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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太子的百年弃后
作者:咸鱼几
文案:
九百年前的开国皇后被唤醒,成为了当今的太子妃……
却发现,自己这个皇后,在历史的长河中被彻底抹去,查无此人!
而这个太子妃更是为了救太子的青梅竹马而死,真是惨上加惨……
只是太子的态度似乎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雪夜,
宫女:“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遣人送来的热汤,殿下嘱咐您不要冻着了,早些回屋休息,还命奴才把火生旺……”
太子妃:“……”谢谢孙孙孙子?
夏日午后,
宫女:“太子妃,吃点水果吧,这是冻过的,太子殿下特意让人挑的最新鲜的,太子殿下是真的很喜欢您呢~”
太子妃:“……”这孙贼,当面一句话不说。
太子妃:“太子,我是开国皇后,提醒你很多次了,我是你祖宗!”(满脸嫌弃)
太子:“我是开国皇帝。”(神色严肃)
太子妃:“……”
○提醒:空架,甜文。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重生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风卿宁,连樽 ┃ 配角:玉予安,连珵泽,许茂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太子殿下在线撩祖宗?
立意:积极向上的乐观心怀
☆、轻浮妩媚太子妃
细雨蒙蒙的清冷早晨,表情凝重的百姓在街头巷尾低声议论。
“都死了三天了,风氏再怎么精通风水阴阳术,也无力回天了吧?”
“是啊,红颜薄命,可怜呐。”
“爹娘为了皇帝而死,留在世间的唯一女儿也为了太子而死,惨呐,曾经风光无限,权势滔天的风氏就此绝了哟。”
“没想到皇帝钦封的太子妃还没踏入太子府就为了救太子的情人而死,可叹呐。”
“风氏千古功臣,竟落此下场……唉……”
平安街的对面,一栋低调朴素的宅邸叫做墨异斋,墨异斋挂起了白绫,正准备办丧事。
一辆辇车从墨异斋背后的太子府不紧不慢地缓缓行来,从辇车上下来一名男子。
男子一身锦缎黑袍,头戴玉冠,墨发如瀑,玉貌雪肤,眉目如画,俊逸非凡,低眉垂眼,神色十分哀伤。
身旁的奴才唤他,太子。
太子走进墨异斋,府里充斥着香火的味道,无人言语,压抑悲凉。
走过前院,后院正中摆放着一樽女子石像,衣袂飘飘恍若仙人,仰望着天空。
太子停了脚步,也抬头看着天空,黑压压的云雾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石像脸上一成不变的意气风发的笑容,充满了自信。
这是风氏先祖石像,至于名字却无人知晓,史书记载也只有一句话,为国立功,赐姓风,曰风先生。
至此,只字未提。
太.祖皇帝遗诏,千秋万世,凡我子孙,不得杀害风氏。
只是这个风先生,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也只有这樽石像看得出来是女子,仅此而已。
无限风光,也无限凄凉。
吱~
石像后面的门缓缓打开,一名中年男人目光空洞地站在门口望着石像旁的太子。
太子收回目光看向男人,刚抬脚从石像旁走过,石像突然咔嚓一声。
太子立刻回头,天空云海翻腾,乌压压的云雾如同鬼魅一般压在府邸上,石像裂了个缝。
太子回过神来,走过石板路站在开门的男人面前:“我看看她。”
男人并未多言,神色冷漠地望着太子让到一旁。
房里昏昏沉沉的,香油烟火的味道着实沉闷,太子皱了皱眉。
门口的男人抬手拦下了太子身边的随从:“你不能进。”
随从往后退了一步,守在门口,环视一眼四周,虽已是清晨,太阳却没有一点要出来的意思,反而是黑压压云雾越发翻腾涌动,看起来确实是个出殡的日子。
太子站在屋里,却半响没有挪脚,不安地看着房屋中间跪坐的女人,一身白衣和地上躺在花丛中的红衣少女相比更不像活人。
若不是她手中笔描过躺着的少女脸庞,都分不清谁是死人。
“来了。”女人起身,笑着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太子,微微行礼:“臣给太子请安。”
太子嗯了一声:“国师辛苦了。”
终是上前,房间里布满了红色纱幔,威风拂过,点燃的香烟雾缭绕着幔帐,慢悠悠的。
房间里摆满了红色玫瑰花,花瓣围绕着地上躺着的少女。
太子走上前,少女红衣似火,雍容华贵,惨白的脸上虽化上了明艳夸张的红妆,却也难掩其美艳,红唇烈焰,眉目如画,精致的红梅妆更添几分妖冶。
头带凤钗,墨发散落红衣上,格外明艳,头顶一朵含苞待放的七色莲花似乎正蠢蠢欲动。
国师退了出去,太子跪坐在一旁,做起了刚才国师的动作,笔划过细长的眉,眉眼如生,他的手顿了顿。
早有耳闻他的太子妃有倾城绝艳之姿,往日不觉,今日凑近方觉甚是美艳,只是这艳绝天下的美人如今已不会再对他说一句:“殿下安好。”
门外的国师神色哀伤地看着一旁的男人,“师哥也别太过悲伤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想风师哥也不会怪您的。”
“我绝不相信她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生命,还是为了救这个男人的青梅竹马。”男人不满地看着国师。
“事实就摆在眼前,她确实救活了柳家的小姐,师哥就别在纠结了。”
“哼。”男人不屑地打量着国师:“她风卿宁何许人也,岂是为了儿女私情抛弃一切的人,反倒是国师,卿宁刚去你府上就出事了……”
“师哥你什么意思?我邓墨依也曾是风氏马前卒,受过风氏恩惠,我难道会害她?”
“最好不是,若是让我查出来……”男人神色凌冽地扫了一眼邓墨依:“无论是谁,都得给她陪葬!”
“徐昌宗!你别太过分!”邓墨依气得都要哭了,眼泪在眼眶打转,神态哀伤,让人心生爱怜。
话音刚落,顿时狂风大作,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从头顶劈了下来。
徐昌宗浑身一震,紧张地回头,邓墨依望着他,也跟着回头,忐忑地问:“里面……”
徐昌宗没有说话,木讷地站在院子里,神色悲伤地看着旁边的石像,自言自语叹息着:“风家真的就这样绝后了吗?”
房间里,窗户被狂风吹得噼里啪啦作响,太子抬眸看了一眼,房间里红色纱幔在风中乱舞。
七色莲花缓缓绽放,顿时大放异香,躺着的女人唇角动了一下,微微上扬。
太子吓一跳立刻缩回手,紧张地紧紧握着拳头,异香让人瞬间头脑昏沉,外面的人却并未嗅到,迷糊之中他抬手神色爱怜地轻抚她的面颊。
她的笑容越发妖艳,一双明眸轻启,神色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太子,如葱白的手机械地缓缓抬起用力握住他的手腕。
太子立刻回过神来,惊恐地看着她,风卿宁轻挑眉头,笑容轻浮地缓缓说着:“好大胆的登徒子。”
话音刚落,一手拎起旁边的花盆朝着惊魂未定的太子砸了下去。
门外的人听见破碎的声音立刻冲进来,只见太子倒在地上,风卿宁已不见踪影,七色莲花开后便化为乌有,房间里偶留一丝余香。
众人怔住,半晌徐昌宗冲太子随从吼道:“快救人啊!”
邓墨依走到吹开的窗口,上面挂了一片红衣碎块,木框上留下一个朝外的脚印。
邓墨依阴恻恻地笑着,转身拂袖出去:“传令下去,凡找到太子妃者,赏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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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下手轻,不致命
墨异斋对面平安街的巷角,一个红衣姑娘扶着墙弓着腰正大口大口的喘气。
“呼……好累,我真的好累,跑不动了。”
风卿宁抬手擦擦额角的细密汗珠,一抬头天空乌云散去,仿佛一瞬间晴空万里,阳光温柔地洒在煞白的脸上,旁边路过的小孩吓一跳。
风卿宁好奇地望着他,一双眸子格外明亮。
小孩天真地冲她笑着,“新娘子~”
“嗯?”风卿宁低头看了一眼,扶额:“这是怎么回事?”
风卿宁拍拍昏沉的头往前走,摸了摸饿得发叫的肚皮,提着华贵繁杂的红衣走进一家酒楼。
酒楼里的人怔住,呆呆地看着走进来的女子,一身红衣亭亭玉立,小巧的脸庞,精致的五官,柳叶眉下细长的眉眼,一双星眸闭月,两颊粉嫩羞花,身材瘦削纤长,气质灵动英飒,额上红梅妆更添几分与年龄不符的魅惑。
只见她在楼上坐下,孩子气的声音故作大人口吻的模样冲店小二吩咐着。
楼下的看客看痴了眼,旁边的妇人不满地踢了一下看呆的男人:“哈喇子流出来了!”
风卿宁不时往窗外望,楼下许多官兵急匆匆地似乎再找什么。
风卿宁心中一惊,该不会是刚才打的那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贵公子来报仇了吧?
她立刻缩回脖子,只听楼下的军爷粗狂地扯着嗓子喊:“今早太子妃突然跑了,现在凡是提供线索的徐大人重重有赏!”
楼下顿时乱哄哄的,风卿宁摇摇头,看着端上的菜,忙不迭地埋头急忙吃了起来。
议论声越来越大了,旁边几个商贩不可思议地讨论起来。
“太子妃不是死了三天了吗?”
“跑了?难道活了?风家真的会起死回生的咒术?”
“不会是真的吧,三天前柳家小姐就是太子妃救活的,听说啊……”
风卿宁怔住,回头看着几个压低声音讨论的商贩。
“是太子妃用自己的命换的柳家小姐的命,不知道太子妃又是谁救的?”
风卿宁眉头微蹙,风家?
这时楼下又匆忙跑过一队官兵:“国师有令,凡找到太子妃者,赏千金!”
楼下人议论纷纷:真的活了?
风卿宁急忙埋头吃饭,火急火燎地吃完,从头上取下一对珠钗:“小二。”
小二愣了一下,不满地望着她:“姑娘,这不行啊。”
“纯金的!”风卿宁起身白了他一眼:“蠢货!”
“唉?你……”
老板立刻拉住店小二,“笨蛋,你看她这身打扮,非富即贵,穿着嫁衣出逃肯定摊上事了,我们就别惹事了。”
风卿宁急急忙忙跑出酒楼,看着跑过来的一群官兵立刻往旁边巷子跑。
本就热闹的集市变得更加热闹起来,纷纷议论这今天发生的怪事。
死了三天的太子妃逃了。
风卿宁满脸疑惑,难道这天下真的有人不要命并且能施咒救人?
这可是禁忌啊,会万劫不复的,而且从未有人成功过。
风卿宁摇摇头笑嘻嘻地走到几个妇人身边,“大姐,你们刚才说的太子妃活了是怎么回事啊?”
妇人吓一跳打量着她,风卿宁急忙笑着摇头:“不要害怕,我是唱戏的,不是新娘子。”
“害!我就说嘛。”妇人们立刻放松了警惕。
“是这样的……”
风卿宁提着裙子蹲在她们旁边听她们说太子妃的事,也是十分入迷。
“二八年华,风华绝代的风氏独女……唉……”
“不是逃了嘛。”风卿宁笑着拍拍妇人,“听你们说他们家这么厉害,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死,说不定一开始就没死。”
“也对啊。”妇人们开心地笑着。
风卿宁起身拍拍衣袖,环视一眼四周,陌生的房子,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仔细想想自己现在应该是准备成亲才对啊。
“对了,大姐,今天皇帝不是成亲吗?怎么城里一点也看不出来喜庆啊?”
妇人们惊愕地望着她:“姑娘你,糊涂了吧,太子都在外面开府准备迎娶太子妃了呢。”
“啊?”风卿宁眨巴着眼睛,“太子……叫什么名字?”
妇人愣了一下,紧张地看着周围,凑过来悄悄说着。
连樽?
风卿宁唇角抽了一下,还是姓连,只是名字……
这时一群官兵又急急忙忙跑过,风卿宁和几个看热闹的妇人站在巷子拐角处往外面看。
妇人看着风卿宁满眼疑惑的模样笑着,“太子妃风卿宁可是风家的独苗了,还是皇帝钦定的太子妃,官兵这么着急很正常。”
“看,那是太子府的人,他们也出来找了。”妇人指着策马而过的人。
风卿宁拍拍额头,还是想不明白。
“我从来没听过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家族姓风。”
妇人笑着拍拍她的肩:“姑娘啊,别说笑了,风家世代为官,身份之尊贵仅次于皇室之下,无不受世人敬仰。”
“他们家管事的叫什么?”
“户部徐昌宗徐大人啊。”
“徐……”风卿宁更糊涂了。
“哎呀,你是要问风家吧?”一个妇人颇为得意地说:“他们家就这个太子妃了,徐昌宗是太子妃的叔叔,从小把她带大。”
“风氏这个姓还是太.祖皇帝赐的呢,他们的祖先是个女子,人称风先生,听说墨异斋还有她的石像呢。”
“……”石像?风卿宁怔住,逃出来的时候恍惚中确实看见一樽石像。
风卿宁笑着往后挪,只听见几个后来的军爷大喊着:“应天府遵皇命寻人,今晨太子妃穿红嫁衣跑了,现在凡看见穿红嫁衣的漂亮姑娘立刻前来通报,皇上重重有赏!”
几个妇人愣了一下,一回头风卿宁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军爷军爷,刚才有一个长得格外漂亮的姑娘穿着红嫁衣在酒楼吃饭。”
“去哪儿了?”领头的军爷激动地拉住他:“活的?”
“当然了军爷,死人能吃饭吗?”
“去哪儿了?”军爷激动地问,急忙带着人往风卿宁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想着自己若真找到太子妃,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风卿宁捂着胸口,气喘呵呵在陌生的街道乱跑,感觉嗓子都快要冒烟似的。
后面的军爷着急地冲她喊:“太子妃,您不要跑了,跟我们回去吧。”
“什么鬼玩意儿?”风卿宁回头看了一眼,从桥上跳了下去,踉跄地跌在从桥下划过的船上。
风卿宁揉揉膝盖,“这都能摔?我怎么变得这么弱了?”
“好玩吗?”
身后冷冽的声音让她打了个寒颤,一回头出现那张熟悉的面孔,头上扎着的白色布条,微微寖出血渍。
风卿宁笑嘻嘻地直接盘腿坐在甲板上,“公子,我身后可是有很多官兵哟。”
“公子?”太子冷哼一身,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俊郎少年。
风卿宁急忙爬起来往船里钻,躲着外面的官兵,连忙拽了一把站在外面的少年:“躲着点啊。”
太子打量着面前的人,虽并未相处倒也知道她是一个懂礼数的女子,而此刻这副模样实在难以理解。
“这些人怕是疯了,自家太子妃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吗?追着我就跑。”
风卿宁埋怨着瞥了一眼岸上的官兵,少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风卿宁愣了一下打量着男人,随即讨好地笑着,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公子你放心,我这个人向来善良,出手轻,不致命。”
“你在搞什么鬼?”太子不满地看着她。
风卿宁眨巴着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一觉醒来就看见个陌生男人那么轻浮地摸着我,不还手不是显得和他一样轻浮了吗?”
“对吧。”风卿宁调皮地笑着挑眉。
太子翻了个白眼,深呼一口气看着旁边的少年:“你觉得呢?”
风卿宁满脸疑惑看着两人,少年看了一眼风卿宁道:“属下觉得太子妃说的对。”
“太子妃……”风卿宁急得立刻起身,突然踉跄一下,眼前一黑栽倒到太子身上。
太子纹丝不动地坐正,瞥了一眼怀里的人,少年满眼疑惑地看着他:“真的不是原来的太子妃了?”
太子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外面的官兵,冲少年使了个眼色。
少年立刻走出去,冲官兵挥挥手,官兵愣了一下,立刻停下,目送无人掌舵的游船顺流而下,往城外失去。
☆、本宫就是太子
京城外一个戒备森严的院子里,到处守着表情严肃的朝廷禁军。
后院房间外面无人敢靠近,房间里的两人四目相对。
风卿宁恶狠狠地看着蹲在面前神色平静的太子,双手被捆起来挂在床梁上。
“登徒子,刚才那些军爷可是叫我太子妃,你不要命了,敢绑我!”
太子愣了一下,看着气鼓鼓的人偏头仰眉轻笑:“本宫就是太子。”
风卿宁顿时怔住,什么太子妃,眼前的太子她并不认识!
太子仔细打量着怔住的人,漫不经心地笑着:“也是你未来的相公。”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认识你,赶紧松开我,饶你一命!”
太子轻笑着看着张牙舞爪挣扎着的人:“你是风卿宁,风家唯一的女儿,是父皇钦定的太子妃。”
“我……”风卿宁眉头紧蹙,原来自己是街头巷尾议论的当事人?
“为了救你的老情人而死?”风卿宁嫌恶地看着面前神色淡然的男人。
“是青梅竹马。”
“那不就是老情人!”风卿宁白了他一眼。
“赶紧松开我!否则我饶不了你!”风卿宁威胁道。
太子笑了笑,点点头,又望着面前的人:“你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你不是风卿宁。”太子试探着。
风卿宁惊讶地望着他,太子严肃了几分:“样子还是风卿宁,可是已经不是她了。”
风卿宁怔住,脑海中浮现出一场大火,她就在那场大火中被活活烧死的,什么阴阳咒术根本没有用,她的身体轻飘飘的没有力气。
原本她和皇上一同建国平天下,世人皆传他们伉俪情深,她也被封为皇后,夫妻恩爱,受世人羡慕。
可是那场大火时,她看见他就在外面,直到她死,他也没有想要救她。
太子看着面前神色悲伤的人皱了皱眉,“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起死回生的咒术,你醒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你的过去,你就是她。”
风卿宁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有人唤醒了她,但是目的,没有告诉她。
“所以你现在是想要干什么?”风卿宁举了举被困住的双手。
太子看着她的手,又抬眸看着风卿宁:“我是一国太子,发生这种事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如果你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妖物,杀了你也是为天下做了件好事。”
“你才是妖物呢!”风卿宁不满地等着他:“我叫卿颜,和皇帝连霆儇是结发夫妻,我们一同平定山河,是我守护他成为开过皇帝的,我们感情很好,她还封我为卿颜皇后,我是真正的母仪天下。”
“放肆!”太子起身垂眸看着风卿宁:“太.祖皇帝的名讳岂是你可以说的,再说了太.祖皇帝一生未曾立后,史书上他身边也没有叫卿颜的女人。”
风卿宁惊讶地望着他:“你胡说八道什么?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我与他恩爱有佳,若不是我他的皇帝还不知道能不能当呢!”
“大胆!”太子不满地看着风卿宁:“太.祖皇帝文韬武略,从未仰仗过女人!”
“太.祖太.祖太.祖!”风卿宁气得牙痒痒,“既然你也姓连必然是他的后人,连自己的先祖都不知道,你这孙子!简直不可理喻!”
“你,你……”太子气得直咬牙!
“风卿宁!我知道你们风家擅长利用阴阳咒术谋划天下人心,历朝历代也颇受敬重,但是你也别想戏弄本宫!”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真的是皇后,不信你去查!”
“哼!”太子拂袖转身愤然离去:“史书上根本没有这个人!太子妃想要糊弄本宫也该找个像样的说辞!”
“唉……”风卿宁看着出门的人气得破口大骂:“你这孙子!连你老祖宗都不知道,还当什么狗屁太子!”
太子殿下唇角抽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少年走过去:“让人盯紧这里。”
少年叫了两个禁军过来,便跟着太子出了皇家别苑。
风卿宁气鼓鼓地坐着,史书怎么会没有我?天下人奉我为神一样的先知,若不是我步步为营为他铺路,他能当皇帝?那里来的连家的天下?
风卿宁深呼一口气,踢到了旁边的花瓶打算给自己卜上一卦。
看着复杂的卦像,风卿宁神色越发凝重,“毫无生门。”
风卿宁突然想起别人口中的风先生,一个无名无姓的女子,一个被受连霆儇重视的女子。
看刚才那个太子的表情,我不想骗我,或许和这个女子有关。
风卿宁看着被捆起来的双手叹了口气,现在还是先逃出去再弄清楚怎么回事的好。
这时,门外突然一阵吵闹声,随即一个温柔妩媚的女子踹门走了进来。
“风卿宁。”女人冷笑着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花瓶,又看看狼狈地被捆起来的人。
风卿宁看着面前的女子,模样娇俏,生得十分温柔,眉眼间柔情万种。
“已经死了,就不该再活过来啊。”声音温柔悦耳,女人笑着蹲了下来,抬手握起风卿宁的下颌。
“来人。”女人冷笑着看着风卿宁,旁边的随从递上一瓶毒酒。
风卿宁表情淡漠地望着她,根本没有打算抵抗,因为之前她就发现,这个身体很虚弱,依靠武力根本无法逃脱。
看着女人准备打开毒酒,风卿宁满脸好奇地望着她,“这位温柔的美人儿,你这是干什么呀?”
女人愣了一下,看着面前满脸天真无邪的风卿宁,眉头紧蹙:“风卿宁,你又想使什么花招?”
“嗯?”风卿宁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漂亮温柔的姐姐,我被一个数典忘祖的登徒子困在了这里,你可以救我出去吗?我一定重金相谢!”
女人唇角抽了一下,仔细打量着风卿宁,旁边的婢女望着蹲下的女人:“小姐,她好像不认识你。”
“你是谁呀?该不会和那个不要脸的男人一伙的吧?”风卿宁故作单纯的模样望着她。
女人放回了毒药,打量着风卿宁:“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风卿宁摇摇头:“我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以前的事都忘了。”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松了一口气,笑着起身:“放开她。”
风卿宁愣了一下,婢女上前松了绑,女人笑着:“我叫柳子颜。”
风卿宁心中一怔,原来这就是太子的青梅竹马,原来的风卿宁就是为了成全太子,救她而死。
“走吧,我领你回去。”柳子颜说着冲婢女使了个眼色。
门外的禁军不安地看着风卿宁,又不敢多言,柳子颜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将风卿宁带出皇家别院上了马车往城中走去。
“谢谢柳姑娘相救。”风卿宁说着,突然一群官兵围了上来。
风卿宁掀开窗帘忘了一眼,柳子颜突然握住风卿宁的手,从她头上取下一只玉簪塞到她手中,一气呵成握着她的手刺向自己。
风卿宁惊讶地望着她左肩上流下的血渍,柳子颜冲马车外痛苦地说着:“别过来,太子妃没有伤害我。”
“你……”
柳子颜冷笑着望着她,这时婢女突然掀开帘子,众人看着马车上的人,风卿宁握着玉簪刺伤了柳子颜,雪染红了她的左肩。
众人哗然,风卿宁被婢女一掌推开,“太子妃,我家小姐好心救你,到处寻你,好不容易把你带回来,你怎么还恩将仇报要杀我家小姐呢?”婢女哭着大喊,故意引来围观百姓。
“我家小姐是和太子殿下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但是感情的事,我家小姐也没有办法啊,您是太子妃,谁也不敢和你抢太子的,您就放过我家小姐吧,求求您了。”
风卿宁脸色铁青看着面前跪下磕头的人,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太子妃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风卿宁看了一眼柔弱地靠在一旁捂着肩膀的柳子颜,一言不发起身准备下车。
柳子颜突然拉住她跪下,悲伤地哭着:“太子妃,我求你不要为难太子殿下,以后他来找我,我不见就是了,求求您了。”
风卿宁忍无可忍,深呼一口气,回头笑吟吟地望着她,也大声说道:“柳姑娘一个闺房女子整天想着勾引别人的男人,虽然伤风败俗,但是贵在知道悔改,不枉我救你一命。”
柳子颜惊讶地看着下了马车的人,百姓目光嫌弃地望着她,柳子颜哭泣着大声道:“太子妃教训的是。”
婢女立刻搂住自家小姐,夸张地大叫着:“来人呐,救命啊,我家小姐快不行了!”
风卿宁冷哼一声,头也没回,一群官兵火急火燎的护送柳子颜回府。
风卿宁走到早上刚逃出去的府邸门口,一群人立刻跑了出来:“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墨异斋。”风卿宁低声呢喃。
徐昌宗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下冲向风卿宁,着急地抱住:“乖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急死三叔了,刚才街上的事我听说了,你放心有三叔为你撑腰,没人敢怪你。”
风卿宁僵硬地站着,看着面前的中年人愣了一下:“你是谁?”
“我……”徐昌宗吓一跳,着急地望着她:“卿宁,我是你三叔啊,徐昌宗,徐三叔,徐三爷。”
“啧……”风卿宁拍拍额头,自言自语的往府里走:“忘了。”
“这是怎么回事?”徐昌宗紧张地急忙跟了上去。
“卿宁啊,你别吓三叔,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三叔会难受死的。”
风卿宁回头,看着快要哭了似的徐昌宗,“我是卿颜皇后。”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你还是太子妃呢,不可胡说。”徐昌宗着急地摇头。
风卿宁走到他面前,表情认真地问:“你知道卿颜是谁吗?”
“不知道,没听说过,她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让她到府里来,三叔帮忙招待她。”
看着徐昌宗认真的表情,风卿宁叹了口气,兀自往后院石像前走去。
徐昌宗好奇地望着盯着石像看的人,“卿宁,怎么了?”
风卿宁看着面前的石像,回头笑着看着徐昌宗:“你不觉得石像和我很像吗?”
“呸呸呸!”徐昌宗急忙冲石像行礼:“孩子不懂事,请您莫要见怪。”
“唉!”风卿宁叹了口气:“书房在哪儿?我想看一些关于风家和连霆儇的事。”
徐昌宗顿时怔住,紧张地拉住她小声说着:“不可直呼太.祖皇帝名字。”
我以前还叫他阿儇小宝贝呢。风卿宁得意地想。
好在风家藏书无数,众人很快就找出风卿宁想看的书。
只是史书上,太.祖皇帝确实未曾立后,她这个皇后没有出现在史书上,成了无名废后,卿颜这个人也是查无此人。
风卿宁表情木讷地翻阅着风氏的家族起源,太.祖皇帝赐姓,为皇帝立下汗马功劳,但是关于她的功劳,史书上只字未提。
风先生或许就是自己,卿颜皇后成了风先生?还是被太.祖皇帝赐姓,却没有任何文字对她的生平有记录。
而此刻,太子府也一样,太子翻阅史书,没有卿颜这个人,更没有卿颜皇后。
只是他还是不相信,风卿宁会说一个查无此人的名字戏弄自己,她让自己看见的画面,她自己似乎并不知道。
这时一个护卫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在东门刺杀柳小姐,柳小姐现在已经快不行了,柳府的奴才前来请您过去看一下。”
太子眉头紧蹙,急忙起身备马朝柳府赶。
柳子颜看着来人,虚弱地想要起身:“太子。”哽咽着的声音听得让人心疼。
太子急忙扶住她,“不用起身,子颜,你怎么样了?”
“没事的,修养几日就好了,不疼的,太子千万不要怪太子妃。”柳子颜紧紧拉住太子的手。
太子望着她的手点点头,柳子颜笑了笑:“其实我可以理解她,即使我是好意去带她回来,她还是无法原谅我,无法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
“好了,别想这些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墨异斋找徐大人,让她给你一个说法!”
太子说着准备起身,柳子颜着急地拉住他,“不要去,你拿她没办法的,她是风家的人,朝中很多人都受她们家恩惠,还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惹到她,惹皇上不高兴又罚你,我不要你走,我要你陪着我。”
柳子颜说着小声抽噎起来:“很快她就要真的嫁进太子府了,那时候,那时候,我再也不能让你陪着我了,呜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想办法。”太子说着拍拍柳子颜的肩安抚着。
☆、太子被绑
京城的夜晚格外热闹,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市集的小楼上,往来商贩小声议论着太子妃死而复生的事。
行馆的女人们不可思议地讨论着,“听说太子妃不仅活泼乱跳,还当街刺杀,侮辱柳尚书家的小姐呢。”
“可不是嘛。”
“这可真是奇怪啊,前脚救了快死的柳小姐,后脚自己死了又活了。”
这时一个纨绔子弟已经微醺,搂着旁边的女人,喝着酒:“奇怪?风家的事能叫奇怪吗?”
“能起死回生我还真不信,也许一开始就没有死,否则他们家怎么死得就剩她一个人了?”几个女人说着哄堂大笑。
几个寻乐子的公子倒是吓一跳,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各位美人可不能胡说。”
女人们立刻闭嘴:“不说了不说了,咋们喝酒。”
墨异斋的院子里,徐昌宗表情冷清地看着身边的人:“把消息放出去,就说小姐为救柳家小姐受了重伤,昏迷三天才奇迹生还,虽然醒了……”
徐三叔回头看了一眼风卿宁的房间,丫鬟端着吃的站在一旁,风卿宁翘着二郎腿,威风八面地坐在堂前,一边吃着点心,一边一言不发地不断打量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风卿宁看着身旁看起来地位颇高的丫鬟,就连刚才徐昌宗对她也尊敬几分。
“柴姐。”风卿宁漫不经心地叫了她一声。
柴姐愣了一下,往前一步,“小姐有何吩咐?”
“你刚才说我和太子不熟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为了他,才救他的老情人吗?”
旁边的丫鬟们满眼疑惑地看着什么都不记得的风卿宁,柴姐笑道:“是这样的,老爷和夫人不在的时候小姐才七岁,皇上为了弥补老爷和夫人当时就钦定了小姐为太子妃,那一年徐三爷把小姐从奉阳城风家接回京城亲自抚养,但是因为小姐身份的原因,徐三爷从来不让小姐出门,更不允许与朝中的人接触,所以,其实小姐是一个生活在京城中的外人。”
“哦。”风卿宁点头,“所以,太子……”
“朝中太子换了两个了,这个太子也是小姐几个月前去国师府住的时候见过几次,真正接触也只是在国师的寿宴上说了几句话。”
“那为什么还愿意为了救他的老情人牺牲自己的生命?”风卿宁不可思议地望着柴姐。
柴姐满脸愧疚,“小姐救柳子颜的那天去过太子府,奴才本来也是跟着的,但是到了门口突然有事不得不离开,等奴才回来的时候,小姐已经去了柳府,奴才去柳府的时候小姐已经死了。”
柴姐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人急忙改口:“不,当时看确实是已经死了。”
风卿宁咬了一口手中的点心,若有所思地问:“所以其实怎么死的你也不清楚?”
“柳子颜确实是小姐使用风家禁术,以命抵命救活的,只是奴才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柴姐也是一头雾水。
“因为……”风卿宁眉梢微挑满眼嫌弃:“因为爱太子,所以光辉伟大到要成全他们?”
“噗嗤~”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丫鬟笑出声来。
风卿宁表情淡然地望着她,“为何发笑?”
丫鬟望了一眼柴姐,柴姐笑着看着风卿宁:“小姐无论做什么都会带着杏儿,所以要说了解小姐,杏儿恐怕比奴才更了解小姐,所以……”
杏儿调皮地笑着:“小姐不是那种光辉伟大的人。”
“呃……”风卿宁怔了怔,满意地笑着:“还好我这孙子不是那种傻子。”
“嗯?”丫鬟们满眼疑惑地看着时不时就冒出一句“孙子”这样的话来的小姐。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风卿宁看着杏儿。
杏儿顿时兴奋起来:“小姐特别特别好,对我们大家都很好。”
旁边的丫鬟也附和着点头:“小姐很善良很温柔,前年我爹不在了,小姐还给我银钱让我回家安置我爹呢。”
“对,小姐从来不处罚我们,即使错了也会好好说的,对我们下人特别好。”
风卿宁笑了笑,看着她们一个个开心的表情,丝毫也没有被主仆身份禁锢唯唯诺诺,想必以前的小姐是十分亲和的人。
“我喜欢太子吗?或者太子喜欢我吗?”风卿宁看着杏儿。
杏儿顿时暧昧地笑着,“小姐虽然没有说,但是奴才看得出来小姐是喜欢太子的,太子……”
杏儿看了一眼柴姐便没有说,风卿宁看着柴姐:“我想要知道真相,总不能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
“是。”柴姐表情冷清起来:“太子对小姐十分冷淡,反而是那个柳子颜,好的不得了。”
风卿宁笑着点头,柴姐急忙道:“不过小姐也没有放下身份在他面前多卑微,最多也就是喜欢他,但是也没有多喜欢。”
“至少不会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救他的老情人这种荒唐事!”徐昌宗走了进来。
“三爷。”丫鬟们立刻收敛了许多。
徐昌宗看着翘着二郎腿倚靠着椅子的风卿宁愣了一下,嫌弃地扶额:“卿宁,不要这样坐着,成何体统。”
风卿宁低头看了一眼,又看看面前的中年男人,鼻直口阔天庭饱满,艺宇非凡,随即不紧不慢放下腿,坐直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昌宗。
柴姐满眼疑惑地看着他们,徐昌宗往后退了一步,风卿宁挑眉坏笑:“这位三叔长得不错。”
徐昌宗脸都黑了,不满地看着柴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柴姐不安地摇头,徐昌宗看了一眼杏儿:“照顾好小姐。”
柴姐跟着徐昌宗走出去,风卿宁笑着又翘起二郎腿,拿了块点心吃着。
这时府上来了个不速之客,柴姐看了一眼徐昌宗,“三爷,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来恐怕是为了小姐刺杀柳子颜的事。”
“哼!”徐昌宗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也没死吗。”
柴姐跟着走了出去,太子看着来人礼貌地行礼:“三叔。”
“别!太子爷。”徐昌宗表情冷漠地望着他,“太子爷身份尊贵,这大晚上的来我府上有什么事吗?”
太子笑着看着他们,“本宫是来见太子妃的。”
“太子妃?”徐昌宗笑着在一旁坐下:“太子妃不过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心里的太子妃怕是另有其人吧。”
“三叔说笑了,父皇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她就是太子妃。”太子笑着。
“她不能见你。”徐昌宗起身,作出送客的模样:“太子殿下请回吧。”
“徐大人。”太子在一旁坐下,“本宫已经搬到太子府,按礼制太子妃该尽快与本宫成亲,然后搬进太子府。”
“卿宁刚醒来,脑子还不太清楚,不能见客。”
太子笑着起身:“本宫不是客,请带路吧。”
柴姐看了一眼徐昌宗没有动,太子身后的侍卫眉头微蹙,不满地看着众人:“怎么?太子殿下想要见一下太子妃你们还敢拦着不成?”
“哼。”徐昌宗笑了起来:“柴姐,领太子去。”
柴姐点头,随即恭敬地看着太子:“请吧。”
后院丫鬟急忙跑进来:“小姐,柴姐领着太子殿下往后院来了,说要见你。”
风卿宁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点心,冲旁边伺候的人吩咐:“快去准备一下。”
丫鬟们呆愣着,“快去啊。”风卿宁起身急忙说着。
丫鬟们立刻忙了起来,风卿宁神秘地拉过杏儿,嘀咕了两句。
柴姐领着太子进了院子,杏儿站在门口迎接,“见过太子殿下,小姐在里面。”
太子走上前去,杏儿立刻拦住太子身边的侍卫,“小姐只让太子一个人进去。”
太子回头看了一眼:“沈渊,你在门口等我。”
“遵命。”沈渊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间轻笑着。
风卿宁看着门外走进的人影,冲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太子推门,接着触碰头顶的机关,提前放在头顶的白灰洒了下来。
太子几乎同时掀起身上的大氅挡住,风卿宁不可思议地看着用大氅包着白灰的木桶扔出门外的太子。
太子一身红白锦缎华服,衣服上绣着金丝华贵龙纹,眉宇间气宇非凡,一双深邃的眸子神采奕奕。
丫鬟急忙看向躲在一旁的小姐,风卿宁小心地立刻跑过去,一把拉下头顶的木桶,一桶水接着泼了下来。
太子立刻侧身躲开,风卿宁看着又没得逞气呼呼地走出去:“堂堂一个太子,学什么武功?”
太子神色轻松地看着生气地走出来的风卿宁,风卿宁生气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出去出去,笨死了。”
太子看了一眼出去的丫鬟,又看看面前么人:“真是看不出来啊?堂堂风家的继承人居然如此无礼。”
风卿宁白了她一眼走到一旁坐下,顺势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的神色打量着他:“怎么了?太子殿下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太子抬脚走上前去,风卿宁唇角轻扬,手随意拍在身旁的椅背后,头顶提前设下的陷阱恰好落在太子的头顶。
太子立刻躲开,恰好落在地上的陷阱里,一瞬间绑住脚腕挂到屋顶上。
风卿宁立刻起身,得意地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孙贼,没想到吧,看老娘今天好好教训教训你!”
太子挣扎了几下,看着地下的人冷着脸:“放本宫下来!”
风卿宁看了一眼丫鬟,“放他下来,去拿根绳子。”
沈渊走上前,杏儿立刻拦住,沈渊笑着退下:“太子妃是和殿下闹着玩,对吧?”
“当然。”杏儿认真地点头,看着旁边的柴姐立刻讨好地笑着。
柴姐看了一眼旁边神色轻松地笑着的沈渊,也没打算进去阻拦。
“把他绑起来。”风卿宁冲丫鬟吩咐。
太子殿下站在一旁看了一眼丫鬟,丫鬟吓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满脸为难地看着小姐:“这……他是太子。”
“我来。”风卿宁接过绳子,得意地在太子面前晃了晃:“我不会太用力的。”
说吧,用力地把太子困了起来,抬脚朝他的屁股踢了一脚,用力系上。
太子满脸惊愕,不满地回头瞪着她:“大胆!”
身边的丫鬟吓一跳,急忙退出去,看着远处的柴姐立刻收敛了笑容,小心翼翼地退到院子里。
太子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风卿宁站在他面前,抬脚踩了踩他的手臂:“怎么样?回去翻过史书了吧,知道我是你祖宗了吧?嗯?”
“你……”太子愤怒地望着她。
风卿宁蹲了下来,拍拍他的脸,坏笑着:“长得还不错,看起来一副书生气的模样,没想到还会武功,武功很厉害吗?”
“皮毛而已。”太子一副任君宰割有问必答的模样认命地躺着。
☆、太子妃被罚,柳小姐奉旨养伤
“不好了,三爷。”一个仆人着急地跑到徐昌宗书房。
“何事惊慌?”徐昌宗不慌不忙地翻着书看了一眼着急的人。
“小姐把太子爷绑起来了!”
“什么?”徐昌宗急忙起身:“怎么回事?”
说着匆忙出去,仆人跟在一旁:“奴才也不知,只看见太子爷被小姐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这孩子怎么回事?”徐昌宗心里直发毛,再惹出事来,还真是不好平熄了。
一进院子就看着院子里悠哉悠哉的一群人,徐昌宗愣了一下:“你们……里面怎么回事?”
众人吓一跳,沈渊急忙出来:“徐大人,太子妃和殿下闹着玩呢。”
徐昌宗眉头微挑看着面前神色自若的人,又往里面看了一眼,“多久了?”
“一刻钟了。”柴姐小心地说着。
徐昌宗急忙上前:“玩够了就行。”
风卿宁把太子拽到椅子上按下去坐着,接着拉过个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手上端着点心,一边吃着,一边打量着太子。
“连樽?”
“是。”太子听话的学生模样有问必答。
“柳子颜是你老情人?”
“不是。”太子表情镇定地说着。
“全京城都知道,你还不承认?”说着风卿宁白了他一眼。
“老娘最讨厌敢做不敢当的男人了!你要是那种废物,你这孙子我就不认了!”
太子汗颜,看着她又拿起一块点心:“你很饿吗?”
风卿宁递到嘴边犹豫了一下塞到他嘴里,太子被迫地咬了一口。
风卿宁温柔地笑着:“真乖。”
太子恶狠狠地嚼着点心,风卿宁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想好了,怎么说你也是我孙子,连霆儇的后人,我不打算灭你的口了。”
“哼。”太子冷哼一声,“即便是如你所说,你也不过是一个史书上查无此人的弃后罢……唔……”
风卿宁又把他咬了一口的点心塞到他嘴里堵着他的话,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望着他,满眼悲悯:“乖乖听话,说不定你乖乖听话,你老祖宗我一高兴,随手就送你一个皇帝当当了。”
太子被塞着嘴,只能满眼愤怒地看着她,模糊不清地说:“狂妄……唔唔……,无药可……救!”
“咬一口。”风卿宁看着塞到他嘴里的点心,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徐昌宗推门进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吓一跳,急忙冲过来拉开风卿宁的手,着急地拽着太子的后领让他吐出来。
“卿宁,你怎么可以亲自毒杀太子呢?”
风卿宁一头雾水站在一旁,太子满眼疑惑地看着他。
“要毒也不能你亲自来啊,让三叔来,让他死得毫无痕迹!”徐昌宗提着太子后领,表情凌冽地看着仍旧坐在椅子上的太子,从兜里掏出一瓶药。
“这……”风卿宁眨巴着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宫里的太医都验不出来,时间一久谁还去查。”徐昌宗说着跃跃欲试凑近太子。
风卿宁连忙拉了他一下,“太子死了,那我这个太子妃……”
“没事儿。”徐昌宗得意地笑着:“还有珵王和永定王,做太子的人从来都不缺。”
“哦。”风卿宁立刻松手,太子心中一怔。
看着徐昌宗打开毒药,风卿宁又急忙拉住他:“珵王和永定王长得好看吗?”
“都很好看,还比他霸气!”徐昌宗得意地挑眉,仔细打量着风卿宁。
“那好,杀吧。”风卿宁往后退了一步。
沈渊站在门口一脸复杂,“你们这样肆无忌惮的谋杀太子不太好吧。”
“他怎么办?”风卿宁看着沈渊问。
“一并杀了就行。”徐昌宗轻松地说着,抬起太子的下颌就要灌毒药。
风卿宁吓一跳,连忙拦住:“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等他招供是谁让我救人的,再杀。”风卿宁挑眉,抬手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徐昌宗心中一怔,看着面前的人不在乎的样子,想是和太子并无感情,也就没有必要再试探了。
“好吧。”徐昌宗收起了毒药。
太子苦笑着,“多谢太子妃替本宫求情。”
“不用谢,这样你就欠我三条命了。”风卿宁得意地笑着。
太子愣了一下,风卿宁解释道:“你老情人是我救的,刚才三叔没进来之前我没杀你也是救了你一命,现在三叔要杀你我又救了你一次,不就是三条命了吗?”
“我说了不是老情人!”
徐昌宗白了他一眼:“全天下人都知道,还死不承认,我们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沈渊急忙走上前来,一边给太子松绑,一边解释:“殿下和柳小姐是清清白白的,不是情人。”
“柳子颜自己都说了和你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还死撑,要不要脸呐?”风卿宁满脸鄙夷看着太子。
“要不还是杀了吧?”徐昌宗神色轻松地和风卿宁商量着。
太子摇摇头起身,“那天太子妃突然来我府上,我便请太子妃去帮我救的柳子颜,事先我并不知道太子妃会死,我很抱歉。”
徐昌宗眉头微蹙,随即看了一眼一旁的柴姐:“送太子。”
太子看了一眼笑吟吟的风卿宁,冲徐昌宗礼貌地点头行礼,沈渊跟在后面出去。
风卿宁转身坐下,撑着头:“为什么要去太子府,为什么愿意救人?”
徐昌宗心疼地望着她,抬手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安抚:“好了好了,卿宁乖,这些事让三叔来查,你好好养好身体,早点想起三叔来就好了呀。”
风卿宁怔住,这样温柔的对待让他有些恍惚,抬头呆呆地望着徐昌宗。
徐昌宗满眼慈祥地望着她:“折腾一宿了,早点休息。”
杏儿上前来,几个丫鬟在一旁伺候风卿宁休息。
太子辇车咯吱咯吱往太子府走去,沈渊坐在马车旁,笑着赶马车:“殿下没事吧?”
太子嗯了一声,浅笑着靠在一旁。
柳家后院里,丫鬟跪坐在床下喂柳子颜吃的点心,一边恭维着:“太子还是向着小姐的,你看这不是去墨异斋找太子妃兴师问罪了吗?”
“太子妃?”柳子颜咬牙切齿地望着丫鬟。
丫鬟立刻改口,“是风卿宁,风卿宁,太子妃是皇上钦定的,太子才不会喜欢她呢,我们小姐漂亮温柔,体贴大方,和太子更是青梅竹马,哪里轮得到她!”
“哼!”柳子颜嫌恶地笑着:“要不是她爹娘为了皇上而死,皇上为了安抚风家在朝的势力,哪里轮得到她当太子妃?”
“就是!”丫鬟附和着:“你看她那狐狸精的模样,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
“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没有要了她的命。”柳子颜不甘心地说着。
“没关系小姐,她不是救了您,现在又起死回生,我们再让她死一次不就好了。”丫鬟行侧侧地出主意。
“如何?”柳子颜问。
“让她再救一次人啊。”丫鬟冷笑着。
柳子颜愣了一下,连忙坐起身,疼得皱着眉,丫鬟立刻扶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有数的,伤不了我。”
柳子颜想了想:“不过你刚才的话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谁?”
“公主。”柳子颜冷笑着,“明天她要来府里看我。”
丫鬟笑着在一旁伺候着:“见死不救这罪名可不小。”
“只要失了皇上的宠爱,她算什么东西!”柳子颜恶狠狠地说着。
这时,一个丫鬟从府外跑进来:“小姐,太子爷回府了。”
“回府就回府了,怎么了?难道她还能留太子过夜?”柳子颜不满地看着急得气喘吁吁的人。
“不是不是,太子爷在府上受到了羞辱,被太子妃……哦不,是风卿宁,她把太子爷捆起来,十分无礼!”
“可恶!”柳子颜生气地骂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越来越过分了!”
“就是,才被徐大人放出来就这么放肆,以后她还不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了?”丫鬟附和着。
柳子颜急忙问:“太子呢?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发火?”
“太子爷没事,也没有发火。”
柳子颜愣了一下,生气地吼道:“怎么可能?他不是要为我讨回公道吗?”
“风卿宁把太子叫进了房里,把太子绑了,其他人都在外面,或许在里面的时候太子提小姐出气了。”
“都被绑了还出什么气?”柳子颜苦笑着,“算了,本来也只是不想天下人以为我柳子颜真的欠她一命而已,她救我,也杀我,终究是个恶毒的女人。”
“小姐的伤不能白受。”一旁的丫鬟恶狠狠地说着。
柳子颜看了她一眼,阴险地笑着:“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
第二天,墨异斋放出消息,太子妃虽然奇迹醒来,却得了失心疯,什么也不记得了。
柳府也放出消息,太子妃利用风家秘术,让柳子颜起死回生,后又救了自己,让自己起死回生。
京城百姓议论纷纷,宫中有柳妃拉着皇上在御花园闲逛,漫不经心地说着:“皇上,太子妃救了子颜臣妾想当面感谢她一下,毕竟子颜可是臣妾哥哥唯一的孩子,而且,臣妾也很好奇她的起死回生之术,不知道可不可以见见她?”
“起死回生?”皇上笑了笑:“当然可以,只是徐大人说她虽然醒来了,却得了失心疯,失了记忆,恐怕不易入宫。”
“太子妃可是有起死回生之术的奇女子,怎么可能失忆,就算真的失忆了也只是暂时的,否则太子怎么和她成亲啊。”
“嗯?”皇上瞥了一眼身边的柳妃。
柳妃吓一跳,急忙就要跪:“臣妾多言了,太子妃是皇上钦定的,当然是要和太子成亲。”
“好了,你要见她,朕宣她来。”皇上扶起柳妃,回头冲旁边的公公吩咐:“传太子妃进宫。”
公公立刻退下,皇上看着柳妃笑着:“朕还听说昨天在东门,太子妃当街刺杀柳家小姐,不知道柳妃知不知道?”
“臣妾……”柳妃忐忑地笑着,“有所耳闻,不过,或许,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你的意思是怪柳小姐?”皇上笑着。
柳妃吓一跳,紧张地望着皇上:“子颜那孩子单纯,也许说什么话惹怒了太子妃,受罚也是应该的。”
皇上点头笑着,“朕还听说,她当街说她与太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还迫于太子妃的身份承诺以后不见太子了。”
“这……”柳妃愣了一下,看着皇上满脸和气地笑着看着自己,脊背发凉:“太子妃身份尊贵,确实是子颜无法……”
“她要挣太子妃的名分还是挣未来皇后的名分?”皇上接话道。
“皇上恕罪。”柳妃立刻跪了下去,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子颜那孩子单纯天真,只是喜欢太子,并不是要挣什么,也不敢挣什么?小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喜欢一个人就一门心思冲进去,不会顾及……”
“起来吧。”皇上打量着面前的柳妃,随即道:“你回宫吧。”
“皇……”柳妃紧张地看着转身离开的皇上。
墨异斋的门口,柴姐和杏儿一同陪着风卿宁进宫。
徐昌宗担心地嘱咐:“在皇上面前不要胡言乱语,就说你都忘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三叔你好婆婆妈妈啊。”风卿宁笑着进了马车。
看着准备离开的马车,徐昌宗急忙跑到马车旁嘱咐:“记住,你不会什么咒术,也不会起死回生,都忘了知道吗?”
“知道了,三叔。”风卿宁汗颜。
进了皇宫,风卿宁打量着陌生又熟悉的宫殿,老太监唯唯诺诺地笑着在一旁领路:“皇上在泰和殿,让您直接过去。”
“不是见柳妃吗?”风卿宁愣了一下。
老太监一脸慈祥地笑着:“皇上叫叫谁就见谁。”
风卿宁急忙从袖里拿出一张银票塞给老太监,老太监吓一跳,四处张望连忙推脱:“太子妃不可以,奴才怎敢……”
“公公不客气,拿着吧,我也是第一次来宫里,很多规矩都不懂,还仰仗您多提点提点呢。”风卿宁说着塞到他手里。
公公看了一眼四周,撑没人注意立刻把银票收起来:“那奴才就谢太子妃了。”
“客气了。”风卿宁笑着跟着一同往泰和殿走。
泰和殿门口两旁站着二十来个皇帝的亲兵,老太监在前面领着风卿宁,“太子妃请稍后,奴才去禀报。”
风卿宁乖乖站在门口,公公从里面出来一脸为难:“传皇上口谕,太子妃救了垂危的柳家小姐谎称起死回生,后又诈死,实乃欺君犯上,罚跪太和殿门口。”
风卿宁不可思议地望着老太监,老太监立刻给她使眼色,风卿宁急忙跪下。
老太监转身走进去,皇上看着老太监,“她没说什么?”
“没有。”老太监上前倒茶水。
“你相信有人能帮助别人起死回生吗?”皇上问。
老太监笑着摇头:“奴才不信。”
“朕也不信。”皇上喝着茶水,又摇摇头:“只是确实她死了。”
“想必是太子妃福大命大,阎王爷也不敢收。”老太监笑着。
“你去柳尚书府上替朕传旨,太子妃得了失心疯,误伤了柳子颜,朕十分愤怒,命柳子颜在府上闭门养伤,三个月之内不要出府,好好养伤。”
“是。”老太监神色严肃地退出了泰和殿。
风卿宁看着他,老太监冲风卿宁笑着,微微点头便急忙离开。
风卿宁松了一口气,看老太监的表情应该没事,看样子这个皇上还不简单,完全避开了徐三叔的猜测,没有质问,连面都不见。
☆、太子给太子妃求情
“三爷,三爷……”杏儿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徐昌宗紧张地起身:“怎么了?是不是小姐出事了?”
“宫里的人来说,小姐被罚跪泰和殿门口。”杏儿焦急地看着徐昌宗:“三爷,现在怎么办?”
“别着急,你仔细给我说说。”
“小姐进宫就去了泰和殿见皇上,但是没见着皇上,就被罚门口跪着了。”
“然后呢?”徐昌宗眉头紧蹙。
“也没说跪多久,后来宫里的人便去了柳府传旨。”
徐昌宗心中一惊,“怎么说?”
“传旨说,太子妃得了失心疯,误伤了柳子颜,皇上十分愤怒,特命柳子颜在府上闭门养伤,三个月之内不得出府,好好养伤。”杏儿不安地望着徐昌宗。
徐昌宗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坐下:“失心疯,误伤,闭门养伤。”
“三爷,皇上这是让柳子颜禁足啊。”
徐昌宗点头,“皇上这是向着风家的。”
“可小姐还跪着呢。”杏儿担心地望着徐昌宗:“这可怎么办?”
“皇上让她跪就跪吧。”徐昌宗笑了笑。
太子府上,沈渊走进书房,看着坐在书案前看书的人,太子抬眸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太子妃被罚跪在泰和殿门口,没见到皇上,随后宫里的人去柳府传旨,说是太子妃得了失心疯,误伤了柳子颜,皇上十分愤怒,让柳子颜在府上闭门养伤,三个月不许出府。”
太子神色镇定地翻了翻书,笑了笑,沈渊不安地望着他:“殿下,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十分愤怒,愤怒什么?”太子放下书起身。
沈渊摇摇头笑着:“看起来两个都被罚了。”
“走吧,随我进宫。”
太子说着又看了一眼沈渊:“把宫里发生的事大张旗鼓放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是。”沈渊说着急忙去办。
随后,京城沸沸扬扬,太子妃起死回生之术成为笑谈,只不过是救了快死的柳子颜然后诈死,没有起死回生之术,而是犯了欺君之罪,现在正被罚太和殿门口,柳家小姐也奉旨闭门养伤三个月。
风卿宁挪了挪膝盖,伸着脖子往泰和殿里望,这些孙子到底想干什么,累死老娘了。
风卿宁随即盘腿坐下,拍拍膝盖。
老太监吓一跳,紧张地往殿里望,走上前低着头压低声音:“太子妃不可无礼,皇上还没叫你起来呢。”
风卿宁揉着膝盖,故意往殿里大声喊,“我已经跪几个时辰了,算给他面子了。”
“李公公。”殿里传来极具命令感的低沉浑厚的声音。
老太监急忙进去,又回头看了一眼,抬手让风卿宁跪好。
风卿宁无奈只能跪好,皇上看着来人:“让她进来。”
泰和殿外,太子不紧不慢地走来,提了一下锦袍在风卿宁身边跪下。
风卿宁愣了一下,满脸嫌弃地回头看着身边的人,往旁边挪了挪:“你干什么?”
太子磕头:“儿臣是来自首的。”
风卿宁眨巴着眼睛望着他,老太监走出来愣了一下,小声问:“太子殿下您这又是做什么?”
太子抬头大声往殿里喊:“儿臣是来认错的,是儿臣求太子妃救的柳小姐,才会导致太子妃重伤假死,一切因儿臣所起,求父皇放过太子妃,儿臣愿领罪受罚。”
“这……”老太监回头看了一眼殿里,满脸为难。
风卿宁表情复杂地看着太子,据杏儿所说,太子对这个太子妃应该是不屑一顾,甚至抵触的,断然不会来求情,这突然的转变倒是打乱了她的计划。
“太子妃,皇上让你进去。”老太监冲风卿宁笑着。
风卿宁急忙起身,调皮地笑着看着太子,得意地命令道:“好好跪着!”
老太监愣了一下,无奈地低头笑着领她进去。
皇上神色懒散地坐在一旁批阅奏折,头也没有抬,一句话也没有说。
老太监示意风卿宁赶紧下跪,风卿宁笑着:“皇上,我刚才跪过了,还跪吗?”
老太监吓一哆嗦,感觉头皮发麻紧张地看着皇上。
皇上握笔的手怔了一下,抬眸扫了一眼风卿宁。
风卿宁笑嘻嘻地看着抬头的人,皇上愣了一下,放下笔笑着:“你三叔说你长得非常好看,朕以为是他太宠你了,如今看来他确实没有欺君呐。”
“谢皇上夸奖。”风卿宁走上前打算坐下,突然愣了一下,站直身子:“可以坐吗?”
皇上嗯了一声,示意她坐。
老太监吓得脸都白了,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你觉得太子怎么样?”皇上倒了酒水。
风卿宁还是颇为尊敬双手接过,看了一眼门外隐约能看见跪着的身影:“皇上觉得呢?”
“善良单纯,太仁慈,不像帝王。”皇上喝着酒。
风卿宁也低头喝酒,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皇上打量着她:“你觉得呢?”
“不了解。”风卿宁坦荡地笑着:“不过皇上封的太子,一定也有他的优点的。”
“那你觉得他的优点是什么?”皇上继续问。
风卿宁笑着放下酒杯起身:“实在是不了解,不过如果接触的时间长我应该知道。”
“你想怎么接触,赶快完婚?”皇上笑着打量着面前的人,虽然年纪还小却让他也捉摸不透。
“不着急,我只是想让他来墨异斋学习,这样不就可以了解了吗?”
老太监吓一跳,紧张地看着皇上,皇上笑了笑:“太子不能随便去别处学习,不过,可以去国师府的学堂。”
“国师府……”风卿宁满眼幽怨:“国师府的学堂全京城有名有姓的公子小姐都在那里,太子可没多余的时间让我了解。”
“哈哈哈哈……”皇上笑了起来:“朕明白了。”
风卿宁幽怨道:“我这个太子妃好没存在感,现在还因为太子的老情人弄得以前的事全都忘了。”
“没关系,朕罚太子。”皇上说着冲旁边的老太监道:“李公公,去传旨,就说太子失德连累太子妃失了记忆,即日起在太子妃身边听候差遣,直到太子妃恢复记忆,不得有怨言。”
老太监怔了怔,急忙退下传旨。
风卿宁得意地笑着,“谢皇上,我先退下了。”
皇上笑着看着小女儿模样开心地跑出的人,又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刚才同意了废黜太子妃的奏折,随手抓起扔进旁边的炉火,霎时间烧得咯吱作响。
☆、太子妃要悔婚
“这……”太子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宣旨的老太监。
风卿宁开心地一下从泰和殿门里跳出来,笑吟吟地走上前,一下拉住太子的胳膊拽起来:“走吧。”
太子苦笑着,任由她拽着走,原本以为真的废了太子妃,他可以卖徐大人一个人情,随便帮忙求求情,没想到皇上如此纵容。
从泰和殿出来,一个宫女老早等在路口上,看见风卿宁走来急忙上前:“给太子、太子妃请安。”
“你是……”风卿宁好奇地看着她,太子在身后小声提醒:“柳妃娘娘宫里的。”
“奴才是柳妃娘娘宫里的,奉命前来请太子妃过去,娘娘想要当面谢谢太子妃就了柳家姑娘。”
“好啊。”风卿宁没有多想。
太子急忙上前将风卿宁挡在身后,表情严肃地望着宫女:“不用了,太子妃身体还未恢复,不易劳累。”
“太子殿下,这是娘娘的一份心意,不会,也不敢累着太子妃的。”
“就是。”风卿宁拉开太子:“再说了,我是谁啊,谁敢害我,我害人的时候你们祖宗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你……”太子无言,深呼一口气看着风卿宁跟着宫女往后宫去。
柳妃宫里,摆了点心,柳妃漫不经心地靠着椅子,旁边的宫女正替她护理指甲。
风卿宁走到门口,宫女立刻进去通报,风卿宁丝毫没有等候的意思跟在后面。
“娘娘……”宫女刚准备通报,风卿宁笑道:“娘娘好雅兴啊。”
柳妃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就这样直接进来了,急忙坐正身子赶走弄指甲的宫女。
“哇,您就是太子妃风卿宁啊。”柳妃起身走过来,打量着风卿宁,表情夸张地点头:“美,实在是美的很呐。”
“柳妃娘娘才是真美人,宠冠后宫,谁不羡慕啊。”风卿宁从徐昌宗口中听出这个柳妃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后宫的女人,有美貌的数不胜数,但是能长久地抓住皇上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男人的心,可见这个女人是十分聪慧的。
柳妃亲切地挽着风卿宁的胳膊,“来,快坐,在我这里不必多礼。”
风卿宁压根就没想过多礼,坐在一旁自己拿了块点心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喜欢就多吃点。”柳妃说着把点心端到她面前。
“说起来我和太子妃还算沾亲带故呢。”
“嗯?”风卿宁好奇地看着柳妃。
“我小时候对你们风家的阴阳咒术很感兴趣,去过墨异斋学习,只是没有正式拜师,和你爹娘还算是同门呢。”
柳妃说着笑着摇摇头:“可惜我天赋有限,当时国师和你娘都非常有天赋,那时候我可羡慕她们了。”
风卿宁笑着自顾自的吃点心,跪了一下午确实是饿得紧。
“所以说论起来我算是太子妃的师叔辈了。”柳妃笑吟吟地看着风卿宁。
风卿宁放下点心笑着:“那我该叫一身小姨了。”
“哈哈哈……”柳妃笑颜如花:“太子妃抬爱了,您身份尊贵,我哪敢?”
“既是同门,那叫一声小姨没什么敢不敢的。”风卿宁给柳妃倒茶。
柳妃笑着:“子颜的事,我听说了,我替那孩子给你赔不是了,还请太子妃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小姨说的哪里的话,既是是你的侄女,我又怎么可能见怪,都是自己人。”
“太子妃如此深明大义,实在是让人佩服,不愧是风家的唯一继承人。”
柳妃端起茶水:“本宫以茶代酒敬太子妃一杯。”
风卿宁喝了茶水,又笑道:“进宫的时候三叔让我带一句话给娘娘。”
“哦?徐师哥有什么话要说?”柳妃一副满脸期待的模样。
风卿宁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问娘娘,阶下囚和皇后哪一个更好?”
柳妃表情顿时僵住,温柔的眉眼瞬间凌冽起来,凶恶地望着风卿宁:“你什么意思?”
“小姨莫要生气,我也不知道三叔这是什么意思?”风卿宁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望着她。
“哼!”柳妃不满地望着她。
风卿宁一副无辜的模样笑着:“我风家就我一个人了,能有柳妃娘娘这样的亲人求之不得,至于你后三叔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只能想起来醒来后的事情,其他的都忘了。”
柳妃愣了一下,望着风卿宁的眼神温柔了许多,放松了戒备:“你真的失忆了?”
“确实如此。”风卿宁故作哀伤的表情:“连三叔都忘了,听说他对我极好。”
“有些事情不能靠听说来判断,如今的墨异斋可全都听命于他。”柳妃似是漫不经心地笑着。
风卿宁一副单纯的模样点头:“小姨说的是,我之前还听说小姨最恨风家的人呢。”
柳妃吓一跳,看着她惊恐的表情风卿宁急忙笑着:“我看那些人就是胡说,小姨人明明这么好。”
“当然当然。”柳妃松了一口气。
“对了……”风卿宁看着她放松的模样笑着,柳妃不安地望着她:“怎么了?”
“我还听说柳子颜和太子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不知道小姨知不知道?”
柳妃心中一怔,看着面前表情单纯的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见底,仿佛不然尘埃的琥珀。
“子颜和太子确实很小就认识,说青梅竹马也不为过,至于两情相悦,要看太子的意思了。”柳妃说着打量着风卿宁。
风卿宁连连点头,笑吟吟地道:“若是太子喜欢子颜也是好事,都是自己人,谁做太子妃都一样,对吧?”
柳妃心中咯噔一下,不可思议地望着风卿宁,看着她满脸天真的模样,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忐忑地笑着:“太子妃这是哪里的话?你可是皇上钦定的,并且是将来做皇后的人,谁敢和你抢啊。”
“真的吗?”风卿宁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她,好奇道:“如果抢了呢?”
“我也想问你,如果别人抢了呢?”柳妃一副随意的模样笑着打量着风卿宁。
风卿宁调皮地笑着:“杀了她?”
柳妃吓一跳,风卿宁一副无知的模样:“不行吗?那就杀她满门?”
柳妃脸色越发难看,风卿宁故作不安的模样试探着:“杀她全族?”
柳妃急忙端起茶水,狼狈地递到嘴边喝了一口。
风卿宁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笑着挠挠头:“看来我是说错了,小姨觉得呢?要怎么办?”
柳妃看了她一眼,强装镇定地笑着:“太子妃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怎么办?不过我觉得,爱一个人就要成全他。”
“比如?”风卿宁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柳妃犹豫了一下,“比如成全太子,让他和喜欢的人白头偕老。”
“我懂了。”风卿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点头:“小姨的意思是我退出,成全太子和柳子颜?”
“对。”柳妃满眼期待地望着她笑着。
风卿宁轻笑着,倒了杯茶水抬头看着柳妃:“我这就去个太子说。”
柳妃急忙拉住要走的人,连忙摇头:“这件事不能伸张,最好是默默退出,成全太子,免得让他知道了对你愧疚,一生都无法释怀,这样他也不会幸福的。”
“嗯嗯,小姨说的是。”风卿宁说着就要走,看着柳妃得意的眼神又犹豫了一下:“只是小姨,我的病还没好,他们都说我得了失心疯,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改变主意,这可怎么办?”
“没关系。”柳妃急忙支招:“太子就在皇宫门口等着你,你快去和他撇清关系,他死心了,就和子颜在一起了。”
“好,听你的。”风卿宁急忙出去,冷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宫门。
柳妃看着吃了一半的点心,得意地笑着,没想到风卿宁这么好糊弄。
风卿宁往皇宫外走,柳妃的宫女在一旁催促着:“太子妃赶快走,太子还在门口等着呢,你可别忘了刚才答应娘娘的事。”
“当然了。”风卿宁笑着看着远处的太子。
宫门口,太子一人背对着皇宫站在那里,挺拔的身姿颇有王者风范,迎着落日的余晖站着,身上洒了一束金灿灿的光,仿佛突然出现的仙子,回眸转身,眉目如画。
风卿宁看入神了,直到旁边的宫女行礼才回过神来。
“走吧。”太子道。
宫女立刻冲风卿宁使眼色,风卿宁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太子满眼疑惑地望着她,风卿宁立刻一副哀伤的表情:“太子殿下,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太子满眼疑惑地看着她,刚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模样,怎么现在可怜兮兮的?
“小姨说,爱一个人就要成全他。”
“小姨?”太子越发疑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宫女。
“就是柳妃娘娘。”宫女道。
风卿宁连忙点头:“对,所以我想通了,我要退出,成全你和柳子颜。”
“什么?”太子唇角抽了一下。
“小姨也说你和柳子颜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也看你这里,我知道是我束缚了你,我愿意成全你们,所以这个太子妃我不当了,我要成全你们。”
“你发什么疯?”太子神色凌冽地看着神色哀伤的人。
“我没有发疯,我对你也没有感情,趁我现在下定决心,你快同意吧,我们立刻去和皇上说,他一定会成全的。”
“胡言乱语!”太子一把拉过风卿宁:“我看你是病得不轻!赶紧回去治病。”
“我没有病!”风卿宁急忙摔开他的手,看了一眼旁边看戏的宫女,越发生气地看着太子:“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而且你心里还有别人,和柳子颜更是不清不楚,我最讨厌这种人了,我现在就要进宫求皇上!”
“你给我闭嘴!”太子不满地看着风卿宁:“你发什么神经?这种事是随便说出口的吗?”
“我这是说清楚,不像你,就喜欢不清不楚!”
“闭嘴!”太子一把拽过风卿宁:“我送你回去!”
风卿宁任由他拉着走,调皮地笑着看着生气的人:“你可想清楚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以后若是我看上你了,你想逃都逃不掉的。”
“哼!”太子看了一眼调皮地笑着的人,冷哼一声。
☆、太子:你欺负本宫
傍晚,从京城出来得马车上,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柴姐和沈渊坐在车门外,沈渊赶车,柴姐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车厢内,风卿宁靠着懒散地坐着,太子坐在对面打量着坐没坐相的人,“你就不能像个大家闺秀,端庄一点吗?”
风卿宁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么嫌弃我说要去求皇上你怎么又不愿意了?”
“你这个太子妃是皇上钦定的,岂是随意废黜的?”
“是不能随便废黜,但是你刚才没有同意,现在宫里皇上肯定知道你不同意了,皇上怎么想?”
“你是太子妃,皇上立我为太子,自然也是愿意我娶你的,怎么想又有什么关系?”
风卿宁汗颜,嫌弃地打量着他,“还真是单纯得无可救药,风家的势力谁不想利用,太子和我那么亲密皇上能不介意吗?太子的势力太过强大,是要干什么?”
“太子和太子妃,不亲密才奇怪吧。”太子神色镇定地说着。
风卿宁白了他一眼,又靠着叹息着:“本来故意装作很喜欢你的样子,让皇上不放心你,继而废黜太子妃的名头,削弱你的势力,没想到皇上不安套路出牌啊。”
太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风卿宁瞪了他一眼坐正:“笑什么笑?”
“父皇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就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担心你帮我,那他不会废黜太子妃,而是废太子。”
“嗯?”风卿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那也不错啊。”
太子汗颜,摇摇头看向别处。
风卿宁突然凑近,在眼前挑眉笑着:“怎么?你喜欢当太子啊?”
太子立刻回头,咫尺之间四目相对,风卿宁眉眼含情,眼波流转,风情万种,樱红的温润唇瓣微启,声音悦耳动人。
太子紧张地抿抿唇,连忙别开脸:“别离那么近。”
风卿宁越发不要脸,往他面前挪了挪,唇瓣就要碰到他别开的脸,温热的呼吸碰到红透的耳廓。
太子端庄地坐正,双手紧张地捏紧放在膝盖上。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风卿宁玩心大发:“转过脸来。”
太子僵硬地坐着,没有回头:“你先坐过去。”
“不要~”风卿宁坏笑着看着他撒娇似的说着。
甜甜的声音就在耳边,太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身体僵硬地坐着,不敢回头。
“皇上可是有旨让你听我差遣,现在我命令你回头。”风卿宁看着僵硬地坐着不知所措的人,甚是好玩。
太子仍旧没有回应,风卿宁仍旧凑近,打量着他的脸颊,和红透的耳尖,调皮地笑着:“你这是抗旨!只是让你回头,你怕什么?”
太子深呼一口气,闭上双眸佯装镇定,颇有一副,唐僧误入盘丝洞的决绝模样。
风卿宁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有意思。”说着退了回来。
这时,马车突然往前刹了一下,风卿宁还没坐稳,一下扑向太子,拦胸口紧紧抱住,用力地亲在他脸上。
太子一手撑着马车,身体僵硬地歪着,脸上温柔的唇让人瞬间乱了心智。
风卿宁吓一跳立刻坐回来,太子缓缓回头,风卿宁急忙擦了把嘴:“我不是故意,我就想逗你玩,不是真的要亲你!”
“小姐,你没事吧?”柴姐回头问。
“没事没事没事。”风卿宁急忙回。
沈渊回头看了一眼拉下帘子的马车:“殿下,刚才有个孩子突然路过。”
“哦,嗯,知,知道了。”太子看着风卿宁语无伦次说着,急忙坐正,干咳两声。
风卿宁扶额,冲外面的人道:“先送太子回府。”
太子愣了一下回头看着风卿宁,风卿宁笑嘻嘻地望着他:“算是占了你便宜的补偿。”
太子怔了一下,眉头微蹙,不满地看着调皮地笑着的人:“你,你,你简直……哼!”
太子气得一下掀开车帘:“本宫要下车!”
沈渊满眼疑惑地看着气得脸都涨红的太子,急忙勒马停车。
风卿宁恶作剧得逞般放肆地笑出声来,太子下了车恶狠狠地看着马车。
风卿宁掀开车窗,手臂枕着车窗,冲太子娇滴滴地笑着:“小太子,明天见呀。”
沈渊顿时怔住,连忙别开脸。
“哼!”太子愤怒拂袖转身离去。
风卿宁放肆地笑着,嘟囔着嘴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学太子冷哼一声:“哼!”
太子唇角抽了一下,脸色越发难看往前走,沈渊跟在后面回头看了一眼,风卿宁笑吟吟地冲他挥挥手。
沈渊吓得一激灵,立刻回头,快步跟在太子身后。
风卿宁调皮地笑着,放下车窗帘子,倚着坐着,“走吧。”
柴姐笑着,赶着马车往墨异斋走。
柳妃娘娘听说了宫门口的事,气得跺脚:“这个太子怎么回事?难道他要舍去柳家,转而抱紧风卿宁这颗死棋!”
“愚蠢!”柳妃气呼呼地坐下,咬牙切齿地说着:“好,好得很,我要让他后悔!不就是风家吗,没有姓风的,还叫风家?”
“去给柳大人传个信。”柳妃说着,转身写了几个字递给宫女。
柳府上,柳大人生气地看着脸色发白的柳子颜:“我给你说过不止一次了,风家的事别掺和,你偏不听,你看看你现在,受了伤还被禁足,你爹要脸啊!”
“爹!”柳子颜呜哇一声哭了出来:“爹,我是你女儿啊,明明就是风卿宁伤了我,凭什么我被禁足,她就跪了一会儿,皇上还下旨让太子听她差遣。凭什么啊?爹你要为我做主啊。”
“她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你招惹她干什么?”
柳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太子本来就是她的,只要太子不是太子,爹一定能让你嫁给他,但是他是太子,那就是风卿宁的人!”
“凭什么?爹,风家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我们柳家凭什么一直要被风家压一头?”柳子颜满脸泪痕哭诉着。
柳大人愣了一下,摇摇头:“好好养伤,这三个月就不要出来了。”
“爹,你真的不管女儿了吗?”柳子颜哭着快要掉下床。
柳大人心疼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吩咐吓人好好伺候便走了出去。
柳子颜无力地瘫坐在床上,自顾自的地嘀咕着:“不是太子,不是太子就可以,不可能,我不能输!”
“明天公主不能来了。”柳子颜神色恍惚地说着,旁边的丫鬟担心地望着她。
柳子颜疯了一般自言自语:“他们是不是要成亲了,我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小姐……”旁边丫鬟紧张地扶着她。
“快,快去。”柳子颜着急地拉住丫鬟的胳膊,“给公主送吃的。”
“小姐,这……”
“什么这这这……快去!”柳子颜急忙催促着:“来不及了,快去!”
丫鬟急忙出了房间,“奴婢这就去。”
柳子颜阴恻恻地笑着,“我就不信,皇上能容忍你见死不救!”
宫里公主身边的丫鬟伺候她喝药睡下,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公主睡不着问旁边的宫女:“子颜真的没事吗?我听说流了很多血啊。”
“没事的,府上的人来说了,只是皮外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公主笑着躺下:“这个太子妃太凶了,以后太子皇兄娶了她会不会受欺负?”
“公主那里的话,太子妃怎么敢欺负太子殿下啊。”宫女给公主拉好被子。
“可是……”公主满脸天真的模样:“太子妃只有她,太子却可以是任何一个殿下啊。”
“公主。”宫女急忙提醒:“不可胡言。”
公主笑了笑:“我也就随口说说。”
“快睡吧,公主。”宫女在一旁伺候着。
夜里下了雨,淅淅沥沥的下雨越下越大,变成瓢泼大雨。
风卿宁半夜醒来,随手卜了一挂,翻了个白眼一下倒下去:“又是凶。”风卿宁叹息着。
天刚亮,风卿宁就被柴姐叫醒:“小姐小姐,快醒醒。”
风卿宁起身睡眼惺忪地望着她,“这是怎么了?”
杏儿带着几个丫鬟着急地给她穿衣服,“三爷让我们立刻带小姐回凤阳城老家。”
“为什么?”风卿宁起身穿衣服,柴姐急忙吩咐:“杏儿,快去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宫里传来消息,公主殿下突然病情恶化,太医束手无策,国师也无计可施,有人说要请小姐前去救人。”柴姐说着急忙拉过风卿宁梳洗打扮。
徐昌宗站在门口往里面喊:“赶紧的,先随便收拾一些。”
风卿宁听从安排,急忙从后门逃走,这时前门停了一群人,宫里的太监前来宣旨。
柴姐急忙拉住风卿宁:“小姐,快走,三爷能应付。”
风卿宁上了马车,又卜了一挂,顿时眉头紧蹙,柴姐不安地望着她:“小姐,卦像……”
风卿宁递给柴姐,柴姐吓一跳,紧张得大气不敢出,“这是小姐的卦?”
杏儿满眼疑惑地望着她们,风卿宁急忙叫停马车:“回去。”
“小姐,不可以。”柴姐急忙拦住。
“这是三叔的卦。”风卿宁说着急忙下车,朝府里跑。
柴姐和杏儿跟在后面,墨异斋门口,几个太监带走了徐昌宗。
风卿宁急忙跑上前去,表情凶恶地看着几个太监:“你们想带他去哪儿?”
徐昌宗愣了一下,不满地看着柴姐:“你怎么回事?”
“是我要回来的。”风卿宁神色凌冽地看着老太监:“我风卿宁不是那种看着自己人去送死的懦弱小人!”
老太监笑吟吟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见过太子妃,奴才无意冒犯,只是皇上下旨让太子妃救人,如果太子妃为难就请徐大人代为救人。”
“走吧。”风卿宁表情冷清地看着几个太监。
“卿宁,不可以。”徐昌宗想要拦着,几个太监立刻拦住他:“徐大人,皇上吩咐了,徐大人心疼太子妃不允许你陪同,怕误了事,请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没事的。”风卿宁笑着看着徐昌宗:“我是谁啊,阎王都不敢收的人。”
“卿宁,不会就不用强求,有三叔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风卿宁笑着冲老太监道:“走吧。”
徐昌宗看着老太监一行人带走了风卿宁,辇车扬长而去,徐昌宗脸色阴沉着:“让我们的人准备,闯宫救人!”
“嗯。”柴姐应着,急忙退下。
杏儿安静地跟在徐昌宗身边,良久才开口:“三爷,小姐很聪明,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嗯。”徐昌宗深呼一口气,自从风卿宁醒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桀骜,不羁,自信满满,但愿这次没自己想的那么糟。
公主的宫里,风卿宁在众人视线中走来,邓墨依两眼放光望着走进的人,恭敬地行礼退到一旁,旁边的人见身份尊贵的国师也如此,便跟着恭敬地行礼让开。
风卿宁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躺着的公主,脸色煞白,呼吸极其微弱,仿佛死了一般。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风卿宁神色镇定地站在一旁打量着躺着的公主。
“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我们叫公主起床就这样了。”宫女显然吓得不轻,声音都颤抖着。
风卿宁走上前伸手替她号脉,心中一怔,已经明了,随即摇头:“病情加重,已经无力回天……”
“太子妃。”国师急忙打断她:“不可无礼,你之前不是也救活了柳子颜吗?”
“你是……”风卿宁表情镇定地望着她。
“这是国师。”老太监说着看了一眼公主,“太子妃,您之前确实救了柳家小姐,现在就这样放弃,恐怕不妥。”
“这是见死不救,这是要杀头的。”国师一副着急的模样看着风卿宁。
风卿宁起身抬手示意她:“你来,你不是国师吗?要论什么阴阳咒术救人,国师一定在我之上,为何见死不救?”
“卿宁,不得胡说。”国师一副长者口吻。
果然和徐昌宗说的一样,邓墨依喜欢用长辈身份压自己。
“我没有胡说,若是我会救人,而国师不会,那你这个国师还当了做甚?”
“卿宁,你……”邓墨依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旁边的人也是满脸惊恐,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敢这样和位高权重的国师说话。
以前听说她叫国师姑姑,古今看来二人关系似乎并不像传闻那么好。
“国师先不要生气,按道理我该叫你姑姑呢,我这是为了你好,如果我救了,那你这个国师还如何立足?”
风卿宁说着往后退了几步,做出请的动作:“所以还是请国师姑姑再试试吧,我是真的做不到。”
老太监站在一旁看着两人,邓墨依笑了笑:“之前你不是也救了柳子颜吗?而且还救了自己。”
“我失忆了。”风卿宁一副无奈的模样摊摊手:“所以靠姑姑了。”
老太监着急地看着两人:“国师,太子妃,您们二位快点吧,万一公主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大家都完了。”
“请吧,国师。”风卿宁一副放弃的模样。
此刻太子府上,沈渊在一旁问:“太子妃这次恐怕难逃一劫了,殿下要不要去求求情?”
太子抬眸望了他一眼,摇摇头:“我管不了。”
“殿下。”沈渊不安地望着他。
这时,丧钟突然敲响。
两人顿时怔住,“死了。”
太子立刻放下茶杯,洒了一手的水来不及擦,着急地跑出去:“备马!”
两人策马急奔,在宫门口停下,太子匆忙奔向泰和殿,立刻在太和殿门外跪下。
“儿臣有罪,求父皇降罪。”说着磕了个头,旁边的亲兵满眼疑惑地看着他。
☆、太子妃遇害
泰和殿外,一个太监走过来,太子朝殿内磕头:“求父皇饶太子妃一命,她已然失忆,不会救人也不是她故意为之,求父皇开恩。”
太监挠挠头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泰和殿,后宫哀嚎声一片,皇上神色悲伤地站在床前,眼泪汪汪地看着白发苍苍的人。
老太监急忙赶来,看着皇上悲伤的模样,不知道该不该说。
皇上看了他一眼,心中一惊,眉头紧锁,宫里可不能再出事了。
皇上不安地看着老太监:“公主……”
老太监走近低声道:“国师说公主是中了毒,并不是病情恶化。”
“什么?”皇上甚怒:“现在如何?”
“国师正在解毒,太子妃失忆了忘了怎么救人。”老太监小心地说。
“哼。”皇上冷哼一声看着面前跪着的后宫女人们。
“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公主。”皇上吩咐。
老太监急忙退下,宫外听见丧钟的王公贵族纷纷赶来。
风卿宁在公主宫里悠闲地闲逛,几个宫女扶着脸色惨白的国师出来,风卿宁笑嘻嘻地上前道贺:“恭喜国师,保住性命。”
“胡言乱语!”国师说着咳了起来。
风卿宁笑着:“还请国师保住身体,这样才有机会受赏呀。”
“你……咳咳……”国师推开扶着她的几个宫女上前,凑到风卿宁面前,小声道:“你一开始就看出来她是中毒,对不对?”
“不不不,姑姑是国师,只有你能看出来,我不会。”风卿宁说着挑眉笑着:“我失忆了喔。”
说着又悠闲地从公主宫里走出去,在皇宫闲逛,远远地看着泰和殿外跪着的人,突然玩心大发,偷偷摸摸靠近,旁边的皇帝的亲兵好奇地看着她。
“嘘!”风卿宁冲他们摇头,走到太子身后,神色威地憋着声音:“皇上让你以死谢罪。”
太子吓一跳回头,风卿宁调皮地笑着:“吓到了?”
“你……”太子又回头往泰和殿里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假传圣旨是死罪。”
“起来吧,里面没人。”风卿宁笑着一把拽着太子肩头的衣服提起来。
太子急忙配合着起身,打量着神色轻松的风卿宁:“你,没事?”
“没事啊。”风卿宁摊摊手,得意地笑着:“我是谁啊,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哦哦。”太子点头。
风卿宁愣了一下,继而坏笑着凑近太子:“你不会是来给我求情的吧?”
太子连忙往后退躲着她,“太子妃见死不救肯定会被问罪,本宫是太子,不求情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说我是薄情寡义之人。”
“那是。”风卿宁笑着打量着看起来书生气十足的太子:“你怎么知道我会见死不救?”
“你还真把自己当起死回生的神仙了?”太子不满地看着她:“如果真是那样,你能活多久?谁能容你?”
风卿宁耸耸肩,一把拉过太子:“走吧。”
“去哪儿?”太子任由她拽着手腕往后宫走。
“蠢货!”风卿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刚才丧钟响了,是大丧之礼,现在宫里能敲丧钟的还有谁?”
“太后。”太子立刻甩开风卿宁着急地往后宫跑。
风卿宁愣了一下,挠挠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宫里的人大多跑到太后寝宫,所以显得安静很多,风卿宁闲逛着不知走到了哪儿,只看见前面走过一个宫女,鬼鬼祟祟的。
这里已经是宫门口了,难道这宫女趁着大丧人多眼杂,偷偷出来会情郎?
风卿宁突然好奇,坏笑着悄悄靠近。
只是眼前没有情郎,而是一名女子,有些眼熟。
风卿宁躲在角落,看着两人交换了手绢,唇角抽了抽:“情郎是女的?”
风卿宁又凑近了些,只见那宫女紧张地握着手:“喜儿姐,国师已经知道公主是中毒了,是不是昨天的食物……”
“不许胡说。”喜儿连忙阻止,四处望了望,小声道:“中毒又怎样。”
“李公公已经在查了。”宫女急得不知所错。
“小姐会打点的,你安心的在旁边伺候着,什么也不要说不要问。”喜儿说着便要离开。
风卿宁心中一惊,这宫女不就是公主身边的人吗?
风卿宁急忙回头,突然眼前一黑,一个身影从面前闪过,两眼发黑便没了意识。
宫女听见声音吓一跳,喜儿急忙跑过来,只见风卿宁独子一人晕倒在地。
“怎么办怎么办?”宫女急得快要哭出声来。
喜儿急忙拉住她:“别着急,别害怕,她已经晕了,没事的。”
说着,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拽过宫女,恶狠狠地刺了过去。
“喜儿……”宫女惊恐地看着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不断冒出来的鲜血:“为,为什么?”
“太子妃不能杀,所以……”喜儿又用了用力,恶狠狠地紧咬着后槽牙:“委屈你了。”
宫女顿时气绝,喜儿把沾满鲜血的匕首塞在风卿宁手中,四处看了一眼,把宫女倚着风卿宁,急忙跑掉。
墨异斋徐昌宗焦急地走来走去,柴姐急忙进来:“太后殁了,公主已经没事了,是国师救的人,公主是中毒了。”
“小姐呢?”徐昌宗着急地问。
“小姐没事,应该是去看太后了,很快就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徐昌宗这才松了一口气。
柳府上,柳子颜在门口走来走去,丫鬟着急地想要扶她进屋:“小姐你就回去躺着吧,伤口还没好呢,要是老爷知道了,该怪罪我们了。”
“哎呀,走开!烦死了。”柳子颜推开丫鬟,着急地望着外面。
喜儿神色匆忙地跑进来,柳子颜看着她衣袖上的血渍心中咯噔一下,急忙拉她进屋,立刻关了门。
“怎么回事?你这?”
“小姐我没事,国师知道公主是中毒了,还救了公主,李公公现在在查下毒的事。”
喜儿着急地看着柳子颜:“小姐,要赶紧做打算。”
“好好好。”柳子颜脸色阴沉着。
“你这又是……”柳子颜着急地看着喜儿。
喜儿看了一下衣袖:“那个宫女和我见面的时候被太子妃看见了。”
“你把太子妃杀了?”柳子颜惊恐地看着喜儿。
“不,不是。”喜儿急忙解释:“是那个宫女,我们发现太子妃的时候她晕倒了,应该是有人暗中帮我们。”
“然后你就把宫女杀了?”柳子颜着急地踱步。
“只有她知道我们的计划,我们说话的时候没有提小姐的名字,太子妃不会知道是谁指使。”
“你确定没有提吗?”柳子颜不安地看着喜儿:“太子妃见过你吗?”
“没有提,奴才肯定她没见过奴才。”喜儿保证道。
柳子颜稍微松了一口气,“终究是个祸害。”
“放心吧小姐,柳妃娘娘不是说皇上有废了她的意思了吗,现在的盛宠不过是做做样子,若是真的宠她,怎么不下旨完婚?”
“你说的对啊,为什么不下旨完婚。”柳子颜连连点头:“如同神一样的人,天下只需要一个就够了,那个就是皇上。”
“所以小姐大可放心,即使她知道是我们也没有证据,皇上也不会信她,反而杀宫女的罪,皇上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喜儿阴恻恻地笑着:“这次我看她怎么脱身。”
“可是,那个帮我们的人呢?”柳子颜眉头紧锁。
喜儿愣了一下,摇头:“或许她是在提醒我们,如果是敌人,当时便可以和太子妃一起,抓我们个现行。”
“嗯嗯。”柳子颜点头,看了一眼她衣袖手的血渍:“快去换了,然后出京去躲躲,等过了这件事再回来。”
“是。”喜儿急忙退出去,藏着沾了血渍的衣袖,神神秘秘地从后门离开。
皇宫内突然戒备,进宫的人看了一眼神色匆忙的御林军,一行人抬着一具尸体走过,上面盖着白布。
身后一个女子垂着头,看起来已经晕了过去,来人扫了一眼晕过去的风卿宁,又看看御林军。
身后的人催促一声:“珵王殿下,不要多事,先去太后那里。”
珵王看着被押解走的风卿宁,垂着头,那个背影却十分熟悉,只是宫里的事,向来是皇帝禁忌,他也不想多事。
太后寝宫外,皇氏子孙跪成一排,太子就跪在殿内,一个太监走到他身边悄悄说了两句。
太子怔住,难以置信地瞪着双眼,风卿宁杀了公主身边的宫女?
这种事她还真能做得出来。太子深呼一口气,若真这么蠢,早点撇清关系为好。
皇上愤怒地起身出去,冲旁边的御林军道:“先关起来,醒了再告诉朕。”
“李公公。”皇上叫过老太监:“宣徐昌宗立刻来见朕!”
珵王看了一眼愤怒的皇上,上前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你来了。”皇上立刻温和了起来,看了一眼殿内:“去给你太奶奶磕个头,然后来泰和殿见朕。”
“是。”珵王看着皇上出去,才进殿内,在太子身后跪下磕头。
太子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一怔:“六皇兄什么时候回京的?”
“刚到京城,没想到未能见太奶奶最后一面。”珵王神色悲伤地看着永远躺在床上的人。
太子叹了口气,木讷地跪着。
这时,一个太监走上前来:“太子殿下,皇上传您过去。”
太子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踉跄了一下,珵王立刻扶了他一下:“太子可要保重身体。”
“谢六皇兄。”太子谦逊有礼地点头,急忙退出去。
还没进泰和殿,就听见皇上愤怒的声音,太子整理了一下着装,随即走进去。
一只茶杯迎着他扔了过来,砸在身上,太子立刻跪下:“父皇息怒。”
“哼!”
皇上看了他一眼:“你过来!”
太子急忙起身过去,看着跪着的徐昌宗,连忙在一旁跪下:“父皇息怒,儿臣觉得太子妃犯的错也不能全怪在徐大人身上。”
徐昌宗看了一眼太子,皇上不满地看着他:“不怪他怪谁?怪你吗?”
“儿臣……”
“别在朕面前装模作样的,你对太子妃毫无感情,现在求情是想和她同罪吗?”
皇上说着看了一眼徐昌宗,徐昌宗表情淡然地跪着。
“居然敢在朕的皇宫滥杀无辜,按律当斩!”皇上咬牙切齿地说着:“我看是朕太过纵容她了!”
“皇上,太子妃还没醒,不能她身边有个死人,刚好她手里有把匕首就认定她是凶手啊。”徐昌宗抬头顶撞。
“那是谁,现场就只有她!”皇上愤怒地看着太子:“太子怎么认为?”
“儿臣认同徐大人的说法,此事确实还有疑点。”
“好。”皇上气乎乎地转身坐下。
这时,李公公神色匆匆走进来:“皇上,公主昨晚吃的有毒的东西,就是……”
李公公忐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子和徐昌宗,两人抬头看着他。
“说!”皇上愤怒地吼道。
“就是在太子妃身边死了的宫女。”李公公说着急忙跪下。
“奴才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太子妃没有理由杀公主啊。”
徐昌宗愣了一下,急忙道:“皇上,这件事太蹊跷了,求皇上彻查。”
李公公心中一怔,着急地看着徐昌宗。
太子连忙附和:“求父皇彻查。”
“好,好。”皇上深呼一口气,“传旨监察司冷都卫,命他全全负责此案,无论如何也要让罪魁祸首伏法,无论是谁。”
“是。”李公公急忙起身退下。
“你们两位可有异议?”皇上表情冷漠地看着跪着的两人。
“臣相信皇上会秉公处理。”徐昌宗急忙道。
“儿臣也是。”太子附和着。
“哼!”皇上生气地看着两人:“退下吧。”
从泰和殿出来,徐昌宗看了一眼太子:“不知可否求太子替我去御林军地牢看一眼卿宁?”
“徐大人见外了,放心吧,本宫会去的。”太子谦逊地笑着。
“那就麻烦太子了。”
“徐大人客气了,本宫这就去。”太子说着急忙退下。
御林军地牢里,风卿宁刚醒来,看着面守着的御林军吓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风卿宁揉揉酸疼的额头,急忙起身就要走,御林军一言不发拦住,风卿宁愤怒地看着他们:“让开!”
御林军不为所动,强势地拦住,风卿宁突然出手:“可恶!”
拳头打了过去,浑身一点力气为没有,砸在盔甲上的拳头疼得立刻缩回来,哀嚎着:“嗷……好痛好痛,好痛啊。”
“进去!”御林军凶狠地推她进去。
风卿宁踉跄了一下回头,“大胆!知道我是谁吗?”
“这里从来没有人活着出去过,是谁又有什么用,若不是看你是个女子,我等早就对你用刑了!”
“你……”
“进去!”御林军又要推她,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一旁,一把握住御林军的手,手腕用力,只听见咯吱一声,找事的御林军疼得嗷嗷叫。
“太子。”风卿宁激动地急忙跑到他身旁。
御林军立刻恭敬地退到一旁,急忙跪下:“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神色冷清地看着他们,冷冽道:“太子妃你们也敢无礼,我看是活腻了!”
“活腻了!”风卿宁站在太子身旁,凶狠地瞪着几个御林军。
太子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风卿宁笑呵呵地抬头望着他。
“本宫要带太子妃走。”太子神色淡然地缓缓道。
御林军吓一跳:“太子殿下别为难我们,这是皇上的意思,况且没有圣旨谁也不可以从御林军这里拿人的,这是规矩。”
“出了事本宫担着。”
风卿宁愣了一下,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气场冰冷强大的太子,满眼崇拜。
“这……”御林军相视一眼。
太子转身拉走风卿宁,风卿宁愣了一下笑嘻嘻地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太子心中一怔,神色淡然地看了她一眼。
风卿宁开心地笑着,门口的御林军立刻拦住,风卿宁气鼓鼓地瞪着他,抬脚一脚踹了过去。
太子吓一跳,惊讶地看着满脸得意的风卿宁,御林军立即对风卿宁拔剑。
太子一把拽过风卿宁,侧身挡在前面,冷呵:“大胆!”
御林军吓一跳,立刻退后。
“哼!”风卿宁得意地瞪了御林军一眼,躲到太子身旁拉着他,气汹汹地道:“哼,我们走!”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什么?”龙颜大怒,皇上愤怒地看着前来通报的御林军:“太子从你手上把人带走了,你还有脸来告诉朕!”
御林军统领急忙磕头:“皇上恕罪,太子身份尊贵,属下等人也不敢对太子不敬,求皇上责罚。”
“哼!”
皇帝深呼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珵王:“你觉得该怎么办?”
“这……”珵王看了一眼跪着的御林军统领,又看看皇帝,随即上前道:“儿臣觉得太子也是好意。”
“好意?”皇上颇有兴致地问。
“对。”珵王恭敬地笑道:“毕竟还是太子妃,关在御林军地牢那种地方有损皇室尊严。”
“那就这么算了?”
“太子虽然擅闯御林军地牢,却也算真性情,太子向来如此,父皇也不是不知道,至于太子妃,儿臣也并不了解……”
“真性情?”皇上笑了起来,“我看他是没脑子!”
珵王也笑了笑,“太子本来就我行我素惯了,儿臣也猜不出他此举的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皇帝嫌弃起来:“我看他就是见色起意!”
“行了行了,你退下吧。”皇上赶御林军统领走。
皇上看着一旁笑着的珵王,眉峰微挑:“很好笑吗?你笑什么?”
“儿臣好笑太子真是个见异思迁的男人,之前不是有柳家小姐吗?现在又移情别恋了,还是都要啊?”
皇上愣了一下,珵王叹息着:“听说柳家小姐知书达理,是个绝色美人儿,而太子妃,比柳家小姐还要好看呢。”
“羡慕?”皇上笑道,像极了普通人家和睦的父子。
“是有点。”珵王一副害羞的模样笑着:“可惜儿臣也没有太子那般俊美,想必美人儿也不会对儿臣倾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上仰头发笑:“泽儿,天下人都知道珵王英明神武,容貌气质非凡,就连李公公也说你和朕长得最像,天下女子谁不想嫁给威武神气的珵王殿下啊?怎么会没有美人倾心?”
“儿臣那有父皇万分之一呐。”珵王笑道。
“行了行了,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次回京也该成家了,有没有倾心的女子?父皇给你赐婚。”
“还没有。”珵王笑道。
“那朕给你留意如何?”
“谢父皇。”珵王拱手道。
“哈哈哈哈……爹给儿子留意适合的媳妇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天下父母都是如此。”
珵王笑着上前跪下行礼:“儿臣谢父皇。”
“行了行了,起来吧,回府休息一下,你太奶奶的事还得你来主持。”
“是,父皇也别太难过了。”
皇帝挥挥手:“去吧。”
珵王从泰和殿出来,便见监察司冷都卫前来。
监察司直接听命皇上,历代监察司都卫都由皇上信任的武将担任,在百官之外,监察百官,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
冷都卫冷江明更是深受皇帝信任,做事雷厉风行不留情面,最是看不惯当朝太子我行我素的行事风格,目无法纪没有皇室担当难当大任。
珵王看着器宇轩昂走过来的冷江明,一身黑色朝服,两鬓斑白,眉宇间气质冷峻正气,见珵王便恭敬行礼:“见过珵王殿下。”
珵王只是嗯了一声,便从一旁走过,冷江明绝不是趋炎附势的人,珵王也不是那种自降身份的主,所以两人向来没有交集。
此刻墨异斋,徐昌宗表情僵硬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你把她带出来了?”
太子嗯了一声,风卿宁笑嘻嘻地揉揉发酸的脑袋,“三叔啊,太子今天可是很男人的。”
徐昌宗汗颜,无奈地一把将风卿宁拽到一旁,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宫女是怎么死的?”
风卿宁摇摇头,乐呵呵地摊摊手:“我就是八卦一下看她是不是去见情郎,谁知道不是情郎而是一个宫外的女子,结果我就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御林军地牢了。”
“八卦一下?”徐昌宗唇角抽了抽:“你什么时候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感兴趣了。”
“向来如此呀。”风卿宁笑着,看着一旁的太子又调侃起来:“太子就不怕皇上怪罪吗?又要跪泰和殿了。”
“他向来如此。”徐昌宗随口道,说着才让柴姐给太子倒茶:“不过这事让冷都卫来办怕是不妥啊。”
“三爷。”杏儿从外面跑来,看着太子急忙行礼,转过头焦急地道:“冷都卫带着监察司的人把墨异斋围住了,说要带小姐去监察司提问小姐。”
“哼!”徐昌宗冷哼一声,“他敢!”
风卿宁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拿了一颗葡萄塞到嘴里,太子抬眸表情复杂地望着她。
风卿宁冲他笑着,徐昌宗回头看了一眼风卿宁:“卿宁,好好待着,三叔出去把他打发走!”
“不用劳烦了徐大人。”低沉而又充满威慑力的声音从门外想起,冷江明笑着走进来。
“你……”徐昌宗不满地深呼一口气,随即道:“冷江明,这里是墨异斋,皇上有旨谁也不许带兵闯入,你简直目无王法!”
“在下是奉旨前来请太子妃与我一同回监察司,徐大人还是不要抗旨的好,否则对你我都不好。”
“我看谁敢!”徐昌宗上前一步挡住想要上前的士兵。
太子神色悠闲地坐在后面,风卿宁站在他身后,不时伸手过来摘颗葡萄休闲地吃着看戏。
“徐大人!”冷江明凌冽道。
徐昌宗没有要的意思:“监察司是什么地方我不是不知道,去那里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卿宁绝不能去那种地方,我看你要问什么还是现在问吧!”
“有很多细节要慢慢问。”冷江明强势地上前,柴姐立刻挡在徐昌宗面前,冷江明立刻动手。
徐昌宗一把将柴姐拽来,接住了冷江明的一掌,冷江明没有料到,踉跄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满眼欣赏地看着徐昌宗:“没想到徐大人一个文官,武功竟有此造诣,佩服!”
“冷都卫也没打算对我府里的人用全力吧,否则我也未必接得住。”徐昌宗冷冷道。
“哈哈哈……过奖。”
冷江明笑着上前:“你知道我一向不想与你们风家为敌,所以徐大人还让我带太子妃回监察司问话吧,我保证不会伤她分毫,等真相大白的时候将她完整地送回来。”
徐昌宗犹豫了一下,冷江明急忙道:“毕竟我也是奉旨前来,徐大人就别为难在下了,我说不会伤害她就绝对不会!谁也不会伤害她。”
徐昌宗回头,看着风卿宁正把一颗葡萄塞到嘴边顿时怔住,风卿宁像是谁要和自己抢似的,一下塞到嘴里,撑着腮帮子笑着。
“好吧。”徐昌宗冲冷江明点头。
“多谢!”冷江明立刻示意士兵上前。
徐昌宗心疼地看着吃东西的风卿宁,“卿宁,你放心冷都卫答应我的事向来算数,不会伤害你的,三叔会尽快救你出来。”
风卿咽了嘴里的葡萄,点点头,看着上前的士兵,踢了一下太子的凳子。
太子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倒茶,不紧不慢地说着:“冷都卫好大的官微啊,本宫是入不了你的贵眼呐。”
冷江明心中一怔,他当然是看见太子了,但是根本不屑搭理,不过若他胡搅蛮缠还真是不好办。
“见过太子殿下。”冷江明这才道。
太子端正地坐着,端起茶水反手递给身后的人,风卿宁愣了一下立刻接过来,神气地看了一眼冷江明,悠闲地喝着茶水。
徐昌宗不安地看着他们,太子起身,神色冷清地看着冷江明:“本宫不是来妨碍冷都卫抓人,只是太子妃答应本宫一件事,非要跟本宫回府才可以办,所以现在她要随本宫回府。”
冷江明怔住,风卿宁愣了一下立刻放下茶水,得意地笑着推开上前的士兵走到太子身旁,抬头笑吟吟地望着他:“走吧。”
太子看了她一眼,随即拉住她的手腕便要走,冷江明立刻上前拦住,凶恶地瞪着他:“太子殿下!”
风卿宁眉头微蹙,清澈的眼眸顿时充满杀意,冷江明心中咯噔一下,看着面露寒光的人有些犯杵。
“怎么,冷都卫要和本宫动手?”太子冷笑道。
“不敢。”冷江明说着却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太子抬手想要推开他,冷江明一下握住太子的手腕:“这是太子爷先动手的,本宫无意冒犯。”
太子立刻松开风卿宁,侧身挡住冷江明想要抓人的手,飞踢一脚,冷江明吓一跳急忙撤退,也不敢真的和太子动手。
太子转身拽过风卿宁,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着:“走吧,太子妃。”
风卿宁回过神来,急忙跟上他的脚步,没有冷江明的命令,士兵根本不让开,风卿宁鼓着腮帮子凶恶地瞪着他们:“太子你们也敢拦!不要命了吗!”
说着,抬脚一脚踹了过去,士兵踉跄一下摔坐在地上,冷江明急忙抬手示意他们让开。
风卿宁神气地瞪了他们一眼:“哼!”
太子看了一眼得意的人,唇角轻扬,拉着她的手从一群士兵中走出去。
徐昌宗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太子对冷江明的两招虽然看似简单,却不难看出还是有些实力的。
冷江明神色阴沉着往外走,徐昌宗调侃起来:“冷都卫也没想到吧。”
冷江明笑了笑没有回头,冷着脸出了府,看着风卿宁上了太子的辇车,赶车的沈渊表情淡然地看了他一眼。
马车扬长而去,身旁的人问:“冷都卫,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谁敢围太子府抓人!”冷江明深呼一口气,“撤。”
风卿宁从窗户口看着撤退的人,笑嘻嘻地回头看着正襟危坐的太子:“没想到你这个小太子还不错嘛。”
太子脸颊抽了一下,目光扫了一眼坐在窗边的人,不满地冷着脸:“堂堂一个太子妃,说话能不能懂点规矩!”
“我说话不懂规矩,你做事还不懂规矩呢。”风卿宁瞪了他一眼。
“我是怕你去监察司以后就查不清楚是谁要害公主,到时候你杀宫女被做成了铁案,谁也帮不了你。”
“你担心我?”风卿宁坏笑着看着一本正经的太子。
太子白了她一眼:“不要自作多情,本宫只是觉得你变成现在这样,本宫也有责任,处于对风家的愧疚而已。”
“哦哦哦。”风卿宁暧昧地笑着点头,又侧着身子,撑着窗户杵着脸笑眼盈盈地望着太子。
太子看了一眼,连忙别开脸端正地坐着,干咳两声,没底气斥责:“坐没个坐相,成何体统!”
风卿宁挑眉轻浮地笑着,声音软绵绵地缓缓道:“我想想,之前不让我退婚,现在又这么担心我,小太子!”
风卿宁立刻放下手臂,一副认真的模样凑近,惊讶地看着尴尬地侧开脸的人:“小太子,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胡说八道!”太子愤怒地回头,四目相对,风卿宁恶作剧得逞般得意地笑着,迷人的魅眼满眼氤氲,十分勾人。
太子立刻别开脸,紧咬后槽牙:“我看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替自己证明清白,祸乱宫闱,滥杀无辜宫女,谋杀公主,由监察司出面,每一个罪状你都逃不了!”
“我是谁啊,这个简单!”
太子愣了一下,回头看着胸有成竹的人:“你有计策了?”
“没有。”风卿宁轻松地笑着。
太子嫌弃地望着她摇摇头:“白痴。”
说着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只能靠徐大人了,在这之前你就先躲在我府上,只要不出府,没谁敢动你,至于皇上那里,有我在。”
风卿宁满眼欣慰地看着认真做打算的太子,太子抬眸怔了怔,看着满脸欣慰的神情嫌弃地撇撇嘴:“你又要发什么神经?”
风卿宁笑呵呵地望着他:“连霆儇有你这样的孙子也不算太丢人。”
“……”太子唇角抽了抽,不满地望着她。
风卿宁挑眉坏笑着:“不过我有你这样的孙子倒是挺开心的,因为长得真的不错。”
风卿宁说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很满意。”
太子顿时脸色阴沉着,目光凶恶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命令:“撒手!”
沈渊往勒马,回头看了一眼:“殿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聚集。
要健健康康的哟~
☆、抢劫太子府
京城内,因宫里皇太后去世,入了夜的市集比往常冷清了许多,穿过市集走到东边长安街,街头的院子似乎格外安静。
徐昌宗脸色凝重地坐在一旁,旁边站着一个面容娇俏可爱的女孩,身披淡绿色袍子,帽子下乌溜溜的大眼睛仿佛满天繁星,扑闪扑闪的,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沧桑。
“你只需要暗中保护她,观察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另有性情……”
女孩嗯了一声,随即转身,一转眼便消失不见。
徐昌宗汗颜,摇摇头,若不是她真的非常厉害,并且对风家绝对忠诚,这样捉摸不透的神秘人他真是不敢用。
墨异斋背后不远便是太子府,风卿宁进了府便四处乱转,太子气呼呼地走开:“看着点别让她乱来。”
风卿宁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笑着打量着威严奢华的太子府。
“我还以为太子不受皇帝宠爱呢,这样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啊。”风卿宁自言自语,伸手摸了摸旁边翠绿色的玉石。
一个小太监笑嘻嘻地跟在身后小声道:“太子爷是太子,皇上当然喜欢呀。”
“如此美玉,随意放在外面,恐怕不是喜欢这么简单吧。”风卿宁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太监。
小太监回头看了一眼太子走进去的院子,随即小声地说道:“太子就喜欢这些东西,这个不算什么,地库里还有很多很多奇珍异宝呢。”
“就不怕太奢侈了吗?”风卿宁说着往旁边的湖走,湖边的亭子里随意放着一盆翠绿色的玉石兰花,花瓣上雕刻精致的花蕊,格外奢华。
风卿宁汗颜,回头看着小太监:“这也随意放外面?”
小太监难为情地点头:“是啊。”
“会不会太露富,太奢侈了。”风卿宁嫌弃地站到一旁,湖水里的鲫鱼游来游去,这个太子也太会享受生活了。
“不会,主子可是太子!”小太监一副十分得意的模样。
风卿宁嫌弃地啧啧嘴,突然突然坏笑着问:“你家太子那么有钱?”
“当然了,想要巴结太子的人可多了,太子从来不拒绝的。”小太监得意地笑着。
“……”那不是太没脑子了吗?而且一点也不藏着掖着,皇上知道了不生气才怪。
这时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宫女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满脸天真地笑着冲风卿宁行礼,却没有说话。
风卿宁有些疑惑,小太监凑上前来,低声解释:“太子妃切莫怪罪,她叫芽儿,和奴才一样是太子爷在宫里带出来的,她说不了话,连名字也是太子爷取的,之前叫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风卿宁心中一怔,又看了一眼面前笑容单纯的芽儿,面容清秀眼神单纯,让人心生怜爱。
“我们去太子的地库看看?”风卿宁调皮地挑眉笑着看着两人。
“这……”小太监有些为难,芽儿看着他。
“走吧。”风卿宁拉过小太监,随手又拽走芽儿:“放心,有事我当着。”
小太监不安地笑着,大概可以吧。
太子府的地库可谓是规模宏大,遵循五行八卦的建筑像一个简单的迷宫,玉石金银数不胜数,更有许多民间消失已久的古董,有些只在传说中出现的东西都可以在这里看见。
风卿宁在一个红色玉石面前停住,血红色象牙状的玉石用一根银色细线挂住,放在不显眼的位置。
许久以前,太.祖皇帝连霆儇出征时把这个玉坠给了她,他说:生若复来归,死亦长相思……
风卿宁笑着抬手轻轻拖起血红色象牙玉坠,玉坠霎时间闪烁着红艳艳的光芒,仿佛回到主人身边兴奋的宠物,只一瞬间便又熄灭。
芽儿惊讶地看着风卿宁,小太监也是吓一跳,眨巴着眼睛,木讷地看着风卿宁取下玉坠。
风卿宁偏头看着幽幽摇晃的玉坠,眉梢微挑,目光温柔地笑着挂在脖子上,转身的开心地笑着:“好看吗?”
白皙的脖颈上,半截拇指一般象牙状的血红色玉坠十分妖艳,神秘而又奢华。
小太监点点头,芽儿笑吟吟地使劲点头。
“走吧。”风卿宁低头看了一眼玉坠,满意地笑着:“改天再来逛。”
小太监汗颜,这是把这里当集市了。
芽儿笑嘻嘻地跟在后面,看了一眼愣住的小太监。
地牢外面的书房,沈渊从外面进来,回头看了一眼,神神秘秘地走到太子身旁:“她去了地库。”
太子愣了一下,抬头望着他:“怎么回事?”
“木林和芽儿一起陪她进去的。”
太子轻笑一声,低头悠闲地翻着书案上的信件。
“唉,太子妃,还没通报呢。”木林小太监想要拦住她。
风卿宁笑嘻嘻地拉开他:“没事。”
太子抬头看着来人,脖颈上的血红玉坠显得格外熟悉。
风卿宁低头看了一眼,看着他愣住的目光得意地炫耀着:“好看吗?”
“好看。”太子仿佛丢了神似的木讷地点头回答。
沈渊吓一跳,惊讶地看着身边的太子。
木林也是一头雾水,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子那副恍惚的表情,芽儿低头偷笑。
“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改天再去逛,还有很多好看的东西呢。”风卿宁说着走到太子身旁坐下。
太子回头看着她,眉眼带笑:“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没有啊,你不让我逛,我也能抢的。”风卿宁调皮地笑着。
太子扶额,看了一眼木林,又看看芽儿:“你去收拾一下房间,她暂时要在这里住下。”
芽儿开心地笑着,急忙点头,激动地跑出去。
风卿宁一脸疑惑,“她干嘛这么开心?”
“不知道。”太子默默收起信件递给沈渊。
沈渊随即退下,木林愣了一下,连忙上前坏笑着行礼:“奴才下去准备吃的。”
太子嗯了一声,随手拿起旁边的书漫不经心地翻着。
风卿宁低头看着脖子上的血红玉坠,太子不时看她一眼,嫌弃地看着她那副痴迷的眼神:“啧~堂堂太子妃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风卿宁回过神来,抬眸望着他,太子嫌弃地瞪了她一眼:“丢人!”
“……”
风卿宁抬手爱惜地摸着玉坠,气鼓鼓地瞪着他:“哼!”
“……”白痴。
木林站在门外探出个头,坏笑着看着挨着坐的两人,两人瞪着彼此,看起来十分暧昧。
芽儿从一旁走来,拉了他一下,木林急忙拉开她,坏笑着神秘地小声提醒:“太子爷正和太子妃……”
木林突然含蓄起来,双手嘬在一起:“正要亲亲呢。”
“啊?”芽儿愣了一下红了脸。
沈渊从旁边走来,瞪了木林一眼,木林立刻闭嘴,笑吟吟地跟在后面进去。
风卿宁气鼓鼓地走出来,看着面前的三人,没好气地问:“干嘛?”
木林急忙上前,“太子妃,厨房做了吃的……”
“吃的?”风卿宁瞬间心情大好,急忙出去,拉着木林就走:“走吧,我早就饿了。”
太子从屋内出来,沈渊看了一眼拉着小太监木林的太子妃,又看了一眼太子:“这……”
太子无奈地摇头,也跟了上去,芽儿开心地在一旁伺候着他们用膳。
风卿宁开心地埋头狼吞虎咽,太子坐在一旁愣着看着她,唇角抽了抽,看了一眼旁边愣住的下人:“你是几百年没吃过了吗?”
风卿宁怔了怔,急忙喝了一口汤,抬头看着他连忙点头:“真的,我数了数,我死了有九百多年了,想当初……”
“闭嘴!”太子瞪了她一眼:“没吃过就多吃点,堵上你的嘴。”
“略~”风卿宁瞪了他一眼,又开始夹菜,兴致勃勃地吃了起来。
旁边的下人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没想到风家继承人,未来的太子妃竟然这么没规矩,一点名门闺秀的样子的没有,还是柳家小姐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晚膳过后,太子看了一眼吃饱了心情大好,不禁伸了个懒腰的风卿宁,嫌弃地摇头:“芽儿,领太子妃去房里休息。”
“嗯嗯。”芽儿开心地点头,急忙期待地望着风卿宁。
“我还不困。”风卿宁往后退了一步。
“大晚上的别乱跑,回房间睡觉!”太子命令道,于是又看了一眼芽儿。
芽儿笑着上前拉住风卿宁,咿咿呀呀比划着指着旁边院子。
“好吧,可是我吃太多了,不困呀。”
芽儿急忙笑着,又咿咿呀呀比划,风卿宁无奈地笑着:“好吧,听你的回房间走走。”
芽儿开心地笑着拉着风卿宁走,风卿宁极不情愿地任她拉着。
留下愣住众人一脸惊愕,沈渊不可思议地笑着看着愣住的太子:“太子妃居然能懂芽儿的意思?”
“我们和她认识那么久也没有谁能这么轻易懂她的意思啊。”木林难以置信地挠挠头。
太子不可思议地笑了笑,“或许这就是风家人的特别之处。”
沈渊点点头,跟在太子身后去了书房。
风卿宁坐在房间里,芽儿热情地给她吃的,在一旁开心伺候着。
风卿宁打量着她:“你本来叫什么名字啊?”
“不知道,我在宫里长大,宫里的嬷嬷叫我小哑巴。”芽儿咿咿呀呀笑着,没有一点伤心的神色。
风卿宁笑着,芽儿似乎是太子的亲信,随即故意套话:“你和太子关系很好吗?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啊?”
“不不不。”芽儿着急地摇头咿咿呀呀比划:“奴婢身份卑微,那敢说与太子爷关系好,是太子爷菩萨心肠收留了我。”
“我知道,你别害怕,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风卿宁温柔地笑着,让她放松了许多,“我只是好奇太子,有时候感觉他又傻又笨还特别弱,一点威严都没有。可是有时候,我又感觉他特别聪明特别机灵,霸气十足很有威慑力的样子,很难揣测,连我也捉摸不透。”
“这就是太子爷呀,多变随性而已,不复杂的。”芽儿得意地笑着。
“好吧好吧。”风卿宁见她一脸崇拜的表情,想必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往床边走。
“睡觉睡觉。”
芽儿急忙伺候,风卿宁把她赶了出去:“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芽儿一头雾水站在门外,随即又笑嘻嘻地蹦蹦跳跳出了院子。
深夜,风卿宁迷迷糊糊睡着了,感觉有人推门进来,脚步越来越近,突然惊醒,立即起身。
太子站在墨色幔帐后面,掀开幔帐惊讶地看着坐在自己床上,惊讶地拉着被子挡着身子的人,唇角抽了一下:“你……”
“流氓!滚出去!”风卿宁拎起枕头朝着太子的脸砸了过去。
太子踉跄一下退后,低头捂着被砸痛的脸,风卿宁气鼓鼓地望着幔帐后的身影,太子神色凌冽地晃晃下颌,不满地望向幔帐后床上的女人,缓解弯腰捡起脚下的枕头。
风卿宁心中一惊,只见太子掀开幔帐,薄唇紧抿,嘴角泛红,眉头微蹙,凌冽似深潭的眼眸直勾勾地打量着风卿宁,手上紧紧攥着枕头缓缓靠近。
风卿宁心中一紧,往后挪了挪,故作凶恶的模样瞪着不断走近的太子:“你想干什么!”
☆、看你还敢不敢娶我?
深夜的太子府一片寂静,守夜的府兵打着瞌睡,东边太子的寝殿内气氛有些诡异。
太子冷着脸走到床边,风卿宁眉头微蹙,拳头紧握。
太子瞥了她一眼,手上紧紧攥着的枕头狠狠地扔在床上,随即转身躺下靠在上面,风卿宁惊讶地望着他。
太子瞥了她一眼闭上眼,冷冷道:“这是本宫房间,该滚的人是你!”
“……”
风卿宁突然一下凑近,一把扯下他的腰带,太子吓一跳立刻坐起来,恶狠狠地看着阴恻恻地笑着的风卿宁:“轻浮!不要脸!”
风卿宁不以为意,笑嘻嘻地一下拉起他的双手,腰带顺势绑住双手,太子惊讶地看着风卿宁,眉头紧缩,怒目而视:“你想干什么!”
风卿宁摆出一副和气的笑容,缓缓凑近,伸开双臂抱住他,在耳边温柔低语:“小太子乖~别乱动呀。”
太子脸颊抖了一下,风卿宁立刻绑住他跳下了床,把太子连拖带拽拉下床。
“放开本宫!”太子愤怒地拉我把自己拉出去的人:“风卿宁,你别太过分,本宫是懒得和你动手!”
风卿宁回头笑嘻嘻地看着,拉开门将他一把推出门去。
太子踉跄一下,风卿宁紧跟其后,突然一下将他推倒门口的柱子上,四目相对,太子心中一怔,她莞尔一笑:“晚安呀。”
话音刚落,一下将太子绑在柱子上。
太子回头看了一眼使劲挣扎,风卿宁拍拍手得意地笑着:“别白费力气,这可是我自创的结,挣不开的!”
“你……”太子深吸一口气,气得脸都红了:“来人……唔……”
风卿宁捂住他的嘴,娇艳欲滴的神情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太子顿时僵住。
“可别乱叫哦,我困了要睡觉了。”风卿宁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立刻跑进房间,太子僵在原地。
太子一头雾水看着跑出来的人,调皮地笑着举起不知从何处找来的一块布,风卿宁粗暴地把他的嘴堵上,拍拍手乐呵呵地看着怒目圆睁呜噎的太子:“你房间是我的了,好好想想你明天睡哪儿。”
“……”这个疯丫头!太子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看着回了房的人。
风卿宁笑吟吟地伸了个懒腰,“可恶,扰了我的美梦。”说着一下扑到床上,翻身拉过被子盖着,美滋滋地睡下。
第二天一早,风卿宁听见外面呢吵闹声便醒来,推开门看着正在研究怎么解开绳子的众人忍不住大笑。
太子目光凌冽地瞪着笑得喘不上气来的风卿宁,风卿宁咳了两声,捂着肚子:“这是怎么回事呀,这么多人围着哈哈哈哈……不行了肚子疼。”
沈渊解不开直接拔出刀,一下斩断绑住太子的腰带。
木林小太监急忙帮太子松绑,太子不耐烦地推开他,立刻甩掉手上的腰带,冷呵道:“把这疯女人给本宫赶出去!”
风卿宁愣了一下,擦擦眼角的眼泪,看着愤怒地人立刻举起双手,得意地笑着:“不用,我自己走。”
芽儿站在一旁满脸愧疚地看着他们,看着风卿宁真的要走,急忙上前拦住,咿咿呀呀比划着。
对不起,奴才只是想让您和太子爷好好的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只是没想到……
“没关系。”风卿宁明白了她的意思,拍拍她的肩安慰。
又回头看着狼狈的太子,偏头坏笑着:“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敢娶我吗?小太子……”
“滚!”太子愤怒地瞪着她冷冷道,愤怒地转身,冲旁边的人吩咐:“立刻把她给我赶出去,我再也忍受不了这个疯女人了!”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招惹我,哼!”风卿宁转身悠哉悠哉出了太子府。
沈渊看着离开的人满脸愁容,挠挠头看了一眼木林,又吩咐旁边的人:“悄悄跟着。”
风卿宁径直往应天府走,宫女的尸体就放在那里,从尸体上一定能查到是谁杀了她,只是……
风卿宁站在应天府外,看着戒备森严的应天府一脸为难,硬着头皮昂首挺胸神气地走过去。
应天府内,一个府役急急忙忙跑进来撞到了听见声音准备出来查看的李复。
“李大人……”
“外面怎么这么吵?”李复表情镇定地问。
“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女子,声称是太子妃,要进应天府查看宫女的尸体。”
李复眉峰微挑,冷清道,“我去看看。”
风卿宁看着死活不让进的几个军爷气得只跺脚,要不是这个身体太虚弱,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风卿宁握紧拳头想要再闯一次,一下冲过去,撞在了突然出现的某人胸膛上。
“嗷……”风卿宁踉跄着退后,揉着撞疼的额头,可怜兮兮地抬头望着面前的人。
李复心中一怔,害羞地收回目光。
旁边的人见李复出面,也都松了一口气,退到一旁。
“在下李复,拜见太子妃。”李复躬身行礼。
风卿宁心中大喜:“终于有个有眼力见的了,走吧,带我去看看宫女的尸体。”
“不行。”李复突然抬手挡住风卿宁,风卿宁立刻收住抬起的脚踉跄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李复一身红色铠甲,眉宇间正气凛然,手上握着铁戟,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强大气势冷漠地看着风卿宁:“按道理太子妃出现在这里我应天府应该将你抓起来,然后送到监察司冷都卫那里,不过我等不愿与风家为敌,也不愿与徐大人为敌,所以还是请回吧。”
“你……”
“有我在,太子妃便进不了应天府。”李复冷酷地望着她。
“哼!”风卿宁生气地握着拳头转身离开。
想我堂堂卿颜皇后,天下人敬仰的女中豪杰,居然进不了一个区区应天府!
风卿宁不服气地看了一眼转身回去的李复,突然坏笑着,正门走不了,我还不能翻墙吗?
风卿宁找了一出隐秘处,一下跳起来攀着旁边的树枝,跳上了应天府院墙,看着没有守卫风卿宁心中大喜,一下跳了下去。
突然眼前一黑,扑通一下摔坐在地上,面前的男人一脸冷漠:“太子妃也太小看应天府了,应天府可是负责京城治安的,深受皇上信任。”
“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就能装作没看见吗?啊?”风卿宁直接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
李复一脸正直,“这种事如果传出去,我应天府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风卿宁无奈地摇摇头,这人跟块石头一样,死板的很!
“行吧,你现在要怎么办?把我抓起来?”风卿宁嫌弃地看着他。
李复上前一步,弯腰一下拎起风卿宁,转身嗖一下跳上院墙,将风卿宁扔了出去。
风卿宁踉跄几步,连忙堵住旁边的树才没有扑倒,于是愤怒地回头指着院墙上凌冽的人:“你给我记住了!我一定让……”
李复压根没在意,回头一下跳进院墙,风卿宁吃瘪,冷着脸垂着头往回走。
这时一个村妇从她身边走过,给她塞了一张纸条,风卿宁愣了一下回头,妇人已经消失不见。
风卿宁不可思议地点头称赞:“这轻功不错啊。”
说着连忙看手中的纸条:“墨异斋有监察司看守,勿回。”
风卿宁扶额,深呼一口气转身往回走。
太子府门口看守的人看着来人愣了一下,风卿宁笑嘻嘻地走上前去,一下被拦住:“太子爷有令,不能让您进府。”
“……”风卿宁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碎碎念着:“要不是你太子的身份好用,谁稀罕和你一起!”
风卿宁走到太子府后院墙外,昨天她便发现这里最隐蔽,而且没有看守,风卿宁一个助力跑向院墙抬脚踩在旁边石头上,一下便跳上院墙。
“哼。”风卿宁得意地低笑,一下跳到院子里。
看我今天不把你绑走!风卿宁阴恻恻地傻笑着。
突然感觉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猛地一回头,一头黑色的恶犬张着长满獠牙的大嘴,嘴角挂着口水把她当午餐了一样扑了过来。
风卿宁尖叫着大叫一声,急忙往前院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有狗!有狗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太子听见声音立刻从书房出来,看着冲向院子的人立刻转身打算见死不救。
“救命啊,小太子啊啊啊啊狗!”
太子冷哼一声听而不闻,不紧不慢地往书房走。
风卿宁回头看了一眼一下跳起来的恶犬,一下拼命地往太子跑去。
太子急忙加快脚步准备进书房,风卿宁一下跑到他身旁,一把拽过太子挡住扑上来的恶犬。
太子没站稳一下被扑倒,恶犬狂吠一声,立刻玩着尾巴从他身上下来。
风卿宁躲在书房门口伸出脑袋看着他们,太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风卿宁讨好地冲他笑着,看着起身拍拍衣袖的人,又看看他身后冲自己龇牙咧嘴的恶犬,软糯糯地问:“小太子……不,太子殿下,您人真好,刚才救了我一命呢。”
“哼!”太子冷哼一声走进书房,恶犬恶狠狠地冲风卿宁龇牙咧嘴。
风卿宁吓一哆嗦,啪一下关上门。
太子回头神色冷清地望着她,风卿宁笑嘻嘻地乖巧地站着:“它可真凶。”
门外,一直在暗处看着的沈渊吹了个口哨,黑犬立刻回头,摇着尾巴朝他走去。
“堂堂一个太子妃……不……”
太子转身坐在书桌后面,轻依着椅子,神色冷清地打量着风卿宁:“如此无礼轻浮不懂规矩,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谁家府里没有调.教好的奴婢。”
“对对对,太子爷说的是,奴婢知错了。”风卿宁讨好地笑着上前。
太子吓一跳,不可思议地望着靠近的人,风卿宁笑吟吟地提起让把水壶。
太子警惕地坐直身子,风卿宁提他添了茶水。
“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太子冷冷地望着她。
风卿宁笑嘻嘻地双手端着茶水递到太子面前:“太子殿下请喝茶。”
“……”太子战战兢兢地伸手立刻接过茶水。
风卿宁一下走到他身边,温柔地娇声道:“太子殿下看了一天书了,奴婢给太子殿下捏捏肩。”
太子浑身一怔,立刻放下茶水,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有事求我?”
看着太子冷冽的表情,风卿宁笑嘻嘻地摇头:“没有没有,人家只是想对您好一点呀。”
风卿宁说着拉开他的手,又不轻不重地捏了起来:“现在对太子殿下好一点,将来要是真的嫁给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也不会欺负人家呀。”
太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样就想讨好本宫?早上出去时我可是听见你说不嫁的啊。”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啊上街上看了一眼,发现太子乃是人间绝色啊,长得俊秀非凡,气质高贵优雅,如此百年难遇的美男子,我要是放弃了,天理难容啊。”
太子翻了个白眼,冷冷道:“恭维的话本宫每天都要听许多,你这样并不高明。”
“唉~”风卿宁摇头满眼真诚地笑着:“太子殿下容貌出众,女子看了也自愧不如,你看这马峰腰螳螂腿人才乃是万中挑一……”
太子唇角抽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又看看风卿宁一脸认真的表情。
“你瞧瞧你瞧瞧……”风卿宁歪着头打量着他。
太子浑身不自在地僵直身子,风卿宁啧嘴称赞:“这非凡的气质,颇有王者风范,当是一方霸主呀。”
“呵~”太子冷笑着看着她:“和连……和你嘴里的开过皇帝比呢?”
风卿宁突然怔住,神色有些复杂,笑道:“其实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了。”
太子看着哀伤的眼神,别开脸:“不知道他什么模样,又说自己是她的皇后,而且还是一个史书上都没有的皇后,太子妃可真会骗人呐。”
“行行行,我骗人。行了吧?”
风卿宁生气地坐在一旁,太子嫌弃地瞥了她一眼。
风卿宁不是滋味地起身,要不是有事求他,真想好好揍他一顿。
风卿宁讨好地笑着,躲在一旁替太子揉手指,太子看着认真的人。
纤细白皙的手指软糯糯的十分温暖,低眉浅笑间莫名的熟悉,有一种久违的温柔,像一阵暖流从心中缓缓流淌而过,冰冷的心缓缓变暖,扑通扑通开始狂跳。
风卿宁抬眸,看着痴痴地望着自己的人温柔地笑着:“太子殿下人心光辉,八方拜倒,广有四海,心胸开阔。”
太子回过神来,嫌弃地打量着口若悬河的风卿宁。
风卿宁满眼崇拜地仰头望着他:“天大地大,没有殿下的权威大,河深海深没有殿下的恩情深,所以,请太子殿下带我进应天府查查宫女的尸体,怎么样呀?”
“……”太子抽回被她握在手心的手,神色冷清地望着她:“不怎么样。”
“……”
风卿宁吐吐舌头,随即又讨好地笑着四声,一下挽着太子的胳膊。
太子惊讶地回头看着她,风卿宁娇声软语撒娇:“殿下~帮帮人家嘛~你也不想看见人家这么可怜被人诬陷吧。”
“殿下~”风卿宁摇着他的手臂依着他。
太子殿下看着可爱的人,不觉得好看,只觉得头皮发麻,忐忑地咽了口唾沫,这太不适合她了。
看着无动于衷的人,风卿宁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殿下~”
太子连忙别开脸干咳两声,故作镇定地坐着。
“求求你了,殿下~”风卿宁声音软糯糯地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泪花,实在是我见犹怜。
太子看了一眼,坐不住立刻起身。
风卿宁连忙追上去拦住他,拉着他的手晃着撒娇:“殿下~你最好了,帮帮忙嘛,你都收留我了,好人做到底嘛。”
太子仍旧无动于衷,风卿宁越发放肆起来,突然靠近抱着他的手臂依着他,仰头可怜巴巴地眨巴着泛着泪光的眼睛:“殿下~”
太子身子往后仰,警惕地看着贴着自己的美人儿。
“樽哥~”
太子心中咯噔一下,羞得满脸涨红。
“阿樽哥哥~”
“停!”太子立刻拉开她:“你给我闭嘴!”
“你不答应我就一直叫。”风卿宁哼了一声,又一下抱住太子的胳膊接着软糯糯地叫着:“阿樽哥哥~帮帮人家嘛~”
太子着急地推她,风卿宁紧紧抱着:“阿樽哥哥~樽哥~阿樽唔……”
太子一把捂住她的嘴,风卿宁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太子缩回手,在她肩上擦了擦,冷清道:“本宫也想去看看。”
“一起呀~”风卿宁开心地跳着上前,一下拉住他的手。
太子冷漠地低头看了一眼,风卿宁立刻缩回手打开门:“您请。”
太子出了书房,唇角轻扬,又立刻收敛,一副孤傲冷清的模样,风卿宁得意地笑着跟随其后。
柳子颜闺房内,听见风卿宁在太子府上住下,还出双入对的,气得掀了桌子,又疼得捂住肩膀的伤口:“滚!都会我滚!”
丫鬟们害怕甚怒中的小姐,纷纷落荒而逃。
“不要脸的女人!可真高明啊,这样就住进太子府了。”柳子颜愤愤地冷笑!
“真是白白受了伤啊~”一声漫不经心的嘲笑从身后传来。
柳子颜吓一跳,立刻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国师?”
柳子颜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你怎么进来的?”
国师轻笑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妃怂恿太子一起去了应天府查看宫女的尸体,太子妃手段高明,柳小姐就不怕真的差出对你不利的?”
“胡说八道!什么宫女我根本不知道。”
“在我面前柳小姐就别装了。”国师轻笑着缓缓走上前:“那天是我弄晕的太子妃。”
柳子颜怔住,又打量了一眼国师,温柔的眉眼,看起来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你想干什么?”
“柳小姐别紧张,既然我当时打晕就她,证明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柳子颜冷笑,“国师找错人了吧,谁不知道国师权势滔天,在皇上面前深受宠信,和我这个小女子合作岂不是笑话。”
“有何不可,你要的是嫁给太子当太子妃,我要的是除掉风卿宁,虽然目的不一样,却是殊途同归,我们当然可以合作。”
国师笑着:“再者,与你合作就是与柳家合作,他日你当上太子妃,当上未来皇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
柳子颜想了想,柳家虽然有盖过风家的势头,但是风家神秘莫测,有一个同样神秘的国师相助,或许会更轻松些。
“好。”柳子颜笑着:“那国师要怎么合作?”
“我现在去阻止风卿宁,让她什么也查不出来,你派人去杀了喜儿。”
“这……”柳子颜眉头微皱,喜儿可是她的得力助手。
“怎么,一个奴才柳小姐也下不了手?”
柳子颜没有说话,国师冷哼一声:“罢了,如此优柔寡断,实在难成气候,合作的事当我没说。”
国师说着从她身边走过,嘲讽道:“等风卿宁嫁进太子府的时候,柳小姐可要开心地祝福啊。”
柳子颜浑身一怔,想到风卿宁要嫁给太子她就喘不过气来,心痛得紧,急忙转身拉住国师。
“我立刻就让人去灭口。”
“好!有魄力!”国师满意地笑着:“那我就先告辞了。”
“什么也不要让她查到。”柳子颜不安地嘱咐。
“当然,把它做成铁案。”国师温柔地笑着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了更新了……所以今天多更新点hhhhhh
在家呆的脑子都不灵光了????? ??
☆、我的太子妃是仙女
应天府门口,李复看着来人急忙上前行礼,太子冷冷地嗯了一身便走进应天府,风卿宁跟在身旁得意地瞪了李复一眼。
李复刚想上前阻拦,沈渊眼疾手快挡在面前,手中的长剑微微出鞘以示警告。
李复眉头微蹙,眼睁睁看着一行人往院内走去。
风卿宁推开门,回头看了一眼并不打算跟进去的太子,一把拽到身旁:“你和我一起。”
“太子妃莫非是怕了?”太子冷嘲道。
“嘁!我是谁啊。”风卿宁白了他一眼:“你别害怕最好。”
沈渊刚想要跟进去,风卿宁看了一眼外面一群应天府府兵:“你站在门口守着,谁也别放进来。”
沈渊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点头,风卿宁随即关上门。
太子心中一怔,刚觉房间格外阴冷,回头看着白布盖子的尸体,浑身不适。
风卿宁走到尸体面前,掀开白布,脸色苍白的尸体就躺在正中央,腹部还留有血渍。
风卿宁抬起宫女的脸,不断打量,太子站在老远,满脸为难。
“确实是她。”风卿宁自言自语,不断在尸体身上找着什么,当日的手绢应该是某种信号,不在她的身上应该就在另一个宫外女子身上。
风卿宁回头看着躲得老远的太子,眉峰微挑:“躲那么远干嘛?你不会是害怕吧?”
看着风卿宁满脸鄙夷的笑容,太子眉头微蹙:“胡说!本宫只是不喜欢尸体。”
“啧啧啧……堂堂一国太子居然害怕尸体,传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你!”看着风卿宁满脸嫌弃的表情,太子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本宫不是怕!”
看着他满脸为难的模样,都不敢正视面前的尸体,风卿宁得意地坏笑着。
风卿宁看着面前冰冷的尸体,刚才进这个屋子时,她就感觉到房间里充斥着怨愤,想必是死去的人心中还有许多不甘。
太子看着伸手拉开尸体领口的风卿宁,往后挪了一步,眉头紧蹙:“你想干什么?”
风卿宁表情严肃起来:“我想要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杀的她。”
“……”太子不可思议地看着风卿宁,这人莫不是真的疯了吧?
“怎么可能?她已经死了几天了,你怎么问?难不成你是神仙?”
风卿宁回头调皮地笑着:“也许我就是神仙呢?”
太子摇摇头:“又发疯了,尽说胡话!”
“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害怕……”
“哼。”太子冷笑着白了她一眼。
“好吧,待会儿万一我有什么不对劲,你就叫醒我。”
“什么意思?”太子满眼疑惑看着不像在说笑的人。
风卿宁解释起来:“我发现你的魂非常硬,而我的身体又特别弱,在施展咒术的时候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被反噬,一命呜呼,但是有你在一旁及时叫醒我的话,就不会有事。”
“呵!”太子不满地看着风卿宁:“你早就想到了要我一起来,根本不是进不了应天府,对不对?”
“也不是。”风卿宁偏头调皮地笑着看着他:“我是偷偷爬到府中才发现的,所以就顺便回去带你一块儿来了,否则李复那个呆子怎么可能拦得住我。”
“那你就不怕被反噬的时候我不救你?”太子冷漠道。
“不会的。”风卿宁坏笑着挑眉:“据我所知,太子当上太子的原因就是皇帝认为太子没有势力依靠,我是太子妃你是太子,明面上看来我们是一伙儿的,相互支持才能走到最后。”
太子冷清地笑着:“既然你也知道只是明面上,我又怎么会真的帮你?还惹的皇上忌惮。”
“无论是谁,只要当上了太子都会惹皇帝忌惮。”
“如果没有太子妃,没有风家,皇上就不会忌惮本宫。”太子顺势接话,一副敞开胸怀的真诚模样。
风卿宁阴恻恻地浅笑:“据我了解,如果我死了,凤阳城风家必会大乱,三叔绝不会罢休,这一次我出事三叔也没少找你的茬吧?”
太子眉头微蹙,徐昌宗确实不好惹,这次若不是国师说风卿宁还有救的话,徐昌宗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相比起惹皇帝忌惮,徐昌宗更加不好惹,若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想轻易得罪他。
风卿宁看着面前沉思的人浅笑着:“若我死了,皇帝为了安抚民心,稳住三叔稳住风家,一定会拿太子出气,废太子不过一句话。”
太子眉头紧蹙,风卿宁继续道:“封你为太子不过是皇帝想除掉风家的第一步,如果成功,结果就是废太子,如果失败结果还是废太子,重新封一个太子。”
太子心中一怔,他自然已经猜到皇帝的用意,并非真的让他当太子,只是没敢多想。
“所以啊……”风卿宁笑嘻嘻地凑近他,抬头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着的人,浅笑着:“我们合作才是最正确的,至少我可以保证你活到最后。”
“哼。”太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以后就仰仗你了,太子妃。”
“当然。”风卿宁伸出小拇指:“拉勾。”
“……”太子汗颜,刚才还一副谈判者势在必得的气势,一瞬间又一副调皮孩童的模样,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看着愣住的太子,风卿宁一下拉起他的手,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说定了,我保你活到最后,你等下叫住我。”
“听起来,我还占便宜了。”太子神色淡然地笑着。
“那当然了,我可是很慷慨的。”风卿宁说着走到尸体头顶,握住脖颈上的象牙状血红玉坠,刺破指头。
猩.红的鲜血浸透出来,太子惊讶地看着她,风卿宁指尖在他额头点了一下,沾染了一颗血渍。
太子眉头微蹙,风卿宁随即低头在宫女的胸脯上画下了一个符咒。
红色的鲜血仿佛在泛着光,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里回荡着,太子看向风卿宁。
血红色玉坠神秘地随风飘扬,甚至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太子惊讶地看着神色迷离的风卿宁,黑色的眼眸瞬间变成暗红,唇角微扬,温柔的笑容格外神秘。
突然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太子眨了一下眼,仿佛置身浩瀚星辰,触手可及便是满天繁星,银河就在脚下。
风卿宁站在一旁,微风拂过她的脸颊,睫毛微颤,衣袂飘飘。
太子不经意轻声脱口而出:“仙女。”
迷离中的人仿佛听见了一般,目光缓缓地看着向痴迷的人。
太子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满脸发烫,连忙别开脸,红透的耳朵赫然映入星辰。
只见尸体缓缓坐起,太子惊恐地瞪着双眼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着急地看向风卿宁。
风卿宁机械地问坐在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宫女:“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杀了你?为什么要杀你?”
宫女双眸紧闭,干裂苍白的唇微起,声音冰冷机械:“我叫苏漫,喜儿姐杀了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
太子使劲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开口说话的尸体。
“喜儿是谁?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风卿宁仍旧机械地问。
宫女以同样机械的声音回:“喜儿是柳家小姐的亲信,她给了药让我放在公主的饭菜里,然后故意引导说让太子妃相救,趁机太子妃救人的时候趁机杀了太子妃。”
太子眉头紧蹙,恶狠狠地握着拳头。
风卿宁继续问:“药在哪里?”
“手绢,手绢……”宫女突然睁开充血的双眸,等怒地磨牙:“她杀了我,我们说话被太子妃看见了,她说了我,杀了我……啊啊啊啊……好痛……她杀了我……杀我……啊啊啊啊啊啊好痛……”
宫女已经失去控制,太子紧张地看着风卿宁,风卿宁眉头紧蹙,脖颈上的玉坠疯狂舞动,似是求救般闪烁着。
看着风卿宁痛苦的表情,太子一个箭步上前,一下搂住快要倒下去的风卿宁。
风卿宁瞬间清醒,抬手手指戳住发疯的宫女的后颈窝,宫女瞬间停下,扑通一声倒下。
风卿宁送了一口气,靠着宽厚的胸膛直喘息。
太子看着血红色的玉坠,神色突然恍惚起来,看着满天繁星熄灭,四下漆黑一片,远处的闪烁着的火光越燃越旺,越来越近。
凄厉的痛苦呻.吟.声越来越近,他看见一座宫殿在大火中燃烧,呼救声从里面传来。
白衣女子衣袂飘飘站在大火中,大火迅速蔓延就快要烧到她的裙摆,太子焦急地想要上前救人,双腿却像注了铅一般,无法挪动。
他着急地大叫:“快来救人!”可声音却发不出,只听见呜噎声。
这时,女人突然倒,太子眉头紧蹙,满眼怜悯。
女子缓缓回头,看着熟悉的面孔,太子心中咯噔一下,仿佛万箭穿心,痛得喘不过气来,风卿宁满脸痛苦,目光绝望地望着她,泪光在大火中闪烁,大火瞬间蔓延。
“不要!”太子绝望地抬手,看着在大火湮灭的风卿宁,一行清泪滑落,火光瞬间熄灭只剩一片废墟中升起一缕缕轻烟。
“太子,太子……”虚弱的声音轻换着。
风卿宁担心地看着陷入幻境的人,脸上挂着一行清泪,空洞绝望的眼神让人心疼,她费劲地伸手在太子额头上画了个简单的咒,便没再也没力气晕倒在他怀里。
太子缓缓回过神来,只觉得心痛得喘不过气来,眉头微蹙,恍惚地抬手摸了一下脸颊上的泪,突然感觉到怀里柔软的人,浑身猛地一震,一把用力抱紧,双手拼命地紧紧抱在怀里。
“太子……”门口闯进来的人满脸惊讶,随即不满地怒视着抬起头来的太子。
“殿下,国师她硬要闯……我……”沈渊一脸自责。
太子这才清醒,目光冷清地打量了国师一眼,低头目光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表情复杂地浅笑,声音低沉冰冷毫无情绪命令:“备车,回府。”
沈渊立刻退下去办,国师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抱着晕过去的风卿宁起身走过来的太子。
只见太子气场冰冷强大,仿佛不容亵渎小视的万古至尊,冰冷深邃的眼眸极具威慑力,令人不敢直视。
国师急忙退到一旁,大气不敢出一下看着太子抱着风卿宁从面前走过,许久才回过神来,这样的太子一点也不像平时和气甚至懦弱的模样,却让人十分信服,似乎太子就该如此。
国师木讷地看着离开的人,应天府兵庄重地站在两旁,看着太子抱着怀里的人出去,无人敢言。
就连李复也被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太子唬住,强大的气场,以及睥睨众生的神色极具威慑力,令人不由自主地敬畏俯首。
国师回头看了一眼宫女的尸体,冷笑一声,表情凝重地出了府,冲身边的人吩咐:“太子妃已经知道真相,立刻去杀了喜儿,柳子颜的人做事我放心,记住,一定要毁了尸体!”
☆、傲娇太子
太和殿内,皇帝悠闲地品了一口茶水,满脸享受地点头:“嗯,国师送的的茶味道确实不错,味浓而清香,非常好。”
“皇上喜欢就好。”国师温柔地笑着,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又替他斟了一杯。
皇上笑着看着面前的国师,没有了身为帝王的不可一世,更像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丈夫:“国师也听说太子妃在太子府上了吧?”
“是,听说太子不让冷都卫把她抓走,于是就带去了府上。”国师故作随意地笑着:“没想到冷都卫也有吃瘪的时候呢。”
“哈哈哈……”皇帝仰头笑着,又摇摇头:“太子也就在朕面前乖巧守规矩,在其他人面前一点规矩也不守,随心所欲张扬跋扈,好在还有一点底线。”
看着面前轻松地笑着的皇帝,国师笑道:“太子可是储君啊,其他人面前要什么规矩。”
“储君。”皇上笑着,喝了口茶水,神色凝重起来。
太子的母妃卧病多年,住在京城外的别院内,向来不问朝中之事,连太子求见也十有八回见不到。
本以为让她的儿子当太子她会回宫,没想到还是自己看清她了。
“皇上,臣是不是说错话了?”国师忐忑地起身。
“没有。”皇上冷淡地笑了笑。
国师不安地看着皇帝,皇帝深呼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太子也弱冠之年是该娶妻了,之前让他娶个侧妃他也是一直推脱,如今太子妃也已过及笄,正是碧玉年华,刚好,可以让他们成亲了。”
“皇上。”国师突然激动。
“嗯?”皇帝抬眸打量着面前激动的人:“国师不想他们成亲?”
“不,臣不敢。”
国师急忙收敛,恭敬地道:“只是如今世人皆知太子妃得了失心疯,早已忘了以前的事,这个时候成亲的话,怕是对太子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她一个小女子还能欺负太子不成。”皇上笑了起来。
“就这样吧。”
看着皇上打定了注意,国师不再多言,只不过可以肯定,皇帝虽然想动风卿宁,缺还没有下定决心,况且杀一个宫女也不足以杀了她,不过是不痛不痒的打击风家气焰罢了。
太子府上,太子的寝殿内,床上的人还没醒,太子坐在床边注视着还没醒的人,抬手撩拨她耳旁的头发,不由自主地戳戳肉嘟嘟的脸蛋。
这时,芽儿端着饭菜推门进来,太吓一跳立刻缩回手,端正地坐着,大气也不敢出,故作镇定地看着来人。
芽儿着急地看着身份木林小太监,小太监急忙上前:“太子爷,从昨天回来您就一直守着了,连东西都没吃,这怎么可以,还是先吃点东西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和芽儿伺候着。”
太子不安地看了一眼不见醒的人,“太医说只是太累了,可是为什么还不醒。”
“太医说了,太子妃的身体本就弱,所以需要多休息。”木林说着,芽儿在一旁干着急使劲点头,指着端来饭菜。
沈渊从门外进来,看着着急的芽儿,也劝道:“太子还是先点吃东西吧。”
太子点头,正要起身,风卿宁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太子浑身一震立刻回头拉住她,满眼期待地看着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的人。
“醒了。”声音温柔得像是怕大声一点会吓到她一样,轻轻的。
“嗯。”风卿宁似是呻/吟一般应着坐起身来,揉揉酸痛的胳膊,看着拉着自己的手顿时怔住。
太子愣了一下,立即缩回。
风卿宁打量着他,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满脸狐疑:“你,不会是一直守在……”
“没有!”太子立刻否认,连忙起身,表情笃定地看着刚醒的人,冷漠道:“本宫只是刚好进来。”
“哦。”风卿宁不以为意,揉揉胳膊动动腿。
旁边的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子,低头偷笑。
风卿宁伸了个懒腰:“睡了好久啊,好舒服。”
“咕咕~”
众人顿时怔住,风卿宁笑呵呵地捂住肚子,仰头看着旁边站着的太子:“饿了。”
“芽儿,伺候太子妃吃东西。”
芽儿急忙上前,风卿宁笑着急忙下床走到桌旁坐下,看着丰盛的饭菜得意地笑着看着芽儿:“芽儿真好,知道我要醒了就给我送吃的。”
芽儿笑着回头看着旁边的太子,太子点点头,芽儿没有解释。
风卿宁急忙吃了起来,一下噎着,芽儿急忙倒水。
太子站在一旁满脸嫌弃地打量着噎得满脸通红的人:“你着吃相简直不堪入目!”
“唯有美食和美人不可辜负,急切一点也是对他们的尊重。”风卿宁调皮地笑着。
一旁的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风卿宁自顾自的吃着,被噎着后也慢了许多。
风卿宁吃着东西突然看了一眼太子:“吃饱了我们去查一下喜儿吧,只有她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不去。”太子说着转身出门:“本宫可没说过要帮你查案。”
“……”风卿宁唇角抽了抽,嫌弃地打量着他的背影:“不就是舍不得柳子颜吗,你帮我,我我给你找十个柳子颜伺候你!”
太子眉头微蹙,脸色阴沉着愤然快步离去。
“略~”风卿宁吐吐舌头,又喝了碗汤,满足地摸摸肚皮:“这里的饭菜真的不错。”
芽儿开心地笑着,咿咿呀呀地比划着:这是奴才做的,您若是喜欢,以后每天给您做。
“哇,你好厉害啊,真的很好吃。”风卿宁说着看了一眼基本上被自己吃光的饭菜。
芽儿开心地笑着,一旁的木林难以置信地看着无障碍沟通的二人,芽儿像一个忠实的追随者一般,充满崇拜地看着风卿宁。
原本以为芽儿只是崇拜太子呢,没想到对太子妃更是一见如故莫名的崇拜和喜欢呐。
“好了,我要去办点事。”风卿宁起身扭扭胳膊。
芽儿着急地跟在后面,木林急忙往去禀报太子。
太子看了一眼沈渊:“你跟着她,不要让她有危险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沈渊愣了一下,眉头微蹙:“太子,她死了不是更好吗?我们一开始不就是要让她死在别人手里吗?”
木林心中一惊,看着太子冷清的表情急忙道:“沈护卫,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多问。”
“我只是不明白,太子突然的转变让属下难以理解,也不想太子走错了路,变成了别人随意丢弃的棋子。”
“大胆!”太子冷呵道。
木林急忙拽沈渊一同跪下:“太子恕罪,沈护卫也是为了太子好,并非有意冒犯。”
木林拐了一下沈渊:“快说你不是故意的啊。”
沈渊抬头,不卑不亢看着脸色阴沉着的人:“太子这段时间对太子妃的态度让属下琢磨不透,莫非太子是动真情了,所以不仅忘了自己的志向,连命也不要了吗?”
“沈渊!”木林紧张地急忙拉他。
“本宫只是看芽儿喜欢她,不想芽儿伤心。”太子冷着脸说着一个连自己也不相信的理由。
沈渊眉峰微挑,有些失望。
太子看在眼里,犹豫了一下解释:“她还有用,况且她也是无辜的,没有必要让不必要的人去死,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效果你们也看见了,如果她醒不来,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
太子深呼一口气,无奈地笑着:“也不知道是死在徐昌宗的手里还是父皇的手里。”
“太子。”木林急忙叫住他:“不可胡言。”
太子笑着看着两人:“起来吧。”
沈渊起身,犹豫了一下道:“属下这就去保护她。”
看着出去的人,木林又看看太子:“奴才也觉得太子妃不用死。”
“嗯?”太子看着欲言又止的人:“怎么说?”
“若是她愿意帮忙,有风家帮太子,何愁大事不成?”
太子笑了笑,无奈地叹息着:“徐昌宗跟只老狐狸似的,精得很,之前的皇兄们还没搭上他,有点势头就被父皇废了,只怕是我还没机会说服她帮忙,父皇就已经容不下我了。”
木林也是一脸愁容,皇上对权利的固执和贪恋他也是见识过的的了,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想要除掉原本就安分守己,现如今更是基本退居江湖的风家势力。
“奴才相信太子可以的。”木林坚定地点头:“大家也做好了准备和太子共进退,无怨无悔。”
“嗯,我知道。”太子感激地笑着,一直以来幸好有他们在,只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那么不想让风卿宁死。
她醒来的那天,他也看见了那场大火,和大火里的风卿宁,和昨天看见的一模一样,那种痛苦熟悉得令人害怕,仿佛真的亲眼目睹过她在大火里死去。
或许只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愿她再死一次。
木林看着发愣的太子神色悲伤的模样,小声唤他:“太子,您怎么了?”
太子回过神来摇摇头,不知为何每次想起那个场景总是莫名悲伤。
“你相信前世的人现在会活过来吗?”
“啊?”木林怔住,看着满脸疑惑的人,不可思议地笑着摇头:“谁会信啊,街上算命的神棍都不这么骗人了。”
“风卿宁说她是。”太子若有所思地认真道。
“……”失心疯的人说的话也信的人,比失心疯还严重了吧。
芽儿刚好从门外进来,连连点头,比划着:我相信她是!
“你说什么呀,芽儿?”
太子笑着看着满脸疑惑的木林:“芽儿的意思是,她相信风卿宁是。”
芽儿激动地连连点头,得意地看着木林:我知道。
“……”
☆、太子妃生死未卜
京城东门,杏儿鬼鬼祟祟走到巷口,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
风卿宁一下跳出来拍了一下她的肩,杏儿吓得腿都软了:“小姐,您吓死我了。”
风卿宁恶作剧得逞笑嘻嘻地望着她:“怎么样?查到了吗?”
“呐。”杏儿抵过一张纸条,上面写了杏儿的藏身之处。
风卿宁打开纸条,杏儿疑惑地看着风卿宁身后的沈渊:“小姐,他怎么跟着你?”
“太子让他保护我的。”风卿宁轻描淡写说着收起纸条:“好了,你回去吧。”
“小姐,我和你一起。”杏儿急忙拉住风卿宁,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沈渊:“别人我不放心。”
沈渊轻哼一声,漠然看着主仆二人。
风卿宁拉开杏儿,“好了,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不说保护我,不拖后腿小姐我就烧高香了,所以啊,你还是好好待在家等小姐我的好消息吧。”
“可是……”杏儿不安地看了一眼沈渊。
“去吧去吧。”风卿宁推走杏儿,急忙转身拽走沈渊,远远地冲杏儿道:“有沈渊在,我出事了就是太子保护不利。”
“……”沈渊深呼一口气,拉开风卿宁拽着自己的手,冷着脸往城外走。
风卿宁急忙跟上前去,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你可要保护好我,我死了可是太子保护不周。”
“嘁。”沈渊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只要你不乱跑,在我身边没人能动你。”
“啧啧……”风卿宁看着胸有成竹的人,文质邹邹的气质,若不是身上常配长剑,都以为他是书生而不是剑客了。
两人凭着杏儿给的地址,找到了喜儿的藏身之处,圣贤山庄。
风卿宁偏头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山庄,“圣贤山庄乃是皇帝培养贤才的地方,天下名仕都藏于此,从这里入朝的,大多受到重用,为天下做出重大贡献,并且权倾一时,是天下士子梦寐以求的地方,这样神圣的地方,她一个马前卒也能藏在这里?”
“圣贤山庄虽然神圣,但是没有实权,特别是朝廷。”沈渊说着看了一眼风卿宁:“随便一个不大的朝廷官员他们也惹不起。”
“这也太惨了。”风卿宁说着走上台阶,大摇大摆走上前去。
沈渊看着被门口的学子拦下的风卿宁,摇摇头跟上前去。
“我是太子府的人,有事进去找玉庄主。”沈渊拿出太子府的令牌。
两个学子立即恭敬地退到一旁,“请。”
风卿宁不可思议看了一眼两名学子,急忙追上沈渊,看着他手中的令牌:“这么好用?”
“如果你告诉她们你是谁,他们也不敢拦。”沈渊神色淡然地看了风卿宁一眼。
风卿宁笑嘻嘻地挠挠头:“我这不是低调嘛。”
沈渊不可思议地冷笑一声:“太子妃可不像低调的人。”
“唉,我说你这小子,今天怎么说话那么臭,我招惹你了啊?”
风卿宁气鼓鼓地看着沈渊,沈渊愣了一下干咳两声:“你是太子妃,谁敢惹你。”
“嘁!”风卿宁瞪了一眼,气呼呼地往前走:“太子身边的人果然都很讨厌!”
“你……哼!”沈渊跟在身后,不满地看着前面的人:“太子对你已经算客气的了。”
“可想而知他不客气有多讨厌。”
“……”
两个书童扎着羊角辫走上前来:“拜见太子妃,庄主已在后院恭候。”
风卿宁愣了一下,跟在书童后面,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摸摸小书童的辫子,“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妃啊?”
小小书童抬头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天真的口吻回:“庄主说,看见一个像冒充侠客模样的书生,文绉绉的随身佩着一把格格不入的长剑,如果她身边有个长得像仙女一样好看,但是走路大摇大摆像个村妇,说话语气像个土匪一样的女孩,那便是太子妃。”
“……”
“……”
看着书童满脸天真的笑容,风卿宁气得紧咬后槽牙:“我和这个玉庄主有仇吗?”
“没有呀。”书童领着二人走过长廊:“庄主没见过仙女。”
“没见过太子妃。”另一个大一点的书童书童补充道。
风卿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这成见不是一点半点啊。”
沈渊在身后低声提醒:“玉庄主和柳子颜是知己。”
风卿宁心中一怔,这就说得通了,喜儿藏在这里怕是不会轻易让她带走。
“庄主就在里面,二位请。”书童笑吟吟地说着。
风卿宁走了进去,迎面扑来书香味,满屋子摆满书的书架,“这不是书房吗?”
“玉庄主的房间就是如此,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痴。”沈渊说着,言语间难掩崇拜。
书童领着他们走过几排书架,一排薄纱后传来粗糙的声音:“太子妃一人进来。”
书童停下,让开道让风卿宁过去,沈渊待在原地等候。
风卿宁掀开薄纱走进去,看着墙壁上挂满的山水字画,像极了颐养天年的老头,没想到柳子颜还有这样的知己。
这时一个女子从一旁走出来,笑容可掬地冲风卿宁行礼便退下。
风卿宁看了她一眼,好奇地打量着墙上的字画,也并不着急,要再这里带走喜儿怕是没戏了。
“太子妃也喜欢字画?”清澈如甘泉一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风卿宁立刻回头,看着俊逸非凡的男人愣了一下:“只是略懂皮毛。”
“听说徐三爷可是精心培养你,怎么可能只是皮毛,莫非徐三爷不行,培养的不到位?”
听着略带敌意的话语,风卿宁唇角抽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你该不会就是柳子颜的知己,玉庄主了吧?”
“正是在下,玉予安。”
“啧……”风卿宁满脸鄙夷地上前,转着圈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头上随性地插着毛笔簪,年纪看起来比太子大不了多少,穿着像道袍那样紫色的长袍,足着白袜,脚登云履,这装束看起倒有离尘脱俗、飘飘欲仙之感。
“满嘴带刺,干脆不叫玉予安,叫刺猬安好了。”
“你!”玉予安怒目而视,“没想到堂堂风家继承人,徐三叔亲自调.教的人竟然如此无礼,恍若荒野村妇!”
“我也没想到堂堂圣贤山庄的庄主,人称天下第一鬼仕的玉予安竟然没见过别人就评价别人村妇和土匪,还句句充满敌意不允许别人还击。”
风卿宁轻蔑地看着冷着脸的人:“该不会这天下第一名鬼仕的名头是靠和柳子颜是知己得来的,这庄主之位也是靠柳家得来的吧?”
“你……”
“这么生气干嘛?”风卿宁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人,冷嘲道:“柳家小姐可是个没人儿,你如此针对我,该不会是喜欢她,为她出气吧?”
“胡说八道!”
“物以类聚,和柳子颜是知己的人,想必也是一个不择手段下作之人,所以才会帮她藏着杀人凶手,并且对别人恶语相向!”
“你给我住口!”玉予安一把拽过风卿宁的手腕,恶狠狠地看着她,冷清的眼眸充满杀意,好刚才超凡脱俗的模样截然相反。
“难道不是吗?”风卿宁冷嘲道:“柳子颜让人谋杀公主陷害于我,你现在替她藏着杀人犯,你和她难道不是一丘之貉?”
“胡说八道,她那么善良,连兔子都不忍心吃,她不会杀人!”
风卿宁眉梢微颤,满脸嫌弃地看着愤怒的人:“那你觉得她为什么要把喜儿藏在这里?如果你那么相信她,怎么不敢让我带走喜儿?”
“哼!”玉予安愤怒地甩开风卿宁的手:“谁说我不敢!”
“小兰!”
刚才的女子走了进来,“带太子妃去见喜儿,她要带走也不必阻拦!”
“多谢。”风卿宁说着,表情冷清地看了愤怒的玉予安,跟着小兰走出房间。
沈渊看着揉着手腕的人,回头看了一眼,难以置信地问:“他竟然和你动手?”
“看起来人模人样,实际上是个不明是非的小人!”风卿宁骂骂咧咧说着。
“怕是你惹毛人家了吧,他可是玉予安,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对你动手。”
“……”风卿宁白了他一眼。
小兰笑着看着两人在前面带路,圣贤山庄内十分热闹,到处都在打扫,还有结花灯的妇人正埋头苦干。
“那是为盂兰盆节准备的吗?”风卿宁问。
小兰笑着:“是啊,圣贤山庄每年的盂兰盆节都很盛大,曾经皇帝也亲临过呢,今年珵王在京城,想必也会来吧。”
“太子会来吗?”风卿宁看向沈渊。
沈渊愣了一下,小兰调笑道:“听柳小姐说太子怕鬼,所以没来过。”
“太子怕鬼……”风卿宁阴恻恻地笑着,难怪那天在应天府他那么害怕。
“到了,就在前面。”小兰指着前面树林的方向。
风卿宁回头看了一眼,确实够隐蔽,一般人没事都不会过来吧,树木繁密显得阴气森森的。
推开木屋进去,小兰退到后面:“二位请。”
风卿宁上前,沈渊跟在身后,小兰突然退到一侧,拉下油灯。
“啊!”风卿宁惊呼一声坠入陷阱,沈渊立刻上前欲相救,脚下瞬间腾空也跟着掉了下去,黑漆漆的地道里只听见风卿宁的一声哀嚎。
木屋内一片寂静,小兰阴恻恻地冷哼一声,“就这样永远消失吧。”
☆、玉庄主慷慨相救
“太,太,太子!”木林跌跌撞撞跑进来,一旁的芽儿紧张地抓紧衣袖看着他,发不出声。
太子心中一怔,“怎么回事?”
“我们在圣贤庄的人来报,太子妃和沈渊进入后院便消失了。”木林紧张地喘息着。
太子眉头微蹙,站起身来,沉思片刻:“墨异斋有什么动静?”
“没有。”木林说着越发着急起来:“太子妃不能有事,她若有事徐三爷不得疯狗一样咬住太子!”
芽儿紧张地看着他们,急得快要快哭了似的,咿咿呀呀比划着:太子快去救太子妃吧,快点!
木林怔住,看着芽儿不停比划着,又看了一眼太子:“太子……”
“徐昌宗不可能不让人跟啊。”太子自言自语,不禁心中一惊:“坏了。”
“有人瞒着他。”木林立刻会意。
芽儿着急地看着他们,急得眼眶都红了,咿咿呀呀比划着:快去救救太子妃吧。
“好,我们这就去。”太子看着着急的人语气温和几分。
木林立刻跟上急忙出去的太子,芽儿焦急地走来走去,心里不停默念,您一定会没事的。
夜幕下,太子的马车从东门策马出去,圣贤庄的地下,机械声咯吱咯吱转动。
沈渊一把拽过风卿宁,机械铁锤在地上砸出个窟窿。
看着满地的窟窿,风卿宁后怕地抚抚胸口:“差点死掉。”
沈渊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吼道:“太子妃再不想办法,我们不被这机器砸死也会被累死!”
风卿宁立刻拐进拐角的石缝后,抬头看着面前壮丽的机械,“你家太子不可能就真的只让你一个人跟着我吧?在坚持一会儿……”
“啪……”沈渊被巨大的机械拍去老远,风卿宁吓一跳,看着朝沈渊砸下来的巨锤惊呼一声:“小心!”
同时朝沈渊冲过去,一下抱住他滚到一旁,一声巨响,旁边砸了个大坑。
沈渊看着身上的人立刻推开,不耐烦地道:“你不要命了!”
“你不能在我前面死。”风卿宁急忙死起身把受伤的人拽到石缝后面。
“你死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会无聊死。”
沈渊捂着胸口,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你不会无聊,它会陪你玩。”
风卿宁看着缓慢转过身来么机械,咯吱咯吱转动齿轮,朝着石缝砸了下来。
沈渊立刻拽住风卿宁躲到一旁,只见巨大的石缝瞬间变成碎石。
“只能让它停下来,否则它会像一个碎石机,直到把我们两变成碎石。”沈渊说着握紧手中的剑。
“我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找机会爬到它身上,把它卸了。”沈渊说着便要出去。
风卿宁立刻拉住,“你没说错吧,我怎么可能办得到,我这大小姐的身体一推就倒,一碰就碎,怎么可能卸得了这么巧夺天工的机甲。”
“碰!”
巨锤又砸在他们身旁,沈渊立刻挡在风卿宁身前,冷呵道:“整个风家对你寄予厚望,你这么弱,让风家列祖列宗颜面何存?”
“说了是身体的原因!”风卿宁生气地看着他!
沈渊立刻挡住挥过来的机械巨锤,风卿宁急忙跑开,沈渊刻意吸引机械的注意了,大声喊道:“那你总有脑子吧!立刻想办法卸了它!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变成一滩烂肉!”
“烂肉……”风卿宁满脸嫌弃地看着啧啧嘴,看着狼狈的沈渊立刻上前,一下抱住挥下来的巨锤铁杆,灵活地爬上巨型机甲的肩上。
沈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愣了一下,机甲疯狂扭动着,风卿宁险些被甩下来,扣住肩头的铁块尖叫着:“快吸引它啊!”
沈渊回过神来,立刻主动挑衅面前的机甲,风卿宁得以松了一口气。
机械咯吱咯吱的声音吵得人脑子一团糟,风卿宁好不容易爬上去,复杂的机甲让人恼火。
“快点啊!”沈渊精疲力尽地吼道。
风卿宁深呼一口气,干脆转身坐下休息,眼睁睁看着疯了一样攻击沈渊的机甲,地穴里满地窟窿碎石。
沈渊气得恨不得杀了风卿宁,“太子妃!快想办法!”
风卿宁笑嘻嘻地慢慢挪转身,不紧不慢地在机甲上画符咒。
沈渊费劲地抵住巨锤攻击,看着停住又挪开身子的人,阴沉着脸:“你干什么?”
“它一直动,画得太丑了。”风卿宁满脸嫌弃瞥了一眼刚才画的符咒。
“你还有心思画画?”沈渊立刻侧身躲开巨锤攻击,“你这个疯女人!”
风卿宁白了他一眼,机械巨锤突然甩起,朝风卿甩去。
“小心!”沈渊惊呼,只见上面的人已不见踪影。
风卿宁死死地拽在机械巨人的背上,手臂划了个口子,她疼得咧着嘴往上爬。
看着爬上来的人,沈渊松了一口气,立刻上前引住机械巨人的注意力。
风卿宁沾了血的手一下拍在刚才画好了嫌丑的符咒上,霎时金光乍现,机械巨人的双手疯狂挥舞,风卿宁被一下甩飞出去。
沈渊吓一跳,飞身上去拦腰抱住风卿宁,立刻侧身躲在一旁。
风卿宁站在一旁扶着他的胳膊,脸色惨白得意地笑着:“成了!”
沈渊看着面前巨型手臂缠绕在一起,机械声咯吱咯吱响,火光四溅,霎时间轰隆一声,面前的机甲顿时散落一片。
沈渊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回头难掩崇拜地看着风卿宁:“这……”
“这就是风家的阴阳咒术,融合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凡是存在的东西都可为我所用,但是……”
风卿宁扶着他,浑身无力地缓缓坐下,看着石壁长舒一口气:“但是消耗极大,施咒之人武功造诣越高,威力越大。”
沈渊心中一怔,看着风卿宁受伤的手臂,蹲在一旁:“先包扎一下。”
风卿宁累得靠着石壁,连话都没精神说,沈渊看着虚弱的人,动作温柔了许多,小心地替她包扎好受伤的手臂。
圣贤庄内,密林深处一声巨响惊醒了正准备盂兰盆节花灯纸火的人们。
书童急匆匆跑进玉予安的房间,玉予安神色凝重地走出来,莫非是风卿宁和喜儿打起来了?
“庄主,不好了,是密林那边的地穴。”书童神色凝重道。
玉予安眉头微蹙,地穴的事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保住圣贤庄这个读书人的圣地,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只是,若太子死在这里,圣贤庄怕是保不住了。
玉予安急忙出去,“小兰呢?”
“我看着她往前东院走。”说着不安地看着神色微怒的人。
玉予安推门出去,身型一闪,一道白影消失在东院。
小兰回了房间收拾一下,立刻要逃,刚踏出房门,看见面前神色冷冽的玉予安往后退了一步。
“玉庄主,有些事情您可以当不知道的。”小兰硬着头皮故作镇定道。
“已经知道了。”玉予安突然上前,一下扼住小兰的脖颈,神色冷冽地看着满眼惊恐的人:“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柳小姐。”小兰脱口而出,费劲地笑着:“你杀了我,她会伤心的。”
“喜儿在哪儿?”玉予安冷漠道。
“死,死了。”小兰冷笑着:“就是太子妃死的地穴,你去找啊。”
“咔!”
骨头碎掉的声音从指间传来,看着顿时气绝的小兰,玉予安淡定地松手,小兰的尸体一下瘫在地上。
玉予安淡然转身,书童站在远处不安地望着他,“庄主。”
“处理掉。”玉予安说着,神色淡然地往后院密林处走去。
木林焦急地赶着马车,一声巨响,马儿也吓一跳。
车上的人眉头微蹙,木林不安地看着远处:“是圣贤庄的方向。”
太子嗯了一声,微攒紧拳头,无论是谁,如此大张旗鼓的杀太子妃,未免太过嚣张。
马车在圣贤庄门口停下,快要入夜,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圣贤庄三个大字上,看起来神圣不可亵渎。
木林看了一眼发愣的太子,又看看圣贤庄,“走吧。”太子说着上前。
木林看着准备拦着的书童,冷呵道:“大胆!太子殿下你们也敢拦!”
书童吓一哆嗦,立刻跪下:“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目光冷清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走进圣贤庄。
木林冲吓住的书童命令道:“速传玉庄主接驾。”
书童立刻爬起来,踉跄着往后院跑。
玉予安在给喜儿安排的房间里站住,面前的痕迹不难看出地穴的入口,他走到一旁,摸索着机关。
玉予安虽是书痴却不是书呆子,对机关遁甲也颇有研究,很快就找出机关所在。
看着面前露出的洞穴,玉予安眉头微蹙,没想到天下世子终生向往的圣贤庄却成了别人杀人的地方。
沈渊抬头看着打开的洞穴,急忙小心地推了一下风卿宁,低声道:“有人。”
风卿宁抬头,看着靠近洞穴的人愣了一下:“没想到玉庄主为了个女人居然敢设计杀我,不过我保证,我死了你绝对不会多活一天!”
玉予安唇角抽了一下,听着叫嚣着的声音冷哼一声:“原本我是来救你的的,不过现在看来,你不需要!”
风卿宁顿时怔住,看着就要退后的人,急忙扶着石壁起身:“不,我需要玉庄主。”
玉予安深呼一口气,转身准备走。
“别走啊,玉庄主,我错了,您是君子,能做圣贤庄庄主的人怎么可能是小人,玉庄主年轻有为,才貌双全,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沈渊表情复杂地看着笑吟吟地恭维玉予安的人,嫌弃地往后挪了一步。
“我是去找人来救你。”玉予安不耐烦地转身离开,脚步刚抬起来,突然感觉不对。
风卿宁惊讶地看着上面下陷的机关,眉梢微挑:“不会那么笨吧……”
话音刚落,玉予安一脚踩空摔了下来。
沈渊汗颜,看着摔在破碎机械上的白衣公子,又看看旁边惊讶地瞪着眼睛的风卿宁。
玉予安急忙起身,拍了一下衣袖,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机关做的不错。”
风卿宁翻了个白眼,走上前来,眼睁睁看着头顶的洞口瞬间关上。
玉予安看着满地狼藉,又看看都受了伤的两人:“素问太子身边的侍卫武功成迷,未缝对手,如此精妙的机甲在你面前也是一堆废铁,真是令人佩服。”
“这是太子妃弄的。”沈渊笑着看着一旁神气的人。
“……”玉予安唇角抽了一下,再次轻咳一声:“巧合吧。”
风卿宁瞪了他一眼:“行,你厉害,救个人还能摔下来,真是让人佩服!”
“你!”
看着又要吵架的二人,沈渊急忙道:“先想办法出去吧。”
“哼!”玉予安扭头转向一边,风卿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沈渊警惕地站到风卿宁面前挡住。
玉予安回头,机械的声音越发近了,围着洞穴分不清方向。
“这个机关只要有人掉下来就会启动,就像刚才一样。”风卿宁嫌弃地看了一眼玉予安。
玉予安无言,突然脚下一空,立刻躲到一旁,风卿宁吓一跳连忙躲开,恰好踏空,惊呼一声,挥舞着双手一下抱住予安的脚腕,拽了下去。
沈渊立刻上前想要相救,脚下机关顿时展开,他也跟着掉了下去。
漆黑的洞穴里,玉予安爬坐起来,冷着脸看着匍匐在脚边的风卿宁:“太子妃真是死也要带着别人的人呐。”
风卿宁立刻松手笑嘻嘻地坐起来:“玉庄主都慷慨的下来陪我们了,不带你一起走,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番美意?”
“呵!我谢谢你。”玉予安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沈渊上前扶起风卿宁。
“别找了,机关在外面。”风卿宁嫌弃地瞪了一眼玉予安。
“只能看有没有人来了。”风卿宁说着挪到石壁旁坐下,突然摸到肉肉的东西。
“啊啊啊啊……”风卿宁尖叫着连滚带爬躲开。
☆、喜儿吐露真相,太子以命相救
圣贤庄的后院,木林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个老夫子,又看看一旁冷着脸的太子:“玉庄主也不见了。”
太子瞥了一眼不远处蹲在石头后面一直默默观察的小书童,给木林使了个眼色。
木林点头,立刻上前,将书童拽了出来。
众人怔住:“这不是玉庄主的书童吗?”
书童着急地跑上前跪倒在太子面前:“太子饶命,小人是庄主的书童,庄主去了后院树林,然后就不见了,小人也不敢贸然进去。”
“他去那里干什么?”木林急忙问。
“太子妃也是去了那里才不见的。”书童战战兢兢说着。
“走。”太子说着转身往远处的密林走,木林一把拽起书童,命令道:“带路!”
圣贤庄众人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密林深处的地牢里,沈渊警惕地挡在风卿宁身前,玉予安打着火折子上前,又回头看着吓瘫软在地惊魂未定的风卿宁:“是喜儿。”
“啊?”风卿宁回过神连忙扶着沈渊起身,沈渊扶着她上前。
“这……”看着浑身是血的喜儿,风卿宁连忙蹲下去,玉予安警惕地抬手挡了她一下:“小心。”
喜儿呼吸十分微弱,风卿宁查看了一下,眉头微蹙,摇摇头。
喜儿缓缓睁开眼睛,满眼诧异地看着面前的风卿宁:“你……”
她环视了一眼四周,看着受伤的沈渊和风卿宁,嘲讽道:“没想到我等奴才,竟然能和身份尊贵的太子妃同穴而死。”
喜儿又看了一眼玉予安,苦笑着:“还有玉庄主这样的才子陪同,值了。”
看着回光返照似的的喜儿,风卿宁从她身上搜出一块手绢。
喜儿心中一怔,随即惨淡地笑着:“风姑娘,你找到手帕又如何,还是无法证明你的清白。”
“可是也无法给我定罪。”风卿宁打量着手上的手绢。
喜儿痛苦地喘息着,风卿宁立刻按住的她的肩:“你还不能死。”
“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喜儿无力地看着风卿宁。
“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她却派人刺杀你,你还要替她隐瞒什么?”
喜儿愣了一下,表情痛苦地笑着:“小时候我被辗转卖到了戏班子,生不如死,是小姐见我可怜买了我,还请了师父教我武功,待我更是极好,我的命是她给的,她要拿去便拿去吧,我不恨她,更不会出卖她。”
玉予安站在一旁,握紧手中的火折子一言不发,他眼中的柳子颜是一个温柔善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和她相处特别愉快,怎么可能害人。
“哼。”风卿宁冷笑一声:“若真如你所说,你怎么会躲在这里,她要你死,你死就是了,为什么还要逃?”
喜儿怔住,随即苦笑着没有说话。
“告诉我,柳子颜让你干了什么?”风卿宁咄咄逼人道。
喜儿望着她,轻蔑地笑着:“风卿宁,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小姐做了什么?只要你继续接近太子,总有一天你会生不如死,追悔莫及!”
沈渊站在风卿宁背后,心中一惊,不安地看着风卿宁。
风卿宁眉头紧蹙,目光凌冽起来:“她假装快死了,骗我救她,然后杀了我。”
喜儿呆住:“你不是失忆了吗?”
“我猜的,不过似乎猜对了。”风卿宁神色淡然地笑着。
玉予安眉头紧蹙:“不可能,子颜病重我去看过,不可能是假的。”
“呵呵……玉庄主,像你这样的书呆子,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喜儿不禁觉得好笑。
风卿宁看了一眼玉予安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又继续问:“那日我看公主的病并非自幼身体孱弱,而是中了一种慢性毒,恰好就是你给的这种毒。”
风卿宁说着闻闻了闻手中的手绢,玉予安愤怒地瞪着风卿宁:“风姑娘,你别信口雌黄,谋害公主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子颜绝无可能!”
风卿宁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书呆子。”
“你……”
喜儿却笑了起来:“风卿宁你实在太聪明了,所有太医这么多年都查不出来的毒,你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也是小姐为什么不能容你的原因之一,你这样的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所以你们想故技重施,让我救公主,再次杀了我,但是我没有上当,后来不巧让我撞见你和宫女会面,然后你就杀了宫女灭口,顺便嫁祸于我。”风卿宁镇定道。
“你说的都对,可又有什么用,你没有证据。”喜儿自得地笑着。
风卿宁深呼一口气,摊摊手:“我也没想真的查到什么,只是不理解,柳子颜和公主不是好友知己吗?怎么会要杀她?这背后又有什么阴谋?”
“不知道。”喜儿虚弱地说着,又看了一眼玉予安,笑了笑:“风卿宁离开京城吧,不要让自己万劫不复。”
风卿宁愣了一下,眼睁睁看着喜儿死去。
“都还没来得及问是谁弄晕我的呢。”风卿宁一脸失望地起身。
玉予安失魂落魄地呆愣着,风卿宁扫了他一眼退到一旁靠着石壁坐下,沈渊拍拍玉予安的肩安慰着:“我也觉得匪夷所思。”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玉予安不满地看着对面墙角坐着的风卿宁。
风卿宁瞪了他一眼:“现在的局势,明明是我被陷害!”
“哼!”玉予安气鼓鼓地在一旁坐下。
沈渊站在中间,无奈地走到一旁坐下,“玉庄主,这个地牢你就一点也不了解吗?”
“我知道有人在这里挖了地牢,但是没有追究,所以不知道怎么出去。”
风卿宁叹了口气:“玉庄主还真是两袖清风,不问俗世啊。”
玉予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沈渊看着风卿宁,“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风卿宁在地上捡起两个石子洒下:“卦象上,有贵人相助,死不了。”
“但是有一个词叫,变数。”玉予安道。
风卿宁唇角抽了一下,咬牙切齿瞪着他:“没想到玉庄主还懂卜卦算卦啊。”
“街上的神棍都这么说,算准了是实力,算不准说是变数,实际上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你!”风卿宁拳头紧握,手臂的伤口浸出血渍,又疼得咧着嘴:“居然骂我神棍,你这个,这个讨人厌的书呆子!”
“……”沈渊无奈地看着二人。
突然头顶传来声响,风卿宁愣了一下,感觉石壁震动一下,开心地连忙起身走到中间:“太好了,我就说有贵人相助吧。”
话音刚落,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风卿宁吓得一哆嗦摔坐在地上。
“……”
“……”
沈渊和玉予安表情复杂地看着风卿宁,风卿宁挠挠头正准备爬起来,头顶的机关突然敞开,黑乎乎一团掉了下来。
“小心!”沈渊说着立刻起身,只见一个人摔在风卿宁身上,格外眼熟。
风卿宁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头顶的机关迅速合上,地牢里一片寂静。
太子恰好掉在风卿宁身上,双手扶着她的肩骑.在她身上。
“滚开!”风卿宁看清他的脸,愤怒地抬起一脚踹在太子肚皮上。
“嗷嗷……”太子没反应过来,捂着肚子滚在一旁,玉予安不紧不慢地点着火折子。
“太,太子……”沈渊惊讶地站在一旁,都不知道该去扶谁。
风卿宁捂着腰,揉着肩坐起来:“连樽!你……我的腰怕是要断了。”
太子捂着肚子弓着腰,愤怒地望着她:“谁让你躺在那里的!”
“你……”风卿宁捂着腰费劲地爬起来:“算我倒霉。”
沈渊急忙扶住,风卿宁挪到一旁坐下,沈渊正要上去扶太子,风卿宁急忙拉住他:“坐下!”
太子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玉予安,又看看死了的喜儿:“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是先解释一下你怎么也进来了吧。”风卿宁靠着坐在一旁的沈渊嫌弃地打量着狼狈的太子。
太子回头,沈渊无奈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被抱住的手臂。
“我是来救你……”太子愣了一下立即改口:“本宫是来救沈渊的。”
“然后呢?”
“上面塌了。”
“……”玉予安汗颜,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太子:“太子是用炸.药.炸的吗?”
“木林用的。”太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说着,在石壁下转悠着寻找出路。
“啧……”风卿宁表情复杂地看着站在玉予安身边的太子:“二位可真是救人的奇才呀,一个把我们关到这里,一个把上面炸塌了。”
风卿宁嘲讽地笑着:“你说巧不巧,两位都是来救人的。”
玉予安干咳一声,太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在一旁坐下。
“这么大的动静,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太子说着悠闲地拍拍衣袖的尘土。
“只怕等不到有人来救,我们就闷死了。”风卿宁说着往后缩了缩身子靠在沈渊身上休息。
沈渊看着对面愣住的二人,无奈地道:“这里几乎没有进来的空气,时间久了我们会窒息而死。”
☆、太子暗自护着
圣贤庄第二次巨响,京城也都听见了,山庄外暗藏杀机,一个小孩模样披着黑袍的女人缓缓走进圣贤庄。
门口的书童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看不清黑色帽子下的脸,却似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黑色气场,令人怯步,不敢上前。
女子走入圣贤庄,兀自往爆.炸声传来的密林走,往来者无人敢拦。
木林满身灰尘在一片废墟上急得哽咽着喊:“太子,太子,太子您在哪儿?您应一声啊。”
女子走入人群中,满天灰尘下众人让出一条道来,黑色的身影缓缓走近。
木林回头,愣了一下,这时一个年长老者惊呼一声:“第五大人?”
女子停住脚步,清冷苍老的声音响起:“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人知道我。”
老者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着去:“小人拜见第五大人。”
旁边的人吓一跳,看着德高望重的老者如此敬畏此人,也跟着立刻跪下。
“都退下,这里不是读书人该来的地方。”第五说着没有回头。
老者连忙起身:“谢第五大人。”并催着众人快撤。
一个年纪小的书生回头看了一眼:“您怎么害怕那个小孩呀?”
“唔……”老者立刻捂住他的嘴拖走,走远了才小声呵斥:“不想活了,她只是身型像小孩,活的时间未必比我短。”
小书生不可思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可是……”
“别胡说。”老者立刻阻止。
“风家的第五大人在风卿宁祖父辈就已经在风家委以重任了,谁也不知道她的年纪,听说长得也很像小孩,在先皇出征时曾奉命保护,立下汗马功劳,后封被镇国侯。”
“镇国侯?一个女子。”小书生难以置信地看着老者。
“对,不过她拒绝了,回了凤阳城继续待在风家,从此杳无音讯,还是风卿宁父母身亡后才出现过一次,送风卿宁进京,然后又消失了。”
小书生屏住呼吸,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也效忠风家,风家人究竟有什么魅力?
夜色里,第五手中放着罗盘,她抬头仰望星相,一张稚嫩的脸上,深色的墨瞳倒映着满天星辰,露出寒光。
“该动手了。”薄唇微启,霎时间转身吩咐:“动手。”
木林一头雾水看着四下空无一物,又看看自言自语的第五。
顿时密林中刀光剑影,木林吓得一哆嗦,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两步,紧张地看着站在废墟上的第五,这样的人,若是敌人,他连朝她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第五却在算计着时间,今夜子时到明日盂兰盆节的时候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最好施咒的时候,因为那是风卿宁的身体最好,避免施咒时伤了她。
她不停看着满天星辰,等待最佳时机。
地牢里风卿宁已经睡醒了一觉,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稀薄的空气让大家都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焦虑逐渐蔓延。
太子抬眸看向她,风卿宁似是自言自语般:“明天是盂兰盆节了吧?”
“嗯。”沈渊应了一声。
玉予安看了一眼旁边的喜儿的尸体,低低说道:“很快我们就能过上这个节了。”
“盂兰盆节又叫鬼节,传说该日地府放出全部鬼魂,等一下我们就能和他们一起过。”
风卿宁说着又坏笑着看着玉予安:“你这样的小白脸那些女鬼最喜欢了。”
“那些恶鬼许久没见过女人,你这样的也会喜欢的。”玉予安没好气还击。
“你……”风卿宁生气地哼了一声。
太子唇角轻扬,沈渊无奈地摇头:“都什么时候了,二位能不能别斗嘴,保存体力先想法子出去再斗?”
“我已经快要有力气了。”风卿宁踉跄了一下走到中间,漆黑的地牢里她摸索着在地上上就着手臂上的血画了个符咒。
三人满眼疑惑地看着她,玉予安冷哼一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神神叨叨的,难道靠算命也能出去?”
风卿宁深呼一口气,擦了擦火辣辣的手指,蹲在符咒正中间,抬头看向玉予安,无奈道:“柳子颜的知己圣贤庄的庄主玉予安玉书生,这个叫阴阳咒中的破咒,只要时机恰当,有开山破土之能,到时候我们就能出去了。”
“一派胡言!”玉予安轻蔑地道。
太子心中一怔,想起那日亲眼所见,风卿宁让已死之人开口说话,随即站起身来。
沈渊愣了一下,虽然难以置信,但回想刚才的巨型机械瞬间分崩离析,不由得相信起来:“要属下做什么?”
风卿宁回头望向他,和气道:“把喜儿的尸体拖过来,放在符咒的西北角,充当一人。”
沈渊立刻照做,太子愣了一下,难以置信沈渊对风卿那般不满,原本还担心派他保护风卿宁是个错误,现在却一副信服的模样,如此听命。
玉予安看着拖尸体的人也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太子,又看看沈渊,再看看蹲在符咒中间一言不发的人:“你们该不会疯了吧?这种话也信?”
“我信她。”太子说着看了他一眼。
风卿宁累得喘息着抬头,得意地看着玉予安:“怎么样?”
“嘁!”玉予安不屑地看着她:“他们从小长在深宫,没见过口齿伶俐的神棍,自然容易上当受骗。”
“……”风卿宁无言,只道:“现在你们三人各自站在符咒的正东正西正南方。”
风卿宁说着又回头看着太子,“对了,你站在我后面。”
太子嗯了一声上前,沈渊也立刻找位置站好,玉予安愣在原地,生气地退到一旁:“我才不会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我们现在在圣贤庄的地下,怎么可能画个咒就出去了,难道你是神仙?”
“……”风卿宁扶额,实在有些累没精力骂人:“玉庄主,闲着也是闲着,怎么就不愿试试?难道堂堂七尺男儿,连试试的勇气都没有?”
“你不必用激将法激我,我只是不屑于和你这种人浪费时间!”
“你……”风卿宁本就受伤,加上空气稀薄,浑身微颤抖,不停喘息着。
看着眼前虚弱的人,太子眉头紧蹙,冲玉予安命令道:“玉庄主,本宫命你立刻站到自己的位置!”
玉予安愣了一下:“太子……”
“玉庄主,这是太子的命令。”沈渊说着,特意给玉予安台阶下。
“好吧。”玉予安走上前来,风卿宁得意地笑着,握了握脖颈上的玉坠,感觉精力已经旺盛起来,已经没那么虚弱了。
三人屏住呼吸,良久,玉予安没好气地嘲讽:“怎么?神棍的伎俩不管用了吗?还是有变数?”
风卿宁白了他一眼,用玉坠划破手指,血滴在脚边符咒的正中央,随即起身,看了一眼玉予安,叹了口气:“只希望我运气好点,出去以后再也不用见到玉庄主。”
“我也如此希望。”玉予安冷漠道。
沈渊无奈地看着两人,太子站在风卿宁身后一言不发,他想风卿宁的意思是让他危机时刻救她一命。
子时,盂兰盆节就快到来,第五站在废墟外面,轻松地画了个咒印,木林激动地站在一旁,没想到今天就要亲眼目睹风家的阴阳咒术了。
第五的人解决了埋伏在密林中前来刺杀风卿宁的杀手,此刻也站在一旁,个个屏息以待。
子时,盂兰盆节到来,脚下的咒印瞬时燃起火光,三人惊住,不敢呼吸,同时抬眸,风卿宁站在正中间,衣袂飘飘,血红玉坠泛起妖艳的光芒,她发丝轻摇,恍若仙子。
天空异像,月光泛着红,狂风大作,众人掩面,第五准备施咒的手顿住,突然一声巨响,脚下的地晃了了晃,只见眼前飞石满天,众人立刻后退。
“快走!”风卿宁立刻道。
玉予安怔住,风卿宁拽了他一把拖出自己画好的咒。
玉予安回过神来,看着瞬间化为灰烬的喜儿更是满脸惊愕。
风卿宁生气地看着他:“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吧!”
太子跟在一旁,看着风卿宁头顶坠落的石头,立即一把揽过风卿宁,疼得咧着嘴慌张地道:“小心!”
风卿宁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他被石头划破的手背,沈渊站在太子身后保护,飞起一脚踢开坠落的土块:“快走。”
玉予安这才回过神来,立刻跟在后面,从破开的洞口跑出去。
冷都卫率领一队人马奉命前来保护圣贤庄,看着轰然倒塌的夫子庙,冷着脸往爆.炸声处跑,立刻把众人围住。
太子搂着风卿宁的肩扶着出来,看着众人心中一惊。
第五顿时怔住,看着风卿宁脖颈上的玉坠眼里闪着泪光,来不及顾及太多,立刻上前跪拜:“属下第五,拜见少主人。”
众人皆是一惊,第五大人出了名的不可一世,谁也不放在眼里,竟然对风卿宁如此尊敬。
风卿宁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人突然激动起来,立刻推开太子踉跄一下上前:“第五师叔。”
第五抬头,满脸欣慰:“属下来接少主人。”
“早知道你在外面我就等你救我了。”风卿宁一副后悔的模样笑着,又看了一眼后面跪拜的众人,眼前一黑朝着第五倒了下去。
太子紧张地上前,第五一下抱住晕倒的人,眉头微蹙,看着走近的太子冷冷道:“她只是太累了。”
太子暗自松了一口气,一个不长眼的应天府兵上前呵斥:“奉皇上之命,在圣贤庄闹事者全部带走。”
太子眉头微蹙,神色凌冽地看着面前的府兵,阴恻恻地呵斥:“滚!”
府兵吓得一哆嗦,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连连后退几步。
冷江明连忙上前,使了个眼色让府兵退下。
☆、护食
圣贤庄内,倒塌的夫子庙,塌陷的地牢,一片狼藉,应天府兵剑拔弩张将众人围住。
冷都卫还算恭敬地冲太子行礼,“太子殿下,我们只是奉命……”
“那你现在要抓谁?”太子不满地看着冷都卫,深潭一般的眸子充满狠辣的杀意,冷都卫也往后退了一步。
玉予安恍若才回过神来一般,上前道:“冷都卫,他们都是我请来参加盂兰盆节的客人,不是闹事的人,闹事的人应该在山庄外,不信你可以去抓抓看。”
冷都卫心中一怔,自然知道山庄外有埋伏,不是向着太子来的就是向着风卿宁来的,只不过他也不想插手。
他看了一眼扶着风卿宁站着的第五,又看看满地狼藉,以及炸开的地牢,并未多言便退下。
玉予安担心地看着晕倒的风卿宁,冲第五道:“请先扶她去客房休息吧。”
风卿宁虚弱地挣了一下眼睛,迷糊地看着太子上前拉过自己,随即便靠在温柔的怀里睡去。
沈渊看着抱着风卿宁的太子心中一怔,默默跟在身后,玉予安目光炯炯地看着太子怀里晕倒的人,充满了崇拜。
醒来的时候天已亮,第五在一旁守了一宿,看着醒来的人立刻上前扶她起身:“少主人。”
风卿宁笑着,歪着头看着帽子下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第五满眼慈祥地看着她:“少主人的身子很弱,以后还是不要轻易使用咒术了。”
“嗯。”风卿宁应了一声。
门外突然闯进几个人,丫鬟们笑着端着菜,玉予安兴奋地走上前:“您醒了,太好了,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快起来吃点。”
“……”
风卿宁唇角抽了一下,看着满脸激动的玉予安:“你该不会是下毒了吧?”
“不会。”太子从门外进来:“他昨晚问了我一宿你喜欢吃什么,这些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嗯嗯。”玉予安急忙点头,目光痴迷地看着风卿宁:“太子说只要是好吃的您都喜欢,所以我让他们把认为好吃的都准备了。”
风卿宁不可思议地看着兴奋地张罗的玉予安,第五扶她下了床,风卿宁看着一桌子好菜犹豫着。
玉予安殷勤地亲自盛饭,风卿宁木讷地接过碗筷打量着他。
玉予安接着热情地替她夹菜,伺候她吃饭,并介绍着菜样。
“停!”风卿宁拦住他给自己夹菜的手,回头看向太子,小声道:“他怎么了?”
“崇拜你。”太子说着表情复杂地打量着玉予安。
“……”
风卿宁气鼓鼓地放下碗筷,玉予安顿时愣住,满眼不安地看着她,低声温柔地问:“怎么了?不喜欢吃吗?我让她们重新做?还是太累了,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风卿宁浑身起鸡皮疙瘩,嫌弃地往后退:“你有毛病吧?昨天还说再也不想见到我,对我那种态度,现在又……”
“昨天是我的错,我以为您是那种沽名钓誉蛮狠娇纵的野丫头。”玉予安说着表情痛苦起来:“可是后来证明,是我错了,您风华绝代,才貌双全,恍若天上的仙子,艳绝天下……”
“停!”风卿宁满脸嫌弃地打量着他,瞪了越说越激动的玉予安一眼:“你没有错,我就是那种骄横野蛮的人。”
“没关系。”玉予安笑着,一双眼睛温柔似水,笑吟吟地看着风卿宁往她身边坐下:“您什么样我都喜欢。”
“……”风卿宁充满防备地望着靠近的人,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太子站在一旁,唇角抽了抽,不悦地上前从身后一把拎起靠近的玉予安:“你靠太近了。”
玉予安笑呵呵地退到一旁,目光始终痴迷地看着风卿宁,太子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回头冲风卿宁温和了几分:“吃吧。”
风卿宁这才抬起碗,夹了口菜。
玉予安立即跑到另一边,指着风卿宁旁边的菜:“这个,这个好吃,菜是新摘的,煮菜的水是厨子天刚亮的时候去山上背的泉水……”
“……”
“……”
圣贤庄的下人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向来孤傲冷清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玉予安,此刻热情的模样见所未见。
看着表情僵住的人,玉予安连忙热情地拿起筷子:“我给夹吧,这个好吃,你一定很喜欢。”
“不要。”风卿宁端着碗侧过身子往太子身边躲。
玉予安夹菜的动作僵住,看着往太子身边躲的人满眼悲伤,缓缓放下筷子:“您是不是讨厌我?”
“……”什么鬼?这一脸悲伤的模样是什么意思,昨天还那种语气和我说话,现在怎么搞得我欺负他似的?
太子忐忑地看着身边的风卿宁,见玉予安悲伤的样子,风卿宁心生怜悯:“好了好了,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太热情。”
“那你不讨厌我吗?”玉予安顿时兴奋,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是你先讨厌我的!”风卿宁气鼓鼓地看着他一副可怜巴巴被欺负了的样子。
“我不讨厌了,很喜欢!”玉予安神采奕奕地说着:“您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画一个咒就能救命,我特别崇拜你,特别喜欢你!”
太子眉峰微挑,充满敌意地看着玉予安。
风卿宁表情僵硬地笑着,咽了口唾沫:“别,我怕你和你的知己一样会骗人,不知道心里盘算着什么害我呢。”
“我没有!”玉予安表情受伤地看着风卿宁,垂着头:“我很真的喜欢你。”
风卿宁汗颜,有些无所适从。
太子翻了个白眼,神色冷清地看着玉予安:“你能不能先出去,让她安静的吃点东西。”
“好吧。”玉予安看了风卿宁一眼,失魂落魄地转身退下。
风卿宁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子:“这人,脑子没问题吧?”
“或许有,你以后离他远点。”太子一本正经道。
风卿宁连连点头,吃了口饭,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已经不见第五的身影。
太子看着她:“怎么了?”
风卿宁摇摇头,杏儿说第五最疼她,是她的师叔,第五性格孤僻,常常神出鬼没的,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皇宫内,冷都卫回:“太子妃把圣贤庄的地牢炸了,还受了伤,太子殿下也在,玉庄主说他们是他请的客人,微臣也不敢拿人。”
皇上点点头,一旁的国师看了一眼冷都卫,她收到的消息可完全不是这样。
“退下吧。”皇帝说着放下手中的笔。
“国师怎么看?”
国师笑着摇摇头:“微臣可是十分佩服冷都卫的办事能力,没有什么看法。”
“确实是。”皇帝笑着,又打量着国师:“今天是盂兰盆节吧,往年今天你都是去圣贤庄的,今年怎么有心思陪朕说话了?”
“以前都是柳家小姐陪臣说说话才不无聊,今年……”国师说着立刻闭嘴,恭敬地起身:“皇上恕罪,微臣一时忘了她还在府里养伤。”
“罢了。”皇上笑着:“她的伤应该也好了,你让人去府上叫她陪你一起去吧,否则别人还以为朕是那种虐待臣子的昏君呢。”
“皇上才不是。”国师略微俏皮地笑着。
“去吧。”皇上摇摇手。
国师转身,眼里难掩得意地出了泰和殿,出宫后径直往柳府走去。
皇上批阅着奏折,自言自语般笑着:“朕还是第一次知道,是柳家小姐陪国师去的圣贤庄呢。”
李公公心中咯噔一下,故作镇定地笑着站在一旁,没有搭话。
皇上抬头看着他:“怎么不说话?”
“奴才对宫外的事一无所知,不知道如何说。”李公公一副卑微的模样笑道。
“你呀。”皇帝无奈地笑着。
圣贤庄的盂兰盆节十分热闹,京城王公贵族都喜欢聚集在这里,和天下才子在一起,显得自己亲近才人,更显得高雅不落俗。
风卿宁在后院乱逛,玉予安一直跟在身后,“您累吗?”
“不累。”风卿宁懒得搭理他说着,往旁边湖走去。
太子跟在一旁,玉予安也紧跟着,讨好地看着风卿宁:“都逛了这么久了,天气干燥得很,坐下来吃点水果休息一下吧。”
风卿宁回头看了一眼一群丫鬟端着水果和点心跟在后面,看起来甚是夸张。
“刚才才吃过。”风卿宁冷漠地回。
“没关系啊,像你这样的小女孩就要多吃水果对身体才好。”玉予安说着接过一盘水果跟在一旁递上去,温柔地望着她,哄孩子似的口吻:“来,吃一点。”
风卿宁往太子身边退了一步,无奈地打量着玉予安:“玉庄主,拜托你别这样,我和你不熟,也不需要你这样对我,和昨天一样陌生就好。”
“你不是也喜欢我吗?”玉予安一副失落的模样。
太子脸颊抽了一下,冷冷地看着玉予安,沈渊跟在一旁,注视着他们。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风卿宁气得跳脚。
玉予安转身把水果递给丫鬟,义正言辞道:“你说讨厌我是因为我先讨厌你的,现在我不讨厌你,很喜欢你了,那不就是说,你也喜欢我了吗?”
“……”有病!风卿宁满脸嫌弃。
太子扶额,“玉庄主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喜欢太子妃,那就等于她也喜欢我?”
“……”什么鬼?风卿宁惊讶地回头看着太子,不禁往后挪了一步。
“当然。”玉予安连连点头,突然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太子:“那么,太子喜欢她吗?”…
☆、太子喜欢太子妃
众人愣住,沈渊忐忑地看着太子,风卿宁嫌弃地看着玉予安摇摇头,转身准备走开:“啧……传说中的鬼仕就是这样判断喜欢不喜欢的?”
太子不安地看着风卿宁转身的背影,故作轻松的模样淡然道:“她是太子妃,本宫是太子,太子当然是喜欢太子妃的。”
“……”
风卿宁顿时僵住,咬牙切齿地回头,恶狠狠地看着神色镇定的太子:“你有病吧!”
沈渊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却意外的没有说话。
玉予安满眼惊愕地看着太子,又看看风卿宁,故作惊讶的模样:“不是说之前就是太子设计杀的太子妃吗?”
太子眉头微蹙,不安地看着一旁的风卿宁:“我是被骗了。”
风卿宁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打量着二人,叹息着:“算我倒霉认识你俩,一个满嘴谎言,一个满脸轻浮,都有病!”
风卿宁白了他们一眼转身,冲沈渊命令道:“我们走!不和白痴一起。”
沈渊立刻跟上,太子和玉予安面面相窥,随即也跟了上去。
玉予安急忙解释:“风姑娘,在下没有说谎,在下是真的很喜欢你。”
风卿宁汗颜,加快了脚步。
“呵!”太子冷笑着看了一眼满脸受伤的玉予安:“她说的是你满脸轻浮!”
玉予安顿时怔住,挠挠头难为情地笑着:“难怪子颜说我不懂男女之情,反应迟钝,竟然误会了风姑娘的意思。”
太子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这和不懂男女之情反应迟钝没关系,你这是蠢。”
“……”
玉予安怔了怔,脸色阴沉着看着前面的太子:“我一脸轻浮,那太子就是满嘴谎言,岂能五十步笑百步?”
太子看着前面和沈渊说话的风卿宁,不紧不慢地说着:“谎言可以用实际行动证明它是真的,但是轻浮,没有了就什么也不是了。”
玉予安突然停下来,眉头紧蹙,神色悲伤地嘀咕着:“什么也不是了。”
“这里的风景还不错,书香名苑,优雅芬芳,不愧是圣贤庄。”风卿宁笑着自言自语。
走上石桥,桥下的河水叮咚流淌,阳光洒在上面,仿佛精贵的钻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照射在河边的柳叶上,描绘出神秘的图画。
风卿宁抬眸望去,视线穿过柳树,圣贤庄远处的树林里也闪烁着精光,但那并不是太阳照射在湖面的光,而是刀剑的光。
看着神色凝重的风卿宁,沈渊也看了过去,只是除了在光影中摇曳的柳条,他什么也没看见,圣贤庄外太远。
太子走上桥头,看向风卿宁看去的方向,又满眼疑惑地看着风卿宁:“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风卿宁回过神来,神色轻松地笑着摇头,“只是感觉今晚的盂兰盆节一定很难忘,一定是个鬼魅魍魉招摇过市的热闹日子。”
“……”太子满脸无言,感觉她是真的得了失心疯,总是满口胡话。
玉予安气呼呼地走上石桥:“在下觉得太子说得不对。”
三人满脸疑惑地看着生气的人,玉予安较真地款款而谈:“在下虽被风姑娘认为轻浮,却是因为喜欢她,只对她一人轻浮,这是在下的真情。而太子却是满嘴谎言,谎言拆穿后只会令人心寒。”
太子心中咯噔一下,眉头微蹙,缓缓移步上前。
玉予安吓一跳,看着满眼狠辣阴冷的太子,蹙了蹙眉往后退了一步:“太子莫不是被在下说中,想要杀人灭口?”
沈渊不安地看着太子,又看看一旁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笑着的风卿宁,无奈地扶额。
“哼。”太子不屑地冷哼一声:“风卿宁是皇上封的太子妃,并且承认她是未来皇后,玉庄主说喜欢她,莫非是想谋朝篡位当皇帝?”
玉予安顿时怔住,太子满眼轻蔑地看着他,声音冷清地缓缓道:“就凭你可无遮拦说喜欢太子妃,本宫就可以治你的罪,杀你九族!”
玉予安愣了一下,却笑了起来。
风卿宁满眼狐疑地望着他,随即一脸心疼,笃定他真的脑子有问题,要杀九族了还笑得出来。
玉予安满眼深情地望着风卿宁,随即神色轻松地看着太子:“在下没有九族,只有一条命,若是能为了风姑娘这样的女子而死,也死而无憾,况且,太子也没有权利随意杀了圣贤庄的主人。”
风卿宁愣了一下,看好戏地看着太子,太子冷笑打量着玉予安:“我想玉庄主误会了,本宫从来不是尊崇礼教法度之人,行事随意惯了,若是一时失手杀了你,也属平常。”
“你……”玉予安气得咬牙,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渊,心虚地握紧拳头,故作镇定地道:“太子不妨试试,看我是不是任人宰割之人。”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沈渊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不安地看着脸色阴沉的太子。
太子唇角噙着一抹轻蔑的冷笑:“本宫乐意试试。”
☆、太子殿下的小心思【一更】
傍晚十分, 国师的马车在圣贤庄门口停下,温良美丽的女子优雅地扶着旁边的丫鬟下车。
国师紧跟其后,浅笑着看着面前的圣贤庄, 神态温柔端庄。
“小姐可要好好把握住今晚的时机。”
柳子颜浅浅行礼, 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模样:“定不辜负国师美意。”
国师笑着, 二人一同进了圣贤庄,门口的书童急忙去禀报。
圣贤庄外断断续续来了许多客人, 几乎整个京城的达官显贵都到了, 唯独没有珵王府的马车。
圣贤庄后院传来一声碎石声响,国师愣了一下,柳子颜不安地望着她。
后院的石桥旁,风卿宁急忙躲在一旁扶住石桥,看着被太子一脚踹碎的石柱后怕地咽了口唾沫,再看看仍旧剑拔弩张的两人。
“还真动手啊。”风卿宁汗颜, 看了一眼一旁神色凝重的沈渊。
“太子竟不像谣言那般一无是处,至少武功还不错。”玉予安嘲讽道。
“你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太子冷笑着。
“君子习六艺, 太子可要小心。”玉予安说着毫不犹豫再次挥拳上前。
太子侧身躲避, 挑眉轻笑:“君子藏锋芒, 庄主也别大意。”
“……”风卿宁嫌弃看着自夸的二人, 难分高低, 默默往一旁退。
这时一个书童闯入围观的众人之中, 不明所以道:“庄主,柳姑娘和国师一起来……”
玉予安立刻停下,往后退了一步, 抬手阻止就要上前的太子:“不打了,我的客人到了。”
“哼。”太子笑着轻哼一声收手。
玉予安转身又突然回头:“太子不去接柳姑娘吗?”
太子愣了一下,眉头微蹙,不悦地看着故意强调柳子颜的玉予安,瞥了一眼身后的风卿宁,冷冷道:“那不是你的客人吗?”
“确实如此。”玉予安笑着,看了一眼躲得远远的风卿宁,抬高音调笑着:“不过我猜她是为了太子而来。”
太子眉头紧蹙,不满地看着离开的玉予安,众人散去,太子故作随意的模样拍拍衣袖回头。
风卿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太子心中咯噔一下,看了一眼风卿宁旁边的沈渊,忐忑地上前,生气地望着笑吟吟的风卿宁。:“我和他动手你一点也不着急吗?”
“着急啊。”风卿宁调皮地笑着点头,拍了拍旁边的石柱,“你看,我怕你们伤到我,都躲那么远了,怎么会不着急?”
“……”太子嘴角抽了一下,气呼呼地瞪着她:“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为了你才和他动手的吗?”
“……”沈渊心中一惊,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看着面前的太子。
风卿宁白了太子一眼,转身走下石桥:“我可没有要你揍他,玉予安虽然挺烦人,但是长得不错。”
“你……”太子气得眉头紧拧跟在风卿宁身后,不服气地说道:“本宫难道长得不如他好看?”
沈渊唇角抽了一下,惊恐地看着太子不依不饶跟在风卿宁身旁的模样,简直像个要糖吃求夸奖的小孩。
风卿宁突然停下脚步,太子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风卿宁回头笑嘻嘻地望着太子,一字一句道:“小太子,你长得多好看也与我无关,喏~”
风卿宁看向河对面的长廊:“你的老情人来啦。”
太子脸颊抖了一下,脸色瞬间阴沉起来,没有回头,沈渊看了一眼长廊下走来的国师和柳子颜,又不安地看着太子。
“哼!”太子冷哼一身,看着面前一副好不在乎,甚至调侃自己的风卿宁,生气地转身拂袖而去。
风卿宁调皮地偏头笑着看着走向柳子颜的太子,沈渊愣在原地,不知如何。
“就不打扰二位了。”
国师看了一眼心花怒放的柳子颜,从一旁退下朝着风卿宁走来。
柳子颜娇滴滴地轻唤太子:“拜见太子哥哥。”
说着身子一软,顺势朝太子怀里倒去。
风卿宁惊讶地瞪着双眼,难以置信地眨了眨充满疑惑的双眸。
太子眉头微蹙,抬手扶了一下柳子颜,僵直身子往后躲。
风卿宁一脸嫌弃,低声嘀咕着:“还说不是情人,都抱上了。”
沈渊挠挠头,看着太子的背影,确实像抱着柳子颜,于是不安地看着风卿宁,不知如何替太子解释,只道:“或许只是逢场作戏。”
“啧啧……”风卿宁嫌弃地看着他。
沈渊干咳两声,故作镇定地坚定说:“属下相信太子。”
风卿宁深呼一口气,回头表情复杂地看着太子。
柳子颜一副柔弱的模样,故作羞愧地低着头,声音哽咽着:“对不起,我失礼了,我腿软。”
柳子颜抬头满眼委屈地望着太子,“太子哥哥,我肩上的伤还没好,所以腿软,所以才会这么失礼,对不起。”
太子表情淡然地看着靠在怀里的人,神色冷清地冲旁边的丫鬟厉声呵斥:“还不上前扶着!”
柳子颜心中一怔,连忙扶着他的胳膊,故作虚弱的模样站稳:“太子哥哥别生气,其实那天太子妃也不是有意的,我的伤没事。”
丫鬟急忙扶着柳子颜,太子打量了她一眼,不悦地冲丫鬟斥责:“肩上的伤居然会令腿软,如此诡异的病,就不知道找大夫好好提她治病,还出来干什么?”
丫鬟吓得一哆嗦,柳子颜急忙回:“太子哥哥您别生气,太子妃本就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们风家的阴阳术天下无双,找大夫也没办法的。”
柳子颜说着满脸委屈,声音竟哽咽起来:“都是我不好,让她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只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放下对我的偏见,放过我。”
“啧……”太子眉峰微挑,回头不耐烦地冲沈渊大声命令道:“传太子妃过来!”
柳子颜心中一怔,丫鬟担心地看着她,柳子颜一副担忧的模样,可怜巴巴地拽了拽太子的衣袖,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低声说着:“算了。”
太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冷着脸看着风卿宁。
风卿宁深呼一口气,摊摊手走过去,国师笑吟吟地看着她,故意高声劝慰:“卿宁,别再动手伤柳姑娘了,怎么说也是太子的人。”
太子看在眼里,一言未发。
“……”风卿宁翻了个白眼,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一旁一副长者模样的国师,一副尊老的模样谦逊地笑着:“那么国师姑姑告诉我,她不是在奉旨养伤吗?怎么会和姑姑一起来呢?”
“这是皇上的意思,我无聊,让她陪我一起来玩。”国师笑着打量着风卿宁:“怎么?有问题吗?”
“没有。”风卿宁笑着摇头,深眸一沉,目光冷清地看着国师,不紧不慢地缓缓道:“看来国师已经选好站队了啊。”
国师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卿宁,我是你姑姑,永远都是和你站在一起的。”
“呵!”风卿宁冷笑一声,转身朝太子走去。
沈渊跟在后面,看了一眼国师。
“怎么了?”风卿宁神色轻松地打量着被丫鬟扶着的柳子颜,心想该不会是又病了,需要她治了吧?
“大胆!”太子怒声呵斥。
众人皆是吓得一哆嗦,连沈渊也吓一跳,风卿宁往后退了一步,惊讶地望着满眼愤怒浑身戾气的太子,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魂那么硬,甚至可以影响自己施咒时能否全身而退了。
因为他天生戾气重,骨子里的狠辣绝非一朝一夕形成,表面上的纨绔和随性没有威严恐怕只是他想让别人看见的幌子。
“看见本宫为何不拜?”太子目光凌冽地望着发愣的风卿宁,气场冰冷强大,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毫无礼义廉耻!”
风卿宁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敷衍地行礼:“拜见太子。”
柳子颜心中暗喜,一旁的丫鬟满脸得意地看着风卿宁。
“哼。”太子不屑地看着风卿宁,“免礼。”
风卿宁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站直身子。
“柳小姐说,你刺伤了她的肩,并且用了鬼魅之术,她现在脚站不稳,可有此事?”
风卿宁愣了一下,满眼嫌弃地打量着神色冷清的太子。
太子心中一怔,不自然地干咳一声,故作镇定地看着她,命令道:“立刻给柳小姐赔不是,并且治好她的腿,否则本宫立刻将你送到监察司治罪!”
“……”风卿宁瞪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柳子颜紧张地一下往风卿宁生后跑,风卿宁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一下抱住太子的胳膊躲在他怀里的人。
柳子颜娇滴滴地说着:“太子哥哥,救我。”
“……”我……
太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地望着回过头的来的风卿宁,装作生气的模样质问:“你想干什么,难道在本宫面前也想杀人灭口?”
风卿宁深呼一口气,气呼呼地走上前来,柳子颜娇滴滴地抱着太子的胳膊躲在太子怀里,一副柔弱的模样娇嗔道:“太子哥哥,她……”
“太子哥哥,呕……”风卿宁呕心地冲她吐舌头。
“……”太子汗颜,柳子颜气呼呼地跺脚:“太子哥哥你看她,在你面前尚且如此。”
风卿宁瞪了矫揉造作的柳子颜一眼,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拽住她抱着太子胳膊的手拉开,顺势一手将太子拽到身后。
太子没料到她竟如此,踉跄一下站在她身后,低头看着握紧自己手腕的手,唇角轻扬,眼里藏不住的欢喜,一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模样。
风卿宁一下拽过柳子颜,逼迫她正视着自己,目光怒视着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珠一瞬间变得猩.红,柳子颜吓得一哆嗦,随即发疯一下推开风卿宁,跳上一旁的长椅,惊恐地地看着风卿宁:“你别过来,我好了,我好了,不用你治!”
太子看着精神抖擞的柳子颜在长椅上走来走去,并且满脸惊恐地看着风卿宁,抬脚抖了两下:“你看,我的腿没事!不用你治。”
风卿宁笑嘻嘻地望着她:“恭喜柳小姐大病痊愈。”
柳子颜回过神来,看着太子表情失望地看着自己,眉头紧蹙,一副要哭的模样,指着风卿宁:“是她吓我。”
风卿宁笑嘻嘻地冲她吐吐舌头:“大庭广众一下诬陷我,怕是不妥吧。”
风卿宁回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眼无辜地看着太子,娇嗔着摇着太子的手撒娇:“太子哥哥,她诬陷人家,你管管她嘛~。”
沈渊咽了口唾沫,看着格外可爱的风卿宁,只觉得头皮发麻。
太子心中咯噔一下,看着面前凑上来撒娇的人,甚是不适,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
“……”柳子颜看着故意学自己的风卿宁,气呼呼地跳下长椅,瞪着风卿宁:“我不许你学我!不准你叫他太子哥哥!”
柳子颜气急败坏地拎起一旁的茶壶冲上前,朝着风卿宁后脑勺砸去,太子慌张地瞪着眼睛,一下将风卿宁搂到怀里,立刻转身紧紧护在怀里。
茶壶破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风卿宁抬头,太子肩上被热茶打湿冒着热气,太子眉头微锁,表情痛苦地看着护在怀里的人,额头直冒冷汗。
沈渊看着太子紧紧护住风卿宁受了伤的模样,愣了片刻,立刻焦急地冲一旁呢丫鬟吩咐:“快叫大夫!”
柳子颜僵在原地,惊恐,后怕,失望,憎恶地望着面前的人。
太子松开怀里愣住的风卿宁,回头目光陌生的看着柳子颜,沈渊上前扶着他:“太子,先去换身衣服。”
风卿宁愣在原地,看着地上水里破碎的茶壶,又看看太子的背影,砸中的肩膀湿了一大片,水顺着衣袖滴落,寖湿了手背上的纱布。
风卿宁心中一惊,手背上的伤不正是昨晚为救自己,挡着落下的石块砸伤的吗?
风卿宁眉心微蹙,满眼愧疚地看着太子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国师在石桥上目睹了一切,脸色阴沉着,柳子颜望向她,国师失望地转身离开。
柳子颜踉跄一下,丫鬟急忙扶着:“小姐,快去给太子道歉呀,太子向来和小姐关系好,会原谅你的。”
“呵。”柳子颜失落地笑着:“原谅容易,可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了。”
“小姐,我们不放弃,还有晚上呢。”丫鬟担心地在一旁小声提醒。
柳子颜拳头紧握,紧咬着牙:“我当然不会放弃,今晚以后再也没有谁能阻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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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暗自吃醋【二更】
夜幕下的圣贤庄灯火通明, 门前的灯照亮远处树林中的人影,远远近近围得圣贤庄水泄不通,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圣贤庄的后院, 风卿宁蹑手蹑脚摸进太子的房里。
房间里烛火摇曳, 床上坐着的人敞着上衣, 正低头包扎手背上的伤口。
风卿宁吓一跳,目光灼灼地盯着坐在床上的太子, 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十分结实, 腹部肌肉曲线分明,腰线更是诱人,风卿宁不自觉地吞吞口水。
太子眉头紧蹙,立刻拉上白色中衣。
风卿宁这才回过神来,笑吟吟地耸耸肩:“我是来看你的伤的。”
“为什么?”太子紧紧拉着衣服,一副良家少男遇见无良少女的模样, 眼里充满了防备。
“为什么?”风卿宁一脸疑惑,无奈地笑着:“你刚才救了我啊, 我来看看你, 表示礼貌。”
“礼貌?”太子冷笑着:“只是礼貌, 难道就不是关心吗?”
“……”风卿宁扶额, 叹息道:“小太子, 你是太子, 关心你的人多的去了,我关不关心根本不重要。”
“你……”太子紧紧蹙眉,看了一眼还没包扎好的手, 突然松开衣服,抬眸目光冷清地看着面前神色轻松地笑着的风卿宁:“那好,你不是要看我的伤吗?过来帮我擦药!”
“呃……”风卿宁看着若隐若现穿在身上的白色中衣一脸为难。
太子嘲讽道:“怎么?站那么远是不敢吗?还是根本就没有诚意啊?”
“我不敢?”看着太子挑衅的神情,风卿宁气鼓鼓地上前:“我是谁啊,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
太子唇角抖了抖,看着身旁坐下的风卿宁,不满地望着她:“你看过谁的了?”
“连霆儇啊,虽然我记不清楚他的模样,但是我还记得他的身子,啧~很完美!”
看着一脸的得意的人,太子越发生气:“满口胡言,太.祖皇帝岂是你可以随意亵.渎的!”
“嘁!你怎么还是不信我?难道我还能无端说一个史书上没有的人来骗你?”风卿宁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我先帮你包扎。”
风卿宁说着伸手去抬起太子受伤的手,小心地低头帮他系好。
太子表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细心的人:“你可知风家的家主?”
“嗯?”风卿宁抬头,满眼疑惑地望着身边的人。
“传说他已经活了几百年,如今是凤阳城的城主,也是风家的家主,传闻他无所不知,也有叫他先知的,只不过无人见过他。”太子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
“或许这个人根本不存在,风家虽然积威甚久,但是如今天下太平,朝廷对风家的依赖越来越少,有他这样一个神秘人,世人对风家姑且还是尊敬的,并且有他在,凤阳城也不会收回。”
风卿宁听的一头雾水,“活了几百年?”
太子嗯了一声,看着满眼疑惑的人笑着:“你也不信,对吧,那你还怎么让我信你是一个几百年前回来的人?”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么扯竟然也有人信?”风卿宁不可思议地笑着。
“之前说你能起死回生大家不是也信了吗?”太子偏头望着身旁的人。
“呃……”风卿宁笑着:“确实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风卿宁说着目光盯着太子袒露的胸膛,太子愣了一下低头望了一眼,红着脸立刻拉紧衣服别开脸,勒得肩膀生疼,痛得咧着嘴。
风卿宁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笑着:“我帮你看看。”
太子愣了一下,回头望着她,风卿宁顺势拿过一旁的药,偏头笑着,调皮地看着扭捏的太子:“怎么?不敢?”
“你……”太子紧咬着要,犹豫了一下松手:“快点。”
“别急嘛。”风卿宁笑着恶作剧一般一下扒下他的衣服,太子不满地望着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风卿宁敷衍地说着,拿起药歪到身后,看着他肩上一大片被汤伤发红的皮肉心中微颤抖,表情瞬间凝固。
“还愣着干什么?”太子不耐烦起来。
“哦。”风卿宁回过神来立刻小心地往上面抹药,太子眉头紧蹙,握紧手心。
良久,太子突然道:“如果太.祖皇帝真的有一个弃后,那么如今天下就只有风家的家主,如今凤阳城的城主可能知道弃后真相了。”
“弃后?”风卿宁唇角抽了抽,手上突然用力。
“嗷!”太子疼得咧着嘴,满眼埋怨地看着风卿宁。
“我不是弃后!”风卿宁不满地望着他。
沈渊刚跨进门,看着四目相对的二人,太子还脱了衣服,顿时愣住,红了脸立刻退出去。
风卿宁看了一眼出去的人,气鼓鼓地把药用力放在一旁。
太子看着生气的人,不紧不慢地拉上衣服:“一个被皇帝从史书上抹去的皇后,不是弃后是什么?”
“你……”风卿宁回头咬牙切齿地望着太子:“连樽!有你这样气自己老祖宗的吗?”
“……”
太子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扶额:“我看你是真的得了失心疯,尽说胡话!”
“你才失心疯,你才说胡话呢!”风卿宁气鼓鼓地站起身来,回头望着穿衣服的太子:“城主叫什么,我要去找他。”
太子愣了一下,抬眸看着认真的人:“你就不怕一见面被拆穿,活了百年的人不存在,百年弃后也不存在吗?”
“胡说八道,我偏要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看着生气的人,太子轻笑着起身,一副逗小孩的模样笑着望着较真的风卿宁:“他叫莫空,从来没有人见过他,我也好奇想要见见。”
“莫空?”风卿宁声音颤抖着,表情僵硬地望着太子,皮笑肉不笑地问:“我说他是我的徒弟,你信吗?”
“信!”太子笑着。
“……”根本就没信!
风卿宁不服气地转身离开:“我明天就去把他带来,让你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太子笑着跟在身后,风卿宁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到时候你得乖乖叫我老祖宗,好好做一辈子的孙子!”
“……”
太子汗颜,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愤怒:“要是证明不了呢?你怎么办?”
“证明不了我就给你做孙子!”风卿宁咬牙切齿地说着。
沈渊满脸疑惑地看着吵着出来的两人,忐忑地上前,“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玉庄主请您们过去。”
太子嗯了一声,看着前面生气地阴沉着脸的风卿宁,走上前去,漫不经心地说着:“我不需要你给我做孙子,如果证明不了,你就乖乖做我的太子妃。”
“好!”风卿宁没有犹豫立即答应。
太子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忐忑地问:“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是做我的太子妃!”
“当然,因为我一定能证明!”风卿宁胸有成竹地望着他。
沈渊一脸狐疑跟在后面,不安地看着太子。
太子得意地笑着,“可不许反悔。”
“是你别反悔!”风卿宁较真地望着他:“到时候可要乖乖当孙子,对我恭恭敬敬的,叫你往东就别往西,完全顺从我!”
“……”
“……”
太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玉予安看着两人,开心地急忙走过来。
“风姑娘,里面请,在下已经等候多时了。”玉予安目光温柔地望着风卿宁,完全忽略一旁的太子。
太子汗颜,已经懒得计较了。
风卿宁兴奋地往大殿里面看了一眼,排场盛大,可以比拟宫廷盛宴了。
“请吧。”玉予安迫不及待地邀请风卿宁。
风卿宁跟着进去,太子也跟在一旁,三人走了进来,沈渊跟在后面刚跨进去两个书童便请他到安排的位置坐下。
“坐这里。”玉予安拉风卿宁坐在主人坐的位子。
已经坐好了准备开宴的众人吓一跳,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望着大殿上的三人。
风卿宁笑呵呵地坐下,毫不忌讳。
玉予安也跟着坐在身旁,一副男女主人的架势。
“太子坐在那边。”玉予安指了太子作为客人的位置。
太子走了过去,却没有坐下,而是转身绕过风卿宁面前的桌子,走到她身旁,拂袖坐下。
“……”
风卿宁顿时端坐,台下众人面面相窥,窃窃私语。
国师坐在下面,望着三人并排而坐,甚是滑稽。
风卿宁看了一眼两边挨着坐着的人,无奈地起身,两人几乎同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拽了坐下。
风卿宁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无奈地小声说着:“两位大哥,很挤,我让给你们两位坐成吗?”
“不挤。”玉予安温柔地笑着望着她。
太子看在眼里,冷清道:“正好。”
风卿宁生气地踢了踢桌下的腿,咬牙切齿地看了两人一眼:“有病!你们都有病!”
“可以开宴了。”太子冲台下众人道。
玉予安拍拍手示意,丫鬟们开始上菜,旁边的乐师揍出悠扬的音乐。
只见大殿外缓缓走来几人,随着音乐挥舞着衣袖,裙摆轻扬,几个舞姬中间身着粉色羽衣的柳子颜随着音乐缓缓起身,舞姿卓越,容貌非凡,一时间吸引众人的目光。
风卿宁一副饿了很久的模样坐在两人中间,低着头狼吞虎咽,幸好她身型纤瘦,不至于太挤,方便她双手拿吃的。
柳子颜转身,目光寻找着太子的身影,突然发现殿上坐着的三人,立刻停住险些摔倒。
风卿宁低头喝了一口酒,笑吟吟地望着出差错的人。
柳子颜立刻调整动作跟上音乐,国师看在眼里,悠闲地轻抿一口杯里的酒。
众人沉迷于柳子颜的舞姿当中,也没有太注意殿上的三人。
风卿宁自顾自地吃喝,那管什么柳子颜朝太子放电。
玉予安目光温柔地看着风卿宁笑着,小声说着:“你真的好爱吃啊。”
“许久没吃到东西了,感觉都好好吃。”风卿宁忙着夹了菜,冲玉予安笑着。
玉予安体贴地给她盛了汤,“慢点吃,你喜欢以后我让她们每天都给你做。”
风卿宁连连点头,凑上前去低头喝他手上递过来的汤。
玉予安愣了一下,害羞地笑着望着低头喝汤的人,小心地喂她。
“……”
太子不满地看着风卿宁:“你给我克制一点!”
风卿宁鼓着腮帮回头,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汤。
玉予安担心地望着她,温柔提醒:“小心点呀,别呛着了。”
太子深吸一口气,端起酒杯赌气地仰头喝掉。
柳子颜看着殿上的人有些失落,又立刻鼓起勇气上前,纤细的身姿舞动着靠近太子,手上握着酒壶,端起太子面前的酒杯,妩媚地望着太子。
风卿宁好奇地看着他们,玉予安夹起一块肉塞到风卿宁嘴边,风卿宁张开嘴低头含|住。
柳子颜把倒满的酒递给太子,在面前跳着舞,扭着腰肢,作势要他喝下。
众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望着殿上的人。
风卿宁歪着身子看着表情淡然的太子,太子看了她一眼,风卿宁吃着肉,一副看热闹的神情看着他。
玉予安体贴地替风卿宁擦擦嘴角,温柔地笑着:“来,吃点菜,别光吃肉。”
风卿宁回头,接过玉予安舀来的菜汤,低头喝着。
“……”
太子看在眼里,唇角抽了一下,表情淡然地看着满眼期待的柳子颜,随即接过她手中的酒。
风卿宁抬眸看着太子,太子故作轻浮的模样冲柳子颜笑着,仰头喝尽。
国师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众人紧张地屏住呼吸,台上可是太子和太子妃啊,而太子妃旁边的是玉庄主啊。
柳子颜得意地笑着看着风卿宁,妩媚地冲太子笑着,随着音乐舞动着舞姿。
这时一个舞姬突然上前,衣袖中的匕首朝太子刺了过去。
众人一阵惊呼,玉予安着急地一把拽过风卿宁护在怀里。
柳子颜立刻侧身挡在太子前面,匕首刺进她的腹部,大殿内一片混乱,充斥着血腥味。
沈渊立即上前,一脚踹飞舞姬。
太子惊讶地瞪着双眼,立刻起身绕到桌前扶着柳子颜。
柳子颜轻松地笑着靠在他怀里:“您没事就好,能为太子哥哥而死,子颜死而无憾了。”
太子看了一眼她的伤,急忙安慰道:“没事的,你不会死的。”
玉予安立刻吼道:“快叫大夫!”
太子抬眸,看着被玉予安紧紧护在怀里愣住的风卿宁,神色落寞地垂下眼眸。
沈渊走上前来,太子看了一眼倒地的舞姬。
“提前服毒了。”沈渊道。
柳子颜靠在太子怀里,紧紧拉着太子的胳膊,抽噎着:“太子哥哥,我错了,我不该动手伤害太子妃,最后还误伤了你,我好难过,你不要怪我。”
“我没事,不怪你。”太子安慰着怀里的人。
柳子颜满脸泪痕地抬头望着他:“我真的好喜欢太子哥哥,所以才会一时冲动那样做的,我不是真的要伤害她。”
“我知道的。”太子心疼地点头,柳子颜顺势装作晕了过去,靠在他怀里。
玉予安着急地松开风卿宁,急忙跑上前去,焦急地冲旁边的人吼道:“大夫呢?快去给我叫来!”
风卿宁擦擦嘴角的菜叶,表情复杂地看着桌前的两人,隔着这么宽的桌子,要刺杀也杀不到呀。
这可真是完美的刺杀。风卿宁眼神轻蔑地看着倒地的舞姬。
☆、太子不顾一切相救,陷入绝境
圣贤庄大殿内, 众人忧心忡忡,冷都卫立刻调来应天府兵,借抓刺客之名将大殿团团围住。
风卿宁望着着急地抱起柳子颜往后院走的太子, 又看看焦急地跟在一旁的玉予安, 看了一眼沈渊。
沈渊无奈地看了看死了的刺客, 风卿宁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国师笑着在大殿内坐下, 看着严肃地检查刺客尸体的冷都卫调侃:“幸好有冷都卫在啊, 否则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什么也没帮上的冷都卫看了她一眼,示意属下将刺客尸体抬下去,便道:“诸位不必惊慌,外面是应天府的精锐,不会再出任何意外。”
国师低头笑了笑,惬意地倒了杯酒:“冷都卫不妨坐下来喝杯酒, 不必那么紧张,真出了事也不是你的责任。”
“哼。”冷都卫轻笑着走上前来, 在一旁坐下倒了杯酒:“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人叫两位如此镇定, 也轻松了许多, 犹豫着坐下。
冷都卫敬了国师一杯:“国师今日准备的节目演完了吗?”
国师愣了一下, 笑着喝了酒, 一副无辜的模样望着他摇摇头:“在下不懂冷都卫的意思。”
“不懂最好。”冷都卫冷着脸低头倒酒。
后院内, 圣贤庄的下人都围在了院子里听候差遣,风卿宁走进屋内,看着虚弱的柳子颜紧紧握住坐在一旁太子的手。
大夫道:“伤口并不深, 我给小姐开副方子,小姐好好休养便可。”
柳子颜的丫鬟生气地看着大夫,哭哭唧唧抹着眼泪:“胡说!你看我家小姐脸色惨白,都这样了你还说伤口不深,是不是还要说根本没事不会致命啊?”
“燕儿。”柳子颜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叫住丫鬟,虚弱地笑着望着一旁神色淡然的太子,握着他的手:“幸好伤口不深,否则太子哥哥心里会觉得欠我什么,那样我也很难过。”
“……”以退为进,提醒太子欠自己,真厉害!风卿宁不禁暗自点头称赞。
玉予安担心地望着她:“好了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太子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太子眉峰微挑,看着柳子颜期待的眼神点点头:“睡吧,我就在这里。”
风卿宁站得老远看着被一群人围着的柳子颜,默默退出房间,仿佛影子一般走过院子里焦急等待的众人,出了院子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洒脱地笑着往抬着尸体离开的应天府兵走去。
风卿宁看着前面的古楼,楼上挂着仆人盂兰盆节新糊的灯笼,几个军爷从古楼走出来。
风卿宁立刻侧身躲在拐角处,看着他们离开再偷偷摸摸往古楼门口走。
圣贤庄外暗朝涌动,屋顶上站着个披着袈裟白袍的男人,白色布条遮住头,一双深黑色的眸子盯着走进古楼的风卿宁,脚下木屐咯吱一声从屋顶跳到廊下,手上露出两把弯刀,如如无人之地大摇大摆地往古楼走。
一个丫鬟不小心走过来,看着面前的僧人吓一跳,和尚挥起手中的弯刀,一道精光划破喉咙,丫鬟满眼惊愕倒地气绝。
和尚没有停留片刻,继续往古楼走,一双深黑色眼瞳充满杀气。
身后月影下,几个包裹严实的黑衣人站在屋顶,手上的剑反射着寒光,等着猎物自己跑出来。
风卿宁走进古楼,却不见刺客的尸体。
“又是地牢?”风卿宁扶额长叹,念叨着寻找入口:“还真不像读书圣地啊。”
风卿宁敲了敲脚下的木板,得意地笑着,从头上那下一只珠钗翘开,珠钗顿时断成两截。
“……”风卿宁一脸心疼地望着手上的的半截珠钗,又看看躲在书桌后的抵抗入口,无奈地随手扔掉,端着旁边的油灯走下去。
地牢里阴气森森,风卿宁打了个冷颤,嘀咕着:“应该带小太子一起来的。”
和尚推开门进来,古楼面积大,他站在门口,并未发现里面有人,眉头紧蹙,感觉不对劲,或许她已经发现了自己,躲在某个地方伺机而动准备偷袭。
和尚这样想着,警惕了许多,紧张地握紧双刀,小心地往前挪动脚步,毕竟是风家小主人风卿宁,自然是小看不得的。
脚步越来越近,风卿宁愣了一下,看着前面刺客的尸体,抬头听着两步声,低头立刻吹了手上的油灯。
和尚愣了一下,突然停下脚步,风卿宁心中一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站着。
怎么?难道还有人也和我一样对尸体感兴趣?
和尚警惕地看着四周,故作轻松地笑着:“在下普陀罗,对太子妃仰慕已久,今日前来挑战,太子妃就不要再躲了,出来赐教一二,也好让在下信服风家人的实力。”
“这种情况下说挑战?傻子才信呢,分明就是刺杀。”
风卿宁眉头微拧,屏住呼吸站着,浑厚的声音不难听出他内力深厚,总之是自己根本打不过的。
听着脚步声挪开了些,方才松了一口气,普陀罗踢飞面前的椅子示威,风卿宁借机立刻跑到一旁蹲下。
普陀罗发疯似的一阵打砸:“难不成风家的人都是缩头乌龟吗?”
风卿宁翻了个白眼,直接坐在地上,激将法就要我出来送死,我才没那么傻呢。
风卿宁在地上随便画了卦象,唇角抽了一下,又是极其凶险,几乎没有生机。
后院的房间里,玉予安让众人退下,“都出去吧,不要打扰柳小姐休息。”
沈渊突然愣住,目光四处寻找风卿宁的身影,急忙在身后拍了一下太子的肩。
太子回头,沈渊立刻示意他,看着他着急的神色才发现风卿宁不见了。
太子着急地立刻起身,柳子颜着急地拉住他:“太子哥哥~”
玉予安看着神色焦急的太子,看了一眼房间里不见风卿宁的身影。
太子看了一眼虚弱的柳子颜,神色冷清道:“沈渊,守着柳小姐。”
“是。”沈渊立刻上前,拉开柳子颜紧紧拽太子衣袖的手。
“柳小姐,有属下在这里保护你,你很安全。”
柳子颜眼泪汪汪地看着急忙出去的太子,抽噎着喊道:“太子哥哥~不要走,不要呜呜呜……”
太子眉头紧锁,对身后的哭声充耳不闻,柳子颜的丫鬟艳儿着急地上前拉住太子的胳膊:“太子爷,小姐她害怕,需要您,求您别丢下她……”
太子目光凌冽地看着满眼泪光的丫鬟,声音低沉冰冷地蹦出一个字:“滚!”
丫鬟浑身哆嗦一下,双腿发软险些摔倒,用力摔开她的手,头也没回形色匆忙地出了房间。
玉予安看在眼里,急忙跟了出去,柳子颜心中一怔,急忙叫住:“子恒。”
玉予安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可怜巴巴地坐在床上的人,犹豫了一下道:“照顾好柳小姐。”
柳子颜顿时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急忙出去的玉予安,又看看旁边的沈渊。
沈渊看在眼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站在一旁。
太子匆忙出了院子,顿时感觉不对劲,圣贤庄四处不时出现一闪而过的身影,整个圣贤庄四处都是刺客。
“这还是刺杀吗?”太子紧咬着后槽牙,神色紧张地往旁边古楼跑去。
看着敞开的门,想必刺客的尸体就放在这里,太子缓缓靠近,刚跨进门,一把弯刀飞了过来。
太子立刻侧身躲开,看着面前的人愣了一下,警惕地望着他:“妖僧普陀罗。”
“哈哈哈哈……”和尚仰头笑了起来,拉下挡着头的白布:“都说太子是和蠢货败家子,我看不然。”
太子目光扫过地下碎椅子下的半截珠钗,心中咯噔一下,眉头微蹙,环视一眼四周。
“你是在找风家丫头?”妖僧冷笑着。
“放心,我没有杀她。”妖僧得意地笑着作势要上前,目光充满杀气地看着太子:“我要掉的大鱼实际上是你,太子殿下。”
妖僧立刻上前,太子急忙躲开,妖僧得意地笑着:“太子这么快就能找来,不错!果然懂风家小姐,她估计就在刚死了的刺客旁边躲着呢哈哈哈哈……”
风卿宁突然愣着,抬眸看着眼前的尸体紧张地屏住呼吸。
利用尸体把自己引来,又利用自己将太子引来,如此巧妙的设计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人一定非常了解每个人,此刻外面的人应该已经被控制住,不会再有人前来相救了。
“太子放心,来杀你的不止我一个人。”妖僧势在必得地看着碰不到的太子。
“当时,杀风家丫头的也不会只有一个。”
太子眉头紧蹙,看了一眼院子外面的黑衣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原来这才是重头戏。
一群人蜂拥而上,太子立刻要躲,妖僧拎起桌子扔了过去,狠狠地砸在太子身上。
风卿宁惊讶地抬头,看着噼里啪啦从头顶掉下来的碎木,一个黑影朝自己扑来。
风卿宁吓一跳急忙往后退:“嗷嗷……”风卿宁疼得嗷嗷叫。
趴在身上的人抬头,惊讶地看着身下疼得红了眼眶的风卿宁,随即唇角轻扬,心中松了一口气,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从天而降的太子,真的很会找落脚点啊。”风卿宁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你也很爱尸体。”太子说着瞥了一眼旁边刺客的尸体。
“嘁!”风卿宁推了一下爬在自己身上的太子,生气地骂道:“臭流氓,给我滚下来!”
砸开的窟窿口,妖僧得意地笑着打量着地牢里的两人,旁边的几个黑衣刺客跃跃欲试,等着他一声令下,便能杀了地牢里的人,拿到丰厚的酬劳。
☆、虎口脱险,太子护食
碰!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从古楼传来, 地牢砸出个大窟窿,风卿宁气愤地起身看着周围围住的刺客。
玉予安闻声急忙朝着古楼赶,前院大殿内, 国师一把按住准备起身去查看的冷都卫, 笑道:“冷都卫, 不是自己的事不要插手,这里可是玉家公子的事。”
冷都卫本会是圣贤庄的庄主, 突然出现的玉予安得到皇帝的赏识, 抢了他的庄主之位,他对玉予安本就诸多不满,此刻自然不愿插手。
古楼地牢里一片混乱,风卿宁拳头紧握怒目而视:“看样子你们是冲着我来的啊。”
几个刺客立刻拔刀相向,并未搭话。
普陀罗狂妄地笑着看着太子:“我的目标是太子,至于其他的与在下无关, 诸位随意。”
说罢冲太子冲了过来,风卿宁立刻侧身闪开, 太子与妖僧正面相抗。
旁边的几个刺客伺机而动, 冲风卿宁冲了过来, 风卿宁吓一跳, 一下跳到尸体身后, 四五个刺客对她一个简直毫无生还可能。
太子看着被打得四处躲闪的风卿宁, 想要上前相助,妖僧笑着手上的弯刀飞了出去,划破太子的衣袖。
“你的对手是我, 可不要大意!”
太子踢起地上的木棍往风卿宁身后扔了过去。
风卿宁回头,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木棍挡住了刺客的刀,救了自己一命。
风卿宁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眉头微蹙,转身主动向妖僧冲了过去,使出了全力,妖僧一时接不住他的拳脚,不可思议地往后退。
“太子果然不简单。”
妖僧严肃起来,准备做出最后一击,早点杀了太子,免得夜长梦多。
风卿宁一个侧身,速度极快夺过刺客手上的长剑,手腕一弯,长剑划破刺客的脖颈,一名刺客当场殒命。
旁边几人吓一跳,相视一眼:“怎么可能?太快了,你们看清她出手了吗?”
风卿宁得意地握着剑笑着:“如何?还打吗?”
几个刺客相视一眼,有些心虚地上前。
“行了!”风卿宁表情轻蔑地看着他们:“走吧,算我大发慈悲饶你们一命。”
碰!
太子被妖僧一脸踢倒在几人面前,风卿宁看着面前狼狈地爬起来的太子,满脸嫌弃:“你行不行啊?”
太子咳了两声,看着地上的刺客,又看看得意的风卿宁,拍拍衣袖悠闲地走到她身旁:“本宫弱的很,太子妃保护本宫吧。”
“……”风卿宁嫌弃地打量着身旁的人。
太子拍了拍肩上的尘土,看了一眼妖僧笑道:“本宫不学无术打不过你。”
“……”风卿宁翻了个白眼:“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
说罢,手握长剑冲上前,妖僧只是一脸,风卿宁就被飞踹出去。
太子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抱住。
风卿宁吓一跳回头,立刻把剑塞到他手里:“这个比较凶,你上!”
“……”
“一起上吧。”妖僧说着冲了过来,太子立刻将风卿宁挡在身后,接住了妖僧的进攻。
两人背对背站着被众人围住,风卿宁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太子,不要再隐藏实力了,否则我们今天都得死。”风卿宁冲背后的太子说着。
“什么叫隐藏实力,本宫本来就很弱!”太子说着握紧手中的剑,深邃的眸子充满了杀意。
妖僧愣了一下,看着冲让来的人立刻侧身应付,太子根本不给喘息的机会,手中的长剑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一会儿出现在左手,一会儿出现在右手。
妖僧被打得措手不及,连连后退,风卿宁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妖僧在江湖上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啊。
几个刺客也吓一跳,木讷地看着太子教训猖狂的和尚。
和尚一把弯刀被太子踩在脚下,手中的长剑挥了出去,妖僧还没来得及躲,长剑刺穿他的胸膛。
风卿宁满脸惊愕地看着沉着应战的太子,虽说知道他在隐藏实力,却没想到他隐藏了这么多。
几个刺客相视一眼,看着发愣的风卿宁立刻握剑朝背后偷袭。
太子恰好看见,立刻朝风卿宁跑了过来,拦腰抱住立刻转身。
刺客的长剑划破他的手臂,风卿宁回过神来,看着他手臂上瞬间染红的衣袖,眉头紧蹙看着表情冷清的太子。
妖僧趁机想要逃走,太子立刻转身,长剑嗖的划破夜空,从背后刺穿妖僧的胸膛。
妖僧低头,满眼惊恐地看着刺穿胸膛的长剑,顿时口吐鲜血,无力地跪了下去,头朝前塌着气绝身亡。
几个刺客顿时慌了,紧张地相视一眼,冲风卿宁冲了过来。
太子立刻将她拉到身后,动作极快地夺过一名刺客手中的长剑,反手刺穿他的胸膛。
风卿宁满眼崇拜地看着太子,太子扫了一眼旁边几个刺客,拔出剑神色威严地打量着他们。
风卿宁满脸崇拜地看着太子,一双长腿连踹人都如此优雅,手中的长剑如同变戏法一般,几个刺客根本无法还击。
这时,一名刺客伺机从风卿宁背后偷袭。
“小心!”太子紧张地看着满眼痴迷地望着自己傻笑的风卿宁。
风卿宁不慌不忙地转身,一脸踹飞想要偷袭自己的刺客,轻松地替起地上他落下的剑,长剑冲倒地的刺客飞去,顿时刺穿他的胸膛,气绝。
太子不可思议地望着风卿宁,这哪里是柔弱不堪一击的风家少主?
风卿宁笑嘻嘻地回头抬手示意他:“请。”
太子看了一眼旁边两个紧张地连连后退的刺客,这时外面传来声响,想是有人来了。
太子立刻上前,没给两个刺客反应的机会,立刻灭口。
风卿宁心中一惊,听见外面玉予安的声音,太子走上前来。
风卿宁吓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太子不会是连我也要灭口吧?”
太子愣了一下,看着手上握着的沾满鲜血的剑立刻扔掉,随即笑着抬手想要替风卿宁整理额角凌乱的头发。
风卿宁本能地躲开,太子抬起的手顿时怔住,无奈地望着警惕的人笑着:“头发乱了。”
风卿宁愣了一下,抬手捋了捋,笑道:“下次提醒我就行了,别动手动脚的。”
“你……”太子眉头紧蹙不满地看着她:“本宫特意来救你,你却说这样的话?”
“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已经有一个柳子颜了?怎么着?还想两个都要啊?”
“我……”太子深吸一口气,外面的人越来越近。
风卿宁瞪了他一眼,拍着身上的尘土随意地说着:“我可不想因为你对我好就被柳子颜盯上,那女人可不好惹,我还有正事要做可不想多惹是非。”
“对你来说本宫就是是非?”太子紧咬后槽牙。
“嗯。”风卿宁扫了他一眼,耸耸肩:“一个因为你死过一次的人,断然不会再因为你死第二次的。”
“本宫一定会查清楚是谁骗了本宫让你去救人的!”太子冷着脸。
玉予安从一群人身后跑上前来,看着太子生气的模样愣了一下,再看看倒在地上一剑封喉的刺客更是脊背发凉。
风卿宁看着来人笑了笑:“玉庄主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对不起,我来晚了。”玉予安上前,不安地看着他们。
太子转身看了一眼玉予安,伸手拉起风卿宁的手,气愤地拉着往外走:“本宫会给你一个公道,是谁害的你,全部都得死!”
玉予安吓一跳愣在原地,看着背影冷漠的太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旁边的家仆吓一跳踉跄着摔坐在地上:“妖僧普陀罗!”
玉予安立刻上前查看,眉头紧蹙,又看了一眼旁边几个被杀的刺客。
“一剑封喉,如此剑法……”玉予安眉头微蹙,传闻太子玩世不恭一无是处,怎么可能有如此精妙的剑法?
一个小书童从人群中走出了,满脸不安地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着的玉予安:“庄主,太子妃是不会武功的。”
玉予安笑了笑,心下嘀咕着,这个太子藏得够深啊。
圣贤庄内,风卿宁看了一眼四下无人的院子,拉住生气地往前走的太子,太子回头。
风卿宁瞥了一眼拐角处,太子眉头微蹙将她拉到一旁。
风卿宁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的伤,立刻拉住他往前跑:“快跑!”
霎时间,屋顶窜出一群刺客紧跟两人身后。
风卿宁拉着太子大叫着:“快来人呐,救命啊啊啊啊啊……”
前殿听到了风卿宁的呼救声,冷都卫无动于衷,国师颇为自在地喝着酒。
一个年轻公子不满地拍了一下桌子,众人满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国师瞥了一眼,冷都卫漠然地望着生气的年轻公子:“许公子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喝多了吧?这就可不是公子撒酒疯的地方,不要给让许阁老脸上抹黑。”
“冷都卫!”许茂愤然起身:“外面的求救声诸位都听到了,你难道想见死不救?”
“许公子误会了,这里是玉予安的地盘,与本官无关。”
“你……”许茂顿时急了:“那可是风卿宁的声音,太子妃有难你也想充耳不闻?”
众人愣了一下窃窃私语,冷都卫扫了一眼众人:“我的职业是保护你们安全,你们安全了本官就无事,至于是不是太子妃与本官无关,风家的人那么厉害,又怎么轮得到本官救?”
“冷江明!”许茂气得咬牙,看了一眼旁边国师:“国师也打算见死不救吗?风卿宁可是你师兄的女儿!”
“许公子误会了,你看我不也一样被冷都卫保护在这大殿内吗?”国师温柔地笑着。
冷都卫心中一怔,不满地看着国师。
许茂从座位上走出来,看着众人道:“各位也听见风卿宁的呼救声了吧,冷都卫将我们困在这里,外面如此大的动静,诸位不会是想做缩头乌龟充耳不闻吧?”
“当然不会!”一个年长的老头起身,缕缕苍白的胡须:“老朽全家曾受过风家的保护,救命之恩是相报的时候了。”
许茂看了一眼还犹豫的众人,立刻上前:“诸位多少也受过风家的帮助,无论是知遇之恩,还是救命之恩,授业之恩此刻都是相救的时候了,不能让风家最后一点血脉在你我眼前消失。”
“对。”一个年轻将军起身:“在下曾在墨异斋受她父母点拨才从军当上了将军,此刻是该报答的时候了!”
这时逐渐有人起身,一群人作势要冲出去,国师看了一眼冷都卫,一副无奈的模样笑着:“能参加孟兰节的人多少对鬼怪阴阳之说都是相信的,对风家自然是崇拜及信任的,冷都卫可不要惹众怒才好。”
冷都卫随即笑着起身,“诸位莫急,既然许公子认定是太子妃,本官立刻前去查看,外面凶险诸位就别乱跑了,若是出了事,本官可担待不起。”
许茂上前:“我与你一同前去。”
冷都卫看了一眼众人,只能同意。
太子看着前面围着大殿的应天府兵,蹙了蹙眉,风卿宁扯着嗓子喊:“来人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
突然一个黑影上前,立刻挡在两人身后,拦住了追上来的一群刺客。
风卿宁回头,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喘息着:“是沈渊。”
此刻在沈渊面前根本不堪一击,风卿宁杵着腰喘息着,太子站在一旁望着他,两人牵着手。
应天府兵看着前面的动静,没有冷都卫的命令谁也不敢擅离职守,只能干着急。
这时许茂跑了出来,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驾!”
冷都卫站在身后点点头,应天府兵立刻上前,风卿宁笑吟吟地看着沈渊:“沈渊武功真是深不可测,恐怕比你还厉害吧?”
“当然。”太子应着扫了一眼应天府兵,这里离古楼并不远,不可能听不到那里的响声。
冷都卫上前:“下官救驾来迟,请太子恕罪。”
“冷都卫日理万机哪里官得了本宫。”太子冷笑着。
许茂激动地上前:“卿宁,你没事吧?”
风卿宁立刻松开拉着太子的手,笑吟吟地看着他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你就是许茂许公子,对吧?”
“嗯嗯嗯,你还记得我,真好。”许茂目光温柔地望着风卿宁。
太子咳了两声,许茂愣了一下立刻行礼:“拜见太子。”
太子嗯了一声,故意拉起风卿宁的手:“帮我包扎伤口。”
风卿宁愣了一下,被太子拉走。
许茂急忙跟在后面:“这种小事让下人做就行了,不用卿宁亲自动手。”
太子突然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回头,冷着脸看着许茂:“本宫就是要她亲手包扎,本宫以后每一天每一次都要风卿宁亲手包扎,你管得着吗?”
许茂吓一跳,看着愤怒的太子尴尬地笑着,无奈地看向风卿宁:“我只是不想卿宁累着。”
“好了好了。”风卿宁拍拍太子的胳膊,一副哄小孩的语气:“干嘛这么生气呀,走吧,我们回房间,我亲自帮你包扎,好不好?”
“哼!”太子看着许茂冷哼一声:“没规矩!”
“……”许茂汗颜,无奈地笑着跟在后面。
☆、玉予安为风卿宁洗刷冤屈
回京的队伍浩浩荡荡进城, 马车里的柳子颜收了伤躺着,一手紧紧抓着太子的手不放他走。
风卿宁骑马与沈渊同行,沈渊回头看了一眼, 太子的马车后面还有国师的马车。
“怎么不和国师同行?”
风卿宁缕缕身下的马, 调皮地笑着冲他挑眉:“几百年没骑马了, 试试。”
“……”沈渊汗颜,觉得她在胡说, 没有在意。
风卿宁突然策马, 一阵尖叫,风卿宁开心地笑着从落荒而逃的人群中跑过。
沈渊急得手足无措,只能在身后大叫:“那里禁骑马的!”
“百无禁忌,百无禁忌!”风卿宁挥着马鞭。
听着吵闹声太子立刻起身,柳子颜着急地拉住他的手,哽咽着:“太子哥哥, 不要走。”
太子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模样于心不忍,冲外面问道:“怎么回事?”
沈渊无奈地靠近车门:“太子妃在前面策马疾驰, 惹得百姓慌乱。”
柳子颜嘟囔着嘴:“只是骑马而已, 风家的人可什么也不怕, 皇上都不会怪她的。”
太子神色淡然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旁边的丫鬟忐忑地看了一眼自己主子, 柳子颜意识到说错话了, 连忙改口委屈巴巴地说着:“我真的很羡慕她,连太子也对她另眼相看了。”
“没有的事,你好好休息。”太子冷漠道。
柳子颜松开他的手, 抹抹眼泪扭到一旁。
太子愣了一下,眉头微蹙,她毕竟对自己有恩,拍拍她的肩当是安慰:“不要胡思乱想。”
“太子哥哥昨晚丢下我去找她了吧,还因此受了伤。”
“毕竟她是太子妃,我不能见死不救。”太子敷衍着。
“你好好休息,我处理完事情去府上看你。”太子说着便起身下车,丫鬟着急地起身拦着。
太子眉头紧蹙,目光凌冽地望着她:“大胆!一个奴才,连本宫也敢拦?”
丫鬟吓得一哆嗦:“可是小姐需要太子爷。”
太子回头目光冷漠地看着躺着的人,“柳小姐。”
柳子颜心中咯噔一下,急忙呵斥丫鬟:“退下,谁给你的胆子!”
“哼!”太子不满地看了一眼哆哆嗦嗦退后的丫鬟,愤怒地掀开车帘下车。
国师从窗户看着风卿宁的背影,唇角亲扬,满眼得意,又看着前面下车的太子,表情阴沉起来。
风卿宁回了墨异斋,杏儿已经等在门口。
“你怎么在这里?等我?”风卿宁潇洒地下了马。
杏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小姐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风卿宁心中一怔,没想到她以前是不会骑的,故作镇定地笑着:“很简单啊。”
杏儿满脸崇拜地望着她:“不愧是小姐。”
风卿宁笑着走进去:“三叔呢?”
“三叔和柴姐去找小姐了。”
风卿宁愣了一下回头,杏儿满脸无辜地望着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有回来。”
话音刚落,一群人跑到门口,徐昌宗激动地跑过了拉着风卿宁:“卿宁,你没事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三叔有多担心,差点就跑到凤阳城了。”
柴姐在一旁点头:“是啊,三叔可着急了,领着我们就往凤阳赶。”
“你没告诉三叔我去哪儿了?”风卿宁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杏儿。
杏儿吓一跳,急忙解释:“我还没来得及说,三叔就出去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三叔欣慰地拉着风卿宁往里面走:“有没有受伤啊,三叔听说圣贤庄的事都吓坏了。”
“没有。”风卿宁笑着,打量了一眼焦急的徐昌宗,又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杏儿。
柴姐冷着脸似乎很不满,风卿宁一副没事人一样,就仿佛是去郊游回来一般。
泰和殿内,冷都卫镇定地道:“圣贤庄的一切都由风卿宁引起,毁了夫子庙,还破坏了古楼,把圣贤庄弄得面目全非。”
“你是说她被人关进地牢,还从里面出来了?”皇帝表情淡然地问。
“是。”冷都卫秉公道:“这件事玉庄主知道,至于古楼,妖僧普陀罗被人一招致命,毫无招架之力,实在太匪夷所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这一切都是她做的?”皇帝放下手中的笔表情淡然地笑着起身。
冷都卫嗯了一声:“微臣认为是,当时她身边的人根本没法办到,玉庄主是个文人,沈渊就是个莽夫,太子殿下身娇体软不可能杀死臭名昭著的妖僧。”
皇帝眉头紧蹙,冷都卫立刻闭嘴,犹豫了片刻道:“微臣觉得必须审一审风卿宁,若她真的有开山破土的能力,并且武功超群,为何要隐瞒?其心可诛。”
“冷都卫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等在外面的玉予安等不及不顾太监的阻拦走了进来。
“玉庄主怎么来了?”皇帝一脸和善地笑着。
“拜见陛下。”玉予安行了礼。
皇帝挥挥手:“不必多礼,说罢,这件事怎么连你也扯进来了?”
“皇上,这哪里是扯,毁的可是我的圣贤庄啊。”
冷都卫不满地看着他:“大胆!圣贤庄是皇上的!”
“这不矛盾啊,圣贤庄是我的,我是皇上的人,我的也是皇上的啊。”玉予安语气竟然有些调皮。
一旁的老太监低头偷笑,皇帝笑了起来:“玉庄主说什么就说什么。”
“谢皇上。”玉予安说着,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冷都卫。
“说罢,你怎么来了?”
“回皇上,我是来告状的。”
“告谁?”皇帝颇有兴致地笑着。
玉予安看了一眼冷都卫:“我要状告冷都卫。”
“你……”皇帝抬手阻止冷都卫,笑道:“让他说。”
“冷都卫负责圣贤庄的安全却让圣贤庄损失惨重,甚至跑进了大批刺客,连普陀罗那种恶人都进来了,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还有。”玉予安坏笑着:“冷都卫抓的那几个刺客都死了对吧?”
皇帝看着冷都卫,冷都卫愧疚地垂下头:“是。”
“看吧。”玉予安摇摇头:“我猜冷都卫把这一切都推给了太子妃对吧?”
“我……”冷都卫心虚地看着他,皇帝脸色阴沉了下来。
“一个弱女子而已,若不是遇见地牢塌陷早就死了,至于普陀罗。”玉予安笑着看着冷都卫:“第五出现在地牢外面冷都卫也是在场的,冷都卫不会没告诉陛下吧?”
皇帝眉头微蹙,冷都卫吓得立刻跪下去:“皇上恕罪,微臣只是觉得没必要说一个神神叨叨的人。”
“没必要?”玉予安冷笑着:“冷都卫什么时候做事如此不严谨了,太子妃有危险,第五就出现了,区区普陀罗岂是她的对手,冷都卫要把这条命算在谁身上?”
“我没有!”
玉予安笑着摊摊手:“是一个弱女子身上,还是太子爷身上呢?”
“皇上,您不要听他胡说,微臣绝无二心!”
皇帝脸色阴沉着:“玉庄主的意思是,地牢是自己塌陷,普陀罗是第五杀的?”
“是。”玉予安严肃起来:“我也在地牢里,亲眼所见,是由于有一个精妙的机械才导致地牢塌陷,连累夫子像被毁,至于后来的事,第五确实出现在那里,很多人都看见了,普陀罗的死就显而易见了。”
皇帝点点头,看了一眼冷都卫:“你怎么解释?”
“皇上,微臣绝无二心啊,只是太相信风家的传说了,以为太子妃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所以忘了她只是个弱女子,忽视其他的人。”
“我猜冷都卫忘了告诉皇上,柳家小姐的丫鬟也死在了地牢里,并且尸骨无存吧?”
冷都卫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跪俯求饶:“陛下恕罪,微臣以为一个丫鬟死了而已,没必要告诉皇上。”
“没必要?”皇帝冷哼一声,气愤地转身坐下。
玉予安不急着说话,看着冷都卫,冷都卫急忙解释:“若区区一个丫鬟的死也要告诉皇上,那么风卿宁被关进地牢下落不明时,玉庄主还亲手杀了身边的一个丫鬟小兰,此事是不是也要告诉皇上?”
“当然。”玉予安心中暗喜,“丫鬟小兰把太子妃哄骗到地牢,死不足惜,我也是来禀告皇上这件事的。”
“玉庄主有什么看法?”皇帝严肃道。
玉予安看了一眼冷都卫,随即上前:“先是被关地牢,后又有夜里刺杀,很明显有人要杀太子妃,而这个过程冷都卫什么忙也没帮,甚至无视古楼的打斗,若不是有第五出手相助,或许太子妃和太子都死在了普陀罗手上。”
“胡说八道!”冷都卫急了。
皇帝眉头紧蹙,不满地望着他:“冷都卫,为何不救?”
“皇上恕罪,微臣事先并不知道古楼里的人是太子和太子妃,微臣只顾着保护去圣贤庄的客人,也不知为何玉庄主会如此针对微臣。”
“冷都卫说笑了。”玉予安掏出昨夜风卿宁给他的手绢,递上前去:“这是从丫鬟喜儿身上找到的手绢,手绢上还残留着一些药粉,皇上可令人检验,是否正是公主中的毒。”
皇上吓一跳,立刻起身抢过来,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的意思是丫鬟谋害公主?”
“是不是我不敢定论,还请皇上明查。”玉予安恭敬地说着。
“拿到太医院。”皇上冲李公公命令道。
“丫鬟是谁的人,你应该知道吧?”皇帝脸色凝重地看着玉予安。
“柳家小姐让她在我那里住一段时间,我并没有问原因便答应了,毕竟我与柳小姐是难得的知己。”
“哼。”冷都卫嘲讽道:“放弃了自己的知己,救风卿宁,玉庄主可真是圣人胸怀呐。”
“对啊,玉庄主这么做对得起柳小姐,对得起柳家吗?”皇帝阴沉着脸。
“皇上又埋汰我。”玉予安一副小孩子的口吻:“我确实和柳小姐是知己,但我首先是皇上的人,只忠于皇上,至于其他的,我相信皇上会给柳小姐一个公道。”
“好。”皇帝笑了笑,看了一眼仍旧跪着的冷都卫:“冷都卫此事你去办,若是再出什么纰漏,你这个都卫也就不用干了。”
“谢皇上,微臣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您的信赖!”
玉予安站在一旁,以皇帝对冷江明的信任,也没奢求用这个就把他拉下来,只是今后他在这个凝心颇重的皇帝的心里恐怕就没那么值得信任了。
“既然如此,风卿宁的嫌疑就没有了,也没有理由杀宫女,显然是被人算计了,让她受委屈了。”皇帝说着看了一眼玉予安。
“你替朕去看看她吧。”
“是。”玉予安笑着,心里乐开了花,自己帮她洗脱冤屈,等着被夸呢。
夜幕降临,从皇宫到墨异斋的路上,一阵血腥味传来,一个黑衣人手握长剑,玉予安毫无招架之力,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话音刚落,冰冷的长剑毫不犹豫划破他的喉咙。
身着白色道袍一般衣服飘飘欲仙的人倒在血泊之中,浑身布满了剑伤。
☆、杏儿入局
“小少主, 醒醒。”
风卿宁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着床边的黑衣人吓一跳,第五连忙取下衣帽:“是我。”
“怎么了?这么晚了。”风卿宁打着哈欠看着外面天还未亮。
“玉予安被人杀了。”
“什么?”风卿宁瞬间惊醒立刻跳下床, 急忙抓过衣服穿着:“发生什么事了?”
“玉予安帮您洗脱了嫌疑, 奉命前来替皇上看看你, 在来的路上被刺杀。”
“谁杀的?”风卿宁眉头紧蹙,眸子一成, 目露寒光。
“不知道, 刚出皇宫被御林军发现的,御林军统领秦黎现在还没敢进宫禀报,小少主要救人必须立刻去。”
“救人?”风卿宁眉峰微挑,目光冷清地打量着面前的人,一副孩子气的容貌,却不知活了多少年, 见过她真容的人寥寥无几。
“属下愿助小姐偷出尸体,护小姐救玉予安一命。”第五说得衷心不二。
风卿宁心中咯噔一下, 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 随即苦笑:“第五师叔也觉得我能起死回生?”
第五心中一阵, 随即笑了起来:“玉予安为小少主出头, 又在来看小少主的路上被杀, 小少主莫非想要见死不救?”
“我没有那个能力, 但是我会让害他的人死无葬身之地,无论是谁!”风卿宁咬牙说着。
第五戴上帽子,转身便退了出去。
风卿宁站在房间里, 拳头紧握,突然侧身躲进窗户旁的黑暗里,只看见窗户开了一下,便不见身影。
风卿宁寻着路找到了玉予安死的地方,一群御林军将他团团围住,风卿宁站在远处,看着血泊中的人眉头紧蹙。
秦黎木讷地看着面前的人,这么久了却不进宫禀报,绝非是怕皇上怪罪这么简单,他不停打量着周围茂密的树林,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风卿宁拳头紧握,一咬牙狠下心肠转身逃走,秦黎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让人去追。
风卿宁跑进闹事,夜里的京城特别热闹,有些白天无法大张旗鼓的娱乐现在混的风生水起,她走神色落寞地走过热闹的街道,从后门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了房间。
清晨的眼光格外刺眼,风卿宁刚梳洗出门,柴姐神色复杂地匆忙上前:“小姐,珵王殿下在前厅要见您。”
风卿宁愣了一下,想必是为玉予安而来,风卿宁表情淡然地走出去。
珵王虽常年领兵在外,可这并不代表他在朝中没有势力,相反,朝中各大势力都与他有关,甚至很多重臣私下里都是他的亲信,为他马首是瞻。
这也是皇帝对他爱护有加的缘由,在皇帝忙着铲平风家势力的时候,珵王已经悄悄壮大,并且手握兵权,暗地里这个国家已经是珵王的了,他只是差一个名头,太子之位,或者皇帝。
珵王并不左右皇帝决断,所以皇帝明面上还是有很大的权利,只要不触碰珵王的势力。
而太子,不过是一个棋子。舅舅柳尚书柳维壮大家族势力的棋子,皇帝铲除风家的棋子。众人眼中一无是处,玩世不恭的太子。
如此一对比,珵王连珵泽才是最佳的队友,风卿宁倒是对他十分好奇。
珵王看着走进来的女子,身形娇弱,一身浅红色衣裙衬托着清冷的气质,容貌清秀,抬眸浅笑间神韵妩媚,纵便万里繁华也没了颜色。
“卿宁,快拜见珵王殿下。”一旁站着的徐昌宗道。
风卿宁朝堂上坐着的人浅浅行礼,只见他一身白衣,袖口上绣着金色龙鳞,一身华贵十分尊贵。
虽是坐着仍能看出身材高大挺拔,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紧致的下颌线又添几分冷峻。
“风姑娘不必多礼,本王前来有事要告知。”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没有半点情绪,深邃的眼眸盯着面前的女子,眼里仿佛有光一般。
风卿宁心中有数,点点头。
“昨夜圣贤庄庄主玉予安出宫准备来你府上时遇害,被人刺杀在宫外树林中你可知晓?”
风卿宁眉头紧蹙,看着面前表情清冷的人,略微不满,冷着脸:“这种事我希望别开玩笑。”
珵王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神色凌冽的女子,哪里是一个十六七岁女孩有的气场,顿时也谨慎起来。
“昨夜换岗出宫的御林军发现的尸体,现在本王是此案主审,所以前来问小姐一些关于玉予安的事。”
风卿宁神色悲伤起来,苦笑着看着面前表情冷清的人:“死了?呵呵,死了,帮我说了话就死了,现在你还要问我什么?”
徐昌宗愣了一下,珵王低头浅笑,随即起身表情淡然地说道:“本王只是来问一下小姐,可有证据提供,也好给逝去的朋友一个交代,并没有其他意思。”
“朋友?说是为朋友出头太过肤浅,玉庄主本就是一个正义的人,只是说了自己认为正义的话。”
看着不悦的人,珵王愣了一下,浅笑着点头:“好,我明白了。”
珵王从风卿宁身边走过,突然又停了一下说道:“玉予安的武功并不差,在京城能悄无声息将他一剑封喉的人没几个。”
风卿宁心中咯噔一下,回头看着珵王,珵王唇角轻扬,表情淡然地走了出去。
玉予安的武功她见过,并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再加上本人十分聪明,若有机会一定会逃走求救,能让他连逃的机会都没有的一定是个高手。
京城中能办到的就只有御林军统领秦黎,国师身边的花枝姑娘,第五还有沈渊。
“小姐。”柴姐上前,忐忑地看着神色失落的风卿宁。
风卿宁看着她笑了笑,一言不发走了出去,徐昌宗看了一眼杏儿,杏儿急忙跟了上去。
“小姐,玉庄主的尸体应该是在应天府,要不要去……”
“不用,我们去国师府。”风卿宁神色冷清地说着出了墨异斋,杏儿急忙跟在身后。
泰和殿内,龙颜大怒,皇上气得干咳,茶杯茶壶碎了一地:“无论是谁,朕都要让他偿命!”
珵王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李公公小心翼翼走进来,身后跟了个太医。
皇上抬头,怒目而视:“说!”
“回皇上,手绢上的药粉确系毒药,但是这种毒药必须长期食用,关键时刻只要加重计量,便可杀人无形。”
“什么意思?”皇上冷着脸。
太医紧张地回:“也就是说,这么多年公主体弱便是因此毒,这一次只是对方要她死……”
“大胆!”皇上愤怒拍了一下桌子,太医吓得哆嗦一下跪下去。
“好啊。”皇上突然大笑起来,“下毒陷害在先,后又杀为她说话的人,风卿宁究竟有多少仇人?竟要置她死地。”
皇上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几人,随即道:“传旨下去,监察司冷都卫对于公主被下毒一事失职,并且与玉予安之死有关,暂时不用再管监察司一切事务,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
李公公心中一怔,没敢多言,皇帝虽然要铲除风家势力,却无心要杀风卿宁,玉予安的死反而让他想要保风卿宁无恙。
国师府上,风卿宁看着温柔的国师笑着:“现在皇帝应该特别伤心吧,姑姑不去安慰安慰吗?”
国师笑着给风卿宁抵过茶水,“你是知道玉予安是皇帝在外面的儿子,所以才让他去帮你洗刷冤屈的吧?”
风卿宁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花枝姑娘,笑着低头喝水。
“你怎么知道的?”国师有些不解。
“年纪轻轻能做皇帝的亲信,并且没有任何亲人,又和皇帝有几分神似,几乎能猜到一二,况且就算不是,他是皇帝亲信并且不涉朝政,由他去帮我洗脱嫌疑最好。”
“还算有点脑子。”国师笑着,颇有欣慰的意思。
杏儿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两人,她们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国师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一般说着和风卿宁父母的关系,和和气气地话家常,画风十分诡异。
突然有下人进来:“太子府来人,请太子妃去府上。”
国师笑着示意风卿宁随意,风卿宁起身退下,看了一眼府在的马车,没有多想便上车。
杏儿跟在一旁,马车开了许久,风卿宁晕晕乎乎靠着竟然睡着了,马车开过太子府并未停下,反而往城外走去。
醒来的时候被全身捆住扔在黑乎乎的柴房里,周围充斥着潮湿味,杏儿紧张地看着风卿宁:“小姐,怎么办?这里是哪儿啊?”
风卿宁紧张地摇摇头,这时走进来两个人,笑容猥|琐地看着她们:“我们是柳姑娘的人,风姑娘,不好意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天我们必须杀了你。”
“不要!”杏儿叫住拿着刀往风卿宁面前走的人,“你们不可以杀她,她要是死了三爷会不择手段杀了你们的。”
“三爷?”拿着刀的人冷笑一声:“三爷若是真的那么在乎她,之前害她的人早就死了很多次了。”
“你,你们。”
风卿宁一句话也没有手,绑匪举起刀冲她刺了过去,顿时满屋子血腥味传来。
杏儿看着风卿宁腹部被大片血渍染红,嘴角挂着血渍,瞬间气绝。
吓得一哆嗦蹲下去,绑匪拿着血红的刀转向她,杏儿急忙求饶摇头:“不可以不可以,我是杏儿,是风卿宁的亲信,你家小姐一定没有让你们杀我!”
“杀人灭口,这是道义!”绑匪说着举起刀,另一个绑匪看了一眼死了的风卿宁,急忙拉住要杀人的绑匪:“让她说完。”
“对对对。”杏儿急得脸色发白,“是我,是我,是我帮柳小姐骗风卿宁去她府上救她的,也是我故意引导徐昌宗让他以为小姐去凤阳的,我是柳小姐的人,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们一个子儿都得不到!”
“啪啪啪……”掌声从门外响起,林木小太监推开门,太子神色冷清地看着吓得失了魂儿的杏儿。
两个绑匪立刻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杏儿立刻指着死了的风卿宁:“是她,是她,太子殿下,是她让我这么说的,是她让我陷害柳小姐的,她死了活该,求太子殿下饶命啊!”
杏儿跪着连忙磕头,林木气得上前一脚踹翻,“不仅卖主,在主子死后还要陷害主子,简直该杀!”
“不要不要,太子殿下饶了我吧。”杏儿哭着上前想要求饶,林木冲旁边俩人使眼色让他们拉住。
太子目光冷冽地看着杏儿,声音冷清地说道:“满口胡言,吃里扒外,你连最后一点生机都自己不要了。”
☆、太子设局拆穿柳子颜
“太子殿下, 柳小姐对您的心意您是知道的啊,她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您为什么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风卿宁眉头微蹙, 机械似的抬头, 杏儿吓一跳, 风卿宁身体僵硬地起身,阴气森森地说:“你真是我的好杏儿啊。”
“小, 小, 小姐,你没死?”看着浑身是血站在面前的人,杏儿吓得脸色惨白。
风卿宁垂眸满眼鄙夷地望着她:“十多年前我在街上救了被人打的你,把浑身是血的你带回家留在我身边,这十几年我自认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小姐。”杏儿眉头紧蹙, 抬头苦笑着:“只怪小姐的好意给错了人,我一直都是柳家的人, 你看到的我被揍也只是为了让你救我而演的戏。”
太子愣了一下, 风卿宁眉头微蹙, 虽然事先预料到会有别人混进风家监视, 只是没想到会是自己身边的人。
“我去救柳子颜那天你做了什么?你在这其中充当什么角色?”
杏儿不可思议地望着镇定的风卿宁, 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太子:“我的作用只是作证人, 证明小姐确实救了柳小姐,确实是起死回生以命换命。”
看着有有所隐瞒的杏儿,风卿宁表情冷漠地问:“那天我为什么要去太子府?太子为什么会让我去救柳子颜?我又是为什么会答应去救人?发生了什么我会死?”
太子不安地看着风卿宁, 一旁的林木紧张你握紧手心。
杏儿犹豫了一下,“小姐说有事想要和太子商量,至于太子为什么要小姐去救柳小姐我就不知道了,奴才只知道小姐救人的时候喜儿站在旁边,是她偷袭了小姐,小姐救人本就是自损身体,所以她的偷袭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风卿宁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子,杏儿连忙磕头:“奴才知道都招了,求小姐饶了奴才一命吧!”
“自行解决吧。”风卿宁随手扔给她一把匕首,背过身去。
杏儿吓一跳,不可思议地看着风卿宁,她认识的风卿宁过分的善良,绝对不会如此绝情的。
“小姐……”杏儿声音颤抖着捡起地上的匕首。
太子看了一眼旁边的风卿宁,林木别过头看向一旁。
“我最讨厌别人背叛了。”风卿宁说着握紧拳头。
“小姐不是一直再查是谁害死的老爷和夫人吗?”
风卿宁愣了一下立刻回头,太子满脸惊讶地看着风卿宁:“他们不是为救皇上战死的吗?你要查什么?”
杏儿冷笑:“这种谎话又有几个人真的信?为什么就死了他们两,为什么偏偏在身边没有一个人的时候被偷袭?”
“你知道些什么?”风卿宁紧咬着后槽牙。
杏儿嘲讽:“你以为你是太子妃,未来皇后,身份尊贵众星捧月,有最宠你的三叔,有整个风家给你做后盾,就连皇帝也偏向你,现在就连太子也和你同一阵营,可是实际上呢?光鲜亮丽背后又有几分真心?”
太阳眉头微抿,心中咯噔一下,不安地看着身边神色落寞的人。
杏儿举起匕首,神色悲伤地笑着:“奴才有错,对不起您,奴才先走一步在下面等着您。”
风卿宁上前一步,神情悲悯地看着杏儿倒在血泊之中,已经气绝。
太子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风卿宁转身头也不回出来小木屋。
太子跟在身后往城里走,风卿宁深呼一口气,众叛亲离她已经经历一次了,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太子走上前,犹豫了一下拉起她的手,风卿宁吓一跳回头看着他。
太子抬手将她搂到怀里,摸摸她的头,满眼心疼地在耳边说着:“我会一直和你站在一起。”
风卿宁鼻子酸酸的,眼眶泛红,片刻以后清醒,一下推开太子:“谁要你同情了?再说了我需要你同情吗?”
太子心中一怔,随即目光温柔地笑着望着面前倔强的人。
风卿宁气得踢了他一脚,太子也没有躲,风卿宁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这,这一切不都是你那个老情人为了你折腾出来的吗?和我站在一起就要与她为敌,你舍得吗?”
太子愣了一下,想着柳子颜为了他挡刀命都不要了,现在还在府上修养,心里顿时充满了愧疚。
风卿宁看着他为难的表情白了他一眼:“舍不得就别瞎说!”
风卿宁说着转身往墨异斋走,太子急忙上前拉住,表情坚决地望着满脸疑惑的风卿宁,“你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证明一件事,到时候我会堂堂正正的和你站在一起。”
风卿宁好奇地看着他,沈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不远处,太子看了他一眼松开手,转身走了过去。
风卿宁一头雾水看着离开的人,无奈地耸耸肩回了墨异斋。
“杏儿呢?”柴姐好奇地看着独自一个人回来的风卿宁。
“死了。”风卿宁神色淡然地说着回了屋。
柴姐以为她悲伤过度,不敢多言,急忙命人去寻。
柳家府上,太子走了进来,林木笑着让伺候的人退下,房间里就只有太子和柳子颜。
柳子颜开心地看着忙着给自己喂药的太子,太子抬眸望着她:“傻笑什么?”
“小时候每次我生病了,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柳子颜娇滴滴地说着。
太子笑了笑,给她喂药:“傻呀,小时候你不是也这样照顾我吗?”
太子漫不经心地说着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那时候我胆小,文不如八弟显王,武不及六哥珵王,大家都欺负我,看不起我,就只有你对我好,要不是你和你父亲向着我,我也当不了太子。”
“胡说,那是他们没有慧眼,太子殿下比谁都优秀。”柳子颜嘟囔着嘴。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善良可爱的女孩,那个愿意一直陪着我照顾我的女孩,所以,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怪你。”
“太子。”柳子颜不安地看着表情失落的太子。
这时沈渊在门外叫了一声太子,太子放下药:“我先去一下。”
柳子颜温柔地笑着点点头,“我等你。”
太子浅笑着点点头,转身表情冷漠地出了房间。
院子里的丫鬟全都被林木小太监支走,窗户突然被吹开,柳子颜愣了一下看向窗口,突然背后一道黑影闪过,她立刻回头,什么也没有。
柳子颜吓得一哆嗦,四处张望,“谁?”
“柳小姐,你答应我的,让我全家好好的活下去,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阴森森的声音不时从周围传来,买个黑影在柳子颜周围飘来飘去,连容貌都看不清楚。
“不是我!不是我!”柳子颜吓得满头冷汗:“喜儿,是你吗?喜儿?对不起我错了,你别来找我,是你自己漏了馅,我也是不得已,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求求你了。”
“不是她。”阴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柳子颜头也不敢抬,吓得直哆嗦,急忙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那些人不是我杀的,都是别人杀的,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不得已,他们不死我就得死。”
“胡说八道,你现在得到了什么?而我你,我的家人呢?”
“我错了,我错了,我一定把他们好好安葬,用我下半辈子去恕罪。”
“你错哪儿了?”
门外的太子冷着脸听着里面的声音,黑影一下在柳子颜面前闪过,吓得柳子颜大叫着哭出声来:“不要啊啊……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刺杀太子,不该事后还杀你全家灭口,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柳子颜蜷缩着身子哭着求饶:“我只是想让他回心转意,我只是想要他欠着我,我只是怕你的家人活着会被他发现我是故意替他挡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也是不得已而为啊……”
这时门突然打开,太子表情漠然地站在那里,柳子颜抬头,旁边的黑衣女子掀开披散的头发笑着,回头冲太子行了礼,立刻从窗户消失。
柳子颜这才回过神来,哭着一下摔下床,冲太子爬了过来,哭着抱住他的腿:“不是的不是的,太子殿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沈渊去的时候,女刺客的家人刚好被杀,他回来告诉我是你的人,我还不信。”太子冷笑着低头看着摔坐在地上的人。
柳子颜哭着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要你原谅我,不是真的刺杀你,我怎么舍得杀你,我那么爱你,我从小就喜欢你,我从小就想要嫁给你啊。”
“让人刺杀我,然后你替我挡剑,这样我一辈子都欠你一条命了,你真会想。”太子苦笑着:“以命相救,不过是是个笑话!”
“不是的。”柳子颜哭着急忙摇头:“我只是想要你原谅我,我只是想要你爱我,我只是要你爱我啊。”
太子推开柳子颜往后退了几步:“谋杀风卿宁不成,后又谋杀公主陷害给风卿宁,又自导自演一出替我挡刺客的大戏,这样的人我实在爱不起来。”
“不!太子哥哥……”柳子哭着跪着往太子跟前走。
太子连连后退,表情失望地望着她:“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转身立刻出来屋子,沈渊和林木等在外面,看着出来的太子立刻上前,柳子颜愤怒地推倒旁边的桌子,大吼大叫起来。
丫鬟们听着声音赶来,只见太子神色冷清地大步走出院子,半点犹豫也没有,头也没回。
柳子颜疯了一般大叫着:“风卿宁!我要杀了你!”
丫鬟们急忙上前拉住她:“小姐,不可胡说。”
“是她,是她,她出现后太子对我就没以前好了,都是她,都是她,她该死,她该死……”柳子颜目光空洞地不停念叨着。
☆、太子深夜翻墙幽会
“公主不见了, 公主不见了……”
小太监急得满头大汗,宫女们也不敢声张,一个个神情焦急在宫里瞎跑, 公主自幼体弱, 所以从来不会乱跑。
出宫的马车上, 珵王身着白衣,把玩着手上的指环, 脚下露出一块粉色衣角, 珵王瞥了一眼,亲笑着:“还不出来?”
公主从下面爬了出来,讨好地笑着:“珵王兄~”
珵王倚着座位,翘着二郎腿满眼宠溺地望着挽着自己胳膊撒娇的公主。
“看样子身体恢复的不错啊。”
“那当然!”公主握着拳头业余地比划了两下:“从未有过的精力充沛!”
珵王笑着,“所以,这是要去哪儿玩?”
“去墨异斋找风卿宁。”公主调皮地笑着。
珵王愣了一下, 看着她满眼期待的模样,不像是找茬, 随即笑着:“找她干什么?让父皇直接在宫里宣她就行了。”
“不行, 我是有事要找她。”公主神秘地笑着。
珵王好奇地望着她, 故意逗她:“找她干什么?可以告诉王兄吗?”
“嗯……”公主想了想, 摇摇头:“秘密。”
珵王笑着, 没有追问, 公主待在深宫之中,不涉世事,对外面的事并不清楚, 就算见了风卿宁也出不了什么事。
马车在墨异斋门口停下,公主开心地跳下马车,“你走吧。”
珵王无言,笑着放下车帘,马车摇摇晃晃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小姐,有位可爱的女孩说要见您。”丫鬟冲蹲在书桌后面靠着椅子睡觉的人小声禀报。
“嗯?”风卿宁眼皮动了一下,睁开眼睛回头:“带她进来。”
公主好奇地打量着墨异斋,自言自语嘀咕着:“我听别人说,墨异斋有很多神秘的东西,都是稀世珍宝,有能主宰生死富贵的东西,更有顷刻间改朝换代的神物,这是真的吗?”
“真真假假,有人相信那便是真的。”风卿宁撑着脑袋望着进门的人。
公主好奇地打量着书桌后面双手捧着脑袋杵在桌上的人,看起来年纪和自己相仿,清澈的眼睛一点也不可怕。
“没人相信呢?”公主问。
看着表情天真的人,风卿宁站起身走下来,漫不经心地耸耸肩:“没有人相信的东西,那就是假的,没有意义的。”
“也就是说,即便是不存在的假的,只要人们相信,那就是真的?”公主好奇地看着风卿宁。
风卿宁点点头。
“哼!”公主生气地在一旁坐下:“你这是欺君之罪!”
风卿宁笑着看着她摊摊手:“天下何人不欺君?”
“大胆!”
风卿宁看着气得鼓着腮帮子的人调皮地翻了个白眼:“公主偷偷溜出来,不也是欺君?”
“我……”公主生气地看着她:“哼!国师说得对,你这个人就是目空一切讨厌得很!”
风卿宁笑着,没有介意,看着公主也不像是来找茬的,随即上前给她倒了茶水。
“公主偷偷跑出宫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公主气呼呼地坐在一旁。
风卿宁愣了一下,也不追问:“没有我就不管你了。”
说着便走到书桌旁坐下,故作认真的模样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
公主生气地走过去,一巴掌拍掉她手上的书:“无视本公主,你也太无礼了吧?”
“公主不是说我目空一切吗?”风卿宁毫不退让地看着面前的人。
“哼!”公主气呼呼地转身站着。
“国之不幸啊,你这样的人竟然是未来皇后?我真是心疼我皇兄啊,竟然要和你这样的人共度余生?”
“这不也是皇上订的吗?与我无关。”
公主生气地回头:“那你就不能改变一下,让自己配得上这个太子妃的名头,配得上一国之母吗?”
“那公主说说看,要什么样的人才配呢?对你恭恭敬敬的人?像柳子颜一样和你关系好的人?”
“住口!”公主生气地看看风卿宁:“你不用讽刺我,国师都和我说了,我这么多年身体不好是中了毒了,而这种毒和柳家有关,下毒的人已经死了,就是柳子颜的丫鬟喜儿。”
风卿宁愣了一下,眉头微蹙,国师竟然知道喜儿的事?这应该是玉予安面见皇帝才说出去的吧,这么快她就知道了?
“让你被怀疑,我很抱歉。”
“啊?”风卿宁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望着公主。
公主干咳了一声:“我说,因为我的事,害你被怀疑,我很抱歉。”
“哦。”
“啊?你就这样?”公主不满地看着神情淡然的人。
“不然呢?本来就是公主身边的人无能让你被害才连累我的。”
“……”
公主生气地瞪了她一眼:“风卿宁,你这个人真的是很奇怪!玉予安为了你而死,你也丝毫不伤心,还有闲情雅致看书?”
“否则呢?”风卿宁靠着座位看着公主:“我能做的不是悲伤难过,而是想办法让他死得其所,让害他的人加倍奉还。”
“所以呢?你想到办法了?知道是谁杀的吗?”
“不知道。”
公主生气地上前:“所以你就这样坐着?”
“不然你?”
“唉!”公主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连珵王兄都查不出来,你……还是算了吧。”
“怎么能算?”风卿宁眉头微蹙,目光冷清地看着门外:“只要有所行动,一定会露出破绽,只是暂时还没被发现而已。”
“唉!”公主叹了口气,满眼同情地看着风卿宁:“我想了想,你也挺可怜的,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所有人都要你死,就连一个随便帮你说了几句实话的人也惨遭毒手。”
风卿宁愣了一下,玉予安的死确实让大家都想到了有人要杀自己,连公主都发觉了,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联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先是差点没命,后面又是被人陷害,接着是玉予安的死,他最看好的年轻人死了,皇帝向来多疑,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要杀自己,以他的个性,暂时不会让人杀自己。
这样朝堂各方势力才能平衡,他才能更好的掌控朝野。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风卿宁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笑着看着公主:“我还能有什么打算?你看我无依无靠可怜的很呐,只能听皇上安排了。”
“唉!”公主满脸同情地看着她:“不如这样吧,你不是太子妃吗?你快点嫁给太子,以后太子保护你,那样就没有人敢杀你了。”
“呵!”风卿宁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怕那样死得更快。”
“嗯?”公主满脸疑惑,在她的心里,太子是未来君王,没有人敢对他不恭,更别说伤害他的太子妃了。
柴姐突然走进来,看着面前的女孩愣了一下:“拜见公主,宫里李公公在门外迎公主回宫。”
公主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我这才出来!”
柴姐无奈地笑着看向风卿宁,风卿宁笑着走到公主身边:“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啊。”
“嗯?”公主满脸疑惑。
“后门没人看着。”风卿宁挑眉。
柴姐惊讶地看着风卿宁,公主急忙出来门,突然愣了一下回头:“后门在哪里?”
风卿宁调皮地挑眉笑着上前,拉着她的手往后门跑,柴姐木讷地站在原地。
“这不是出来了吗?”风卿宁得意地炫耀着。
这时,一群应天府兵围了上来,公主嫌弃地看着风卿宁:“出来了?”
风卿宁笑呵呵看着她:“我带你杀出去?”
“太子妃还是别这样做。”李复从人群中走出来。
风卿宁扶额,“这位军爷,你这样死心眼迟早要出事的。”
“臣奉命接公主回宫。”李复上前行礼。
“算了。”公主失落地看了风卿宁一眼,松开手:“下次我再出来。”
风卿宁站在原地,看着公主不甘心的样子,踢起地上石块砸在李复腿上,李复回眸,神情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风卿宁生气地吐吐舌头,气呼呼地回了墨异斋,徐昌宗在门口幸灾乐祸的看着她:“李复之所以能够统领应天府就是因为死心眼,做事毫无人情可言,所以皇上才放心把京城治安交给他。”
“对啊。”风卿宁突然想起了什么,“三叔不是户部吗?天下钱财都由你管着,看来皇帝也很信任三叔啊。”
“啊?嗯,当然。”徐昌宗神色不安地笑着。
风卿宁故作随意的模样笑着往院子里走,徐昌宗最疼自己,皇帝那么多疑,怎么还可能信任他?
柴姐跟在风卿宁身后进了房间,看着神色凝重的人犹豫了一下问:“小姐再想什么?”
风卿宁摇摇头,柴姐小心试探:“昨天我把杏儿的后事办了,三爷问她怎么死的,我说是遇见盗匪被杀。”
风卿宁心中一怔,柴姐不可能看不出来是自杀。
“三叔说什么了?”风卿宁抬眸看着柴姐。
柴姐笑着摇摇头:“三爷做事向来谨慎,只不过只是一个丫鬟,他没有多问。”
是因为一个丫鬟所以不问,还是怕言多必失?
风卿宁点点头,看了一眼柴姐:“我去圣贤庄那天,三叔和你以为我去了凤阳,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柴姐愣了一下苦笑着:“属下也只是听三爷的命令办事,三爷当时很着急,什么也听不进去,我们一直再赶路。”
风卿宁嗯了一声点点头,“你退下吧。”
风卿宁把玩着面前的茶杯,眉头微蹙,那天徐昌宗几乎把风家有用的人都带往凤阳城,一点退路都没有,这根本不符合他谨慎的行事风格。
风卿宁起身伸了个懒腰往床边走,一下爬倒在床上,越发弄不清楚敌有了。
深夜,京城中灯火阑珊依旧热闹,墨异斋后院一个黑色身影矫健地跳进院子,男子转身看了一眼,侧身走进风卿宁的院子。
窗户响了一声,风卿宁翻了个身,突然起起身,坐在床边的男人一把捂住她的嘴。
“嘘,是我。”
风卿宁惊讶地望着面前的太子,一身墨色锦绣华服,一点也不像偷偷摸摸的小贼。
风卿宁拍掉他的手,嫌弃地擦擦嘴往后挪了挪,紧紧拉着被子挡着自己:“你干什么?”
“我……”太子呆愣着,连忙解释:“本宫路过。”
“……”风卿宁微挑眉嫌弃地打量着他,一双幽深的眸子自欺欺人地故作镇定地望着她。
“您还真会路过,恰好路过我的闺房?”风卿宁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太子愣了一下,看着只着白色中衣,拉着被子警惕地挡着的人,以及坐在别人床边说路过的自己,低头浅笑。
风卿宁满脸狐疑,脚伸出被子踹了踹他的膝盖:“小太子,你不会是睡不着找我谈心吧?”
太子愣了一下,看着伸出被子小巧玲珑的赤脚,白|嫩的肌肤挨着自己的膝盖,瞬间感觉浑身如灼,口干舌燥起来。
“不对啊。”看着不说话的人风卿宁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找人谈心也轮不到我啊?我们又不熟,不,是你根本就看不起在下。”
太子口干舌燥地咽了口唾沫,目光暧昧地看着风卿宁的脚,风卿宁好奇地凑近,看着他盯着自己脚的眼神吓了一跳,立刻缩回被子里。
“臭小子,你想干什么?”
太子回过神来,回头看着紧张的人,唇角轻扬:“什么臭小子?本宫是太子,是你未来夫婿,你该叫一声殿下。”
“嘁!”风卿宁嫌弃地看着他:“就你这小白脸的样子,除了好看有什么用?我喜欢的人可是开国皇帝,那个像神一样的威|猛|男人。”
“……”太子不悦地皱着眉头,“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是他从史书上将你抹掉,他都要你了,你还喜欢他干什么?”
风卿宁心中咯噔一下,有些事实自己知道,可是别人说出来就接受不了,风卿宁愤怒地看着太子:“你给我滚出去!”
“哼!”太子不满地起身,表情冷漠地咬牙切齿的望着愤怒的人:“本宫连一个死人也比不了?”
“谁也比不了!”风卿宁愤怒地抬头望着他:“本来看你长得和他有些相似,所以不和你计较,不过我现在见你特别讨厌,你给我立刻!马上消失!”
“哼!不识好歹!”太子愤怒地转身,暴躁地掀开白色幔帐走了出去,一瞬间从窗户消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墨异斋。
太子回头看了一眼鸦雀无声的院子,眉头紧蹙,拳头紧握,气呼呼地往太子府走。
林木小太监看着回来的人开心地迎上来:“殿下说清楚了吗?”
“哼。”太子冷哼一声回了屋。
林木满脸疑惑挠挠头,沈渊从屋顶跳下来,幽幽道:“哪个女子会给半夜三更闯入房间的男人好脸色?”
“不也是为了说正事吗?”林木无奈地笑着,嘀咕着:“不过也不知道太子怎么回事,明天再去都等不及,偏偏大晚上的折腾,这不,反倒是惹人厌了吧。”
“再胡说八道,本宫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房间里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林木吓得一哆嗦,感觉后背发凉急忙闭嘴退下。
沈渊坏笑着,幸灾乐祸地调侃着:“小林子,男人的心思你别乱猜,谈正事不过是个幌子,想见人家才是真的。”
太子目光冷冽地望着门外,恶狠狠地厉声道:“滚!”
沈渊吓一跳,急忙弓着身子笑呵呵地逃走,林木笑着看着他,也跟着跑出院子。
☆、太子略施小计一箭双雕
“小姐, 您这是要去哪儿?”柴姐急忙跟上出门的人。
风卿宁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你跟我走。”
徐昌宗走出院子, 恰好看见风卿宁出了府, 柴姐担心地跟在身旁:“小姐, 我们还是多带两个人吧。”
“不用。”风卿宁说着往应天府走,今天很奇怪, 李复没有拦着。
风卿宁站在老远看着躺在那里的玉予安, 柴姐走过去查看了一眼伤口走过来,点点头出了应天府:“确实是左手使剑。”
风卿宁脸色阴沉着,有人会左手使剑,昨晚太子走了后她突然想起来有谁会左手使剑,剑法一流,但是是谁她忘了。
柴姐满脸担忧地看着风卿宁, “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我怎么会知道有人会左手使剑?”风卿宁自言自语嘀咕着, 她好像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了。
柴姐摇摇头, 满脸狐疑地看着风卿宁:“小姐自从上次差点死了后, 就和以前啊一样了。”
“以前的我什么样?”
柴姐看着好奇地回头的人愣了一下, 无奈地笑着:“我说了小姐可别生气啊。”
“当然不生气。”
“以前的小姐, 很傻很单纯很善良, 对别人有求必应,别人说什么都信,像个孩子一样。”
看着柴脸满脸怀念的表情, 风卿宁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这种谎话你就不用和我说了吧?我以前要是真如你所说,恐怕也活不到现在,更不会去找太子商量正事。”
柴姐吓了一跳,看着面前笑容淡然的人苦笑着,“我说的那些都是小姐表面上的,实际上的小姐很聪明,什么都清楚得很,是风家难得一见的奇才。”
风卿宁心中一怔,打量着柴姐,“我出事前有没有说去找太子商量什么?”
“没有,因为小姐谁也不信。”柴姐无奈地看着风卿宁,见她满脸疑惑又补充道:“不过我记得小姐说过,要杀了太子。”
风卿宁吓一跳,不可思议地看着柴姐,柴姐看了一眼大街上的人,凑近了些小声说道:“那是在小姐喝醉的时候说的,除了属下没有人知道。”
风卿宁的扶额,一头雾水摇摇头,叹息着:“越来越麻烦了。”
墨异斋门口,太子的撵车在门口停下,徐昌宗看着来人,急忙上前行礼:“太子爷,卿宁出去了,不在家。”
“我是来找徐大人的。”太子笑道,看了一眼旁边伺候的人。
徐昌宗心领神会命令左右退下,太子走到一旁坐下,徐昌宗急忙看茶。
“本宫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徐大人。”
徐昌宗慈祥地笑着看着面前的太子,“太子爷请讲。”
“我记得柳子颜生病以后,徐大人给我透露过卿宁能治她的怪病,我应该没记错吧?”
徐昌宗心中咯噔一下,随即轻松地笑着看着面前坐着的太子,“太子爷记错了,我是在柳子颜生病以前和您说过卿宁能治很多诡异的疑难杂症。”
“哦?”太子眉峰微挑,已了然。
徐昌宗愣了一下,急忙摇头:“太子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我害卿宁?”
“她可是徐大人的宝贝,徐大人怎么会害她?”太子看了一眼茶水起身:“既然卿宁不在,那我就不打扰了。”
“恭送太子。”徐昌宗在背后说着,收起了谄媚的表情,目光变得冷漠起来。
太子突然停下,回头目光冷冷地打量着徐昌宗:“本宫还是要提醒徐大人一句,小心玩火自焚。”
徐昌宗愣了一下,直起身来看着太子出了府。
沈渊跟在太子身旁,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墨异斋,总觉得这墨异斋像是跑到人间得恶鬼,随时都会吞噬一切,和周围的事物格格不入。
“殿下真的怀疑徐大人设计杀风姑娘?”
太子看了一眼沈渊,眉头微蹙:“事情太过巧合,风卿宁什么都不会,可是他偏偏在柳子颜出事前告诉我这个秘密,而柳子颜又是装的病,还有风卿宁在圣贤庄遇险,他去带着几乎所有人往凤阳城赶,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并且风家的眼线不会不知道风卿宁在哪里。”
“确实奇怪,连第五都出现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向来最担心风姑娘出事的,从小就关在府里看着,不可能无视她的生死,除非……”
“除非他要她说。”太子说着冷笑一声。
沈渊不禁头皮发麻,摇摇头:“那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痛下杀手?”
“风卿宁没出事前和我透露过,她即将接手风家。”太子说着还是觉得不对劲。
“从徐大人手中接手,所以徐大人要她死?”
“应该是这样。”太子说着想了想:“在圣贤庄的时候有两波杀手,有杀我的,有杀风卿宁的。”
“当时国师在,冷都卫也在。”沈渊说着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轻笑着:“看来我要进宫卖惨了。”
沈渊愣了一下,无奈地笑着看着太子。
泰和殿外,太子走到门口就跪下,皇帝看了一眼门外:“李公公,外面怎么回事?谁来了?”
李公公急忙走到门口,吓了一跳:“太子殿下您这是……”
太子急忙磕头:“儿臣有罪,儿臣是来自首的,求父皇赐罪!”
皇帝眉头紧蹙,放下手上的书,不悦地看着门口李公公:“让他进来!”
李公公急忙扶起太子,太子可怜巴巴地走进殿内,老远就说着:“父皇,儿臣有罪,儿臣辜负了父皇的期望。”
说着急忙跪到面前,皇帝愣了一下:“行了行了,别嚎了,你又抢了谁家的宝物了?”
“儿臣这次不是抢宝贝。”太子抬头满脸委屈:“儿臣,儿臣……”
太子说着一把扯下衣领,“啊!”李公公吓得捂嘴叫了出来。
皇帝愣了一下,看着太子手臂上包扎着伤口,血渍浸透出来,格外渗人。
皇帝虽然早就知道,但是看见太子痛苦地拧着眉,还是心疼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太医怎么说?怎么都不告诉朕?”
“儿臣这是在圣贤庄被刺客刺伤的。”
“刺客?”皇帝吓了一跳:“谁那么大胆敢刺杀太子?他这是要造反吗?”
“不是刺杀儿臣的,是刺杀风卿宁,儿臣恰好路过,作为男子也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就受了伤,要不是第五出现,儿臣恐怕就……”
“别胡说,你是太子,自有天佑,怎么会有事。”皇帝起身上前拉上他的衣服,扶他起身。
太子看在眼睛感动地看着皇帝:“谢父皇。”
“所以你说的有罪就是这个?”
“是,儿臣因为担心给父皇添麻烦,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伤,所以没有说,但是现在玉庄主死了,儿臣怕珵王兄查到儿臣故意瞒着父皇,所以先来请罪了。”
“唉。”皇帝摇摇头:“你是太子,你珵王兄不敢对你怎么样,况且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冷都卫没有告诉父皇?”太子故作惊讶的模样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公公。
李公公满脸疑惑,皇帝看着太子:“告诉我什么?”
“儿臣还以为冷都卫告诉父皇了呢,儿臣在圣贤庄和玉庄主动了手。”
“动手?”皇帝惊讶地看着太子,这种事冷都卫竟然瞒着自己?
“因为他说喜欢风卿宁,对她不怀好意,儿臣可是太子,风卿宁可是父皇封的太子妃,儿臣气不过就和他动了手。”
“竟有这事?”皇帝眉头微蹙,看了一眼冷公公,又看看太子,转身走到一旁坐下:“我知道了,不怪你。”
“谢父皇。”太子松了一口气,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开心的模样。
皇帝抬头看着他,笑了笑:“你喜欢风卿宁吗?”
“喜欢。”太子想都没想,满脸单纯的神情。
皇帝笑了笑,点点头:“为什么喜欢?”
太子腼腆地笑了笑,认真地说道:“有趣,明明什么都不会,还装作很厉害的样子,和她在一起时,儿臣感觉自己就该像个男人一样保护她。”
皇帝笑着看在太子:“傻小子,这算什么喜欢啊?这只是你对弱小的保护欲,不是喜欢。”
“可是儿臣就是觉得是喜欢。”太子倔强起来。
李公公吓一跳,急忙插嘴:“太子爷,可不能胡说。”
“唉,没关系没关系。”皇帝轻松地笑着,“太子说是就是,先退下吧,你好好养伤。”
“是。”太子得意地笑着瞪了一眼李公公,随即退下。
皇帝笑着倚着桌子,“不久前还喜欢柳家小姐呢。”
“太子才貌双全,多喜欢两个女人没什么的。”李公公一副过来人口吻。
“还才貌双全呢?我看他是色欲熏心了。”皇帝说着摇摇头。
李公公在一旁笑着没有搭话,皇帝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冷都卫为何瞒着朕太子被刺杀受伤的事?”
李公公摇头:“奴才愚钝,实在是不知。”
“你不知我知!”皇帝冷哼一声:“见而不救,知而不报,特意强调风卿宁做的错事,之前公主被谋害也是针对风卿宁,最后玉予安揭穿了他,出了宫门就被刺杀了,冷都卫真是好手段啊!”
李公公吓得一哆嗦,额头直冒冷汗,大气不敢喘一下。
“传旨,冷江明办事不利,徇私枉法,滥用职权,革去都卫一职,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李公公吓得脸都白了,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急忙领旨。
榜样,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被打入天牢一事传得沸沸扬扬,珵王拿着玉予安的卷宗听着身边的人汇报。
“那么信任的人,也能毫不犹豫的处罚,不愧是皇帝啊。”珵王感叹着。
一旁的人看着他,“殿下,太子这招实在高啊,几句话就干掉了冷都卫。”
“干掉冷都卫的可不是太子。”珵王声色冷清地浅笑着:“公主被害一案,所有矛头指向风卿宁,冷都卫那死脑筋一定会咬着她不放,当时皇上一定会认为他办事大公无私,但是在玉予安拆穿他之后,并且立刻被杀,皇上一定会怀疑是冷都卫报复。”
“立刻就杀人灭口,皇上也不会信吧?”一旁的护卫道。
“所以太子这一认罪就认在点上了,隐瞒太子和玉予安的矛盾,对太子和风卿宁见死不救,在皇上心里,冷都卫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太子为什么要搞冷都卫?他大可拉拢他啊。”
“太子也不是要搞冷都卫,他只是要保护风卿宁,至少今后一段时间皇上不会废了太子妃,也没有人敢贸然加害风卿宁。”
“太子不会那么傻吧?难道就不怕皇上以为他要拉拢风家的势力,图谋不轨?”
“哼。”珵王冷哼一声,“他可不傻,我这个弟弟聪明着呢,否则也不会趁我不在京抢了太子之位。”
☆、您不觉得太子和他是一个人吗?
墨异斋, 风卿宁站在石像前发愣,柴姐依旧忙着府里的事务,杏儿死了后, 风卿宁身边没有安排贴身丫鬟。
风卿宁谁也信不过。
徐昌宗从宫里回来, 看见发愣的人笑着走过来:“看什么呢?”
风卿宁看着威严的石像摇头, 这样看自己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冷都卫被打入天牢了。”徐昌宗随口道。
风卿宁点点头:“柴姐告诉我了。”
“是太子爷帮你。”徐昌宗说着打量着风卿宁。
风卿宁回头笑嘻嘻地望着徐昌宗:“那个呆子不过是在自己父亲面前卖惨,哪里是救我?”
“可是确实因为他, 帮一直针对风家的冷都卫打入天牢了啊, 难道你不该谢谢太子?”
风卿宁看着徐昌宗极力说服自己谢谢太子的样子,于是顺水推舟:“这样说也是,看来真的该谢谢他。”
“我去买点谢礼。”风卿宁调皮地笑着,转身蹦蹦跳跳出了府,徐昌宗回头笑着看着出府的人。
风卿宁往太子府走,顺道买了点干果, 府门前的府兵看着来人愣了一下,立刻进去通报。
芽儿正替太子包扎伤口, 小林子开心地走进来:“殿下, 太子妃来看您了。”
太子愣了一下, 抬眸看着从小林子身后走进来的人, 风卿宁耸耸肩笑着, “给你带了点心。”
太子急忙拉上衣服, 芽儿退到一旁,开心地看着风卿宁,风卿宁上前把点心放在一旁。
太子神色冷清地望着她, “风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把本宫当什么人了?”
小林子吓一跳,紧张地看着愣住的风卿宁,芽儿着急地望着他们。
风卿宁瞪了坐在床上的人一眼:“是你自己无礼半夜闯别人的闺房,还说对太|祖皇帝的坏话,我不生你的气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你还生气了?”
“哼!”太子冷哼一声别开脸:“所以风姑娘这是来干什么?”
“你的伤,不是……也是为我挡的吗?”风卿宁不愿承认地结结巴巴起来:“所以,所以,我,我,我来看看你,还有昨天你在皇上面前说的话,怎么,怎么说也对我有好处。”
“不用。”太子起身走到桌旁坐下,打量着她送的东西。
“我替你挡刀只是因为你是个弱女子,大丈夫当保护弱小,所以不用谢。至于昨天的事,我只是为自己洗脱嫌疑,更不会为了你。”
小林子无奈地看着嘴硬的太子,芽儿在一旁偷笑,看着风卿宁比划着:“主子一直都这样,其实内心特别在意您。”
风卿宁愣了一下,看着芽儿笑着点头:“原来是嘴硬啊。”
太子不悦地看着芽儿:“不许胡说。”
芽儿笑着退到一旁,风卿宁在太子面前坐下,打开买的的干果:“我顺道买的,算是感谢。”
“顺道?”太子冷哼一声,看都懒得看。
风卿宁拿了一个干果硬塞到他嘴里,“虽然你说不是有意帮我,但是我这人别人帮了我,我是一定要感谢的。”
太子嚼着被硬逼着吃的干果,满眼幽怨地看着风卿宁:“就这也算感谢?真是小气的过分!”
风卿宁拿起来准备塞到他嘴里的干果突然犹豫了一下,缩回来塞到自己嘴里:“有得吃就不错了。”
太子表情幽怨地看着她,芽儿站在一旁傻笑,开心地看着两人,“这么多年都没变,和从前一样。”
风卿宁回头看着芽儿,芽儿腼腆地笑着看着她:“太子妃,怎么了?”
风卿宁看着比划着的人转过身来,从上而下仔细打量芽儿。
芽儿不安地看着她,太子看着面前的人:“怎么了?”
“我觉得和她很熟。”风卿宁回头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心中一怔,第一次遇见芽儿的时候她也是这种感觉,仿佛认识了许久许久的挚友。
芽儿开心得手舞足蹈,激动地比划着:“您想起我来了吗?”
风卿宁无奈地摇摇头:“我们之前就认识?”
芽儿使劲点头,又看了一眼太子,激动地比划:“奴才一直一直都陪在你们身边。”
风卿宁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太子:“我不记得了。”
芽儿愣了一下,失落地笑着摇头,急忙比划着,“没关系没关系。”
风卿宁抱歉地看着她,芽儿突然激动地跑出去,风卿宁一头雾水回头,太子摇摇头,“她偶尔会这样。”
小林子点头附和,“芽儿第一次见太子爷的时候也很激动。”
“哦哦哦。”风卿宁应着,看着太子自顾自的拿了干果吃起来,随即歪头坏笑着望着他:“好吃吗?”
太子愣了一下,放到嘴边的干果犹豫了一下,看着面前得意的人,塞到风卿宁嘴里:“你尝尝?”
风卿宁愣了一下,恶狠狠地嚼着望着面前镇定的人。
太子薄唇轻启,欲言又止,唇角轻扬,满眼笑意。
一旁的小林子低头笑着,芽儿气喘吁吁跑进来,手上抱着一本厚厚的书。
大家好奇地看着她,芽儿激动地跑到他们面前,把书摊开放在桌上,看着身边的太子和风卿宁,指着上面有些糊了的画像,又指了指太子,满眼期待地看着风卿宁。
风卿宁满脸疑惑地看着破旧书上有些模糊的画像,又看看同样一脸疑惑的太子,“怎么了?”
芽儿着急地比划:“您不觉得他们很像吗。”
风卿宁再次打量着画像,旁边注释,太|祖皇帝,连霆儇。
风卿宁心脏似乎漏了一拍,痴痴望着模糊不清的画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太子看在眼里凑过来看着模糊不清的画像,眉头微蹙,不悦地看着风卿宁:“一副模糊的画像就控制不住表情了?”
风卿宁笑嘻嘻地抬眸望着太子,眼眶微红,眼里噙着泪水,太子心中咯噔一下,看着神色悲伤的人心口像什么塞住了一样,喘不过气。
芽儿满眼期待地看着两人,激动地比划着:“想起什么来了吗?他们就一个人。”
风卿宁不可思议地眨巴着眼睛看着芽儿:“怎么可能?你这画像都模糊了,看着画像我都记不清楚他的模样,你不能崇拜太子就说他和太|祖皇帝是一个人啊,这种话不可乱说,要被杀头的。”
芽儿失落地看着风卿宁,委屈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风卿宁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怪你,你别哭啊,太子是和太|祖皇帝有些像,但是太子是他的后人,相似是正常的啊,对吧?”
芽儿点点头,默默收起她一直视若珍宝的书,行了礼失落地退了下去。
风卿宁无奈地看着太子,太子深呼一口气:“我们也不是太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
小林子在一旁笑着:“不过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太子妃呢。”
“那当然了。”风卿宁得意地笑着。
太子看着身边得意的人,半点没有刚才悲伤的神情,浅笑着望着她。
“对了,在圣贤庄的时候我们不是打过赌吗?”风卿宁突然回头阴险地望着太子。
太子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林子,小林子心领神会立刻退下。
“是打过赌,如果莫空证明你是太|祖的皇后,本宫给你乖乖当孙子,如果证明不了,你当我的太子妃。”
看着根本没怎么当回事儿的太子,风卿宁气鼓鼓地起身:“我们明天就出发凤阳,去见莫空。”
“我们?”太子狐疑道。
“当然。”风卿宁看着面前的太子,挑衅道:“怎么?你不敢?”
“呵。”太子冷笑一声:“你可千万别反悔。”
风卿宁伸手拉起太子的手,小指勾住他的小指,阴恻恻地笑着:“谁反悔谁小狗!”
太子点头,风卿宁松开他转身出门:“明天早上东门,不见不散。”
太子看着蹦蹦跳跳出去的人低头笑了,嘀咕着:“皇后若真这么幼稚,太|祖皇帝开疆建|国真不容易,仿佛身边带了个吵闹的孩子。”
太子低头看着手心,动了动小指,浅笑着,“小狗?傻子。”
☆、珵王同行挑拨
京城外, 东门的入口旁,风卿宁一身浅灰色打扮,神色惬意地等太子同行, 手上把玩着把刚在杂货铺买的剑。
距离城门口不远的树林出隐约有几个人, 风卿宁远远地看了一眼, 看见几个人围着一个男人,顿时热血沸腾, 握着长剑起身跑了过去。
老远便闻到血腥味, 风卿宁立刻躲在树后面,看着地上躺的黑衣人已经气绝,旁边几个刺客毫不生怯,朝白衣男子冲了上去。
风卿宁立刻往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珵王?呵。”
风卿宁笑呵呵地看着吃力的珵王,和几个凶狠的刺客, 走到一旁石头人盘腿坐下,自顾自的地数着:“一个, 又倒一个, 又倒……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人, 太菜了吧。”
珵王常年征战沙场, 体力武功都是一流, 只是风卿宁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对面几个刺客也并非等闲之辈,可在他面前如同蝼蚁一般。
看来,我的剑用不上了。风卿宁有些可惜地看着刚买的剑。还想着试试看, 质量如何呢。
对面树林里闪过一瞬寒光,风卿宁眉头微蹙,看着偷袭珵王的箭瞬间起身跳了下去,珵王立刻回头,看着挡在面前的人。
风卿宁表情僵硬地看着自己挡在面前的剑,珵王看着愣住的人立刻上前,看着偷袭的箭刺穿风卿宁的箭,箭头离喉咙就只有毫厘之差。
珵王一头雾水看着表情复杂的人,“风姑娘,你,没事吧?”
风卿宁回过神来,生气地放下箭,旁边的刺客相视一眼,“风姑娘?”
这时,远处偷袭的人打了个口哨,几个刺客立刻退下。
珵王看了一眼一眼,唇角轻挑,没打算去追,反倒是对面前的人好奇几分,看着她生气得鼓着腮帮子的模样,甚是好笑。
远处的马车咯吱咯吱使来,珵王回头看了一眼,赶车的沈渊跳下马车,掀开车帘。
太子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几个黑衣刺客早已没了气息,珵王看起来有些狼狈,风卿宁握着一把被箭射穿的剑气鼓鼓地站在一旁,像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太子急忙跳下马车,着急地走向风卿宁:“这是怎么了?”
“哼!”风卿宁生气地扔了没法用的剑,“我花了十两银子买的,就这破玩意,差点我小命都没了!”
太子心中一惊,急忙将风卿宁拉到身旁:“有没有伤着哪里?”
珵王看在眼里笑了起来,“太子很在乎风姑娘嘛。”
太子愣了一下,立刻松开拉风卿宁的手,表情严肃起来,“珵王兄。”
珵王微微点头,根本不屑于向他行礼,看着心情不好的风卿宁笑着上前,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递给风卿宁。
风卿宁满眼疑惑地看着珵王,又看看精致的匕首:“这是?”
“你刚才是为了救本王才废了你的剑,所以本王赔你一把。”
沈渊不安地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神色镇定地看着风卿宁,断定她定然不会接的。
风卿宁笑吟吟地接过匕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珵王,身形高大俊朗,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浓眉浑如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眉宇间透露居高临下之姿,大有君王之态。
太子看着接过匕首,满眼痴迷地望着珵王的人,不悦地冷哼一声:“一把匕首就把堂堂风家继承人收买了,珵王兄还真会做生意。”
珵王得意地冲他笑着,又看着回过神的风卿宁,风卿宁好奇地拿着匕首左瞧瞧右瞧瞧,毫不掩饰地笑着看着珵王:“我很喜欢。”
“我的荣幸。”珵王看着太子生气的模样,笑的眯着眼。
太子不满地拉过风卿宁:“我们该走了。”
珵王眉峰微挑跟了上去,“太子这是要拐走风家小主人吗?”
太子唇角抽了一下,不满地看着跟上了的珵王:“本宫要干什么也要和珵王兄汇报了吗?”
“不不不。”珵王笑着站在马车旁,看着没有理他们,低头把玩着匕首的风卿宁:“我只是担心太子拐卖小孩,所以本王决定和你们一同前往。”
沈渊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死皮赖脸的珵王,太子看了一眼风卿宁,将她挡在身后:“你想干什么?”
“是我要问太子想干什么?”珵王不屑地打量着生气的太子,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风卿宁。
“你看看她,长得那么好看,看起来就不太聪明,身边也不带个随从。”珵王一本正经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渊,又看看太子:“再看看太子,玩世不恭,京城恶霸,贪财好色,身边还带着高手,不是有所企图是什么?”
“嗯?”风卿宁看了一眼两人,笑着上了马车,回头冲珵王招招手:“上车吧,你当我的随从。”
沈渊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风卿宁,要知道面前的人可是珵王,说是天下谁人不怕皇上有人信,但是说有人不怕珵王,那是绝无可能的。
珵王得意地摊摊手看着太子,从他身边走过上了马车,太子深呼一口气,转身上马车,马车摇摇晃晃往凤阳城走。
车厢内太子和珵王不发一言,风卿宁爱不释手拿着珵王送的匕首:“这个做工和我十两银子买的果然不同。”
“当然了,这可是天下仅有,用极其珍贵的玄铁打造,你看剑柄的做工,这可是出自江南铸剑世家杨家老头子之手。”
“难怪这么锋利,外观也非常精致。”风卿宁宝贝地收了起来。
太子坐在一旁嫌弃地看着她:“我真怀疑风家的人是不是对你不好,这种东西也把你宝贝成这样。”
“说起宝贝,确实谁也比不上太子。”珵王笑着看着太子:“太子殿下府里的宝贝多得数不胜数,这种东西在你府里,怕是扔在地上都没人捡吧?”
“根本不入流。”太子瞥了一眼风卿宁腰上的匕首。
珵王挑衅起来:“不知道太子那么多宝贝,可有送什么给她?”
太子愣了一下,风卿宁看着太子笑着摇头:“这么说来,太子很抠门啊。”
“你那个不是我送的吗?”太子看着风卿宁脖子上的红色玉坠。
“这是我自己抢的。”
珵王看着风卿宁笑着,“我还以为太子真的喜欢风姑娘呢,没想到连喜欢的东西都不愿给她。”
“就是。”风卿宁笑着叹了口气:“小气鬼。”
“这把匕首可是跟了我许久,对本王有特别的意义,是十分珍贵的东西。”珵王说着看了一眼吃瘪的太子,笑着:“本王心甘情愿乐意送给你,如此对比,太子的喜欢,还不及本王对你的喜欢呢。”
“就是就是。”风卿宁调皮地笑着看着脸色阴沉着的太子。
太子气得直咬后槽牙,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珵王,一把将风卿宁拽到身边,随即低头在腰上烦躁地找了起来。
风卿宁立刻捂着脸,“你要干什么?”
太子拉下她的手,将一块玉佩塞到她手中:“这是我出生时父皇赐我的玉佩!”
太子说着又取下手腕上的银色配饰:“去年江南进贡的。”
太子在身上摸着,去下一堆金银首饰,“这个是东海夜明珠,磨小了配在腰上的,还有这个扳指,从西洋人手里得来的,还有这个,这个,这个,每一样拿去换钱你一辈子都花不完!”
风卿宁眨巴着眼睛看着双手捧满的宝贝,珵王坐在一旁看热闹看着两人,拍手叫好:“不愧是太子,身上带的东西,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啊。”
风卿宁拿起扳指带上试了试:“不错不错。”
说着又把其他东西全都带在生气,累的气喘吁吁,长舒一口气,坏笑着在侧身看着太子故意在他面前炫耀:“好看吗?”
“你喜欢我府里的都是你的。”太子挑眉笑着,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珵王。
珵王依靠着车窗漫不经心地笑着看着两人,风卿宁得意地笑着:“那不岂不是发财了?”
太子嫌弃地看着她摇摇头,叹息着:“看你那副样子。”
风卿宁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靠着座位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马车容易里犯困。”
珵王愣了一下看着太子,太子看着闭着眼睛的人,立刻从身后拿下大氅盖住,挡着珵王的视线。
珵王笑着别开脸,没有计较,他猜到他们要去的地方或许和自己一样,便故意找理由同行,也好搞清楚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一个看起来单纯得有点傻,一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缺点多得有辱皇家颜面。但是总觉得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若是他们真的是去凤阳城查玉予安的案子,那么,证明他猜的没错,这两个人都不简单。
马车在客栈外停下,风卿宁睡眼惺忪跳下马车,四下一片荒芜,杳无人烟,唯独眼前的客栈亮着灯。
刚跨进院子,旁边的大黄狗突然拼命叫了起来,风卿宁吓一跳躲到太子身后。
太子回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拴着的。”
珵王在后面笑着看着两人,风卿宁瞪了不依不饶的大黄狗一眼,故作镇定地走在一旁。
店里小二推开门,夜色蒙蒙,看清楚来人急忙笑着张罗:“几位大人请。”
沈渊跟在后面,打量着客栈,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才放松警惕。
夜里渐凉,风卿宁蜷缩在被子里,听着远处的狗吠,很快竟然就睡着了。
夜里狂风大作,风卿宁眉头紧蹙,紧紧握着被子,狂风吹开窗户,夜色一下黑色的身影站在风卿宁床前,他抬手,风卿宁额上出现一个金色符咒。
风卿宁脸色惨白,痛苦地挣扎着,浑身如同火灼一样痛苦,张着嘴却叫不出声来,眼前出现个白发老者,远远地朝风卿宁虔诚地三跪九叩。
他身后走来一个黑衣人,他握着剑,剑上往下滴着血,他举起剑朝老者走去。
风卿宁拼命朝他跑,可是仍旧停留在原地,她开口大叫,可是无法发出声音,眼睁睁看着黑衣人从身后一剑封侯,杀了虔诚跪拜的老者。
风卿宁痛苦地摇头,黑衣人朝着他走来,风卿宁想要退后,可是脚却动不了。
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风卿宁回头,太子站在一片废墟上,身后升起燃过的轻烟,满天乌云,一束光从太子头顶射下来,照着他的模样。
他一身锦缎黑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黑金冠,墨发如瀑,玉貌雪肤,眉目如画,生得风流韵致,俊逸非凡,幽深的眸子悲天悯人般望着风卿宁,薄唇微启,好像在说着什么。
黑衣人无视风卿宁,从她身边走过,风卿宁惊恐地看着朝太子走去的黑衣人,风卿宁拼命的喊,太子仿佛什么也听不见,只看见他的嘴在动,无声地冲他说着什么。
黑衣人握着剑,朝太子胸膛刺去,阳光洒在喷洒出的鲜血上,太子倒在一片血光之中,身后的废墟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风卿宁拼地跑,无力地跌坐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
太子突然一脚踹开门,黑衣人一下从窗户逃走,太子急忙跑到床边,风卿宁痛苦地挣扎着。
“卿宁,卿宁!”太子焦急地叫着脸色煞白满头冷汗的风卿宁。
风卿宁瞬间惊醒,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太子紧张地搂着她,后怕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风卿宁回头,看着面前的太子鼻子酸一下扑到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珵王和沈渊听见动静赶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吓一跳,相视一眼急忙跑过去,沈渊查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
太子身子僵硬地坐在床边,忐忑地搂着怀里哭得颤抖的人。
沈渊站在窗户跑,此刻已风平浪静,夜晚安静的鸦雀无声,珵王看了一眼桌上的书信,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字眉头紧蹙。
太子抬眸看着他,珵王走上前递过去,信上画着奇怪的图腾,只写了一行字:“杀太子。”
太子眉头微蹙,风卿宁回过神来,抽噎着抬头,推开太子抹抹眼泪,看着他手上的信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太子。
“刚才你床边有个黑衣人,你梦见什么了?”太子不安地看着满脸泪痕的人。
风卿宁哽咽着,珵王神色凌冽地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这才动身就有人安耐不住了?
沈渊担心地看着风卿宁,太子心疼地抬手擦擦风卿宁脸上的泪痕:“没事的,只是一个他想让你看见的梦而已,不要怕。”
风卿宁愣了一下,看着面前温柔的人,逞强地咧嘴笑着。
太子无奈地看着故作轻松的人,风卿宁接过信,手中的信瞬间燃烬,她冷着脸,拉住太子的胳膊反倒安慰起太子:“我好像想起什么来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太子唇角抽了一下,苦笑着看着满眼泪花的人,珵王笑着看着两人,转身出去:“明天还要赶路,都早点休息。”
沈渊愣了一下,笑着上前行礼:“属下告退。”说着又补充道:“属下离得远远的,绝不打扰你们。”
“……”
“……”
☆、珵王身中剧毒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屋内, 风卿宁偷偷摸摸打开门出去,刚巧撞见旁边房间打开门出来的太子。
风卿宁吓一跳,急忙转身躲开。
太子看在眼里, 坏笑着急忙跟了上去, 一下挡在风卿宁面前, 风卿宁吓一跳抬头望着满眼得意的人。
“看见我了躲?”
风卿宁没有离他,从他身边走过, 太子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抬手挡住准备下楼的人。
楼下吃东西的珵王和沈渊表情复杂地看着楼上的两人,风卿宁无奈低着头无奈推了推太子:“我要下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太子满脸幽怨地往后退了几个楼梯,抬头恰好看见风卿宁低着的脸。
风卿宁后悔地抬手挡着脸歪开头,“再不让开我踹人了!”
“你昨天晚上不是这样的。”太子满眼幽怨地看着风卿宁。
风卿宁愣了一下,羞得满脸通红回头放下手,故作凶恶地瞪着他:“什么不一样?我一直都这样!昨天晚上的事你最好忘记, 不,是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太子嘴角上挑, 满眼温柔地笑着看着死不承认的人:“可是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某人吓哭了扑到本宫怀里, 本宫哄了一晚上呢。”
“滚!”风卿宁一脚踢了过去, 太子坏笑着立刻侧身躲开, 随即开心地跟着气呼呼下楼的人。
珵王走上前, 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风卿宁气鼓鼓地走出客栈。
沈渊笑着跟在身后,出了客栈沈渊便和他们分道扬镳,珵王看着骑马离开的沈渊, 瞥了一眼旁边的太子:“那么厉害的护卫都不留在身边,太子就不怕遇见危险?”
太子回头瞥了一眼珵王:“有王兄在,我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风卿宁看着两人无奈地摇摇头:“走吧。”
太子转身跟了上去,笑吟吟地看着身边的人:“累不累?”
风卿宁没有理他,太子朝他伸出手:“累的话,本宫不嫌弃你拉着我的手。”
风卿宁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加快脚步往前走。
珵王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走上前看着满脸幽怨的太子,“看着王兄教你。”
珵王上前拉起风卿宁的手,满眼温柔地看着愣住的人:“跟着本王,本王保护你。”
“啧……”风卿宁嫌弃地扳开他的手指,在身上擦了把手,躲瘟|疫似的躲得老远,警惕地看着他往前走。
“哼。”太子冷笑着看了一眼愣住的珵王,回头笑吟吟地跟上风卿宁。
珵王无奈地耸耸肩,深呼一口气跟上前。
京城内。
皇帝对太子出京的事丝毫不在意,珵王的去留他更是没办法干预了,不识好歹的大臣上书弹劾珵王擅自离京,皇帝也是视若无睹。
反倒是国师和徐昌宗一个比一个冷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下,没有任何动静。
柳子颜气得脸色煞白,砸了面前的茶杯:“可恶!他凭什么带着风卿宁一起出去?他凭什么那样对我!”
柳子颜吼着,柳大人走了进来,让丫鬟退下,柳子颜一下哭了起来:“爹,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我从小照顾他,他受欺负了都是我在帮他,要不是我们柳家罩着他,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行了。”柳大人心疼地上前拍拍柳子颜的肩,无奈地深呼一口气:“他现在已经用不用柳家作他的庇护了,翅膀硬了,哪里还会顾及你的感受?”
“爹~”柳子颜越发委屈地哭了起来:“我那么喜欢他,对他掏心掏肺的,为了他我连死都不怕,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好了,一个男人而已,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儿,不要为一点儿女情长的事坏了大事!”
看着严厉的父亲,柳子颜擦擦眼泪抽噎着:“女儿只是不服气,凭什么她风卿宁什么都比我好,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啊?就连玉予安都背叛了我。”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柳大人在一旁坐下,满脸愁虑:“我只是觉得太子所为未免太过胆大,现在朝中支持他的大多都是我们柳家的势力,他要和我们撇清关系的话,朝中基本等于无人。”
“他还有风卿宁,风家。”柳子颜苦笑着看着父亲。
“不,据我所知,风卿宁对他可没有多喜欢,并且风家在朝中的势力大多都听徐昌宗的,徐昌宗和风卿宁的关系,可是复杂的很。”
柳子颜眉头微蹙,满眼疑惑地看着父亲:“那太子凭什么敢这样对我?”
“这个太子可复杂的很。”柳大人起身看了一眼满地碎瓷片,又看看脸上还挂着眼泪的女儿:“我把你从小就安排在他身边,你不也没搞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柳子颜委屈地垂头。
“我早就提醒过你,想要做大事,就不能太儿女情长。”
“可是女儿真的喜欢他。”柳子颜小声抽噎起来。
柳大人眉头微蹙,“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努力去得到,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只知道哭的人,可不是我们柳家人。”
柳子颜愣了一下,抬头满眼期待地看着父亲:“爹,你帮帮女儿。”
“你是我女儿,爹当然要帮你。”柳大人拍拍她的肩:“好好养伤,等爹查清楚太子,一定让他乖乖娶你,一定让你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柳子颜连连点头,抹了把眼泪笑着:“谢谢爹。”
柳子颜神色坚定地看着出去的父亲,从小就听说过风家的事迹,她的梦想就是成为风家先祖风先生那样的女人。
权倾朝野,大杀四方,八方来朝,万世留芳。
傍晚气温开始下降,风卿宁回头看了一眼慢悠悠的两人:“你们两个再不快点今晚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珵王和太子相视一眼,加快脚步跟上去,“你不累吗?”
风卿宁看了一眼太子,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为了不和你们两个走一起,所以才走前面的。”
“……”
“……”
“唉……”太子生气地看着她:“我们兄弟是有多不堪?让你这么嫌弃?”
风卿宁看了一眼两人,调皮地笑着:“我娘说,远离傻子,否则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傻。”
“……”太子唇角抽了一下。
珵王笑着看了一眼太子,满眼嫌弃地躲开他。
“……”太子翻了个白眼跟上前:“她说的他们,指我们俩。”
珵王笑着看着风卿宁,“没事,我不介意。”
“……”
风卿宁得意地笑着看着太子,挑衅似的吐吐舌头。
“……”幼稚!
天越来越暗,风卿宁突然停下来,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将就一晚了。”
“我们去那边吧。”珵王指了指旁边的山丘后面。
三人走了过去,风卿宁坐在石头后面靠着石头看着去找柴火的两人,嫌弃地摇头叹气:“你们俩但凡谁愿意赶马车我们也不会这么狼狈。”
“你怎么不赶?”太子生气地抱着柴火过来扔在风卿宁面前。
风卿宁笑嘻嘻地抬头看着他:“人家是弱女子嘛,你们好意思让我赶马车?”
“当然好意思。”珵王笑着走过来放下柴火,开始生火。
“……”风卿宁嫌弃地打量着他,扶着旁边的石头起身:“我去找点吃的。”
“这荒山野岭的……”太子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四周的树林,哪里去找吃的?
风卿宁胸有成竹地笑着,“你们吃野兔?野鸡?还是天上飞的?”
“……”
“……”
两人看傻子一样看着说着已经咽口水的人,风卿宁无奈地摊摊手转身走向旁边的树林。
太子愣了一下,急忙跟了去:“我和她一起。”
珵王点点头,在生起的火堆旁坐下,没一会儿,树林里群鸟惊飞,珵王眉头微蹙。
风卿宁手上握着树枝,盯着前面的野鸡,太子从身后走出来,风卿宁吓一跳,野鸡立刻跑进旁边的草丛。
“你存心的吧?”风卿宁气鼓鼓地看着太子。
太子笑吟吟地摊手:“不小心。”
风卿宁白了他一眼,在一旁坐下,太子看了一眼她设的陷阱,无奈地笑着:“就这?”
“就这。”风卿宁生气地一把将他拉下来,“小声点!”
太子躲在风卿宁身边,看着她聚精会神地看着设的陷阱,一只野兔跳了出来。
太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么巧?”
“我可是算过的,这里最佳捕猎地点。”风卿宁得意地笑着转过去,等着野兔自己走进陷阱。
太子看着身边笑着的人,觉得她一无是处,可是有时候她又能出其不意制造点惊喜。
突然陷阱响了起来,风卿宁激动地立刻起身:“哈哈,抓到……”
太子起身,看着周围几个穿着奇怪的刺客,陷阱已经被踩踏,看了一眼身边愣住的人:“这也算到了?”
风卿宁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们手上的剑急忙拉住太子往回跑:“救命啊啊……”
刺客急追其后,珵王悠哉悠哉地坐在火堆旁听着树林里越来越近的求救声。
太子任由风卿宁拉着往树林外面跑,几个刺客跟着追了出来。
“珵王殿下救命啊……”风卿宁大声喊着。
刺客犹豫了一下,相视一眼追上前,一下将两人围住,风卿宁气喘吁吁地看了一眼火堆旁边看热闹的珵王:“你不帮忙吗?”
珵王笑着摊摊手:“帮谁?他们?还是你们?”
“……”风卿宁唇角抽了一下:“还真是看错你了。”
几个刺客见珵王不打算插手,相视一眼冲了上来,太子立刻撒手将风卿宁挡在身后。
风卿宁急忙躲开,刺客的目标根本不是她,风卿宁连忙往后退,跑到珵王身边坐下,两人看唱戏一般看着被围攻的太子。
“这样不好吧?”风卿宁看着太子狼狈的模样,有些不安。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珵王笑着看着风卿宁:“他的女人和他的大哥坐在一旁看着他被刺杀,多有趣啊?”
“……”风卿宁嫌弃地看着珵王往旁边挪了挪。
太子突然被人从身后一脚踹倒,旁边的刺客紧跟着上前,风卿宁吓一跳急忙起身冲上前,一脚踹开上前的刺客。
太子趁机立刻起身,珵王笑着看着狼狈的两人,一把长剑刺穿太子的胳膊,接着又划过他的背,珵王眉头微蹙。
风卿宁踉跄了一下,几个回合下来,她已经没了力气。
太子着急地一把将风卿宁拉到怀里,转身替他挡着刺过来的剑,风卿宁惊讶地看着他,长剑刺穿胸膛,血腥味在空气中回荡。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身旁,珵王一脚踹飞刺伤太子的刺客,目光凌冽地扫了一眼吓住的刺客:“要杀就杀?这样玩他算什么事!”
珵王一脚踢起地上的剑,看了一眼吓懵的风卿宁和浑身是伤的太子,上前一步看着几个刺客:“本王在此,辱我皇室血脉者,杀无赦!”
说着立刻上前,几个刺客往后退了几步,立刻上前,风卿宁急忙扶着太子躲在一旁:“没事了,我就知道他不会不管。”
太子虚弱地笑着看着旁边松了一口气的人,风卿宁手忙脚乱地立刻帮他包扎:“他们没想真的杀你,只是皮外伤,没事的。”
太子回头,几个刺客压根不是珵王的对手,风卿宁看着他后背的伤眉头紧蹙,满眼满眼心疼地望着他:“以后不要替我挡了。”
“嗯?”太子回头看着红了眼眶的人,无奈地笑着点头,也不知为何每次一看见她有危险就乱了分寸,只想跑到她身边保护她。
风卿宁细心地帮他包扎好,又递给他一瓶药:“吃了吧。”
太子想都没想就吃了一颗,风卿宁突然凑到他面前,阴恻恻地笑着:“不怕我给你毒药?”
“你不是说了不杀我吗?”太子满眼委屈地看着风卿宁,突然捂住胸口,痛苦地望着她。
风卿宁吓了一跳,着急地看了一眼药瓶:“怎么了?我逗你玩的,这不是毒药。”
“你,你,你……”太子朝前一下载到风卿宁怀里,虚弱地搂着她的腰靠在她怀里:“我不怪你。”
“不是,不会的,怎么会这样?”风卿宁急得直抹眼泪,在身上急忙找药。
太子握住她的手,抬头满眼委屈地望着她:“我没事的。”
“你不会有事的。”看着他虚弱的模样,风卿宁再也忍不住低头抱住怀里的人嚎啕大哭。
珵王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一惊,那种伤不至于啊?
刺客趁机立刻偷袭,珵王回头,长剑划破不自量力的刺客的喉咙,刺客手上的暗器朝他射了过来。
立刻刺客看着中了匕首的珵王,相视一眼立刻撤退,珵王低头看了一眼胸膛上的匕首,回头看着抱着太子痛哭的风卿宁。
“怎么会这样?你不要死,不要……”风卿宁低头痛苦地抱着太子,感觉心脏被人当抹布拧了一般,痛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珵王走到身后,眼前一黑倒在风卿宁身后,风卿宁回头,满脸泪水,惊愕地看着晕倒的珵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连忙坐起身来,风卿宁惊讶地看着他,太子笑了笑,捏捏风卿宁的脸:“逗你玩的。”
“连樽!”风卿宁愤怒地看着坏笑着的人,委屈地哭了起来:“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太子愣了一下,看着哭了的人心疼地拉到怀里抱住,后悔地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逗逗你,我没想到你看都不看一眼就当真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逗你了。”
珵王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一眼闹别扭的两人,浑身无力地喘.息着:“这里还有,还有一个,人呢。”
风卿宁急忙推开太子回头扶起晕了的珵王,看了一眼匕首,神色紧张地看着太子:“匕首上有毒。”
☆、太子狼子野心
清晨马车从树林那头出来, 浩浩荡荡气势磅礴,马车里的人睡眼朦胧,珵王躺在一旁, 脸色惨白, 太子浑身是伤嘴唇发白靠在风卿宁肩上。
风卿宁嫌弃地看着肩上睡眼朦胧的太子:“瞧你这点出息。”
太子抬眸, 愣了一下立刻坐直身子,难为情地扭捏着:“不好意思。”
看着他窘迫的模样, 风卿宁笑了起来, 太子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将马车护在中间往凤阳城走的护卫。
“他们的速度还真快。”
“那当然,我想从我们出京开始,凤阳城那边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那么快派人来。”
风卿宁说着深呼一口气,若不是有所准备,又怎么可能这么清楚自己的位置, 此行怕是又要落空。
看着满脸愁容的人,太子眉头微蹙, “在想什么?”
风卿宁摇摇头, 看了一眼身边昏迷的珵王:“他中的毒很奇怪, 我也解不了, 只是暂时控制住。”
“凤阳城人才济济会有办法的, 而且对方选择下毒, 又不要他的命,一定另有目的,所以他暂时不会死。”
“唉。”风卿宁叹了口气, 伸了个懒腰:“真是太复杂了,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清楚。”
“什么?”
“为什么要杀玉予安,他无非是帮我说了几句话,这还没必要下死手吧。”
太子摇头,又看了一眼风卿宁:“所以你觉得杀他的人是凤阳城的人?”
风卿宁没有说话,太子眉峰微挑:“所以根本不是什么打赌。”
“嘿嘿。”风卿宁笑嘻嘻地看着他,指了指窗外,“看,凤阳到了。”
太子眉梢微挑,看着身边强行扯开话题的人,只能无奈地笑着,眼里尽是温柔。
马车旁的护卫走上前,在车旁轻声提醒:“少主,我们准备进城了。”
风卿宁嗯了一声,凤阳城和外面很不一样,更加繁华热闹,除了没京城大以外,丝毫不比京城逊色。
从马车上下来,太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繁华:“这么多年风家对凤阳的管理确实非常不错。”
“当然。”风卿宁颇为得意,旁边的护卫将珵王搬下马车。
“主要是百姓喜欢。”一个吊儿郎当的中年男子从身后出来。
太子看了一眼身边的风卿宁,风卿宁打量着来人,他冲护卫吩咐:“先扶珵王去客房。”
“哦。”男人才反应过来一般立刻上前行礼:“小人柳四海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嗯了一声,好奇地看着打量着风卿宁的柳四海。
风卿宁抬头看着面前威严的府邸,风府。
风府占了大半个凤阳城,乍一看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城堡,高高地耸立在凤阳城的正东方,俯视着整个凤阳城。
柳四海笑了起来,“徐昌宗没有骗我,少主真是失忆了。”
“嗯?”风卿宁回过神来,笑了笑:“但是我还知道,按理我该叫你四叔。”
“岂敢岂敢,请。”柳四海大大咧咧地笑着。
走进风府,太子不禁感叹:“之前听闻风家神秘威严富丽堂皇,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比你的太子府还奢华。”风卿宁挑衅似的看着太子。
“相比之下,太子府不过九牛一毛。”太子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池塘,几个小孩像模像样地在那里钓鱼,看着柳四海挥着手没规矩地叫:“四叔四叔,晚上给我们烤鱼。”
“好好好。”柳四海一点架子也没有和几个小孩笑着。
几个小孩看着柳四海身边的陌生男女愣了一下,就连柳四海都尊敬三分,想必不是普通客人,这时,一个小孩扔下鱼杆撒腿就跑。
“珵王的伤……”
“少主放心,到了这里就死不了。”柳四海胸有成竹说着,又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身上也有伤,先回房间休息休息吧。”
太子嗯了一声,进了客房,风卿宁跟了进去打量了一眼房间,太子看着松了一口气的人,走上前来在她身边调侃:“怎么?担心我有危险?”
风卿宁唇角抽了一下,瞪了一眼坏笑着的太子,门口的柳四海笑了起来:“听闻太子纨绔不守规矩,今日算是领教了,只不过在这里,可别想调戏少主,否则……”
太子眉峰微挑,目光冷清地看着柳四海,柳四海急忙笑着摇头,“别误会,我倒是不介意,只要少主没命令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会以为你欺负她。”
“小心着点。”风卿宁得意地笑着瞪了太子一眼转身出去。
柳四海吩咐几个丫鬟伺候着,跟在风卿宁身后:“少主的房间在旁边。”
风卿宁没有说话,这里的环境她一点影响也没有,这是太|祖皇帝赐给风家的,那是在她死了之后,能赐一城,世代不得收回,他对自己一定是有心的。
只不过,风卿宁觉得这座城的存在,或许和自己的死有关。
柳四海打量着风卿宁,叫了几声风卿宁才回过神来,柳四海指着面前的屋子:“少主就住这里,这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一直都有人打扫的。”
“嗯。”风卿宁走进陌生的屋子,回头看了一眼柳四海:“四叔,你去和城主通报一声,我要见他。”
柳四海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退了出去。
风卿宁眉头微蹙,他刚才的表情明显的有些紧张,为什么见莫空城主他会紧张?
风卿宁摇摇头,让伺候的丫鬟退下,便躺在床上休息。
傍晚的时候,风卿宁打着哈欠出门,冲门口伺候的丫鬟吩咐:“去叫太子过来。”
风卿宁走到客房,旁边大夫满脸愁容,看着来人急忙行礼。
“怎么样了?”风卿宁看着脸色煞白的珵王眉头紧蹙。
大夫摇摇头,“属下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毒。”
风卿宁眉头微蹙,替珵王号脉,脸色阴沉着起身出去,恰好撞见前来的太子,“他们也没有办法?”
风卿宁摇摇头:“走吧,我们去见莫空。”
旁边的丫鬟吓一跳,“少主,不可以直呼其名。”
“没关系,他不会介意的。”风卿宁笑吟吟地说着。
莫空在风家如同神一样的存在,就连她的父母都对莫空非常尊敬,所以对于风卿宁的无礼,确实把丫鬟们吓了一跳。
莫空的房间在正东的阁楼里,阁楼下只有两个伺候的小嘶,小嘶是两个哑巴,看着他们只是点头行礼。
太子看了一眼不拦着他们的小嘶,又看看身边的人:“就这样去见了?”
风卿宁嗯了一身走上阁楼,阁楼里到处摆满了书,几乎就只留下了楼梯供人过路。
刚上二楼便闻到事物的味道,风卿宁笑了笑走向敞开门的屋子,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坐在餐桌旁,满眼慈祥地看着来人。
太子走进屋内,恭敬地行礼:“见过前辈。”
“嗯,坐下一起吃饭吧。”莫空慈祥地笑着,声音苍老地说。
风卿宁笑着看了一眼太子,走到老者面前,弯腰打量着他的脸,扯了扯他的白胡子,不可思议地笑着:“是真的,没想到你小子老了是这个模样啊。”
莫空愣了一下,抬眸打量着面前的可爱小孩,“你在说什么?”
太子在一旁笑着,看热闹似的看着风卿宁。
“唉,你小子。”风卿宁气鼓鼓地拍了一下老头的额头,在身边坐下。
“你看看我,仔细看看,我是谁?”风卿宁满脸期待地看着莫空。
莫空打量着面前的人笑了笑,“你是少主风卿宁,风家几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孩子。”
“不是,你再仔细看看。”风卿宁着急起来。
莫空满脸慈祥地笑着摇头:“你就是少主,还能是谁?”
风卿宁深呼一口气,拍拍额头:“我忘了你活太久了,大概是忘了,我是卿颜,你师父啊。”
莫空表情平静地笑着:“少主这是说的什么胡话,我没有师父。”
“你……”风卿宁愤怒地站起身来,指着莫空恶狠狠地说着:“臭小子,你这是欺师灭祖知不知道!”
莫空无奈地笑着,“难怪京城传言少主得了失心疯。”
太子在一旁笑着看着气得鼓着腮帮子,无可奈何的人:“卿宁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哦。”
风卿宁回头瞪着幸灾乐祸的太子:“谁允许你这么叫我了!不许叫!”
“那叫……”太子低头轻声挑逗:“宁儿。”
“你你你你……”风卿宁气得连连后退,看了一眼慈祥地笑着的莫空,生气地哼了一声推开太子气鼓鼓地下了楼。
太子笑着摇摇头准备出去,莫空打量着太子,笑容突然僵住,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太子跟上风卿宁,满脸得意地叹息着:“所以说啊,不要随便和别人打赌。”
风卿宁瞪了他一眼:“哼!”
莫空站在阁楼上望着离开的二人,冲身旁的小嘶吩咐:“盯着太子,若有异常立刻通报。”
小嘶点头,立刻下了阁楼。
风卿宁气鼓鼓地回头朝楼上大声嚷嚷:“珵王中了毒,只有你能救他!”
莫空冲楼下的人笑着点头,风卿宁越想越生气:“什么欺师灭祖的徒弟,气死人了。”
太子在一旁笑着看着生气地碎碎念的人,风卿宁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或许你说的对,我就是弃后,现在还被自己徒弟抛弃了,唉。”
“没关系,即使你说的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
风卿宁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太子,太子目光柔情似水,“你现在还有我,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会一直陪着你。”
风卿宁心中咯噔一下,看着神情的美颜,心怦怦直跳,鼻子发酸,旁边的丫鬟走过,风卿宁回过神来立刻退后了两步,瞪了他一眼:“谁稀罕你陪啊!”
说着,逃似的急忙往前走,太子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笑着跟在后面:“我以后就叫你宁儿吧。”
“你敢!”风卿宁威胁着瞪了他一眼。
“反正你都要嫁给我了,我提前叫着,熟悉一下。”太子挑眉坏笑着,顺手拉着风卿宁的手。
风卿宁气得脸色通红,踢了他一脚:“松开!”
“不松,本宫拉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太子得意地笑着。
风卿宁气得拉起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太子立刻松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急忙躲开的人:“风卿宁,你怎么对自己男人都这么狠!”
“你你你,你给我闭嘴!”风卿宁红着脸急忙跑开。
太子笑着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又看看手上的牙印,不由自主地在牙印上亲了一口,突然愣着满脸涨红,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回了房间。
珵王房间里,莫空坐在一旁替他解毒,院子里的人提前被撤走,没有人看见过莫空,珵王脸色好了许多。
风卿宁杵着头眉头紧锁坐在房间里,窗户响了一声,风卿宁没有回头,“在自己家也不走正门吗?”
第五笑了笑走上前来:“我来是提醒你,杀玉予安的人不在这里,你被骗了,只不过对方的目的我也不清楚。”
“对方是谁?”风卿宁回头。
第五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就是你身边的人,否则不会如此清楚你下一步要做什么,他一定非常了解你。”
“你觉得……”风卿宁犹豫了一下,沈渊离开就被刺杀,未免有些巧了,“太子有问题吗?”
“这个太子不简单。”第五表情严肃地说着,看着风卿宁担心的神情继续道:“这么多年我也只查到他的一点点,他有私兵,足足可以造反的私兵,具体在哪里还不清楚。”
“什么?”风卿宁惊讶地看着第五。
第五点点头,“所以少主小心点,玩世不恭的表现下谁知道是什么样的狼子野心。”
风卿宁眉头紧蹙,第五犹豫了一下提醒:“柳子颜也不过是他利用来保护自己的手段,少主不要被他利用了。”
☆、太子灌醉卿宁,莫空揭真相
“少主, 太子爷说他在前院梨树下等你。”丫鬟暧昧地笑着看着刚起床的风卿宁。
风卿宁看了一眼外面晴空万里的天空,秋风凉爽,天气刚刚好。
太子站在梨树下, 整理着衣领期待地等着, 风卿宁远远地打量着他。
太子笑脸盈盈看着走过来的人, “本宫还是头一次来凤阳,想要出去逛逛, 所以让你陪着。”
“……”
风卿宁白了他一眼, 转身就要走,太子急忙拉住:“你干嘛?成亲之前陪陪未婚夫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太子爷。”风卿宁无奈地叹了口气:“珵王殿下现在都还没醒,你有没有点良心啊,他可是为了救我们才中毒的!”
“我知道啊。”太子笑着耸耸肩:“但是那又怎么样?我与他总有一天会争锋相对,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若现在死了, 也免得伤害兄弟情义了。”
“你……”风卿宁气得无言。
“好了,走吧。”太子拽走风卿宁, 满面春风:“放心吧, 到了这里就死不了。”
“太没良心了。”风卿宁瞪了他一眼跟着出了府。
太子笑着撒手, 顺势牵着风卿宁的手:“他是救皇家颜面, 目的不是救我, 但我也确实因他免遭一死, 所以他现在的情况我不杀他,算是扯平了。”
“好绝情啊。”风卿宁往回缩手,太子越发拉紧:“听说这里醉仙居的酒天下一绝, 我们去试试吧。”
“你先撒手!”
太子看了一眼气得红着脸的人,一副纨绔模样笑着:“不。”
“你……”风卿宁深呼一口气,加快脚步没有理他。
太子急忙拉住,风卿宁踉跄一下撞到他怀里,气得直咬牙。
太子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首饰店:“进去看看。”
风卿宁极不情愿地被他拽进首饰店,老板娘看着来人,顿时喜笑颜开:“公子这边请,请问要给娘子买什么啊?小人可以推荐推荐。”
“什么娘子,你别胡说!”风卿宁气得推着太子的手。
太子耍赖不撒手,满面春风笑着点头:“这个,还有这个……”
“公子对自己娘子还真好。”老板娘眉开眼笑。
风卿宁生气地瞪了她一眼:“说了不是娘子!”
“好好好,不是。”老板娘笑着,在太子身旁小声调侃:“你这娘子看起来温柔可爱,实际上很凶啊。”
“你……”风卿宁生气地看着老板娘。
太子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我就喜欢娘子凶一点。”
“你给我闭嘴!”
老板娘包好东西,太子看着一旁盯着玉钗看的风卿宁,上前拿起玉钗,转身替风卿宁戴上,满眼温柔:“好看,和娘子很配。”
风卿宁心中咯噔一下,红了脸瞪他一眼别开脸,太子看了一眼老板娘包好的东西吩咐:“送到风府。”
老板娘顿时僵住,听说风府,立刻恭敬起来,目送两人出去才松一口气,回头吩咐小嘶送货,突然又犹豫了一下,怕小嘶做事不周,于是亲自送货上门。
醉仙居楼上,风卿宁看着点了一桌子菜的太子,又看看旁边的酒,嘟囔着:“我可没钱啊。”
“唉。”太子挑眉笑着:“和为夫出来,那有让娘子付钱的道理。”
“你你你……”风卿宁看了周围,深怕被别人听见,威胁地握着拳头瞪着太子:“你再胡说小心我揍你!”
“我哪有胡说,这不是迟早的事吗?莫非娘子想反悔?”
风卿宁撇撇嘴,看着太子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就生气,倒了杯酒猛灌自己一口:“我懒得和你吵。”
太子笑着看着她,“这酒确实不错。”
风卿宁抬眼看着他,这样一个玩世不恭随心所欲的太子,真的心思重到藏了足够造反的私兵也没有人察觉吗?
太子看着风卿宁好奇的眼神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翻,浅笑着,眼底温柔脉脉:“怎么?莫非娘子见我生得俊,起了歹心?”
“不要脸!”风卿宁说着喝了口酒,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不经意的一笑落了太子的眼,眼底甚是欣喜。
接连几杯酒下肚,风卿宁有些晕了,太子还是满脸轻松,看着脸颊绯红有些醉意的人故意挑逗:“娘子觉得这酒如何?”
“好,好,嗝~”风卿宁微醺笑着连连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太子笑着,深不可测的墨瞳里尽是温柔。
太子起身坐到风卿宁身旁,一副纨绔模样坏笑着扳过她的脸,看着面前迷糊的人儿盛是喜爱:“娘子还认识我吗?”
“当然了,你化成灰我都认识。”风卿宁笑吟吟地晃着身子,太子急忙扶着她的肩。
“那,娘子喜欢我吗?”太子期待地看着面前醉醺醺的人。
风卿宁咯咯笑了起来,抬头戳了戳了太子的脸:“坏的狠!才不喜欢呢。”
太子眉头微蹙,神情失望地看着面前醉醺醺的人,都说酒后吐真言,原来这是她的真话。
不喜欢。
太子苦笑着,失落地松开她,深呼一口气提起酒壶就是一顿猛灌。
风卿宁醉醺醺地望着他,挽着他的胳膊一下倒到他怀里,太子顿时怔住,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风卿宁费劲地转身,搂上了他的腰,抬头红着脸,恶作剧似的望着满脸失落的人:“逗你玩儿呢。”
说着低头抵着太子的胸膛,太子顿时心跳加速,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缓缓放下酒壶搂着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喜欢我的,对吗?”
“嗯。”
风卿宁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蹭,太子激动地抱紧怀里的人,良久冷静了许多,笑着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满眼含情地低声在她耳边呢喃:“即是如此,我定不负你。”
太子搂着怀里的人,不自觉地傻笑着,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的小孩,此刻他不再去顾虑她的身份,只要她也喜欢他,放手一搏又有何不可。
风卿宁醒来的时候在自己房间里,太子就坐在床头,风卿宁吓一跳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踹了踹太子:“醒醒!”
太子冷着脸一把抓住她的脚,风卿宁吓一跳看着睁开眼睛的人,“你,你,你放手!”
太子立刻松手,表情温柔了起来,“你怎么总欺负我?”
风卿宁嘴角抽了一下,看着外面天色已黑,又看看面前用正经的表情说着委屈的话的人,“出去啊,我要睡觉了。”
“可刚才你可是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要我陪着你的。”
“啊?”看着太子正经的表情,风卿宁自知理亏,语气温和了起来:“好了好了,我那不是喝醉了吗,你现在可以走了。”
“你怎么可以用完就扔,本宫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太子满眼委屈望着她。
“好了好了,我以后赔你还不行吗?”风卿宁生气地倒下拉紧被子。
太子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点头,起身笑着看着准备睡觉的人:“那可要陪久一点,每天晚上都陪。”
风卿宁表情僵住,看着转身出去的人气得踹脚,太子听着身后生气地踹床的人,开心地大笑着推门出去。
门口丫鬟刚好上前,“太子爷,家主要见你。”
太子眉峰微挑,点点头。
风卿宁听着外面的声音没有在意,拉紧被子翻了个身,懊恼地捂着头,“真是丢死人了!”
太子走上寂静的阁楼,莫空房间亮着有灯,灯芯跳着,映着他的身影。
远处屋顶上,第五正盯着阁楼上的身影,莫空朝太子跪了下去,双手抬起,磕头行了大礼。
第五眉头紧蹙,满眼疑惑盯着阁楼。
太子满眼惊愕地看着面前的莫空,急忙弯腰想要扶他,莫空抬头满脸泪痕:“属下拜见陛下!”
“陛,陛下?”太子满眼疑惑。
莫空接着又磕头,“属下终于等到这天了。”
“等等,你先起来。”太子一头雾水急忙拉他。
莫空踉跄着起身,满眼崇拜地望着太子,又看了一眼提前布置过的房间,“这是属下准备的阵法,陛下入了阵自然能想起一切,当初是您命属下设的阵,才有机会和师父在这里相遇。”
“师父?”太子不安起来。
“就是现在的风卿宁,她是陛下您的皇后,卿颜,也是属下的师父,她对属下恩重如山,那些往事太过残忍,为了她好,昨天属下才装作不认识她。”
太子惊讶地看着莫空,“你,你,你是说,我是……”
“陛下是太|祖皇帝,这一切都是您设计的,目的是为了与师父再续前缘。”莫空满眼崇敬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忙人,荒芜的目光又焕发了生机。
“没时间了,陛下入阵吧,这个阵可以帮陛下想起一切。”莫空得意地看着身边的阵法。
太子犹豫了一下,莫空要杀他易如反掌,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再说风家不会让他无端丧命于此,随即抬脚上前,入了阵法。
莫空退到一旁,虔诚跪下,割破手腕,以血为媒启动阵法。
霎时间风起云涌,天空一片猩红,第五抬头,眉头紧蹙望着楼上阁楼。
风卿宁突然掀开被子跳下床走到窗口,抬头惊讶地看着一片血红的天空,“完了,要出事了。”
风卿宁着急地跑出去,丫鬟推开门在风卿宁面前撒了药粉,风卿宁两眼一黑,浑身无力地倒了下去,迷迷糊糊说着:“快,救人。”
☆、为救太子被赶出风家
“陛下, 丞相说要听皇后娘娘的意思。”
“陛下,皇后娘娘否了你下旨出兵的决定。”
“陛下……”
“陛下,要不要问问皇后娘娘再做决定?”
“滚!朕才是皇上, 为什么一切都要问一个后宫女人的!”
“陛下陛下, 皇后娘娘说要见你……”
“不见!”
……
“朕以为皇后尽心尽责的帮朕夺得天下是因为爱朕, 朕以为在皇后心里朕永远都是排在权力前面的,可如今的天下哪里是朕想的那个天下?”
“陛下, 如今盛世太平是我们想要的天下啊。”
“这是皇后你的天下, 是你们临山的天下,整个朝堂上下全都是你的人,就连朕也是你的人!”
“陛下这是怎么了?是我的人不好吗?你以前说过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生命,怎么现在后悔了吗?”
“我……你不爱我,你只爱权利, 只爱你们卿颜一族的盛世,我们今后就不要见了吧。”
……
“陛下, 皇后已经一个月没见外臣了, 什么事也没管。”
“陛下, 您自己三个月没见皇后娘娘了, 明天就是她的生辰, 要不要……”
“不用。”
“陛下, 诸位大臣请旨,要陛下尽快下旨封皇后娘娘的儿子为太子,毕竟嫡出皇子才是……”
“闭嘴!滚!都给我滚!什么都皇后皇后, 他们是朕的臣子还是皇后的臣子!”
……
“陛下呢?又大火了吗?”
“是。”
“我都让他们不要在陛下面前提我了,怎么一个个还不收敛?”
“家主是我们临山的支柱,是大家的信仰,是精神寄托,大家当然时时刻刻想着您,只是陛下不知道,家主心里他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只要我活着,他都是忌惮我的,忌惮整个临山,在他心里只有猜疑了。”
“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
“身为陛下,对于他来说,尊严更重要吧。”
“陛下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都依着您,宠着您,从来都不和你生气,现在也许只是一时迷了心智,还有朝中有人故意顺风使舵,让陛下厌恶您,等陛下想明白自然会来哄您的。”
“我和他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到现在却只剩下忌惮和猜疑了,真是可笑。”
……
“陛下,陛下!不好了!太子太子,太子落水薨了!”
当夜,皇宫火光冲天,皇后宫里大火,皇后斥退左右,自焚。
“我说过要给你天下,我做到了,你的呢?连霆儇。”
风家古宅古楼上,莫空满脸泪痕悲伤地望着在阵法中醒来的人,“陛下。”
连樽抬起头,脸上挂满了泪痕,满眼悲痛,绝望。
“我会永远爱你,护着你,永远和你站在一起,不让任何人伤害你。”沙哑的声音撕裂般说着前世的允诺。
这时突然狂风大作,窗户被吹落,一个黑影突然出现,莫空立刻起身,“陛下快逃!”
连樽立刻起身,踉跄了一下倒下去,眼看着莫空被一剑刺穿身体,倒下,没了意识。
黑夜突然寂静,狂风过后,第五放下刚才挡着眼睛的手,古楼上鸦雀无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她并没有多疑,仍旧守在那里。
莫空用了阵法,身体一定会很虚弱,特别是刚才那么惊世骇俗的阵法,若是有心怀歹意之人乘虚而入,必定毫无还手之力,所以她更需要在这里守着,毕竟他还不能死。
夜静静地过去,太阳升起的时候,万物苏醒,风卿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然警觉地坐起身,房间里没有人,自己坐在床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昨晚的丫鬟!”
风卿宁不安地立刻起身出去,那丫鬟她没见过,不是风家的人。
一推开门,外面闹哄哄往古楼跑,风卿宁随手抓了一个丫鬟,“发生什么事了?”
“古楼那边,那边出事了。”
风卿宁心中一紧,预感不妙,立刻往古楼跑。
刚跑出去就被人一把拽进屋。
“四叔?”
柳四海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古楼外面的祭坛,急忙关了门严肃地回头,“昨夜家主对太子用了阵法,然后死了。”
“什么?”风卿宁心头一紧,眼眶泛红,眼底一片阴冷,“是谁干的?”
“第五就守在外面,没有人进去,是太子随身携带的匕首杀了他。”
“不可能!”风卿宁想要冲出去。
柳四海急忙拦住,“少主,你不能出去!你听听外面!”
“杀了他!杀了他!替家主报仇!杀了他!杀人偿命!”
风卿宁紧皱眉头,这些疯狂的人还真敢杀了连樽替给莫空偿命,毕竟是个不受宠的太子。
皇帝也不过是为了皇家脸面出兵讨伐风阳城,到时候必定两败俱伤,风家便不可能再入朝堂了,到时候朝廷中风家的人也难逃一死。
“他不能死,皇帝会出兵的,风家不能有事。”风卿宁说着推开柳四海走了出去。
“住手!”
众人回头,看着风卿宁从隔壁屋里走出来,目光坚定,神情镇定。
“少主,他杀了家主!”第五愤怒地握着拳头,“即使是太子,也必须偿命!”
风卿宁瞥了一眼被绑起来跪在祭坛上的人,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神情悲凉,仿佛经历大悲大伤一般,如同死尸一般,苍凉的脸上毫无生气。
“紧凭是他的匕首杀的人就认定是他杀的未免有些草率了,更何况他没有杀莫空的理由。”
风卿宁对第五说着,转身冲台下众人铿锵有力地保证,“诸位,我是风卿宁,风家的少主,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我保证会查清楚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到时候无论是谁,我都会亲手杀了他替莫空报仇!”
“这?”
众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有人高呼道,“少主什么时候查清楚?”
有人附和,“难道一直查下去,让家主死不瞑目,让这个人苟且偷生一辈子吗?”
“三天。”风卿宁神情镇定地看了一眼众人,“三天之后我查不清凶手,便自愿离开风家,从此不再是风家少主,不是凤阳城的人。”
“少主!”第五急忙阻止,“不可!”
台下众人不再说话,风卿宁看了一眼第五,转身走到祭坛中央,蹲下去扶起被绑住的连樽。
柳四海现在屋内,神情担忧地看着祭坛上的两人,三天?怎么可能?这个局不就是要激怒风家,让他们杀了太子,犯下大逆不道的罪名,让皇帝找到理由出去风家吗?又怎么可能让她查到凶手?
风卿宁笑着看着面前狼狈的人,连樽回过神来,满眼悲伤。
前世他第一次见她,她也是这样救了自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走向自己。
风卿宁替他解开绳子,拉起他的手走下祭坛,从人群中走过。
柳四海走上前,看了一眼祭坛边缘威严的第五,又看看愤怒的一群人,低声道,“你知道的,你找不到凶手。”
风卿宁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耸耸肩,“那又如何?”
连樽心中咯噔一下,前世她没有成为自己的皇后之前也是这样,做事全凭喜好,从来不去想利弊,洒脱随性自由。
连樽跟在身后任由她牵着手出来院子,路过珵王的门口,风卿宁突然停下,“等我一下。”
连樽愣在原地,看着她跑到门口一脚踹开门,“起床了起床了!不要再装死了!”
珵王被人从床上拖起,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拽出门。
“……”连樽嘴角抽了一万,无奈地看着狼狈的珵王。
“再睡命都没了!”
“松开!”珵王厉声呵斥。
风卿宁吓一跳松开他,随即杵着腰气鼓鼓地抬头等着他,“你凶什么凶啊,不跟我走留在这里送死吗!”
看着满眼疑惑的人,不走分手一把拉着他的手腕往连樽跟前走,熟练地捞起他的手,一手拉一个拽着急忙往府外走。
“快点!再不赶紧走等一下其他人知道莫空死了,非得让你们兄弟俩替他偿命不可!”
“兄弟?”珵王一脸狐疑,看了一眼另一边没有什么表情的人,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群人围住,风卿宁急忙将两人挡在身后,瘦小的身体完全挡不住二人,气势却一点也不弱。
“我还是风家少主呢?你们想干什么?以下犯上吗?还有没有点规矩!”
众人相视一眼,他们都是莫空的直系,风家早就只是明面上以姓风的为尊了,各个势力暗地里较劲已久,原来莫空在,他一心以风家为主,这种较劲才没有摆到明面上,如今他的死,风家怕是要大变了。
“退下。”第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看着满眼凶狠地望着风卿宁身后的人太子的一群人,“少主已经作出承诺,各位再等几天便是,再说了莫空家主生前就极其喜欢少主,诸位不会是要违逆他的意愿吧?”
一群人这才犹豫一下,相视一眼退后。
风卿宁看了一眼第五,“谢谢。”
说着转身捡两个大物件儿似的,拉着两人急忙出府。
醉仙居的楼上,风卿宁看了一眼路口,没有人追来才松了一口气,一回头看着两个一言不发杵在身后的兄弟俩,吓一跳,“你们干嘛?”
“你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风卿宁挠挠头,“等等。”
说着在一旁坐下,指着同样满脸狐疑看着珵王的连樽,“你是太子,我不救你等着他们杀了你,然后让皇帝再杀了他们吗?怎么说我也是风家少主,起码的责任要有吧?”
太子点头,默然。
风卿宁眉头微皱,从刚才在祭坛上就察觉到他的异样,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一点纨绔子弟的模样都没有,像个犯了错被赶出家门的小孩,孤独自责委屈。
“你怎么了?”风卿宁小心问。
连樽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深邃的眸子复杂地看着坐在面前的人。
“放心啊,我既然救你就代表我相信你,否则你杀了我的徒弟,我一定比他们更恨,把你碎尸万段,什么狗屁皇帝我才不放在眼里!”
“啊。”风卿宁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两人,“呸呸呸,我没有骂你们爹啊,没有啊。”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爹?什么皇帝,你们又是谁?谁杀了谁?徒弟又是怎么回事?”
“啊?”风卿宁和连樽面面相窥。
“啊什么?”珵王不悦地皱着眉头打量着两人。
“失忆了?”风卿宁忐忑地看着连樽。
连樽打量着面前的珵王,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对珵王的了解之深无人能及,反倒是珵王,向来没把他真正放在眼里,对他但是一知半解。
风卿宁急忙凑上前去,拽了拽连樽的裤腿,“怎么回事?”
连樽低头看着抬头小心询问自己的人,心中咯噔一下,心扑通扑通乱跳,呆愣愣的咽了口唾沫。
珵王不满地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谁?”
风卿宁急忙拽连樽坐下,往他身边挪了一下,表情真诚地介绍,“你是珵王连珵泽,他是太子连樽,我是风卿宁,他是你的七弟,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连樽瞥了一眼语气坚定的人,珵王将信将疑,“珵王?连珵泽?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贪玩硬要和我们出来玩,路人遇见了坏人受了伤,这里受了伤。”风卿宁指着脑袋,起身走过去拉过珵王坐下。
“你放心,你以前就对太子最好了,是个特别好的人,虽然失忆了,我们也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的。”
连樽深呼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对面认真地忽悠珵王的人。
“真的?”珵王满眼疑惑地看着她。
“当然!”风卿宁坚定得自己都快信了,急忙给珵王倒茶水,随即眼眶泛红,声音哽咽起来,“殿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我还当什么你最好的朋友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风卿宁哭着一下靠到他怀里,大声呜噎,“呜呜呜呜呜……你一直对我们那么好,你一定要快点想起我们来啊呜呜呜呜呜……”
连樽满眼惊愕地看着风卿宁脸上真的挂着泪,珵王僵硬地坐着,对眼前的突发情况有些措手不及,犹豫了一下抬手拍拍怀里抽噎的人,“不要哭了,我没事。”
“啊?”风卿宁立刻从他怀里出来擦了擦眼泪,“你没事?骗我们的?”
“哦,不是,是真的不记得了。”珵王抱歉地忙着还不是抽噎的人。
“哦。”风卿宁松了一口气,毕竟还要用他保命,现在可不能想起来。
连樽看在眼里满眼无奈,珵王看着连樽,“我们是兄弟。”
连樽嗯了一声,风卿宁急忙插话,“他是你最喜欢的兄弟。”
珵王回头看着身边还红着眼眶的人,那份真诚和,是他的朋友的得意,实在是让人无法不去相信。
于是珵王轻笑着看着连樽,“刚才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连樽看着神情不安的风卿宁,犹豫了一下,“昨晚莫空叫我去他屋里,给我施了个阵法,我们都很虚弱的时候,突然一个蒙面黑衣人冲进来,把毫无还手之力的莫空杀了,然后就跑了。我当时也没力气,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被第五绑了起来。”
“第五又是谁?”珵王仿佛有千百万个问题。
风卿宁急忙打断他,“就一个很厉害的人,你不要问那么多。”
珵王有些委屈地看着风卿宁,“你干嘛那么凶?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
“啊?”风卿宁立刻笑嘻嘻地拉着他的手臂安抚,“好了好了,不生气,我这也是着急嘛,不是要凶你,再说了,我可啥不得凶你,乖啊。”
“……”连樽表情僵住,眉峰微挑,满眼不满地看着风卿宁。
“你很喜欢哄人吗?”
风卿宁愣了一下,看着对面的冷着脸满脸不开心的人,立刻缩回手,笑嘻嘻地挪了挪了,离珵王远一点,“人家失忆了吗?当然要哄着了。”
珵王打量着两人,随即浅笑着,“太子喜欢你?”
还没等风卿宁摇头,连樽道,“当然。”
声音冷冷清清的,却又极其坚定,不容半点质疑。
风卿宁惊讶地看着连樽,总感觉他有些不同了,可又异常熟悉。
珵王点头笑着看着两人,调侃,“那太子可要加把劲了,卿宁对你可不一定喜欢。”
“啊?”风卿宁不可思议地看着珵王颇为得意地冲连樽挑眉,“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果然够了解我。”
珵王被夸后,开心地低头笑着,又看了对面冷着脸的连樽,“我怎么觉得她喜欢我,比喜欢你还要多些?”
“胡说八道!”连樽目光如冰一般冷嗖嗖地看着珵王,那是雄性动物对掠夺者的警惕和防备,并且随时准备着应战的神情。
风卿宁急忙拦住两人,笑嘻嘻地说着,“哎呀,你怎么还和个失忆的人计较呢,他是开玩笑的,再说了,我这是朋友和喜欢的人分的可清了,对他就说朋友之情。”
“朋友之情!”风卿宁说着点头拍着珵王的肩。
对面的连樽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倒茶,满脸笑意。
珵王看着对面的人,又看看紧张地解释的风卿宁,满脸欣慰。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珵王看了一眼楼下开始戒备的风家人。
风卿宁看了一眼对面的连樽,“啧~逃呗,别人故意设这个圈套让我们钻,怎么可能让我们查到凶手,我估计那个凶手现在都被让他杀人的幕后之人灭口了。”
连樽紧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满眼愧疚地看着风卿宁,“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莫空。”
风卿宁愣了一下,疑惑你眨巴着眼睛望着连樽,“对不起?什么意思?”
连樽心中一怔急忙解释,“我眼睁睁看着他被杀,却与能力,没看见凶手的模样,还连累你被赶出来。”
“我那是自己出来的,再说了,莫空的武功比你高多了,哪里要你保护,只不过我不明白,他对面使什么阵法,为什么会任人宰割?”
珵王满脸狐疑看着两人,连樽犹豫着,摇摇头,“只是一个窥探未来的阵法,他是为了我好,所以才施法的,是我对不起他,我一定会找到真凶替他报仇!”
风卿宁叹了口气,满眼悲伤,“只怕会和玉予安一样,毫无线索。”
风卿宁苦笑着,“现在我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冲着我来的,还是你?”
“无论对方有什么目的,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风卿宁眨巴着眼睛,看着对面坚定的人,幽深的眸子满眼深情,让人有一种要沉溺在那温柔如水的深情眼眸里,却毫无怨言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之前纨绔子弟随随便便说着喜欢,言语时而轻浮时而深情完全不同。风卿宁更加奇怪了。
珵王干咳一声,看着盯着连樽愣住的风卿宁,温柔地笑着,一副天真纯良贵公子的模样,“还有我,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
风卿宁愣了一下,随即得意地笑着,“那我是不是不用怕了,以后横着走都没人敢说我。”
“当然。”珵王说着摸摸他的头。
连樽多少怔住,脸色阴沉着看着珵王,声音冷冽地命令,“把你的手给我伸开!”
“哎哟,小气。”珵王立刻缩回手。
风卿宁笑着,心下好奇地打量着连樽,总感觉他不一样了,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想起,柳子颜冷着脸回头,“昨晚莫空被他杀了。”
男人看着面前沾沾自喜的杀手,缓缓上前,一道寒光闪过,杀手满眼惊恐地倒地,“玉,玉公子,为,为什么?”
“只有死人才最安全。”柳子颜回头目光冷漠地看着气绝的杀手,“拖下去,处理了。”
门口两个仆人进来,玉予安立刻背过身去,不让别人认出他。
“你想通了?”
“在我假死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已经选择了和你合作。”玉予安表情和从前一样,一副谦谦君子的笑容。
柳子颜打量了他一眼笑着,“我还以你真的爱上风卿宁,要为了她去死呢。”
“风家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怎么可能爱上杀我全族的人的女儿,不过是被冷江明盯上了,借此机会金蝉脱壳而已。”
“合作愉快!”柳子颜冲玉予安笑着。
“小姐可不要因为连樽违,背你我约定。”
“哼!”柳子颜冷笑,满眼苦涩,“我在他那里一直都只是颗棋子,以前或许还有些情意,现在为了风卿宁,他对我如此羞辱,是要彻底踢开我们柳家啊。”
“这个太子不简单啊,你一直在他身边也没看透。”玉予安眼底难免有些轻蔑。
柳子颜自嘲地笑着摊摊手,“感情容易让人迷失,我也一样,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我一开始要做的就是太子妃,未来皇后。我对他固然有情,那也是在他能稳坐太子之位,并且登上皇位的前提下。”
“我就喜欢你这样目标明确的聪明女人。”玉予安颇为得意地笑着,他没看错人,柳子颜有野心并且不择手段,心狠,是最好的帮手。
更重要的是不太聪明,还自私,好掌控。
柳子颜想的是找一个能够帮助自己更快实现梦想的人,这个人显然不是连樽了,除此之外只要珵王。珵王有勇有谋,野心勃勃,手握重兵,并且在朝中势利雄厚,想要夺位易如反掌,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阿泽。”风卿宁故意逗身边生气的人,亲密地称呼他。
珵王脸刷的一下竟然红了,连樽坐在对面石头上,愣了一下,捡起旁边的树枝扔过去,“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珵王回过神来,捡起扔到身上的树枝,满眼幽怨地看着风卿宁,“好大的醋味。”
风卿宁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太子,急忙往旁边挪了一下,和珵王保持距离。
珵王笑着冲连樽道,“看,她还是在乎你的,否则才不管你吃不吃醋呢。”
连樽扶额,迟早要被这两个人气死,起身摇着头往河边走去。
风卿宁打量着连樽,满脸疑惑,“这如果是在昨天,他不和你动手也得和我生气。”
“有什么不同吗?”珵王全然忘了之前的事,现在只觉得风卿宁很单纯善良,太子虽然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对自己倒也还不错,至少没有坐视不管。
“昨天……”风卿宁犹豫了下,表情复杂地打量着珵王,深呼一口气,嫌弃地起身跟上去,叹息着,“今天之前有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有的人是吊儿郎当的少年人。”
“那现在呢?”珵王急忙跟上。
风卿宁回头白了他一眼,“没心没肺的少年。”风卿宁看着前面背着落寞的人不满地嘟囔着嘴,“思绪万千的阴沉男人。”
“哦。”珵王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看着前面的连樽。
连樽没有回头,他从来没想过要她去死,也不想她死,可是权力,让他们互相防备着,再难交心,与其说是忌惮她,不如说是埋怨她的疏远,他成了皇帝,却不是他的相公了。
风卿宁歪着头看着满脸悲怆的人,连樽吓一跳,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坏笑着别开脸的连珵泽。
“到底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啊,现在我们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互相帮助。”
“我没事,我们还是快点远离凤阳城,去庆州,那里的庆军是能够保护我们。”连樽说着加快了脚步。
风卿宁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跟上去,又回头冲珵王大声嚷嚷,“阿泽,快跟上!”
“……”连樽眉峰微挑,瞥了一眼身边的人,阴恻恻地说着,“不许叫得这么亲密。”
“你管我!哼!”风卿宁笑嘻嘻走在前面,“两位殿下快点跟上哦,走丢了我可不负责。”
珵王无奈地笑着看了一眼连樽,耸耸肩,急忙应着,“等等我啊,我还受着伤呢。”
“你可是久经沙场的将军,那点伤不过皮毛,不碍事。”
“好狠心的女人啊。”珵王回头看着连樽,“太子也该管管吧。”
太子汗颜,嫌弃地扫了一样冲自己告状的人,一言不发跟上风卿宁。
“……”珵王聋拉着脑袋跟在两人后面。
凤阳城内,由于莫空的死,失去了主心骨,群龙无首,以柳四海为首的一群人和以第五为首的一群人,相对而立。
“第五师父什么时候也开始觊觎家主之位了?再说了少主还在呢。”
第五看着表情威严的柳四海,满眼嫌弃,“柳四叔向来不了解风家的事物,突然那么在意家主之位才让人怀疑吧,再说了,风家的人不能只要入了朝堂就不能当家主,这是规矩!少主是太子妃,已经没有资格当家主了。”
“八字没一撇,第五师父别把话说满了。”柳四海看了一眼众人,“再说了,家主之位至关重要,徐昌宗还在不知道莫空家主的死,邓墨依身为国师也该有话语权吧。”
“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们了,很快家主之死就会传遍整个江湖,家主之位空缺对我们朝中的人还是江湖的人都不利,所以柳四叔还是早些做好打算,别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风卿宁对家主之位可是一点也不在乎。”
柳四叔眉头紧锁,风卿宁对家主之位的态度从她做出那样的保证就看得出来,家主之位已经不在她的选项之中了,和以往的风家人不同,风卿宁对权力并不在意。
可如今无论谁当家主,都有人不服,到时候难免一场血雨腥风,风家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至关重要的是查明凶手,莫空的人有些已经安耐不住了,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给大家一个交代,阻止他们杀太子泄愤。”
“嗯。”柳四海点头,“这点我同意你的做法,我会亲自跟去,保护他们。”
“他们已经出城,准备赶往庆州,这一路上必定危机四伏,柳四叔再不动身就来不及了。”
柳四海看了一眼群龙无首的众人,又看看表情严肃的第五,急忙退下。
只一天的时间,莫空的死就传遍了整个江湖,凤阳城百姓一片忧心,若京城有人来收回凤阳城,那就失去了风家的庇护。
柳四海刚走到门口就被百姓围住,“四叔,您这是要去哪儿?风家是不是要舍去凤阳城了?”
“听说风少主已经被赶出风家了,风家还是风家吗?”
“风家永远都是姓风!少主永远都是少主!”柳四海铿锵有力地大声说道。
百姓相视一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您们不会舍去我们的对不对?”
“凤阳百姓是风家的百姓,更是朝廷的百姓,不存在舍弃的说法,就算没了风家,朝廷也会爱护他的百姓,当今皇帝爱民如子,诸位不必担心。”
柳四海不顾百姓的议论,趁机出了凤阳,身边跟了几个心腹弟子。
柳四海回头远远地望着湮灭在夜幕里的凤阳城,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凤阳城的百姓大多数都是风家的后代,早就形成了那份与众不同的自豪感,如果真的没了风家的庇护,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身边的弟子满脸愁容,“师父,少主是什么意思?”
“但愿她选救太子没有选错。”柳四海勒马回头,马蹄声远去,一群人追随风卿宁的脚步远去。
“哎哟,好累啊。”风卿宁气喘吁吁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兄弟俩。
珵王笑着回头,看着满脸幽怨的人,又看看身边气质冷清面无表情的连樽,“你背一下?”
连樽瞥了一眼风卿宁,“前面就是庆州的地界了,那里有个村庄,到了就可以休息了。”
“不要,咳咳……”风卿宁难受地咳了起来,冷风拂过,打了个激灵,浑身直冒冷汗。
珵王看着冷漠的人,故意挑衅地笑道,“本王向来最有怜香惜玉的君子之心了,特别是如此娇弱的美人儿,不如本王屈尊背你吧。”
“好好好。”风卿宁倒也不客气,没明白珵王是在故意刺激连樽,竟然破不记得地伸手,示意他过去背自己。
连樽突然抬手拦住想要上前的珵王,表情淡然地走向风卿宁,转身蹲下,声音冷清轻柔地命令,“上来!”
风卿宁愣了一下爬到他背上,勾着脖子得意地靠在他背上,“这才乖嘛,不要那么高冷,我相信你没有杀莫空,并且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让你有危险,我们之前也约定过的。”
风卿宁声音有些虚弱,走了一整天,她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连樽没有察觉,曾经的卿颜可是个能披甲上阵万军丛中取敌方首级的人啊。
珵王走在前面,慢悠悠地抬头看着头顶满天星辰,好不自在。
“连樽,你饿不饿啊?”
“嗯。”连樽应着靠在自己背上仿佛呓语的询问,“到村里我给你找吃的。”
“让阿泽去找。”风卿宁换了边靠,一副阴险的模样笑着望着前面的珵王。
珵王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前面村庄,“我去探路,就不打扰两位卿卿我我了。”
风卿宁轻笑着,靠在连樽肩头,满脸怀念地望着无边无际的黑夜,“你知道吗?他曾经也背过我,我每次都装腿痛,装累,他每次都信我。”
连樽愣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鼻子酸涩,兀自点头,他不是相信,是想要背她,每次耳边传来她幸灾乐祸的声音,他比她还要开心。
“可惜我忘了他的模样,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但是那种喜欢他的感觉我记得很清楚。”
连樽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满眼憧憬的人,又心疼又愧疚,“趴在别的男人背上怀念着以前的人,你不觉得不妥吗?”
风卿宁歪着头看着他,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哈哈,你终于吃醋了,这才对嘛,一整天了憋着一句话也不说,让人很担心的。”
“你担心我?”连樽心里乐开了花。
“当然了,算起来你可是我的孙子,怎么不担心。”
“你闭嘴!”
风卿宁调皮地笑着勒紧他的脖子,整个人缩在他背上。
珵王找了村庄里唯一一家客栈,就在村庄门口,破旧得有些好酸。
风卿宁感觉头晕脑胀的,扶着身边的人,“随便将就一晚吧,明天一早就走。”
“嗯。”借着客栈的灯光,连樽这才发觉她的脸色有些难看,顿时精神绷紧。
“卿……卿宁,你怎么了?”连樽急忙搂住她的肩。
珵王拿了门排过来,看着风卿宁脸色煞白,顿时冷着脸责问,“你是怎么照顾人的?连喜欢的人也照顾不好当什么太子!”
“你!”
风卿宁难受地看着两人,“吵什么吵?嫌我死的不够快吗?早点把我气死吗?”
连樽突然弯腰将她抱起,撞开挡路的珵王,往楼上去。
店小二热情招呼,“左边第二间刚收拾的,干净的。”
珵王拉住他,塞了个荷包,“去准备热茶送到房间来。”
风卿宁迷迷糊糊地靠在连樽怀里,傻笑着说胡话,“连樽,其实你没那么讨厌。”
“你也没那么厉害。”连樽说着抬脚踹开门就抱着他进去。
楼下的店小二心疼他的门想要骂人,可手里沉甸甸的银两又着实让人兴奋。
连樽小心地把风卿宁放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嗬!”连樽转身被身后的珵王下一跳。
风卿宁缩在被子里咯咯傻笑,珵王往后退了一步,“我是看卿宁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要不要找大夫?”
“我替她把过脉了,她身体本身就不好,今天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什么?”珵王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看着表情镇定地走到一旁桌边坐下的连樽,“我说弟弟,你会不会宠女人啊?人家身体不好你还让她走一天?活该你没人爱!”
连樽不满地抬头,“你有吗?”
珵王突然怔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风卿宁,风卿宁坏笑着摇头。
珵王悻悻地坐下,半天侥幸地笑着问,“我一定是因为太优秀了,没人敢爱吧?”
“……”连樽表情复杂地打量着珵王,都怀疑他在皇帝面前故作单纯就是握着兵权不放或许是真的单纯了。
“你们不出去吗?”风卿宁不可思议地看着坐下来的两人,似乎不打算出去。
“陪你。”两人异口同声,连樽表情无奈地看着面前笑嘻嘻的珵王。
风卿宁翻了个白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两人掖紧被子。
☆、风卿宁被绑,太子被威胁
“这就是庆军的军营啊, 不错不错。”
风卿宁一个视察军情的将军一样走在前面,珵王无奈地笑着看着旁边的太子,又看看前面的人。一群将军跟在后面, 不时有好奇的士兵看过来。
只见那走在前面的女子, 面容娇俏, 身子婀娜,不时左顾右盼, 灵动的双眸充满好奇。
他们被安排在军营中央最安全的营帐内, 连樽看着气喘吁吁的地坐下喝茶的人,瞥了一眼旁边兴致勃勃的珵王,“你退下吧。”
珵王愣了一下,看看同样愣住的风卿宁耸耸肩,无奈地摇头退下,“有什么需要, 叫我。”
风卿宁放下茶水,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打量着面前的人, 人还是那个人, 气质语气却完全不同, 虽然说她想也许这才是太子的本来面貌, 但是总觉得不太一样。
连樽走到她身边坐下, 低着头, 良久回头看着身边满脸担忧的人,唇角轻扬满眼温柔,“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风卿宁心中咯噔一下, 顿时紧张起来,痴痴地望着那温柔的眼神,一瞬间就在温柔的目光里迷失了方向,声心荡漾,满脸痴笑。
看着面前痴迷的表情,连樽愣了一下,心下忍不住地欢喜,满脸笑意,完全忘了今生与她尚不是夫妻,伸手捧着她的脸,爱怜的模样捏捏她的脸。
“傻笑什么?”磁性性感的声音低低的,甜腻腻的。
风卿宁仿佛触电一般,瞬间清醒,立刻拍掉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连樽满脸疑惑,突然回过神来,抱歉地笑着往后挪了挪,抱歉地笑着看着气鼓鼓地擦着被她捏的脸的人,“擦什么?我们可是打过赌的,莫空认识你,你就嫁给我。”
“出去出去出去出去!”风卿宁把连樽拽去来,追着敢出帐篷。
连樽站在帐篷外,满脸笑意,天空中万里无云,烈日格外兴奋照射着大地,他回头看着安静的帐篷浅笑。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卿颜。
风卿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连樽神情款款的深情,总觉得好熟悉,可有说不上来哪里见过。
乌云黑压压地笼罩着昔日繁华喧闹的凤阳城,风家古楼里,有人在盘算着什么。
“太子去了庆军军营,那是珵王的人,我们的机会来了。”
这时,站在角落黑暗出,身穿斗篷的人声音清澈地咯吱笑了一声,抬眸满眼寒意,“徐大人觉得呢?”
坐在一旁把玩手里酒杯的徐昌宗抬眸看着望着自己的诸位风家长老,于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诸位可都想好了,真的愿意赌上凤阳城的未来?”
“当然!”诸位异口同声。
徐昌宗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第五,“那就都听第五师父安排吧。”
第五点点头,满眼兴奋,她只有在要要杀人的时候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邓墨依一行人不紧不慢地从京城去往凤阳,身边的丫鬟都感觉到车程实在太慢了,不安地满眼气定神闲的国师,“师父,徐大人或许早就到了。”
邓墨依瞥了她一眼,“你很着急吗?”
“师父恕罪,徒儿不敢。”
邓墨依没有说话,依着马车眯着眼休息,声音懒洋洋的,“后面那位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们好像也不着急。”
邓墨依笑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马车慢悠悠地往前走。
后面的马车里,柳子颜依着窗户,神态倦怠。玉予安颇为不可思议地望着不着急的她,“国师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啊。”
柳子颜嗯了一声,没有放在心上,她知道国师帮她有自己的打算,这次她借口想要出来走走,所有人都一样她是来找太子的,倒是个痴情的人呢。
只不过,她所想的是风家古楼里关于风先生的秘密,哪里有风先生最大的秘密,以前都是莫空守着,无人敢窥探,如今他死了,除了她,还有很多人也虎视眈眈。
“太子妃。”
风卿宁吓一跳,满眼惊讶看着面前的人,“许茂?”
白面书生满脸激动,一声黑色盔甲和他显得格格不入,“你认出我来了,太好了。”
“啊嗯……”满脸单纯的女孩从许茂身后挪出来,怯生生地笑着。
“芽儿?”风卿宁急忙把他们拉进帐篷,担心地看着两人,把芽儿拉到自己身边。
“你们怎么混进来的?”风卿宁颇为诧异,这可是庆军,珵王最得意的左膀右臂,怎么可能随便让人混进来?
“我可是许家的公子,还是有些人脉手段的。”
芽儿急忙点头,满眼崇拜地看着许茂,许一副求夸奖的模样看着风卿宁。
“你们干什么?还有你。”风卿宁担心你看着芽儿,“你这样乱跑很危险,太子知道吗?”
芽儿摇头,许茂笑道,“我在城门口遇见她,她就跟着我了,说也是来找你的。”
风卿宁愣了一下,无奈地看着芽儿,芽儿担心地望着她,比划着,“我担心您。”
风卿宁看她那副样子也不忍责备,又看看许茂,“你呢?这么着急找我干什么?”
“太子妃难道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吗?”
“我觉得所有的都不对劲,你具体说的是什么?”风卿宁拉芽儿坐下。
许茂跟在后面,担忧地望着她,“我都听说了,莫空的死太蹊跷了,还有太子,他究竟给太子设了什么阵法,以至于那样轻易就死了?”
风卿宁不慌不忙地打量着他,许茂焦急地急忙道,“风家的人要杀太子,你一定会救,你救人以后肯定不会傻掉回京城,如果他路上死了,这笔帐一定会算在风家头上。”
风卿宁点头,倒是觉得许茂有些聪明。
“那样的话皇帝就会对凤阳出兵,铲除风家,所以你一定会来庆军营,寻求帮助。”
芽儿突然愣了一下,紧张地拽了拽风卿宁的衣袖,许茂接着道,“他们也知道你会来庆军营,恐怕已经提前部署好了。”
风卿宁点头,仍旧没有说话。
许茂更担心起来,“太子妃,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太子在这里死了,太子的人一定会借此机会铲除珵王,珵王的个性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到时候就天下大乱了,难道你想看天下大乱,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吗?”
“你分析的都对,不过忽略了一点。”风卿宁神色淡定地笑着,请许茂坐下,倒了杯茶递过去,“你忽略了一个人,太子。”
许茂愣了一下,芽儿先是一愣,随即满眼崇拜地看着风卿宁,这个还是那个皇后,总是气定神闲的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许茂稍微松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必须要动用武力吗?”
“这不是皇帝想要看见的吗?”风卿宁满眼轻蔑。
“一个皇帝,只顾权利,只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全然不把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这样的国还是你想要一展报负的国吗?”
许茂眉头皱得更紧了,一言不发低着头看着手里温热的茶水。
芽儿担心地望着他们,风卿宁深呼一口气,面上满是无奈,“珵王和太子都会是不错的皇帝,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一个锋芒毕露却还能完全无恙,一个深藏不露,同样能有一群追随者。”
“话是如此,只是……”
“有些事不是我们一个人就能左右的,我认为现在这样的朝廷还不是你一展报负的好时机,你再等等,给百姓一个好的未来。”
“太子妃呢?想要在这一段历史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芽儿紧张又期盼地望着风卿宁,风卿宁却笑着摊摊手,“我觉得什么样的朝廷都不需要风家这样的势力存在,并且现在的风家已经变了味了,我不喜欢。”
芽儿满脸叹服看着身边的人,她从来没有贪恋过权势,只是在找最适合的路在走。
“太子,太子妃帐篷里有两个陌生人。”突然出现的沈渊低声道。
太子放下手里的书,犹豫了一下起身出去。
夜里冷风拂过,远处树影摇曳,月光下,一切看得那么清晰。
风卿宁急忙让许茂他们先走,“照顾好她!”
许茂点头,急忙把芽儿带走。
太子走进帐篷,风卿宁紧张地急忙走过来,故作镇定地笑着,“已经深夜了,太子怎么还乱跑我的房间,这传出去可不好。”
“我会负责的。”太子目光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周围。
“你看什么?”
“没什么。”太子回头看着不满的人摸摸她的头,满眼宠溺。
风卿宁愣了一下,急忙拉开他的手,“你干嘛总是动手动脚的?”
“因为我喜欢卿宁呀。”
风卿宁愣了一下,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顿时红了脸,急忙把他拉走,“快出去,我要休息了。”
太子笑着任由她推着,刚出帐篷吓一跳,立刻退后急忙把风卿宁护在身后。
风卿宁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口守着的两个士兵,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人杀在她门口,而且他们完全没有察觉。
太子神情严肃地看着周围,紧紧将风卿宁护在身后,慢慢退进帐篷。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背后,太子立刻回头,被那人打晕,风卿宁急忙还手,刚接了两下就累得气喘吁吁,很快就被制服,晕倒在刺客怀里。
刺客扔了一封信在晕倒的太子身上,将晕倒在怀里的人带走。
沈渊赶到的时候,看着门口的尸体吓了一跳,急忙冲进去,叫醒太子。
太子揉揉头,没想到自己这么不小心,太子突然紧张地看着周围,“卿宁?”
沈渊抵过信,“让您去凤阳城救人。”
太子急忙起身冲出营帐,珵王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满脸笑意。
“珵王这是做什么?”太子神色冷冽地望着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他们面前。
珵王却突然恭敬地让开,“太子请。”
太子眉头微蹙,从让开的人中走过,沈渊跟在后面,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太子突然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着人群中风度翩翩,气质非凡的珵王,气宇轩昂颇有王者风范,“王兄根本好了?”
珵王偏头笑着想着他,却没有回答。
太子愣了一下,笑了笑,转身离开。
珵王抬高音调,“下次见面可就不是这么客气了。”
太子笑了笑没有回头,“多谢。”
凤阳城古楼里,风卿宁迷迷糊糊地揉揉头,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顿时惊醒,“玉予安?”
玉予安一身白衣,仍旧是那是仙气飘飘的贵公子模样,笑容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风卿宁,“你醒了?”
风卿宁被绑住手脚,看了一眼周围,柳子颜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满眼鄙夷地望着她。
“你,你们?”风卿宁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里是风家古楼。”玉予安看了一眼窗外远处的火光,“现在风家的人都在等着太子自投罗网呢。”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柳小姐想要风先生留下的那本书,所以需要你帮忙。”玉予安拿出一个匣子。
“只有你风家的人才可以打开,否则我也不想见到你。”柳子颜满眼嫌恶地看着风卿宁。
风卿宁愣了一下,满眼疑惑,“这是什么?”
“你居然不知道?”玉予安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我会等到她回来的那一天
“哼!身为风家的人, 连自己家最重要的东西都不知道,简直浪费风先生那点血脉!”柳子颜厌恶地望着风卿宁。
“这里面有足够颠覆整个天下的至宝,还有风先生毕生所写的风家秘术, 风家秘术之神秘, 天下人谁不想知道, 那个凭借秘术绑开国皇帝建如今相对和谐的天下的人,是我毕生所仰慕之人。”
风卿宁不可思议地看着柳子颜那副崇拜的神情, 咽了口涂抹, “你或许对她有什么误解,秘术确实神秘,但是建立王权,只是大势所趋,不过是用智慧让权利落在自己手里而已。”
“柳小姐就是想要成为那样的人,拥有至高权利, 受天下人敬仰的女人。”玉予安说着,眼底有些玩味地望着风卿宁。
风卿宁苦笑着望着他们, “那你呢?吓死帮她, 图什么?”
玉予安愣了一下, 解开风卿宁的手, 把匣子塞到她手里, “顺势而为, 当然也想看看风家的下场,你的下场。”
风卿宁心中一怔,眉梢微挑, 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手里的匣子。
太子一行人已经进了城,刚进城就被人带走。
风卿宁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人一眼,“我比较好奇,是谁在和你们合作?”
“少废话!快点打开!”柳子颜没好气地冲她吼道。
风卿宁笑着叹息着,“我想想?徐昌宗?”
玉予安故作地看着面前的正打量着自己的人,“你还是快点打开匣子的好,否则我可拦不住柳小姐。”
“我打开以后,你们觉得你们能带走吗?”风卿宁神色不屑地看着两人。
“这是我们的事!”柳子颜没耐心地瞪着风卿宁。
风卿宁点头,手指动了起来,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匣子,木匣子顿时像个冒出头和脚的乌龟,浮在她面前,顿时红光直冲云霄。
风家祭坛旁,一群人惊恐地看着古楼的方向,第五急忙往古楼跑,众人急忙跟着。
沈渊趁机挣脱来绳子,急忙跑到太子身边想要帮忙,却发现他已经自己挣脱开了绳子。
“快走!”太子严厉命令愣住的沈渊。
沈渊一头雾水,太子急忙推开他,“这里的机关已经开启了,很快临山的洪水就会把凤阳全部淹没,快点走!”
沈总还没回过神来,却急忙拉起紧张的太子,“快!快走!”
太子急忙甩开他,“卿宁还在古楼,我必须带她一起走,你先走!”
“不!我要和太子一起。”沈渊铁了心和他共患难,往古楼跑。
太子急忙上前拦住,“快去打开城门让城中百姓走!这是命令!”
“殿下!”沈渊着急地看着太子。
“走啊!”太子着急吼道。
“是!”沈渊眉头紧蹙,急忙往府外走。
机械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大,城中百姓大多被异想吵醒,沈渊逼着城门看守打开门。
城中一片混乱,百姓四下逃走,风家古楼上,站在匣子面前的风卿宁双眼猩红,往事过往一瞬间涌入。
“连霆儇,你喜欢我吗?”
“当然,卿颜是我毕生挚爱。”
“你真的想帮这些百姓吗?”
“当然,只是能力有限,不知道……”
“我可以帮你,让你当皇帝怎么样?”
“卿颜又胡说。”
……
“阿儇,我做到了,皇帝陛下!”
“卿颜,我会让你成为古往今来最幸福的皇后。”
……
“陛下,朝中的大臣成妾已经和他们说明,我只是陛下的女人,无权参与朝政,也不想参与朝政,只想陪着我们的儿子,陪这你,你为什么不信呢?”
“陛下,我没有要控制你的意思,风家的人已经不听我控制了,我已经控制不了他们了,陛下,你要小心。”
“陛下,我们的儿子死了,他们说是你杀的,因为不想让风家势力继续壮大下去,我不信我们那么相爱,他是我们的儿子啊。”
“可是陛下,你为什么转头就立了别人的儿子为太子?你还是忌惮我。”
“那么多年的陪伴,那么多次出身入死,我为了你可以披甲上阵,可以做许多阴诡之事,也可以什么都不要相夫教子,为什么得到的只有猜忌?”
“阿儇,终究是你变了。”
“如果我的死,可以让你不再花心思去忌惮谁,可以一心处理朝政,那我愿意一死,那个匣子我给你了,只要打开,风家就会不复存在,我下不了手,毕竟有些和我同生共死过,所以,还是陛下来吧。”
……
玉予安看着表情痛苦,满脸泪痕的风卿宁,一脚踢开了匣子,柳子颜立刻起身接住,满眼兴奋地看着匣子里的书。
玉予安急忙搂住神情恍惚的风卿宁,古楼被完全包围住。
玉予安看了满脸喜悦的人,急忙扶起风卿宁,“我们必须挟持她才能出去。”
“嗯。”柳子颜急忙将书收起。
众人看着风卿宁被挟持着从古楼里出来,地面抖了一下,风卿宁虚弱地看在玉予安身上,“这里快要塌了,水会淹了凤阳,走不了了。”
“怎么可能!”柳子颜大吼。
太子从人群中冲了出去,一个箭步出现在玉予安面前,玉予安毫不反抗的任由他将风卿宁带走。
东边的城墙开始断裂,河水瞬间冲倒城墙,顿时惊呼声震耳欲聋,绝望的呼救声湮灭在滚滚洪流之中。
太子抱着风卿宁就逃,地面开始塌陷,原本坚不可摧的防御顿时土崩瓦解。
沈渊看着奔涌而来的滚滚洪流大喊着朝洪流冲去,“殿下!”
芽儿拽着许茂往方才红光乍现的凤阳跑,许茂急忙拉住她,远处震耳欲聋的坍塌声,滚滚洪流的声音越来越近,“快跑!”
芽儿摇头,哭了起来,拼命想要挣脱,看着远处乌压压的一片,许茂惊出一身虚汗,一下抱起芽儿转身就跑。
月光冷清地照耀着大地,哀鸣声一片,洪流过处,一片荒芜。
洪流沉静下来,形成一道清澈的河流,河流两旁万物丛生,太阳升起的时候,鸟儿叽叽喳喳地飞过河面,凤阳城彻底消失在洪流之中。
半个月后,湖面的浮尸彻底腐烂,湖底是一具具森森白骨,湖面上随流而去的木舟上,邓墨依满眼慈祥抚着靠在自己膝盖上熟睡的风卿宁。
“卿颜,这一次我们走远点。”
“嗯,去很远的地方。”
朝廷凡是和风家有过接触的人都辞官还乡,墨异斋被珵王带人封了,理由是,风卿宁设计杀太子遭天谴搭上凤阳百姓,罪恶滔天,天理难容。
第二天就被拆成一片空地,天下百姓一片哗然,赫赫威名的风氏,就结束数百年的辉煌。
芽儿满眼泪花看着不复存在的墨异斋,许茂搂着她的肩安慰,珵王骑马从面前路过,停了一下看着许茂,“有没有兴趣参加今年的科考?”
许茂抬头,点头。
珵王笑着,从他面前走过,旁边的随从好奇,“殿下怎么这么问?他一直都不愿意的。”
“不知道。”珵王笑着,好像心里有个声音让他重视这个人。
皇帝活了很久,珵王始终都只是珵王,把持朝政多年却始终没有被封为太子,最后也是以珵王的身份继位。
临山稀少的烟火中,住着一个气质非凡的男人,上山打猎,接济周围生活困难的百姓,有他的保护,附近山贼都不敢来这里。
“殿下,你难道想在这里带一辈子吗?”沈渊一副农户的打扮,屋里的女人朝他挥手,“相公,看着儿子,不要让他乱跑。”
连樽笑着看着远处刚会走路就调皮的的到处跑的孩子,自言自语般说着,“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那种情况怎么可能?我们也只是侥幸。”
“我和她分开的时候看见国师了,迷迷糊糊中我看见她救了卿宁。”
“这……”沈渊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望着连樽,“如果真的那样,她想干什么?”
“想要救风卿宁。”连樽苦笑,沈渊满脸狐疑。
连樽摇摇头笑着伸了个懒腰走开,“你呀,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吧,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等到她愿意原谅我,回来找我的那一天。”
沈渊无奈地笑着看着他离开的模样,弯腰一把捞起地上爬的儿子,转身进了院子,“娘子,晚饭吃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有时候就是那样,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没有证据的证明是那么苍白无力。
离开,终究是现实;相聚就像是童话,干净美好。
你选择相信现实的结果,还是坚定心里纯粹的信任,那是你的自由。
我的选择是尊重你的自由。
再见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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