪来的?”

  他记得他们上午找的糕点和水果都已经吃完了。

  烛酒:“靠我的美色换来的。”

  涂年瞪大了眼睛:“???谁这么瞎,我不更有美色一点吗?”

  听到他的话烛酒忍不住笑了笑,不再开玩笑,“这是南靖他们送来的。”

  这还差不多。

  烛酒一直在忙,应该是公司出了什么事了,不然他也不至于忙成这个样子。

  他不好打扰烛酒,吃完蛋糕之后就自己去走了走,后花园很大,不只是这一个暖房,外面也还栽着很多属于这个季节的花。

  “小哥不能再往里面走了,那边有一条沟,别摔了。”

  涂年忙停下脚步转头看见是一对老夫妇,头发几乎都全白了,年纪应该都很大了,手里拿着除草的工具,应该是护理这个花园的。

  还没等涂年开口,老妇人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眯着眼睛看了他几眼,然后拍了拍身边的老爷爷,看他脸上吃痛的表情,这劲应该不小,“呀,老头子这不是小少爷嘛。”

  应该是习惯了老伴的劲了,老人家用手揉了揉手臂也往涂年看去,“哟,还真是,小少爷您咋回来了。”

  涂年愣了愣,老夫妇认识他但是他却对两人一点映像都没有,实在也不能怪他,只能笑着点点头,说自己回来参加节目。

  老妇人像是察觉到他的窘迫,笑道:“看我们也是老糊涂了,小少爷应该不认识我们,我们以前是您父亲底下的人,那时候你还很小呢。”

  涂年:“原来是父亲的故人,请问该如何称呼二位?”

  老妇人:“如果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黄奶奶吧,叫他黄爷爷就行。”

  涂年一一叫了,“奶奶叫我涂年就行。”

  黄奶奶看着他眼里全是慈爱还掺着几分对故人的怀念,像是透过他看到了谁一般,“年年长得可真好,尽挑着父母的优点长了,那双眼睛和你妈妈的一模一样,可喜人了。”

  老爷爷也看了他一眼,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涂年心里头有点疑惑,如果真是他父母的故人理应是妖才对,他父母与他们不同,从未来过人间。

  可这两位身上没有任何的妖气……

  黄奶奶还在和他说着以前的那些事,黄爷爷便拿着专门修剪树枝的剪子往里头走,“老婆子你这唠叨劲一上来就没人受得了,别老是缠着别人,快过来帮我。”

  “你闭嘴,我哪里唠叨了!哪里唠叨了!年年奶奶唠叨吗?”听到他的话黄奶奶瞪了他一眼怼了他一句,和涂年抱怨道:“这人嘴臭的不行,就好像天生就把他说漂亮话的技能给剥夺了一样,一天不吵都不行。”

  话是这么说着,但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一边抱怨着一边又小跑着上前扶着他,生怕他会摔倒。

  黄爷爷看她小跑也有点急,喝道:“多大的人了路都不会走吗?!这里这么多枯枝落叶要是不小心绊了一跤怎么办?不知道自己几岁了啊!呸呸呸!不绊什么绊,反正你以后走路小心一点。”

  老爷爷的语气虽然不怎么好但满脸的担忧,而黄奶奶眼里全是笑意。

  涂年听着好笑,却又觉得他们这种相处方式格外的温馨,这会也正好闲着没事就跟了上去,说不定还能听到些和父母有关的事情。

  黄爷爷带着手套在草地上东剪剪西剪剪,黄老太的帮忙就是找一个阳光正好的地方坐下休息,然后看着他修剪。

  黄奶奶招呼涂年在她身边坐着,涂年把摄像机给打发出去了,因为这两位老人都是圈外的,他并不想因此打扰到他们的生活。

  黄奶奶:“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们两个身上都没有妖气,怎么会是你父亲的手下?”

  涂年没有应声,她便继续讲了下去,“其实我们都是妖,但是老头子的妖骨被猎妖人给取了所以就变成了一个人类,还比普通的人类衰老的更快,寿命也只有人类的一半。”

  涂年皱了皱眉,这会离的近了才发现黄奶奶身上隐隐约约的透着点妖气,“那您?”

  黄奶奶抬眸看向正和一根树枝做斗争的黄老爷子,眼里头的光细细碎碎的,像是只看得见那一个身影一般,“我依旧是妖,寿命还是会很长,这副姿态是我幻化的,我把妖气收起来了。我骗他我的妖骨也被抽了,他才让我待在他的身边,我就每天变化一次外表陪着他一起变老。”

  “……”

  黄老太看了眼涂年,见他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很吃惊?”

  涂年抿了抿唇,嗯了一声,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你明知道黄爷爷的寿命不长了,你为什么还要投入这段感情,到时候留您一个人,该怎么办?”

  黄老太太还没说话,那边的老爷子总算是把那根树枝给绞断了,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没歇一会就转身喊道:“记得要喝水,隔个时间就要喝一点,多喝水身体好。”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还说我唠叨你更唠叨。”

  黄老爷子像是被她的话气到了,直接转身不和她说话了。

  黄奶奶这才回答涂年的问题:“我爱他呀,如果我不来才会后悔,至于他死了之后我会怎么样我现在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要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做了就不会有遗憾了,起码我和他拥有这一段时光,也曾拥抱过幸福。”

  涂年:“可是他走了之后,你不会觉得难受吗?”

  黄奶奶:“我怕的不是他走后,我怕的是他生前都不愿意让我接近,那我才是真的难过、无措。”

  涂年愣了愣,这和他的认知完全背道而驰,他觉得生命就要完结的人没有权力谈感情,因为你势必会伤害到他,他今天第一次听到了另一方的答案,似乎他的所作所为才是自私的。

  或许是因为相似的经历,涂年垂眸笑了笑:“生命尽头的那一方不会想成为别人的负担的,太奢侈了,我们要不起。”

  黄奶奶将喝水的保温杯放下,涂年的身体她也是知道的,当年他父母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老幺,她抬手摸了摸涂年的头,疼惜之情溢于言表,眼眶中浮现一丝水光:“我们年年太温柔了,多累呀。孩子试着改变一下,一点都不奢侈。”

  他定睛看着黄老太太手边的保温杯,上面还刻着喝水的刻度尺,应该是黄爷爷给她刻的,突然觉得有点迷茫,他问道:“爱是什么?”

  黄奶奶顿了顿,说道:“我们都是粗人,你突然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对我来说就是想见他、想和他拌拌嘴,想陪着他一起变老,过着普通的春夏秋冬。一天见不到他就觉得抓心挠肝的,恨不得马上跑到他身边,和他撒撒娇。”

  “涂年。”

  涂年张了张嘴本来还要说什么却被烛酒打断了,只见他满眼的焦躁直到看见他才慢慢平息下去。

  刚刚烛酒看了看表才发现涂年已经出去很久了,暖房周围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就有些急了。

  涂年:“烛酒?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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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烛酒没有说话, 看了一眼涂年身边的黄奶奶,眼神变得警惕起方式来,“您是?”

  黄奶奶打量了他几眼, 恍然大悟, “哈哈哈,别急别急,我啊是年年父亲的故人。”

  涂年点了点头, 表示是真的。

  黄奶奶:“年年叫我一声黄奶奶你打算怎么叫?”

  烛酒愣了一下, 很快反应过来, 挑起一丝笑,“黄奶奶。”

  黄奶奶笑眯了眼, “嗯,不错。”

  涂年:“?”

  “我这个老婆子就去陪老头子了, 不碍你们年轻人的眼。”黄奶奶说着拍了拍涂年的手,“试试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这句话烛酒没有听见,等黄奶奶走了之后,他才坐到涂年身边, “下次不能再乱跑了。”

  涂年轻轻点了下头, 垂着眸像是在想先什么,而后看向黄老太太和黄老爷爷, 问道:“烛酒,妖骨被抽掉能不能恢复啊?”

  “很难,但是如果能找回妖骨便有可能。”

  听到他的话涂年忍不住皱了眉,这么多年了妖骨想要找回来谈何容易。

  烛酒伸手按在他皱起的地方, “好了,都快皱成包子了,是黄爷爷的妖骨被抽了吗?我派人去找。”

  涂年忙点头。

  烛酒又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语气冷了几分:“怎么这么凉?”

  涂年双手捂了捂脸,眨了下眼,这不是还好吗……

  不过也的确是他太粗心了,毕竟他现在有点特殊,如果生病了药也不能吃,只能靠自己的免疫力熬过去,但是他的免疫细胞都是群懒鬼根本就不工作……

  反正现在烛酒根本就不管他冷不冷,拉着他就往暖房走,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度,涂年脑子里盘旋的都是黄奶奶的话。

  试试吗?

  试试两个字轻描淡写,之后他们要面对的东西却太多了,需要承受的也太多了……

  他抬眸看向烛酒,烛酒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身看向他,眼神中带着询问,见涂年没有说话,烛酒以为他不舒服,用额头对了对他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热。

  涂年怔了怔,忙转头想要躲开,因为离得太近,他的动作又急,唇擦着他的唇掠过,涂年往后退了一步脸色通红,用手背挡着唇垂眸看着地上,不敢抬头。

  阳光正好,透过香樟树的枝桠落下星星点点的光斑,风刮过带动他的发梢,微微颤动着。

  心和发梢一样,却跳得更加激烈一点,这个十一月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烛酒用手指按了下自己的唇,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涂年已经在炸毛的边缘了,他不敢再说话,只是沉默着将人带到没有风的地方,一路上嘴角就没有掉下来过。

  晚上涂年睡着之后,烛酒去到今天碰到黄奶奶的地方。

  黄奶奶:“等你好久了。”

  烛酒:“劳烦。”

  她摆了摆手,“没什么好劳烦的,如果你真的能把我老伴的妖骨找回来那我才是真的要跪下来谢你了,我找了这么多年,涂宙他们也有派人找,但是这么多年了,难啊。”

  “我大概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什么,你现在经历的一切我都经历过,但是我没什么好说的,与其逼着让他同意最后心怀愧疚的走,倒不如让他自己选择,你说呢?”

  烛酒没有说话。

  黄奶奶:“不过我可能有点自私吧,我顾不上他怎么想的,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她说着顿了顿,陷入了回忆,眼中哪还有一丝浑浊,清凌凌的,“当初我死皮赖脸的追着我老伴跑,我和他说如果他不和我在一起我就要和别人结亲了,甚至找了个对象带到他面前,他这人一着急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所以说虽然要他自己选择,但是我们偶尔加一把火让他明白自己到底要怎么选择还是很重要的!不过如果他真敢不要老娘,他就算死老娘都不会放过他!”

  烛酒:“……”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黄奶奶立刻调整了状态,说道:“他们的心态无非就是怕拖累我们,反正就是这么个事,你慢慢想,我出来太久了,要赶紧回去了,不然我家那位找不到人该急了。”

  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泥土往回走,装久了老人尽管现在没有一个人,她的步伐还是一样的老态龙钟,像是彻底忘记了自己的年岁。

  ……

  第二天,涂年醒了之后下意识的往旁边找烛酒,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烛酒的身影。

  因为每天醒来都能看见烛酒,不知不觉中养成了一个习惯,突然没见还有点不适应了。

  他起身从旁边的衣架上摸到衣服,好吧……衣服还是暖的。

  出门后,摄像机就跟上来了,涂年房间的摄像头每天都要坏一次,简直可以录入十大灵异事件了。刚开始摄像组还会派人来修,后来干脆就放弃了。

  烛酒不在身边他都不知道接下来的流程是什么。

  他绕着别墅走了一圈一个人都没看见,就只有跟在他身边的摄像师加上屋子里几个导演。

  涂年问道:“他们人呢?是有什么任务吗?”

  摄像师:“他们去找食物了,烛总给你请了病假,你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他是没看出来涂年哪里生病了。

  涂年愣了愣,帮他请病假好歹也告诉他一声不是,他就不这么早起床了。

  出门看了一眼,他才明白烛酒为什么给他请假了。

  受冷空气的影响今天的温度极降,呼一口气隐隐约约都已经可以看见白气了。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手就冰凉了,他搓了搓手但是没有回屋子了,深深吸了口气,虽然有点冷,但是这种温度让他一直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涂年:“烛酒一个人去的吗?今天还是选择线索卡吗?”

  虽然在别人看来那线索天马行空,根本就破不开,但是烛酒那个人的脑子和别人的不一样,他们认识这么久,好像就没有发现能让烛酒头痛的东西。

  摄像师看了一眼涂年的脸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今天赵照好像也有点不舒服,所以很早的时候吴天就来邀请他一起,至于选择的是哪种方式我也不是很清楚。”

  吴天?

  摄像师咽了口口水,吴天对烛酒的意思都意思到要溢出来了,怕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除了赵照……

  赵照那段木头还在真情实感的和吴天谈情说爱,每次看到他们两个,导演组都有种心虚的感觉。

  不过也说不得其他人,毕竟这就是个假的,恋爱的身份也是节目组强加给他们的,他们实际上喜欢谁也没人可以批判。

  问题就在于……吴天喜欢谁不好为啥要喜欢烛酒啊!

  烛酒和涂年真的不是真的吗?!!他不信!!!明显就是真的!所以像现在他就有种烛酒出轨了的感觉,害他在涂年面前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涂年:“哦。”

  哦???

  哦是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哭了,这几天太忙了,什么事情都挤在一块,后天大概就能完成了,先抽空上来发一点点,抱歉抱歉!感谢在2020-05-04 00:09:33~2020-05-08 15:0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词 20瓶;我不好吃 10瓶;费事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章

  吴天对烛酒是个什么心理涂年早就知道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说,原本没起床没看见烛酒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后来听说他和吴天在一起的时候反倒是平静下来了。

  如果吴天真的那么容易得手的话, 那么那人一定不是烛酒。

  涂年吃了点烛酒准备好的早饭, 吃完之后绕着别墅走了一小会,这是烛酒给他布置的任务,好像是金离说他的运动量太少了。虽然现在的他真的是不怎么喜欢动, 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以在床上待到地老天荒, 但到底是成年人了, 不能那么任性。

  他轻叹了口气,腿有点酸了, 眼睛也被风吹得涩涩的。这才刚起床但是他已经有点困了,也不知道中午吃什么, 有没有肉吃,真是太麻烦了。

  在摄像师看来涂年微颦着眉一幅愁容,轻叹的那口气充满了无可奈何,眼眶微红。

  一定是因为烛酒和吴天的事!他就说涂年怎么可能那么冷静!肯定是因为他在场所以他才不好意思表达出来, 只能自己默默的伤心。

  摄像师大叔也是个感性的人, 自己把自己脑补到眼睛发红。

  涂年一转头就看见大叔泪光点点眼神怜悯地看着他,吓了一大跳。

  因为镜头摄像大叔只是摆了摆手, 抹了一把泪继续拍摄。

  涂年:“?”

  ……

  另一边,吴天和烛酒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吴天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亦步亦趋的跟在烛酒身后, 看着眼前那个笔挺的后背,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翘。

  吴天腿迈大了几步,赶到前面和烛酒并排走着。

  摄像师也跟着走快了几步,吴天余光瞥见干脆给了个侧身位,摄像师往他们侧面走了几步,找了个比较刁钻的角度,从镜头里看两人还挺暧昧。

  吴天咬了咬唇,组织了一下语言,“烛总,我们以前在薛家的酒会上见过一面,我的衣服脏了你还递了一块手帕给我,不知道您还记得吗?”

  烛酒瞥了一眼摄像师,往前走了一步,他平时就属于清清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一挂的,这会表情有点严肃就显得压迫感十足,让人不敢和他对视。

  摄像师从镜头里看到烛酒的表情,原本很稳的镜头大幅度抖动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突然反应过来了他现在拍的人是谁,职业习惯让他不自觉就去找角度了,想给节目制造一点话题度。

  其实这对他们并不会造成什么损害,最多也就多一点他和吴天的cp粉,还能提高一点热度。

  原本以为烛酒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但现在就算他真的不在乎他也不敢造次了。

  烛酒收回目光,回道:“抛之脑后即可。”

  冷淡的语气让吴天微怔了一下,讪讪道:“可能您觉得这事举手之劳而已,但是对那时候的我却帮助很大。”

  这话倒是不假,当初的自己不过是个不出名的小明星而已,本来就和那个晚会格格不入,只不过是富人用来突显自己财富的一个手段而已,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他也如他们所想的一般出了洋相,本来已经准备好迎接所有嘲笑,可是突然眼前出现了白色的帕子,他愣愣地接了过来。虽然烛酒一句话都没有说把帕子递给他之后就走了,但是他的地位摆在那里,他走之后会场里没有一个人再敢谈论只言片语。

  那一刻他变下定决心要变强,自己不够强的话便要依附强者,虽然听着不怎么好听,但是却很是现实。

  他对烛酒说不上有多喜欢,毕竟面都没见过几次,哪来的时间喜欢上一个人,有的是感谢和倾慕吧,纯粹对强者的倾慕。

  还不可避免的有些嫉妒涂年,他可望不可及的人在他那却都是唾手可得,不论是烛酒还是涂家四兄弟。

  烛酒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吴天偷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见他不和他说话,他咬咬牙再次搭话道:“涂年是生病了吗?他才二十多岁身体好像有点差呀,不过他好像是不怎么爱动,这几天见他能坐着就绝对不站着,我觉得年轻人还是要多动动才好。不然总是死气沉沉的不太好,对身体也不好。”

  见他的表情不算难看,他这才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他好可爱呀,上次为了不去找食物还想装病来着,这次不会又是装病吧?就是为难你要一个人食物,还请您多担待一点,毕竟他年纪还挺小的,这个年龄偷偷懒是很正常的。”

  烛酒脚步顿了顿,干脆停了下来,伸手把摄像机给关了,笑道:“你这些手段都是我玩剩下的,没有新花样了吗?”

  他的话让吴天怔在原地。

  “别惹事,新花样我这里从来就不缺,如果你想试试的话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直接递给申请就好。”

  烛酒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完全不顾后头的摄像师和吴天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说实话当初黄老太太和他说再找一个人来逼一下涂年的时候他的确有那么一点心动,但是后来又舍不得了,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再掺进来一个人就会变了味。

  他今天出来也不是因为吴天的邀请,而是因为金离已经在镇子上等他了,两人一起出来纯属巧合。

  金离:“大哥我茶都已经喝了三盏了,你怎么才来啊。”

  烛酒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茶,尽管面对的是自己的好友,但是语气也没有因此变好一分,“到处都是摄像头。”

  金离:“所以你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啊???我的天,我金离的面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竟然让你烛酒徒步来见我。天道不会因此折我的寿吧……”

  烛酒:“再多说一句就不用天道动手了。”

  “真没耐心……”见烛酒脸色黑了一度,金离不敢再贫下去,忙把包里的资料递给他,“喏,就是这个东西,泑泽。不过好像是已经灭绝了,我让人在黑市里找这玩意儿,但是都已经过了好多天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烛酒接过资料细细的看了起来,“岳崇山……”

  金离从盘子中捏了一块长相精致的糕点,咬了一小口,味道还不错,这才说道:“不周山往北看是诸毗山,再向前走就是岳崇山了。这东西以前是长在那,但是后来岳崇山被一群凶兽给占了,什么好东西都被他们给糟蹋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我本来是想去打探一下的,但是那群凶兽就像狗一样把那一块地给圈起来了,说是自己的地盘,根本就不让外人靠近,更别说找仙草了。”他这么说着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怂,于是补充道:“也不是说我害怕他们,只是没必要不是,那群里头虽然没有什么狠角色,但是打起架来都是不要命的主,而且他才不会和你单打独斗,全是不要脸的一打架就一起上……”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嘴都干了,金离灌了几杯茶下肚才觉得舒服一点,“如果黑市找不到,我们就派一个队去,我就不相信打不过那一群凶兽。”

  他们一族全是龙,什么龙都有,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战斗力杠杠的。

  烛酒看完资料放到了一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每次他想事情就会做这个动作。

  片刻后他道:“不用,我一个人去。”

  金离:“大哥??你逗我呢吧?那是一群凶兽!一群!咱知道你厉害但是你也不用这么作不是。而且那仙草还不知道有没有,别到时候你又出了点什么事,那你叫我顾着你还是顾着涂年。”

  “我有我的打算。”说完他抬头看了眼天色,“你去给我买一点吃食,肉食为主青菜少一点,再买一小块蛋糕,注意要是动物奶油。”

  金离:“???我现在都沦落到奴仆了???跑腿就算了,我能申请报销吗?”

  烛酒瞥了他一眼:“没钱。”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星期,那天回来之后吴天就老实很多了,每次看到涂年都躲得远远的,虽然涂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猜这事一定和烛酒有关。

  烛酒那天回来之后也忙了不少,天天和他待在暖房里,只不过是他睡觉,烛酒工作。任务什么的两人想起来就做一点,主要是烛酒给别的嘉宾解谜换来的食物已经足够他们吃的了,根本不需要再做多余的事。

  节目组也没想到还能这么玩,连着开了几天的会想方设法的要让他们两个动起来。但是节目拍摄前就已经做好所有的策划了,突然间要做改变就要一级一级的审批,也是比较困难,所以整整一个星期了都还没有整出个头目来。

  另外几对嘉宾,花戏语和南靖那对发展比较迅速,现在坐在他两边上已经能看到直往外冒的粉红色泡泡了,另外那几对涂年不是很熟,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明天就是节目第一期播出的时间了,节目组和嘉宾多多少少都有点紧张,当然这中间除了烛酒和涂年。

  微博上关于《幸运》的话题也已经刷出来了,当然这个号称“保密局”的节目组自然不会把嘉宾的名单公布出来,除了完全确定的赵照和吴天别的嘉宾大家都还在猜。

  其中最让人摇摆不定的就是涂年和烛酒了。

  一方人认为他们绝对不会去参加那个节目,另一方人又坚信那张粉丝偷拍的路透不是p的是真的,因此两人在热搜上挂了有近一周的时间。

  话题的主角这会却正在和困意做斗争,他现在的要求已经很低了,起码等他看完这一页再睡吧。

  这时一直不知道在忙什么的烛酒开口说话了,“我明天要出去一趟,三四天后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抱歉抱歉!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之后恢复更新了!

第六十一章

  涂年愣了一下, “三四天?你和节目组协商好了吗?”

  烛酒“嗯”了一声,“你也可以先回家,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这会涂年倒是有了精神, 但是却没了看书的兴趣, 两手一合把书盖了起来,“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没你就不行一样,好歹小爷我也是上古大妖的血脉, 没你想得那么不堪。”

  烛酒还想再说什么, 但是被涂年给制止了, “你别说话了,该干嘛干嘛去, 我要睡一会,晚饭好了再叫我啊。”

  他说完往小榻上一躺转头就睡着了, 因为金离老是叫他不要一直待在卧室里,要多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多到户外运动一下,絮絮叨叨地说得他头大。

  所以他只能把小榻搬到室外来了, 这暖房花花草草这么多, 空气好的不得了。

  烛酒帮他把毯子往上拉了一点,涂年身边他有派人保护着, 他走后安全问题其实不用太担心,更何况这里还是涂家的地盘。

  他不放心的是这几天他的日常生活,到时候吃饭可能都是个问题……

  第二天涂年醒来的时候坐在床上醒了半天的神,昨天晚上没睡好, 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

  全是和烛酒有关的,一会梦到烛酒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一会是自己参加他葬礼的画面,耳边环绕着他告别的声音,心里一抽一抽的,那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这才惊醒。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这个梦又很真实,一时间还没回到现实中来。

  总有种不详的预感,不知道坐那多久,直到节目组的人过来他才慢慢缓过劲来。

  涂年:“烛酒走了吗?”

  “走了,还特意嘱咐我们不要打扰到你。”

  涂年抿了抿唇,原本就略白的脸色这会显得更加苍白,像是下一刻就要倒过去一样,“走了多久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见他脸色那么难看有些担心,“他一大早就走了,有一会了。你脸色好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摇了摇头,本来想给烛酒打电话的,但是想想只是因为一个梦而已,好像有点太小题大做了,便歇了心。

  “我没事。麻烦稍等一会,我穿个衣服。”

  他伸手摸了一下,衣柜的衣服是冷的,烛酒走的比较早,就算是暖过衣服这会也冷了。

  他和平时一样直接把衣服穿身上,换上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怀孕之后他对温度好像敏感了一点,但是因为之前烛酒照顾的太过细致了,他慢慢地就忘了这件事了。

  吃了烛酒留下的早餐之后脸色好看了一点,他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不用太过在意。

  吃饱喝足之后他看了眼空空的餐盘,一边惊诧于自己现在竟然这么会吃的现实,一边他也要开始考虑中午吃什么了。

  去镇里是不可能去的,太远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

  去森林的话……不会那么远,但是里头不确定的因素有点多,烛酒曾经明令禁止过他绝对不能去森林。

  涂年坐在摇椅上,背完后一靠头枕在双手上,抬眼透过暖房顶的玻璃往外看去,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这种天气不造个反都说不过去。

  说着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总不能烛酒不在饭都赚不来吃吧,那说出去之后他的脸往哪放。

  他顺着别墅外头的那条小路往里头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一直跟着他的摄像师那脸上复杂的表情。

  就快要到的时候摄像师竟然拦下了他,“咳,那个您是要去森林找食物吗?”

  见涂年点头了,摄像师道:“从今天起你们获取食物的途径就变了,嘉宾们分组参加游戏,赢得那组就能获得食物。”

  涂年面无表情,转身看了一眼摄像师,“那你为什么不早说,等我到了才说。”

  被他一瞪摄像师后背都起了一层毛汗,都是祖宗你让他怎么办!没错这又是烛酒的锅,本来节目组一直在苦恼怎么更改游戏设置,上头的批条也一直批不下来,后来烛酒主动找到了他们,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他们焦头烂额了那么久的事,他不过几个小时就全办了下来。

  烛总走之前就好像知道涂年一定会来森林一样,特意交代了要等他走了一段路再告诉他这个变更。

  他也不知道烛酒为什么要让涂年多走这一段路,说来也奇怪,管他要求多荒诞反他就是不敢反抗……

  摄影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以为你是来散步的,就没有多嘴了……”这还能怎么办,涂年只能原路返回。

  因为要决定中午的食物,所以涂年才回来比赛就开始了。

  这次的比赛绝对的公平,就是在各个集装箱中装进食物,嘉宾凭借集装箱的名称来选择,有的集装箱是各种美食,有的集装箱里头是食材,有的集装箱里头什么都没有。

  选择集装箱的顺序就是用玩游戏来确定了,其实刚开始他们的节目策划不是这个样子的,原本是设置了好多个小游戏,完成一个小游戏就对照着获得一样食物或者食材,没有完成或者完成不了游戏的就没有对应的食材。

  但是烛酒看过之后就给改了,节目组一商议好像的确是这样比较刺激一点,就算你赢了所有的游戏到最后有可能你一样食物都没有。

  今天的游戏有两个,因为有两次选择的机会,一次是做好的食物一次是还没加工的食材。

  游戏规则都比较简单,第一个游戏是负重赛跑,腰上缠着一包小沙包,然后跑五十米,先到者获胜。

  这个游戏涂年直接就放弃了,不过为了遵守游戏规则他还是抱着沙包走完了这五十米,好在沙包比较小不重。

  原本因为涂年只有一个人,节目组是想要把他编到别的队伍中的,花戏语和南靖也邀请了他,但是都被他拒绝了。

  涂年:“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

  原本大家还以为他有多厉害,能够靠自己一个人打遍全场,直到看到他这操作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

  花戏语压低声音和南靖说道:“我觉的年年今天可能没饭吃了,太可怜了。”

  南靖这次很给力拿了个第二名,笑道:“没事,到时候我们送一点给他就好了。”

  这个小游戏的第一名自然是身体素质好到不行的赵照,最后一名就不用说了。

  涂年把沙包放下之后手一摆,毫不在意地说道:“你们先选,剩下的那个给我就好了。”

  从第一名到四名一个个对着前头的集装箱抓耳挠腮的,因为节目组没有给一点线索,这是真的难选,反观全场只有涂年这最后一名老神在在的坐在一边喝水,一小口一小口惬意得很。

  等他们都选好了之后,涂年才慢悠悠的走到剩下的那个集装箱面前。

  节目组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依次打开集装箱。

  在大家热烈的眼神中,第一名的集装箱门被打开了——空。

  是真的空,空得只剩下空气了。

  第二个集装箱是南靖他们的,打开之后里头就摆了两个煮好的土豆,花戏语看了之后面无表情说道:“别告诉我最后又是涂年那个鬼东西最多!”

  南靖:“是的话你要干嘛?”

  花戏语:“傻呀!抱大腿呀!”

  不知道是不是花戏语乌鸦嘴,三号四号的集装箱打开就只有两袋泡面,节目组良心还给加了两条肠。

  所有嘉宾都在吐槽节目组太抠了,直到涂年的集装箱打开了……

  “妈的!满汉全席吗!?”

  “不玩了不玩了!这不是欺负人嘛!”

  作者有话要说:涂年:“看着他们满脸洋溢的笑容,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但是这个我控制不了。”

  花戏语&全体嘉宾:“滚!”

第六十二章

  导演组一边觉得这个结果很有看点, 一边又觉得涂年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一点,上次也是几乎他竟然误打误撞把别人找了半天全给找到了。

  这次也是虽然他是最后一名,但是这个被所有人嫌弃的集装箱却是物资最多的。

  第二个游戏是射箭, 节目组本来还是想按照原本的那个模式来进行的, 但是因为涂年这个奇怪的运气所以节目组临时商量稍微改一点点的。

  原本是按照射箭的环数决胜,胜利者优先取得选择的权力。但是因为涂年那逆天的运气所以现在节目组现在决定按照优胜者直接获得食物。

  因为只是稍微改一点点并不需要上报,节目组一宣布规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花戏语笑道:“小年年这把看你怎么赢!哈哈哈, 我小时候可是练过的哟~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 要不要花哥哥来交你呀~”

  南靖抿唇笑着看花戏语闹腾, 也道:“其实我小时候也练过一点,不过很多年没有碰了, 可能有点手生了。”

  花戏语:“我怎么没听你说过,那这么看来这次的食材是我们这一组的了呀。”

  听到他的话涂年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比赛还没开始你们先悠着点,等会可别哭着叫我哥哥才好。”

  别的队不干了,赵照开玩笑道:“你们这是完全把我们给排除在外了啊,我觉得我们还能救一下, 虽然我是没有学过射箭的, 但是射箭这种东西好歹也还有一点运气因素不是,说不定我们误打误撞……”

  众人:“你闭嘴!”

  运气?现在怎么还能说运气呢?有涂年在运气这种东西和他们还有一毛钱的关系啊……

  于是在赵照被瞪成鹌鹑的情况下, 射箭比赛开始了。

  南靖、花戏语和涂年几个人排在了后面,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射箭应该挺简单的,但是真的上手了之后发现这不是一般的难啊,别说射几环了, 不脱靶就是极好的了。

  像吴天这种从来没做过重活的甚至连靶都不能拉开,他咬了咬唇表情说不出的难看,赵照赶紧上去安慰他,因为有点距离,两人说什么涂年有些听不清,不过他也并不想听。

  只是不知道赵照说了什么,吴天不耐烦的甩开了赵照的手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怪异。

  涂年抿着唇,再一次觉得吴天这人怕不是有毛病。

  终于轮到了南靖上场了,花戏语疯狂的帮他加油喊出了一个团的气势,练过的就是练过的,6环。

  虽然听起来这个成绩不算是太好,可是别的人脱靶的脱靶。一环的一环,这个六环在里头立刻就成了第一名。

  花戏语吹了一个口哨,叫道:“靖哥好样的!”

  南靖笑了笑,“果然是手生了。”

  花戏语和南靖击了个掌,“接下来看我的。”

  他说着转头对涂年嚣张地笑道:“小年年好好看着哥哥是怎么拿的冠军。”

  涂年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花戏语果然没有说大话,射箭的姿势极为标准一看就是练过的,随着一声破空声,箭正正的钉在靶中。

  工作人员:“八环!”

  “哇!戏语你太厉害了吧!”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项技能呀。”

  花戏语摊了摊手,装模作样道:“唉,刚才手偏了一点,还是有点没发挥好。”

  涂年好笑的看着他,他这人天生就是一个乐天派,什么事到他这好像都会变得很有趣,他很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花戏语:“小年年轮到你上场了,你叫我一声哥哥我手把手教你怎么样?”

  反正节目组制订的规定中也没有说过不能手把手的教,导演组心头一紧,完了又给找到盲点了,这群祖宗太难搞了。

  因为涂年上把拿的是最好的物资,所以射箭他是压轴出场,本来节目组做好了他这把没有物资可以拿的准备了。

  面对花戏语的调侃,涂年挑了挑眉,“比什么不好呢,偏偏比射箭,我都不好意思了。”

  上肩下沉,手臂内旋,下肩与手臂平行,手臂上肌肉的轮廓慢慢变得清晰,弓弦传来细微的紧绷声。

  他竟然很轻松的把弓给拉开了,而且看着这个姿势还贼标准……原本等着看他笑话的人都有些懵逼,导演组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突然想到当初烛酒看见射箭比赛时嘴角的笑意……

  只见他眉眼灼灼,随着一声好听的弦音,原本稳稳架在他弓上的箭破空而去。

  “铮”一声闷声,箭头没入靶子中,箭尾的翎羽不停的颤动着。

  工作人员忙跑上前去,看到成绩之后激动道:“九环!!!”

  花戏语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涂年那个可以用纤细来形容的手臂,有些不可置信。

  “艹!小年年我伤心了!!!你竟然不告诉我你会射箭!”

  南靖看了眼镜头,伸手虚虚捂住花戏语的嘴:“不可以说脏话哈。”

  本来还有些嘚瑟的涂年,看到他们两人的互动眼眸微微暗了暗,他就算赢了食材似乎也没什么用,因为他不会煮,如果烛酒在的话,他就到草坪上架一口锅,然后让他煮得香香的,花戏语叫他一声哥哥他就给一勺。

  好像还挺有趣的……

  涂年还有一箭,本来游戏规则是嘉宾一人一箭的,但是因为烛酒不在,所以这第二箭还是他来。

  其实射箭这事他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烛酒,他学射箭的时候烛酒和他一起学的,老师说过他很有天赋,但是比烛酒还是差上那么一点点。

  那时候正是争强好胜的时期,因为老师的一句话,他曾经在一个星期里和烛酒约战了十几次,次次天时地利都是他占优势但是次次都是他输,直到第十七次赢了他一次之后才罢休,总结一句话就是烛酒不是一个能靠运气赢他的人,后来他再也没和烛酒比过。

  因为只要不比,就永远是他赢!

  想到这今天早上的梦又浮现在眼前,他垂眸看了眼手掌中紧握的弓,有些恍惚,好像血迹斑斓的烛酒就躺在他眼前一般。

  烛酒这次出去的匆忙,只是把他需要喝的血全部冻在了卧室的冰柜里,每天一包准备了好多包,他粗粗看去起码有十天的量,好在他是妖,不然就这个血量不死都说不过去。

  这和他说只是出去三四天对不上,烛酒是天道都护着的神,按理来说没什么能够威胁到他,除了自己。

  不是他自恋,他和烛酒一起长大,从未见过有什么能够难倒他,除了自己的病……所以他猜他应该又是从哪里查到了某个地方的什么灵株仙草对他的病有帮助,而且那个地方应该挺危险的,起码他没有绝对的把握。

  他打了个电话给金离,听着对方那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混乱的话,便坐实了这件事,只是他不愿意多说,涂年也就没有多问了,只是让金离转告了烛酒几句话而已。

  抬手拉弓瞄准,涂年突然心头一紧,眼前的靶子似乎变成了烛酒的模样,而他的箭正正对着他心脏的位置,只要他手一松开……

  涂年眨了眨眼,想让眼前略显荒诞的画面消失,手中的箭却已经不自觉地偏离了位置。

  弓弦紧紧箍住手指,手指上半因为血流凝滞变得肿胀暗红,涂年却好像感觉不到一般,还是因为他拖得时间太久了,花戏语喊了他一声之后他才晃过神来,将手中的箭给放了。

  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听到好听的弦音,箭也直接略过了蒲草编程的靶子钉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工作人员:“脱靶。”

第六十三章

  涂年怔了怔, 好久没有脱靶过了……

  他将手中的弓放下,长长的睫毛垂下遮盖住他眼中翻涌的深色,只是捕风捉影的事竟然能让他这么焦虑, 或者该说烛酒对他的影响竟然如此之深。

  他抬头望了望天, 刺眼的阳光穿过云层中洒了下来,无数条射线像是一张网将他捕获其中……不知从何时起,他似乎成为了一个累赘, 而他却摆脱无门……

  自己现在就像那一支待发的箭, 时时刻刻都指向烛酒的心脏, 或许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将他推到了万丈深渊。

  嗯,他不喜欢这个位置, 也不屑别人因他而做出什么牺牲,如果烛酒真敢做出什么事来, 那他定然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半面。

  花戏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他看来涂年前期做的一切都很完美,位置也对准了就差一松手的事,而且因为涂年是背对着他的, 他看不见他的表情, 所以在他看来这就是□□裸的放水。

  花戏语:“年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感谢你高抬贵手,让我们有点吃的!只要给吃的就是我的大哥。”

  同样松口气的还有导演组, 差点所有的食材就又到涂年的手中,别说观众会怎么想了,甚至于他们自己都觉得是不是有内奸给涂年开了后门。

  先不说第一期那个食材获取的有多荒唐,单说这最后一个以真本事取胜的游戏, 他们都临时换了剧本了!结果又撞上了涂年的枪口……你说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难啊!

  听到花戏语的话,涂年将所有情绪都收了起来,转身对他笑道:“小弟乖,以后大哥给留饭。”

  花戏语:“……我也就是口头这么客气一下。”

  说是按游戏取胜,但是真有一桌子的食物,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涂年就端了两碗心仪的菜,别的菜全留给了他们,惹得他瞬间收了好几个小弟,别墅里叫大哥的声音此起彼伏的。

  吃饭的时候涂年挑挑拣拣的夹了几筷子,才放到嘴里就忍不住干呕起来,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用餐的原因,摄像也被他劝去吃饭了。

  他挑的这两碗菜已经算是里头比较清淡的了,但是前段时间他吃惯了烛酒的菜,嘴被养得刁了不少,突然吃到这么重盐重味精的菜还真是有些难以入口。

  就在他强忍着呕吐将米饭塞进嘴里时,许久不见的林安竟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涂年愣了一下将口中的饭咽了下去才问道:“你怎么来了?节目组不是不让带经纪人和助理吗?”

  林安将提着的保温饭盒放到桌上,一边打开一边解释道:“本来是不允许的,但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烛总就让我过来了,不知道他节目组说了什么,节目组也没有拦我。”

  好不容易能和林安单独待两天又被突然打断的林冥一脸阴沉,看涂年脸不是脸眼睛不是眼睛的,“呵,我看你也没有缺胳膊断腿啊,他就走几天而已还要专程搞个人过来伺候你。”

  林安:“林冥。”

  林安这声称呼叫得强硬,林冥也只是哼了一声,就禁声了。

  涂年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的互动,短短几天不见,两人相处的模式变了不少,原本林冥说什么让林安不满意了,他也只是软软地求着他不要再说了,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强硬了。

  而林冥的脸上竟然还有几分诡异的满足感,涂年舔了舔唇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林冥安静下来之后,林安开始从他那个大得有些诡异的包中开始往外掏东西,拿一样就念叨一个。

  “这个是睡袋、防风灯、军工铲、药品、防蚊液。我把往期的节目都补完了,里头有一期就是让嘉宾们在外露营,关键是还不给设备,一个个活得和野人一样,虽然不知道这一季有没有这样的安排,但是还是有备无患,这些东西这里可没有卖……”

  “哎呀!”林安话还没说完,突然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恍然大悟道:“我就说总觉得忘记了什么,忘记买个帐篷了,这可怎么才好,林冥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林冥没有应声,想来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涂年就这样一样一样看着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不一会桌子上就堆满了物件儿,直到后来林安掏出了一个铁锅着实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这是不是稍微……有点夸张了……”

  林安:“夸张?我还嫌这个包太小了,好多东西我都没能装来,也不知道节目组能不能让我再回去一趟,我等会收拾好之后去问问。”

  林冥&涂年:“……”

  林冥忙阻止,好说歹说了一番他才恋恋不舍的打消了那个念头。

  东西都掏完之后,林安才从包的最下面一层掏出了一个小玻璃瓶。

  他将玻璃瓶递给涂年,道:“这是一个叫做金离的医生托我把这瓶药带给你的,说是吃了这个之后就能完全摆脱烛总了……”

  林安只是将话原原本本的转达给涂年,他就很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摆脱烛酒了。

  听到他的话涂年的瞳孔缩了缩,伸手将小玻璃瓶接了过来,玻璃瓶壁很薄,可以很清楚的看清里头红色的小药丸,这要是林安不说是药他还以为是颗糖。

  摆脱烛酒……能用得上摆脱二字的无非就是烛酒的血之于他的禁锢,因为这血的苛刻条件他甚至连一天都无法离开烛酒。

  他从未和一个人有如此深的羁绊,可以说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所以当他刚开始知道他离不开烛酒的血的时候他有点慌张,将生命放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他哥哥们常说他的身体和他的性格实在不搭,身子太弱了,性子又太倔了,所以从很小开始他活得就比一般的人更累。

  背不下的台词做不出的题目他都会通宵通宵的完成,他很享受那种最后成功的味道,虽然一般之后身体就会撑不住常常得缓一个星期才能稍微缓过来,但是年少之时他从不认为自己有无法完成的事。

  直到他和烛酒成了同桌之后,他发现自己拼命都无法超过他,不管是成绩还是别的方面,他慢慢尝到了失败的滋味,慢慢的他意识到有时候也有努力无法完成的事,烛酒磨平了他年少时的棱角。

  enn……磨平这个词用的不恰当,在别人眼里他还是那个拽到二五八万的涂年,只是在正年少轻狂时记住了一个叫做烛酒的人。

  涂年手指轻轻摸了摸瓶身,倔是埋在性子根处的,改是改不掉了,他也从没打算过要改,他曾经疯狂地寻找能够摆脱烛酒的血的办法。

  可就是这么一个他,现在这解决办法在手中的时候他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心头处狂跳,脑海中的画面一帧又一帧血淋淋地,怎么都挥散不去。空气像是变成了一张保鲜膜将他的口鼻牢牢地给蒙住了,让他呼吸不得。

  烛酒愿意将这个东西给他,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这个东西本身就是个假的,另一种结果就是他真的遇上事了。

  他是比较倾向于第一种,但是……如果是第二种呢,即使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神会陨落,但是起码有这个概率在。

  林安见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担心地问道:“年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涂年摇摇头,将瓶子放到口袋中,看着那满桌的东西说道:“这么多东西马上又要带回去了。”

  林安:“嗯???”这话是什么意思。

  涂年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回房间。

  羁绊一旦形成,再想要亲手将它斩断似乎总觉得有个地方会变的空落落的,比他背不出台词、做不出题,甚至没有赢过烛酒更让人沮丧。

  林冥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眼中难得的浮现了些担忧,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在涂年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烛龙血脉的力量,其中还掺着几丝腐朽的味道,就好像是临终前才有的那种……

  房间里的涂年将那个玻璃瓶的瓶盖打了开来,他垂眸看着瓶中的药丸,拿着玻璃瓶的手慢慢抬高。

  ……

  晚上,节目按原计划播出,本来节目组是要求所有的嘉宾都在客厅里观看节目,然后他们拍一组素材,但是涂年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节目组没那个胆量将人留下来,赶忙请着他去休息,这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他们都不知道改如何交代,先不说烛酒吧,就他那四个哥哥哪个他们也怕啊。

  涂年也没客气,他这会可顾不上别人有没有说他搞特殊了,他现在困得可以立地睡他个三天三夜,反正在哪都是睡,还不如回房间舒舒服服的睡。

  几千万的观众守在电视机前就为了看个首映,这个节目组也是很特立独行,没有什么先导片也没有公布参加的嘉宾,上来就播正片。

  刚开始大家都还比较淡定,前面出场的是素人组合,因为是些生面孔所以没有引起什么热度,只有弹幕上刷了些“好帅!”“好美!”之类的。

  等吴天和赵照的组合一公布弹幕就开始刷起来了,这一对是之前就公布的了,所以大家也不怎么意外,弹幕刷的都是什么“最萌身高差啦”、“反差萌”之类的,毕竟两人的差距也实在是有点大,不管是从长相还是个子上那都是最明显的。

  南靖和花戏语是倒数第二上场的,两人一出来弹幕就炸了,实在是两个人的粉丝都太多了,谁都没想到自己的偶像一身不吭的就跑去参加节目去了,还是一参加就参加这种超劲爆的节目。

  “卧槽!我南影帝配花歌王这cp越看越香是怎么回事!”

  “不瞒你们说,刚开始我是拒绝的,现在……真香!”

  “啊啊啊啊啊!这个节目有搞头了!两人也太配了吧!我宣布这两是这一季最佳cp!!!”

  “虽然但是,楼上的姐妹别说的太早了,我听传言可还有一对更更更劲爆的,不过我是不信的,哈哈哈哈,他们两个要是会来参加那怕是天上都要下红雨了。”

  压轴的自然是涂年和烛酒,之前虽然有人爆料说他们两个人会来参加,但是大多数人只是当个笑话来看,总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又莫名有点小期待。

  节目组也明白大家的心里,所以当南靖和花戏语一公布完之后他们就进入广告了……

  “节目组当个人吧!!!”

  “我死了,节目组递的刀。【微笑】”

  “我恨!”

  广告结束,万众瞩目中涂年和烛酒的脸终于出现在了荧幕中。

第六十四章

  “?????”

  “艹!谁来告诉我一下这是不是真的啊!!!”

  “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太不真实了吧!!他们竟然真的参加这个节目了!!!”

  “疯了疯了疯了!!!”

  “啊啊啊啊啊!是真的!我的天,我要出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了,现在就是很玄幻的感觉。”

  接下来弹幕就被一波“啊啊啊啊啊”给吞噬了, 弹幕的厚度惊人, 把屏幕盖了个全,也有因为两人的出现收视率狂飙,瞬间就破一了。节目组虽然早有准备, 也预测到这次的节目收视率应该不低, 但是真的看到了那个数据还是被吓了一跳。

  随着人越来越多, 除了土拨鼠以外也还是有分析党来撑撑场面了。

  “emmmm,理智党来分析一波, 烛酒和涂年两人都是不需要什么热度,更不是在乎那一点钱的人, 所以他们愿意去参加这个节目就只有一个真像,那就是为了对方!所以这是不是就是说明我们的磕的cp要变成真的了???”

  “他们不是很早就在一起了吗???”

  “……是吗???”

  话题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说啥的都有,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有点特别, 烛酒总是在暗摸摸的秀恩爱, 那话题造的就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但是每到这个时候涂年就会出来打脸了, 用最直白的语言来辟谣,偏偏这种互动在粉丝和cp党看来全是粉红色的泡泡。

  这对这么被分分合合多少次了,至今也没人能摸清他们是个什么关系。两人身份又特殊,娱记就算想查也找不到途径, 所以一直到现在说他们啥的都有。

  网上对此事的评论一波又一波,很快就上了热搜,而原本每次涂年有新作品或者新动态都会在第一时间转发评论的哥哥们这次集体失踪了,不管外头闹得多沸沸扬扬,他们齐齐消失在社交媒体。

  “哈哈哈,我觉得哥哥们应该是不想让年崽去参加这个节目的,我第一次见年崽的节目没有几个哥哥的支持。”

  “有妹妹的人表示理解,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强迫咽了一口屎,但是你又不能吐,还要笑容满面的吃下去。”

  “哥哥:我的年崽还是被猪拱了啊。”

  “为啥你们都认为是年崽被拱了,年崽表示不服!年深日酒!cp不可逆!”

  “楼上的姐妹……你有点大胆啊,烛总做下头那个,想想就有点刺激欸!”

  ……

  那边,两位正主倒是一个比一个忙,涂年睡得昏天黑地的这种正常操作就不说了。烛酒这边已经踏入月崇山的境内,看到眼前这幅场景他皱了皱眉。

  乌烟瘴气,抬眼望去能见度不过十米,入目可及的生命全部已经消逝,不论是植物还是动物。

  月崇山原本也是名山之一,里面的仙草灵兽更是数不胜数,却不想短短几年竟成了这幅模样,越往里走,烛酒的脸色就越难看,这种环境他要找的东西是大概率存活不下来了。

  他伸手将瘴气扫去了些许,山上的能见度稍微高了一点,他不是凶兽,长时间呆在这种环境种会扰乱他的心智,甚至将他变成类似凶兽一般的存在。但是也因为他这个举动让这座山的“主人”们发现了他的存在,瞬间整座山都是兽类的咆哮声,这个地方对烛酒来说极为不利……

  ……

  涂年醒来的时候第一期节目已经进入尾声了,他的睡眠时间好像越来越短了,但是两次睡眠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节目讨论也从刚开始震惊涂年和烛酒两人竟然会参加这种节目,到现在讨论的话题集中到了涂年的身上。

  “节目组绝对是和涂年勾结了!!!我不信有人的运气能那么好,走到哪里哪里就是食物!作为非酋的我不信!!!”

  “这运气逆天了吧,这要是说节目组没有透漏我是不信的!这是我作为非酋最后的一点尊严!”

  “嗐……作为粉丝我只能说感谢节目组对我家年年的照顾。”

  就连他的粉丝都已经这么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看法,就更不要说别的路人了。

  节目组只想叫冤,他们真的没有和涂年“狼狈为奸”啊……

  时间就这么悄悄的又过去了几天,因为第一期节目的爆火,就有观众把他们拍摄的地点给扒了出来,现在小镇是去不了了,狗仔粉丝已经把它围了个水榭不通,清场都清不出来,节目组为了嘉宾的安全只好是放弃了小镇的拍摄,好在这山里的别墅还比较好控制,从外头到这里只有一条路而已,在路上设了个点将无关人员拦下,倒是没有人能够进来。

  只不过这样的结果导致他们的拍摄场地比较局限,节目组还在想对策,至今也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说是先拍着了。

  四天过后,原本说四天就会回来的烛酒依旧是音讯全无,电话也一直处在一个无法接通的状态。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有些着急,烛酒那边他们联系不上就只能来找涂年,这会又送走了一批工作人员。

  涂年抿了抿唇,眼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冥见他那样子,忍不住说道:“烛酒不是普通人一般来说他如果出事的话,天空应当会有异状,现在外头风平浪静、万里无云的,你别担心。”

  林冥一直就比林安知道的多一些,例如这次烛酒的事他也知道一二,虽然不知道他获取消息的途径。

  涂年抬眸看了他一眼,冷笑出声:“担心他?那我还不如想想晚饭吃什么,我先去睡一会,冰箱里应该还有食材,你们看着吃点吧。”

  说着又往卧室走去,林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年哥你又睡啊,你这醒了才不到十分钟啊。”

  涂年没有应声,他实在太困了懒得回答了。

  林安啧了一身,“这样睡会不会把身体给睡坏了?”

  林冥轻叹了口气,将死之人罢了。

  ……

  今天这一觉涂年睡得格外的香,连梦都没做一个,再睁眼外头已经漆黑一片了,他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钟,他竟然睡了快八个小时了。

  下床走出房门,总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一出门就看到林冥,林冥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丝说不清的神色,像是怜悯又像是惋惜,他道:“今晚是血月。”

  涂年从走廊的窗户望出去,原本应该是半月的日子,今天不止变成了满月,还泛着暗红色,整片森林都被红光笼罩。天边更是出现了像极光一般的景象,只是绿色的光芒也变成了红色,那种粘腻腻的血色,恍若十八层阿鼻地狱,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空气中丝丝缕缕的血腥味不停的撞击着涂年那还不是很清醒的头脑。

  异像……神陨的异像吗……

  好像是在附和他的猜测一般,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金离打来的。

第六十五章

  他沉默的盯着手机看了一会, 手机屏幕黑了又亮,铃声停了又响,他才终于按下了接听。

  金离低哑的声音借着手机传入耳中, “烛酒……”

  他停顿了好一会, 才说道:“你过来见见他最后一面吧。”

  这个季节的森林里头总是有些不知名的鸟在啼叫,涂年很喜欢听,鸟叫这个东西很神奇, 明明应该是喧嚣的存在, 可是只要它一响起就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

  血色的极光依旧笼在天边, 涂年遥遥看去,眼中倒影出一片红色, 所有的声音都慢慢远去。

  他浑浑噩噩的挂了电话,不知道是谁将他送到金离的医院的, 大概是林安吧。

  金离低着头杵在烛酒的病房门口发呆,手里还夹着一根烟,地上散乱分布着几根烟蒂,看起来应该在外头站了挺久的了。

  涂年说:“公共场合禁止吸烟的。”

  听到他的声音, 金离将手中的烟扔地上碾了一下就灭了, 他说:“今天医院就只有我们,没事。”

  声音还是有点哑, 他又说:“你进去吧,他就在里面。”

  涂年看着这扇打开的门,不管使多大的劲,脚下就是动弹不得, 本来他说过如果烛酒因为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不会原谅他,本以为自己不会来见他,可是当一切都成真了之后,他才发现真到了这个时候,之前所有的设想就全不作数了,他开始害怕了。

  死亡一直挂在他周围人的嘴里,所有人都说他活不长了,当然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以为他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比常人更坦荡,但这也只是他以为而已。

  烛酒的病房里很安静,没有多余的嘈杂声,就像是在闹市中被人生生的辟出了一个地方。

  血腥味很浓,以前的他闻到这股味道就会陷入强烈的渴求中,可这会的他只有种从心底生出的恶心感,真奇怪。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挂钟或许是坏了一直指着同一个地方,不走动,但是却发出了‘滴答滴答’的电子声。

  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以往高大的身影现在看起来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单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映照出几分苍白。

  涂年一直很喜欢烛酒的长相,觉得他就是按他的喜好长的,曾经还一度想过要是两人能换一换相貌就好了,可就算是妖神的世界再光怪陆离也无法更改从娘胎里带来的相貌。

  他慢慢走进,然后在床边上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烛酒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眼睛慢慢睁开,露出里头赤红的眸子。

  烛酒的眼睛一直都是红色的,只不过在人间的时候为了伪装成人类他用了点障眼法而已,涂年觉得这个眼睛配着他那禁欲到不行的脸,实在是很勾人。

  他看到涂年时眉头微皱,“你……怎么来了?金离让你来的吗?”

  涂年没有说话,上下打量着他,而后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给扯了开来,被子底下烛酒光着上身,说是光着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原本衣服的位置全被绷带给代替了。

  绷带一圈又一圈,缠得很厚,可尽管如此还是有血迹渗了出来,将雪白的绷带染得星星点点。

  涂年说:“不想让我来吗?”

  烛酒抿抿唇,唇色很白,比涂年的还白了几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微微笑道:“现在的我们像不像突然交换了个位置。”

  他说着用手将身子撑起来了一点,牵扯到伤口,瞬间将绷带染成了血色,涂年瞳孔一紧急忙上前扶着他。

  “你都受伤了能不能消停一点。”

  被骂的烛酒低低地笑了几声,完全不顾身上的伤,将涂年搂了过来,一只手轻轻扣住他的脑袋,匀称的手臂错落着一些小划痕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唇与唇距离不过两张纸的厚度。

  略微急促的呼吸打在唇上,涂年身体僵住,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只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撑在他的胸口上,温热的触感让他脸色有点发红。

  烛酒微垂着眸没有动作,像是刚刚这个动作已经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涂年有些害怕了,他才缓缓道:“年年,你喜欢我。”

  不是问句,这次他没有询问涂年,而是肯定句。

  涂年猛地抬眸,另一双眼里的自己,幽黑的眸中只有自己一人,刹那间心脏快速地跳了起来,一种无法言语地喜悦涌入四肢百骸。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是山野间一层蒙蒙的薄雾被突如起来的一场春雨给浇散了,露出了山花烂漫、姹紫嫣红。

  潜意识习惯了和烛酒的相处,本想要争辩几句,不过还没等他说话,烛酒的唇就堵了上来。

  呼吸相融间涂年用手按了按胸腔的位置,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从小就很少做剧烈运动,因为他的心脏承受不住那一份激烈,不过他很却很喜欢,不关叛逆,只是喜欢那种心脏急速跳动,之后又骤然停跳几拍的那种活着的感觉,而现在的他心脏已经不知道漏跳了几拍。

  原来喜欢这么神奇的存在,原来喜欢一个人能这么开心。

  原来他喜欢烛酒。

  手慢慢搂上了烛酒的腰,身前这人明显僵了一下,不过片刻,他又加重了那个吻,带着浓浓地宣泄、侵略,与……决绝。

  一吻结束之后,涂年大口大口吸着气,头轻轻靠在烛酒的肩上,脸上还有没有退下的红晕。

  喜欢就喜欢吧,都是大老爷们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涂年起身,双手捧着烛酒的脸,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个吻,说道:“没错,我喜欢你。”

  这会倒是烛酒有点懵了,许久没有做反应,最后还是被涂年给推醒的。

  烛酒眼神复杂,一边压抑着那不断涌起的狂喜,另一边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冷汗。

  “可是……”他开口道。

  只不过还没等他说出下面的话就被涂年给打断了,他挑了挑眉,眼角的那颗痣更显妖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都是小爷玩过的把戏了,快别玩了。要是我从你嘴里听到‘不喜欢’三个字,我就把你绑起来,然后关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天天就折磨你,让你也怀一个。”

  说着嘟囔了一句,“反正你现在这样也打不过我。”

  烛酒:“……”

  突然很想试试了,有点期待了是怎么回事,他笑道:“原来年年这么馋我这具身体啊。”

  涂年哼了一声,“要是你在我不答应你的时候就这么对我,哪还有这么多事,你败就败在了对我太仁慈了!”

  “……”

  就这么仁慈的情况下,他那四个哥哥都差点没提刀上门决斗了,再不仁慈一点那怕是就算把他绑起来,他也没有工具可以做那种事了……

  接下来的相处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到烛酒的伤,涂年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叫了自己的二哥来,二哥加上金离两人看过之后讨论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结论不过是多续几天的命而已。

  他伤得太重了,就算是能够强行让他活下去,他要受得折磨和痛苦也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涂年知道烛酒每次都在压着伤痛,只有他不在场的时候才会稍微表露一点,所以尽管他很想陪在他身边,但是也总会找借口出去,让他有个喘息的机会,两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一假相。

  奇怪的是涂年这几天竟然一点都没有想睡觉,就连晚上都丝毫没有睡意,就仿佛他一直在睡着一样,甚至他还总能听到有人在叫他,叫他快醒醒,有他哥哥们的声音,也有烛酒的声音,只是声音都很飘渺,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让人听不清楚。有时候他脑海里会突然浮出一个念头,自己这是在梦里,可是如果是梦里为什么他会有痛意……

  他搞不明白就干脆放弃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倒不如多陪陪烛酒。时间长了他才明白当初烛酒陪在他身边的感受,就像一把磨骨刀不停地磋磨着那根紧绷的神经,时时刻刻没有一刻停歇。

  他以前一直觉得将人推开就不会伤到他,可是真的等他到了这个位置上之后,他突然就后悔了,后悔以前太过懦弱,从来不敢正视这一段感情,后悔一次又一次地将烛酒推开,心疼那个一次又一次靠近自己他。

  就算两人一直不提死亡,但死亡还是存在的,假相总归会被戳破。

  他走的时候涂年就在他身边,其实金离说吃药的话还可以再多活个几天的,但是太痛苦了。

  烛酒说他想吃药,但被涂年给拒绝了,他亲手把烛酒手中的药给扔了,他不想要他这么痛苦地活着,虽然他没说过一个疼字,但是他不知道他每个深夜压抑着的闷哼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个时候死亡对他来说才是解脱。

  烛酒说:“留下来的那个才是最苦的,我后悔了。”

  他没有说清他后悔什么,但是涂年却很清楚,他后悔让涂年动了心。

  涂年低头,碰上他那没什么温度的唇,道:“我很庆幸。”

  离别的时候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悲痛欲绝,很平静,平静到涂年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烛酒躺在他的怀中慢慢闭上了眼,他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睫,他抱着他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直到晚上金离来做检查的时候才发现烛酒已经走了。

  金离一下没崩住,哭了出来。

  举行葬礼的时候,涂年帮他把领角整理好,他怔怔地站在那看了好久,直到他三哥担忧地将他拉开,才让人合棺。

  木板一寸一寸地往上移着,一点一点将烛酒的身影藏起来,刚开始是脚再慢慢是手,后来到了肩膀,嘴巴……

  涂年突然有点慌了,他踮着脚往里头瞧。

第六十六章

  尽管他十分努力, 可是烛酒的身影依旧慢慢消失了,那双眸底深处全是他的眼也始终闭着,奇迹没有出现, 他真的走了。

  直到棺口封紧, 涂年觉得胸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一股难以忍受的窒息感将他包裹,甚至有种想将棺椁打开进去陪他的冲动。

  葬礼结束之后, 或许是因为他表现的太过平静了, 反倒让所有人都担心他, 几个哥哥轮流来陪他,开导他, 他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看着,他好说歹说才稍微获得了半刻的自由时间。

  他去到了当初两人拍摄的那栋别墅, 他和烛酒突然就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和导演说一声,那多不道义啊。

  节目还在继续拍摄,算了一下时间两个月应该也快到期了吧,其实他打个电话和导演说一声就可以了, 再不济让林安来沟通一下也够了, 但是他现在时间多得很啊,就想来走一走, 散散心。

  其实他一直不明白大家都那么担心他做什么,担心他会自残、自杀吗?那倒是不会,毕竟……

  烛酒是因为给他取药才会受伤,如果他再出什么事, 那烛酒的死岂不是变得很廉价了,他不想要那样。

  嗯,他不能死。

  说到药他突然忘记了自己什么时候吃的药了,可是如果没有吃药的话他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健了,思来想去也翻不到吃药的记忆,可能是金离或者二哥喂他吃了,他没有注意吧。

  刚到别墅花戏语冲了上来,戏语搂着他的脖子说他怎么回去也不说一声,可想死他了。

  花戏语还问了烛酒怎么还没来,他还打算在他那赚饭吃呢,或者让涂年施舍他们一点也行。花戏语他们两人的运气实在太差了,所以自从涂年他们走后就没吃过两顿饱饭。

  烛酒死亡的消息并没有公布出来,其实公布出来也不会出什么事,究其原因不过是他不愿意公布而已。

  花戏语问他是不是解约了,涂年半开玩笑地点了头,说烛酒不愿意和他拍了。

  这话一出他们都有些吃惊,当初烛酒宠涂年那个劲大家都看得真真的,要说是涂年提出不拍了他们倒是相信,要说是烛酒提的他们一万个不信。

  不过涂年也没有解释,寒暄了一下就往原来住的房间走去了,唯一知道真相的导演一个字都没敢说,目送他的背影,只是吩咐摄影机不要跟上去了。

  涂年打开了那扇门,原本是想来看看的,顺便收拾一点东西。

  屋子里还是那个样子,甚至连他的被子也还是乱糟糟的铺在床上,涂年将被子撑开重新叠好。

  叠被子的时候他才发现床边上竟不知何时被布了一缕灵识,他怔了怔,慢慢将手伸了过去,灵识像是识的他一般,绕着他的手指转了几圈撒娇般的蹭了蹭他的手,温温的全是烛酒的味道,不过片刻那缕灵识就散了。

  应该是烛酒当初去取药的时候布下的,怕他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分了一缕灵识照看着他。

  涂年立在床头,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慕然间他才焕然大悟他以后好像再见不到烛酒了……

  眼泪瞬间铺满眼眶,他徒然地握紧手靠着墙跌坐在地上,从烛酒死亡到现在他没有掉一滴眼泪,每天就是一种浑浑噩噩的感觉,原本以为是自己走出了烛酒的死亡,现在他才发现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他离死亡总是很近,所以他一直觉得死亡的时间是上帝都已经排好的了,像是排队那样一个接一个,所以他一直以为下一个就是他了。

  涂年紧紧握着手,像是能够护住那缕已经消散的灵识,满脸的泪水,他呜咽着出声,“混蛋,你插队了。”

  屋外的人听见那像是宣泄一般的哭声吓了一大跳,特别是花戏语,涂年在他们那的形象就是个身体比较弱的酷哥,虽然身体弱但是拽起来那叫一个二五八万,别说哭了,他甚至觉得眼泪着这个东西在他那里是不存在的。

  花戏语忙往他的房间跑,不过还没跑几步就被涂年的哥哥给拦了下来。

  涂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见烛酒,如果能再见到他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当这种情绪到达了顶点,他猛地抬起了头。

  因为他听见了烛酒的声音,烛酒让他醒一醒,他回应对方,但是对方却好像听不见一般。

  涂年起身望向窗外,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突然暗了下来,所有的景象都开始扭转,就像是一幅还没有干的油画被泼上了水,所有的颜色搅在一起,只有涂年一人还站在原地没有发生改变。

  ……

  金离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叹了口气。就在前天烛酒终于平安的将药取了回来,原本还以为他多多少少会受点伤,可是他检查了一下别说受伤了,身上就连一个小划痕都没有。

  吃惊肯定是吃惊的,那个凶兽盘踞的地方若是像他们这个等级的过去别说丢了命掉一层皮是肯定的,一边觉得烛酒武力值超群一边又觉得烛酒实在是太蠢了。

  金离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你去都去了,不知道受一点伤再回来吗?!苦肉计!苦肉计懂不懂?!难怪从小追别人追到现在都还没有把人给追到。”

  烛酒瞥了他一眼,说道:“他怀了我的孩子。”

  金离:“……”

  “咳,可是他没有承认你。”

  烛酒:“他怀了我的孩子。”

  金离:“……知道了知道了!!!他怀了你的孩子嘛!天道真是瞎了眼了。”

  烛酒忍不住笑了一下,原本他听了黄老太太的话是准备将两人换一个位置的,让涂年站在他的立场来看待两人的问题,所以他打算在取药的时候让自己受一点伤,不用太重但是一定要装的很重的那种。

  可是临了他又舍不得了,他舍不得让涂年为他伤心,他懂得那种滋味所以不愿。

  可是就在他将药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涂年陷入了沉睡,刚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和以前一样嗜睡,直到他睡了一天还没醒的时候,烛酒慌了,忙带着他去了金离那。

  但是各项检查结果数值都是正常的,金离也不知道涂年为什么会突然陷入沉睡。后来只能将涂宙也叫了过来,涂宙顶着一张恐怖的脸做了所有的检查,却依旧没能找到原因。

  这会可把大家给吓到了,涂年就这样睡了几天,期间烛酒用了术法入梦,可是出来之后脸色变得难看极了,而涂年依旧没有醒来。

第六十七章

  不管是金离还是涂宙都没日没夜的翻古籍找寻解决的方法, 可是不论是什么他们用什么手段,到涂年身上都是石沉大海,一时间大家对他突然的昏迷无计可施。

  涂宇、涂洪、涂荒也赶了过来, 一个个都紧张的很。

  烛酒用半干的手帕仔仔细细地为涂年擦着手, 看着他眼下睫毛的倒影他有些无措,他尝试过输入灵力、尝试过喂血、尝试过入梦,能用的法子他都用了个遍, 但是他依旧睡着。

  他进梦中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涂年主导了那场梦, 所以他所有的记忆都被褫夺了,扮演了涂年故事中的那个烛酒, 他不知为何在涂年编织的故事中他是那个将要离开的人。

  醒来之后,他恢复了所有记忆也有了在梦中的相处, 这个梦让他们的位置完全颠倒,他突然明白了涂年所有的顾忌。

  在梦中的他死后还在那个世界停留了一段时间,看着他死后到涂年崩溃,突然觉得自己当初拼了命让自己不受伤是多么正确的选择。涂年一个多么骄傲的人, 他最不屑别人为他而牺牲, 他讨厌那种强加给他的情感,可是在梦中的自己做了这所有的一切, 犯了他所有的禁忌。

  他却为他改变了所有的规则。

  烛酒帮他把擦好的手放进被中,现在的温度已经有些低了,他的手从被中拿出来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凉得吓人了。

  身体也是,尽管是在被窝里, 可是身体的温度总是上不来,四肢都是冰凉的。每隔一个小时,烛酒就要给他渡一点灵力,让涂年的体温维持在正常的水平。

  本来渡灵力这种事的消耗就很大,更别提这么频繁的渡,所以烛酒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憔悴了下来。

  梦境已经结束了,他看着那个梦坍塌了,可为何涂年还没有醒过来。

  几个哥哥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得很,一边想要感谢烛酒一边看着他们略显亲密的动作又很不爽。要是他们能渡这灵力也就没烛酒什么事了。

  涂洪感叹了一句,“现在看烛酒倒是觉得顺眼了不少,那么凶险的地方他说去就去了,这灵力说渡就渡了,看来他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坏。”

  听到他的话,涂宙冷笑一声。

  吓得涂洪一个激灵,他发誓刚才在他二哥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杀气!绝逼是杀气!!!

  几个哥哥中,小的几个怕的其实不是大哥而是二哥,别看他总是温温柔柔的,切开来里头一定是黑的,他曾经见过二哥的手段,一度觉得没有和二哥为敌是多么幸福的事。虽然不知道烛酒哪里惹了二哥,反正他是惨了

  涂洪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一下,离涂宙远一点。涂宙扫了他一眼,他立马就停了下来,一脸讪笑地讨好他,是他嘴贱,没事夸烛酒干嘛啊!!!

  如他所想,涂宙看着烛酒脑中想的都是在哪划刀了,割哪里比较疼、割哪里会飙血他一清二楚,死是不能让他那么容易死。

  他接到消息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涂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陷入昏迷,金离给他的报告也都是有选择性的,不过他好歹从医多年,很快就从这些数值中找到了不合常理的存在。他料想金离有什么东西瞒着他,所以趁金离不在的时候,他调取了所有关于涂年的检查报告,这才发现了涂年一直瞒着他们的事。

  但是因为涂年现在还在昏迷,他也就没有说,否则又是一个昏天黑地,烛酒会怎么样与他无关,但是现在的涂年还需要他。

  年年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对于许多人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如果不是涂宙的医术加上几个哥哥上天入地的给他找药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但是现在他一个人双倍负荷就有点困难了,身体完全承受不住。

  涂宙看了眼他的肚子眼神微冷,这个孩子不应该存在的,烛酒……呵,如果可以他希望让他后悔来过这个世界。

  ……

  又过了几日,烛酒从梦中出来两天了,但是涂年还是没有醒过来,他现在的状态就像处于一个休眠的阶段,涂宙和金离经过几日的检查,发现涂年这次的昏迷与外界无关,只不过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在睡眠中他所消耗的能量才是最少的。

  知道涂年这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涂宙便开始着手研究烛酒从月崇山带回来的药了。

  《幸运》第二期也播出了,因为涂年和烛酒的参与,节目在第一期的时候就掀起了轩然大波,磕这两cp的人数不胜数,按照常理来说一般像演员明星公布恋情都会掉一波粉,但是这两人神奇的没有。

  其实说起来涂年重新站到大众面前就是因为他和烛酒的一张借位照,那时候就已经诞生了一波cp粉,后来因为烛酒一次又一次的骚操作原本的粉丝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反而觉得这对cp有点好磕,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更甚至有些路人也觉得这两人就是一对了。

  第二期后半段的时候烛酒就已经不在节目组了,观众一边大叫可惜一边还在暗摸摸的找糖吃,涂年的一举一动都被冠上了意义,例如他听个歌,网友们马上就扒出了他用的耳机是烛酒公司的产品,所以涂年现在一定是在想烛酒了。涂年喝口水,网友们说前几天烛酒喝的也是这个牌子的水,涂年一定是想他了!“年深日酒”也被疯狂刷上了热搜。

  涂年:???

  而被最津津乐道的还是涂年射箭的那一段。

  【简直了!!!这随手一截就是壁纸啊!】

  【这颜值真的是绝了!不行了,我这辈子一定要绿烛酒!】

  【飒!这哥们长的我是服了,而且就这运气,哈哈哈哈,节目组别的嘉宾好可怜啊。】

  【嘉宾可怜+1,真的是太逗了,戏语本来以为这次食物是板上钉钉的了,后来看到年年射箭之后那不可置信的小眼神哦,真的是笑死我了。】

  【谢谢年年大发慈悲,让我家那两个傻子有口饭吃!】

  【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年崽那最后一箭有点悲伤……】

  烛酒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网友的评论,就在这时床上传来了一声闷哼声,烛酒一怔身体微僵,不敢做任何动作仔细听着动静,他怕自己听错了。

  直到第二声声音传过来的时候,烛酒才反应过来忙到床旁。涂年眼睫微微颤动,片刻之后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烛酒强压着自己的情感,极力控制住想要拥抱他的那股冲动,但是还没等他动作就发现了涂年的异样。

  涂年双目赤红,鼻头微动,像是幼崽在嗅着气味寻找食物,循着气味他慢慢靠近烛酒,嗅到了空气中的那一丝香甜他舔舔唇,猛地发动攻击,一把将烛酒压在床上。

  先是用舌头试探性地舔了舔他的脖子,本就想咬下去,可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纠结。须臾之后便放弃了脖子,而是顺着肩颈往下走,最后在肩膀上找了个好落口的地方,这才将用牙齿将那一块皮肤撕咬开来,吸起了血。

  他像是全无意识一般,烛酒稍微一动他就龇牙警惕地瞪着他,等烛酒完全安静下来之后他便又开始吸血,一边吸血一边用手压着烛酒的肩膀,让他完全在自己的禁锢之下才放心,全凭借着兽性的本能做事。

  虽然并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烛酒只好配和着他,害怕吓到他一动不敢动,一脸任其□□的表情躺在那任他上下其手。

  他发现刚开始的时候身上那人还有些戒备,吸到后来可能觉得自己够配合投了个赞赏的眼神给他,喉咙处发出满足的呜咽声。吸完血之后因为兽类都有圈地盘的习惯,涂年小心翼翼地将他整个肩膀都舔了一遍,标记上自己的味道,顺便舔了舔他咬破的地方,好好养着下次还能够享用。

  肩膀上传来的痒意让烛酒眼睛都红了,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将人扯进了怀中,用嘴堵了上去夺了他的呼吸,一个掺杂着血腥味的吻。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喝血了,所以涂年是被渴醒的,脑子里充斥着想要喝血的念头,准确来说是只有喝血这一个念头,喝完血之后意识开始慢慢恢复,烛酒吻上来的那一刻脑子又陷入混沌。

  身体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般,明明是他压在烛酒身上,看着像是他是攻击的那一方,但是他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只能够意识到吻他的是烛酒,他双手紧紧抓住烛酒的衣襟,慢慢给了回应。

  烛酒一怔,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之后,涂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他似乎还没完全从梦中走出来,双手撑在烛酒的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烛酒,好像想确认这是不是真人。

  烛酒的衣服被撕破了,露着一大片肩膀,肩膀上一个咬痕十分明显。

  涂宙他们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刚开始看到涂年醒了的时候欣喜若狂,后来看到了涂年身下压着的烛酒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涂荒握了握拳头就想上去收拾烛酒,不料被涂洪给拦了下来。

  涂荒瞪了他一眼,气急败坏道:“你拦我做什么?!”

  涂洪脸色黑得吓人,说道:“你看看他们两人……”

  被他这么一说,涂荒才仔细打量了几眼,嗯,年年衣服还好好穿着,烛酒……衣服被扯烂了,涂年完好烛酒身上有咬痕,年年在上头烛酒……被压在下面……

  ???!

  辣眼睛!!!这场景让人不误会都不行。

  涂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牙挤出一句,“涂年还不下来。”

第六十八章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涂年吓了一跳, 理智全都回来了,认出了是哥哥的声音,意识到现在是什么姿势的他踉踉跄跄从烛酒的身上爬下来, 才爬起来但手脚还有些使不上劲, 一滑又重新跌到他怀中,嘴唇狠狠磕到了烛酒的下巴上,唇上一疼, 原本嘴里就全是血腥味这会有点倒是有些分辨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出血, 只觉得嘴里有点咸咸的味道。

  但是因为角度特殊, 在哥哥们的眼里那就是吻上了,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了。

  涂年用手捂着唇再次努力爬起来, 烛酒忙伸手扶了他一把,顺势自己也坐了起来, 一时间房间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大家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二哥涂宙打破了这一僵局。

  涂宙带着听诊器一言不发的走过来给涂年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才又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年年,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二哥这个笑还不如不笑, 笑得人心里发虚, 涂年讪讪的摇了头,睡了一觉醒来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就是现在各位哥哥看他的眼神有点……

  他如果说他只是吸个血,也不知道他们信不信,而且他们似乎还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毛病,说了的话可能会让他们更担心。

  涂荒有些按捺不住, 抓着涂年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他嘴唇上的伤口时眼神冷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瞪了眼烛酒。

  涂洪还算比较淡定,虽然免不了有那种想要揍烛酒的念头,但还是能够按捺住,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涂年为什么会陷入无端的昏睡中。

  他说道:“崽,你知道你睡了几天了吗?担心死我们了!”

  涂年:“外界的时间我无法察觉,但是我似乎陷进了一个梦中,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察觉到,但是后来第一个梦境坍塌了,本来以为可以醒过来,但是好像又进了另一个梦……”

  听到他说进入另一个梦时,烛酒脸色明显一冷,另外几个哥哥皆怔了怔。

  一直没有说话的涂宇问道:“什么梦?在进入梦境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他们都是妖,并不常做梦,梦对他们而言只有两种,一种是在遇见危险之前会有梦预警,另一种就是遭人陷害,有些妖陷入梦境中便无法再出来,所以在涂年说自己陷入一个又一个梦的时候大家的反应才那么大。

  在大家这样的保护下,如果还有人能够得手的话,那那人该多深不可测。

  至于梦到了什么内容,涂年眼眸垂了垂,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他抿抿唇说道:“第一个梦是梦到了烛酒……死了。”

  第一个梦烛酒参与了,所以他没太大的反应,反倒是几个哥哥听到他这话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点点笑意。

  “至于第二个梦……我梦到了爸妈,他们说他们在那个世界过得很好,让我们好好生活,然后我就醒了。”

  涂宙怀疑:“就这样?”

  “嗯,就这样。”

  二哥盯着涂年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才收会目光轻轻嗯了一声,第一个梦是因为烛酒擅自入梦,所以梦的主角就变成了他,只不过梦还是涂年的梦,那时候因为潜意思中觉得烛酒会出事,所以才会有那么一个梦,但是这第二个梦有些说不过去,既然没人陷害在第一个梦境坍塌他就应该要醒过来,而不是进入第二个梦。

  无条件信任弟弟的涂洪听到梦的内容后,笑道:“哈哈哈,既然你醒过来了,就说明这是一个预警的梦。”

  涂荒:“不错,年年是自己醒过来的说明并没有人陷害。”

  两个哥哥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或许不是预警也不是被人陷害,涂年是上古神兽或许和他们不同。

  但其实涂年的第二个梦并不是这样……

  他的第二个梦的确梦到了他的父母,但是爸妈和他说的却是要他和他们一起走了,他们是来接他的。

  他还见到了自己死后的样子,死得真的是有点惨,要是不说他都有点认不出那个是自己了,瘦骨嶙峋肚子却大的出奇,说明孩子还没出世他就死了,那关他没熬过去。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预警的梦,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做两个梦,他只知道他要活下去。

  他不仅看到了自己死后的样子,他还看到了他死后烛酒的样子,甚至可以说那个不是烛酒,终日恍恍惚惚,一天又一天行尸走肉一般,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管,他只是一个旁观者都觉得那种生活太过痛苦,但是偏偏烛酒身份特殊若是按寿命来活,怕是海枯石烂他都还在人世。

第六十九章

  烛酒空守着那长得吓人的寿命, 却又给不到涂年……

  后来他就想出了一个法子,他专门往凶兽堆、猎妖人团队里钻,像是真的成了众妖的神, 那一段时间妖界岁月静好到甚至有些无聊,唯有烛酒无法解脱。

  涂年在一边看着,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了, 他一直陪着他只是他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死亡对烛酒来说是件奢侈的事, 天道不让他这唯一的神陨落, 他便要一直如此活着。他自予不想连累烛酒才一次又一次的逃避两人的这段感情, 但是在梦里他才明白不管他答应与否,烛酒的这份感情已经实实在在地给到他了, 它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梦结束的时候烛酒还是没有死, 甚至还是那张年轻的脸, 在他被一股力量拉出梦境的时候他喊了一声烛酒。烛酒好像能听见一般直直地朝他看了过了过来,那是他第一次看见烛酒流泪,像是极度欢喜后的泪又好像是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不管是哪一种, 他的确是被吓到了。

  他看见烛酒的唇动了动, 但是他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只是隐约听见他说“真好……”, 别的就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之后他便醒了, 如果这个梦真的是所谓的预示的话……

  那他只能竭尽全力地活下去,他忍受不了烛酒变成那个样子, 舍不得。

  ……

  涂年的说辞真正相信的应该只有涂洪和涂荒这两个绝对信任弟弟的哥哥了,涂宇涂宙和烛酒三人表情依旧凝重。

  坐在床上的烛酒将被涂年扯开的扣子一个一个扣上,动作缓慢而优雅,他真的好爱穿这种衬衫, 还特别中意白色的。涂年见过很多人穿这种衣裳,但是他至今都没见过有谁能比得上烛酒,别说比上了,三分之一的风采都是没有的。

  每次见到烛酒,他脑子中总会自动浮现四个大字——斯文败类。

  涂年视线不自觉地跟着烛酒的手移动,从腹部一点点到锁骨最后到最后一粒扣子,烛酒手微微一顿,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他顺着抬头和烛酒对视了一眼,烛酒眉峰微扬,那表情好像在说,这么着急?

  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旁边的哥哥们扭头的扭头闭眼的闭眼,没眼看,这也太不争气了!

  原本一直以为是烛酒缠着涂年,现在看他这幅样子还真是有些说不准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了。

  涂年恼得咬咬牙,无法挽回自己面子的他推脱自己刚醒过来很累需要休息,将众人请了出去。

  ……

  病房内几个人和平相处,一个个脸上都还带着点笑意,一出门就变了,这件病房的门好像有什么能够让人变脸的能力一般,各个的脸色阴沉得都可以滴出水来。

  涂荒最快发动攻击,右脚微微用劲,左脚屈膝,膝盖狠狠压在烛酒的腹部将他控制在墙角,右手掐着他的脖颈,一点没收力,不过几秒就烛酒的脖子上就留下了几个指印。

  “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们都知道涂年以前最讨厌的就是烛酒了,别说今天这种表现了,以前就连待在同一片天空他都觉得空气变得污浊了,可这才多久没见啊,态度转换得太快了。

  在涂荒看来一定又是烛酒对他下了什么咒,或者是他给涂年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烛酒没有反抗,卸力地靠着墙,他这样子让涂荒更气了,握着他脖子的手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涂宇握上涂荒的手,痛意袭来涂荒忙放了手,转身瞪了一眼,一看是涂宇又立马歇了劲,“大哥……”

  “别胡闹。”

  涂荒和涂洪被涂宇带走了,涂宙却留了下来。

  涂宙将听诊器收好挂在脖子上,双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中,看向烛酒用最平静的语气问出了最震撼的话,“涂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这荒诞的搭配怎么听都觉得奇怪,涂宙虽然是在问烛酒,但是肯定的语气大于疑问。

  烛酒点了头。

  涂宙:“你知道涂年无法承受这个孩子吗?”

  “嗯。”

  “他活不过怀胎十月,可能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他就死了,一尸两命……”涂宙说着笑了一声,“也不对,烛龙的种向来是天道庇护的对象,说不定年年一死他就会直接破开他的肚子从里头爬出来。”

  烛酒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并不是因为涂宙讲话难听,而是真的有这种可能性,涂年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的确受着天道的庇护,莫说下杀手了,就算起了杀心都必遭反噬。

  “可有办法不要这个孩子?”

  听到他的问题,涂宙按了按太阳穴,自从他知道涂年怀孕之后他就去查了大量的古籍,发现男性九尾狐的确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能够怀孕,这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偏偏被他们给碰上了。

  既然碰上了便要想办法解决,但是这个孩子实在是太特殊了,两个上古神兽所孕育的孩子,这在当今世上再无第二个了,天道自然是会护住的,他找了很多办法,没有一样是可行的……

  “没有……”说着他又添了一句,“暂时没有。”

  没有办法将孩子打掉的话,他们所要面临的就是涂年的死亡,短短几个月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漫长时光中的一瞬间而已,让他们如何才能坦然地接受涂年的生命就剩一瞬间了。

  涂宙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头往后轻轻一靠,这辈子能难倒他的东西真的不多,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包围了他,他轻声道:“烛酒……要是年年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一定杀了你偿命,我说到做到。”

  烛酒:“……求之不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也不想再找烛酒的麻烦,涂家其他的几兄弟也还不知道涂年的身体状况,不是他不愿意告诉他们,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将这消息说出来,这些也更不重要,当务之急就是治好涂年。

  ……

  涂年最近有些苦恼,他从金离那里听说了烛酒入了他的梦,而且是第一个,在第一个梦中他们互相告白已然是已经以情侣的身份相处了,可是在梦外他们可没有确定这层关系。

  偏偏烛酒也一个字没有提,虽然他是很不喜欢拖拖拉拉的,但是他毕竟也是第一次恋爱,对这种事也没什么经验,他们不是说告白什么的都得有那么一个仪式感吗……

  那他是不是也要托人买点花点点蜡烛什么的,这样似乎更有诚意一点,他作为一个男人自然要给自己的另一半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但是他现在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醒来的话也就是吃点东西,或者是压着烛酒吸点血。

  烛酒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很沉默,好几次醒来烛酒都守在他的身边,只是看着他但是一句话都不说,眼神中全是不安和自责。

  他想他大概是明白烛酒的心情的,如果现在两人互换一下,他或许还会更疯狂一点,烛酒一直在压抑着情绪,他不想影响到自己,他都明白。

  但是似乎大家都忘了,这个孩子只是一个催化剂而已,就算没有这个孩子他也不过是多活一段时间而已,很短很短的一段时间……

  他现在能接触到的人不多,除了几个哥哥就是金离和烛酒了,林安也经常会来看他,但是因为林冥的存在大家都不愿意让他们单独相处,所以思来想去似乎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干脆就把过程简略了一下。

  都是大老爷们点什么蜡烛,他看见医院花坛那朵花还挺漂亮的,趁散步的时候顺手也就给摘了,买花哪有他亲手摘的有诚意。

  原本还想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却没想到烛酒正好在屋子里。

  涂年的第一反应是把花往背后藏去,红色就顺着脖颈往上爬,很快铺满了全脸,突然就觉得手中的那花烫得不行,他活这么大还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这样随便采一朵花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要不还是下次再……再说吧。

  烛酒垂眸往他背着的手望了一眼,他从窗户一路看着他走上来,早就看到了他手中的花,就一朵花而已为什么要藏……就算他再了解涂年,这会也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涂年:“你今天来得有点早呀?金离来了吗?”

  本来就是没话找话,但是烛酒思考的角度向来比较刁钻,涂年手中的那朵花金离办公室也有,而且他好像听金离说过他很喜欢这种花来着,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一整间医院种得全是这种花。涂年现在一脸故作冷静地问他金离在哪里,所以他手中的花是要送给金离,这才一见到他就把花藏起来了。

  烛酒眯了眼,眼中全是危险,他原本以为梦中两人已经坦白了一切,没想到家贼难防。

  “金离今天有事,不来了。”

  刚好走到门口正扬着手准备打招呼的金离眨了眨眼,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

  烛酒瞥了一眼金离,金离立马把手放下,手中的病历本很流畅的往白大褂里头一塞,说道:“我还有事我还有事,路过路过,我这就走了。”

  涂年:“……”

  走了也好,这种时候人越少越好。

  他直接把病房的门一关,往前走了几步,手中的花越捏越紧,烛酒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最后这一步理应他来走,也必须他来走。

  想到这他手慢慢松开了,虚虚地握着花,将背着的手重新放回胸前。

  涂年:“你不在的日子里,金离给了我一种药,他说只要我吃下去之后就能够摆脱你了,我想应该是可以让我不会再渴血,这不就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药吗?”

  听到他的话烛酒微微僵了一下,涂年继续道:“但是那一刻我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药还在我房间的抽屉里,我没有吃那颗药。”

  “药我没吃。”他说着看向了烛酒。

  要他说什么特别煽情的话他还真是说不出来,他出生的时候就没有遗传到这他一点。他只是想告诉烛酒他不想断开他们的羁绊,特别还是在那么一个时间点,所以他宁愿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到的手上,虽然这么想可能会觉得这份感情过重了一点,但是爱情这东西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烛酒盯着涂年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挑开了衣领最上头的那枚扣子,深深吸了口气,手握拳抵在上唇处,半晌都没有动静。

  等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涂年咬咬牙,直接将手中的花塞到他手中,“接了我的花就是我的人了。”

  本来还有些不知所措的烛酒,嘴角慢慢勾了起来,心好像化作了一汪春水,暖阳阳的,涂年的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激不小的波澜。

  烛酒伸手一拉就将他拉进自己怀中,让他做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绕在他的腰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或许是因为这个姿势有点暧昧,涂年有些不自在,有点想要离开这个束缚住他的怀抱。

  “别动,”烛酒的嗓音微哑,“让我抱一会好吗?”

  涂年慢慢停止了挣扎,下巴用力一杵抵在他的肩膀上,略为不自在地说道:“抱吧抱吧,有本事你就一直这么抱着。”

  反正又不是坐在他的腿上,他的腿也不会麻。

  耳旁传来一声轻笑,之后烛酒应道:“好。”

  涂年语塞,张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下,第一次告白得留个纪念。他这个告白应该是成功了吧,虽然那条龙一句话都不说,但是他手上还捏着那朵花呢。他想了想,松开他的肩膀问道:“那个啥,我的告白成功了吗?”

  烛酒低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说道:“应当说我成功了。”他终于开窍了。

  两人走到现在实属不易,他曾经以为两人永远没有这么一天,当初涂年讨厌他的时候,他的确很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明明他和所有人都能和平相处,唯独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年少气盛的时候他也很不服这种待遇,的确是放弃过。他本就是天子骄子,身边从不缺人,可是只要涂年他的目光就会不受控制地被他所吸引。

  原来有些东西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鲜衣怒马少年时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心动,他整个少年时期所有的挫败感全部来源于涂年。很多人说爱人一定要找一个满眼都是你的人,而他这辈子要寻的便是那个自己眼中都盛不下需要藏于心底的人。

  人生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一切都没有改变又一切都变了。

  至于涂年说的那个药……

  刚才他无法思考,这会稍微有些缓过神来才想起来他说的那药到底是什么。能断血瘾的药谈何容易,别说金离了,就算是涂宙都暂时没有任何头绪。

  涂年现在比较特殊,怀孕之后不管是身体和性格都会产生很大的变化,越到后期反应越明显。甚至有可能会出现类似中了春.药的症状,金离给的那瓶药之所以说能够让他摆脱烛酒就是因为他能在一定程度上制止这种情况的发生,这样就不需要烛酒的参与……

  烛酒垂眸遮住了眼中的笑意,他万万没想到涂年竟然是这样想的,不过阴差阳错他反倒要谢谢一下金离了,得好好谢谢。当然,这事也不能告诉涂年,不然他百分之百会炸毛,虽然炸毛也挺好玩的……

  就在这时涂荒拉着涂宙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恨不得自戳双目。

  一向冷脸的涂荒跳脚,“烛酒你干嘛呀!你……你给我放开!”

  和涂荒表现不同的是涂宙,表现的那叫一个淡定,连嘴角的那个弧度都还是那么的完美,毕竟他连他们有孩子这件事都可以知道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就算现在他们告诉他这是他们的二胎他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等了一会涂荒没有等到涂宙的动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tm还是他二哥吗?二哥不动手只能自己动手了,他上前将涂年拉进自己怀中护得牢牢的,双眼瞪着烛酒,恨不得将他拆了吃进肚中。

  涂年愣了愣,笑着将两人的事情告诉了涂荒,涂荒当场就怔在了原地,“什么?!你不是最讨厌烛酒的吗???”

  涂年:“我……”

  涂荒:“你先别说话,我缓一下。”

  涂宙眯了眼,先是看了眼涂年而后与烛酒对视一眼,最后目光停在了老四涂荒身上,他以前一直以为涂家的这几兄弟智商都还可以,现在看来这个结论要推翻了,老四天天围着年年转竟然看不出来吗……

  涂家几兄弟每天掐着时间来看涂年,没过多久涂洪就来了,涂荒黑着一张脸将这爆炸性的新闻告诉了涂洪。涂洪西子捧心状,面部表情无比夸张:“我的天啊?!这是真的吗?”

  涂荒心痛的点了点头,眼神中腾地燃起一把火,年年怎么能和烛酒那老奸巨猾的畜牲在一起呢,要怎么才能悄无声息地除了烛酒还不让涂年伤心呢,他这边脑子急速转动起来,不过还没等他想出办法就听到了涂洪那带着满满恶意的话。

  涂洪涌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小荒荒你别告诉我这么久了你真的没看出来?你不会真的是今天才知道的吧?”

  涂荒:“???”

  为什么他们都知道?烛酒不是涂年的死对头吗?!

  过了一会涂宇也来了,涂荒不放弃,他不相信就只有他不知道,于是他又将消息和涂宇说了一遍。

  涂宇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涂荒眨了眨眼,就……就这样???

  他有点颓了,自暴自弃地问道:“大哥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涂宇微微皱了皱眉,不然呢?这么明显他不想知道也难。

  “……”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涂荒看到他那眼神就明白了,一个人走到窗户边上抬头看了看有点刺眼的太阳,落叶被风吹着打着旋落到了地上,活了这么久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可是烛酒不就是涂年的死对头嘛,涂年不是一直想要搞死烛酒的吗?不怪他的智商,只能说这个世界变得实在是太快了。

  涂洪忍笑,一本正经地问涂宙道:“二哥,有没有补脑子见效比较快的药方子呀?”

  涂宙:“这个倒是有的,只是我当初以为用不上,所以没有记,等会我去翻一下。”

  涂荒:“……二哥。”

  涂年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脸憋得通红。

  见他这幅模样,涂荒轻叹了口气,真是白疼了,“要笑就笑,别憋坏了身子。但是除了年年外你们要是敢笑我就动拳头了。”

  说着他吹了吹拳头,“反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病房中安静了片刻,之后发出了震天的笑声,其中笑得最大声的就是涂洪了。

  ……

  下午,今天涂宙医院有点事便先离开了,金离顶替了他的工作来给涂年做检查。涂年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多,这会也不例外才吃完饭被烛酒半胁迫性的拉着走了几圈,回来到头就睡了。

  金离一边做着例行检查,余光瞥见了烛酒手上的那朵花,“哟,我们烛总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弄这些花花草草了,不过你真有眼光,这种花还是我特意从妖界带过来的。”

  “这花的名字叫做太阳,象征着热情、爱情,还有一种说法是说它的意思是光,象征着飞蛾扑火般的爱情,你是我用生命追寻的人,尽管到生命的尽头你也永远是我心之所向。我最喜欢这种花了,所以整个医院全是这种花。”

  其实他也不怎么喜欢花花草草,但是当初被这个花语给吓到了,想着医院里的绿化还没解决,便顺手从妖界拔了几株过来,没怎么打理但是它们倒是长得很好。

  烛酒白皙的手指捏着红色的花,视觉的冲突显得格外的有味道,听到金离的话他的眼神才从花上面移开,眼中墨色翻腾。

  一切都像是冥冥中注定一般……

  转眼又过了一个星期,涂年一直说着要出院,他和《幸运》的合约还没结束,本来涂宙都已经答应他出院了,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就在出院的前一天他身体的各项数值突然出现了大幅度的下降。

  涂宙和金离瞬间忙了起来,又给他做了一次全套的检查。

  虽然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是他状态差得都已经可以从肉眼看出来了,脸色白得简直不像是个活人,眼眸也总是半垂着,一幅恹恹的样子。

  除了涂宙在忙,其它几人都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涂年觉得有点夸张,他现在不痛不痒的,没有任何感觉,就是觉得比平时更累一点,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让他很想就这样躺下去。

  可是他今天已经睡得够多了,再睡下去怕是真的会把他们给吓坏了,只能强撑着精神玩了一会手机。

  涂年:“看来我这辈子真的是个小少爷命啊,二哥好不容易答应让我去工作了,这下又去不成了。我不去没事,反正钱不多,倒是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去工作,到时候没钱了我这小少爷还怎么当?”

  涂洪:“你可乖乖闭嘴吧,以前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臭屁得和你四哥一样一样的,生了个病怎么话多了这么多。”

  听他三哥这么一说,他也发现自己的话好像是多了一些……他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的酷人设,可别因为一场病给搞崩了。

  下定决心要恢复自己人设的他这还没开始呢,喉咙突然涌上一股铁腥味。

  “年年……”

  他顺着声音和烛酒对视了眼,烛酒眼中的恐惧让他有些疑惑,他抬手抹了一把嘴角,一手的血色……

第七十章

  意识的最后他看见的全是恐惧和担心, 所有人的眼中都像是盛不住了一般,他想伸手将他们眼中的那些恐惧抹去,但是没力气了, 手才伸出去就垂了下去,他真的太困了。他强撑着睁开眼看了眼烛酒,好像不管怎么样两人似乎都会走到这一步, 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他得醒过来的, 他现在可死不起……

  因为涂年的影响, 涂荒的心脏也开始疼痛起来, 细细密密的冷汗铺满了整个额头。涂洪眼疾手快扶着涂荒,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天狐一族只有到生命最后一刻才能互相感应……

  涂宙和金离很快就赶了过来, 两人简单检查了一下就开始了抢救。

  监测心跳的机器发出的声音刺耳无比, 像是一根针紧紧的插在了名为恐惧的穴道上,心脏被提了起来,就这么一直悬挂在那,外界再细小的动静都会让它不安起来。

  烛酒低头看向沾满了血的手, 手不停的颤抖着, 他这辈子没有比现在更明白恐惧是什么滋味了。他原来一直在赌, 因为天道要护着这个孩子, 那么如果涂年死了的话孩子必定也会死, 所以他一直在赌天道不会让他死,但是现在一切都在说明天道没有庇护涂年……

  他想不明白, 这会也无法在集中思绪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久到众人都觉得这辈子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检测心脏的那个仪器终于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变成了那固定的频率。

  涂宙喘着气鼻息极重, 脚下也有几分踉跄,这会胃里头翻江倒海,他强压着吐意,要是他再慢一分钟就救不回涂年,他见过太多死亡,早以古井无波了,但是当床上躺着的人是涂年的时候,那份早就平静被完全的打破了。

  因为涂年被救了回来,涂荒也慢慢恢复了。

  “没事了没事了。”金离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咽了咽口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舒服一点,他和涂宙是最明白涂年刚才离死亡多近的人。

  金离:“暂时保住了性命,至于原因到底是什么我们还要慢慢查。不过十有八九和他肚子里的孩子脱不开关系。”

  “孩子?”

  “???”

  涂宇眉头紧蹙,“什么意思?”

  涂洪和涂荒一脸懵逼,金离看了眼烛酒,轻叹了口气道:“九尾狐自古以来就是祥瑞,更是有送子这一说法。这一族有极少数的男性也能够怀孕,涂年也是其中之一。”

  “……???!!!”

  涂洪和涂荒的嘴不自觉地张大了,眼睛不住地往涂年的肚子上瞥,他们刚才是听到了什么东西??!

  涂洪:“涂荒你别动,让我打你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涂荒没有理他,不过他现在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涂年怀孕了???艹,这绝对是一个梦。

  心理能力明显比他们更强的涂宇下意识地就看向了烛酒,两人对视了一眼,涂宇眼神中明显带着杀意,不过被他抑制住了,他问道:“这个孩子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涂宙不说话,便全部都由金离来解答,他把涂年现在的状况大致说了一遍,他越说大家的脸色就越难看。

  “今天的这个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现在血已经制住了,不过还不知道造成出血的原因,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孩子的存在会加快涂年的死亡。”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这个孩子是烛酒的,大家也都知道,要是按以前现在早打成一团了,但是今天没有一个人动,就连平时最沉不住气的涂荒都没有动,真到了这一刻别的事也就变得无意义了。

  太阳每天都是东升西落,二十四小时每一分钟就有一百多人死亡,在死亡面前不仅是人类显得很渺小,妖也一样,神也一样。死了便是死了,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涂宙和金离忙活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涂年身体各项数值突然下降的原因,原因找到了本来是件开心的事,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能高兴起来。涂年的病无法根治,每次的治疗也都是治标不治本,他就像是一个娃娃,这里破了就用针缝缝那里破了再用布补补,慢慢的都快看不出原来娃娃的模样了,这次就像是娃娃裂了一个大口子,但是那个大口子的布料特殊,一般的针都没有办法能够穿透那层布料无法缝补,所以导致没有办法来医治。

  涂年现在的身体太弱了,所以很多对别人来说是救命的良药,对他而言就是要命的毒药,无药可用也是他们遇到一个难题。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就这短短的几天中涂年经历了三次的心脏骤停,烛酒每天都会耗费大量的灵力渡给涂年,但用处不大,只能让他的体征稍微平稳一点,维持的时间还很短。

  反而因为大量的灵力丧失导致他自己变得很是虚落,金离每次给涂年检查后也要给他检查一遍,这又是给血又是给灵力的,再厉害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呀。

  但这对烛酒而言,却是他唯一能为涂年做的事了。

  终于熬到了涂年再也熬不下去的时候了,烛酒的血和灵力、涂宙的灵药对涂年都无用的时候,便是生命结束的时候了……

  烛酒将手腕咬开一个伤口,将血滴在涂年的唇上,顺着他的唇角溢下,原本苍白的唇被鲜血染得通红,只是因为他现在无法吞咽,只能让血顺着嗓子流下去,浪费的血比被他咽下的还多。

  他也不在乎,用帕子将滴在外头的血擦去,他的脸色和涂年的也有得一拼了,这些天他表现的实在太过平静,涂年每一次心脏骤停,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只是将位置让开好让他们抢救,他们抢救的时候他也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眼神都毫无波动,就像是那床上躺着的是个陌生人一般。

  金离不明白,之前只要是涉及到涂年的事不管多小,烛酒都会变了一个人,可是现在他却安静得吓人。

  不仅是金离搞不明白,涂荒也不明白,涂年变成这幅模样烛酒有很大的责任,要不是涂年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他豁出这条命也会让这厮去阴曹地府转上一圈。看在他又是灵力又是血的份上他才忍了下来,但是这几天眼瞧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家伙一脸不关己事的表情就让人恨不得上去捅上几刀。

  只不过还没等他动手就被涂洪给拦了下来,“看见年年脖子上的那枚玉佩了吗?”

  顺着涂洪的手指看过去,涂年的脖子上的确挂了一块小巧精致的墨色玉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涂洪:“你再看烛酒的手腕上。”

  烛酒的手腕上也挂着一块和涂年脖子上相似的玉佩,仔细看能发现两块玉佩是一对,边缘是相契合的,应该是一块玉佩上拆下来的。“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双生佩’,以前在古籍上见过一次。”

  那次还是因为母亲生辰,父亲想送点特别的东西,翻遍了古籍才找出这么一个东西,还沾沾自喜给他们几兄弟看过,说是母亲一定会喜欢这个东西的,那个时候涂荒还小应该不记得了。

  传闻双生佩是阎君与阎后的所有物,后来不知怎么流传到了昆仑,只是父亲翻遍了整个昆仑也没有找到那对玉佩,最后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还因没有准备好母亲的生辰礼物而苦丧了很久。

  涂洪:“双生佩如其名,双生。一旦两人以此佩结契那么从此生死与共,一人死另一人便不可独活。”

  也就是说烛酒和涂年如果用这玉佩结了契,那么再过几个月涂年死亡烛酒也会随之死亡。

  听到涂洪的话涂荒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既然涂洪知道这玉佩,涂宙和涂宇不可能不知道,不知道的怕是只有涂荒、金离以及……涂年。

  涂洪松开握住涂荒胳膊的手,刚开始看到涂年胸前的玉佩时他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只是个赝品,后来询问了大哥才知道那竟是真的。另一半不用说他都猜得到在谁那,果不其然第二天他就在烛酒的手腕上看到了另一块。

  那一刻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一边觉得涂年的身体变成了这个样子烛酒要负很大的责任,凭让他弟弟一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而之后烛酒还能活得好好的,不得不说他的选择让他心理平衡了不少。但是他又想不明白,涂年的生命到了尽头是大家都看得见的事情,就算是涂宙医术高超让他多偷几个月他也逃不过十月怀胎之后,但是就是这种看看得到结局的事情烛酒竟然还会做这种选择。

  死亡不可怕吗?死亡太可怕了。没人不怕死,有意识的动物都会趋利避害,这是一种本能,可是烛酒这个选择抛弃了骨子里的本能……不,或许烛酒是跟随着本能的,只是失去了涂年这件事对他而言远比死亡可怕……

  他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们更爱涂年了,但是那个晚上他想了一个晚上,他突然认清了或许从某种意义来说,烛酒比他们更甚一筹。

  后面涂宇把契约给打断了,烛酒没能和涂年结成契,他现在的灵力也不足以支撑他进行第二轮的契约,所以暂时给搁置了。

  涂年一旦死去的话他所要承受的除了失去涂年之外,还有那泼天的愧疚,毕竟是因为他才加快了涂年的死亡。

  他手中的双生佩便是他最后的底牌,有时他也不是很明白他们阻止他结契是否真的是为了烛酒好,换一个角度来说,或许这才是对烛酒的残忍。

  不过还没等他们思考那么多,涂年再次告危,无奈之下涂宙只好用了烛酒在岳崇山采回来岳灵草,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用这个原因在于岳灵草的药性太强,这药要是真的用到了涂年身上不用一刻钟他必死。

  原本金离让烛酒去找的时候也只是抱着一种试一试的心态,没有想到它的药性会这么强。但是他和涂宙一起研究了几天,发现岳灵草对涂年的病的确有效,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中合一下降低它的药性。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各种尝试,最后终于找到了一种法子虽然只能稍微中和一下,药力依旧强劲,但是没办法了,他们现在没有时间了,准确来说应该是涂年没有时间了。

  几人商量了一下大家都同意了,唯一的要求是在涂年告危后就不回来的时候用。

  也就是现在了……

  这次烛酒低头在涂年的唇上轻吻了一下,温热的触感让他眼眶微湿,这会说再多也已是无用,他只是道:“活下去。”

  涂宙将药提取成了药剂,随着药水进入涂年的身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

  五天后。

  涂年在两天前就醒了,那天病房里的气氛实在是有点小尴尬,看他醒了之后一个个笑得都跟哭一样,大家眼眶都是红的。

  他又捡回了一条命,而且这次醒了之后身体的各项机能似乎都比以前好多了,也不再那么嗜睡,二哥给他检查身体也说比以前好多了,再过个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虽然二哥说这可能是暂时的,只是这次赌对了,灵药暂时造成了这个假象,但是能维持多久就不好说了。随着孩子月份越来越大,他的身体还会再次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说到孩子这事……

  简直就是修罗场,这不过短短几天他的待遇就从天堂跌到了地狱,哥哥们都开始端起了架子,一言不合就是冷暴力,他只能开始主动认错。

  涂年:“我错了。”

  涂宇:“嗯。”

  涂宙:“呵。”

  涂洪:“哦。”

  涂荒:“哼。”

  “……”

  每一次都是以这种方式结尾,不过这事的确是他的错,所以他现在也是在各种扮乖卖巧,想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

  不过这事怎么才能不错……他怀孕了这种事要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当然,烛酒的日子比他还不好过一点,他只是要承受几个哥哥的冷暴力,烛酒可就不一样了,他得把冷字去掉。还要时不时的解决一下几个哥哥给他下的套子,现在就是这么一种情况,那明摆着的套子他也得往里钻。

  现在每天的新闻头条上都少不了烛酒的公司,不过他好像没有当回事,有一次他和他提了一嘴,烛酒是这么说的。

  “无妨,就当是彩礼了。”

  涂年:“滚!”

  因为这句话导致唯一站他那个阵营的涂年和他站到了对立面去了,从此烛酒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十天之后,涂年就可以出院了,出院之前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检查结果还不错。

  更让人奇怪的是哥哥们竟然同意涂年到烛酒家住,而不是回家。

  涂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足足愣了三分钟,别说他觉得奇怪就连烛酒也是有点惊讶。

  这天涂宙送药来的时候,刚好烛酒不在,涂年将药一股脑全吞塞进口中,喝了一口水重重咽下。

  吃完药后他认真打量着涂宙的表情,欲言又止。

  涂宙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东西,没有说话,一时间病房中只剩下笔划过纸面留下的声音。

  写完最后一个字,涂宙将笔收紧笔帽中,重新夹回外头上侧的口袋中,这才看向涂年说道:“有什么话要说吗?”

  涂年:“就……二哥你还在生气吗?”

  听到他的话涂宙没有回答,转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怕我们生气?瞒我们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现在,我看过金离的检查报告了,时间还挺早的。”

第七十一章

  “……二哥你想想要是现在你在我这个位置。”涂年抿了抿唇, 摸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如果现在是你怀孕的话,你好意思和我们说吗?”

  “我就是不好意思才没和你们说的,我自己都还没接受这个事实, 要怎么才能让你们接受……”

  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这个孩子还是烛酒的。他怀了烛酒的孩子,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不怪他说不出口。

  涂宙轻叹了口气, 伸手在涂年的脑袋上拍了拍, 涂年瞬间变出了原形, 九尾狐的九条尾巴不受控制的摆动着。

  涂年的狐狸脸皱成一团,嘟囔了一句:“二哥……”

  将变成原型的涂年抱进怀中, 手在他脑带上一下一下了起来, 原来顺滑的皮毛被揉得乱糟糟的, 不过看起来手感很不错的样子。涂年先是挣扎了一下,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态度,但是发现挣脱不开也就不再挣扎了,其实是有点舒服的。

  忍不住配和得摇了摇狐狸脑袋, 趴在他臂弯间, 舒服得眯起了眼九条尾巴愉悦地摆动着。

  涂宙这才道:“这世间没有笔生命更可贵的了, 你知道大家为什么生气吗?虽然你瞒着我们和烛酒在一起了……”

  说着他深吸了口气, 平复了一下表情, 让自己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只是眼中的杀气不那么有说服力, “我们在意的是怀孕这件事已经关系到了你的生死,你第一次腹痛的时候找的不是我,而是那时候还完全不熟悉的金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是一个庸医的话, 那么或许那时候你就死了。”

  涂年嗷了一声,表示反驳。

  “你还敢顶嘴,你就那么信烛酒?”涂宙问的时候,自己都没意思到语气有多酸,“他推荐的人就能万无一失,说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看上那家伙的。”

  涂宙低头看见怀里的小狐狸用两只爪子捂住了脸,将头埋得更深了,今天他二哥是要和他聊聊人生吗……不过这问题还真是问错了人,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上的烛酒,只是在梦中被刺激了一下他才发现了这个问题。

  涂年没有回答涂宙也没有强迫,手一下一下顺着他的毛。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初了,外头的气温已经降下来了,一到晚上就是刺骨的冷。他的病房和外界不过隔了一块大玻璃,这会夕阳西下,暖黄色的日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病房变成了暖色调,像是能暖进人心一般。

  涂年白色的狐狸毛也被镀了一层橘色的光,夕阳映照在涂宙的眸中,声音也不自觉低了几分,“是不是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让你随烛酒走?”

  小狐狸点了点头,他的确是想不明白啊。

  “只是突然发现这个世上说不定有比我们更爱你的人,一个满眼都是你的人,你长大了。”

  涂宙没有告诉涂年双生佩的事情,因为在他看来爱情中最不需要的就是感动了,他也不想涂年因为感动而误会了自己的感情。他其实挺感激烛酒的,虽然还是恨不得杀了他……有点矛盾。

  这话从自己二哥嘴里说出来,涂年的脸意思意思的红了一下。

  看他那小模样,涂宙也忍不住勾了唇角,“我会定期去给你做检查,再有任何的不适都要第一时间禀报,记得不能再惹出什么事了,否则你三哥和四哥就要把你关起来了。”

  这话还真不是涂宙胡诌的,涂年太能折腾了,每次放他出来都会把自己搞得不像样,曾经有一次他们放他出去折腾了一年,结果那一年里他犯了两次病,涂荒生气起来直接搞了个结界让他在里头待了一年养好了身体才放他出来的。

  不过那一年的确有用,涂年的身体各项检查都很稳定,这也造成了涂荒动不动就想关他小黑屋,只不过他如果强烈反对的话哥哥们还是很尊重他的,那一年也算是他半自愿的,实在是身体不好不管他做什么都累得慌。

  涂年:“放心,我一大老爷们还不能照顾好自己了?你们别太担心。”

  这话一出就引起了涂宙意味不明的笑,也不知道他是在反驳哪一点,惹得涂年差点就炸毛了。

  烛酒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了变回原型的涂年,正在打呵欠,露出尖尖的狐狸牙,微愣了一下,踏步走了进去。

  今天晚上涂年就可以出院了,他就是来接他回家的。

  涂宙听到声响转头看向他,“来啦。”

  烛酒轻声应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狐狸形态的涂年,很少用这种形态示人的涂年觉得有点新奇,伸出一只爪子和他打了招呼,爪子才伸出去就被抓住了。

  烛酒用手轻轻按了按,小狐狸眯了眯眼,一点反抗的意图都没有,反而倾了身子往他那头靠去。

  见不得一人一兽眉来眼去的,心塞的涂宙干脆的将涂年往烛酒怀里一塞,愤然道:“这个形态不需耗费多余的体力,就这么走吧。”

  软软的东西到了怀中,烛酒身体微僵,总觉自己稍稍一用力怀里的这小东西就会命丧当场,所以只敢虚虚的拢着对方,连带着肩臂都有些僵硬。

  发现了这点的涂年更不安分起来,爪子往前一趴,脑袋歪在他的心口处,附耳听着那地方的跳动,听了半晌抬起狐狸头爪子一用力,身子跟着往上蹭了一蹭,见涂宙没有看过来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喉结。

  刹那间烛酒的呼吸声就重了不少,涂年回到松了爪子回到原位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微微重了一些,又伸出舌头在他的心口处舔了舔,这回心跳是真的失控了,他才满足起来,一双狐狸眼中全是笑意。

  不过还没等他高兴多久,脑袋就被强制的按压在对方的臂弯中,烛酒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别闹。”

  “嗷~”涂年这才安分下来,狐狸脑袋耷拉在他的手臂中,一幅要睡不睡的样子。

  没什么东西好收的,原本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行李,还是后续才拿了几套衣服过来,原因还是这个小少爷觉得病房的衣服太丑了,他不要穿。自家的医院也不需要办理什么出院手续,烛酒在家属那一栏签了个名就这么抱着小狐狸走了。

  涂宙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看了一眼窗户外那灰蒙蒙的天空,只希望今天的选择是正确的。

  怕涂年会冻到车内将空调开到了最大,所以车子里头暖呼呼的,涂年趴在烛酒的膝盖上,这会倒是没有再造次,不一会就受了那周公的召唤去了。

  烛酒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他的毛,眼睛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住宅。

  见膝头的小狐狸睡得正香烛酒脱了外套将他包得不透一丝风才将车门打开,这次他们没有回之前直播的那套房子,那套房子在市区离公司比较近,地段虽然是极好的但是终究在市中心比较闹腾,不适合静养。

  屋子里的装潢依旧是偏古色古香那一挂的,随便一件摆件拿出去都是各大名家争抢的宝贝。才刚进屋涂年就醒了,狐狸眼半睁不睁,鼻子动了动,这屋子的熏香很熟悉就是烛酒身上那淡淡的冷香,很好闻。

  他想着自己在这里呆久了身上是不是也会有这么一股子香味,那他得离香炉近一点,毕竟冬天狐狸的毛就重了。

  烛酒直接将他抱进了卧室,涂年蹭蹭两下崩下地,突然的动作把烛酒给吓了一跳,眼皮跳了两下,忍不住黑了脸,“小心点。”

  涂年没有当回事,往被窝里一钻变回了人形,就是这点不好,每次变回原形再要变回来就会光秃秃的,没穿衣服。

  被窝拱了拱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之后是少年独有的肩颈,雪白瘦弱,却勾得人移不开眼。

  涂年笑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又不知再打什么坏主意,笑得那叫一个魅惑人心,抬手伸了一个懒腰原本遮盖严实的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去,露出里头的风景,他低声哎呀了一声,将被子往上拉了一点,可那该挡的地方通通没有挡住。

  烛酒蹙眉,眼神幽深实在让人看不透他在想写什么。

  涂年对着烛酒勾了勾手指,都说狐狸精魅惑人心,他今天倒是要玩一玩,仗着肚子里揣着一团货他无所畏惧,最近实在太闲只想作死。

  “酒儿,”他轻声嘟囔,像是抱怨一般,“你都不想我吗?这么久你是不是外头有别的狐狸了?”

  他抿抿唇,压制住不断上勾的唇角,眼神往下走了几寸“还是说……都是男人,我懂!明天我让我二哥帮你看看,咱们不能讳疾忌医。”

  看着烛酒那更黑的脸色,他忍不住拥着被子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干脆搂着被子躺床上去了,仗着烛酒不敢动他,他道:“年纪轻轻就……没事,以后我来做上头那个。”

  烛酒不气反笑,听到笑声涂年支着头看了过去,被子盖得乱七八糟的,一室春光而不知。

  只见烛酒动作优雅地将衬衫袖口处的扣子解开,修长的手指一挑,扣子就就开了,这才慢悠悠地将袖子卷了上去,一步一步往床边走去。

  涂年拥着和烛酒身上一样味道的被子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床头,后知后觉地用被子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我现在可金贵着,你不能动我!”

  烛酒噙着一丝笑,点头道:“不动你,让你提前使用权力动动我怎么样?”

  “?”

  艹!

  事后涂年从被子里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张脸,嘴唇微肿,明明是冬天,可是额角已经湿透,他瞪了一眼烛酒,禽兽!竟然还可以这样玩,实是他大意了。

  烛酒揉了揉他的头,笑着将他拥进怀中。

  第二天,涂年是被烛酒给叫醒的,迷迷糊糊地被压着吃了些东西之后本来想再睡个回笼觉没想到被那人硬生生地给拉起来散步了。

  被裹得像个棉球一样的涂年慢吞吞的跟在烛酒后面,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他眯着眼看着拉着他的烛酒的手。烛酒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冷白色,本来气质就是生人勿近,这肤色更给他加了一点冷气。他不是让人害怕,只是觉得他高不可攀,他一个眼神过来都让人自惭形秽。

  世上竟然有这么完美的人,不对……他本就不是人,是神,世间唯一的神,就这么属于他了。一瞬间心口被堵得满满的,他将烛酒的手松开,五指张开。

  烛酒微愣,学着他样子,涂年笑了笑和他五指扣在一起,一方微凉一方温暖,很难描述那是什么感觉,都说手指连着心脏,那一刻他们明明白白听到了对方的心跳,顺着手指上的筋脉暖到了心底。

  晨曦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了下来了,金黄一片,落在两人紧扣的手上。微风和煦,草木清香,永恒是怎样的他们不知,但是那一刻他们想,永恒也就是这样子了吧。

  时间越走越快,本来他还想说出院的时候再去参加《幸运》的,但是还没等他去,就接到了林安的消息,说是烛酒已经和节目组节约了,顺便也给他解了约,赔了一大笔的违约金。

  所以说他参加第一个综艺节目并没有挣到钱,反倒还亏了一大笔,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沮丧。

  因为他们突然不参与拍摄,观众们都挺失望的,社交媒体上一片哀嚎,收视率也降了一大截。不过导演组表现的还是比较淡定的,对他们来说前期有烛酒和涂年的参与就已经足够了,毕竟这两人哪里是那么好请的,当初请到的时候都跟做梦一样,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好在还有花戏语和南靖撑一撑场面,所以收视率也不至于太差。原本涂年和烛酒的为位置也由新的嘉宾顶上了,最让人不明白的是在烛酒他们退出不久之后吴天也退出了节目,这本来就是一个情侣类的节目,节目也已经进行了一大半,所以换搭档是不可能的,否则观众的观感势必不好,所以吴天的退出导致赵照也要退,当初合约上签的可是巨额违约金,而且合约上写得很清楚,像他这样退出导致搭档退出的。

  搭档那一份的违约金也是他负责,吴天的公司不愿意为他负责,他最后咬了咬牙自己给了,之后的日子听说他一直就在接商业片赚钱,商业片的剧本良莠不齐,但到底是不好的多些,他又轧戏,差的剧本加上不好的演技,导致他原本不错的风评急转直下。

  涂年在家里无聊,也就跟着看了这些消息,一时间也是有些叹息,在节目组的时候吴天针对他,他也不是眼瞎看不见,只是现在想起来感觉跟上辈子的事一样了,两次濒临死亡让他觉得这种小打小闹还挺有意思的,像是给平淡的生活加一点乐趣。

  可惜现在的烛酒……

  别说是小打小闹了,他还能下地走路都是一个奇迹。不是他夸张,那简直不像是烛酒。不,应该说烛酒眼中的涂年就不是自己,他甚至觉得在烛酒眼中他怕不是个残废,那种四肢都没办法动的。

  吃饭穿衣都只要张个嘴伸个手就行,玩手机玩电脑的时间是有规定的,就连三餐吃什么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涂年知道这次应该是烛酒吓到了,所以他也都尽力配和着一切,但是有时候就是忍不了,让人想要一巴掌摔过去,看看这个躯壳里头的是不是烛酒。

  夜里他想要起来上厕所,才刚翻个身烛酒就醒了,也不说话,黑暗中那一双眼紧紧盯着他,像是他只要动一动就会出什么大事一样。

第七十二章

  涂年见吵醒了他, 有点不好意思,便道:“你继续睡,我去上个厕所……”

  烛酒:“我抱你去。”

  “不……不用……”

  话还没说完, 人就已经悬空了。站在马桶前的他有些语塞,烛酒让他站在自己的脚上,因为是抱过来的所以没穿鞋。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 还很贴心道:“我不看你。”

  这是看不看的事情吗?

  涂年深吸一口气, 压着火气, “烛酒, 你不觉得你有点太夸张了吗?我不就是肚子里多了一块肉,我腿脚又是好的。”

  说着他动了动手脚, 挣脱开烛酒的束缚。烛酒不敢用力, 所以很容易就被挣脱开了, 涂年赤脚踩在瓷砖上,被捂的热乎乎的脚突然碰到冰凉的地面被激得打了个激灵,白玉一般的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再过些日子就是元旦了, 气温也与日俱降。

  烛酒忙把自己的鞋子推给他, 涂年也不是会虐待自己的主, 直接就穿了上去。但是有人在他旁边他就尿不出来, 他瞪了一眼那多余的人。

  只是某人像是接触不到他眼中的信息一般, 依旧立在他身后,涂年忍无可忍, “你!出去!”

  “地上滑。”烛酒紧抿着唇,低头看了一眼卫生间那满地的瓷砖,虽然已经是防滑的了,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就这么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出去后也是守在门口,里头稍微有一点动静他就能最快的到达。

  涂年上完厕所也是被抱着回去的,他也不挣扎了,认命一般的将鞋子还给了他。等回到床上之后,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四十多了,这么胡乱地气了一遭他也没有什么睡意了,伸手扯了扯烛酒的袖口,“酒儿我觉得我们得谈一谈。”

  某人对他真的是保护过了头,其实他有时候也很享受烛酒为他忙前忙后,那种满足感不是说说能出现的,但是一旦事情过了头带来的就是头疼了。

  烛酒将人拉进自己怀中,双手抱紧了才应道:“好。”

  暖呼呼的怀抱将涂年的脸熏得通红,他眨了眨眼,一侧头唇就被吻住了,黑暗中反而能看清烛酒原本的眸色,瞳孔中一圈赤红色,原本清冷的气质瞬间褪去,配和着夜色那就是勾人夺魄的妖精。

  都不需要烛酒使劲,涂年就缴械投降了,肩颈上又多了几个说不清的暧昧红痕。烛酒的身上自然也是不用说的,小少爷向来不讲究,一到关键时刻手上有多少力气就用多少力气,这就导致烛酒的身上总是一道一道的划痕。

  涂年窝在烛酒的怀里嘟囔了一句:“你竟然用美男计,节操呢?”

  某人也不否认就这么噙着笑看他继续去会周公,这……你说这怎么谈!

  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胡闹了这么久外头已是天光大亮,烛酒揉了揉怀中人的脑袋,引来一声哼唧这才满足的收了手,抱着对方迎着日光闭上了眼,向来没有睡懒觉习惯的他今天突然就想这么做了,觉得所谓的幸福就是如此的简单。

  一觉醒来日头已经很高了,涂年哼哼唧唧的从被窝往外爬,刚醒来脑子还有些混沌,只觉得骨头发软,像一滩水一样支不起他这有趣的灵魂。

  等回神了之后才发现今天这太阳竟是从西边升起了,烛酒竟然没有叫他起来吃早饭!没有拉着他去散步,简直不正常。

  不正常的烛酒正在忙活着,脸色有点黑,他竟也跟着睡过了头,感觉不过才过了几分钟,再睁眼时针竟然悄然跑过了好几格。

  涂年下了楼,看见坐在餐厅的烛酒,本来还想和对方保持距离好好谈一谈凌晨没谈成的那件事,但是腿不争气,不听使唤的就往别人身边凑。

  “酒儿呀,我饿了,有没有啥可以填肚子的呀?”

  烛酒这才放下手中的电脑,去厨房将早就温在那的早餐端出来,原本按照涂宙和金离的建议,涂年的食谱都做了规划,每天吃什么也都是按照上面走,只是食谱比较单一,简单来说就是绿油油的一片,全是各种蔬菜。很偶尔才能排上一顿肉,每次吃饭涂年都如临大敌,一脸苦涩的将菜塞口中。

  虽然知道这都是为了他好,但是烛酒看不得他受罪,开始变着法的将做这些菜。

  那段时间支要是有空闲的时间他就开始琢磨做菜,每当这个时候涂年就会搬一把高椅手中再捧一杯热牛奶撑着头看他做菜,他身上那昂贵的衣裳怎么看都和厨房格格不入。但要不怎么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本来烛酒就是按着涂年的喜好长的,这一认真就更是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都是自己的,涂年也不会故作矜持,经常看着看着就过去献个吻什么的,和之前那个看见烛酒就一脸冷色的他简直不是一个人。

  当然好几次因为这么个吻导致整锅菜都糊了,所以后来烛酒干脆把门给锁了,外头贴了一个“厨房重地,涂年勿进”,这贴条还是在吃了一次糊了的菜之后涂年自己写的,烛酒也随着他,帮他贴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说到这件事,有一次烛酒问涂年,“如果我长的不是这个样子,更丑一点,你还会喜欢我吗?”

  问完之后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涂年想了一下觉得应该也会喜欢的吧,只不过会稍微慢一点?

  虽然涂年很给面子的点了头,但是他的犹豫已经戳到了烛酒那“纤细敏感”的神经了,脸色也是黑了一度,直到涂年主动献吻这事才算是过去了。

  说是过去了也没有过去,因为他发现烛酒第二天竟然开始健身了??!虽然烛酒打死也不承认这事和涂年那个短暂的犹豫有关系,但是还是让涂年偷偷乐了好久……

  两人吃过早餐之后,涂年刚起身想要收个碗就被阻止了,烛酒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在座位上,自己收起了碗。

  涂年乐得清闲,但是过分的清闲就是无聊了。

  烛酒有事要去一趟公司,但是临出门的时候他犹豫了,想了想还是把涂年叫了过来,“你和我一起去公司。”

  涂年皱了皱眉,摇头,“不去。”

  去他公司更是无聊,还要接受各个方位打量的目光,去过几次都去怕了。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虽然他可以派手下过来甚至可以把他送到几个哥哥家中去,但是涂年只要一刻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不放心。

  烛酒沉吟了下说道:“今天我在家里办公。”

  又是这样!

  原本还是满满好心情的涂年突然就怒了,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过门了,就算出门烛酒也一定在场,而且出门的地方也永远是那几个。从上次从医院回家他就像是被软禁一样,而软禁他的人就是烛酒,虽然说的有些伤人。他一直在忍,因为他明白烛酒的担心,也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涂年:“我又不是小孩子,一个人在家怎么了?我一直想和你说这事,你也太小瞧我了,好歹我也是上古神兽呀。”

  烛酒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我行我素的给助理打了电话,说把会议推了。涂年深吸一口气,看着油盐不进的他有些说不出话来,转身直接上了楼,将门反锁了起来。

  他不想和烛酒吵架,他也不是害怕这种生活方式,他也不是觉得这份感情太过沉重,两个人走过了生生死死,再说这些实在是有点矫情。他只是觉得烛酒活得太过小心翼翼了,他一个翻身一个呼吸一个踉跄烛酒都像是惊弓之鸟一样,而这一切都是自己带给他的。

  涂年抱着膝盖窝在阳台的躺椅上,眼眸微闭任阳光洒在身上,归其一切他只是舍不得烛酒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世间唯一的神本就应该鄙夷一切、高高在上,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惶惶度日。

  门外,烛酒看着紧闭的房门蹙了眉头,他想要进去很简单,但是他们之间不是只隔了这一门,打开这一道门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两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各种见不得光的小心思,但是他还勉强能够压得住。但是当真人在他身边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想把他藏起来,只有自己看得见,将他保护起来,所有东西都伤害不了他。

  很自私,他也知道。

  两人沉默了一天,饭点的时候房间里会凭空出现食物,会这么干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这种情况持续到晚上,烛酒还是把门打开了,将窝在阳台睡着的涂年抱了进来,在给他换睡衣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将人给吵醒了,半梦半醒中涂年伸手抱住了烛酒的腰,额头靠在他的胸口上。

  因为睡了一会了,声音变得格外的软,他道:“烛酒,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早上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外头却变了天,寒风卷携着雨点拍打在玻璃窗上,霎时间雨便落满了整座城。

  烛酒心口处像是被滚烫的木炭燎下了一块肉,又疼又酸,他想说他永远不会成为自己的负担,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不知何时,自己竟然传递给了他这种想法。

  他低头吻了吻涂年的发顶,又顺着脸颊往下吻上了他的唇,只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他说明白了就是真的明白了,烛酒不知做了什么心里建设,第二天就按时上班去了,只是三餐都会准时回来,但是在很多的小事上还是有点夸张,但是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涂年也已经很满足了。

  没了烛酒的陪伴,一个人在这个屋子里就有些无聊了,虽然烛酒肯定是有派人在暗处盯着的。

  恰好,这时花戏语给他发了消息,自从上次节目退赛他就没有了任何消息,好不容易联系上他,花戏语说怎么样也得出去见上一面。

  自己待在这屋子是无所事事,看了看时间距离下次烛酒回家还有三个多小时,时间足足有余,便答应前往。

  因为两人都是艺人,人气还都不低,所以这地方的选择就很重要了。

  花戏语:“我一个朋友告诉了我一间酒吧,叫‘回忆’,听说里头安保性保密性都很不错,要不我们去那吧?”

  这酒吧名字听着就很文艺,应该是那种弹着吉他喝点小酒的清吧,虽然他不能喝酒但是不妨碍他欣赏音乐啊,于是很爽快的就应了下来。

  花戏语听到这酒吧名字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当两人到了目的地,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天真。

第七十三章

  或许是因为花戏语的朋友有事先交代过, 所以两人被带到了一个包间里头,说是包间但是有一面是透明的,看舞台上的表演能看的很清楚。

  哄闹的音乐声让两人有些懵逼, 面面相觑中涂年抓到了话语中的纰漏,他小声问道,“为什么酒吧里头保密性要好?”

  清吧又不是什么不能去的地方, 就算真被发现也没什么关系。

  花戏语用力摇着头, 生怕摇的幅度小一点都会和这件事牵扯上, 一脸都是“我不知道、别问我。”

  两人这边才刚落座, 喧闹甚至有些刺耳的音乐声戛然而止,也没所谓的主持人来暖场, 但是下头的观众已经开始起哄了, 尖叫声一浪接着一浪, 惊的这两没有见过是世面的孩子眼睛越睁越大。

  偏偏旁边还站了个服务生,为了那仅存的面子两人还要装作很淡定,这都是小场面的、爷什么经常来什么没见过的样子。

  这个酒吧看来也常有公众人物来,服务员看见两人一点都没有吃惊, 一路上都保持着露八颗牙的笑容, 问道:“请问两位要喝些什么?”

  花戏语看了看酒水单, 随手点了一杯名字比较好听的。

  来酒吧喝酒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是涂年这是特殊情况, 假意翻了一下酒水单眼睛飞速扫过,之后说道:“给我来一杯牛奶吧, 奶粉多放一点,浓一点,全糖。”

  服务员:“……”

  涂年:“最近没有工作,要破产了, 喝不起酒。”

  服务员的表情隐隐有些崩裂,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后头涂年又加了一个条件,“要热的!”

  第一次有人在他们的酒吧里头点牛奶,秉着顾客至上的信念才没把他给赶出去。

  花戏语笑得在沙发卡座上打滚,酒和牛奶还没有上,酒吧的音乐已经换了一曲了,音乐声粘腻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将你身体里所有的欲.望都给勾出来,暧昧的灯光中这个名字无比文艺的酒吧中央升起了一根圆柱。

  一个长相英俊中带点妖艳的男孩子从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像是在油锅里洒下了一滴水,气氛瞬间就热了起来,尖叫声嘶吼声掺杂其中。

  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中熠熠发光,他伸出手指轻轻抵在唇上,“嘘。”

  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个人还在喊着那人的名字,一个很绕口的英文名。

  花戏语眨了眨眼,道:“这个控场能力可以啊,我要学着点,下次开演唱会的时候也这样。”

  涂年笑了笑,“到时候没人理你多尴尬,乖,听哥的你先在微博上和你家粉丝沟通一下。”

  “去你的。”

  音乐还在继续,舞台上的灯光转着撩人心神,台上那年轻人随着音乐声慢慢开始摆动腰肢,软得像条蛇,稍不注意他就缠上了你。

  在音乐的高潮中他脱下了外套,眼神像个小勾子让人移不开眼,本来那人穿得就单薄,外套一脱他上身也就剩下了一件半透明的白衬衫,衬衫的扣子堪堪扣到胸处。

  看惯了白衬衫都是扣在最上头那一枚扣子的涂年,乍一看觉得还有些新鲜。

  就在这个时候舞台上空突然出现了几道小水柱,水柱被灯光染了颜色,径直朝舞台上那年轻人的身上撒去,原本就半透明的衬衫这会变成了全透明。

  花戏语抬头看了眼,说道:“这个舞台效果还不错哈。”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窘迫,想涂年从小因为身体的原因连酒吧都没踏进去过,没想到第一次来就来看这么劲爆的东西,实在有那么一点点承受不住。

  舞台上那人上身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手又搭到了裤子的皮带上。

  涂年愣了一下,转身看向脸色通红的花戏语,忙用手捂住他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会服务员也把牛奶和酒给送了上来,原先崩坏的表情又恢复成了那幅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看到他们这一幕脸上难免又露出点疑惑。

  涂年:“没事,我这个朋友怕长针眼,我给他捂捂。”

  服务员:“……”

  他不是很看得懂他们的操作,道了声“慢用”就离开了包间。

  花戏语连脖子根都是红的,他偏头躲过涂年的手,眼神飘忽不定。

  想看又不敢看,只敢用余光瞥几眼舞台上的场景。他家家教很严,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场景,好奇心和羞耻感同时上线,就看谁打得过谁了。

  涂年觉得舞台上的表演都没有他脸色变化来的精彩,干脆收了眼神看他了,心想要是南靖收到消息来这抓人看见花戏语这幅样子怕是不知道要作何表现。

  《幸运》结束之后,花戏语和南靖线下也迅速建立了不同寻常的友谊,两人在一起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这个人的身材还不错,腰、腰也太软了吧。”

  花戏语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脸色又红了一度。

  涂年抿了口热牛奶,一点都不浓也不顺滑像是在牛奶里头掺了水,淡出鸟来了。小少爷喝了一口就推到了一边去,身材……烛酒的身影就这样不打招呼的出现在了脑海中,要说身材还是他的好。

  表演了一晚上淡定的小少爷这会脸上也臊得慌,将一半的脸埋进围巾里头像是能给自己脑中那光着身子的小人也裹上一条围巾,叫人窥探不得。

  本来涂年是想要走的,但是想了想来都来了不如开开眼界,反正都是大老爷们,平时在卫生间还会下意识的和旁边的人比比大小,不就是看个舞嘛,有啥大不了的。这么一想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这音乐灯光一开气氛就起来了,欺骗性太大,搞得谁没有一样。

  舞台上的男子随着音乐声摆动的越来越剧烈,身上的布料是越来越少了。突然间灯光全部黑了下去,音乐声也戛然而止,刚开始观众还以为是酒吧的安排,屏息等了一会,灯光还是没有亮起来,下头就开始闹起来了。

  酒吧只能把应急灯给打开,白赤赤的一片,什么气氛什么暧昧荡然无存。涂年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酒吧门口那个把扣子扣到最上头的某人身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么哄闹的地方他像走在幽静的青石小路上,要不是脸色难看了点,真是一幅不错的画。

  他像是察觉到了涂年的目光,径直望向了他。

  看着舞台上那人身上的布料,涂年眼皮跳了跳,他要是说他没有看只是来这找灵感睡觉的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涂年他们在二楼,他眼睁睁地看着烛酒上了楼梯,原本觉得无所谓的他现在心里跟打鼓一样,跳得他都觉得要去见老爹老妈了。

  这种出轨的诡异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烛酒进门涂年一着急说道:“他、他还没脱完呢,我没看到!”“……”

  别说烛酒了,就连花戏语都是一愣一愣的。

  烛酒:“所以你是嫌我来得太早,你很遗憾?”

  这回涂年摇头摇得比什么都快,他只是想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好像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烛酒的脸都黑成什么样了。

  在花戏语惊愕的眼神中两人“携手”回了家,涂年双手放在膝头,正经危坐,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要马上要被三堂会审的恐惧感。

  烛酒:“好看吗?”

  他摇头。

  烛酒:“过来。”

  两人相对而坐,离得远远的,主要是涂年有点怂不敢离得太近。

  但这会烛酒都开口了,他磨磨蹭蹭地移了过去,不等烛酒开口他先自白道:“那个酒吧叫做‘回忆’,这名字一听就像是个清吧,我以为过去只是听听歌,谁能想到……是这样的。”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变成了嘟囔,脸又埋进了那宽大的围巾里头,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和眼尾那颗小痣。

  “可我听人说你看得很起劲。”

  涂年:“我就是长长见识。”

  长见识?烛酒笑了一下,咬牙切齿道:“我也想见识见识,你教教我?”

  他这天天忍着不敢表露一点,他倒是好,还去外头找刺激去了。

  “家花不如野花香?”

  烛酒握上涂年的手,带着他的手来到自己衬衫离后喉结最近的那一枚扣子,一颗一颗的往下解,从上至下露出的皮肤越来越多。但他一点也不着急动作缓慢,虽然是带着涂年解的是自己的扣子,可他那眼神却始终勾缠在涂年的脸上。

  手指传来的温热的触感,涂年倒抽了一口气,艹!这tm谁忍得住啊!

  围巾下的脸热得已经不能见人了,涂年自暴自弃的攀上烛酒的肩,唇吻上他的喉结,忍个屁啊,这全是他的。

  烛酒双手搂着他的腰,让他坐好,“和他比怎么样?”

  涂年哼唧了一声,软软道:“他比不上你一丝一毫。”

  “哦,所以你是看了?”

  涂年:“……”

  天光大亮到月半三更,等涂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浴室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连脚腕上都有细细密密的痕迹,低声叱了声。

  烛酒身上也好不到哪去,白皙的皮肤上红痕遍布,有些甚至渗了血,唯一只能说两人的作案工具不同而已。

  ……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只是那次之后烛酒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半步不离的状态,这次他是有了十足的借口,美名其曰不让他出去偷人……

  今年的元旦氛围很浓,涂年肚子里的孩子也堪堪五个月了,或许是因为孩子有点小,五个月了小腹也不过才微微隆起一点,穿个稍微宽松点的衣服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这几个月得益于全方位的照顾,小脸还稍微长了点肉,那一身皮.肉像是能掐出水来一般,白里透着红。

  上次那颗药草果然霸道,这几个月过去了涂年的身体竟难得的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涂宙和金离每周都会过来给他做检查,一旦数据过不了关就得强制性住院,但是万幸的是暂时一切正常。

  趁着这段时间,金离和涂宙就一直在研究到时要如何引产,每个方法都要反复的推敲,一有问题就立马否决。

  而之前万导导演的那部艺术片《卑微》,涂年在里头饰演许青,这部电影也打算上映了,本来是想放在新年初上映的,但是文艺片的受众不大,在一众贺岁片中不吃香,所以最后决定在年前就上映,虽然有些仓促但好歹来得及。

  故事的背景和故事情节都比较压抑,在以前这种片子甚至不能上院线也不能在大银幕播放,一般就是冲着拿奖去的。

  电影要开播了,作为主演的涂年就忙起来了,首映的时候导演让他一定要到场,许久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他这次一复出瞬间掀起了大波浪。

  首映那天烛酒不放心他一个人,便充当了司机亲自送他过来。

  当然他也就顺便参加一下,毕竟这是涂年的第一部 电影,烛酒肯来参加首映利益相关方都求之不得。

  早早接到消息的粉丝们不能进影院只能在外头守着,大冷天的一个个都瑟瑟发抖,原本想着能见涂年一面也算是值了。没想到这次还买一送一,不仅见到了涂年还赠送了一个烛酒,粉丝一个个激动的大叫。

  涂年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只是他穿得实在不像是来参加首映的,围巾手套棉衣一件没落,倒是烛酒西装革履笔挺,这么一看涂年倒像是家属了。

  天气是真的很冷,本来他是要穿西装的,但是被某些人给强行抢了,换上了这套一点都不酷还略显臃肿的棉衣,不过好歹还保留了黑色这最后一道底线。

  涂年看了看拿着横幅灯牌的粉丝,在烛酒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烛酒点了点头。

  涂年:“你们早点回家,这里冷死了,之后我们直接就坐车走了,没有再过来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粉丝还是舍不得离开,真的是太久没见到涂年了。等目送他们进去不多久,就看见很多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提着大袋小袋的热咖啡过来,按着人头发了过去,大家每人都领了一杯。

  还全是牌子货,平时都舍不得喝的那种,这目测也有上百杯,虽然没有说是谁买的,但是看这财大气粗的样子,大家心里也都有人人选。

  这时一个粉丝弱弱道:“所以……年年和烛总是官宣了吗?”

  “……”

  是吼!!!

  外头的娱记、粉丝瞬间炸成了锅,发朋友圈的发朋友圈,写新闻的写新闻。

  里头电影已经开始播放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出现在大银幕上,烛酒看得很认真,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想错过。

  涂年侧头看了他一眼,这个故事真的很压抑,他突然想如果他们在那个时代,他们不是妖只是普通的人,那么烛酒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还是说也会像电影中的人一样,受不了世俗的偏见直接将许青给抛弃了。

  烛酒察觉到涂年的目光,转头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这里面太闷了,不舒服吗?”

  说着从旁边的拿了保温杯倒了一杯水给他,水温刚刚好,涂年喝了一口身体瞬间暖和起来。

  喝完水之后烛酒又递给了他一颗糖,妖界才有卖的,他最喜欢吃的那种。

  涂年接过放进嘴里,甜丝丝的糖化开,甜到了心里。他想要是真在那个年代,烛酒也一定还会是烛酒,他也永远不会成为许青。

  电影播放完之后,电影院沉静了好几分钟,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不消片刻变成了震天的掌声。

  电影拍得真好,戏也演的真好。

  电影看完之后,演员们依次上了场,大概介绍了一下,主持人和记者就开始提问了。

  涂年作为主演以及最红的一个问题一般都是朝着他来的,男二也还好,因为比较善谈一点,自己会制造话题。

  这次首映的采访部分是直播,在线观看的人数也比较多,大家都会想着露露面,只是像谢雨这样比较内向的孩子就一个问题都没接到,只是站在最边上做陪衬。

  涂年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就将C位让了开来,笑道:“您刚刚问角色和真人反差很大饰演起来难度会不会很大,其实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得问问谢雨。”

  被cue到的谢雨有点懵,“啊?”

  涂年:“电影里头他打我打的那叫一个狠,但是你采访采访他,他一会就会脸红了。”

  大家瞬间就笑了起来,谢雨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脸也真的红了起来,弹幕齐刷刷的一片“好可爱啊!”。

  记者们也顺着话题开始采访别的角色,涂年移到边上,眼神搜寻着烛酒的身影。

  等对上端坐在下头烛酒的目光时两人默契地笑了笑,烛酒看着台上的小人,像是会发光一般,心口热得滚烫。

第七十四章

  首映结束之后, 烛酒又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再次充当司机,涂年脑袋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眸中是车窗外匆匆闪过的流光, 后天就是元旦了,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个元旦按理来说应该是要送点什么东西的。

  可是按烛酒这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紧了,哪怕是漏一分钟那都是不行的, 别说买礼物了他就连单独上个厕所都是一件难事, 想着想着气得干脆闭了眼, 困意不一会就上来了, 这地方离他们家还挺远的,开车的话也要点时间。

  烛酒将暖气调高了一点, 侧头小声道:“还有一会才能到家, 要睡觉的话把毛毯遮上。”

  涂年哼唧了几声, 凭着本能将毛毯抽出来盖上,脸藏了一半在毯子里,很快呼吸声就平稳了。

  车外头寒风呼啸,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车内外温度差距有点大, 车窗那结了小水珠, 烛酒听着涂年的呼吸声, 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网上因为今天两人共同出席的事情又闹了起来, 说实话两人参加《幸运》的时候就像是要官宣一样,但是还没拍摄多久又退出了, 这个节目嘉宾退出的原因大概率都是因为搭档,或者是档期排不开了,可是涂年从退出节目之后几个月都没有营业,所以不是档期的问题, 这就导致有人猜测两人是不是闹掰了。

  所以两人一起出现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次不仅是涂年和烛酒的微博沦陷了,就连几个哥哥的微博下头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涂宙涂荒看着铺天盖地都是涂年和烛酒的名字,看着就心烦,自从涂年跟烛酒走了之后,他们看见涂年的时间就变少了,每次要去看他的时候还要提前打个招呼,别说有多别扭了。

  搞得弟弟成了别人家的一样,而且还没有办法反驳。

  不过好歹是自己家的弟弟,趁着这会流量大,两人开始卖力的宣传电影了,也是无比的心酸。

  回到家里之后,涂年还没有醒,烛酒只好把人给抱了上去,才给他换上睡衣他就一裹被子又埋里头睡死过去了。

  这会不过半下午,两人还没吃午饭,烛酒无奈只好先下去准备吃食,原本这屋子里头保姆和司机,但是烛酒不习惯外人侵入自己的空间便把他们差到了另一栋房子里去了,所以现在烛酒也要当半个保姆用了。

  这边饭菜准备好,烛酒本来想叫涂年起来吃一点,但是他耍赖一样,不愿意起来,只嚷嚷着困。

  烛酒也就放弃了,让他继续睡。

  后来公司里又有点事,他看了看时间,涂年也还在睡着便写了张便贴贴在床头便出门了。

  涂年睡觉特别的不老实,每次起床的时候被子要么成一团麻花要么就是掉地上去了,烛酒就和他完全不同,晚上是什么姿势入睡的早上就是怎么醒的,要不是有涂年的参与怕是被子上连条褶都不会多,涂年直呼他是个怪物。

  烛酒贴便签的时候没有考虑清楚,导致涂年还没醒便签先被他的被子给搅了下来。

  傍晚十分,天慢慢黑下来涂年才堪堪醒来,被子有点厚,烛酒把暖气开得太足了他是被热醒的,背后都已经汗湿了。

  抱着被子坐起身,他揉了揉眼睛,窗帘半拉着橘黄色的夕阳透过那点缝隙洒进来,看着屋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他喊了一句烛酒,没人应便下了床,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半个人影,便又回床上坐着了,本来想玩玩手机,但是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想了想充电器好像在一楼不爱动弹,便歇了玩手机的心了。

  找了个地方开始盯着发呆,脑子里想着烛酒这个点会去哪。这个环境这个时间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莫名的就会涌上一股孤单感。

  涂年抱着膝盖,这不过才几个小时不见,他就想烛酒了,发疯似的想他,一开了闸口就停不下来了,想马上见到他。

  怀孕之后他好像变得有些粘人,特别是这两个月开始,性格反差变得好大,原本就是一个敲不开嘴只会装酷的小少爷,这两个月那简直比蜜罐子还甜,不过这个状态不稳定,两者之间不停地来回变动,有可能他上一秒还哼哼唧唧地在撒娇,下一秒就又端起架子不理人。

  只是这些他都不承认,烛酒也没有挑破。

  涂年坐了一会,摸了摸汗湿的衣服还是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先洗澡去,他用手轻轻摸了摸肚子,微微隆起刚好填平他的掌心。

  平时他显少做这个动作也很少去想这肚子里还揣着个,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别扭,他一大老爷们说怀孕就怀孕说不膈应是假的,有时候午夜梦回想起这事心里头都还是纠缠着一团,嗓子眼堵得慌。

  烛酒也很少提到孩子的事情,什么衣服啊早教啦通通都没有,只有涂宙和金离他们来的时候会提上两嘴,大家都有点将这个孩子隔绝在外头。

  因为当真的到了那一刻,他们害怕只能二者取其一,那么不管怎么样就算是逆了天道他们也是要将涂年保下来的,所以现在对这个孩子的感情不能太深,以免到时候白白难过一场。

  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这说不清的羞耻感夹杂着些莫名的情绪实在是不怎么让人好受。

  随便冲了一下,换了套衣服擦着头发就往外走了,也不穿双拖鞋光着脚就走了出来,要是这会烛酒在一定又得黑脸了。

  但是谁让他现在不在呢。

  老话说得好,人不能太过嘚瑟,涂年脑子里刚飘过那句话,脚上就一阵剧痛,他只顾着开小差了没看路,卫生间洗手池那块有一个小挂钩,原本是固定在墙上的,不知怎么的就掉地上了,他没注意正好踩了上去。

  挂钩的钩子有点利,要是穿着鞋倒是没事,但他光着脚脚底下的皮.肉都嫩,一点没有惜力踩上去的结果就是脚底被钩子划出一道口子。

  血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涌涂年忙蹲下用毛巾捂住,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外头的沙发上坐下。

  第一反应不是处理伤口而是找烛酒,但是突然意识到烛酒不在家,看看外头天都已经黑了。

  中午没有吃饭晚上也还没吃饭,这会肚子也开始造反了,他找了个创口贴随便贴上就下楼找东西吃了。

  顺便把手机拿下楼充电,冰箱里有烛酒准备好的饭菜,用微波炉加热一下还挺色香味俱全的。

  菜很好吃,也都是他爱吃的东西,但是吃不到几口嗓子眼一酸一股突如其来的情绪压都压不住,委屈得不行。

  烛酒说要二十四小时守着他的……

  恰好这时屋外的门被打开了,烛酒一进门就看见涂年眼尾红红的,刚洗完澡头发也是湿的没有擦干,有点凌乱发梢也还在滴着水,黑发衬得他的皮肤更白,显得年纪又小了几岁。

  鼻头也有点红,涂年才看见他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好不可怜。

  烛酒是真的被他吓了一跳,鞋都来不及换大衣也没脱就忙跑到他身边,涂年脑袋埋在他的肩颈处,才一会就润湿了好大一片。

  他问涂年出了什么事,他只是摇头,他便不再询问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等涂年情绪稳定下来,他就又开始害臊了,不明白刚刚的自己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呢,因为哭得有点凶这会还打着哭嗝,连着脖子根都臊得通红,把头死死埋在烛酒的肩膀上,不敢抬头。

  烛酒没有强迫他,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基本还没动,脸色稍凛,“先吃饭好不好?”

  公司的事有些棘手,所以他在公司多忙了一会,期间有给涂年发消息,但是谁知道手机那么凑巧的没电关机了。

  饿是真的有点饿了,虽然很难为情但是饭还是得吃。

  涂年强硬道:“你转过头去,别看我。”

  “好。”

  烛酒放开涂年的手,偏头不去看他,让他好好吃饭。

  涂年扒着碗里的饭,等他吃了几口之后烛酒才转过来,只见涂年眼睛都有点红肿了,伸出手指轻碰了一下他的眼睛。

  这次涂年倒是没有躲,乖乖坐在那吃饭,烛酒:“会难受吗?”

  他摇了摇头,吞下最后一口饭才将受伤的脚抬给烛酒看,“我受伤了。”

  烛酒将他胡乱贴的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撕下来,那道口子没了遮挡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伤口不算深浅浅的一道,边缘的还沾着些干涸的血迹,烛酒是又心疼又好笑,心疼他受了伤好笑他这么委屈。

  心口酸涨酸涨的,被积满了软成一团。

  烛酒揉了揉他的头发,许多话想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是问出了一句,“失败也是又光着脚了?”

  涂年抿了抿唇,像个小学生一样开始告状,说他是怎么被刺破的,又说那个挂钩竟然掉在路中间。

  嘟嘟囔囔了半天,战火最后还是拉到了烛酒身上,说他出门都不和自己说一声。

  烛酒取了医药箱来,“我贴了便签在床头。”

  涂年说反正自己没看见,没看见就不作数。

  说着说着沉默了一下,而后扯了扯烛酒的衣裳,说道:“以后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

  烛酒动作顿了顿,让涂年把脚踩在他的膝盖上,又让他低头自己吻上了他的唇,将消毒带来的疼痛全封在了唇齿中。

  涂年脸颊微红,他觉得他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刚才那种话呢,一定是怀孕让他的智商变低了。

  烛酒只明白自己真的是爱惨了这个人,他从不知道原来爱情可以让人变得如此愉悦。

第七十五章

  元旦当天, 从那一屋子不速之客来了之后,烛酒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这是他和涂年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新年,他还想着要怎么才能过得比较有意义。

  不料一大早门槛差点没被踏破吗, 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涂宙来得最早,烛酒穿着睡衣下楼的时候看到坐在客厅喝茶的涂宙,眼皮忍不住跳了几下, 他就知道今天那几位哥哥一定会来, 所以起了个大早想着趁他们还没来先把涂年拐出去。

  谁能想到……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 真是每埋没了这个种族。

  涂宙早摸清了他那点小心思, 吹了吹杯中的茶叶笑道:“今天起得还挺早的。”

  烛酒:“没有二哥早。”

  两人对视一眼,火光四溅。

  涂宇、涂洪、涂荒也没慢多少, 不一会就坐满了一屋子人, 涂年还在会周公没人调节气氛, 五人端坐竟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又过了一会,在满屋子的硝烟味中金离也来了,手中还拿了一份报告,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写了些啥, 径直朝涂宙走去, 将自己昨天熬夜写出来的东西推演给他看。

  虽然聊得东西比较枯燥但是这屋子里好歹有了点声音。

  事情还没完, 就在涂宙和金离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屋外的门铃又响了, 开门一看是林安, 或者应该说是林安和林冥。

  有着先辈的那些前尘往事,林安和涂家兄弟也还算是熟识, 不过看到这一屋子人的时候还是有点吓到的。

  他今天来是因为直播,涂年把这一年的工作都给推了,公司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还是让人和林安说了些娱乐圈许多当红的明星退圈一年, 再回来之后有多惨,有些连十八线小明星都比不上了。

  林安一想觉得这样不行,昨天和涂年好说歹说了半天,两人才决定每隔个几天直播一次,这也算是一个折中的办法了。

  今天是元旦,想着刚好新的一年开始就从今天开始直播,他不放心涂年一个人害怕又像上次一样搞得乱七八糟,所以才一早就赶了过来。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化妆师、服装师以及发型师,浩浩荡荡地一队人马。

  烛酒的脸是彻底地黑了。

  涂年醒来的时候也被这一屋子的人给吓到了,用满满荡荡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而这会也不过堪堪八点半……

  涂洪:“年崽,听林安说你今天要直播?”

  才刚醒的涂年脑子还没转起来,想了想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于是点点头。

  涂洪笑道:“那今天可是个大场面啊。”

  可不是吗!

  林安以及工作人员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涂家四兄弟再加上烛酒、涂年哪个拿出去不是金光闪闪的,唯一不认识的那个,就那长相拿到娱乐圈里头也是扛把子那类的!这一屋子都是什么神仙!

  几人压着心中的激动,大气都不敢喘,我的天这一趟来得实在是太够本了!今天这场直播怕是要爆。

  “先吃早饭。”

  烛酒在一众幻灭的眼神中从厨房端出了早饭,当然早饭只有两个人的份。工作人员一边在心里艹了一声,原来烛总在家里是这个画风,一边闻着食物的香味馋得不行。

  金离咽了咽口水:“烛酒你还做不做人了?!我们都还没吃早饭!”

  烛酒:“没有。”

  金离眼巴巴的凑了上来,“大哥就赏我点吃的吧,饿啊!”

  烛酒没有再理他,但还是被他抢了个包子走,他脸皮厚涂年可不行,“要不你先吃我这份,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吃的。哥,你们也还没吃饭吧?”

  还没等他起身就被烛酒给制止了,“不用,你先吃,小王一会就会送来。”

  家里的食物有限,还都是涂年的心头好,他舍不得给他们吃,所以一早就吩咐下去了。

  那几位工作人员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直到这会看到那桌子上配套的餐具才猛地反应了过来,烛总和涂年什么时候同居了!??

  林冥也是一脸的莫名,因为是同一个身体所以林安很快就察觉到了林冥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吗?”

  他迟疑地摇了摇头,又点了下头,上次碰到涂年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到他身体里有烛龙的血脉之气,这次就更明显了,不用靠近都闻得到。

  可……涂年身上怎么能有烛酒的血脉呢?!这实在是说不通啊。

  林冥低声问了句:“涂年为什么要退圈一年?”

  林安:“应该是身体原因吧,上次他无故昏迷你不是也在吗?我听涂二哥说年哥的身体情况很不好。”

  “是吗……”

  直播时间决定在中午,主要是不知道要直播什么内容,刚好金离提了句不如吃播,然后大家就很愉快地决定了,吃播就吃播吧。

  开始之前本来想要给涂年做个造型的,但是被拒绝了,说是不想要化妆他天生丽质,化妆师看了眼他的状态转头就和林安说的确不用化,就算是化最多也就涂个口红,别的涂上去反而是累赘。

  林冥眯着眼看了眼涂年,不能化妆……那答案简直呼之欲出了,但是那个结果有点荒唐所以最后还是决定不追究了,养身体就养身体吧,不喜欢化妆就不喜欢吧。

  林安登了涂年的微博,先做了个预告,本来他人气就高得不行,这两个月又没有一点消息,再加上这两天关于他和烛酒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条微博一发分分钟就上了热搜。

  更不要说后续的直播了。

  中午时分,马上就要开始直播了或者应该说是要吃饭了,早餐解决得比较随意,所以一开饭那几位一点没客气直接落了坐。

  桌子是圆桌,大家也都坐得很随意,工作人员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刁钻的角度只让涂年一个人入镜,设定了时间准时开始。

  之后的直播基本就没有工作人员的事了,涂年让他们坐着一起吃,但是和一桌大佬一起吃饭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为了防止胃疼,几个工作人员还是告辞了。

  直播一开那人数就噌噌噌地往上涨。

  【啊啊啊!是年崽!活的年崽!】

  【年崽妈妈爱你!你终于回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年年我想死你了!】

  【哈哈哈哈哈,我活着等到了年年直播!】

  弹幕滚得飞快,涂年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和粉丝们聊天了,回答了些弹幕上的问题。因为亲妈粉比较多,战斗力也比较强,所以问的都是些最近有什么工作啊,有没有好好休息啊,吃的是什么啊之类的话题,偶尔几条八卦还没等看清他问的是什么就被别的给覆盖了。

  后来涂年越聊越嗨,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直播了好几次。

  涂宇先看不过去,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吃饭。”

  涂年眼睛盯着手机,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好。”

  眼睛依旧盯着手机,将那筷子囫囵喂到了嘴里,见他这样涂宙也不客气,给他夹了几片菠菜,笑眯眯地说道:“多吃点。”

  菠菜是涂年最讨厌的食物之一,他没法接受那个味道,也可能是小时候梦想成为大力水手的时候吃多了,现在一看到菠菜他就想吐。

  涂洪涂荒就这样眼睁睁地看他夹进口中,也没阻止就等着他变脸的样子,果然没让他们失望,菠菜一进口涂年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扭曲。

  涂洪:“哈哈哈,哎妈呀,笑死我了,年年多吃菠菜能变成大力水手哦~”

  他小时候看了那部动漫之后就整天缠着涂洪,要他帮他变成大力水手,涂洪被他缠得没办法了就给钱给他叫他去买菠菜吃,说是多吃菠菜就能变成大力水手。

  谁想他还真信了,也是真实诚连着吃了一个星期的菠菜,把小脸吃得青绿,把涂洪吓得够呛,也因此被两个哥哥好好教训了一顿。

  涂荒插刀:“好好吃饭,不然永远也变不成大力水手。”

  涂年:“……”这个梗能不能过去了。

  【啊啊啊!我好像听见涂洪的声音了!!!是错觉吗?!哥哥是你吗?是你就吱一声吧!】

  【不,不是错觉!!!因为我还听见K神的声音了!!最近没比赛,K神也好久好久没有直播了!!K神看看我们吧!你不直播在你弟弟的直播间露个脸也是好的呀。】

  【天呐,又是在别人直播间抓到本命的一天,我快乐了!!!】

  【涂洪涂荒都在,那之前的声音是涂宇和涂宙的???股神和院士喂!!啊啊啊!卑微求露脸!!!】

  【这个直播间真的是神了吧!!!值了值了!今天就算卡死我也要守着这个直播间!!!吃饭是什么,我一点都不饿!】

  【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羡慕谁了,我也想喝和年年一起吃饭,也想和哥哥们一起吃饭!!!】

  【哈哈哈,你们都在说哥哥,我只想说年年你是不吃菠菜吗?脸都扭成一团了,二哥也太坏了吧!】

  【谁知道大力水手是什么梗??】

  身为吃瓜群众的金离和林安也很好奇,问道:“会变成大力选手是什么意思?”

  黑历史一幕一幕的在脑中上演,涂年咬牙,不好意思把那口菠菜给吐出来,“没什么意思。”

  刚想着把那口菠菜生吞了,就被旁边的烛酒给制止了,“吐了。”

  有了台阶涂年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就吐了,还吃了一块肉压了压嘴里的味道,再抬头弹幕里就变了风向。

第七十六章

  【???】

  【!!!!!】

  【等会, 这个声音……】

  【嘶!隐隐约约猜到是某人了。】

  【啊啊啊啊!这不是那个和年年一起消失的那位姓烛的总裁吗?】

  【艹!我的cp是不是死灰复燃了?】

  【死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啥,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华点,今天是元旦吧?哥哥们都在吧?家庭聚餐吧?那为什么烛酒在?而且还坐在涂年的身边???】

  【楼上威武!!!所以说磕的cp终于成真了?!】

  【前几天营销号不是还在带节奏说两个掰了吗?还有人说涂年被烛酒给封杀了。】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涂年的几个哥哥就摆在那好吗?这种封杀的话也有人信,这里果然是智商盆地。】

  之后弹幕里头刷的大多数都是和烛酒有关的信息, 也就两个人有没有在一起撕了起来。涂年这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在社交媒体或是较为公开的场合公开过两人的关系, 那个热衷于暗摸摸秀恩爱惹他跳脚的烛酒也很久没有偷秀过了。

  就连今天这样的时候都没有什么骚操作, 还惜字如金, 要不是他吞了这口菠菜怕是这一个直播下来他都不说一句话,实在是不怎么像他的作风。

  涂年不解, 但是他也不打算去深究了。

  弹幕上还在打架, 有人说他们只是为了增加人气, 一种营销手段而已。有的人说是真的,如果他们都是假的了,那她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众说纷纭,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桌下, 涂年伸手握住了烛酒的手, 烛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回握了回去, 五指相扣。

  涂年笑了笑, 将紧握的手抬起来暴露在摄像头前面,“酒儿要不你露个脸呗, 不然就一只手太奇怪了。”

  林安起身把摄像头转过来了一点,一个镜头里刚好放下两人,再装不下其它。

  涂年:“没错,我们一不小心就勾搭在一起了, 下半辈子打算搭伙过日子了。”

  话刚说完,手上一紧,原本就紧握的手被握得更紧了些,他抬头看向烛酒,烛酒的反应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一点,他想要不是现在哥哥们在他一定会亲他的。这话又何尝不是另类的告白呢。

  金离和林安只是笑笑,都是早就知道的人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至于四个哥哥那表情各异,反正是都称不上高兴就是。

  弹幕停顿了一刻,开始疯狂刷了起来。

  【999999】

  【喜大普奔!!!9999999!】

  【我磕的cp成真了!!祝99~】

  【烛总你倒是说句话啊,别笑了!我小心脏都要被你笑出来了,不要逼我第一天就想要绿了涂年!】

  【我就不一样了,我想绿了两个人,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这两人绝对是一对吧!99呀!!】

  【妈耶!终于官宣了!爱了爱了!】

  ……

  不出意外,两人公布的热搜后台带了个暗红色的“爆”,不过涂年和烛酒本来就没有瞒过别人,所以圈子里和两人有来往的都知道两人的事,两人一公布也都纷纷留言祝福。

  直播因为两人公布一下涌入太多人,系统直接瘫痪了,所以也就结束了。

  至于哥哥们和金离、林安则在他们家待了一天,还蹭了顿晚上的饭才在烛酒杀人的目光中悠然离去。

  新年的第一场雪也在他们离开之后扬扬洒洒地降了下来,涂年好久没看到雪了说什么都要到外头去淋淋,烛酒拗不过他,把他裹成粽子才将人给放了出去。

  才出去涂年就把手套给除了,伸出手接了片雪花,雪落在掌心还没等看清他什么样子就融化了。

  烛酒伸手牵住他的手,不满道:“手冰凉,快把手套带上。”

  涂年赖皮道:“没事,你的手很暖。”

  说着他又握紧了一些,要什么手套嘛,一点都不懂情趣。

  刚腹诽完就发现那漫天的大雪都停在了半空中,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眼前的雪花停留在这空中翻着旋,每一个小冰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涂年伸出手指碰了碰,雪便化了成了一颗小水滴飘在空中,人一靠近雪便扑朔朔地往后退。天气虽然已经暗了下来,但这白莹莹的雪却还有些看得见,漫天的雪花仿若身在银河中一般,随手便可摸到星子。

  抬眼望去整片天空都是如此,震撼的他说不出话来。

  这是谁做的自然是不用说了,除了神还有谁能控制这四季、雨水。

  许久之后他才问道:“这雪是不是也是你的杰作?”

  刚好在新年刚好在他们离开的下一分钟,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烛酒没有说话默认了。

  涂年:“你可太坏了,但是真的好美。”

  本来哥哥们还想要再待一会的,可外头的天气暗沉沉的,还以为会有一场暴雨,无奈之下只能一吃完晚饭就走了,原来一切都是烛酒搞的鬼。

  烛酒笑了笑,手上的力道更紧了些,将身边那人握得紧紧的,明明是雪天,可他的掌心却沁出了一丝汗。

  总觉得这人窝着坏,涂年按了按他的手,说道:“我今天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要和你搭伙过日子了,你是不是应该要有点表示?”

  烛酒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两人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片雪原,静默无人,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当两人的脚步声一停周围便再无声息。

  烛酒紧皱着眉,像是碰到了什么难题一般,垂着眸子思考良久。

  原本以为烛酒被他问懵了,他也是难得看到他这幅窘态,正得意的时候手上突然一凉,一枚沾染了雪花寒气的戒指扣上了他的无名指。

  涂年盯着戒指发呆,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空旷的雪原中烛酒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戒指早在五年前我便订做了,原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送出去,但是兜兜转转我终是随心来到了你身边。我生来便与尘世的缘分不深,这么多年对我而言珍贵的东西不过两件。”

  “一是你,二是能与你度日的生命。”

  天空中乌云散去,原本暂停在空中的雪开始动了起来,绕着两人转圈,就像是某些人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样。

  涂年却顾不上这些变化,眼前只有那一人正说着话让他的心彻底地乱了,不受控制,像踩在鼓上一样声音大得他都快听不清话了。

  “今日我便附庸风雅一回,以雪为媒,玉为聘。”

  烛酒微微低头,额头轻碰在涂年的额头上,挂在两人脖子上的双生佩闪过一丝光芒,那被哥哥们打断的契约还是结了。

  “下半辈子和我搭伙过日子吧。”他低笑着说出涂年在直播中说的话,今日他就把他唯二的两件东西打个结。

  “哪有你这样的,没有一句是问句,都不问问我答不答应。”涂年低着头没敢看他,手指摩挲着无名指上新来的永久住客。

  “嗯,”烛酒将自己那枚戒指递给他,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总是害怕要是问了,他临时反悔了怎么办,要是有了变故怎么办,那倒不如不问。

  涂年接过戒指郑重地为他带了上去,身边的雪花开始飞舞,落在两人的肩头,发间。

  像是举办了一场只有俩人和雪花知道的婚礼。

  涂年抬头咬住烛酒的唇,他真的是太爱这个人了,一刻都不想和他分开,他嘟囔道:“酒儿,我要收会你不懂情趣的话了。”

  反正他是沦陷了,那种赖在那不起来的那种。

  烛酒将他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里,才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这是极尽我所有的浪漫了,只对你。”

  艹!真tm撩!

  涂年在心里吐槽。

  ……

  第二日涂年差点没有从床上起来,以前的各种都只是小打小闹,除了第一次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但是昨天他被烛酒撩得不行不行的,主动上了贼船。

  烛酒开始还不肯,被他缠得没法子憋红了眼才……

  虽然已经是很温柔了,但是这具身体实在是有点弱,今天就摊床上了,一碰就哼哼唧唧的,连饭都不吃了,只是蒙着头睡大觉。

  烛酒温柔是温柔,但是奈何时间太长了……后来他哭着说不要都没能逃离魔爪。

  七字真言,做人不能太嘚瑟。

  ……

  隔了一天,涂年按照计划开始直播,直播中总是不经意就把戒指露出来,还强行拉着烛酒的手出镜,以前是烛酒总是欢做这种事,但好歹他还是暗着来的。现在倒好,到涂年这不仅是明着来,这次数还只多不少。

  粉丝一个个吃尽了狗粮,从此来直播间都不是看颜值聊家常了,而是来看秀恩爱的365种姿势。

  不过直播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喊停了,主要还是因为月份越来越大,他原来一点都不显怀的肚子像鼓气球一样两个月的时间变大了不少,现在笔直地站着他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尖了。

  这回不止是烛酒了,涂宙他们也搬这房子里住着里,以防万一。

  肚子大了之后很多原本很简单的事情都变得很困难,最简单的穿衣穿鞋他都不到了,全是烛酒一手打理,他也乐得清闲。

  唯一就是这个肚子……他越看越别扭,晚上吃完饭两位准爸爸就会坐在沙发上盯一会他的肚子,他是觉得太奇怪了,有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烛酒每次盯着他的肚子眼神也会变得很奇怪,但是他到底在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而且他现在的情绪起伏也特别的大,有时候半夜突然醒来就莫名其妙地坐在那哭,把烛酒吓得够呛,边摸眼泪边放声大哭,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看着实在太可怜。

  每到这个时候就是烛酒最手足无措的时候了,不善言辞的他都被他逼得能说好多酸话了。

  好几次哭到打嗝才停下来,之后又是无止境的羞耻感,简直是没脸见人了,可他偏偏控制不住。

  有时候停下来之后又是想吃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反正就是可劲折腾。

  但是有时候能折腾还是好事。

  节日一个一个的过,日子一天天的走。

  除夕的时候,涂年的肚子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在郊区过久了,这次两人搬到了市区和哥哥们一起过新年。

  城市虽然下了禁止燃放爆竹的文件,但是还是时不时会传来几声偷放的爆竹声。像是过年不放鞭炮的话,这个年过得就不圆满。

  涂年窝在沙发上,其余众人全在包饺子,他本来也想加入的但是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赶到这了。

  不过也是,包饺子这活现在给他对他而言都有点累。

  从上周开始他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类似现在明明屋子里开了暖气,因为照顾他所以温度开得很高,除了他大家穿得都是单衣,涂荒更是把短袖都穿起来。

  可是他不仅穿着棉衣还裹了个毯子,可依旧冷得发抖,骨子里透出的冷意,他有时候吐槽自己身体里怕不是有一个南极,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冷气,这要是在夏天可能还能赚上一笔。

  体温低得也不像是正常人,就算他现在烤着火手都和从冰水里拿出来的一样,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之前那株草的药效应该是已经过了,不过他已经觉得很幸运了,现在的日子都像是偷来的一样。

  他侧头看着桌子旁围着包水饺的那些人,全是他爱的也都是爱他的,何其有幸啊。半闭着眼睛,看着看着眼前的场景就模糊了,满满的眼睛就全闭了起来,好像有人给他把毯子拉高了些。他下意识地握住了那人的手,摸到了那枚和自己手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他想原来是烛酒啊。

第七十七章

  屋子里霎时间变得安静下来, 几个人像是开启了禁声一样,只是忙活着手头上的事,外头锣鼓声、欢笑声时不时就会传到他们耳中, 明明不过相隔一堵墙的距离,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那时候春晚不过才刚刚开始, 等再醒来的时候春晚已经播了一半了, 声音也被调小了一些。

  电视上的小品诙谐逗趣, 演员们做着夸张的表情动作, 镜头不时扫过下头的观众全都是满脸的笑容,一阵阵笑声从音箱中传出。

  舞台上的布景也都是大红, 外头喧闹的环境, 玻璃窗一望出去全是红色的春联、倒福, 满满的年意让他脸上也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涂荒端着饺子放到餐桌上,饺子刚捞起来还冒着热气,热气一蒸原本就暖和的屋子这会又掺着食物的香气,他看了眼涂年说道:“一醒来就傻笑, 快洗手吃饺子了。”

  一句话之后屋子里的气氛才又起来了, 大家纷纷落座, 涂荒和涂洪互损着, 涂宙偶尔帮个腔, 闹得不可开支的时候就会请涂宇出来主持公道了。

  大家都在努力的活跃着气氛,好像只要笑起来闹起来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涂年一直跟着笑,有时候忍不住也会插上几句话。

  饭桌上,烛酒给涂年夹了个饺子,他的饺子馅比较清淡, 涂年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汤汁充斥了整个口腔。

  涂年夸张地睁大了眼睛,“看不出看来啊,你们还有这手艺,以后主业混不下去了,开馆子也是绰绰有余的。”

  涂洪嘚瑟了,“我调的陷我调的馅,我就说我是个天才吧!年年你多得吃几个,看你瘦的!”

  说着给涂年夹了个饺子,每个哥哥都在盘子里挑了一个饺子夹给他,刚开始他还以为大家是怕他行动不便,可是吃着吃着他就在饺子里吃到了一颗明显不属于这个馅的硬物。

  咬碎了才发现原来是花生,而他们夹给他的饺子里不多不少都有一颗花生。

  涂年动作顿了一下,之后将饺子全吃了下去,老人们总喜欢在除夕这晚的饺子里包着各种东西,讨个好彩头。硬币代表了来年财源滚滚,糖代表了甜甜蜜蜜,而吃到花生的人一定会健康长寿。

  ……

  除夕的晚上一般来说是要守夜的,涂年也兴致勃勃地说自己刚才睡饱了,也要跟着一起守夜,大家也就听了他的鬼话。涂宇甚至准备了满满一大盒的零食,全是妖界的好吃的。

  涂宙:“你什么时候去的妖界?”

  涂宇:“昨天。”

  以前也是这样,因为家里人多,还都是半大不小的小子,所以一到过年消耗的零食数都数不过来,涂宇就会在过年的前夕买上一堆的零食放在那让他们敞开肚子吃。

  涂洪拆了块糖投喂给涂年,“现在看到这些零食还真有些怀念,以前就数涂荒最会吃了,每次的零食有一大半都是被他给解决的。”

  涂荒啧了一声,刚想和他吵一转头余光瞥见了涂年眸中的笑意,舔了舔唇忍了下来,一幅我大度不和你一般见识的模样。

  夜渐渐深了,但今天和往常不同,离零点越近外头的动静就越大,家家户户都还亮着灯,好一派热闹的光景。

  涂年才坐了不过一会就被投喂了各种零食,就连一向在饮食上抓他很严的涂宙这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直眼,他吃得开心不过才坐了一会腰就有些受不了,赖赖唧唧地往烛酒的怀里缩。

  烛酒扯过毛毯将他包裹严实,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能完全靠在他身上,熟练地给他按着腰。

  灵力注入体内后,暖洋洋的,涂年舒服得眯起了眼,像只餍足的小猫。

  本来想要坚持到零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但是那股冷意一被驱散随之而来的就是翻天灭地的困意,意志不够坚定的他很快就卷进了这海潮中,睡了过去。

  春晚倒计时响起,“铛”新年的钟声敲响,“砰”玻璃窗外的烟花就这新年的钟声绽放在夜空中,照亮了半边的天,不知又是谁顶着压力燃起了这新年的第一份罚款。

  涂年一睁眼就对上了烛酒的眸,幽深、温柔。

  他笑眯了眼,把手从厚厚的毛毯中挣脱出来,捧着烛酒的脸就吻了上去,“新年快乐,我的酒儿~”

  他睡着之后,烛酒就把他带回了房间,这会屋子中就他们两人。

  烛酒接过了主动权,细细地吻着他的唇,温柔得让涂年眼眶一热,他说:“年年,新年快乐,祝你平安喜乐、健康无忧。”

  新年第二天,涂年一下楼就开始讨压岁钱,烛酒的已经被他给掏空了,现在又开始敲诈哥哥们,没办法谁让他最小呢。

  不过想想明年的话,他就不是最小的了,也要把压岁钱给出去了,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

  早早就准备好红包的哥哥们却非要涂年卖个乖才把红包给他,一向觉得讨彩头是件很蠢的事的哥哥们,今年给他红包的时候却把那吉祥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涂年心里揪揪的,嗓子眼堵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涂家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妖界的人界的,总之一刻不得嫌。涂荒、涂洪和涂年三个最怕麻烦的人早早躲到了二楼,烛酒本来也想上来的,却被涂宙强行留下来震场子。

  刚开始涂年还不明白震场子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在门外偷瞧见不管是人还是妖只要看见角落里坐着喝茶的烛酒,就开始两股战战。

  烛.工具人.酒一个小眼神,大家就坐不住了,说不到两句话便匆匆告别。

  涂年扒着门缝笑得正开心,无意中对上了他的眼神,下一刻就被当场抓包,又被拎回了二楼。但是他总觉得烛酒就是以他为借口逃离了工具人这个名称,上了楼他就不走了。

  刚笑完别人自己就当了工具人的他有点笑不出来。

  烛酒上楼之后摸了摸他的手,不出所料冰凉一片,又任劳任怨的充当了取暖器。

  过了大年初一,涂家的大门就关上了,源源不断的访客让涂宇和涂宙也失去了耐心,倒不如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除了年初一那天出了点太阳,之后的几天都是阴沉沉的,像是在憋一个大招。

  大招在年初五的时候降了下来,那么大的雪在这偏南方的城市很难见到,不过一个晚上的事雪地上的积雪就到了脚踝。为了防止第二天推不开门,大家拿着工具出去扫雪去了。

  当然像这种事情涂年一般没有参与的机会,他只好坐在屋子里隔着一块大大的玻璃看他们扫雪,手上肯定还得捧上一杯热牛奶,当起了监工。

  “三哥,你怎么扫的呀,石板的缝隙里全是雪,得用东西抠出来。”

  “欸欸欸,四哥你脚边上还有一团雪,太不认真了。都说扫地扫不干净,以后娶的老婆不漂亮,你们得认真点,我这是为你们好。”

  他闲得无聊絮絮叨叨了半天,大家耳朵边上像是住了一只嗡嗡叫个不停的苍蝇,偏偏这苍蝇还金贵得很,骂都骂不得。

  涂荒握着扫把的手捏得“咔咔”直响,“涂年!”

  涂洪心里纳闷,怎么怀个孕性格变得这么多,以前一杆子打下去都放不出一个屁来,天天摆着谱在那装酷。

  想着想着觉得还是被人带坏了,转头瞪了一眼烛酒。

  烛酒乐得听他唠叨,怕他无聊还给他捏了个小雪人,小雪人用红豆做的眼睛,小小一只摆在手上可爱得紧,涂年爱不释手,但是因为很凉,所以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涂荒:“总是用些不入流的手段,那小小的雪人有什么好看,无聊。”

  不多一会涂年坐的玻璃窗外多了六一人高的雪人,一个个憨态可掬,仔细分辨一下还是能发现点端倪,例如那个冷着脸一脸臭屁的雪人就是烛酒,烛酒旁边那个笑眯了眼的就是他,四个哥哥自然也是少不得的。

  涂洪看着涂荒冻得发红的手笑到在雪地里打滚,涂荒脸上发烫忍不住动了手。

  涂宙涂宇也停下了手上的活,笑着看他们闹,烛酒则透过玻璃窗看着涂年嘴角边的那丝笑意,眼中也染上了些。

  雪一降完阴沉沉的天就开了一道缝,阳光就透过那道缝隙洒在雪人身上,就像一张全家福一样,美好得让人不忍心打扰。

  可是雪在阳光下终究还是要融化的,再美好也是易逝之物。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根刺,只是没人敢去触碰,因为一碰那种钻心的疼让人禁受不住。

  初六过后,这个年也算是过去了一半了,上班族又开始按部就班的忙活起来了,家里除了涂年全是上班族,也全都动起来了,只不过今年大家忙的都不是工作。

  走南闯北的找方法找灵药,涂宙和金离更是天天泡在实验室里,推演了一种又一种方法,再过两个月涂年就要生了。

  涂年每天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烛酒的眼睛,有时候他还来不及收回眼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每天每天都是如此,有时候他甚至在想烛酒是不是都不睡觉,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直到天明,他心疼得很,所以每天晚上睡前都得拉着他一起闭眼,烛酒不闭眼他便不睡。只是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还真熬不住,像是有个开关在他身体里,时间一到开关被拉下来,他就会进入睡眠。

  涂年:“酒儿,你怕吗?”

  这是他第一次将这件事挑开来说。

第七十八章

  久久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 他便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弱,我想活下来就一定会活下来的, 你看我从小到大经历过多少次鬼门关,好几次活过来就连二哥都觉得这是奇迹。”

  “以前我总觉得死了就死了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寿命不长, 慢慢的我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父母的缘故。我想着只要是我刻意疏远哥哥们, 我们的亲情就会变得淡薄, 那我死的时候大家也不会那么难过,不用再经历一次父母的那种痛苦。”

  涂年说着将身子挤到烛酒的怀里去, 因为肚子的原因只能是背靠着他, 他继续道:“可是不管我用什么方法来疏远这份亲情, 他们都能用另一种方法把我捡回去。再后来遇到了你……不管我怎么逃避,你好像永远都站在那等我。”

  有个永远站在那,不管你做了什么他无限度的包容你,一旦你发生了什么事他第一个到, 你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你心中所想, 他知道你的一切但是他还是爱你。

  “舍不得了, 死是不可能死的, 小爷我还要长命……”

  百岁两字还没出口就被封存在了唇齿中, 对上烛酒那张写满了不爽的脸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妖怪如果才百岁的话应该是短命了,那他就当一回老皇帝长命万岁吧。

  涂年的精神撑不了多久, 不一会眼角就困得泛起了泪花,闭上眼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呼吸就变得平稳了。

  黑暗中烛酒用手将怀中的人搂紧了一点,他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动了心,或许是年少时惊鸿一瞥, 从此他的模样便刻在了某处。

  后来两人做了同桌,他一直觉得涂年是个很神奇的矛盾体。

  他的身体向来不好,年少的时候更显单薄,明明那种一步三喘的身体却是班上打架打得最凶的,这一片区的小混混、校霸,听到他的名字一个个跑得飞快。一天天拽得二五八万,没一张笑脸,但是身边却围了一群小弟,左一个年哥右一个年哥的,他对他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中二病晚期。

  但因外他那身皮相长得极好,再加上虽然打架但是成绩却从来没有退下来过,始终占据着第二名,第一名是他。所以他的追求者络绎不绝,只是他好像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追求他的人,别人给他送的礼物也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有人说是被他扔垃圾桶里去了,那种人不值得喜欢。

  他的作风实在太过高调,看他不爽的人也很多,有人说其实他家很有权势,这个学校的校董就是他大哥。他身体差也是假的,只是为了找个借口不上课而已,所以才能总去打架还不被记过,更有甚者说他的成绩也是造假的,因为亲哥是校董考太差脸上不好看,所以每次考试之前他都能拿到试卷。

  事先能拿到卷子还只考个第二名,怕是智商也不怎么样,除了那一张脸没有一个地方能看的。

  原来是个来混日子的二世祖,他想。

  有一次下午放学后他有事耽搁了一下,从图书馆回来之后教室里已经空了,原本他以为教室里应该不会有人了,便靠在屋外走廊上抽了根烟,那时候烦心事太多,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不知什么时候就学会了抽烟。

  烟才点燃,白烟顺着风吹向教室,里头传来低声的咳嗽声,之后就听见里头有人说道:“咦,怎么有烟?”

  涂年的声音很好辨认,清脆却假装浑厚,所以听起来怪怪的。

  烛酒没有说话,莫名的他就不想出声。

  或许是因为没有听见动静,涂年又放松了警惕,烛酒把烟碾灭走到教室后门,后门没有关严实留着一条缝,透过那条缝隙看过去,涂年背靠在后桌,脚高高翘在自己的桌子上,四条腿的凳子往后倒着只留两根椅子腿工作,手里正拿着一本奥数题,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夕阳中,桌椅被染成了金黄色,空荡荡的教室只有笔滑过纸面留下的“唰唰声”,写了一会,凳子发出“啪嗒”一声,四条腿都落了地,涂年把脚收回到桌子下。

  看着桌子上用彩纸包装精致的礼物,自言自语道:“怎么每天都这么多,好歹也留个名字呀,这我要怎么还……”

  说着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包裹,手底下很轻礼物拆开后包装的彩纸也没有损坏多少,有留名字和没留名字的被他分成了两批。

  不一会他拿出了一张年级的花名册,按着名字在花名册上找寻着什么,找了一会他突然往前一趴,叹道:“我的时间就是这样被浪费的!怪不得我追不上那个姓烛的,别人都在学习我却在拆礼物,腐败太腐败了。”

  正在“学习”的烛酒一愣,片刻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校董亲弟弟。他低头看了眼地上已经被碾灭的烟,同学眼中的坏学生在学习,而人人称赞的第一名却是在做着违规的事。

  涂年还是没有发觉自己经营许久的人设已经崩了,他低头往旁边座位的桌肚看了一眼,“嘿,他的礼物没我多,群众的眼光果然是雪亮的,看来还是哥比较帅一点。”

  略带了点嘚瑟,涂年继续盯着花名册找了起来,找完之后就像是个圣诞老爷爷一样抱着一捧的礼物一个班一个班的发了过去。

  烛酒侧身躲在走廊的阴影处,涂年往相反的方向走,所以没看见他。之后他就在楼上看着他从一堆礼物到只剩几件,剩余的几件应该是没有写名字,涂年变投到了学校的捐物箱中,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他猜应该是抱怨别人不留名字,自己只能这么做了之类的话吧。

  因为那一次的意外,烛酒对自己的同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发现这个二世祖同桌被老师夸了之后耳尖那一点点会变得通红,虽然很拽不笑但是同学问他问题他都会很认真的帮忙解答。

  那一堆小弟做过最坏的事也无非是逃课,他很讲义气,不管谁被欺负了他永远是站在第一个的那个,每天傍晚他都会留下来给所谓的礼物进行分类。他很努力,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他都是拼了命在做。

  所谓的打架不过是因为看不得别人受欺负,然后他还发现了他上古神兽的身份,发现了他身体的秘密,他的父母。

  一个不曾被生活善待过的人,却最看不得世间疾苦。

  体育课这种课他被特许不用上,每次的体育课他都能看见涂年一个人坐在草坪上亦或是楼梯上,手里也总会拿本书,有时候是单天的课程书有时候是他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小人书。小了一号的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都还宽大,看书看累了也会往他们的方向望望,风一刮过吹着他额前细细碎碎的流海,他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羡慕。

  因为那一闪而过的羡慕,烛酒第一次觉得他有些孤独,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孤独与他有多少朋友多少亲人都无关。

  他抬头看了眼阳光,有点刺眼却是正好,他带着篮球走到他面前,将篮球递给他,笑道:“我教你打球吧?”

  涂年抬头,微风缓缓吹过,两人相视。

  后来一切都乱了,直到现在,兜兜转转了几圈才又回到了这故事的原点。

  ……

  涂年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再也不能出门了,甚至有时候走路都得要人搀扶着。

  大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气氛也压抑到了极点。

  涂年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下巴削尖,原本就小的脸这会真就巴掌大小,烛酒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肉早就不见了踪影。

  每一次检查报告的数值都能让涂宙和金离黑了脸,烛酒更是没了笑脸。

  算了算里头比较潇洒的还是涂年了,不是因为什么留下来的才是最苦的,实在是因为他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睡着了之后连个梦都没有,想焦虑都焦虑不了。

  这天,涂年起了个大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他的精神格外的好,以往早上都得各种赖床,就算是被强行拉起来投喂也都是一幅恹恹的状态。

  今天倒好不过七点多,冬天的太阳出的晚,这会太阳都还没升起他竟然起床了,像打了鸡血一样。

  披了件外套就往楼下走,现在的他行动的确是有点不方便了,特别是下楼梯的时候,看不到楼梯这件事就让人有点烦躁了。他在楼梯口站了一会,想来是大家都清楚他的作息了也没人能料到他能起这么早,所以一大屋子的人这会却一个都没看见。

  想他以前别说这短短的一层楼梯,就那四五层的楼梯……好吧,他也是用走的慢慢走下去的,有时候走完还得喘会,不过好歹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正踌躇着,想着要不扶着楼梯慢慢摸索着走下去的时候,就听到烛酒略带诧异的声音。

  “年年?”

  涂年往声音来处看去,说道:“快来扶我一把。”

  一个人走这个楼梯还是觉得有点虚虚的。

  不用他叫,烛酒也已经两步跨做一步跑到了他身边,直接将人抱了下去。脸色却难看的紧,好在他不放心涂年一个人在家,特意回来看看。

  涂年用手指将他紧皱的眉头按平了些,“一天到晚皱着眉,你是要养皱纹吗?”

  他的小动作并没有让烛酒分心,他问:“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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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涂年摇了摇头, “没有不舒服,精神好得很。”很久没有这么神清气爽过了。

  除了昨晚上他又做了个梦,这个梦有点寒碜, 就一个光团一直绕着他飘来飘去,梦里他都给看困了,就这样看半宿, 终于在要醒来的时候那个光团碰了碰他的额头。

  虽然不知道它在干啥, 但是莫名就是觉得很安心, 在之后就醒了。

  只是做梦的事还是不要再说了, 平添麻烦。

  但是他的话并没有让烛酒安心,胸口那块肉反而揪了起来, 从早上开始他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但是又说不出一二, 只是无端的心惊肉跳。

  把涂年安排妥当之后,他就联系了涂宙,有点不太对劲。

  在等涂宙他们赶来的过程中,烛酒准备了早餐, 不过只吃了一点他就喊着吃不下去了, 肚子大了不少胃口却越来越小。

  吃过之后就开始犯懒, 想要去懒人沙发上躺着晒太阳, 或许是因为烛酒在身边他连这一两步路都觉得遥远极了, 赖皮一般地勾住烛酒的脖子,“好酒儿, 我想要去那边晒太阳,你抱我去吧~”

  “懒死你算了。”涂洪道。

  他早上本来就打算过来,接到消息之后更是马不停蹄往这边赶。

  不过他是门外汉,左看右看都觉得涂年现在的脸色比之前好看多了, 像是好转了一样。

  涂年喊了声:“三哥,你怎么来这么早,来蹭饭吗?”

  涂洪:“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三哥我是那种人吗?……不过我还真是没吃早饭,我去厨房找找吃的。”

  一直没有做声的烛酒这会应了句,告诉他冰箱里有吃的不过要拿出来热一下。

  边说着将涂年拦腰抱起,走到窗户旁的沙发上,这会太阳不过刚刚升起还没什么温度,只是那个金黄中掺了点橘的颜色看上去就很温暖。

  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烛酒在后涂年在前,以便于他能够收获一个免费的肉垫。烛酒用双手环绕着他的腰,用手拥着他的手,温热的手将那凉意隔绝在外,涂年调整了一下位置将全身的重量都给了烛酒。

  冬日的早晨略显宁静,他们的院子里种了几棵连涂年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树,他暂时还没见过他夏天的样子,但是冬天却是很漂亮的,叶子像是火烧般的红,摇摇欲坠地挂在树梢上,一阵寒风刮过地上就能留下很多的红,但是不管怎么掉树上依旧还是层层叠叠的。

  “酒儿,那树夏天好看吗?”

  烛酒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说道:“好看,夏天很绿,全是叶子密不透风,树下很是清凉。”

  涂年望着那棵树,眼中带了点憧憬:“那我们夏天就在树下支一张桌子,要那种石桌,傍晚的时候就在树下乘凉。你再买一把蒲扇给我摇扇子赶蚊子,我就给你讲故事,或许还有机会能听到我唱歌。”

  想到涂年的歌,他忍不住勾了唇角,“你的歌是无价之宝,日常不能随便唱。”

  “……”涂年眯了眯眼,转身看了他一眼眼神危险,“我总觉得你话里藏话。”

  “心虚的人才会这样怀疑。”

  如果有那个夏天,那一定是最美的夏天。

  说不过他的涂年恨恨转身,蓝色的天空中一只鸟儿划过,给这寂静的早晨带来了一丝生机,他的眼神跟着鸟儿转,用手指了一下,分享给烛酒,“快看那有一只鸟,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大冬天的,做鸟也难啊。”

  “嗯。”

  烛酒轻声应着,只是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怀里的人,眼中是淡淡的温情。

  涂洪从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美好得让他不忍出声打破。

  “三哥,你吃完了吗?”涂年发现了他,见他站在门框那发呆,有些不解。

  回过神的涂洪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心里祈祷着年年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随着时间过去,太阳晒得人暖阳阳的,涂年靠在烛酒的胸口上,这么适合睡觉的环境他竟然有点睡不着,他偷偷把手放在胸口处,心跳好快,周围一安静心跳声就像打在耳膜上。精神也好到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就像那种熬了一个通宵,身体很累了,但是就是莫名亢奋,走到大街上都想嚎两下。

  涂年也觉得有点奇怪,脑中好像有根线不断被拉扯开来,绷得紧紧的,再拉扯下去终究会被拉断。

  像是预感到什么,涂年转过头来捧着烛酒的脸,和坐在一边看热闹的涂洪对视一眼,很久他才笑道:“三哥你再去厨房找点吃的。”

  涂洪:“……行、行吧。”

  他假装戚戚然地走到厨房,只是一到两人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脸色就沉了下来,靠在冰箱上吸了口气,眼眶微红。

  烛酒背靠着涂年可能没看见,但是他看见了,看见了涂年眼中的怔愣,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舍与藏在深处的恐惧。他环视了一圈,那眼神……就像是在和所有告别一样,他不知道涂年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还能带着笑脸。

  就算涂年没有说话,他怕是自己也会离开,他受不住了待不住了。

  涂洪一离开,涂年就吻上了烛酒的唇,他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梦里的烛酒太苦了,海枯石烂、八荒移位他却是始终还是孤生一人。

  烛酒藏在涂年背后的手慢慢握紧成拳,压抑着心中那毁天灭地的情绪,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他道:“今天这么主动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错。”

  “可能要犯个大错了,先讨好一下你。”

  烛酒沉默,唇齿相交,所有的话都被藏在心中,涂年又道:“男人大早上难免不由脑子做主,酒儿你就从了我吧。”

  这一从的结果就是涂年手脚发软,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中,藏着那耳尖都透着的红。

  “等我。”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才闷声说了这么句话。

  “好。”

  ……

  不一会大部队也到了,一起来的还有金离。

  几个人看见涂年把头埋在烛酒胸口,还以为他睡着了一个个压低了声音,其实现在涂年住医院会比较方便,但是不管是烛酒还是涂宙他们都有点舍不得,他有多讨厌医院大家都知道,要不是上次突然的昏迷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在医院住那么久。

  涂年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大家,微肿的嘴唇很快就暴露了他们刚刚的行为,还好哥哥们善良,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过头去,没有捅破。

  秉着他们不说就没有发生过的心理,涂年从烛酒的怀里站了起来,说实话他现在有点热,就是很燥热,恨不得把衣服脱了站外头吹冷风去,烛酒更是像个暖炉一样,这就有点待不住了。

  不动声色的走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这个位置的窗户开了一丝小缝,风能透过缝隙吹进来,虽然如杯水车薪,但是总好过没有,“哥,你们来啦。”

  “嗯。”涂荒瞥了一眼涂洪,“这货来得怎么这么早,又过来蹭吃蹭喝,下次记得把他赶出去。”

  涂洪当即就不干了,两人冷嘲热讽战况那叫一个激烈,涂年插科打诨,瞬间把战局搅得更乱了,剑拔弩张之时涂宇轻轻一句话,几人立刻停战,乖乖坐在一边,只敢用眼神对战。

  因为涂年的原因,比较常见的医疗器械这儿都有,也省得两边到处跑。

  涂年坐在这间屋子的时候感叹了一句,“这是把医院搬家里来了吧。”

  涂宙瞥了他一眼,“难不成让你去医院大喊大叫。”

  说着也不看他,“金离过来帮我一下。”

  金离还在打量涂年的肚子,眉头皱得死死的,像是不知道该咋办,听到涂宙的声音才满过去。

  两个人一通操作之后,涂年又被按着一通操作,之后就被赶了出去。

  等检查结果的时候尤为难熬,就连涂洪和涂荒都打不起了,只是偶尔互呛两句。

  楼上的涂宙和金离看着报告一脸严肃。

  金离舔舔唇,艰难道:“天,这肾上腺素超临界值多少了……”

  涂宙没有说话,饶是他这会盯着检查报告也有些无措了,他有很丰富的医学知识,贯穿古今,甚至一些人类不知道的东西他都一清二楚。在医学这一行当他自认很少人能够与他齐肩,他经手的病人更是数不胜数,有只是一些小打小闹的、有疑难杂症、有别人怎么努力都攻克不下来的、还有病重垂危的……

  可以说什么样的病人他都见过,涂年这个在他这里也不过是一个攻克不了的疑难杂症而已,一组数据,或许在很久的未来他能很轻松的解决。

  以前总有人说回光返照是神明给将要离去的人告别的机会,他总是笑笑,不过是身体的一种应激反应而已,身体中的三磷酸腺苷变成二磷酸腺苷,从而提供大量的能量。这些能量能使衰竭的脏器重新工作起来,病人身体的各项指标也会趋向正常,病人自己不止觉得精神好转,甚至会有些亢奋。

  你看,这不过是最简单的医学知识了,他倒着都能背出来。

  涂宙取下眼镜,双手撑在桌上头埋得低低的,这份报告真简单,所有的数据都摆在眼前,他拼命找都找不到任何有转机的数据。

  是啊,数据又不会骗人。

  可他不是数据,他要怎么下去和一个不过二十几岁,一个花一样年纪的人说,你不行了,有什么遗言说说吧,哥哥们会尽力帮你完成的。

  放屁!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也一个字都不想信。

第八十章

  金离:“涂宙……”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涂宙摆了摆手,白大褂的袖子被他卷到了胳膊上,一个个的褶皱就像是他现在的思绪一样, 他道:“我再检测一遍,你准备一下。”

  或许检查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呢?涂宙重新回到机器身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金离看着平时最为冷静的他此时慌成这样, 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能上前帮忙, 但是之前所有的都是两个人亲手做的, 不管是步骤还是操作全都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说这个结果也是没有问题的。

  “啪嗒”装着血的试管被涂宙的衣袖带到了地上, 血打在瓷白的地上染红了一小块。涂宙看着那小块地怔了怔, 用手捂了眼, 这么低级的错误他倒是从来没有犯过。

  金离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眼涂宙。

  这会涂宙好像平静了下来,望着那小块红发了会呆没有说要再做检测了,片刻后他道:“走吧, 下去把结果告诉他们。”

  金离:“……可是, 这结果、真的要说吗?要不我们还是再来一次?”

  “不了, ”涂宙垂了眼眸, 白炽灯的光倒映在他眼镜上, 将他的眸全部遮挡了,只听他轻声道:“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 而错过最后的这一点时间。”

  谁知道这个时间能维持多久,或许也就一秒或许还有一天。

  说着抬腿就走,脚步匆匆连带着楼梯口转弯的时候都有些着急。金离看了看自己的手,按理来说现在最理智的办法就是把涂年送到他们的医院, 真到了那一刻还可以抢救,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甚至可以用药把生命维持住,他有这种药,涂宙也有,只是这坚持不了多久。他只知道这种药会给涂年带来无尽的痛苦,他每一次的呼吸伴随着的都是深入骨髓的痛。

  这些药他也不是没用过,相反他一直在用。有些人甚至因为受不了这份痛而死,刚入行的时候他看着固执的家人,看着病床上没了意识但是依旧疼得扭曲的脸,他有点不明白让他那样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为了过来听个呼吸声吗?还是说只是让那具身体不腐烂。

  随着在这行待得越久,他慢慢明白了,这是一份希望。他们希望会有奇迹发生,他们希望随着时间的过去医生能有办法帮他们救回亲人,只要活着就是希望。

  不过显然涂宙并不愿意这么做,也是……或许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们对涂年的病依旧束手无策,而靠药物又能维持多久的生命,不过短短几日而已,倒不如放手了。

  他不知道涂宙做出这个决定用了多大的勇气,有多痛苦。

  终究……还是没能留下他。

  ……

  楼下,涂年靠在涂洪的肩膀上望着窗外发呆,嘴里含着涂宇给他带的糖,烛酒去准备午饭了。

  尽管是冬天,可中午的太阳依旧刺眼,刺得他忍不住眯了眼睛,听到声音他转身望了过去,正好和涂宙的眼神撞到了一块。

  要不怎么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呢,就涂宙这种老狐狸也藏不住眼睛里的那点东西。涂年很快就明白了,笑了笑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说不说都一个样,不说还能维持短时间的温馨,自欺欺人一样把所有的都藏起来。

  涂荒:“二哥,怎么样?”

  涂宙顿了一下,说道:“各项数值都比较正常,只有一项有些不对。”

  大家瞬间松了一口气,气氛也稍微闹腾了一点,涂年起身去找烛酒。

  涂年一离开客厅的人都看向涂宙,全都是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又哪里能那么简单骗过。

  厨房里,烛酒还是一身白衬衫,衬衫这个东西实在挑人,太壮不行太瘦也不行,很少有能把白衬衫穿得特别好看的,烛酒是个另类,身材高挑皮肤又白,再丑的衣服套他身上都能变得很好看,穿上白衬衫尤为有感觉,像是画里走出来的谪仙人。

  而他总穿衬衫的原因也很简单,一则不会出错二则他不爱挑衣服。

  这会“谪仙”手里拿了把水果刀,袖子堪堪卷到手肘处,腕骨突出一个小结,手起刀落面无表情的将水果等分。

  涂年靠着墙看了一会,走到他旁边帮他理理额前的碎发,说道:“这位大师,你不去外头摆个摊收门票真是可惜了这张脸了。”

  烛酒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水果,“家里头有个小哭包,怕他一吃醋又哭,不敢去。”

  正咬着水果的涂年顿了顿,他怎么就成小哭包了……想了想之前的事,突然就想到了情绪极其不稳地的日子,动不动就觉得这个世界我最委屈了,然后抱着烛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尖,实在是太丢人了。

  涂年用手捏了一块苹果硬塞到了他的嘴里,“你可快闭嘴吧。”

  烛酒低笑,涂年恼羞成怒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软肉,也就烛酒这种能忍的人才没有喊出声。

  看着他的脸色涂年哈哈大笑,刚想跑就被拥进了怀中,“做了坏事就想跑哪有那么简单,来帮我切菜。”

  涂年:“切菜?那你真是大材小用了,像我这种大师是从来不碰刀的,那都是帮厨做的事,我要炒菜。”

  也不知道他是心血来潮还是突然开了任督二脉,说什么都得炒一道菜,烛酒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午饭的时候,大家看着桌子上那一碗黑乎乎的东西,下意识的都避开了,涂年自己刚想尝的时候被烛酒给阻止,他先伸出筷子吃了一块这不明物体。

  见他脸色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涂年突然就有了信心,他问道:“好吃吗?”

  烛酒:“一瞬间尝尽了五味。”

  “……”

  涂年咽了咽口水,咬了点尖尖,好吧……还真是酸甜苦辣全都有。

  他们两个试完毒之后,其他人也都耐不住好奇心尝了一点,一时间桌上众人脸色像调色盘一样,颜色各异。

  涂荒:“你可是生错年代了,你要是在以前唐门都不怕没有传人了。”

  涂洪点头赞成,“可能五毒教也会来抢一下。”

  涂年:“优秀如我,在哪个年代都这么吃香。”

  众人:“……”

  涂荒:“你这脸皮也是与日增长,现在少说也有城墙那么厚了吧,过来给我捏一把。”

  他就坐在涂年的左手边,右手边是烛酒,说着就伸手捏了一把,没有想象中软乎乎的触感,以前小时候四个哥哥都喜欢捏他的脸,因为他的脸上全是肉,后来长大之后好了很多,但是也还有一点婴儿肥,现在已经没有肉感了。

  涂荒怔了怔,收回了手。

  有些时候变化悄然无息,然后在一个特殊的时间点你会突然察觉到它,然后感叹一句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早已有迹可寻。

  饭后,涂年往后靠在烛酒身上,这会的精神明显不如之前那么足了,原本的热意也消失殆尽,彻骨的寒意卷了铺盖又回来了。

  这冰火两重天,想他从小到大,大病小病也是数不过来了,这回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有点困了,但是按照他看电视剧的经验来说,现在是不能睡着的,这要是睡着了那可能就真的要睡过去了。

  今天很奇怪,大家都很自然但是又让人觉得有几分做戏,气氛很融洽又莫名有几分压抑,涂年现在无法思考这些了,刚才的精神十分亢奋,脑子不停不停地转,以至于现在觉得疲累,连动动手指都是个大工程。

  不过短短的一天,外头的风景没有丝毫变化,就连那通红的叶子都没有掉几片,但是就是莫名凄凉了一点,萧条了一点。

  涂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一会就酸涩不堪了,恍惚中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光团,光团中有两个影子,他辨认了好久,终于看清了他们的脸,父母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和记忆中一样。

  “爸妈……”

  他低声喊了一声,很低很低,若是没有注意一定听不见。

  只是现在的客厅十分安静,所以他的两个字所有人都听在了耳中。只见他眼神望着虚空中,那里好像有他们看不见的人一般。

  烛酒握着涂年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些,手腕上传来的微疼将涂年拉回了现实,他疑惑地抬头望向烛酒。

  烛酒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中全是血丝,眼尾也微微发红,连带着眼角那颗痣都像是黯淡了不少。

  他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只是一直强撑着,这会也还在努力聚焦辨认着烛酒的脸,最后可能实在是有些模糊,只能伸手探去,一点一点的摸过他的轮廓。

  烛酒:“乖年年,我们闭上眼休息一下好吗?”

  涂年摇头,固执道:“我不要。”

  金离低声骂了一句,像是受不了这种场景,拿着烟走到院子中去,背影有几分仓促、狼狈。

  涂洪他们也看着涂年,父母离世的那段日子他们也这样围坐在涂年身边,他那时候年纪很小,又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死亡,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惊醒,醒了之后也是这么拗着头固执地说他不睡了。那时候他们会轮番上阵哄他睡觉,讲故事、唱催眠曲等等,反正是能用的手段他们都用了,虽然有些闹腾,但是的确每次都能把他给哄睡。

  涂年扯着烛酒的衣袖,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以至于指尖都有些发白。他当初昏迷的时候做过一个梦,梦中也是他爸妈来接他了,在一片暖阳中他进了另一个世界。

  可是……他不想走啊。

  “我不想睡着,酒儿,我不想睡。”

  烛酒低头吻住他的唇,他笑道:“没有睡,只是闭闭眼,眼角都红了,会不会疼?”

  说着又吻上了他的眼,温暖的唇落在眼睫上,一丝丝麻痒篡入心脏,眼睫微动,涂年终是缓缓闭上了眼。

  眼角一颗泪水润湿了小小的一颗痣,他低骂了声,“你太坏了。”

  非要逼着他走……

  涂洪垂着眸,遮住眼底的那丝悲怆,低声唱出了那唱了无数遍的催眠曲,屋子中只留下他那低低的吟唱声,很好听却又无端让人想哭。

  涂荒一脸不可置信,用手捂了脸。涂宙和涂宇只是坐在沙发上,没有表情没有动作甚至连眼神都是麻木的。寒风刮过,院子里的树叶扑朔朔地掉到了地上,金离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转身望向屋中。

  “轰隆”一声闷雷过后,屋外竟然飘起了雪花,一如那个夜晚的雪原。烛酒低头在他的无名指上吻了吻,吻在那枚说好了要带一辈子的戒指上,冰凉刺骨的戒指再没人将他暖热,再抬头双眼铺满了泪水。

  原本他所有的希望都在双生佩上,他以为涂年如果走了能把他一起带走,可是到现在双生佩都没有一点反应,他们明明立了契的,明明立了契的不是吗……

  “我要怎么等你呢……”

  他爱他,他爱他,雪花飘在空中,轻轻一碰就成了水滴,只是再没人垫着脚尖红着脸吻上他的唇。

  ……

  不过没过多久大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涂年的心跳没有停止,不是死亡,只是现在的体温、心跳以至于呼吸都维持在一个临界值。

  做了各项检查之后,涂宙和金离说了个比较让人难以相信的事实,涂年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在反哺……虽然的确有这种例子存在,他曾经手过一个例子就是婴儿在肚子里的时候通过脐带像母亲输送造血干细胞。

  很神奇导致他一直没有忘记,没想到的是这奇迹般的事也落在了涂年的身上。

  不止如此,涂年原本的旧疾似乎也在好转,身体像是正在重新被构造一般,说不定等涂年下次醒来之后就连旧疾也痊愈了。

  初步的检查结果就是这样,但是面对失而复得的宝贝总是会有点患得患失,所以几人决定还是将涂年送到了医院,好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照顾以防发生什么变故。

  这巨大的喜悦突然砸下来,大家都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金离感叹了一声,“活着就是希望,活着就有希望啊。”想了想又憋出一句,“不愧是烛龙。”

  肚子里就开始和天道作对了。

  这话一出引出了好几个人的瞪视,他眨了眨眼,手在嘴上做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禁声了。

  唯有烛酒没有动作,只是坐在涂年的身边,一双眸紧盯着他的脸,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以至于涂荒偷偷问涂洪他不会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傻了吧。

  涂洪瞥了他一眼,没有打扰只是用手勾上涂荒的脖子,把这个单细胞生物给带了出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烛酒和涂年了。

  烛酒不知想起了什么,抿着唇笑了笑,说道:“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我等你。”

  ……

  涂年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在一个午后,窗外阳光明媚,微风刮过白色的窗帘纷飞。刺眼的阳光让他的眼睛都睁不开,窗外的树已经开出了绿芽,但是还不到枝繁叶茂的时候,不能完全挡住照下来的阳光。

  金黄色的斑驳中有一个人正坐在窗前,手中正捧着一本书,白色的衬衫完美,挺拔的腰身,涂年勾了勾唇,很久没有发声的嗓子干涩不已,“烛酒。”

  那人动作明显一顿,缓慢又急切的转过身,四目相对时,那满腔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剩下眼中那丝庆幸与劫后余生的喜悦。

  五个月后,涂年看着婴儿车里那个才五个月就已经学会皱眉的小子抿了抿唇,手肘怼了怼旁边的烛酒,“你小时候是不是就这么臭屁?”

  婴儿车里的那个孩子生得和烛酒有八分像,唯有那双眼睛和涂年一模一样,白白嫩嫩的,谁看到不得大喊一声可爱。孩子姓涂,烛酒决定的,涂年起名最后实在不知道起啥名,干脆叫涂烛,小名竹竹。

  只是这小孩子饿了也不哭要上厕所也不哭,就只会盯着那对新手父亲,如果他们猜不出他的意图,或者要是没有理他,他就会开始用眼神制裁,眉头紧皱。有时候还会叹口气,像是嫌弃他们的智商,把大家弄得哭笑不得。

  烛酒:“像你。”

  涂年:“小爷我小时候活泼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见着谁不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烛酒顿了一下,伸手把婴儿车里的小娃娃抱起来,现在五个多月了,还算是比较好抱了。

  之前才出生没几天的时候,两个人每一个刚动手的,实在太软了,生怕手上没个轻重。涂宙把孩子放烛酒怀里之后,他身体立刻就僵住了,小娃娃不动还好,一动他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后来还是金离医院的护士实在看不过去了,一点一点从头开始教他怎么抱。

  经过这几个月的“折磨”,好歹也算是出师了,涂年就还不行,主要是怕把孩子给摔了,只能在别人抱起来的时候跟在后面拉拉手什么的。

  “竹竹呀~”涂年闹着他,竹竹看了他一眼,很给面子得笑了起来,眼睛眯成月牙状,嘴张得大大的露出里头还没长牙的牙龈。

  烛酒一把他抱起来他就往涂年的方向倾去,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涂年受不了这个,心软的一塌糊涂。

  “烛酒,你给我抱抱。”

  烛酒怀疑的看了一眼他,最后把两人安排到沙发上才去忙活自己的事。

  晚上涂年还有个颁奖典礼,是个分量很重的奖项,在亚洲称不上第一也有第二吧。

  他饰演电影《卑微》中的男主角许青而被提名为最佳男主角,和他一起被提名的有五人,虽然不知道最后谁能拿得奖项,但是被提名了还是要去的。

  很久没有出席这种公众场合了,他还有点不适应,服装造型什么的也得提前做安排。

  涂年握着竹竹的小肉手,因为很多肉所以手背上有四个小窝窝,他道:“竹竹呀要不要和爸爸一起去玩玩呀,给你看爸爸拿奖的光辉时刻。”

  “咿呀~”

  “呀,”涂年拿了个纸巾把他嘴角的不明液体给擦干净,“不可以流口水哦,流口水就不帅了。”

  这话一说完,竹竹立刻又皱起了眉,像是听懂了他说的是什么,原本咧着嘴笑的他把嘴抿了起来,看了一眼涂年后又抿着嘴笑了一下。

  涂年愣了一下,被他逗得差点没在沙发上打滚,竹竹不解,疑惑的看着他,也跟着笑得更开心了。

  烛酒下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上前去把小的给抱了起来,涂年笑得直接埋他脖颈里头。

  烛酒帮他顺了顺气,对涂年道:“林安刚刚打点话来说已经在来接你的路上了。”

  涂年点了点头,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抬头在竹竹肉肉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竹竹你实在太可爱了!”

  竹竹手舞足蹈,还想要涂年抱,涂年摇了摇头,“爸爸要去做事了,给你赚奶粉钱,不然你明天就没有奶粉喝了。”

  烛.富豪.酒:“……”

  捏了捏他的小脸,涂年又在烛酒的唇上吻了一下,之后就上楼换衣服去了。

  父子两人目送涂年离开,烛酒抱着竹竹两人大眼对小眼,“行吧,我们去看看你的奶粉还剩多少,能不能坚持到你小爸爸给你买奶粉回来。”

  “呀啊呀~”

  饭后,烛酒父子两人看着电视直播,荧幕中的那人光彩夺目,捧着奖杯说着获奖感言,下面粉丝的尖叫声有时候甚至能压过场上的音乐声。

  烛酒低头对竹竹说,“看,小爸爸拿奖了。”

  看,荧幕中那像是会发光的小人是他的,也只属于他,他的无名指上还有他亲手给他带上的戒指,和他无名指上的是一对儿。

  涂年对着摄像机举了举自己的右手,露出上面那枚戒指,笑道:“当然还要感谢我的先生,酒儿,我可没给你丢人。”

  不止是网上的粉丝爆炸了,弹幕刷的一层又一层,全部在@烛酒,现场的粉丝尖叫声也是空前的大声,就连主持人和颁奖嘉宾都是一脸的笑意。

  这算不算是蹭了他的热度了,烛酒心想。

  两人走到现在的契机不过是那一个傍晚,那一张上了热搜的照片……

  涂年拿了奖就先退场了,没有再去参加后续的酒会,他等不及想要回家和烛酒分享这一喜悦。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亮堂一片,显然还有人等着他,进屋一看,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他捧着奖杯走到院子里,树上层层叠叠的树叶,树下摆着一张石桌。

  烛酒抱着竹竹坐在树下,看见他笑着道了声:“恭喜。”

  一路小跑的涂年渴得不行,端着桌上早就晾好的茶喝了一大口。

  竹竹咿咿呀呀的伸着手要他抱,涂年和烛酒对视一眼,烛酒伸手捂住了怀中那闹腾小人的眼睛,抬头吻上了涂年的唇。

  远处的蝉鸣声隐隐约约,近处的虫鸣声给夏日的也增加了一丝喧闹,天空中星子闪烁,时光随着长河流淌,他们始终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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